绝色美人强嫁男配后/中医美人为国争光—— by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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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万事兴,就冲孩子们这反应,他们都觉得,这桩婚事必须促成!
“你先回吧,不必今天就答应,考虑两天再回话。”三爷对顾培说。
顾培点了点头,先一步走了。
这场招夫既没人猜中开头,也没人猜中结尾,不在任何人的预料中。
一场好闹,直到夜里两点还没消停,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还心怀鬼胎。
最失魂落魄的是顾卫国,但他也沉得住气,随后离开了。
而一开始最气愤的顾怀尚,冷静下来想了想,又成了最幸灾乐祸的一个。
因为蓦的他自己想通了,甚至恨不能赶紧促成,大力来促成这桩婚事。
他发现一旦顾培跟林白青结婚,灵丹堂就是林白青的了。
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顾培自己造的苦果,就得由他来吞呀。
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想了半天,说:“三伯,爸,我觉得小培说得挺对,一帮孙子没一个给他大爷养老送终过,既然遗嘱上写了灵丹堂归白青,那就该是白青的。”
三爷一愣,看五爷:“你觉得呢?”
这事是顾培提的,本来顾怀尚坚决反对,结果他现在开始搭秧拱火了?
五爷能不了解儿子那点龌龊心思,沉着脸说:“再说吧。”
他看到儿子在盯着墙上的字画若有所思,一时想到些什么,但因为头太疼了,没有往深里想。
回到出租屋,俩姊妹掐指一算,又快到交房租的时候了。
“姐,要顾军医和你结婚了,就搬海军医院吧,他住楼房的,三室两厅,对了,我听说他住的房子是铺了大理石瓷砖的,肯定比老宅更舒服。”招娣说。
林白青笑着说:“你个傻丫头,人家还没答应呢,就你想得远。”
招娣一想也是:“对啊,你说他会不会不答应呀。”
林白青摇头说:“不会。”
他要真的不答应,顾敖刚是人证,那可是长辈之命,林白青会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脸。
人多消息也传得快,关于林白青选了顾家小叔的事,早晨一睁眼,大杂院里的人也全知道了。
顾培大家是见过的,以为他已经答应了,鲍家媳妇大清早就进来串门,说:“咱们白青真有眼光,选得好。”
不辞辛劳,横穿一条长巷,赵静也来串门子,说:“小林,等你结婚的时候头我来盘,我现在盘头技术可好了,乔麦穗的就是我盘的。”
传说中的天津大姨头,现在可流行了,新娘子人手一个。
林白青口头答应,但她是死也不会盘那种头的。
金针在顾培手里,俩人也是昨天约好的今天一早去动物圆。
奇奇今天需要早晚针灸两次。
远远看到灵丹堂门口有抹绿色的车影,知道是顾培来接她了,林白青一路小跑,但乍到跟前,却看到站在车前的是顾敖刚和顾卫军俩,没有顾培。
她正在想这是怎么回事,就见车门一开,顾敖刚和卫军俩上车了。
到了跟前,见顾敖刚兄弟的大腿上搭着药箱,林白青明白了,他俩这是还想去看滚滚,要给她充当助理。她说:“我今天不用药箱,也不用助手。”
“我俩只是顺路,准备去动物园看看熊猫。”卫军笑嘻嘻的:“小叔开车吧。”
他年龄还小,心智未开,只想看个热闹,看看小叔洗碗。
顾敖刚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路都忧心忡忡的。
而他俩之所以来,是因为三爷怕顾培不愿意答应婚事,灵丹堂的事还有得闹,派这俩持赞成态度的侄子来劝合,撮合他俩的。
但车上有俩大灯泡,林白青想问问顾培怎么考虑的,也就不好问了。
顾敖刚有心事,就先说:“白青,只要心血虚,金针就可缓解,是不是?”
“针灸,所有的针都是泄比补更容易,唯独金针例外,它遇阴则阳,遇阳则阴,是最好的补针。”林白青解释说。
顾敖刚长长叹了口气,说:“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信信中医似乎也没什么。”
人总是先信西医,医不好了再信中医,中医也医不好,就信封建迷信。
顾培忽而一脚刹车:“车上怎么有臭味?”
顾卫军一嗅,下意识说:“没有呀。”又说:“我们都洗澡了,白青也洗了。”
他心说瞧瞧这变态魔鬼小叔,唉,白青也是够想不开的,居然会选他。
他挑剔成这样,以后白青结婚了,不得天天被他欺负。
林白青也闻到股臭味,回头问:“你俩谁身上是不是带什么脏东西了?”
顾卫军浑身上下一摸:“没有。”
顾敖刚也在摸,怎么摸到兜里粘粘的,掏出来一看:“呕,这是什么?”
顾卫军想起来了,昨天因为嫉妒,他往敖刚兜里扔了几粒老鼠屎。
敖刚洗完衣服之后老鼠屎湿粘了,发酵了,所以才会臭味弥漫。
顾卫军想到了,顾敖刚其实也想到了,俩兄弟互瞪,斗鸡一样。
顾培停了车:“下去弄干净了再上来。”
敖刚瞪着卫军,脱了衣服甩到车外,说:“已经干净了,开车吧小叔。”
今天是熊猫开馆的日子,因为正逢周末,大清早的,动物园外全是一家三口,小孩子们手里不是塑料喇叭呜呜响,就是糖果粘着手,热闹非凡。
林白青的意思是既他们兄弟来了就带进去,但顾培不肯,让他俩去买票了。
治疗室只有几个医生在值班,饲养员正在默默垂泪,郑园长一看林白青来了,没说话,只叹了口气,因为现在的奇奇,只能用气若游丝来形容。
“都出去吧,让她安心做针灸。”顾培说。
预料奇奇大概挺不过去,也没人想惹麻烦,大家全出去了。
林白青洗手的功夫顾培已经把棉纱,酒精,碘伏一应都准备齐全了。
昨天他观察过她是怎么给金针消毒的,此刻正在给针消毒。
“我父亲是87年去世的,当时他非常健康,但突发哮喘,去世了。我发现他的垃圾桶里有一张金鸡纳霜的说明书,他的死因也附和服用超剂量金鸡纳霜的症状。但他是个医生,身体非常健康,不可能明知金鸡纳霜那么一款早被替代掉的药品有毒而服用它。”顾培把针递给林白青,说:“其后两年我一直在追查这件事,而且之前没有跟国内联络过,所以……”
意思是他当时没有参于进婚事一事,并非故意,而是因为他爸的死。
见她手搭着奇奇的脉,顾培也搭手摸另一只,说:“我摸不到。”
张柔佳就在门口,适时说:“它应该已经弥留了,下病危通知吧。”
“我有把握,我能医得好。”林白青捉着脉说。
奇奇的脉只能摸到一丁点,但它是浑厚的,呈拱势,就证明它正在努力求生。
而心血一旦供上,就好比机器上了机油,哪怕现在很虚弱,但奇奇的元气就补上了,它就会向上而生,器官的衰老和病变也会得到有效控制。
灸上针就没事儿了,林白青接过顾培递来的水杯,低声问:“所以小叔您是什么意思呢,关于婚事,您是不是不想答应吗,您是觉得咱俩不合适?”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培睫毛微颤,语速有点急促。
林白青反问:“那您是什么意思?”昨晚他没放话,谁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三爷五爷也怕闹掰了林白青真拂袖而去,灵丹堂从此就没了。
迎上她的眼睛,顾培说:“我希望你是自愿的。”
林白青别开他灼灼的目光,说:“我当然是自愿的。”
因为昨天他没答应,拂袖走了,怕他是真不想答应,还有得磨。
她赶忙又补了一句:“如果您不适应婚姻生活,过几年还可以离婚的。”
只要把灵丹堂给她,离婚,她很愿意的。
以为他这次也会说好,林白青一直在等着听。
但她等了许久,顾培并没有回答,只是把她手里的杯子接走了。
玻璃外的人一直看着里面,尤其郑园长,他其实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损失一只熊猫,并从此引咎辞职,回家卖红薯了。
眼见得里面俩人窃窃私语,再看俩人皆面色凝重,他着急了,敲了敲窗户,大声说:“实在不行我们就发公告吧,我有心理准备。”
林白青忙转身,说:“郑园长,奇奇正在恢复中,它能好起来的。”
郑园长倒是想信,但这熊猫呼吸几乎都没了,他不敢信呀!
“林大夫,有什么好法子你就尽管使,诊金多少我都能接,只要你能救活奇奇,我,我……给你送锦旗。”郑园长徒劳的说。
眼看快中午了,顾培看表,问林白青:“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出去再看吧,我什么都行。”林白青说。
她看到了,顾敖刚和卫军俩大约是借着她的名号溜进来了。
顾卫军一会儿看看心心,一会儿看看笨笨,开心的跟个傻子似的,但顾敖刚就跟被鬼打了似的,一脸魂不守舍,一直紧盯着她,应该有什么事要问她。
中午他俩肯定也要跟着他们,当电灯泡的。
果然,俩人刚从治疗室出来,顾卫军兄弟又把他俩堵上了。
“中午一起吃饭吧,小叔,我请你们,咱去对面那家西餐厅。”顾敖刚说。
动物园对面有家西餐厅,还挺高档的,顾培倒是愿意,但他得先问林白青:“你吃不吃得惯西餐?”
林白青还没回答,顾敖刚抢着替她说:“她估计都没吃过,牛扒什么的肯定也吃不惯,但跟小叔您结婚,她不习惯也得习惯,走吧,今儿动物园人多,再晚咱就占不到坐儿了。”
顾培是个较真的人,止步,反问:“敖刚,为什么她必须习惯我的习惯?”
顾敖刚虽然人在国外,但他是顾怀尚的儿子,他从小看到的就是男耕女织,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吩咐女人干的生活场景,并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给顾培这一问,说:“这不很正常,结婚了她就得适应您的习惯。”
顾培还想再说,林白青打岔了:“我挺喜欢吃西餐的,就吃西餐吧。”
昨晚顾敖刚话说了半截,而他是个既不还钱,也不认债的债主。
林白青手头又没有证据,平白无故说出来又怕他不认账。
想听他要问自己什么,不想再节外生枝,听他们无意义的争吵,就抢先一步往西餐厅去了。
顾培跟顾敖刚一路走,温声说:“你母亲是个特别温柔的女性。”
“对,我爸脾气暴躁,她性格相对就要好一点,夫妻,互补嘛。”顾敖刚说。
顾培又说:“她的温柔和善良是种美德,但你似乎不但没有把它当成美德,反而认为那是天经地义。”
顾敖刚说:“不不,我一直很感恩她的。”
这是一种出自原生家庭的,观念上的不同,也是顾敖刚当初会谈个RI本女朋友的原因所在,他天生就喜欢有服从性,以他为宗的女性。
顾培想掰是掰不过来的,林白青就又把话题拉了回来:“敖刚哥你昨天提起个病人……”
“对对对,有个病人,呃,一个孩子,先心病,需要动好几次手术才能修补的那种,但医院认为动手术,在术中死亡的机率非常大。”顾敖刚说。
林白青心头又是一跳,问:“原来找的中医怎么说?”
顾敖刚有点哽噎,又突然沉默了。
林白青也不着急,默默等着。
这是间在这年头装修比较豪华的西餐厅,有桌布,俩侄子在对面,林白青的手垂在桌布下面,她是想整理裙子的,碰到个什么东西,凉凉的,绵绵润润的,手感特别好。
她以为是块玉,心说捉布下面哪来的玉,于是伸手去捉,在捉住的刹那吓了一大跳,因为那是一只手,是顾培的手,而她的大拇指还在摩梭人家的手背。
蓦然意识到那是对方的手,她赶忙丢开,想把手抽回来。
但顾培的手追了过来,把她的手又抓了回去。
她想争开,但他力气更大,将她的手平放在他大腿上,又用五指强行拱开,一根又一根,将他的五指全插进了她的指缝间。
他居然整个儿捉住了她的手?
正好这时服务员上餐具,林白青借着要接餐具狠扯一把,拉回了自己的手。
顾敖刚又说:“有个德高望重的老中医说过,虽然中医治不了根,但若有东海海中金铸的金针针灸,则可补心血,把孩子的体质补起来。他动手术后存活的机率就会大大增加。”
林白青问:“孩子多大了?”
“两岁半。”顾敖刚说:“其实我也只见过一回,但那是条生命,能救,咱们就要尽量救活他,对不对。”
又说:“你放心,只要你能救他,他的父母会不计代价,不计钱财,所以你能不能治,要能,我就通知那孩子来找你,你能给我个准话吗?”
林白青已经猜到了,顾敖刚说的那个孩子是他和玉子生的,玉子最终选择了把孩子生下来,但她孕期生病吃过一些对胎儿不好的药,所以那个孩子就有先心病了。
这时顾培问:“有没有病历给我看看?”
“对了,您现在有医院了,您可以主刀了。”顾敖刚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又激动了:“那他的手术您来做吧!”
顾卫军一头雾水:“敖刚哥,谁家的孩子啊,你这么重视的。”
“一朋友家的,算我干儿子吧。”顾敖刚说。
林白青也是头疼,因为敖刚他爸顾怀尚在灵丹堂一事上跳的最高,闹的最凶。
要知道儿子给他生个中RI混血崽,还准备带回来治病,怕是得哭死。
她说:“灵丹堂离装好还远着呢,主要是缺钱。”
“我来赞助,十万块够不够,我马上就从DE国转外汇。”顾敖刚干脆的说。
林白青的手在桌布下面,随着顾敖刚这句,他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抓起她的手攥紧,攥的她好疼。
顾卫军更是目瞪口呆,他怎么觉得顾敖刚还没死心,还想争,这是要跟小叔比钱多吗?
天啦,小叔的目光突然变的好古怪!
作者有话说:
白青:过几年还可以离的。
顾培:你离一个试试!
么么,记得留个言呀。
(魔鬼小叔坐在床沿上,她姐捂着嘴巴在哭)
顾敖刚没关注他小叔的目光, 他的心思只在给孩子治病上。
他当时跟玉子谈好的,他给药,她流产,从此俩人一拍两散, 不再联络。
但玉子最终没有流产, 还把孩子生了下来, 原本顾敖刚是准备不认也不见的, 玉子也一直没联络过他, 在独自抚养孩子, 直到孩子被查出先心病来。
如果是个健康的孩子, 顾敖刚从此就不管了。
因为虽然在RI本也有药厂生产安宫牛黄丸和苏合香丸,用料也极为考究,但药效却始终比不上国内各个大药号的, 这个原因顾明曾跟大家讲过, 症结出在经方上,当年RI本人威逼利诱, 从国内搞方子的时候,虽然各大名药的方子搞走了, 但那只是普通经方。
试问,哪个药堂, 又哪个大夫,哪怕卖路党和汉奸, 谁不会在经方上留一手?
所以他们生产的各类药品, 药效远远不及国内的。
这几年还好,两国通商了, 各种救命药的价格也慢慢落下来了。
但在两国不通的年代, 一枚从国内带出去的安宫牛黄丸在RI本是放在拍卖台上的, 那么四粒药,拿去拍卖玉子都要大赚一笔,足够抵顾敖刚的风流债了。
但孩子有病就不一样了,顾敖刚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去。
而因为灵丹堂有祖训RI本人不医,他此刻依然要跟林白青撒谎:“那孩子是个TW人,但从小生活在RI本,他的可能会说RI语,但肯定是咱国人,你应该可以治吧。”
早在给玉子诊脉,发现孕脉时,林白青就预感她不会把孩子流产。因为玉子就跟顾敖刚的母亲陆蕴一样,是那种很善良,也很喜欢小孩的性格,女人嘛,天性柔软,一旦看过B超,感受过胎动,就很难下定决心毁掉一个生命。
而因为她的病,林白青预料玉子一旦生,肯定会生个病孩子出来。
那么,如果孩子有病,要来灵丹堂治呢?
当时林白青就试探着问过顾明,灵丹堂那不医RI本人的祖训在孩子面前能不能破例。
当时顾明笑着说:“RI本人是魔鬼,咱们不是,白青,哪怕我们知道孩子最终长大会成魔鬼,但人立的一切规则只针对成人,不针对孩子。”
所以如果顾敖刚真把孩子带来,林白青是可以医的。
她当时知道玉子已经怀孕了,也曾试着问过顾明,要是顾敖刚拿的药,以后要他后悔了,醒悟了,要不要原谅他。
顾明说了句:人活着孰能无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偷的又不是药方,只是两颗药丸而已,只要记住那个错误,以后不再犯就行了。
上辈子的顾敖刚是拎了一大笔钱来,进门就给她塞,并要求她给他做见证,给一帮祖宗下跪,磕头认错,当然 林白青也没张扬他的隐秘。
她估计他和玉子的孩子应该也没活到成年。
因为当时的他是单身,未婚,身边也没有孩子,而且人很颓废。
几丸药而已,又不是经方,他也没到罪不可赦的地步。
顾明个亲人都能原谅,林白青也没必要管他们顾家的家事。
就现在,她也没想张扬,更没想敲诈他,只要他认那笔债就行了。
所以在顾敖刚期待的眼神中,她说:“敖刚哥,我记得你还欠我们灵丹堂四万块钱吧,你还记得那笔债吗?”
她一挣扎,顾培立刻松开了手。
顾卫军一头雾水:“六哥你借大爷钱了?是留学费用吧,你的费用原来是大爷掏的呀?”
林白青再看顾敖刚,目光坚定,再指一步:“他借的是药。”
她已经尽力转寰了,如果他再不认,林白青就该张扬他的隐私了。
顾卫军又说:“麝香吧,我听说那玩艺儿现在论克卖,一克几大千!”
顾敖刚直勾勾盯着林白青,仿如掉入冰窟,浑身颤抖。
所以其实林白青早就发现药是他偷的了吧,她也知道孩子是玉子生的吧。
而就在昨晚,他爸曾那样让她下不来台,砸东西闹场子。
如果林白青想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此刻该把事情当面吵出来的。
让他被长辈唾弃,让他爸在全顾家把脸丢个净光,在东海的老望族里把事情传遍,他在东海市都将从个优秀的榜样,变成人人笑话的窝囊废。
但她没有,她在尽力保全他的脸面。
他当初可是发过誓的,他也没想过否认,只是想在跟林白青结婚前瞒着,婚后会跟她坦白,现在提出来要捐十万块,也是因为于那件事情的愧疚。
但他一直以为自己瞒天过海,瞒的很好。
但在此刻他恍然大悟,他一直以来谎言满嘴,林白青是拿他当成小丑看待的。
而且她没有试图揭穿,揭穿他这个跳梁小丑。
不是惭愧,而是羞愧,他羞愧难当。
“是的,我欠了大爷一笔药费,很高昂的药费,十万块吧,通货膨胀了嘛,当初的四万现在得值十万的。”顾敖刚苦笑着说。
“啥药啊,这么贵?”顾卫军喃喃的说。他似是想到啥了,又想不到太具体。
看着林白青平静的脸色,温和的语气,再想想他爹昨晚跟疯了似的丑态毕现,顾敖刚就愈发难堪了,只要灵丹堂能早点装修出来,十万块他掏得起。
“你欠多少还多少,多了我不收。”林白青淡淡说。
这句话就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顾敖刚的脸上。
西餐厅的牛扒还不错,虽然达不到顾培和顾敖刚的标准。
但林白青和顾卫军俩很喜欢吃,而且卫军更了解林白青的口味,知道她肯定要全熟的牛扒,也知道全熟的比较难切,抢在顾培之前帮她把牛扒切好了。
顾敖刚想极力促成婚事是因为小叔要跟林白青结婚了,那样,那个远在RI本,他只见过一次的病孩子就能变得健康,他也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没有罪恶感的新生活。
但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跟他关系极好的小叔一路一直在怼他,他就不敢开口。
看顾卫军跟林白青俩就关于牛扒里的肌红蛋白到底是什么而聊的不亦乐乎,他试图拉回话题,就捅顾卫军:“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快劝啊,劝小叔结婚。”
顾卫军餐叉一停,悄声说:“你没发现吗,他俩要结婚咱就得喊林白青叫婶婶了。”又说:“要劝你劝,我不劝。”
直到吃完饭俩侄子也没有找到劝合的机会,下午再想进熊猫馆时就被顾培给拦住了:“你俩没有消毒就在这儿乱逛,万一带给熊猫未知病菌呢?”
“回家去。”他说。
俩侄子对视一眼,只得悻悻而别。
但就在临走前,顾敖刚看到熊猫馆里冲出个饲养员来,在大吼:“奇奇又醒了,它吃药了,还能活动了。”
“不是吧,昨天我们检查的时候它的各个器官基本衰竭了。”有个军医说。
饲养员说:“就说神不神,它现在醒了。”
这就是金针的功效吧,把个器官衰竭的熊猫从生死线上拉回来了。
顾敖刚心情可太激动了,他觉得他儿子有救了!
林白青正愁金针呢,因为金针的一个诊疗期是三天,穆二姑也担心针出意外,今天下午就从深海赶了来,就在熊猫馆外守着,到明天一用完就直接带走了。
顾敖刚的RI本小崽需要金针,他妈还是保济堂的堂房亲戚,柳夫人也需要,柳锋还是东海知名企业家,他们要有一家能借到金针,她就能把两个人都治了。
但以她上辈子的经验判断,他们应该都借不到,所以她非常需要一副金针。
而在上辈子,她要到五年后才能拥有一副金针,那副针比保济堂那副还要好一点,因为它加的金属说玄点叫天外玄铁,通俗讲就是一种合金陨石。
两种针林白青都用了,就她感觉,她副要更好一点。
但那副金针是顾卫国帮她搞来的。
针原本属于谁,顾卫国又是怎么弄来的,林白青当然刨跟问底想知道。
但每回问起顾卫国都含浑其辞,只说:“反正你只要知道我为了这副金针干了一件比天还大,比地还博,而且非常人之所能及的事就行了,你不要知道,因为你要知道了,会良心不安的。”
他为了那副金针杀人了还是越祸了?
作为一个退伍军人,顾卫国猾头是猾头,但应该不会干那种事。
而为了一副针,她为什么要良心不安?
林白青当然好奇,这也是她心里一大谜团。
但直到二人离婚,顾卫国都咬紧牙关,没有透露金针的来处。
针灸完,顾培依旧得送林白青回去。
其实林白青并不想带顾培回自己住的小院子,邻居们的围观是其一,要进她的房间得穿过诸多的内裤,尿布,地上永远湿哒哒油叽叽,鲍春明还喜欢在花盆里种菜,而且浇的还是尿馊,那味儿着实难闻,顾培这种人肯定受不了。
“您就不送了吧,明天还在这儿接我就行。”林白青说。
顾培坚持:“我送你回去。”
车停在灵丹堂门口,且不说邻居们了,顾家人能不关注他们?
有盼婚派就有盼分派,顾怀尚和顾卫国叔侄此刻就在东巷口站着,抱臂看着。
但他俩想不通。
尤其顾怀尚:“卫国你说,顾培是不是早就对林白青有意思?”
“我确定没有。”顾卫国说。
他的梦已经不准了,但在顾卫国梦里顾培一辈子没结婚,而在现实中,顾培小时候据说被他那个大美人妈虐待的特别厉害,所以他才谈一个崩一个,据说那个叫心理疾病,很难治愈的。
再说了,他如果不傻的话,真想跟林白青结婚,怎么会把灵丹堂争成林白青的婚前财产。
他傻啊,跟钱有仇啊。
这也是顾怀尚所纳闷的,费老半天的劲,把祖产拱手送给林白青又跟她结婚。
他图啥,上林家门给人当赘婿?
但俩人又觉得不对,因为顾培下了车,直接送林白青去大杂院了。
此刻的顾卫国就好比是赌徒心理,他已经输了,但他不想认输,就从各个角度尝试着找,要找到一个自己还能反败为胜的希望。
“我小叔那人有洁癖的,他原来从来没进过大杂院那种地方。”他突然说。
顾怀尚皱眉头:“去就去了呗,那有啥。”
“你不懂,他最怕脏了,看到那院子脏成那样,一会儿就得被吓出来,这婚事成不了,真成不了。”顾卫国说:“走,咱们围观一下去。”
顾怀尚年龄大,是过来人,这方面更懂,甩开顾卫国说:“你也太天真了点,跟财产相比脏点臭点算啥,咱要真不想他俩结婚,还得从财产方面入手。”
他不去,顾卫国一个人也不好意思去围观,只得回家。
路过灵丹堂,一老头子问:“这是顾老五吧,你们家这灵丹堂啥时候开?”
“还早呢,老伯您是要瞧病吧,我带您找大夫去。”顾卫国准备去坏小叔的好事,带个病人去围观一下他俩。
但老爷子笑眯眯的问:“小林大夫招夫的事有结果了吧,她选了谁?”
怎么见个人都在问招夫?
顾卫国苦着脸只差要哭,但他总觉得顾培会被脏兮兮的大杂院给吓退。
他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再说林白青这边,顾培一来,两进院子里的人全出来了,跟看马戏团似的。
顾培自己大概也很震惊,因为相比之下,东巷只是巷子里脏了点,院子里还是干净的,但这种大杂院住的全是租户,林白青这种好干净的还好。
但像西屋那俩小混混,门口堆着小堆的垃圾,屋子里就更不用说了,他俩住的那不叫房子,叫垃圾场,大狗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