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美人强嫁男配后/中医美人为国争光—— by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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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张牙舞爪跃跃欲试的楚春亭不着痕迹的,被孙女给摁回去了。
自此,现场再没有一个人提他。
该上台剪彩了。
顾培抽了个空,过来问:“一会儿要上台,你没问题吧?”
这就又得说说顾培了,他私底下跟她相处,总是慌里慌张,手足无措的。
但在公众场合,他向来风趣幽默,谈吐自如。
林白青不一样,私底下她很自在,但一到公众场合她就会局促,紧张,不安。
而在上辈子,招待领导,讲话,剪彩,在全是顾卫国,林白青从来没有干过。
但既然已经做好独自拥有灵丹堂的打算,就算不行,林白青也得上,她说:“我可以的,没问题。”
接下来就该她上台讲话了。
林白青拼尽全力,想发挥好一点。
但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按理,柳连枝要嘛在睡觉,要嘛已经走人了,楚春亭,既她不请,他应该也不会来,但上了台,抬头一看四周,好家伙,林白青看到柳连枝,她站在医疗废料焚烧站的旁边,正望着她。
楚春亭居然也在,他已经能扔掉拐杖,行走自如了。
他没有进院子,一帮人簇拥着,站在围墙外面,也在看着她。
而几欲擦枪走火的外婆和爷爷之间,只隔着一道墙。
幸好墙稍微高了那么一点,不然他们回头就会看到彼此,他们是会克制一点,彼此你来我往吵几句,还是干脆挽起袖子打一架?
看着那样的场面,叫林白青怎么好发挥?
她忘词了,磕磕巴巴讲了两句,低头去看稿子,就见稿子上的字全像长了脚似的,跳了起来,她捉都捉不住。
幸好雇的主持人比较有经验,赶忙上台,引导着林白青随便讲了两句,就把她的稿子拿过去,替她读完了。
掌声稀稀拉拉的,要下台时,林白青正好迎上顾培,目光严肃。
这就又得说说林白青在婚姻里的心魔了。
她上辈子的丈夫顾卫国虽然是个穷丘八出身,但江湖,场面,尤其是应酬领导,上台讲话一类的事向来都做的格外漂亮。
林白青天性内敛,一上台就会羞涩紧张,上辈子也是,只上过一次台,表现不佳,被顾卫国说叨了半辈子。
虽然她明知道顾培性格跟顾卫国不一样,但上辈子的婚姻阴影,让她生怕顾培也要笑话她,念叨她。
不过还好,顾培走过来揽上她拍了拍,说:“第一次上台都会紧张的,你已经表现的很好了,等下回你就不紧张了。”
林白青本来特别沮丧,顾培说的话也没啥营养,只是普通的安慰,但因为上辈子有一个总在嘲讽她,否定她的顾卫国,于林白青来说,‘下回就不紧张了’几个字,在此刻就是最好的情绪价值了。
她点头:“嗯,下回我肯定会表现的更好的。”
至少她下回上台之前,外婆和爷爷她会搞定,没有那两根导火索在空中滋滋滋,她不那么紧张,就肯定能表现的更好。
红花一剪,牌匾一揭,灵丹堂就算正式开业了。
订的饭店就在东拱门,一站路的路程,还不用过马路,顾敖文父子,顾怀尚父子,再有穆成扬和顾培,带着宾客们步行过去,先上饭店。
林白青本来看到楚春亭了的,但出去找了一圈儿,没找到。
蹦跶了半天都被她死劲儿给摁回去的爷爷估计很生气,走了。
回到药堂,林白青得跟刘大夫算一下礼金。
刘大夫抱着一大沓钱,又怕又惊喜,嗓音都变了:“一万七千六。”
林白青也给吓到了:“怎么会那么多?”
刘大夫小声说:“柳教授掏了六千六,后来楚春亭楚老派的人来,翻了一下礼簿,当场掏了八千八,剩下的才是别的宾客们掏的。”
又指着摆在柜台上,红绸垫底,还扎着大红花的两只大犀角说:“但不管是啥都比不上这两块犀角,这犀角咱要当成辅药,药引子来用,即使每天用,咱们也能用二十年。”
犀牛角目前已经被禁了,但只在禁止添加在中成药中。
但如果有危病人需要,当作药引子用是可以的。
而以它为药引,每副药只需一到三钱,碾成粉沫,洒进药里头即可。
两只大犀角即使放开了用,也能用二十年。
那两只犀角确实是今天收到最贵重的礼物,就连沉香在它跟前都黯然失色。
它还被刻意摆在柜台上,任人观瞻。
楼梯上响起柳连枝的声音:“青青,这犀角是楚春亭送的?”
林白青和刘大夫同时回头,刘大夫笑着说:“对。”
柳连枝下了楼,伸手抚摸了一下其中一块,对林白青说:“这一块是当年我开化工厂的时候,买来装饰桌子的。”
又说:“我听说他搭礼搭了八千八?”
刘大夫忙说:“礼金不过个心意,其实你们搭的太多,我们心里反而有压力,以后不好还呀。”看林白青:“你说是不是?”
他们斗气就给林白青砸钱,事是好事,但就连刘大夫都怕,怕他们要一触即发,打起来。
柳连枝点了点头,说:“我给的礼金是我的心意,别人给的就不好说了。”又看林白青,意味深长:“青青,树欲静而风不止!”
在解放前,作为沈家儿媳,在临近解放那几年,因为化工和棉纱的走俏,柳连枝攒了万贯家财,她才是真正的巨富,但楚春亭不择手段,在解放后把她手里的大半藏品全给搂走了。
就她的女儿,要不是因为那次文物交易,也不可能去边疆。
所以他俩的仇是结了半个世纪的死仇。
但偏偏楚春亭一再挑衅,你送沉香我就送犀角,你六千六我就八千八。
一脚又一脚,非要把柳连枝给踩下去。
灵丹堂这一开业,就将是林白青一生的事业,非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关张的。
这也是顾明期盼已久的,看到她正式当东家的日子,是个好日子。
可爷爷外婆还没见过面呢,在她的一亩三分地上擂台打的轰轰响了。
这当然不行,不管他们谁,都不能在今天,在顾明的场子里挑事闹乱子。
爷爷暂且不说,但林白青得压着外婆,让她低头,她说:“外婆,今天来的大多是我师父的故交,也是灵丹堂的大日子,有什么事咱们下来再说,现在咱们去酒店,开开心心吃顿饭,把今天过了吧。”
柳连枝毕竟女人,也冷静,理智,倒是很好劝,她柔声说:“你先去吧,给外婆留个位置就行,外婆先帮刘大夫把药材收了,一会儿再过去。”
林白青估计她也是在观望,要看楚春亭会不会去宴会。
他去,她应该就不去了,但楚春亭不去,她应该就会去。
得,林白青暂时还顾不上调停爷爷和外婆,赶紧往酒店赶,招待客人。
紧赶慢赶到酒店,这时来的客人已经全落座了,也马上该上菜了。
大领导们有顾培陪着,林白青不用操心。
但她要负责盯菜品,埋单。
她刚上楼,找到穆成扬,就听穆成扬说:“师妹,酒楼不对劲,特别不对劲。”
因为爷爷的持续作妖,林白青最怕听不对劲三个字,忙问:“又哪不对劲了?”
饭是穆成扬订的,但让他纳闷的是,他本来订的是剑南春,可一到酒楼,就发现桌上摆的全是茅台,烟也从他订红双喜变成了软中华。
当然,礼金收的足,这场酒他们不会赔本,但他就算再傻,也明白情况了。
他说:“师妹你记得吧,这酒楼的朱老板是找上门,毛遂自荐的。”
林白青说:“他是楚春亭的人,是他派去找咱们的。”又说:“去问问,单埋了没。”
其实不用问都猜得到,楚春亭派人上门承包酒席,单他自然也早埋过了。
而当初他派人订酒,搞好烟好酒好菜,又请了那么多领导前来站台,抱的心态就是,今天的开业宴,也是他的认亲宴。
早在林白青试营业那天他就计划好了,要在开业时当场认亲。
可惜孙女没那么好摆布,把老爷子给摁回去了。
而经他这么一搞,穆成扬有点心软了,说:“要不咱就请请他吧,至少让他来吃顿酒吧,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
林白青一惊:“师哥你还有没有立场,你忘了他是怎么欺负咱师父的了?”
穆成扬说:“但他现在很可怜呀。”又说:“干脆你就把他认了吧,咱要开张做生意,要人脉要资源,还要有后台,在东海市,咱们再找不到比他更硬的后台了呀,以后要谁敢来踢馆,敢欺负咱,有他罩着,咱就不用怕了呀。”
师哥的想法,也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觉得楚春亭能量大,关系足,后台硬,要公开认了他那个爷爷,以后就不用担心在生意场上受欺负。
只有像柳连枝一样目光长远的人才会看到其中的危机。
说白了,后台就是后台,他就应该像柳连枝一样呆在幕后。
她要公开认亲,认了他,只会遭人眼红,嫉妒,编排。
而且就算楚春亭能量再大,在专业之内有人要为难林白青,他是罩不住的。
可惜老爷子一生聪明,却总在小事上犯蠢。
林白青正想跟师哥好好解释一下,就听不远处有声音:“哎……哟……”
这一声颤颤的,拉的好长。
穆成扬回头一看,就见他爷爷一手抚着胸口,面色惨白,正在呻.吟。
他说:“我爷爷脸色怎么有点怪?”又说:“他有冠心病,该不会要犯病吧。”
热热闹闹的酒席上,要有人犯病了可还行?
当然,这是中医组的局,最不怕的就是有人生病。
穆老爷子周围全是中医,看他脸色突然变的很差,全都要抢着诊脉。
穆成扬也赶了过去,伸手就捉脉。
有人看穆老爷子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大,忙说:“快打120,送医院吧。”
一大嗓门的老中医说:“坐了一桌子中医,有病了往医院送,去找西医,那咱中医成啥了?”又高声喊:“小林东家,快来帮忙搭把脉?”
他这一声,满场子所有人的目光就全在林白青身上了。
但这是应该的。
今天林白青将正式跻身广省中医届,成为有名号的东家。
老中医们带着礼金和药材来给她捧场,既身体有恙,她就必须施展医术。
穆老爷子长舒了口气,终于调匀了气息,却摆摆手说:“我的冠心病是老毛病,偶尔会犯,但也就胸闷气短一下,问题不大,已经好了。”
但他表现说的轻松,穆成扬越捉,就越觉得爷爷的脉不对,示意林白青来捉脉,他小声说:“师妹,我试着这是弹石脉。”
又说:“我去背药箱,拿药吧。”
林白青一捉,也吓了一跳,因为穆老爷子人中发青,手腕冰冷,脉像紧绷,确实像是弹石脉,而这,是突发心脏病,即将猝死的征兆。
金针加苏合香丸,是中医急救心脏病的最佳方案。
而林白青随手拎着的包里就有金针和各类开窍丸,眼看穆老即将发病,她应该把东西拿出来的。
但林白青总觉得不对,遂对师哥说:“你稍微等一等,我再捉一下。”
有个老大夫捉着另一只胳膊,越捉越着急了:“小林东家,我捉着这脉很不好,你要能治咱就治,不能我就要上了。”
穆老爷子也不强撑了,有气无力的:“我是胸闷的厉害,难不成真要发病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爷爷,穆成扬急眼儿了:“师妹,这脉真的有问题,抢救吧。”
所以还真要闹出人命来了?
服务员在准备上菜,主持人准备上台讲话,但没有人关注别的,不论好热闹不好热闹的,所有人全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
有人说:“不行就打120吧,别闹出人命来。”
顾培拔开人群走了进来,他是个专业的西医,但他不会诊脉,看病是需要借助仪器和数据的,不过单从脸色来判断,他说:“青青,我感觉病人应该不算严重,但要你实在没把握,要不咱们打个120,把病人送到医院,我来做检查。”
“对呀,送医院吧,这要出了事,咱担待不起。”另有人附合说。
中医馆的开业典礼上,要120上门拉个人走,灵丹堂也不必开门了。
而如果林白青没捉过弹石脉,她会觉得这就是弹石脉。
但她正好前几天才捉过柳连枝的,此时摸穆老爷子的,总觉得他的脉绷的没那么紧,通俗点讲,他是弹石脉,但是,脉力还没有大到足以弹得动石头。
而且顾培作为西医,给了她佐证,单凭面诊,他也觉得穆老爷子并不严重。
林白青的心里就有底了。
可如果不是心脏病发,穆老的脉像怎么会绷成一根弦的?
穆成扬眼看着爷爷的口周越来越青,呼吸一声促比一声,急眼了,干脆就要伸手,从林白青的包里拿针:“师妹,我爷爷真不行了,我拿针吧。”
说时迟那时快,林白青眼疾手快,一脚踢向穆老的椅子,椅子哐啷一声飞出去,穆成扬被凳子撞到腿,停了下来。
屁股下面的椅子没了,穆老眼看摔地上。
林白青是练拳的,自然眼疾手快,她的手早等着,拎上穆老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老爷子突然被踹,紧急之下哎哟一声,这一声没准备的哼叫中气十足,绵长,不是心脏病人该有的。
让林白青心里有底了,他不是冠心病发作,他的心脏好好的。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回头,林白青对顾培说:“顾培同志,麻烦你去找一下楚春亭。”
顾培一愣:“就现在吗,来得及吗?”菜都上桌了才请人,会不会太晚了点。
“你去后堂问大厨,要我猜得不错,他就在附近。”林白青顿了顿,唇凑在丈夫耳边,小声说:“穆老大夫不是来贺喜,是来踢馆的,我觉得这事应该让楚春亭也看一看。”
踢馆二字,这些年因为中医,武术等行业的没落,已经渐渐被人们淡忘了。
但专业之内就是江湖,同行依然会彼此为难,它就叫踢馆。
林白青遇上高端的踢馆了。
还好她有几十年的从业经验,才没被穆老爷子牵着鼻子走。
但她觉得应该让嚣张跋扈,自认天下无敌的楚春亭看一看,同行之内,是怎么为难彼此的。
作者有话说:
楚春亭:我终于可以出场啦!
楚春亭:什么,有人为难我的乖孙?
一场宴会, 三拔人马,先说柳连枝。
她印刷了大量的照片,联络了南洋各小国的商会,已经把照片发了出去, 正在大张旗鼓的寻找女儿沈庆仪的下落。
但理智告诉她, 女儿已死, 大概率是找不回来了。
而林白青, 在她的坚决反对下, 女儿悄悄生下的独苗苗, 如今成了柳连枝的精神支柱。
更可喜的是, 外孙女的外貌性格,聪明智慧,无一不生在柳连枝的心坎儿上。
而且总在柳连枝认为她本身就是个惊喜时, 她还能给柳连枝格外的惊喜。
她心有猛虎, 但她小心翼翼,就连呵护时都要瞻前顾后, 思虑周全,因为孩子在没有她陪伴的日子里, 已经长大了,她有自己的事业, 有自己的路要走。
作为长辈,可以默默支持, 但不应该于她的事业插手过多。
否则, 登高必摔重,孩子被人为难, 就会摔的很惨。
她是跟沈庆霞一起来的, 但进了酒楼后并没有入座, 而是在酒楼门口站着,想盯完宴席,等开业典礼整体完了就悄悄走人的。
在看到穆老爷子发病的那一刻她就了然情况了:“来踢馆的了。”
沈庆霞说:“妈,应该不会吧,现场那么多老中医都捉过脉了,全是穆老爷子有病,而且心脏方面的疾病是假装不出来的,总不能,现场所有的中医大夫联合起来要欺负白青,故意作假吧?”又说:“再或者,穆大夫为了踢馆,故意把自己弄成心脏病了?”
为了踢馆就故意让自己心脏病发,万一医治不及时,死了呢?
那代价也太大了点吧。
柳连枝说:“我并不懂中医,但我直觉,穆老医生就是来踢馆的。”
一行有一行的门道,隔行如隔山,柳连枝懂药,但她不懂医。
不过长久的经验告诉她,因为楚春亭的树大招风,招摇,他确实帮林白青办了一场盛会,能让她出名出风头,但也给孙女惹来麻烦了。
柳连枝不懂中医,帮不了林白青,也就格外的揪心。
就更加恨楚春亭那个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家伙,恨不能掐死他。
有热闹,楚春亭不可能不凑,他当然在,而且也在酒楼。
就在酒楼朱老板的办公室里。
他倒没有生气,但是特别沮丧。
从林白青开始试营业,这酒楼的老板就是他派的,卫生所一次性医疗用具的福利,也是他用恐吓威胁的方式,从卫生所帮灵丹堂争来的。
犀角送了,八千八的礼金砸出出去了,他不是个好父亲,但他是全世界最疼孙女的爷爷,认亲,在他看来水道渠成。
可孙女一句他身体不健康就把他给打发了,叫老爷子怎能不沮丧,难过。
他想不通,他对孙女比对小儿子青集还要好,还要骄纵。
他已经要把心掏给她了,小丫头怎么就一点都不领情?
再遥想当年自己对青图的态度,老爷子苦涩一笑:报应啊,到他身上了。
“楚老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天正好来酒楼做客,在我办公室。”酒楼的朱老板说着,一把推开门,西装革履的顾培跟一身棉衫的楚春亭就面对面了。
“青青说有人踢馆,要不您去看看?”顾培说。
楚春亭反应倒是很快,也倒很聪明:“是不是保济堂的人?”
穆老虽然不是保济堂的大夫,但是保济堂的老丈人,迫于楚春亭的淫威来了。
可就好比在古玩方面穆老一窍不通,在中医领域楚春亭也一窍不通。
而且敢在灵丹堂的开业宴上踢馆,穆老爷子自然有的是高明手段。
楚春亭生平最好面子的,没给孙女撑起场面,反而招来祸了?
他已基本痊愈了,走的比顾培还快,简直像是在飞。
当然没敢入席,到了大厅,就在远处看着。
因为穆老一声哼的中气十足,林白青断定他不是心脏病,穆成扬也觉得不像,他也迷惑了:“爷爷你到底怎么了,你自己就是中医,你觉得呢?”
一帮大夫你抢我我抢你,霸着穆老的两只手还在捉脉。
而去过医院的人都知道,只要大夫不驱赶,人们是最好围观治病的。
所以浇汁的龙虾,炖的金黄软烂的鲍鱼,晶莹透亮的鱼翅已经摆上桌了,可来宾没有一个有胃口的,全围着一帮老中医,要看事态会怎么发展。
穆老看林白青既不诊脉,也不放话,一脸为难,估计自己这馆已经踢成功了。
人家小孩子开业的日子,他也不能太为难了,遂笑呵呵的说:“小林,我自己也是个中医,虽说主治跌打损伤,但于内科也略懂些,这应该不是冠心病的问题,当属疑难杂症。你原来治过熊猫,就楚春亭的瘫痪也是经你医治才站起来的,这就足以证明你是个好大夫。今天你开业,我本不该打扰你的好日子,但一行之内,一山总有一山高,我这个病,大概要保济堂的陆东家才能治。”
“对呀,保济堂有金针的,要不谁去请一下陆东家?”有人说。
还有人说:“陆东家在深海呢,得派个人去接他。”
“有谁有轿车的,快点,去接陆东家来治病。”另有人说。
穆老这席话说的既漂亮又有智慧,叫林白青也赞叹无比。
眼看踢馆成功,他没有刻意打压她,反而先肯定了她的医术,褒奖了她一番,而在肯定她之后再抬出陆东家来,今天他踢馆的本意就山明水见了。
同行之间,他要把保济堂抬到灵丹堂之上!
穆成扬此时也恍然大悟。
但爷爷来踢馆,叫他这个当孙子的怎么办?
穆成扬恨恨盯着爷爷,气的眼睛都红了。
但技不如人,也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爷爷踢馆成功。
不过就在这时,林白青一笑,说:“穆老,我知道陆东家是您亲家,您更信任他,也知道中医一行最讲究经验和资历,但你既来了,就给年青人一个机会吧,您的病……”环顾四周,她大声说:“我来治。”
只是很随和的,轻飘飘的话,但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她吊起来了。
穆老到底什么病,林白青又准备怎么治。
当然,既是踢馆,还有这么多老中医在,林白青不但要治,还要把原理讲清。
穆老爷子也来兴致了:“你真能治?”
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中,林白青扶起穆老,双指先摁压,触诊他的腹部,先到一个点:“这是带脉。”手再划圈到另一个点:“这是神阙。”
再灵巧归位,轻敲一处:“这是章门。”
然后,示意几位老中医也来触诊,她又说:“有没有发现穆老心脏周围的穴位肌肉僵硬,气血凝滞,全都淤堵的厉害?”
一帮老中医七手八脚上前摸,摸完纷纷点头:“对。”
“穆老这三个穴位被点停了,当气血不通,就会影响脉像。”林白青说着,依旧是双指,先摁上带脉做推拿,片刻后手划至神阙,略用力碾揉,再折回章门,以指腹揉压,片刻后又弹指两下轻敲。
她的手势很轻,也很快,快到不是行内人,几乎看不清她是怎么做的。
而这,就是中医医学上所讲的,专业的解穴手法。
跟电视剧里的解穴不一样,不是跺跺跺的点手指,也没有啪啪啪的响声,但内行懂,她手虽轻,但用了很大的力道,喘息之间已经把三个穴位给解了。
不但中医一行没落了,传统武术随着□□兴盛,也没落了。
即使现场这帮七老八十的老中医,懂点穴,可他们掌握不好力道,点不了。而点穴容易解穴难,一般大夫解穴都要以针灸配十天半月的推拿按摩。
只有练过拳脚,手腕力道特别强的大夫才能单凭一只手来完成解穴。
所以在外行看来,林白青不过揉了揉穆老大夫的肚子。
只有行家知道,她的手法,力道有多强。
一小丫头,会点穴解穴就够叫大家震惊的了。
等她一解穴,一帮老中医同时凑上去,抢着捉脉,摸穴位。
突然,有人高声说:“穆老的脉相果然正常了。”
还有人停了手,说:“太不可思议了,穆老三个穴位全通了。”
另有人啪啪鼓掌了:“怪不得顾明要把灵丹堂传给她,这丫头有两下子的。”
穆老也附合着鼓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林东家,你是有资格当东家的。”
一帮老中医也纷纷站起来鼓掌。
而那帮来捧场的,外行的大领导们,不懂,但也要装懂,赶紧附和。
所以酒楼的服务员正在疑惑这帮人咋不吃菜时,现场轰然而响,掌声如雷。
在掌声中,林白青高声说:“我师父生前最好热闹了,给我师父个面子吧,大家都吃好喝好,但尽量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在这儿代我师父谢谢大家。”
此时热菜都凉了,人们才纷纷归席,要吃饭。
而一帮老中医们,本来是迫于楚春亭的淫威才来的,皆是行内人,他们能不懂吗,穆老是自己点的穴来踢馆的,没踢成,脚都差点给个小姑娘干瘸。
大家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怪不得是楚春亭要力挺她,小丫头厉害着呢,谁要没两把刷子,还真不敢踢她的馆。
当然,有酒有菜,转眼大家就把刚才那场小危机给忘了,皆大欢喜。
满场只有一个人无比愤怒,当然是穆成扬,他抓起一只杯子来,本来要往地上砸的,被林白青捉住,怒冲冲瞪了他爷一眼,转身就走。
不一会儿,林白青追上来了。
穆成扬说:“我是真没想到,咱头一天开张,来踢馆的会是我爷爷。”
今天师哥确实错了,林白青也要提点他,她说:“要不是我踢你一脚,你就把玄铁金针拿出来了,那保济堂可就知道玄铁金针在咱们手里了,他们要把消息告诉楚青集,楚青集来索要金针呢,咱们给是不给。”
穆成扬止步,失声说:“对了,保济堂一直在找金针,我爷是为了金针!”
穆老之所以假装心脏病,不仅是要保济堂压灵丹堂一头,他还要逼金针现身。
因为心衰只有金针可灸,而当林白青现场拿出皇帝九针的针筒,把针拿出来,要被有心人拍了照片寄给楚青集,楚青集会立刻杀回国,前来索要金针。
穆成扬也才22岁,还是个单纯天真的半大小伙子。
蓦然发现他爷爷的精明老辣,给惊的嘴巴都合不拢:“这一招也太狠了吧!”
不但要踢馆,他还要逼着灵丹堂把金针拿到光天化日之下。
而当楚青集索走金针,保济堂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再从楚青集手里买?
林白青也挺感慨,感慨同行们的聪明老辣。
她说:“咱们也算长了个教训,以后凡事上多揣个心眼子吧。”
穆成扬点了点头,垂头丧气的走了。
一边是灵丹堂,有他敬爱的师父和最疼爱的小师妹,一边是他的亲爷爷和亲姑妈,野心勃勃,势要压倒广省所有的中医,站在中医界的顶尖上。
穆成扬曾答应过顾明要帮林白青两年,那是师徒间的许诺,也是君子间的承诺,他是个男人,是个君子,必须说到做到。
他就搞不懂了,两年而已,为什么爷爷不能等,就非要逼着他现在离开灵丹堂,还为了保济堂,要搞一些丑事出来。
今天的事情很丑的,他一个六十由旬,德高望重的老中医,踢馆不成,还是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给打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