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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美人强嫁男配后/中医美人为国争光—— by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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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个人一直存在于她心里。
所以她是有爱人的,只是找不见了而已。
但她的心里会永远装着那个人,她也拒绝再接受任何男性。
此刻,她是在跟萨鲁曼谈工作,但萨鲁曼却误以为她是在跟自己调情。
这让沈庆仪很不舒服。
她耐着性子,又说:“这个国家很大,国民也都非常善良,记得青蒿素吗,那就是这个国家的科研人员发明的,但就因为有你这样的人的捉弄,花国被迫公开了青蒿素的专利,而我们公司以青蒿素的衍生而研发的药品,一年能赚上亿美金,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故意为难这个国家的科研人员,你有失绅士风度。”
说起这个,萨鲁曼冷酷一笑:“Yean,商场如战场,而在战场上,不论原因,只有输赢。青蒿素的免费公开,只能证明花国政府的愚蠢,没有别的意义。”
是的,在商场上,人们讲究的是金钱,利润和如何去搏取利润。
没有人会怜悯弱者,也没人会因为你流眼泪就同情你。
更多的时候,善良和仁慈,宽厚,都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stupid!
沈庆仪望着萨鲁曼,忽而说:“天啦,Saruman,你的湿疹消失了。”
萨鲁曼下意识伸手摸鼻子:“真的?”
沈庆仪随身的包里有化妆镜,翻出镜子来给他看。
白种人因为皮肤白,得了湿疹会很明显,而要湿疹消失了,也会特别明显。
就在早晨,萨鲁曼的鼻子跟个莫斯科大街上摇摇晃晃的醉鬼似的,红彤彤的。
但此刻却完全变白了,那些令人作痒的小疹子全消失不见了。
萨鲁曼下意识去摸小腹,因为他发现自从登上飞机,他阴囊位置那种伴随着灼热的搔痒感和刺痛感就消失了。
难道说,那个花国女孩只是用针在他的脸上,手上刺一刺,阴,囊癣就好了?
沈庆仪笑问:“要不要去厕所看看,你的阴.囊癣好了否?”
萨鲁曼又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有阴.囊癣的?”
他反应过来了,气的咬牙切齿:“是花国军方的科研人员,是他们告诉你的,可他们明明说过,要替我保守秘密!”
沈庆仪翘起二郎腿,当然不会说这个秘密是顾培告诉自己的。
她说:“不,你的阴.囊癣我早就知道了,那也是我曾经拒绝你的原因。”
“谁告诉你的?”萨鲁曼想追究个明白。
沈庆仪斜挑眉:“你曾经的女友,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要说他曾经的女朋友,倒也说得过去。
萨鲁曼本以为今天会有场艳遇,结果被人揭了老底,沮丧极了。
沈庆仪用腿勾了勾他的大腿,说:“不要在为难花国军方了,因为你的病是被一个花国女孩子用她的中医技术治好的,去吧,去卫生间看看奇迹吧!”
萨鲁曼跌跌撞撞冲进了厕所。
然后,他就发现,奇迹真的发生了。
他阴.囊部位那些粗糙的,仿如鳞片般的疹子不知何时完全消褪了。
那个部位光滑的,就像他刚从他妈肚子里出来那天似的。
甚至,他今天晚上就可以跟女性来场深入交流了。
这就叫他无比惊讶了吧。
但更夸张的是,正如林白青所承诺的,一次就去根。
从此以后萨鲁曼的阴.囊癣就再也没有复发过了。
说回飞机上,在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落地首都,而陆总医院的军医和首都的记者们迎接到的,就是一个白白净净,没有一丝皮癣的萨鲁曼了。
而关于中医是否治好了他的病这个问题,他也必须如实告诉记者们。
因为沈庆仪就站在他身后,双手抱臂,正笑盈盈的盯着他呢。
再说回林白青这边。
关于给CIBA的考察团治病一事,她刻意要在公开场合做针灸。
就是想上报纸,出风头。
但造成的热烈反响,因为沈庆仪的推波助漾,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料。
第二天一早,先是《东海军报》刊登了一则快讯简消息。
第二天,《东海日报》和《东海晚报》也转载了该条消息。
虽然并没有配图,但只凭灵丹堂和林白青,给老外做针灸,就够轰动的了。
街坊邻居们,像鲍春明呀,赵静呀,齐大妈呀,都专门来问林白青,看给外国人治病是啥感觉,外国人的身体,咱花国人能不能治好啥的。
就连在首都的顾三爷也在听说消息后,专门给林白青打电话,要问问是咋回事。
毕竟这年头出国的多,但国内外国人还是很少的。
凡事,只要沾上点洋气儿,就是先进,时髦的象征了。
林白青当然也高兴,正好最近不上班,也就抓紧时间,准备军准字号的材料。
而到了第四天,她以为这件事的风头已经过了。
谁知一大清早,她刚到灵丹堂门口,就见顾培的老吉普旁边停着一辆崭新的军车,京A牌照,有俩便装的男同志正在灵丹堂的门上往里看。
“请问,你们是?”林白青问。
俩人回头一看:“我们来找林白青林老大夫的,小同志,请问她今天上班吗。”
说起中医,只要尊重点,人们总喜欢称呼一声老大夫。
林白青耐着性子说:“我就是林老大夫。”
这俩人对视一眼,抢着说对不起,又抢着跟她握手。
一个说:“我们是《解放军军报》的记者,是从首都来的,要给您做个专题采访,没问题吧?”
首都来的,《解放军军报》?
这么大的媒体来采访,她的军准字号肯定会板上钉钉的吧!
饶是林白青重生了,上辈子见了太多世面,也被这个消息险些惊掉了大牙。
但有点太不巧了,因为今天正好是情人节,林白青先问:“要多长时间?”
“看您了,不过不能超过两个小时。”记者说。
林白青担心的是时间太长,要耽误了顾培的约会。
合着人家也怕她唠唠叨叨讲不完,要浪费他们的时间?
《解放军军报》可是部队最高一级的报纸了,真能登上去,军准字号就稳了。
这可是天上掉馅儿饼的机会,林白青当然不能浪费。
见小青随后来了,她当即开了个单子,让小青赶紧去采购几样药品回来。
记者来,是想就她针灸萨鲁曼一事,谈一谈她的心路历程的。
但林白青从灵丹堂的扶桑丸,安宫牛黄丸和苏合香丸,再到保济堂的海狗丸,人参养荣丸,济生堂的片仔癀等,给俩记者科普了半天的中药知识。
非但让他们洋洋洒洒写了几大页不说。
俩记者都被她说服了,当场一人买了一大堆的中成药。
采访完,俩记者说:“因为是总司令部特批,直接签字的报道,今晚就会排版,大后天吧,专题报道应该就出来了,我们邮寄报纸会比较慢,至少得三天,所以你如果着急,可以自己买一份先来看。”
小青比较天真,笑问:“记者同志,不能再快点吗,明天,或者后天就登。”
俩记者对视一眼,笑着说:“大概,应该,不,肯定不能。”
小青又问:“为啥呀?”
俩记者说:“这个速度已经快的不能再快了,再快的,我们都没见过。”
“可是前几天我们《海军军报》就登过了,难道你们《解放军军报》还不如我们的《海军军报》吗?”小青再问。
俩记者眉毛都扭成毛毛虫了,因为话听起来没错,但理不是这个理呀。
林白青笑着说:“好啦小青,别缠着记者同志问个不休了,快去搞卫生吧。”
又对两位记者说:“走吧,我送你们。”
她也忙着呢,送走记者,赶紧回家,还得跟顾培一起出去约会。
其实是小青不懂,想在解放军军报上刊登报道,除了简讯外,专题类的报道,一般都是要排两到三个月,甚至半年以上,而且要经过层层审批的。
三天就能登报,这件事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它都不能用狗屎运来形容,得用牛屎运来形容。
当然,林白青所不知道的是,要没有顾培向老丈母娘告状,打小报告。
要没有沈庆仪一直追着萨鲁曼,要他在首都,在各个场合都夸中医,夸针灸的话,这泡牛屎运是落不到林白青头上的。
各个环节,缺一丁点都不行。
不过还好,因为她的小心机,因为顾培的认死理儿,也因为沈庆仪够泼辣,《解放军军报》的专题报道,这才落到了她的身上!
话说,今天是情人节。
顾培早在年前就叮嘱过三次,要林白青抽出时间来。
可她答应的好好的,却偏偏又因为俩记者而耽误了时间。
她做采访时,打扮的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顾军医就站在门外,无悲无喜的看着。
还好只耽误了两个小时,总算俩人可以出门了。
顾培开着车,准备要带林白青出城。
他买了花的,玫瑰,就在林白青的怀里。
车上放的音乐全是英文歌,类似于情人节酒吧标配的那种。
她也不知道顾培是准备要带她去哪儿。
出了城,他递了一张纸来,说:“这是柳教授给我的,东海制药中成药药材的采购清单,采购是由田中沛负责,他是在深海药材批发市场采购的原材料,而这个价格,比灵丹堂高了一大截。”
林白青接过单子翻了翻。
她自己每天都要采购药材,所以知道所有药材的底价。
而田中沛报的药材价格,确实整体比灵丹堂的高出了了足足两成。
不过国有企业跟私营企业是不一样的。
从采购到销售,领导的小姨子小姑子小舅子,总要捞点油水的。
水至清则无鱼,要跟国有企业合作,这方面,就必须学会见怪不怪。
“今天不情人节嘛,你准备去药材市场跟我约会?”林白青笑问。
又说:“田中沛跟市里关系很好的,东海制药的采购方面,他应该安排了不少市领导的人,这种事也不是咱们这种普通人能管得了的,算了吧,就不管了。”
顾培轻嘘了口气,这才说:“这事是柳教授委托我的,先把这件事办了吧,然后,我带你去一家味道特别好的炸鸡排店,吃你最爱的炸鸡排。”
“深海有好吃的炸鸡排,啥店,你从哪儿知道的?”林白青问。
顾培说:“我在深海军区做手术时,一个战士专门推荐的,说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炸鸡排。”
战友推荐,品质保障,店名就记在笔记本上。
顾培说着,把笔记本递给了妻子。
而关于他今天专门要跑趟药材市场,其原因是这样的。
目前,在东海制药,以沈庆霞为代表的一派是柳连枝的人,主抓质量和销售。
而以田中沛为首的一派,主抓采购和财务,也跟市领导的关系比较好。
到了93年,沈庆霞四年任期满了,要面临换届选举了。
市领导提前跟柳连枝通过气了,说要换掉沈庆霞,让田中沛上。
其实一般来说,书记连任两届,干八年是标配。
沈庆霞才干了四年就要被换掉,当然是因为市里想把柳连枝从制药厂的管理层剔出去的缘故。
但自己创立的企业,这才多久就要被踢出局,柳连枝心里当然不舒服。
而且她可是十年革命都没整倒的硬骨头,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所以她早在年前,就委托过顾培,让他跟林白青俩抽时间去趟深海市,摸一摸中成药批发市场的水,搞一份底价给她备着,作为跟政府谈判的筹码。
要说顾培乐意干这些事吗,当然不乐意。
他甚至连药材市场都不愿意进去。
不过事情是丈母娘她妈委托的,逛药材市场又是林白青喜欢的事情,他也就只好咬牙陪着。
俩人逛完药材市场,这才去找战友推荐的,传说中无比美味的炸鸡排。
但是,顾培又失望了。
因为他心中所想的,是跟东海市的西雅图餐厅一样的,一家环境优美,温馨舒适的西餐厅。
而军区战友推荐给他的,是一家位于城中村路口的,街边小摊儿。
肉乎乎的大鸡腿,大鸡排,一锅面糊一锅面包屑,旁边是沸腾的大油锅。
大鸡排被厨师用胖乎乎的大油手抓进面糊中一搅,再放进面包屑中啪啪一拍,继而滑入油锅,也不知道已经炸了多久的老油沸腾着,鸡排由白变成了金灿灿的黄。
大概味道确实不错,因为队伍排了好长。
但它不是过情人节的地儿,也不是顾培能接受的中餐。
而且他西服领带,林白青还抱着一束花,俩人往排队的大人小孩儿身边一站,本来就特别招人看,恰好林白青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她都没往外掏,一帮小屁孩儿指着他俩就喊了起来:“他们是煤老板,是暴发户!”
“哇,她有大哥大,她是女暴发户。”还有小孩大声喊说。
俩人对视一眼,落荒而逃。
而顾培精心安排的情人节,就这样,以战友的情报错误,而成了今年继被CIBA无故刁难之后,让他最不爽的事情了。
不过还好,终于,俩人还是通过打听穆红菁,介绍到了一家很不错的西餐厅,吃了顿像样的饭,顾大军医的心情才好了点。
当然,回到家,小林大夫在床上又给顾军医玩了点花活儿,这才是让他最开心的事。
而另一边,张柔佳可就没那么开心了。
她的关系可是通到了总后的,当然也以为军准字号非自己莫数。
而关于林白青给萨鲁曼做治疗的消息,因为一开始只是一则小简讯,虽然军医院好些人在传说,但她并没有放在眼里,反而在琢磨,十几个药准字号,同学一场,自己要不要让几个给林白青。
本来俩人关系一直不错,她让几个也没啥。
但一想到胖乎乎,傻乎乎的小青居然跟穆成扬谈上了,她心里就又特别的不爽。
也怕柳连枝和楚春亭会向上反映情况,她还专门跟她干爹聊了一下。
而用她干爹,马处长的话说,楚春亭也就在东海是龙王,出了东海,他顶多算个鳖,不足为惧,至于柳连枝往军区反应情况的事,就更不用在意了。
毕竟海军军区只能管现役的,管不了他这种离退休的。
而听干爹这样一分析,张柔佳就彻底不担心了。
当然,军准字号,她也决定了,一个都不会让给林白青。
毕竟八仙过海,她能认到干爹,凭的也是本事。
这年头嘛,老百姓讲笑贫不笑娼,政府说赚钱才是硬道理,她又有什么好愧疚,好难过的。
这不,张柔佳终于想通了,也终于没有思想负担了。
但这天早晨她刚进办公室,就看到桌子上的报纸上,头版下方的位置,有一张林白青的照片,是彩色的,特别清晰,拍的是她给人做针灸的样子。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赶忙抓起报纸来。
军报,头版第三条报道了林白青,这就够叫张柔佳惊讶的了。
更可怕的是,她站在一个中医的立场上,向全军推介了十几种中成药,却没有偏颇自己,也没有全部都推销灵丹堂的,而是综合性的,推介了广省所有的中成药牌子。
其中甚至有些多少年都办不到执照的土牌子,杂牌子。
她把本该属于某一个人的财富,打碎之后,跟广省中医届平分了。
而当这些牌子登上《解放军军报》,张柔佳还哪来的机会再申请?
她捧着报纸,不停的尖叫:“啊……啊……啊!”
另一个大夫小王刚刚进门,给吓了一跳:“张……张大夫,你怎么啦?”
“她……她疯了,她肯定是疯了。”张柔佳气的语无伦次,一把把报纸揉起来犹还不解恨,直接撕了个稀巴烂,扔到地上,又狠狠踩了几脚。
闹了一场,她瘫坐在椅子上,无力的哭了起来!

(爷爷和外婆又吵起来了!)
小王大夫低头一看:“报纸上那是谁啊, 是不是顾军医的爱人,小林大夫?”
张柔佳也低下头,只见报纸上林白青的半张脸,正好被她踩在脚下。
“哇, 她上军报啦, 为啥, 她咋就上 《解放军军报》啦!”小王大夫一看, 觉得不对:“张大夫, 她不你同学嘛, 你踩她的照片干嘛?”
张柔佳一脚踢飞报纸, 挑起眉头说:“看看地上多脏,还不把它扫了?”
“是你自己撕的报纸,应该你扫吧?”小王大夫也提高了嗓门。
张柔佳把笔记本和病历簿收进包里, 出门, 丢了一句说:“疗养中心好几个老干部等着我捉脉呢,我扫地, 耽误了老军干部的捉脉你赔的起吧?”
小王大夫跟她同一个办公室,能不了解她那些龌龊?
看张柔佳扭着身姿出了门, 她呸的一声:“跟一帮快入土的死老头子混在一起,也不嫌他们口臭, 不嫌他们恶心油腻,啊呸!”
张柔佳家境并不差, 虽然母亲下岗了, 但父亲在市政府工作,收入很好的。
其实父母都很反对她认干爹, 跟个老头子往来, 闹的名声不好听, 总劝她去跟穆成扬复合,或者在军医院找个年龄相当的男孩子嫁了,好好过日子。
但张柔佳是有野心的,她看不上同龄的愣头青,也深知权力才能带来财富,所以忍受着同事们的白眼和闲言碎语,跟个退了休,满身老人味的老头子往来。
本来以为军准字号就是她的了。
谁知林白青竟然能登上《解放军军报》的头版,还是专题报道。
煮熟的鸭子猝不及防的飞了,看着报纸,张柔佳都快郁闷死了。
但她也只能低头认栽,再跟干爹慢慢谋划,找别的发财机会。
而林白青这边就不必说了,毕竟帮了大家好大一个忙,中医届的同仁们得到了实惠,当然要表示一下感谢,所以几乎每天有人上门走亲戚。
就连保济堂的陆东家陆炳坤都于百忙之中大驾光临,来转了一圈。
而穆成扬他爷爷,穆老爷子得到的实惠最大了。
他因为是个没有上过扫盲班,连小学文凭都没有,达不到考开业执照的资格,相应的,药品也办不到准字号。
而当军区卫生.部给他军准字号,他就可以拿着去申请药品准字号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药也可以批量化生产了.
话说,就连他的老亲家陆炳坤都亲自上灵丹堂了,他当然也得来一趟.
老爷子曾在林白青开业时,亲自下场踢过馆的,也挺不好意思,所以来了之后上下转悠了一圈,当场给林白青放了个话,说愿意让穆成扬再干三年.
这可了不得的。
穆成扬师承三家,既有经验又有医术,林白青不在时,药堂全凭他来担负.
师哥再干三年,足够林白青培养出个新掌柜了。
这是灵丹堂最大的开年彩!
攒了一个正月的病人,从正月初九开始,约好了似的,呼啦啦的涌到药堂了。
病人一多,不管大病小病,一来就吵,就闹,插队,走廊上乌烟瘴气的。
还好有小青,够泼辣,能骂,凭一已之力,维持着几间诊室的看病队伍。
而林白青的习惯,早晨前三个号,她都会看最严重的病人,所以经过走廊,扫一遍病人,她挑了三个,给小青使个眼色,让她先把他们放进来。
一进门就听到电话响,她接了起来,就听楚春亭说:“看来我家孙女上班了。”
林白青示意进来的病人坐下,把脉枕推了过去,让他搭脉在上面。
她对老爷子说:“我早晨才开门,几十个病人呢,没正事的话就先挂了。”
楚春亭笑着说:“是正事,是关于你妈的。”又说:“港城警署来的消息,他们会在今天向律政司重新提供了一份‘蛇妇阿花案’的新证据,推翻原本认定的死因,而‘蛇妇阿花’,在重新提交的证据中,被定义为了自卫。”
林白青捉上病人的脉,问:“所以他们准备对张子强开刀,要起诉他了?”
楚春亭一笑:“指纹当然早就换掉了,他们找了个已经死了的,身上有案底的混混,把罪名栽赃给那个混混了。”
又说:“是不是很意外,但这就是港城警署,草菅人命,枉断生死。”
其实林白青并不意外。
因为在上辈子,张子强在这几年里要从港城劫走整整20个亿的港币。
折合成人民币,是整整80个亿。
他是一台行走的印钞机,港城警方又怎么舍得动他。
但他们愿意找个背锅的,洗涮掉沈庆仪身上的罪名,就已经很难得了。
而且在另外有了背锅的之后,沈庆仪即使回港城,也就不必担心人身安全了。
这不但是正事,而且是好事,大好事。
正好CIBA的考察团还在首都,因为没有沈庆仪的联络电话,林白青挂掉电话后,赶紧给顾培打了个电话,让他转告沈庆仪,她现在就可以联络港城警方去销案底了。
等销了案底,她就堂堂正正,可以往来于全世界,而不必担忧会被捕了。
挂了电话,林白青的目光投到了面前的病人脸上。
是个中年男人,瞧通身的打扮,应该是个渔民,或者水手。
大夫上班时间随意打电话,要别的病人就该生气了。
但这人讪笑着,却问:“大夫,你看我还能活多久,还有必要吃药不?”
他穿一身橙黄色的水手服,倒是洗的很干净,也没有异味儿。
褐红色的脸上皱纹横生,但是脸洗的很干净,没有别的中年人那种陈年油垢。
表面看不出啥来,但这人得的是肝硬化,而且已经到失代偿期了,也就是说他的肝早就丧失功能了,接下他会浮肿,腹水,继而死去。
林白青换只手再捉脉,温声问:“家属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治病?”
这人说:“父母死的早,老婆难产没的,家里还有个老大哥,跟我一样,年青的时候大传染,得了黄疸肝炎没钱治,也肝硬化了。”
林白青明白了,这是跟她同年代得黄疸的那批人之一。
当时侥幸活了下来,但在过了二十年后肝功能不行了,硬化了。
林白青又问:“你哥既然也肝硬化了,为什么不来治病,行动不便吗?”
这人再笑:“大夫你猜的真准,他三年前就中风了,是个瘫子。”
林白青示意这人躺到病床上,又问:“你哥应该腹水了吧,要不要开些药?”
这人忙说:“大夫呀,现在出海,老板都爱耍流氓,出一趟海也就能拿几百块,药太贵了咱吃不起,你给我开一副就行,到时候我煎两碗水,我们一起吃。”
兄弟都是肝硬化,煎一副药两个人分着吃。
什么叫人间疾苦,这就是了。
见林白青赤手在摁他的腹部,这人知道自己的病会传染,忙说:“大夫您戴个手套吧,别不小心,把我的病传染给您。”
其实除非面对艾滋和各种糜烂性,流脓流水的性.病,林白青是不戴手套的。
因为中医必须用手指去触摸,去感受到病人的五脏六腑和气血流动。
两只纤细,柔软,白净的手抚上病人的腹部,一摸,这病人的肝已经彻底变硬了,纹理又粗又糙,而且因为肝部丧失了功能,连累了脾脏,也肿的无比巨大,再连带着,腹部静脉曲张,血管随时都有可能爆掉。
这是个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的病人,不是因为某一种疾病,而是全身的病变。
检查完先洗手。
洗完手她开了方子,出来亲自交给小青,说:“你去看着抓药,再问个病人的详细地址记下来,等他药吃完了,我上门给他诊脉去。”
小青接过她开的药一看,吓了一跳:“姐,野生石上莲,冬虫夏草,野生大黄,这副药下来得二十块吧,那人看着经济条件不好呀,他负担得起吗?”
林白青说:“一副收他三毛钱,总共收三块钱就得,剩下的钱挂账。”
小青回头,见那病人正在穿衣服,外套里面,线衣都烂成絮了,洗的倒是挺干净的,她明白了,那人非但病的重吧,还穷,姐姐这是要免费帮他治病。
其实这样的病人几乎每天都有。
就像顾明曾经救了林白青,林白青也只象征性的收点钱,然后尽力救治。
因为这病人也是肝病,小青就想起姐姐小时候来,顺带着又想起沈庆仪,她并不知道沈庆仪就在国内,等林白青下午要配药做治疗时,就来问她:“姐,你不一直在找咱妈嘛,她有消息了吗,到底啥时候才能回来呀?”
要说起沈庆仪,林白青其实也挺纳闷的。
因为她要做DNA检测一事,是通过陆总军医院进行的。
她的行程是公开的,她在花国做的所有的事情当然也会被全部公开。
所以早在一周前,顾培在跟陆总的医生们交流工作时就知道结果了:俩人的DNA检测结果相似度为99.95%。
所以没有任何歧义,她俩就是亲母女。
顾培把结果告诉林白青时,很自信的认为沈庆仪肯定会立刻联络她。
柳连枝也一样。
也以为当能确定消息,女儿会立刻联络自己,所以整个过年都心神不宁。
每天坐在电话旁,默默的在等女儿的电话。
楚春亭自知自己是个罪人,倒没想过儿媳妇会愿意见自己。
但楚青图的骨灰,相册,他生前的笔记,书刊,老爷子全整理了出来,准备等儿媳妇一回来,就全部交给她,或烧或珍藏,皆由她来处理。
不过今天都正月初九了,沈庆仪还是没有打来电话。
林白青估计依然是因为官司没有尘埃落定的原因。
而今天,港城警署向律政司提供了新的证据,且把沈庆仪改为了自卫,那么,她的罪名就整体解除了,她没有后顾之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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