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美人强嫁男配后/中医美人为国争光—— by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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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她的记忆里,他永远只会无措的袖着双手,眼睛跟绵羊似的望着她。
当然了,那是必须的。
因为他是她的罪人,他在她身上所犯的罪他这辈子都洗刷不掉!
可十多年未见,他是怎么变的,他笨拙的双手是怎么能做手术的,他又是怎么变的,当看着她时再无愧疚,害怕之感,甚至还能那么理直气壮的?
他难道忘了,他曾经做的蠢事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卓言君生气了,依然是口湾岛腔:“Pio,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跟麻妈说话?”
此刻的顾培,是包括林白青在内,所有的熟人印象中的顾培。
但他跟卓言君记忆里那个愚蠢的,笨拙的顾培大相径庭。
他冷静,理智,声温。他说:“卓女士,早在我父亲去世,你拿走玄铁金针时我就说过,我们再无母子关系,永远都不会再有,所以我们现在只是陌生人。”
卓言君手指,颤抖着说:“我没有拿过你爸比的金针,我可以发誓,如果拿了,让天打了我,雷劈了我。”
关于玄铁金针,一开始,顾培就认为是卓言君拿走了的。
那是在顾克办好所有的手续,将要回国的前夕,卓言君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骗的顾克打开家门,私底下跟她见了一面,然后他准备带回国的玄铁金针就不见了,而他自己,在卓言君离开两个小时后,在沙发上与世长辞。
死因是奎宁中毒。
后来,当楚春亭把玄铁金针塞到林白青的包里,当她拿出来给顾培看时,顾培虽然认识针,但很疑惑,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误解了卓言君。
直到再后来,楚青集说针是他从卓言君手里偷来的,顾培才理清了脉络。
果然,他父亲顾克就是卓言君害死的。
金针也是她那天偷走的。
而她之所以要偷金针,是因为桥本家族堂兄众多,如今的老会长已经九十多岁了,卓言君的丈夫桥本十一是老会长的幼弟,也是下一任会长的有力人选。
而想在所有副会长中脱颖而出,就必须对企业有巨大的贡献,而玄铁金针,就是那个,能让他一举坐上会长之位的,巨大贡献!
当然,现在不可能了,因为针兜兜转转,物归原主,回到林白青手里了。
但卓言君以那么曲折的方式回国,就必定有所图谋。
而在国内的西医医疗市场仿如一片巨大的,未被开发的蓝海,中医又在跃跃欲试,冲向国际市场的今天,卓言君来会是为了什么?
想帮桥本制业的药品和器械销进军医院,还是针对林白青所代表的中医?
再往前走几步,眼看到保安亭了,顾培再问:“说吧,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曾经,卓言君当着她的前夫,现任丈夫,几个儿子,所有人的面指着顾培怒吼过,说他是个魔鬼,恶魔,还说她永远不会承认他是自己生的。
但现在,也不知所图为何,可她突然就仿佛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了一般,柔声说:“Pio,我是麻妈,我是来看你的,我听说你结婚了……”
顾培止步,又退了回来,声温:“你也知道我结婚了?”
见他容色忽而变的温和,眸光柔柔的,卓言君以为是因为自己终于愿意关心儿子一下了,而孩子嘛,终归是渴望母爱的,她以为他终于心软了,遂一笑,说:“当然啦,她叫林白青吧,我看过她的照片,好漂亮的女孩,还是位中医!”
关于她是为何而来,顾培当然会仔仔细细的追查,追查的清清楚楚。
而他,天性不喜与人恶语相向的。
但在听到卓言君提起林白青时,因为父亲之死憋在心里的火,因为妻子怀孕而引发的焦虑,以及自打归国,所见识的,ri系汉医的阴暗与卑鄙,在这一刻交织成了一团焰火,让他彻底爆发了。
“你害死我父亲还不够,甚至打起了我爱人的主意?”他逼近一步。
卓言君后退一步,先说:“Pio,我真的没有害过你爸爸。”
又说:“我是从报纸上看到的,林白青的照片,才知道她是我最小的儿媳妇。”
顾培的面色是铁青的,他的目光也是卓言君从未见过的寒冽。
步步逼近,他说:“卓女士,也许我还触碰不到桥本十一,但只要他敢来国内,只要你敢碰林白青一根手指头,你们的下场,只会比桥本九郎更惨!”
去年因为白内障而去灵丹堂做治疗的桥本九郎,是桥本制业最好的针灸专家,来本来是想来偷方子的,结果偷方子不成,反而被废了双手。
这事卓言君果然知道。
她一声尖叫:“Pio,那件事是你做的,对吗,桥本九郎的手是你废的。”
顾培声寒:“对你和桥本十一,我只会更狠,更加没有底线!”
“我就知道你是个恶魔,果然,你最终长成了恶魔,魔鬼!”卓言君尖叫说。
但她失控了,顾培并没有,到了岗亭,示意警卫出来,指了指卓言君,他说:“那个女人一直试图接近我的试验室,而且她是湾岛籍,你把她带到警卫部门去做个登记,调查一下,情报科那边,我也会打招呼的。”
年轻的小警卫还是头一回经历这种事:“间……间谍?”
虽然这年头讲究两岸一家亲,但越是这种时候,军事单位面临的压力最大。
因为一旦有军事方面的情报被泄露,从上到下,一个单位要被全体问责的。
见顾培点头,小警卫立刻敬礼:“好的,我马上!”
跑步向前,他向卓言君敬礼,说明来意:“女士,请您跟我走一趟。”
“你……你个大陆仔,你想干什么,你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卓言君问。
小警卫说:“不不,只是希望您能配合我的调查。”
在来之前,卓言君以为曾经,小时候那么渴望过母爱,渴望自己能多看他一眼的顾培要见她主动来找他,说不定会像小时候一样,激动到晕倒,休克。
但是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跟警卫打完招呼,再一眼都没看她,就那么走了。
穿一身内地军装制服的,她的儿子,目光和他的银领花一样寒咧,无情。
他就那么走了,头都没回。
关于他母亲突然来了一事,顾培当然要跟海军司令部的陆参谋长汇报,还要请情报科介入,分析,看她作为一家ri系株式会社副会长的夫人,到底为何而来。
陆参谋长好久没见过顾培了,说:“要不晚上我找你吃饭,咱们好好聊聊?”
“工作时间再见面吧,我……”顾培话没说完,陆参谋长问:“又有手术吗,军医院是不是给你手术排太多了,要不要我打招呼让少排一点?”
他是属于作战部队的科研专家兼随军手术刀,手术只是闲时的时间再利用,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药物研发和作战任务方面。
但最近顾培总说忙,陆参谋长当然就要过问一下了。
“不不,不是工作方面的问题,是我家里……总之,工作时间再见吧。”顾培说着,挂断了电话。
本来他想给妻子打个电话说一声的,但又怕电话里说不清楚。
还不到下班时间,破天慌的,顾培第一次早于下班时间离开单位,回家去了。
再说另一边,灵丹堂。
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小青数数走廊上的病人,再看看诊室里正在做治疗的,算算时间,还不错,整体在七点之前应该能下班。
姐姐怀孕了,得吃好点儿,她把最后一个病人安排好,就要提前回家做饭。
下了楼,她还得顺道瞥一眼后院,因为今天来了了不得的客人,是省卫生厅的许厅长,跟林白青在后院的药房里聊了一下午了,茶都喝光了几大杯。
虽然不知道他俩在聊啥,但应该不是坏事,因为那位笑了半天,就没合过嘴。
瞥眼一看,见林白青正在送人,提着菜,小青追过去了:“姐,许厅长来干嘛的呀?”又说:“他是大领导,按理管不到咱们的呀。”
林白青忍不住的笑,说:“大好事,咱做梦都梦不到的那种。”
“到底啥好事儿?”小青问。
一字一顿,林白青说:“国家首批特批私立医院,咱们上榜了。”
小青其实并不赞成姐姐开医院,因为那样她只会越来越忙,而且她现在怀孕了,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养胎,可不是拼事业。
她当即撇嘴:“算了吧姐,推辞掉吧,咱不开了,不然你会忙不过来的。”
话说,最近穆成扬染上烟瘾了,治病人累了,出来抽烟,小青就又跟他说:“穆师哥,你劝劝我姐吧,诊所一天都忙的脚不沾地,她还想开医院呢。”
穆成扬点了支烟,听说灵丹堂被国家特批了,手颤的吧哒哒的:“那意思是非但咱们过了,别的诊所也有机会再竞争一个名额呗?”
按理,国家在一个省,公费报销的范围内,只批一家中医院。
但在此之前,还有个全国特批的名额,但它肯定是属于同仁堂那种老字号的。
就不说灵丹堂了,卫生厅怕批不到,都没给省内的中医堂报过名。
灵丹堂的特批是从卫生.部转到广省卫生厅,许厅长看到以后才送来的。
而之所以卫生.部会注意到灵丹堂这只小小的蚂蚁,则是因为CIBA的泛亚地区高级副总裁撒鲁曼跟领导们夸过林白青,以及她的针灸的原因。
所以现在,天降大馅饼,林白青不但不用跟大家抢破头的,去争私立医院的名额了,而且广省的那个名额还在,别的药堂还可以继续竞争。
穆成扬叭了一口烟,说:“我给我二姑打个电话,说说这事儿去。”
“哎……师哥……”看了眼正蹲在地上摘菜的小青,林白青说:“最好不要让柔佳知道。”
关于张柔佳认干爹,抢军准字号的事穆成扬是知道的。
甚至,林白青和小青所不知道的是,作为大学时代无比纯真的,在象牙塔里只知风花雪月的,他的初恋张柔佳,这阵子不但总借着喝了酒而打电话,还暗示过穆成扬好几次,让他夜里去她家。
曾经纯真的恋人变成那个样子,那种冲击对穆成扬很大的。
他当然没有赴约,甚至,他很鄙视张柔佳的行为。
同时他很烦躁,最近就抽上烟了。
对了,原来那么喜欢他,爱跟他玩的小青现在也对他爱搭不理的,也叫穆成扬格外烦躁。
但他总觉得这小丫头也就耍几天性子,早晚还是会跟他合好的,所以并没拿小丫头的小性子当回事,赶忙回诊堂,给他二姑打电话去了。
关于私立医院,林白青是真没想到,她都没争,它从天上掉下来了。
而目前,灵丹牌中成药投放向市场后,果不其然,薄利多销,在销售的两个季度里,第一个季度的利润有五万,第二个季度直接飚到了八万块。
所以迄今为止,从中成药方面,林白青已经收到整整13万的利润了。
要拿它做经费申请国际专利当然不可能。
但是一边有柳连枝正在建大楼,一边有中成药的利润可以来做装潢资金,乐观估计,说不定到明年年底,私立医院就可以开起来了。
其实那时候林白青就不会很忙了,而且她会拥有更多的好医生,因为届时,卫生厅就会直接从本科院校给她划拔人材,还会把她列为全省诊所大夫的定点实习单位,那她的医生队伍的水平,也能提上去。
总之就是,一旦私立医院开起来,林白青不但不会更忙,反而会因为病例的增多,加速试验样本的累计,这于申请国际专利,也是难得的助力。
正好妹妹还没回家,就蹲在地上摘菜,林白青洗了把手,跟她一起蹲地上摘着菜,就跟妹妹好好分析了一下。
总之就是,有了私立医院,不但她能闲下来,而且在任何一方面,益处都非常大。
小青并不关注这些,她的初衷是当护士,现在呢,每天除了维持病人们的秩序,让他们不要插队不要吵架,最关注的就是姐姐怀的小宝贝了。
“快三个月了吧,楚爷爷不是要上趟首都嘛,正好告诉他吧,让他走的时候把石大妈留给咱们,做饭给你吃。”小青说。
是了,林白青怀孕的事,直到目前,为了胎身安稳,还没跟家人们说过。
楚春亭那边,据说是会有个广省文物专题的展览要在首都开,最近要上趟首都,而柳连枝呢,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大楼的资金紧张,去港城卖房子筹款了。
转眼就要三个月了,怀孕的事也该告诉他们了。
当然不能空口白牙,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完事。
私立医院能落到林白青头上,虽然是因为妈妈的上司在卫生.部夸了她的缘故,但全国要争它的诊所海了去了,大家要打破头的,灵丹堂能白捡一个,脱不了楚春亭的运作。
供销社大楼地下部分已经整体浇铸完成,柳连枝不但要把港城的房子卖掉,还准备把她手里的几样瓷器也卖掉,筹款来建大楼,而从一开始,大楼就是以医院的标准来修的,两位上辈子林白青未曾谋过面的老人,都在为了她的中医事业而奔波,亲手给他们做顿饭吃,再告诉他们这件事才好。
当然,那得先匀一匀时间,安排一天的闲时间出来。
这厢林白青正跟小青俩商量着呢,只听门外突然嗤的一声响,那是车紧急制动,轮胎磨擦地面发出的声响,旋即又是砰的一声,是关车门的声音,都格外的大,格外的剧烈。
小青看姐姐:“怕不是有急诊吧,谁开车这么急?”
林白青直接站了起来,随口说:“要说开车稳,还得是你姐夫。”
相处了那么久,她还从来没见顾培会很猛的刹车,很重的关过车门。
所以她也以为外面的人开车刹车都那么急,应该是急病的病人。
结果才站起来,就见丈夫面色煞白,行色匆匆的下了车。
不过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的说:“我下班了。”
林白青看表:“这才五点半,你还从来没有这么早的下过班。”
顾培在攥拳头,攥一下,松一下,又咬了咬唇,见小青提起扫帚要扫垃圾,又一把抓了过去,说:“我来就好。”
姐夫平常就勤快,有他扫地,小青也正好回家做饭,她愉快的提着菜篮子走了。
也只有林白青发现了,丈夫特别不对劲。
他是那种不论内心多激动,害怕,紧张,但都不会表露于面的人。
可此刻,他显然特别紧张,害怕,那种害怕林白青只见过一回,就是当时董佳倩把他的玩具砸到地上时,到了楚春亭拆玩具时,他知道她能安得上,都没有那么害怕了。
林白青也挺好奇的,谁能把她男人吓成这样。
“你咋啦?”她先问。
一大堆的话,顾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第一句,先说:“她来了。”
林白青想了一下:“谁,你妈?”
“我跟她早就脱离母子关系了,所以,她……卓言君女士。”顾培在竭力组织语言,想要尽可能表达的清楚点:“我从未允许过她的探亲许可,但她通过卓娅女士的亲属关系,来了。”
其实上回顾培问卓娅的时候,林白青就暗猜过,他妈怕是要来。
听顾培说他老妈来了,并不意外。
但她没想到顾培对于他老妈的反应会那么大。
摸了一下丈夫的脸,她说:“你的脸好凉啊。”又问:“你是不是挺怕她的。”
“不是怕,我只是不想见她,也不想你见她。”顾培有些语无伦次。
事情挺复杂的,他得慢慢跟妻子讲,他也不想在怀孕的妻子面前表现的太过慌张,不像个男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一看到她,再多的,强装的镇定都会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此刻他的样子,就像是个小孩子在跟大人告状似的。
而妻子,会给他买全套玩具,还会修玩具,能随手放翻三个混混的妻子。
也总让顾培有种错觉,那就是,他所需要的异性角色,在她身上都能得到满足。
就在此刻,她柔声说:“不要着急的,你慢慢说,你要不喜欢她,我帮你赶走她!”
作者有话说:
白青:我要赶不走,还可以喊爷爷赶。
林白青怀孕了, 这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件事。
重活一回,她会拥有一个孩子,这是她上辈子从来没敢奢望过的。
怀孕,就牵涉到生产和坐月子, 而这段时间, 只要闲下来, 林白青还要把金针针灸的各项技巧写成傻瓜式的备忘录, 到时候交给穆成扬, 由他来主金针。
就在院子里的长条桌上, 她一边做笔记, 一边问顾培:“到底怎么回事,卓言君女士要来的事之前你应该就知道的吧,那你为什么还那么紧张?”
上回他专门问过卓娅, 看她在海外是否有亲人, 当时卓娅说自己有个姑妈要来探亲,卓是个很小的小姓, 顾培当时就应该想到的,来的大概率就是他妈。
那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 如果他早就想到的话,按理就不该这么紧张的。
虽然林白青确实可以帮他赶走他妈, 但是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害怕母亲,害怕到母亲一来, 第一时间要躲到妻了身后,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而且林白青一直觉得,一个女人只要做了母亲, 天生就该是有母性的, 是爱孩子的。
卓言君那么恨顾培, 又一直在持续虐待他。
俩人之间肯定发生过一些不太好的事,那又是什么?
顾培在生活中很坦诚的,有什么事也会第一时间跟她沟通。
但他跟卓言君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却缄口不提。
因为自己是重生了的,心理年龄比他大,再加上顾培有些心理方面的问题,林白青对他颇有种宠溺式的娇惯,但她也需要他坦诚相待,不然就无法帮他。
长条桌旁椅子多,看丈夫一双手捏了又攥,攥了又捏的,林白青遂说:“你先坐下嘛,坐下来咱们慢慢说,你和卓言君女士之间应该发生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吧,原来你不想告诉我我能理解,但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吧。”
顾培倒是听话,乖乖坐了下来,犹豫片刻,来了句:“我会是个合格的父亲。”
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未出生的孩子上,立志要当个合格的爸爸。
瞧瞧,他最怕的老妈来了,他慌张无比,可依然没忘记为父亲的责任。
但他不能这样紧张的,这样下去,他的心理早晚要出问题。
林白青噗嗤一笑,柔声说:“没有人天生就是合格的父母,大家都是需要学习的,即使一开始做的不好也没关系,只要犯了错误能改正就好。”
她只不过说了句特别平常的话,但顾培的喉结猛的抽动了一下:“真的?”
林白青再一笑,说:“当然啦,人一生就活一辈子,从出生,为人子女,再到结婚,为人父母,谁都是第一次,都会犯错误,这很正常呀。”
这依然是句非常平常的话,但是猛然之间,自打妻子怀孕以来,就无比焦虑的顾大军医在听了妻子这句话后,竟然就缓缓的松懈下来了。
他那双秀致的眉,那双带着迷茫的眼睛,他面部的肌肉,在一瞬间变的松驰了,他整个人也于突然间平和了下来。
当然,他和卓言君之间有些什么过节,现在也确实该告诉林白青了。
顾培再摩梭了片刻的双手,才又说:“在我小时候,曾经对卓言君女士犯了一个错误,因为那个错误,她惩罚了我很多年……”
正说着,听到身后哐啷一声响,紧接着响起打火机的声音,顾培旋即停止了说话,回头,就见最后下班的穆成扬甫一出门就点了一支烟。
看到顾培在,还盯着他的烟在看,穆成扬问:“顾军医也要来一支?”
向来顾培回家时灵丹堂也下班了,所以这还是他头一回见穆成扬抽烟。
他爱人怀孕了,而孕妇是不能闻二手烟的。
但穆成扬居然当着他爱人的面,公然在抽烟?
这当然不行,顾培起身就准备去掐烟。
不过林白青眼疾手快摁住了他的手,摇头示意,让他别说话,也别干涉。
穆成扬现在是灵丹堂的掌柜,也是接诊病人最多的大夫。
基本每天都是他下班最晚,嘴里叨着烟,打开水龙头,打上肥皂先洗手,把手洗的干干净净,再猛吸一口烟,将烟头往地上一丢,踩熄,他转身出门了。
目送穆成扬离开,顾培挣开了妻子的手,说:“青青,你现在是个孕妇,小穆当着你的面抽烟对你的身体不好,更何况这是药堂,要严禁烟火的。”
林白青望着弯腰佝背的,师哥的背影,笑着说:“他正在经受考验呢,要能经受得住,那烟,我会让他戒掉的,要经受不住,那他可就……”
顾培想了想,明白了:“是不是跟张柔佳有关?”
林白青无奈的笑了笑:“可不?”
抛开卓言君,先说师哥。
为什么他抽烟林白青不管,小青跟他闹矛盾她也只是看着,当然是有原因的。
而且那个原因,直接关系着灵丹堂的前途。
目前,柳连枝的大楼正在紧锣密鼓的建造,灵丹牌中成药已经被铺向了全国。
而今天,省卫生厅给的好消息,林白青可以经国家特批,成立私营医院了。
售卖中成药,成立私营医院,这是上辈子林白青同样经历过。
她开设了私立医院,手下管理着几十个中医大夫,拥有四个四合院,每天的营业额是一个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恐怖的巨额数目。
而当时,她的伙伴兼战友是顾卫国,最终,在拥有大笔金钱和各种各样的诱惑后,顾卫国被美色和金钱所腐蚀,做了叛徒。
灵丹堂,也轰然倒塌了。
这辈子中成药提前走向了市场,医院也要提前开办。
而林白青,需要一个特别可靠的,不会被金钱,美色,以及别的各种诱惑腐蚀的人来做跟自己并肩战斗,共同经营药堂。
目前来说,最佳人选就是穆成扬。
跟她一样,师哥宅心仁厚,还醉心医术,不贪财,这是个难得的好习惯。
但于天下间所有的男人,最是难过美人关,所以色,才是对男人最大的考验。
而穆成扬的前女友张柔佳,眼看着灵丹堂越来越红火,穆成扬在广省中医届的地位也越来越高,就又动了心思,想跟穆成扬复合了。
时不时穿件性感裸.露的衣服来灵丹堂转一转,还总邀请穆成扬晚上去她家。
林白青并不反对师哥和前女友复合,但是,他们现在这种复合跟原来那种谈恋爱,步入结婚式的是不一样的。
张柔佳的目的也很明确,她需要的不是婚姻,而是穆成扬和他的医术,她想挖走穆成扬,让他帮她开药堂,当掌柜,复制灵丹堂的辉煌。
而她能给予穆成扬的好处是肉.体关系,而非婚姻。
毕竟她野心勃勃,并不想嫁一个只有医术,没有钱和野心的男人。
穆成扬还太年青了,大小火子火气旺,虽然目前还没有被张柔佳腐蚀。
但最近也被她搞的心烦意乱的,所以他才会抽烟缓解焦虑。
林白青看在眼里,也任由师哥的思想和灵魂做斗争。
这一关他要能熬过去,她就会劝小青跟他合好,还会分一半灵丹堂的股份给他,皆是顾明的徒弟,俩人并肩联手,一起把灵丹堂做大做强。
但他要是熬不过去,把持不住自己上了张柔佳的贼船,那就对不起了,小青和灵丹堂,林白青一样都不会给他的。
话说,林白青怀上孩子到现在,马上就三个月了,但迄今为止还没有孕吐过。
孕吐反应一般会从孕期的第42天开始。
有些人会很严重,有些人则相对好一点,但在孕期有孕吐才是正常现象。
林白青每天都给自己号脉,她的孕脉特别好,滑滑的,浮浮的,证明孩子很健康,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一直没有孕吐反应,而刚才,就在穆成扬从她身边经过时,焦油味加上燃烧过的烟草味,让林白青在瞬间从胃到鼻子,再冲到脑门,泛起一股恶心来。
胃里一股酸水差点喷勃而出,但看到顾培盯着师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林白青就又生生把孕吐给憋了回去。
接下来,她还得问顾培关于卓言君的事情呢。
卓言君其人,上辈子林白青既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当然,上辈子的她是个良医,但因为本身的性格原因,她只在做医生,跟外界没有任何接触,后来灵丹堂倒了,她又去了军医院,依然跟外界没有接触。
但现在不一样了,就在一年前,她去M国时,曾经借桥本制业所生产的复方养心丸,狠狠敲了桥本制业一笔,借它的金针给小雅治了一回病。
从那时起,她这个人,和她所代表的中医,就已经走进桥本制业的视野中了。
正好卓言君嫁的,又是桥本制业的其中一个副会长,他们能不有所行动?
而且卓言君这趟来的特别奇怪。
她是顾培的生母,顾培又是海军部队的战略医疗专家,因为顾培不想见她,很早以前就跟海军司令部打过招呼,让帮忙协调,不要给卓言君办签证,让她入境。
而在通过儿子无法入境的情况下,卓言君运用两岸同胞交流的机会,给自己找了一个同姓的‘侄女’,以探望侄女的身份入境国内了。
而更加巧合的是,她的‘侄女’卓娅的女儿是个先心病儿童,还恰好是顾培做的手术,要说她此来不抱什么目的,林白青都不信。
当然,最要紧的是,顾培到底做过什么,才会叫卓言君那么恨他?
头一回经历孕吐,没想到竟然会那么难受,林白青几番想忍,没忍住,于是先示意顾培去把她放在诊室里的水杯拿来,准备喝口水来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