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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美人强嫁男配后/中医美人为国争光—— by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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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口子一回头,就见老爷子伸手,已经亮出自己的合谷穴了。
顾培拈着针,拿酒精擦拭过,说:“您是想青青为您做针灸吧?”
“要她做什么,我要你。”楚春亭说:“放心大胆的来吧,就算把我扎偏瘫了都没关系,别磨磨叽叽的,赶紧来。”
顾培已经对着萝卜练了半天了,手法,深度都有了。
而且只是在手部做练习,倒也不至于一针就把人给扎瘫痪。
真正做治疗的时候,是要用电针的,但此刻没有插电,他遂点了一枚艾饼,先用来熏针,再照着妻子写的教程,以指摸穴位,待到针热了,照准位置扎了进去,再看一眼教程,拈上针,顺手针捻转到6点钟的方向,又归位,再逆时针拈转到6点钟的方向,如此三遍,再将针归位到12点钟的方向,他毕竟也是个外科大夫,做的有模有样,待他松手时,针立刻突突突的跳了起来。
林白青在看门外:“奇怪,约好的十点钟,怎么车还不来?”
楚春亭却在看顾培:“你就只是看着青青的教程,竟然就能做针灸?”
顾培见针抖了起来,也是问老爷子:“您有感觉吧,感觉怎么样?”
针灸帕金森,合谷穴是个重要的穴位,林白青曾经就帮楚春亭针灸过,他知道手法,也知道灸进去会是什么感受。
而此刻,就顾培这种从来没有做过针灸的人,拿着孙女写的教程时都能去做针灸,那这份东西要给了桥本,不就意味着,针灸技术也就真的给出去了?
当然,林白青跟桥本十一签合同的时候说好的就是要给治疗方案。
所以孙女并没有做错,只是做爷爷的觉得孙女吃了亏,心里不舒服而已。
“这个治疗方案,你打算什么时候给?”老爷子问孙女。
林白青说:“最后一天吧,届时拿它来交换金针。”
看了看表,她又说:“这都快十点二十了,怎么车还不来?”
楚春亭笑了笑:“大概耽搁在路上了吧,青青你歇会儿,别打扰顾培,让他继续给我做针灸。”
这老爷子一笑,林白青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等卓言君打电话来,她才知道,桥本十一前后派了四辆车,全撞在半路上了。
而听到卓言君打来电话,老爷子站了起来:“去吧,坐顾培的车去。”
林白青猜到他的意思了:“您是怕桥本在车上使坏吧?”又说:“他是来治病的,这是咱们国家的土地,光天化日的,他哪里就敢害我,你也是太小心了。”
楚春亭笑了笑,淡淡说:“他今天当然不敢,但等他治好病,就不好说了。”
曾经,年青时代,老爷子是跟ri本人打过交道,最了解他们的秉性了,过河拆桥,吃饱了砸锅,说的就是他们。
车只是小事一桩,在如今,国内法律,治安都很严明的情况下桥本十一只要不想死,就不敢明目张明害林白青,但楚春亭要做的,是让他连想都不敢想。
当然了,他想带走什么,那也是笑话,在东海市,在楚春亭的地盘上,桥本十一什么都甭想带走。
目送孙女上车离开,看到车后面还贴着[内有孕妇]四个字,老爷子笑了笑。
再说另一边,待顾培停好车,秘书已经来开门了。
开门就是鞠躬,并用娴熟流利的中文说:“林小姐,顾先生,这边请。”
顾培先下车,扶着林白青下了车,见卓言君想拿包,厉目制止,一手仪器,一手装银针的大箱子,顺手把药箱也拎上了。
桥本家的男人,截止目前,林白青只见过桥本九郎,而因为那个老头太过猥琐,在她想象中,桥本十一应该也差不多。
但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干净,整洁,利落,眉眼跟楚春亭一样,一看就透着精明与算计的老头子。
其实他还算不上是个老人,因为他除了有很深的眼袋,鱼尾纹比较深之外,腰不躬,背不弯,整体还是个中年人的形象,乍一看,反而卓言君更显老。
也不愧是桥本制业最有实权的副会长,他周身自有一股沉着之气。
他就站在客厅里,而在他的四周,有四台摄像机,还有专业的收声设备。
一进屋子,林白青感觉自己像是进了一间装备充分的演播大厅。
乍见顾培,桥本十一伸开双手:“Hi,pio!”
顾培点了点头人,但拒绝了桥本的拥抱,只说:“Hi,Ben!”
桥本十一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林白青,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跟播音腔似的,吐字之准,让林白青这个国人都自愧不如:“这位就是林小姐吧?”
又来握手,笑着说:“久闻林小姐芳名,听闻你天生聪慧,妙手仁心,是位世间难寻的天赋良医。”
林白青跟他握了手,先问:“金针呢?”
桥本十一这趟来,是带了足够的诚意的,扫眼看秘书,秘书赶忙捧上金针。
林白青接过金针来看,看了片刻后,先消毒,在自己合谷穴的位置扎了进去,默了会称,抬头说:“是这副针没错的。”
是不是真金针,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只要扎入穴位,林白青就能感觉到。
桥本十一也显得很诚恳,笑着说:“先从病的原理开始讲吧,我需要知道所有的细节,之后我自然会完璧归赵,将本就属于您的金针,奉还给林小姐您。”
他这话说的可真漂亮。
再示意林白青坐到一张临窗的椅子上:“请!”
林白青转而坐到了椅子上,四周全是摄像机,而桥本十一,则坐到了她对面,伸出了自己的手腕,给她捉脉,待她捉完,主动翻开眼皮,伸舌头给她看。
从脉像到他的面相,再到眼睛,面部气色整体看了一遍,林白青说:“您这个不算严重,针灸只需要三天,但药需要吃两个月,届时就会痊愈的。”又说:“我只做三天的针灸,之后给您针灸方子,你也要遵循承诺,把金针交给我。”
桥本十一笑着点头:“当然。”又说:“但您需要把它讲的足够透彻。”
他再看了眼其中一位律师。
律师赶忙上前,说:“林小姐,一旦在两个月后,桥本先生的帕金森未能痊愈,您是要赔付违约金的,它将高达三百万人民币之巨。”
是的,要是治不好,林白青得赔钱,而且要赔到倾家荡产。
所以这个病人她不但要讲解原理,而且必须治好。
林白青默了片刻,先说:“有一点桥本先生应该是知道,关于帕金森的成因,就好比血管老化之后就会有淤堵,经络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老化,而当它老化,就会承载不了周身的气血循行,继而,气血就会以弥漫渗透的方式,自全身的362个穴位向外扩散。”
桥本十一看了眼秘书,眼里的压不住的恐惧。
他早就听桥本九郎说过,林白青天赋奇才,是个难得的良医。
也知道既能治疗帕金森,肯定不同凡响。
但没想到她一开口,就能直指症结,而且指的那么准。
没错,在得了帕金森以后,桥本十一自我总结了一段时间,发现了,它就是经脉在漏气,而且不是某个点,某个穴位,而是周身所有的穴位,都在缓慢的往外释放本该循行周身的气血,这也恰是它的棘手和难治之处。
因为就好比堤坝,有一处溃堤,你可以修补,但当一条堤坝上满是溃孔时,修补就没有用了,它的宿命就是在某一天,某一刻,轰然垮塌。
桥本笑问:“那么,林小姐您的治疗方案呢,按合同,您需要先讲一遍的。”
讲治疗方案是为了换金针,也是合同里商议过的,林白青当然要讲。
此时所有的摄像机全在拍摄,桥本十一也躺了下来,林白青则是边治疗边讲:“我们中医治疗帕金森,是三管齐下,一是电灸,二是中药配方,三,则是一味很普通,但效用非常大的西药……”
桥本十一一张嘴,林白青就知道他的专业性了,他说:“电灸应该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但我不知其原理,希望你能仔细讲解一下。”
电灸,林白青认为它是艾灸的改良版,因为艾灸除了本身的药性以外,主是要通过穴位往人体内注入热能,但艾灸的热能是很短暂的,而电灸,拥有合适的,恒温的温度,能在整个针灸时间内拥有持续的热能,这才是它疗效的关键。
林白青一边讲解,一边已经点燃艾饼,并把针灸到桥本十一的身上了。
而就在这时,整个房间突然一暗,紧接着,所有的摄像机会也全黑了,秘书先用ri语,再用中文说:“好像停电了。”
外面也响起一阵喧哗声:“好端端的怎么停电啦?”
“对呀,这宾馆怎么回事,怎么就停电啦?”还有人说。
桥本十一一笑,招手示意秘书过来,用中文说:“上备用电机。”
关于停电,不知道是不是楚春亭捣的鬼,但桥本十一的后台的可是花ri友好医院,这点小事难不倒他,也许早就知道会停电,所以他是备了电机的。
跟顾培对视一眼,林白青隐隐觉得,这应该算是楚春亭和桥本十一在交锋。
当然,金针就在不远处摆着,林白青肯定要治好桥本十一的病,并把所有的原理都给他讲清楚,也只有整体讲的清清楚楚,她才能拿到金针。
所以等到电来,能拍摄的时候,林白青就继续开始讲了:“接下来,我们要讲的是其中所要用到的西药,它也是一种非常常见的药物,维生素B1,而维生素B1的功效在于营养神经和经络,在整个疗程中,起到的是辅助的作用,而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一个中医方子,其中的中药分别是党参,白术,肉桂,生姜,川穹……”
边讲边做治疗,整整两个小时,等到做完治疗,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
桥本十一坐了起来,问秘书:“准备好饭了吧,我跟林小姐席上再谈。”
顾培淡淡说:“不必了,我们自己会吃的。”
卓言君因为丈夫突然过问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真以为他有意要跟她的儿子儿媳妇交好,也会喜欢她的孙女,天真的说:“都是一家人,就一起吃顿饭吧。”
顾培冷冷扫了老妈一眼,再没接茬,只收拾好东西,就带着妻子出来了。
药是早就配好的,从今天开始,桥本十一就要开始服用了。
而待到顾培夫妻走了,秘书便问他:“先生,您感觉如何?”
桥本十一是种什么感受呢,他的感受极其复杂,还带着无比的惋惜。
无庸置疑,林白青的方子肯定是管用的。
虽然还没有开始服用中药,但从针灸时周身的感受,再到她所论证的,药方的理论基础桥本十一就能听得出来,它是一个非常完善的,治疗帕金森的方案。
只可惜那么好的中医,竟然是个花国人,是顾明的徒弟,还嫁给了顾培。
他的病,林白青肯定能治得好,因此而交出金针,桥本十一也是无奈之举。
而唯一可以做挽回的,就是专利了。
电疗针灸,作为针灸的一个大类,拿它的专利来弥补吧,弥补这一损失。
当然,关于金针,他是要给,但是,他也不能完全的,彻底的给!
说回林白青这边。
第二天依然是上午十点去做针灸,今天是推拿配合针灸。
推拿的位置,是百会穴,它是人体气机的出口,也是最容易吸收寒气的一个穴位,要想加速痊愈,就得学会在日常中,习惯性的去推拿。
而今天,林白青觉得楚春亭应该又在外面闹妖蛾子。
因为就在她给桥本十一讲解关于如何推拿百会,才能避免它被寒气堵塞时,外面刺啦一声,响起了电钻的声音,吵的所有人震耳欲聋。
桥本十一给吵的,差点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跳起来了。
不过这种流氓混混式的骚扰也很容易被制止。
秘书喊了保安来,交涉了两句,就把在外面搞施工的人给赶跑了。
当然,该讲的林白青全讲清楚了,该拍摄的桥本十一的团队也全拍摄下来了。
到了第三天,这是针灸治疗的最后一天了。
今天,林白青应桥本十一的要求,所从帕金森症的起因,再到电灸的原理,西药的作用,中药的君臣佐使,在针灸的过程中整个儿,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
当然,桥本十一也命人从头到尾,重新拍摄了一遍。
而今天,楚春亭应该是找不漏洞了,再没来搞骚扰,总之,整个过程很愉快。
至于有没有疗效,都是老中医,林白青会捉脉,桥本自己也会。
就周身感受来说,桥本十一明显感觉得到,后背凉嗖嗖,窜风,畏寒的症状整体消失了,他一直冰凉的双脚也有温度了,脉搏,气血和经络都正常了。
接下来,就是那份五万字的针灸教程了。
这也是最关键的,因为别的知识可以用讲的,但是涉及针灸操作,就必须是详细到每一次拈转提插,再到病人的感觉是沉紧感,游水感,还是热感,凉感,种种感受全部都记录到非常详细,才能供针灸师父去做为教程来使用。
当然,想要拿它,就得以金针作为交换。
在金针上,都是行家,桥本十一也知道,林白青是会用自己的身体试的,做不了假。
而他要敢做假,这可是花国,是东海市,她爷爷还是个老流氓,他是走不利落的,所以坦坦荡荡,他把金针递给了林白青,并说:“请林小姐尽管试。”
林白青接过金针,拈起一支来,皱了一下眉头,因为这整套针共九根,最短的25mm,也就是一寸,而最长的一支是125mm,也就是五寸,它在生产中是有国标的。
而她呢,一直把关注点放在针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问题上,没有考虑一个问题,就是,有人会愚蠢到去截针,但做了十几年大夫,针的长度和直径是一种直觉,它是刻在她的骨子里的。
而她接过针来,一拈就发现问题了:“这针不对。”
顾培愣了一下,也旋即把教程收了回去。
桥本十一倒也坦然,先说了句思密麻塞,才又说:“就在前天,每支针我都截取了小小的一份,只为做实验分析,想要生产更多的金针而已。我想,以林小姐的宽怀和大度,应该不介意吧?”
针不讲寸,讲的是分,深一分,浅一分,所能治疗的穴位也不同。
桥本十一只截掉了2mm的长度,肉眼看,是几乎发现不了的。
跟上辈子的顾卫国一样,他截针,应该也是为了检测其中的金属元素,大批量的来生产金针。
但他这种行为对于金针是一种毁坏,而就林白青所知道的,复制出来的针,哪怕金属元素跟原针一模一样,其作用也也远不及现在这副金针。
要知道,上辈子的顾卫国想复制金针,为了不影响它的使用,林白青是让他从de国请了团队,用仪器专门分析的针的金属成份,针,丝毫未动。
可现在桥本十一竟然一截就截掉了一截子?
所以他确实答应给针了,他也没做假,可他从针上截掉了一截子,至于那么珍贵的一套针,它以后在治疗中还能不能发挥到原有的效力,他想都没想过吧。
针在他手里,因为手法不对,本来就是在暴殄天物。
而现在,该要物归原主了,林白青也给出了足够的诚意,甚至违背了灵丹堂的祖训。
但桥本十一的行为,还真是楚春亭所形容的,过河拆桥,吃饱了砸锅。
截针,是哪怕一个不懂中医的人,蠢材,都不会去干的蠢事情。
而如果不是林白青每一天都在用针,对针太过熟悉,但凡她稍微马虎一点,2mm的长度,肉眼是观测不出来的,那么,如果她不是当场发现,如果她让顾培把针灸教程给了桥本呢?
岂不是要等到过后,她才要发现自己被耍了?
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林白青把针装了起来,走到了顾培身边。
满屋子的人全看着,她暗压着怒火对丈夫说:“针灸教程总共50页,撕掉其中的5页,把剩下的交给桥本先生。”
卓言君首先提高了嗓门:“你撕掉一部分,剩下的我们还怎么看?”
“你们把我的针截断了,有没有想过,它以后还能不能治病?”林白青反问。
紧接着,顾培还真就翻出笔记本来,挑着页数开始撕了。
桥本十一一看当然不干,就这么一栋屋子里,顾培夫妻只是两人,而他,是带了一大帮随行人员的,一个眼神示意,他的人直接逼了上来。
那份教程太过珍贵,即使用抢的,他们也不能让顾培把它给撕掉。
而这就得说,顾培申请枪的必要性了。
眼看一帮子人围上来,他转手把笔记本给了林白青,将妻子挡在后面,旋即掏出了佩枪!
“Pio,住手,放下枪!”卓言君大叫。
而顾培,枪头一转,啪哒一声打开保险,干脆瞄准了桥本十一。
这下可好,所有人在同一时间停止了动作,桥本十一也慌得举起了手。
林白青眼看临产,当然以保护自己为重,而昆仑金针呢,虽然被截掉了一截,会影响疗效,但毕竟截掉的部分很短,影响倒也不会太大,所以接过笔记本,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先从房子里出来了。
至于顾培,他手里有枪,而且桥本十一一个来访问的外宾,应该不敢跟顾培撕破脸,所以她倒不担心顾培。
但是林白青特别生气,气的手脚冰凉,小腹都在阵阵发紧。
那么珍贵的一副针,流传了至少上千年,是一代代中医的至宝,也是治人的良器。
但桥本十一竟然说截就截,而且他截的理直气壮,坦坦荡荡,甚至没有一丁点的愧疚之情。
也就是说,他虽然表现的很尊重林白青,也很谦和。
但对自己所从事的行业,他既不尊重,也没有敬畏感,这才是林白青最气的。
可偏偏摄像工作已经完成了,治疗方案,她也全盘讲了,她可以撕掉针灸教程,但中西药的配方她已经给出去了,而针灸,因为整个儿被拍摄了下来,只要有大夫愿意钻研,学会是迟早的事。
这不,林白青正生着气呢,就见有一帮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走了过来,还带着俩公安。
而赫赫然的,楚春亭就走在那帮老头子们的身后。
俩公安径自朝着这栋房子走了过来,看林白青站在门上,其中一个敬礼,并说:“这位女士,这几位老先生是商务厅从全国各地请来的书法家,最近几天一直在这儿搞联谊书画展,刚才我们接到他们的报案,据说就是住在你这栋房子里的人偷了他们的字画,我们可以做个调查吧。”
一个老爷子说:“我们带来的字画全不见了,这儿住的人可不多,肯定是你们偷的。”
另有个老爷子说:“我们都是一帮退了休的老头子,在这儿交流书画也只为陶冶情操,你们可真是的,想看我们随时欢迎,怎么能说偷就偷,把我们的书画全偷走呢?”
林白青站在门上,远远看着负手站在最后面的楚春亭,想起上回桥本九郎来,在局子里被几个老头子打断手掌的事,也知道,楚春亭脾气嚣张跋扈,是从不肯吃亏的。
她其实并不喜欢这老爷子的行事风格,她也更愿意与人为善。
但是桥本十一做的太过分了,而更可气的是,他毁了金针,但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有错。
咬了咬牙,她松开了门把手,说:“我作证,就是住这屋子的人偷了字画,你们进去搜吧!”

林白青出去之后, 顾培就把枪收了。
当然,他虽然佩了枪,但不可以随便开枪的,真要开了火, 光是检查报告就得写十几分, 还要向七八个部门做说明, 要理由不正当, 还会被记大过的。
这时, 针灸教程他已经交给林白青, 让她带出去了。
桥本十一的人全集中在这间屋子里, 外面没有人。
而就连林白青都不知道的是,商务厅举报了一场老年书画展,发起人就是楚春亭, 今天, 老爷子全天也在这嘉宾苑内,所以她只要出了门, 就是安全的。
等妻子出去以后,事情就该由顾培来解决了。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的他太过沉默, 太没有存在感,所以桥本十一并不怕他。
即使在他掏枪时, 桥本也没有太害怕。
看他收了枪,桥本仿佛了然于心, 还笑了笑。
而且他把那么珍贵的一套针给从中间截了, 但他还想着要缓和关系,拿到针灸教程。
他说:“Pio, 就跟曾经我跟你爸爸之间一样, 这只是一场交易, 我们各取所需的交易,我希望你去跟林小姐好好谈一谈,针是没有问题的,而根据合同,你们必须给予我们针灸教程,否则,我将按照合同来起诉你们,我想,这是你所不愿意看到的,对吗?”
一个律师上前,补了一句:“违约金是人民币,三百万。”
卓言君也小声说:“她为什么要生气呢,2毫米而已,对针没有影响的。”
顾培面色一如平常,冷漠的望着母亲,话却是在问桥本十一:“既然截针对针没有影响,那为什么三天前,给我们验针的时候你不截,而非要等到前天才截?”
卓言君愣了一下。
针是在前天被截的,但她并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桥本十一刚才跟林白青已经承认过了,说针是自己前天截的,但照现在的情形斟酌了一下,他改口了:“Pio,其实我在M国的时候,就已经把针截掉了。”
顾培声温,气都不粗,走到一台摄像机旁,示意摄像人员走开,轻轻摁下拍摄键,不疾不徐的说:“我确定是前天,因为针灸针可以说是我爱人身体的一部分,她每天都会使针。金针,银针,钢针,铁针,每一种针的长度和重量,直径和材质,精确到克,到毫米,是刻在她的DNA里的,如果你前天就截了针,那她必定会有所察觉,也不会跟你做交易的。”
就在前天,林白青验针的时候它还完好无损。
是在她验完针,确定针是好的,开始治病之后桥本十一才做的截针。
而因为没想过他能做出截针这种蠢事来,合同里也没有明确标明针的长度和直径,所以,如果顾培没有足够的证据,如果桥本十一坚持抵赖,这件事他是能赖得过去的。
而因为签署过合同,真要打官司,林白青确实要赔钱。
她只是个中医,不懂得合同条款,也不懂得这其中的曲折,所以才会在愤怒之下,说把针灸教程撕掉五页,这也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有效的反击手段。
但在顾培看来,那是远远不够的。
因为林白青治好了桥本十一的病,给他讲述了所有的治疗过程,还出了一份针灸教程,那是一份结合了中医,西医,加上现代科学的组合疗程,从电灸到中药,再到推拿,西药,治疗帕金森的的每一步,都很重要。
顾培的妻子在即将临盆之际,每天两个小时,站了整整三天,只为换回金针。
但直到现在,桥本十一依然不认为自己有错,他说:“Pio,我截针是为了研究它,是为了复刻它,我没有做错,2mm的长度也不会对金针造成任何的影响。”
卓言君恰似一只应声虫:“对啊,就短了一点点嘛,不会有影响的啦!”
不像林白青因为是头一回经历,会暴怒,生气,却无计可施。
顾培其实是经历过的,早在他小时候,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爸顾克把自己所有的医学科研成果全拱手给了桥本十一,而那,是汉唐医馆发展起来的基础。
那时的他就知道,桥本十一非善类。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专门打申请,问组织要佩枪权的。
如果今天林白青拿到了完好无损的金针,顾培就只会做个默默无闻的背景板。
但现在不一样了,桥本十一用了一种谁都没想到的办法,不但毁了针,还妄想要拿走帕金森的治疗方案,一如当初跟顾克做交易时一样,故伎重施。
从顾培的父亲,到他的妻子,都是他至亲的人,桥本十一,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的欺负他们,却从未在意过他的感受,就好像他真是块毫无用处的背景板。
当然,也不怪桥本十一要低估他,从头到尾,顾培都太平静了。
直到此刻,他依然不疾不徐,语声缓和。
他说:“但是桥本先生,针在您手里三十多年,您都没有舍得截它,对吗?”
截针会对针有影响吗,答案当然是有,要说桥本十一不知道吗,不,他知道。
所以针在他手里三十多年,他都没舍得截掉哪怕1mm下来做研究。
直到要归还灵丹堂的时候,才大手笔的从上面截了2mm下来。
因为针从此不是他的了,他也舍得截了。
说来也是叫桥本十一火大,2mm而已,按理来说正常人根本发现不了。
他想过,等林白青回去,在使用时发现针短了,肯定会生气,说不定还会暴跳如雷,但针即使短了,也还是可以用的,她也不过吃点亏,忍过去也就好了。
而花国人,整个民族,都是一群乐于吃亏,且以吃亏为荣的人。
他也没想到她会那么敏锐,一拈起针就会发现不对劲。
但既然事已至此,还是得继续说服顾培。
他说:“Pio,我们是一家人,family,如果林小姐觉得截了针让她不开心,我们可以商量赔偿,但是教程,我希望你能说服她,让她交给我,因为我们有合同在先,而合同里没有规定不可以截针,但合同里是规定了赔偿款的。”
见顾培面无表情,他又去看卓言君。
卓言君会意,厉声说:“Pio,你不要忘了,你曾经害死了我们的女儿!”
害死了他们的女儿,那是顾培父子洗不掉的罪孽。
让卓言君祭出这一句,桥本十一当然是希望顾培能就此妥协。
顾培手抚上摄像机,卡哒一声,掰出录像带,声音依然轻柔:“当然要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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