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一个老皇帝—— by初云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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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最近还真空出一个盐官职缺,但我是王府嗣子,继承了宗室荣光,就不可再干政了,自?然不可能插手到盐务中去。”
“然我不能,我的表哥却能。”
“他是公府公子,虽则是个庶子,但我姨母在?国公爷面前,很得看重,庶子也和嫡子没什么区别?。”
“褚国公当年,是跟着太祖一起打天下的开国功臣,太祖继位后,不愿效仿历朝历代的皇帝诛杀功臣,与诸将坐谈,杯酒释兵权。”
“收回兵权后,太祖赐这些功臣免死金牌,世代恩荫,泼天富贵。”
“如今国公府枝繁叶茂,其?中子女或显或贵,当今的国公爷,年少时亦是与陛下把臂同游的朋友。”
“我亲近的人中,大概只有表哥能碰到左督盐提监这个位置,也只有靠这层关系,我们?才能在?其?中分一杯羹,或者,岳父有什么办法吗?”
林绾:……
她实在?不想去求原主那个渣爹,可让宁澜去求白怜儿的哥哥,她就更不愿意了。
古代最稳妥的联盟方式,就是联姻。
如果?真的要就制盐的事?和白怜儿的哥哥联合,那么以?白怜儿对?宁澜的心思,肯定会?逼婚。
虽然她理解古代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但一想到以?后进府另一个女人,天天和她叫“姐姐”,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一时间进退两?难,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宁澜看着激烈思想斗争的林绾,但笑不语。
平心而论,他也不想娶白怜儿。
关于白怜儿,他本来有另一步计划,在?那个计划里,现在?宫里的“宸妃娘娘”,本应该是她。
国公府,已?经荣耀到顶了,有着太祖的荫蔽,皇帝换谁都影响不了他们?的荣耀。
所以?国公府的人,根本不用参与到立储中去。
如果?国公府出了一个娘娘,那对?于皇帝来说,甚至比萧贵妃还可靠。
他这个表妹,又?能书会?画,容颜出尘绝世,想必很快就会?得到皇帝的心。
而他的表妹那么年轻,一心想要嫁给他,要是因为算计他不成,误嫁给一个能当她爹的老皇帝,肯定会?满腹不甘。
只要他稍作出几分心痛不舍的样子,许诺以?后肯定会?将她救出来,她就会?对?他死心塌地了。
到时候就算他不娶白怜儿,国公府的助力他也能得到。
因为白怜儿的哥哥白信竹,是个庶子。
国公府的嫡子嫡孙们?,自?然无忧无愁,不用掺和争储。
白信竹可不是。
他母亲卑微,如果?白怜儿成了皇妃,为了去争,他肯定对?白怜儿言听?计从。
这样一来,不费吹灰之力的,白怜儿成了他的人,白信竹自?然也是,国公府也是。
只是一切,都被那个小丫头破坏了。
现在?,他必须重新谋划,关于白怜儿娶不娶,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他倒是不怕娶白怜儿会?引起忌惮,毕竟他这个“瘸腿”世子,是注定不能登基的,娶谁都无所谓。
有他母亲这一层关系,他娶白怜儿,亲上加亲,也很合理。
只是他的正牌妻子这块,就很难处理了。
既然这样,不妨让他的爱妻,自?己?去争取吧。
林儆远是个老狐狸,两?女两?嫁,心里细细打着算盘。
什么也不干,坐享其?成,哪有那么简单。
能出力,也得出点力吧。
如果?他的爱妻,能说服她的父亲,那他自?然不必娶白怜儿。
如果?不能,那就只能辜负夫人了,你这么好的制盐法,居然要被埋没了。
那时候,他的夫人,会?有什么表现呢?
抬头,一脸担忧的表情看着林绾。
其?实最开始,他对?这个妻子,还是有点感情的。
因为那时的她,身上好似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宁澜说不好那是什么,但有一瞬间,他确实被吸引了。
然而相?处之后,才发现,她也只是一个女人,拥有着一个女人拥有的,一切乏善可陈的东西。
真是令人失望,一个可以?轻易掌控的人,总是那么容易让人失望。
宁澜开始回忆,回忆记忆中那个红衣丫头。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根本没在?意过那个奴婢。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不知为什么,记忆中唯一发光的,倒成了她了。
他明明在?那时就该注意到,那么多人中,只有她的笑,是那么肆意张扬,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一样。
只要看一眼,就让人想拿捏在?手中啊。
袭红蕊微微一笑。
男主现在?肯定正在?纠结,到底是选女主,还是选白怜儿吧。
看他那么为难,真不忍心啊。
要不还是别?选了吧。
抬头看向崇文帝,一脸娇意道:“皇上~您是不是该给我的家?里人,封个官了~”
上书房, 是皇帝处理政事的地方。
袭红蕊第一次来?,忐忑的不行,端着纸笔进来?:“皇上, 您是让我来这练字吗?”
崇文?帝看着端着家伙什进来的袭红蕊, 差点?笑?出声, 招呼她:“是,进来?吧。”
袭红蕊立刻开心起来?, 将自己的东西放下, 然后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过去。
崇文?帝看了?她眨巴的大眼睛一眼, 就不理她了?, 只是让身边的德仁继续念。
德仁唯唯应诺, 抬眼看了?一眼袭红蕊,终于知道崇文?帝打了?什么主意。
那一瞬间, 寒毛差点?竖起来?。
万万没想到, 一个普通小丫头,居然能有这般造化。
原生的几分旖旎心思?,此刻瞬间散尽。
躬下身, 不敢多看一眼, 尽职尽责地?给崇文?帝汇报起来?。
袭红蕊见两人不理她, 自觉没趣, 就自顾自练起自己的字来?。
不知练了?多久,渐渐得?趣的时候,眼前突然一空。
见纸张被崇文?帝拿走,袭红蕊也不害怕,嘿嘿一笑?:“皇上, 怎么样?”
崇文?帝挑眉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胆子是真?大。
就连萧贵妃来?他的上书房, 也要诚惶诚恐,言说一堆后宫不得?干政云云,百般避讳,生怕他生出戒心。
这小丫头却只当进了?一个比较厉害的地?方,就小心了?那么一阵子,马上安心练起字来?。
写的字还不错,可见没有一点?被影响心智。
崇文?帝看了?她一眼,终于赞许起来?:“不错。”
袭红蕊顿时开心起来?。
听到别人夸,就满心满眼都是骄傲,完全没有丝毫要谦虚的意思?。
崇文?帝见惯了?身边那群腐儒,一句话藏三分,嘴上退着,脚上进着,一口道德,满心生意的样子。
这个天然不染,喜则笑?,怒则斥,痛则哭的清凌凌小女子,却是比那些满口仁义的道德君子,看起来?舒心多了?。
崇文?帝心下愉悦,就把她召过来?:“先别练了?,过来?给朕念会奏折。”
念奏折可比练字有意思?多了?,袭红蕊瞬间开心地?跑到德仁身边,满心欢喜道:“好好好!我?来?!我?来?!德老伯,你先在一旁歇着吧!”
德仁却再不敢因为这个“德老伯”的称呼心花怒放,只是唯唯诺诺的退下,忙不迭的给她让地?。
袭红蕊一屁股坐下,兴冲冲地?打开奏折,只一眼,脸上的表情就定格了?。
崇文?帝看她愣在原地?许久不念,笑?眯眯地?戳了?她一下:“怎么了?,不认识?”
袭红蕊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努力点?头:“认识……认识……”
然后转过头,龇牙咧嘴地?念起来?:“天灵清运福泽道……道……道……道什么……”
崇文?帝拿过来?一看,当即笑?出声:“人家写的是‘天灵清运,福泽道彰’,你在这道道道的,道什么呢!”
袭红蕊:……
“哦,原来?是这样啊……”
一脸便秘地?继续往下念:“什么……什么……啊什么……什么的……”
崇文?帝看她那吃了?十?个酸李子的表情,快要笑?死了?,一把抽过来?:“什么什么的,人家那是‘惟贤惟德,伏野清芳’,你在那干什么呢!”
袭红蕊:……
“哦……”
忍着牙痛,没眼看的,磕磕巴巴读完这篇奏疏。
读完后,一脸怀疑人生地?看向?崇文?帝:“皇上……他在说什么啊……”
崇文?帝看她读奏章,整个人都快笑?吐了?,强忍笑?意:“就是范县的知县说,他们那出了?一个九头灵芝的祥瑞,想把祥瑞献给我?。”
袭红蕊:……
“哦……”
随后眼睛逐渐瞪大,一把将奏折拍桌子上:“那这么简单的事,他就不能一句话说完吗,道道道,道什么道,倒粪呢!”
“哈哈哈!”
崇文?帝快笑?疯了?,可不倒粪呢吗。
底下的人还老引经据典地?和他说,把奏折丢给宦官看不好。
但?你就说这种奏折,看着有什么价值。
这还是德仁先看了?一遍,给他挑拣出的重要的呢。
其他不重要的,屁话更多。
敲着桌子让袭红蕊回:“对,你就回他,心意领了?,但?是屁话太多,下次直接有事说事。”
“哈哈!”袭红蕊这可就来?精神了?,提笔就要写。
崇文?帝赶紧拉住她:“哎等等,你不能真?这么写啊!”
袭红蕊:……
“不是皇上你这么说的吗……”
崇文?帝一下子敲她脑壳上:“说是这么说,写不能这么写啊,你回‘谢君美意,请简言之’。”
袭红蕊恍然大悟:“哦,文?雅一点?是吧~”
抽过一张白纸,在纸上试写过这些字后,转头写在奏折上,忐忑地?拿给皇帝看。
崇文?帝看了?一眼,不由失笑?,还挺工整的,指使?德仁用印:“下一个。”
袭红蕊瞪大眼睛:“皇上,那这个就成了??”
崇文?帝含笑?点?点?头。
袭红蕊顿时喜的无与伦比,充满了?成就感。
兴冲冲地?拿起下本?,这次面对那些晦涩深奥的文?字,就不害怕了?。
凡是不会读的,不会写的,都扒着德仁问,德仁自是连忙解答。
等看完各式各样的奏章后,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还以为底下的大臣给皇上您的奏折,都写着特别厉害的事呢,原来?就是这些鸡零狗碎的事啊。”
“呵呵,你才知道也是一种幸运,朕可是知道几十?年?了?呢。”
袭红蕊顿时和崇文?帝一起笑?起来?。
看崇文?帝心情比较好的样子,袭红蕊眼睛不由转起来?,扒在他身上,娇声道:“皇上,您是不是该给我?的家里人,封个官了?~”
崇文?帝低头看向?她,乐呵呵道:“也好,你想给他们要个什么官啊?”
袭红蕊大概没想到崇文?帝答应得?那么快,不由瞪大了?眼睛。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兴冲冲道:“臣妾的大哥就随意了?,给他一个活少,又体面的官就行了?,至于臣妾的二弟,却是一个可以用的人,求您给他一个能赚钱的官职。”
崇文?帝挑眉:“据说你和你大哥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其他都隔着一层,怎么你偏向?二弟,却不偏向?大哥?”
袭红蕊闻言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不想偏向?他,实在是我?这大哥,确实没什么本?事,要不是害怕我?大哥这房怪我?偏心,我?其实也不太想给他求官的,没办法,谁让我?们家的根脉就这样呢。”
“但?我?的二弟却是一棵不同的秧苗,或许是随了?他爹吧,有几分生意人的聪明。”
“虽说这世道鄙夷商人,但?我?觉得?能赚钱也是个本?事,他既有这份本?事,那何不给他个商官做做。”
“一方面方便他以后行事,另一方面也不让大家看我?娘家有爵无实,拿这个嚼舌根……”
崇文?帝恍然大悟:“你这也是个心思?,我?肯定会答应的。”
袭红蕊眼睛瞬间亮起来?:“真?的?”
高兴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低下头去,小声道:“那皇上……您会不会觉得?臣妾太想着娘家人……贪得?无厌……”
“哈哈。”崇文?帝笑?着拍拍她的脑袋,“怎么会呢,你的娘家人自也是朕的亲戚,朕有什么好东西,紧着他们也是应该的。”
事实上,袭红蕊大大方方的和他求,他更开心。
这说明小丫头是真?没把他当外人,想要什么都明着要。
不像淑妃,想给娘家人捞个官,还要拐弯抹角的试探他。
崇文?帝心情高兴,就对她道:“有时间,把你两个兄弟领我?面前见见。”
袭红蕊高兴地?跳起来?:“太好了?!那皇上您想什么时候召他们进宫?”
崇文?帝想了?想:“干脆让他们在黄府见驾吧,我?正好想去见见你的家人,你也想见他们了?吧。”
袭红蕊一听,高兴地?扑过去:“真?的吗!太好了?!”
崇文?帝哈哈大笑?。
两人在宫外定情的“黄府”,现?在是袭绿烟住着,听说皇帝要在此接见众人,众人立刻诚惶诚恐地?准备接驾。
崇文?帝看着他们,乐呵呵道:“别跪着了?,都是一家人,大家和平常一样就行。”
袭家人哪敢和皇帝称一家人啊,小心翼翼地?赔笑?着,一举一动都不敢逾矩。
崇文?帝看着其中一个身高马大,阔脸直鼻的汉子惊奇道:“你就是宸妃的哥哥,叫马……马什么?”
马泽恩赶紧跪下,唯唯诺诺道:“皇上,您赐小人一个名字,叫马泽恩……”
崇文?帝看他憨直的样子哈哈大笑?:“好了?,朕想起来?了?,起来?吧。”
又看向?一旁的袭绿柳,不由捋着胡子满意点?头:“这个倒像是宸妃的兄弟了?。”
一旁的袭红蕊一听,也跟着笑?起来?。
袭绿柳模样本?就生得?不错,以前总是低头哈腰,满脸谄媚,影响了?气质。
如今被富贵气一养,挺直腰板,光看外貌,倒真?添了?一分锦绣公子的气度。
不过一点?头哈腰,刚积攒的几分气质,瞬间又消散了?,一迭声道:“谢皇上!谢皇上!”
崇文?帝只能无奈摇头:“哎呀……”
细看去,倒是袭家两个姐妹,看着更拿得?出手去。
坐下来?,对着两人笑?道:“宸妃求我?,让我?给你们赏个官,那你们看看,想当什么样的官?”
马泽恩这些日子被人叫侯爷已?经很不适了?,一听封官,更是吓得?不行,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袭绿柳虽然也很紧张,但?听说封官,还是抬起头,充满期盼道:“多谢皇上抬举!小人想去贩盐,您能赏给小人一个可以合法贩盐的官吗?”
崇文?帝挑眉,又是盐?
最近来?争这个位置的人,可真?多啊。
神色不变地?问:“你为什么想要个盐官呢?”
袭绿柳丝毫没察觉到崇文?帝微妙的表情,兴奋道:“因为小人知道一个精妙的制盐法!”
崇文?帝来?了?兴趣:“什么样的制盐法?”
袭绿柳忙不迭地?将制好的盐拿出来?,满眼期盼道:“陛下请看。”
崇文?帝看着送上来?的盐,他不懂这些,就看向?身边的德仁。
德仁上前拈取一点?,放在嘴里,立刻瞪大了?眼睛,恭恭敬敬地?回道:“陛下,这盐,比宫里的盐还要精,还要细。”
这一下,连崇文?帝都知道意味着什么了?,连声道:“好啊!好啊!”
惊喜地?看向?袭绿柳:“你这小子,是怎么弄出这种制盐法的?”
袭绿柳咧嘴笑?道:“是小人在相府私厨学的一种制盐法,小人觉得?这么好的方法,用在自家厨房吃太大材小用了?,所以小人想试试,大批量制这种盐去卖,还请您允准!”
说罢重重地?磕下头去。
崇文?帝:……
他也觉得?这种制盐法,用在自家厨房很大材小用。
难怪最近淑妃,跟他求起了?左督盐提监这个职缺。
袭红蕊在一旁但?笑?不语。
怎么说呢,她觉得?最后,女主应该还是妥协了?。
那就不要怪她,趁机给林大相爷,上点?眼药了?。
因为怎么看,他们都不像要与皇帝分一杯羹的样子啊。
吃独食,真?过分。
但他的心里,已经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暴怒。
虽然知道自己手下的大臣,不可能像他们?说的那样, 真的视君如?父, 一点私心都?没有。
但看不见也就罢了, 一看见,简直比吞了一颗苍蝇都?恶心人。
这么精妙的制盐法, 是留着?自己厨房自己吃这种事, 试问谁能信?
袭绿柳是从相府厨房偷学来的, 但距他离开?相府的时间, 已经很久了。
也就是说, 在?很久之前,相府就掌握了这种, 比官盐还精妙的制盐法。
盐铁作为?最大的财政收入之一, 是专门独立出户部,独属于?皇帝,完全由?皇帝掌控的私器。
改革制盐法这种让他赚更多钱的利器, 只要献出来, 那肯定在?盐务上?, 赏个什?么官都?不为?过。
但这顺序一颠倒, 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林大相爷,明明手握必然成事的利器,却要通过妹妹那迂回,走关系是吧?
好啊,好啊。
他林大相爷, 看起来也没有说的那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指使嫁出去的妹妹时, 就很顺手啊。
呵呵呵。
崇文帝一颗心完全陷入暴怒,林姓匹夫,居然敢在?背地里,如?此算计他!
看向地上?一脸单纯,甚至有点愚蠢的袭绿柳,崇文帝忍不住真笑出来。
他林儆远自以为?自己的算计天衣无缝,却不曾想?,会有一个这样目光浅显的,只想?赚大钱的小厮,把?他的阴私,毫无顾忌的,抖搂在?他面前吧?
哈哈哈!
崇文帝笑得更开?心了,既然那么宝贝那个方子,就让它成为?废纸吧!
低头对?着?袭绿柳赞许道:“不错,不错,你为?朕献上?这么精妙的一个制盐法,朕自然要奖赏你的。”
“上?一任左督盐提监,蒙朕信任,却中饱私囊,愧对?圣恩,朕已命候官衙彻查,将他抄家没族。”
“现在?刚好空出这么一个职缺,等朕清剿完他的罪状,就由?你顶上?。”
听到“抄家没族”,袭绿柳一下震住了,许久才战战兢兢道:“皇上?……小人没那种本事,不想?当官,只要当个官家的盐商就好了……”
“呵呵。”崇文帝笑吟吟地看向他,“你献给朕这么精妙的一个制盐法,封个官当然理所应当,而?且你姐姐在?宫里侍奉朕,你也算是朕的家人,朕怎么会亏待你呢?”
“前任盐提监,不仅查抄出来许多贪墨的钱财,还有好几处规模非常大的私盐场,原本这些都?是要没官的,现在?就赏给你们?吧,也算是我给你姐姐的嫁妆。”
袭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袭红蕊捂住嘴,震惊地看着?他:“皇上?,您说什?么,盐场,这……”
崇文帝笑呵呵地看向她,对?,就是盐场。
自古以来,盐铁都?是官营,官商勾结,私开?盐场这种大罪,上?面能包的住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风平浪静。
包不住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抄家灭门的死罪,就像前任盐提监那样。
现在?这几处染血的盐场,却被轻而?易举的,赏给了袭家。
崇文帝可以容忍手下搞些小动作,从他饭碗里扒点汤喝,养肥自己。
但他不能容忍手下,背着?他另起炉灶,盖着?锅盖,吃独食!
只要一想?到林儆远打的主?意,崇文帝就快气炸了!
既然这样,他就要让所有人看看,到底谁才是这个锅的主?人!
跟着?他,肉赏给你吃都?行。
但要是想?背着?他搞事,锅都?给你砸烂!
崇文帝毫不犹豫就把?几处私盐场赏给袭家,许他们?制盐,许他们?卖,许他们?光明正大的,吃这块最大的肉。
毕竟袭家是扒在?他身上?的哈巴狗,赏块骨头都?摇尾巴。
那些被他养肥的大人物,却吃着?他的饭,把?他当冤大头啊!
崇文帝快气死了,赏起袭家人来就毫不手软。
袭家人就算再没见识,也知道盐场意味着?什?么,那是白花花的金山啊!
一瞬间,在?场的人,全部被这惊天恩宠,砸的晕头转向。
只知道把?头磕得的梆梆响,再不知道说什?么。
崇文帝看众人感恩戴德的样子,刚刚经历白眼狼的心,也舒缓了许多,哈哈大笑起来。
袭母见皇帝这么开?心,忍不住心思活泛起来,抬起头,拉着?林宝柱的手,一脸期盼地看着?皇上?:“皇上?……”
袭红蕊一看她娘的动作,立刻打断她的话?,趴在?崇文帝身上?娇声道:“皇上?,您是不是饿了,我现在?就让他们?去开?宴。”
说罢看向下首:“还不快去,皇上?赏你们?天大的恩情,你们?就在?这看他饿肚子?”
底下的人瞬间反应过来,要去招待皇帝,袭母被一群人拉走,只能“哎哎哎”的说几句话?。
崇文帝挑眉,看向袭红蕊:“我看你娘有话?要跟朕说,你怎么不让她把?话?说完?”
袭红蕊目送着?她娘,回头就哼了一声:“她还能有什?么话?说,肯定是给那小杂种求官呗,做梦!”
崇文帝疑惑的拉长声调:“哦,为?什?么?”
袭红蕊回头看向他,努努嘴:“还能为?什?么,旧时臣妾在?家里的时候,我娘嫌我和绿烟是个丫头片子,只宠她那个宝贝疙瘩,不把?我们?当回事。”
“现在?臣妾蒙陛下的垂青,发?达了,她倒要从中给她的宝贝疙瘩取好处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她是我娘,我不能不孝顺。”
“可好吃好喝,金银富贵的养着?她就是了,再想?要多的,那可没有了。”
崇文帝失笑:“你还挺记仇。”
袭红蕊瞪大眼睛,辩解道:“臣妾才不记仇呢!臣妾只是知道什?么是好赖人!”
“我娘要是给自己争,也就罢了,她不是什?么坏人,当女儿的,哪有记恨生身母亲的,我自捧着?她。”
“可她是要给那小杂种求!”
“那小杂种是什?么人,他那腌臜爹的坏习性,有一学一,学了个十成十。”
“有人压着?他还好,没有,他定然是要去犯那欺男霸女,无法无天的杀头罪了。”
“他和我娘是一体的,我娘最听他的话?,我要给我娘脸,便是等于?给他脸。”
“我可不想?像话?本里的奸妃那样,等他恶贯满盈的时候,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都?是宫里娘娘在?纵容他。”
“索性现在?就将他按在?家里,找个严厉的老师,压着?他读些书,清理清理皮骨。”
“皇上?,这是我管教家里人,您不要插手,就算是我娘求您,您也万不可答应啊!”
崇文帝开?怀一笑:“好好好,你管教家里人,我不插手,要是其她妃子能有你这份心,好好管管家里人,朕可就省心多了。”
袭红蕊听他这么一夸,眼睛立时亮了,颇为?自得起来。
崇文帝摸摸她乌黑的秀发?,越来越觉出这小女子的可爱之处。
和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相比,她倒是有情有义的多,从不贪得无厌,给他添麻烦。
所以到了宴席上?,看着?大着?肚子的田芳,又顺手封了一个诰命,并特?许她和袭绿烟,可以随时奉诏入宫陪伴娘娘。
袭绿烟和田芳听到这个当然大喜,慌忙磕头谢恩。
袭母眼睛顿时又亮了,崇文帝一见,就说她也可以随时奉诏入宫看女儿。
袭母:……
不是,不能给她封个诰命吗?
但崇文帝显然是“忘了”那茬了,又说起了别的,堵的袭母说不出话?来。
袭红蕊趴在?他肩膀上?偷笑,崇文帝一脸淡定,仿佛无事发?生。
这种夫唱妇随,搞小动作的感觉,怎么那么爽呢。
后宫的嫔妃全都?将他当皇上?,倒是在?一个小女子身上?,体会到了平凡夫妻,共同进退的快乐。
一时间关于?“太后”的人选,崇文帝更坚定起来。
回去后,袭红蕊简直要笑疯了。
左督盐提监还有几座盐场,这一下获得的不仅是实际的钱脉支持,还有皇帝清晰的态度支持。
相信不用多久,无论是她们?全家受到的盛赏,还是她去上?书房的事,都?会传遍前朝后宫。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集到她身上?。
那又怎么样呢?
男主?韬光养晦,是因为?他天生就是宗室子,一方面甩掉轮椅就有继位的资格,一方面又因为?有利的位置,和皇帝天生敌对?。
所以在?老皇帝的强盛期,他绝不会直撄其锋。
她却是一个卑贱奴婢上?位的宠妃,占据了最有利的一点,那就是不会和皇帝产生利益冲突。
也占据了最不利一点,那就是根本没有任何投资价值。
世人都?是趋利的,如?果她一点不展露价值,凭什?么让别人帮她做事。
利益决定立场,很简单的道理,她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展露最大的锋芒!
想?要担住“太后”这一角色,就不能只在?后宫争宠,掌握实际权利的朝堂,才是她真正的战场。
她什?么也没有,男主?却拥有一个相爷,这当然是不可以的。
只是一个盐官哪够呢?
杀人诛心,当然还要趁这个机会,绝了林大相爷的晋升之途啊。
皇上?虽然是主?子,但主?子高高在?上?,最容易被手下蒙蔽。
一个府里的管家,远比主?子掌握的实际权利要多。
皇帝现在?已经在?她手中了,那她就开?始需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管家了。
而?她心目中的那个人选,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太可思议。
回到宫中后,崇文帝看着?闪烁的烛火,眼神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