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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一个老皇帝—— by初云秀儿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8-03

“所以在说这话的时候,我没有?觉得丝毫不对,因为你不知道,我的妹妹是个多好的人。”
“她有?那么好,好到再冷的心?,碰到她也没办法不软下来,所以怎么会有?人,在她身边受着她的好,还想着欺负她呢?”
袭红蕊转过头对着如意微笑:“你知道吗,我想不明白。”
如意:……
她不是一个愚蠢的人,所以她知道,对于娘娘来说,就算是瑞王世子,也是你死我活的对手。
她想和?娘娘说来的,她想过了今晚,就和?娘娘坦白的。
她想和?娘娘说,不管她原来的主子是谁,不管未来有?什么刀山火海,她都只想站在她身边!
因为娘娘,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任,最值得追随的人!
可为什么……为什么就差那么一步……一切就全?都那么直白的……暴露在了娘娘眼前……
如意抬头,眼中近乎染上了绝望的色彩。
袭红蕊却再没看她一眼,转过头,无?比冷静的,等着那边的人,发现她。
袭绿烟呆呆地看着瑞王世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下。
抬手看着掌心?的三截木棍,缓缓眨动着眼睛——
瑞王世子……真的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啊……
将木棍捧在胸前,望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月牙,忍不住又是一笑。
像月亮~
送走宁澜的背影后,袭绿烟又想起了之前三个姐姐的问题,重新蹲下身子。
将那个分别代表“五天”“四天”“三天”的木棍排列起来,一下一下地比划着。
“如果是六十天,大姐要?回?十二次……二姐回?十五次……三姐回?二十次……十二……十五……二十……其中有?什么关?系吗?”
她逐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腊梅却有?点心?慌。
回?头看了一下影影绰绰的梅林,赶紧低下头劝道:“姑娘,她们那边大概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袭绿烟低头,看着没摆完的树枝有?些失落,但还是听话道:“好吧。”
起身拍拍身上的雪,顺着原路返回?,等走到半道的时候,突然看见站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的袭红蕊和?如意。
见到她们,腊梅心?里瞬间慌了起来,强作镇定道:“见过娘娘!娘娘,您怎么来了……”
袭红蕊轻笑了一声?:“在前头和?人说话,一转眼你们人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们迷路了呢,在这干什么呢?”
腊梅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还好这个时候,袭绿烟先开?口?了:“我想起了一些问题,屋里太闷了,就想来外面走走。”
腊梅瞬间松了一口?气,这下就和?她没关?系了,笑着附和?道:“是啊,姑娘第一次来这种场合,还是有?点不习惯。”
袭红蕊挑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一把将袭绿烟拉过来:“你也真是的,这么好的机会,想什么见鬼的问题。”
“不习惯就不习惯吧,待久了,就习惯了。”
“正好,今天就留下来吧,我让人跟皇上说一声?。”
随后看向腊梅,笑吟吟道:“你也留下。”
腊梅:……
和?袭绿烟的全?然高兴不同,腊梅的心?,突突跳起来。
她抬头看向袭红蕊,却不能在那张敷满白粉的脸上,看到一丝有?价值的信息。
有?些忐忑地看向相熟的如意,如意也是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地看着她。
她突然有?些心?慌,想向绿烟姑娘求救,但袭红蕊宛如毒蛇吐信般阴冷的眼神?,已经扫过来。
腊梅突然感觉一身的骨头都要?软了,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呢?
袭红蕊神?色如常地回?到宴席上,对着大家笑道:“梅枝都折好了吗?”
各掐一枝梅的贵妇贵女?们一起笑吟吟道:“是。”
袭红蕊便笑道:“那今日就到此为止了吧,祝愿大家福寿安康,盼着有?时,我们再聚一次。”
底下人立时再谢:“谢娘娘。”
袭红蕊便笑着招呼言钰,让底下的人,把贵人们都好好地送出去。
又特别嘱咐:“对了,记得把白姑娘好好送回?国公府,我还有?些薄礼,送给白姑娘,请白姑娘笑纳。”
白怜儿正被秦母和?秦雁兰拉着说话。
新上任的户部司左曹,白怜儿身为公府千金,自然略有?耳闻。
这个时机,新上任一位户部大员,意味着怎样的浪潮,不用多说。
不过这都和?她没关?系,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不需要?想那么多,她只要?嫁给喜欢的人,就足够了。
然而当袭红蕊再次对她抛出橄榄枝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拒绝。
因为她现在,真的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逃避外面的一切。
如果那辆马车,一直不用下车就好了……
顺利结束所有?事后,清华宫所有?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袭红蕊笑着遣散众人:“先去睡觉,明天早上起来,给大家一个惊喜。”
底下的人顿时更?开?心?了,长舒一口?气,回?屋睡觉。
只有?如意和?腊梅,近乎惊恐地看着她。
袭红蕊扫了她们一眼,缓缓露出一个微笑,语调很轻松道:“你们也去睡吧,腊梅第一次来我这,就先住在你那里吧,今夜,我这不用人侍奉。”
如意和?腊梅强抑颤抖道:“是……”
袭绿烟不是傻子,抬头看了看如意和?腊梅,又抬头看了看袭红蕊的脸,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事发生了。
可她看着姐姐笑意不达眼底的脸,终究是没有?说话。
老?皇帝折腾这么一天,已经是累得不行了,听袭红蕊那边的人报,说想留妹妹住一宿。
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并让她以后这么小的事,就别报了,自己处理?吧。
于是袭绿烟就光明正大留下了。
姐妹俩也是好久没见了,甩掉厚实的吉服,一起躺到床上。
袭红蕊抚摸着她的脸颊,微笑道:“今天多好的机会,没准哪个就是你未来的婆婆呢,你跑什么?”
袭绿烟:……
“下次不跑了……”
“哈。”袭红蕊忍不住笑起来。
她原本有?很多话要?说,可袭绿烟接话这么痛快,反而没什么好说的了。
空气陷入沉默,许久,袭绿烟才开?口?问道:“姐,你看什么呢?”
袭红蕊微怔,眼睛动了一下,轻笑道:“我想看清你的脸。”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张脸无?论怎么看,也看不清呢?
袭红蕊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看清妹妹的脸了。
因为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习惯性的,把所有?人当成一个符号了。
怎么会这样呢?
袭红蕊觉得很疑惑。
她终于久违的,开?始审视自己,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突然发现,连自己的脸也看不清了。
她不由?瞪大眼睛,那么她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袭红蕊很努力地去回?想最初的自己,那时的她,有?很多想要?的东西。
比如不想再当伺候人的奴婢。
不想再过着一眼就看到头的生活。
不想再穿着别人的旧衣,吃着别人的剩饭,还要?对别人感恩戴德。
然而这一切,现在都实现了啊。
她不仅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而活,甚至可以高高在上的,主宰别人的命运。
可是……为什么就算这样……还是觉得不够呢?
已经可以停下来了,只要?她不再将目光放在更?遥不可及的巅峰,多看看脚下,就可以停下来了。
她已经比和?她一同出生的太多人,幸运太多了。
停在这个高度,其实已经足够了。
只要?她不再把男主视为竞争者,柔顺下来,更?多的为自己谋身,那么她现在这个位置,已经足够保她一世无?忧。
甚至足够保她家人世世代代,跳出泥坑,永享富贵。
可她到底在不安什么,又在乞求什么,以至于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的,无?法停下来。
她停留在这个节点,既看来路,又看前方。
一直以来,无?比坚定的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在走向一条什么样的路了。
因为那条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路守,向她索要?一项财物。
袭红蕊原本觉得自己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但现在那个路守开?口?了,他?向她索要?一颗心?,一颗只属于她的心?。
袭红蕊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终于瞪大了眼睛。
明明向她索要?任何东西,她都不会吝啬,为什么要?向她索要?这颗只属于她的,独一无?二,不可能交给任何人的心?呢!
如果她失去了这颗心?,那么她还怎么当一个人呢!
一瞬间,袭红蕊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追寻的,到底是什么了。
原来她想要?的,只是当一个人而已!
这里是人间,她作为生存在人间里的人,想当一个人又有?什么错!
她用尽一切力量,奔跑在这条路上,双手磨得鲜血淋漓也在所不惜,只为了可以像一个人一样,尽情奔跑。
可当她跑到终点才发现,横亘在她前面的,不是希望,而是一座悬崖。
那里并没有?前路,只有?一个轮回?,和?一个可以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
如果她卑微乞求,就会成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中的鱼肉。
如果她握起那把刀,就要?先割掉自己的血肉之心?,成为一个怪物!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这里是煌煌人间,为什么只有?鱼肉和?怪物的居所。
那么人呢!人应该存在于何处!
袭红蕊从来不会被击溃,这一瞬间,却感觉自己成了一只被踩断脊骨的败犬,再也爬不起来了。
也许她根本没有?重生,只是死后,被打落进地狱而已。
相传第十八层地狱,见心?见性,沉沦于俗世孽障,冤孽苦海,不得脱的恶鬼,都要?在此世世沉沦。
或许这一切,不过是她这个欲壑难填,永不满足的恶鬼,幻想出来的极乐地狱。
难脱欲海的她,沉浸在这种虚无?欢愉中,永堕轮回?,不得超脱。
可是她看着高高在上,审判她的无?上之天,却只能无?声?发问。
大愿地藏王菩萨!
如果这里真是地狱,那请您告诉我!
妾居此岸,何舟可渡!

袭红蕊凝视着?雕梁画栋的寝居, 只觉得这仿佛是一个异样的牢笼。
她用尽全力在里面打转,最终还是从一个笼子,进入了另一个笼子。
就在灯火即将燃尽的时?候, 袭绿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大姐, 你今天是有什么心?事吗?”
袭红蕊缓缓将视线移到她身上, 眼睛轻微动了动:“嗯。”
袭绿烟看着?她不?悲不?喜的神情,知道猜得果?然没错, 她无所不?能的大姐, 也遇到一个无法渡过的坎了。
于是看向?她, 小?声道:“那能和我说说吗, 毕竟这事, 好像和我有关。”
袭红蕊:……
她没想到,一直笨笨的袭绿烟, 居然会如此敏锐, 以至于准备好的一系列迂回的托词,都没用?了。
狡辩无由的袭红蕊,干脆就放弃了所有粉饰, 直截了当道:“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要把你嫁给一个人, 一个对我非常有利的人。”
袭绿烟抬头看向?她, 点?点?头,毫不?犹豫道:“好。”
袭红蕊:……
一瞬间,她升起了十分?的恼怒:“你甚至不?知道我要把你嫁给谁,为什么就要跟我说好!”
袭绿烟眨巴着?眼睛看向?她:“但这不?是很寻常的事吗,咱们家和别人都不?一样, 咱们比他们出身微贱,想要站住脚跟, 最快的方式,就是和顶尖家族联姻,像是绿柳娶白姑娘那样。”
袭红蕊有些烦躁:“这不?一样!这次不?一样!”
袭绿烟看着?姐姐焦躁的脸色,轻轻扇动着?眼睫:“为什么不?一样,是因为联姻的人不?一样吗?”
“因为我不?是绿柳,我不?像他那么机灵,也不?像他那样是个男人,所以大姐很担心?我会受到伤害,对吗?”
“当然不?是!”
袭红蕊焦躁地看向?她,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袭绿烟静静地看向?她,不?紧不?慢道:“那大姐,就一条条地跟我说清楚吧,不?管是大姐的事,还是我自己的事,至少让我明?白,是为什么。”
袭红蕊:……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有那么固执,也从不?知道自己有那么软弱。
可是在那双平静的眼眸里,袭红蕊竟然特别想把自己所有的迷茫都倾诉出去,好像这样,就有人可怜她,认可她,她就能解脱一样。
袭绿烟安静听?完大姐杂乱无章的话语,眼眸垂下片刻,旋即抬起,依然很平静道:“大姐,你这个逻辑不?对啊。”
袭红蕊剖心?自视,正恨不?得把整颗心?都剖出来时?,听?到袭绿烟的话,不?由微怔:“什么?”
袭绿烟梳理着?袭红蕊的话,认真道:“大姐,你说,现在有一个路守,要向?你索要一颗心?,你如果?想握住那把刀,就要割掉自己的一颗心?。”
“可是心?和刀,明?明?是两种完全不?同,也不?等重的东西,就算二选一,怎么会出现在这两者?之间呢?”
袭红蕊:……
有没有可能,她只是个比喻,并不?是真要在其?中二选一……
袭绿烟见袭红蕊一言难尽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她也像袭红蕊捧住她的脸一样,捧住大姐的脸。
“大姐,你不?要笑?我愚痴,其?实真正陷入迷障的,是你啊。”
“因为从来没有什么二选一,也没有什么向?你索要东西的路守。”
“只是你的那颗血肉之心?,太怕痛了,所以它在欺骗你啊。”
袭红蕊:?
袭绿烟无视她翻江倒海的表情,只是用?平静的语调,一条条帮她梳理着?。
“为什么明?明?是人间,却没有人的居所?”
“当然是因为做人,本来就是一件最难的事,要不?然为什么要叫人间。”
“做人为什么会那么难,就是因为人生来就具有一颗胆怯、怕痛、时?时?想着?逃避的心?。”
“从来没有什么割掉心?才能握住刀的说法。”
“只是那把刀,在割伤别人的同时?,也会割伤自己。”
“所以那颗胆怯的心?,就开始哀嚎起来:‘快舍掉我吧!快舍掉我吧!我已经疼得快受不?了啦!’”
“那种感觉是如此痛,是个人就无法承受,所以人的眼前就开始出现无数幻象,天地间所有声音都开始发出一样的诱惑:‘快舍掉那颗会痛的心?吧!’”
“于是无法忍受痛苦的人,挥刀剜去了自己的心?。”
“失去那颗血肉之心?后,果?然不?会痛了,当他们再?握起那把刀后,就会发现,自己竟然变得如此强大,挥舞着?那把无上之刃,可以斩掉任何让他们感到痛苦的东西。”
“可是姐姐,你是知道的,失去心?后,就会变成一个只会挥舞利刃的怪物。”
“变成怪物,确实拥有了无上的力?量,但变成怪物,也会失去人的灵魂。”
“所以姐姐,你根本不?需要在刀和心?中二选一,你要选择的,只是还要不?要握住那把令你的心?,越来越痛苦的刀。”
袭红蕊:……
“那是我的错吗?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无所顾忌地肆意挥刀,我却要忍受这种痛苦,我为什么不?能退缩,我为什么不?能前进,我为什么要停留在这里,进退不?得!”
袭绿烟难得看见姐姐如此崩溃的样子,于是非常大胆的,将她揽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这当然也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大胆了,居然握住了那把伤人伤己的刀。”
“这就是姐姐的第二个错误,你也并没有看清,那把刀的真面目。”
“一把无情的刀,怎么会让活生生的心?脏,感受到痛苦呢?”
“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把刀,也是活的。”
“所以姐姐,我是你的刀是吗?”
袭红蕊:……
她瞪大眼睛看向?袭绿烟,不?知道她为什么能这么平静地问出这句话。
袭绿烟冲着?她笑?起来:“这没什么奇怪的,一把可以让心?感受到痛苦的刀,必然是拥有生命的,和心?长在一起的,所以心?才会随着?刀的斩落发出悲鸣。”
“大姐,你处在现在这个位置,一定把很多人当做刀了吧,你其?实已经熟练地掌握了这种力?量,但是你从来不?会感到痛苦,因为你对自己非常自信,确信自己能完全挥洒这把刀的力?量。”
“但是有一天,很不?幸,你握的那把刀成了我,又很不?幸,你那么了解我,所以你觉得,我一定会被折断。”
“直到这个时?候,你才感受到了这把刀的刺痛感,直到这个时?候,你才看清手里握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以你感到疼痛了,你开始像所有人一样,想着?或是丢掉那把可恶的刀,或是彻底剜出自己会痛的心?。”
“可是姐姐,都不?要选,这是陷阱,现在,好好听?听?这把刀的声音。”
“这里是人间,有的只是人,既不?会凭空出现无心?的妖魔,也不?会凭空出现一把无生命的刀,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人。”
“只是有的人,好像天生就拥有握住刀柄的能力?,然而有的人,却只能成为一把随波逐流的刀。”
“大姐,你是天生能握住刀柄的人,而我,大概注定成为别人手里的刀。”
“可是,我愿意被你握在手中,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妹妹,而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尚且有心?的执刀人。”
“你还能听?到那把刀的声音,你还能因为那把刀感到疼痛,所以你每一次挥刀,都胆战心?惊地害怕这把刀受到伤害。”
“握着?这把会痛的刀,顶着?一颗会流血的心?,站在一群和疯子一样,乱劈乱砍的无心?妖魔中,姐姐你一定吓坏了吧。”
“可是不?要害怕,既然这里是人间,上苍赐予人的礼物,定然是最好的,那颗会痛会流血的心?,定然是最好的。”
“去听?,其?他妖魔手中的刀,一定在疯狂哀嚎了吧,因为没有心?的妖魔,已经听?不?到这种声音了,他们不?会感到痛苦,就会把这把刀劈向?任何方向?。”
“他们的刀已经碎出无数裂纹,他们的手已经被这把刀割的鲜血淋漓,却还是在癫狂的挥洒力?量。”
“姐姐你不?一样,你还有一颗会痛的心?,你能轻易听?到这种哀嚎,你既可以听?到自己的,也可以听?到别人的。”
“你失去了任意挥洒的力?量,却拥有了一双可以倾听?所有声音的耳朵。”
“破绽百出的妖魔,你可以轻易击溃。”
“所以,也听?听?我这把刀的声音吧。”
“身为一把刀,我并不?害怕被姐姐握住,因为这是一个必然要用?刀保护自己的世界,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刀,每把刀也都在寻找着?自己的主人。”
“我知道我的主人,绝不?想我折断,她会运用?自己的一切力?量,来保全我,因为我若折断,她会比我还痛苦。”
“所以,我可以将自己,放心?地交给她。”
“但如果?有一天,在这样的关怀下,我竟然还是折断了,那一定不?是刀的主人的错,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保全我,只是人难胜天罢了。”
“到那时?候,我的折断,一定会成为最刺痛的一柄刀,刺向?你。”
“但是姐姐,请听?听?我这把刀的声音,我除了没有和你一样的执刀能力?,其?它的东西,和你一模一样,我也拥有一颗属于活人的心?。”
“你可以为我感到痛苦,你的心?可以为我鲜血如注,但是千万不?要为我放下这把刀,也不?要为我放弃这颗心?。”
“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不?公平,但谁让你那么强呢,强到足以握起那把刀。”
“你想要握起那把刀,就要承担起刀中所有人的命运,这可能就是持刀人的命运。”
“我可能一辈子都不?能体会那种心?情,但我知道,那一定很痛苦。”
“可就算再?痛苦,也要清醒地感受那种痛苦,因为只有当你踏到终点?的时?候,还是一个人的样子,才可以来找我。”
“人比妖魔最强的一点?就是,人拥有灵魂。”
“所以就算远隔来世,我们还是能够做姐妹。”
燃到底的烛火,摇晃了几下,终于彻底熄灭了,四?周变成了一片无法分?清的黑暗。
袭红蕊在这黑暗中,终于忍不?住无声落下泪来,她看向?袭绿烟,第一次想向?这个什么也不?会的妹妹求助:“那我应该怎么做……”
袭绿烟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但是大姐,你肯定知道,你比我们聪明?太多,你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
“从明?天起,就不?要再?怀疑自己了,因为你拥有一颗人的心?,所以你做的决定,永远是对的。”
“人若犯错,连菩萨都会宽恕。”
“也不?要再?和媚儿姐姐和腊梅生气了。”
“我知道她们一定哪里惹怒了你,可是会被怒意裹挟着?,做出超出平常的事,这真的不?像你。”
袭红蕊:……
“怎样才像我?”
袭绿烟忍不?住笑?了:“当然会更聪明?一些,大姐,你从来不?会用?恐惧威慑别人,因为那是笨人才用?的方法,每个人都很喜欢你,大姐,你可以轻易地让身边每个人都喜欢,所以想一想,更聪明?的办法吧。”
袭红蕊:……
“真不?想有一天,被你教做事……”
听?到这话,虽然知道袭红蕊看不?见,袭绿烟还是对她笑?了笑?。
袭红蕊别过头去,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片黑暗,脑海里被复杂的思绪填满。
她好像真的如袭绿烟所说的那样,看清了掌心?握着?的那把刀,也终于听?清了,其?下是怎样的哀嚎。
原来她手中握的,居然是一把由人铸成的刀。
直到第二天破晓,袭红蕊看着?眼前的天光,才意识到又是一个不?眠夜。
转头看向?袭绿烟,毫无疑问的,她又毫无障碍地睡着?了。
袭红蕊痛苦地呻吟一声,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不过当?起来?后,就看见了两个和她一样彻夜难眠的人。
腊梅跪在地上,惶恐不安, 小声?啜泣, 如意却只是定定地看着袭红蕊。
她素日来?冷静自持, 所以就算是?这个时候,依然没露出过多哀戚的神色。
袭红蕊看着她的神色, 想想自己之前意气风发说的那?些豪言壮语, 只觉得脸皮发烫, 啪啪打脸。
上前一步, 半跪在她面前, 将她搂在怀里:“对不起,是?我的错。”
如意缓缓瞪大眼睛。
她已经做好了许多心理准备, 想好了许多可能会发生的事, 唯独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
镇定的表情,终于碎裂, 眼泪再也?忍不住。
面前明明是?比她小很多的人, 却忍不住投进这个怀抱, 把她当?做自己的支撑。
袭红蕊叹了一口气。
就算别人觉得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但她知道自己不是?啊。
她是?重活两世的人,她手握一个全知全能的剧本,她拥有无?上的权势,她拥有另一个世界的“金手指”。
为什么要把自己扮成一个无?辜的小姑娘,稍微遇点挫折, 就让别人来?成全她的情绪呢?
袭绿烟说的没错,她才是?那?个执刀人。
享受着这把刀带来?的威势, 也?肩负着判断、挥刀,以及承担后果的责任。
要是?害怕肩负这种重量,承担那?种痛苦,就不要拿起这把刀。
既然拿起了,就不要把自己软弱的情绪,交给?别人来?克化。
她真是?被前世的男主吓破胆了吧。
一直以来?,暗地里搞事时美滋滋,男主稍微反抗一下,在她面前挥舞一下爪钳,就把她吓成了这样。
可有什么好怕的呢,他对着她的妹妹伸出?了爪子,她不也?对着他的“妹妹”伸出?了爪子吗?
他在她妹妹身边插了一个腊梅,她不也?在他那?里插了个凝梦吗?
你来?我往的招式,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男主在她这里吐网,不正是?说明她成果斐然,已经足够强大的,进入男主的捕猎范围了吗。
哈哈哈。
袭红蕊拍拍如意的肩膀,将她扶起来?。
转头看向依然跪在地上的腊梅,也?浑不在意地笑了一下:“起来?吧,还好你只是?串联一些消息,要是?你敢伤到本宫的妹妹,本宫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腊梅惶恐地跪地磕头:“奴婢不敢!奴婢绝没有那?个心思!”
袭红蕊又?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都说了起来?吧,可真是?一个蠢货。”
“有两份的钱,为什么要赚一份,他能给?你的,本宫就不能给?了吗?”
“他不过是?一个瘸腿世子,本宫可是?皇上枕边人。”
“他让你担着杀头的风险帮他卖命,本宫却可以给?你荣华富贵。”
“关系着身家性命,却这么轻易的卖与一家,你的命,那?么不值钱吗?”
“这么愚蠢,难怪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听着一声?又?一声?的“愚蠢”,腊梅却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她只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能活下来?了!
涕泗横流地叩谢道:“娘娘说的是?!是?奴婢蠢!奴婢以后一定听您的!”
袭红蕊已经懒得看她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转头将如意放下来?。
“昨天忘了说了,宴席上各府贵人送来?的东西,点数一下。”
如意擦擦眼泪,强作镇定道:“已经点数完了。”
袭红蕊回头,震惊地看向她:“都这样了,你昨天居然还想着干活吗?”
如意甩掉眼泪,破涕为笑:“因为总觉得,明天娘娘还会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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