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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一个老皇帝—— by初云秀儿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8-03

她可不相信什么不在乎,果然,这簪子一戴,女主当场就炸缸了,直接把她弄了出去。
女主现在肯定在心里疯狂磨叽,她是怎样不安分,以后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吧啦吧啦的。
但是她为什么要有个好下场,难道一个人一辈子佝佝偻偻,抠抠索索,低声下气,忍气吞声,老年买个好棺材,立一块贞洁碑,就是好活了吗?
她天生命贱,不想什么身后事,只要穿到身上,吃到嘴里,前呼后拥,一生便不算白活了。
至于会不会刀山火海,釜烹油炸,千刀万剐什么的,又有什么重要!
娘娘啊,那可是娘娘啊。
她现在有个当娘娘的机会,小小世子府一个丫鬟的位置,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老皇帝既然和她玩了“皇帝假扮普通人”的游戏,那必然会有后续,她得好好做做准备,
既要谋求皇帝的喜爱,自然需要很多自由的活动时间,女主当然是把她踢得越远越好!
只不过白天在园子里的时候,她还满怀信心,觉得凭自己的美貌,以及良好的开局,老皇帝肯定会被她拿下。
然而在见到男主后,她突然心中一突。
会不会,她觉得会有后续这一点,本来就是太过想当然了……

第10章 区区一条狗
一个奴婢和皇帝之间,隔得实在太远了,最简单来说,只要皇帝一辈子不来世子府,那身为世子府的奴婢,她就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他。
而一个皇帝,对一个奴婢,随便看一眼的兴趣,又能持续多长时间呢?
也许什么都不用做,睡一觉,第二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最重要的是,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其实是破坏了男主计划的。
原文里清清楚楚说了,男主故意引导白怜儿落水勾引自己,然后借此机会,将她献给老皇帝。
身为全书最重要的白莲女配,白怜儿的美貌自不用说,一进宫就宠冠后宫,为男主夺位贡献非常大,是他最精彩的一笔谋划。
现在被她破坏了,男主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做的这件事极为巧妙,连白怜儿自己都没看出痕迹,还以为是自己命途多舛,与“澜哥哥”失之交臂。
想要做到这么无声无息,背地里肯定下了很多功夫,宫里一定有人与他串联,不然的话,崇文帝怎么会偏巧这个时候来世子府,又偏巧轻从简行,以至于府中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从男主现在的举动来看,他显然也没有顺水推舟,将她献出去的意思。
那么他肯定会指使宫内的人,让崇文帝打消这个念头。
啊啊啊!她就知道男主是个遭瘟的缺德玩意!等她当了娘娘,一定要把他阉成太监!
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顶着眼下的青黑,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强打精神上路。
大齐的都城大梁城,是大齐境内最繁华的地方,无数条运河像是网一样将整个都城网络在其中,来来往往的都是各色商船。
之前的某代皇帝,取消了坊市制度,允许临街开店,所以大梁的街道异常繁华,到处都是临街的铺子。
袭红蕊趴在马车的小窗上,一掀开帘,喧闹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钻,听着不同于往的喧闹,一颗躁动的心,终于安静下来。
街上来来往往的商贩,忙得脚不沾地,汗如雨下的妇人,步履蹒跚地拖着一对儿女,沿街叫卖酸梅汤。
沉重的木桶,将她的肩膀压弯,只能慢腾腾往前踱步,身边一群脚步轻快游街的有钱男女,不断从她身边经过,妇人一见便露出几分自以为讨喜的谄媚神色。
有钱人看着满身臭汗的她,只觉厌烦,飞快地打马经过,落空的妇人,只能继续蹒跚着向前。
袭红蕊目不转睛地看着挑担妇人,突然有点怔愣,为什么这个世界,可以在这么近的地方,隔成天差地远的两端,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天生的罪人,一出生就注定了要被人踩在脚下吗?
马车逐渐远去,妇人就算努力前行,依然被越落越远,袭红蕊突然冲着外面喊道:“停车!停车!停车!”
车外的裴三正在专心赶马车,闻听此言,立刻勒住了马。
林绾让袭红蕊帮她打理生意,不过是找个由头将她清出身边罢了,当然不可能真把这么重要的事,交到一个只会打扮的小丫头手里。
那天宁澜知道她卖香皂的计划后,立刻把手中的铺面,都交到了她手上,任她支配。
林绾一开始很不自在,但宁澜仍是坚持,微笑着表示,她是世子府的当家主母,自然应该由她执掌中馈。
在古代,正妻执掌中馈,是合情合理的事,林绾终于安下心来。
有了宁澜的全力支持,林绾心中瞬间升起熊熊斗志,想起以前小打小闹的计划,确实有点小家子气了。
现在她准备大干一场,在古代搞出一些事业,而其中调度的人选,当然非裴三莫属。
就这样,世子和世子妃身边各出了一个人,一起为这件事奔波。
当裴三在世子爷面前得到这个任命后,顿时明白了主子的心意,满脸爆红地同意了这个请求。
一路上,脑海里全在想这件事,想的乱七八糟的,听到车里的人开口,立时立起耳朵,听她要干什么。
袭红蕊并不理他,自顾自从窗口探出脑袋,冲着后面嚷道:“卖酸梅汤的,过来!”
那妇人估计生意不怎么好,半天没开张,一听召唤,立刻也顾不上累了,用最快的脚步小跑到车轿边缘,一脸兴奋道:“小姐,要酸梅汤吗?五文钱一桶,比别家都便宜三个大子!”
一声小姐,把袭红蕊叫得眉开眼笑,然而还不待妇人欣喜,袭红蕊就变脸如翻书似的,将眼睛落在她身上,皱着眉嫌弃起来:“你个卖吃的,怎么这么邋遢,到底是吃你的汤,还是吃你的臭汗啊!”
妇人僵在原地,身后两个脏兮兮的小崽子,也跟过来,眨着两对呆滞的大眼睛看着她。
袭红蕊却一点没有收敛,颐指气使地继续道:“别家为什么贵三个大子,是人家从冰窖里镇着,一拿出来,那透乎气,往脸上顶,你瞅瞅你这一身的烂糟衣服,又担了满身臭汗,怎么跟别人家比!”
妇人手足无措,赶紧道:“那大小姐,我再给你便宜点……”
袭红蕊却打断了她,抬起下巴哼声道:“可不用你,本姑娘还不缺这点钱!”
抻出荷包,倒出十个大子,把手一翻,垂到她面前:“呶,给我来两筒。”
妇人原以为她说话这么刻薄,必不能成了,没想到居然一下子卖出去两筒,顿时欣喜若狂,接过一把铜钱,连数也不敢数就揣兜里,招呼一双崽子给客人盛汤。
两个小疙瘩球一人从扁担上解竹筒,一人拿着瓜瓢和漏斗往竹筒里舀汤。
袭红蕊趴在窗户上,脑袋上的红发绸和铜钱一起耷拉下来,一摇一晃地晃荡着,撑着下巴轻蔑道:“你是哪里钻出来的田家婆,遍看大梁城,也没个你这么做生意的。”
“你瞅瞅这街上,一文钱的实心大馒头,卖给船上抗大包的,七文钱的羊汤面,卖给铺子里做工的,二十文钱的炒鸡,卖给来往走商的,你这五文的酸梅汤,是要卖给谁?”
“这路边的人真要解嘴,不贪你这几文便宜,要是解渴,满大街哪里不是水,你这不当不佯的生意,怎么做得下去?”
妇人完全被她噼里啪啦的一套镇在原地,捏着衣角无措地看着她。
她原是丈夫死后,被叔伯兄弟们侵占了田宅家财,才无奈带着一双儿女来大梁城讨生活。
寺庙的住持见她们可怜,就许她们母子三人以每月三陌的租金暂住。
妇人找不见工,眼见庙里的乌梅熟了,想起自己在家做酸梅汤的手艺还好,便好歹商量住持先把梅子借她一点,她要是赚了钱一并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然而没想到酸梅汤是熬好了,味道庙里的和尚们也个个说好,出来一上午却一筒都卖不出去!
妇人急得不行,一听这话,顿时顾不上害怕了,满脸怯懦讨好的笑,向着袭红蕊道:“那大小姐,您说要怎么样才好?”
袭红蕊下巴撑着胳膊,一看她这副怯懦的样子,便知是个呆头鹅,一点不开窍,就更放肆地指指点点起来:“这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个人无我有,别人有的东西你一点没有,而你比别人多的,也就是一双脚而已。”
“脚?”妇人不解地看了自己的烂鞋一眼。
“对,就是脚,大街上人多是多,但人家自己长脚,尽可以去比你好的地买,瞧不上你这个。”
“而这大街外挨家挨户的巷子里,有房有产的,住家的都是一些老人小孩,大姑娘小媳妇,丫鬟婆子,仆役家丁,他们有的是有闲钱,但都没工夫出去,可不就是没脚的人嘛,你懂什么意思了吗?”
妇人脑中像是打了一声闷雷,瞬间明白了袭红蕊的意思,忙千恩万谢,要另送她一筒,谢她的指点。
袭红蕊却毫不犹豫拒绝了:“本姑娘可不贪你这点玩意,你以后走巷子时记得,去……”
说到这想不起来了,便缩回轿里,冲着前面嚷嚷:“姓裴的,你家在哪来着?”
一声姓裴的,让裴三哼了一声,但还是好脾气地高声道:“柳叶街,金鸡巷,第三棵大柳树下那家就是。”
袭红蕊便又把头伸过来:“记住了吗,就是那个地方,每天酉时前后打那过,给我留一筒,不短你的钱,知道吗?”
妇人本来就愁卖不出去,一听要有个稳定的老顾客,立刻激动地答应了,说一定每天准时去!
袭红蕊便咧嘴一笑,两颗小虎牙在阳光下白得发光,抓起竹筒钻进车里。
举起竹筒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让人一下子精神了。
这妇人虽然不会来事,煮的汤倒还挺好喝,袭红蕊便又喝了一大口。
等喝完了,才不情不愿地踹了前面一脚,将手伸出帘子:“喂,我喝不下了,你要不要喝啊!”
从袭红蕊要了两筒的时候,裴三就猜出这小丫头的心思了,一时间心里像泡了蜜。
但不知为什么,开口就想逗她一下:“这一筒有五文呢,你每月能赚几个钱,还请我喝?”
袭红蕊一听大怒:“你爱喝不喝,不喝我就倒水里了!”
裴三却在她抽回手前,一把将竹筒抢在手里。
袭红蕊顿时更生气了,探出头,噘着嘴怒气冲冲道:“你不是不喝吗!”
裴三看着她蜜桃般的脸,耳根发红地偏过头去:“谁说我不喝,你白给我的,我怎么会不喝呢?”
“好啊!你占我便宜!”
“明明是你要给我的。”
“我现在不想给了!”
“那我还你啊。”
“你倒是还啊!”
裴三瞥了她一眼,将竹筒凑到嘴边,一饮而尽,笑眯眯地看着她:“哎呀,今天的还不了了,我明天再还给你~”
“我不要,我就要这个!”
袭红蕊却使起了小性子,双眼一点点聚起雾气。
裴三看她委屈成一团的样子,终于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摸她的眼角:“我以后十倍百倍地还你好不好?”
袭红蕊似乎被他的动作惊到了,眼睛瞪得溜圆。
一下子缩回头,躲在帘子后结结巴巴道:“你要怎么还!”
裴三整张脸都红了:“你说怎么还就怎么还。”
“那我要你赔我一百筒呢!”
“好。”
袭红蕊一下子又掀开帘子,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什么,我说的是一百筒!”
裴三看着她粉面含怒的样子,第一次没有躲避,反而极为郑重地看过去,大着胆子道:“听见了,不要说一百筒,就是赔一辈子也可以。”
袭红蕊:……
惊慌失措地落下帘子,慌张道:“你瞎说什么呢。”
裴三原本说的时候还很紧张,话一出口,突然就落了地。
回头看了帘幕一眼,心里甜如蜜,小丫头片子,还说不喜欢他?
不过这小丫头气性大,总是气她,就要真气跑了。
所以裴三咳嗽了一声,正色道:“我是说,以后你不管吃用什么,我都包了!”
身后顿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裴三等了半天没等到回话,也不恼,一张嘴咧到了耳根。
那小丫头在后面是个什么情形呢,是不是一张小脸带着笑,整个都红成了石榴花?
马车里的袭红蕊确实笑成了花。
一杯换得百杯来,任谁能不笑成花?
撑着下巴搭在窗沿,笑盈盈地看着外面。
你看,让一条狗听话,原来就这么简单。
她前世居然会被这样的东西糟践。
袭红蕊一点点揪着手帕。
她该怎么让自己从任人糟践的位置,变成可以任意糟践他人的位置呢?
就像现在,她该怎么让宫里那位富有天下的主人,再看她一眼。

第11章 大恩不言谢
天气大热,无论是屋内还是屋外,俱是一片蒸笼,袭红蕊将扇子摇出花,也没有好多少,于是将半边身子探出阁楼,对着院中的男人喊道:“裴三,给我烧水,我要洗澡!”
裴三抬头,就见袭红蕊撑着胳膊倚在窗沿,一系轻薄的绿衫垂在身上,齐胸的水红襦裙在胸前绣着一朵素色荷花。
头发编成圆髻,簪满了挤挤挨挨的嫩绿小花,还未绞过的细碎额发被汗水打湿,贴在丰润如膏脂的脸上,整个人恹恹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天气本来就热的缠绵,蒸的人头昏脑涨,裴三一见楼上少女一副春泥瘫软的样子,一颗心更是被蒸得醺醺欲醉,忙不迭道:“你等着!”
说罢就要去抱柴烧水。
这一幕刚巧被推门出来的裴母看见,一张脸顿时沉下来,在裴三兴冲冲往厨房里钻时,一把拽住他,沉着脸道:“你干什么,你是那小妮子的使唤下人吗!”
裴三却一点没感受到自家老娘的怒气,满不在乎道:“娘,这又不是什么费力的事!”
裴母的表情却更阴沉了,一把拧住他的胳膊:“什么不费力,那柴火不要钱啊,自那小妮子来了,你就和鬼迷日眼似的,今天给她买盒胭脂,明天买件衣裳,她要是个好人家的姑娘,怎么好意思一直花你的钱啊!”
经她这么一说,裴三也反应过来了,他最近好像确实给袭红蕊花得挺多的。
但能怎么办呢,那小丫头眼睛一瞥,他就头昏脑涨地言听计从了,现在想想,花了那么多,那小丫头嘴上还是不露一丝缝隙,连一句“好哥哥”都没叫过,天天拿他当下人使唤。
见裴三终于反应过来,裴母冷哼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跟你说,我可不想要这样的媳妇进家门,看她那副妖妖调调,好吃懒做,轻浮放荡的样子,你这个傻小子能拿得住吗!要我说,你该娶的,是老王妃身边的凝梦,虽然年纪比你大了一些,但那才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人……”
裴三正在想他娘说的这句话,袭红蕊的声音又从头顶钻出来:“裴三,你在干吗,还不快点,我要热死了!”
“好嘞!”
裴三顿时顾不得别的了,把他娘往旁边一撂,笑嘻嘻道:“好了娘,红丫头不是年纪小嘛,等她自己当了娘后,肯定就懂事了,到时候娘你再好好教她道理!”
说完,美滋滋地去给袭红蕊烧洗澡水去了。
其实大热天,在外面晒桶水就好了,但袭红蕊偏嫌水不干净,就要折腾人。
裴三按理说应该生气的,可一想到袭红蕊刚出水时娇滴滴的样子,又甘之如饴了。
他娘和他说凝梦的好,他也知道,但在这个小妖精面前,谁又比得过呢~
裴母看他五迷三道的样子,快要气死了,正要怒骂,就见袭红蕊踩着楼梯下来,用扇子遮着太阳,对着她轻灵灵笑起来。
这副轻佻又挑衅的模样,当即让裴母心头火起,还没过门呢,是不是就要骑在她脖子上拉屎了!
但想到袭红蕊是世子妃的陪嫁丫鬟,又发作不得,只能白了她一眼,扭头走进屋内,眼不见为净。
袭红蕊踩着绿柳小绣鞋,一摇一晃地走下楼,看着裴母避而不战,顿觉好没意思。
趾高气扬地出门,靠在水边的大柳树下打扇。
裴母是将男主喂大的奶娘,男主对她很好,年纪大了,就将王府的一处房宅拨给她们一家住,让她好好养老。
这次为了“撮合”她和裴三,就顺势让袭红蕊住进了裴家。
袭红蕊举着扇子看着太阳,虽然天气热得要命,也觉得有几分安宁,好像自己不再是个奴婢,而是一个自自在在,无忧无虑,什么也不用想,守着门口等日落的老太太。
她享受着这份错觉带来的宁静,直到耳边响起一个难掩喜悦的声音:“红姑娘!”
袭红蕊举着扇子抬头,就看见了当初挑着担子卖酸梅汤的那个女人。
如今她大不一样了,身上的破衣烂衫换成了比较整齐的麻衣,肩上搭块毛巾,一有汗就赶紧擦下去,看着就像大梁城里的人。
沉重的扁担换成了一个小推车,因着比以前省力,便又多带了两桶。
袭红蕊看着她,漫不经心地摇着扇:“今天卖得好吗?”
卖酸梅汤的宋寡妇擦着脸上的汗,喜气洋洋笑道:“托姑娘的福,都卖光了,但我还想着姑娘你,特意给你留着呢!”
她的一双儿女大毛、小丫看着也比来时机灵多了,甜甜地叫着姑姑,将特意留的酸梅汤递给她。
袭红蕊舒服极了,往院里一瞅,想起来裴三烧水去了,只能不情不愿地去摸自己的荷包。
宋寡妇一见她要掏钱,连忙摆手:“红姑娘,你可别给钱了,我们娘几个欠你大恩,便是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还不了,哪能还要你的钱呢!”
袭红蕊才不会听她的,她这么大的恩,做牛做马都还不了,几文钱还想还?做梦!
好不容易布下了滔天恩情,消磨在小便宜上,最是愚蠢,所以袭红蕊毫不犹豫将钱塞到小丫怀里:“拿着吧你,本姑娘还不差你这点钱,哼。”
小丫挣扎不过,宋寡妇看着,顿时手足无措了。
当初她走投无路,差点被逼着带一双儿女投河,幸好遇到了这么一位贵人。
从那天起,每次来这,红姑娘都要噼里啪啦敲打她一顿,话说的是不好听,但每一句都说在点子上,越听越有用。
按照红姑娘的指点,她从一天一桶都卖不下去,到现在一天稳赚二三百文,月余三贯多钱,简直比做工的还多!
喜的她在城里相起了廉租舍,最后看中一个,虽然巴掌大地,但一个月只要一贯五陌钱,咬咬牙也是能负担的起的。
从此之后,她行脚更方便了,日子可是越来越有盼头了,而这一切,全都靠眼前这位红姑娘!
宋寡妇千恩万谢地说着近况,看袭红蕊的眼神简直像在看庙里的菩萨。
袭红蕊晃了一下扇子,不耐烦听这些:“你租个舍子还用跟我说,说点正事。”
宋寡妇一听这,顿时更高兴了。
最近“玲珑阁”推出的新型香胰子,可谓在大梁城掀起了一阵大浪。
所有人都震惊于这种香胰子的效果,但因为价格很昂贵,被局限于贵族圈,口碑发酵得慢。
为了迅速将名气推广开来,玲珑阁推出了许多小块“试用装”,让走街的货郎拿去卖,每卖出去一块,可以提一文钱,卖不了的交回来。
这白得钱的好事,货郎们顿时都抢疯了,每天的试卖装一上柜,就被领光了。
宋寡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每次都能从袭红蕊这走后门得到一些,不仅每卖出去一块就提一文钱,还能借着玲珑阁香胰子的名头,多卖点酸梅汤。
而为了更好地服务顾客,这些串巷子的货郎,还会把这大梁城中潜在买家的信息和喜好,偷偷汇报过来,以便更好“宰客”。
宋寡妇和大毛小丫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今天去了……巷,那里可了不得,听说住着……”
袭红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直到某一刻,突然抬起眼。
就听宋寡妇眉飞色舞道:“榆林巷的东头,新搬来一家人,就和我们刚来的时候一样,啥也不知道,不过人家可不比我们平头百姓,据说那家当家的,眼目前在皇帝身边当侍卫,老大老大的官呢!”
听到这,袭红蕊用扇子遮住了眼睛,眉睫颤动。
皇帝身边的侍卫?
隔着扇子,轻轻眨着眼睛,缓缓回想起,那天在水里不停扑腾的,那只大个旱鸭子。

第12章 鸭子游过来
秦雁兰一下轿,就忍不住拽住了母亲的胳膊,小声道:“娘,周围的人是不是在笑话咱?”
秦母挺了挺壮硕的腰,色厉内荏道:“怕个啥!你大哥如今在宫中皇上身边当差!咱家比谁差!”
虽是这么说,秦母脸上也一派色厉内荏的神色,看着玲珑阁雅致的小楼,脚都不知道该怎么迈,被身边的丫鬟婆子们憋着笑,引进楼里,娘俩一起跟着脚底拌蒜。
玲珑阁最近因为新型的香胰子名声大噪,来往的非富即贵。
这世居大梁城的,哪个不是世家贵胄,就连丫鬟婆子,都比外面的小姐更有礼数,举动风流。
打眼一见这对异类母女,当即忍不住捂着嘴,别过头偷笑起来。
秦雁兰毕竟是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当即羞得满脸通红,深悔为什么没带个帷帽来,至少能把她的脸挡住。
“娘!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秦母也露怯了,正想答应,一个柔软却爽朗的声音,已经先一步传过来:“两位夫人小姐,需要买一些什么东西,奴家带您看看~”
母女二人一起抬头,就见一玉肌雪腮,满眼含笑的女子,如烟似柳地踩着楼梯下楼。
她一身轻盈的水红纱裙,胸脯那露出一小块雪白的皮肤,嫩绿的褙子下隐见肉色,配合微丰的圆润臂膀,显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大齐素来以端庄素雅,纤细柔弱为美,然她五颜六色的着装,带着一些肉的脸颊,看起来居然也丝毫不减色,反而展露出另一种让人神魂颠倒的美。
秦家母女世居在晋州,远没大梁城富庶,规矩也刻板,即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从不见这种五颜六色,飘飘欲仙的轻纱薄绸。
打眼看去,实不规矩,然而再看下去,倒真是好看得晃眼。
难道这就是京都富贵之地,养出来的都是这样如花似柳的人?
她这可是想差了,这样的衣服,便是从前的大梁城,也是没有的,袭红蕊是从穿越女主那里学来的样式。
前世她一见,便喜欢得紧,当即抄了去,露出雪白的颈子和胸脯,满院子招摇。
她自以为好看,却不知道当时整个评论区,都在笑她满身风尘,小妾做派。
人家女主只是在男主面前私穿一次搞些情趣,古代礼教森严,哪有把这么不正经的衣服,当常服穿着招摇的。
袭红蕊摇摇扇子,咬咬牙,她还就要当常服穿!
玲珑阁最大的噱头是香胰子,但还卖脂粉、钗环、衣裳、绸缎。
她就先选了一匹轻纱,让裁缝都做成这种式样,每天换着穿。
一开始往来的贵族小姐,也觉得这样露着领口实在不雅,但架不住袭红蕊穿起来是真好看啊!
又逢酷暑,热的实在受不了了,这样清凉的襦裙,怎么能不喜欢呢?
于是这种款式没过多久就被订爆了。
书里说女主也是效仿她们那的古人发明的,所以袭红蕊也不怕女主发现异常,便穿得更加大摇大摆。
不过说起这个,她为什么觉得自己的世界,比女主那的古代还让人窒息呢?
至少女主那个世界的古代女子,夏天还可以光明正大穿这样露出领口的衣服,在这里却要被所有人嘲笑风尘气。
风尘气就风尘气吧,好看才是硬道理!
袭红蕊窈窕的身姿,当场把秦家母女震在原地。
原本她们是为了那个远近闻名的香胰子来的,看到袭红蕊那刻,却不由自主改口:“你这一身,也是卖的吗?”
袭红蕊满面笑容,上去搀住秦母的胳膊,把她往楼上拉:“当然,玲珑阁什么都卖,夫人,上去看看吗~”
秦母自来了大梁城后,所有人都用看乡巴佬的眼神揶揄她,还从未感受到这么温柔又平和的态度,不由放松下来,乐呵呵地点头。
袭红蕊便将她带到楼上的雅衣坊,介绍各种衣样子和布料。
秦家母女看了半天,目光还是往袭红蕊身上落。
但看着她那欲掩欲露的臂膀,和露出的领口,还是脸红的不行,嗫喏道:“你身上这样的,是不是有点太露了……”
楼上也有其她贵女贵妇,听到这也产生了同样的顾虑,不动声色地看过来。
袭红蕊当场捂着扇子脆笑起来,只露出一双微翘的眼睛,揶揄着看向众人,眼神暧昧:“夫人小姐,这深闺大院的,在自家穿几件私服,外人又有谁能知道呢,还不是自己怎么舒服自己来,外人看来不成体统,但哪个外人,能窥探内宅,要是那样,不知体统的可就是他们了~”
一群夫人小姐顿时跟着掩唇笑起来,内心微定,在选中了一些常穿样式后,又不约而同地挑起私服来。
秦家母女没见过什么世面,什么都不懂,袭红蕊便在旁边紧着花样介绍。
这一套衣服、首饰、胭脂、香胰子弄下来,一算账,好家伙,直花了二十贯!她们来时根本没带那么多!
这么多钱,已经让人肉痛了,但要是反悔,看着楼阁里来来往往的其她贵妇,又实恐被人笑话。
袭红蕊掩扇一笑,觑了一下窗外天色,并不以为意道:“夫人不必在意,您买了这么多东西,我们合该给您送上门,到时候再付就行,而且您买这么多东西,实在是我们的大客户,不若办一张贵宾卡,可以给您七折优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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