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一个老皇帝—— by初云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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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须罗:……
如果不撤,可以想见,他以后的?处境会怎么样。
但这一撤,中原军的?主?力就真的?来?了,如此天赐良机,白白浪费!
勿须罗看看前方,又看看身后,只能仰天咆哮——
“忽哈尔!你这个蠢货!!!”
然而忽哈尔本人却不这么想,等勿须罗回来?后,立刻大骂他为什么要分兵白城,害得他被邓义?偷袭!
勿须罗看着被邓义?三万疑兵,打得落花流水的?忽哈尔,一句话都不想说。
中原军善守不善攻,他们善攻不善守,这么一耽搁,被中原军喘过气?来?,先机全失,他之前做的?努力全打水漂了!
一边听着忽哈尔这头肥猪劈头盖脸的?怒骂,一边思索着对策——
他这边有个忽哈尔这样的?大傻逼,中原军那边,也未必没有吧。
郭山赶到前线的时候,整个人的脸都绿了。
邓义走后,邓义的大儿子接过了他的班, 因为邓义的嘱托, 邓绥文请马尊使?放弃车舆, 快马前行。
郭山当?即要表示反对了:“尊使金尊玉贵,怎可和一般人那样风餐露宿, 出了问题谁负责!”
马泽恩听了, 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我不金贵, 就听邓小将军的吧。”
开玩笑, 他一个马夫,还怕风餐露宿?
邓绥文听了顿时笑了起来, 意味深长地看?向郭山。
马泽恩作为最高长官, 自己都弃车就马了,底下的人怎么能不跟随呢?
以?急行军的速度长途奔袭后,不常运动?的文人, 真?的物理意义上的脸都绿了。
马泽恩常年外出赶车, 倒不觉得什么, 不过言钰在宫里从不涉及这些, 是真?有点撑不住了。
马泽恩看?着他狼狈的身?形,不禁关切道:“小言公公,你没事吧?”
言钰摇摇头,虽然面色狼狈,精神却很好。
怎么能不好呢, 一去秋色万里,长风无?阻, 是深宫里永远见不到的景象。
虽然一路车马艰辛,可放眼无?边之景,只觉心胸辽阔,无?拘无?束,若脱笼羁鸟。
看?着沿路生长在路边,因为没有修剪过,有些奇形怪状的树木山石,言钰很想带回?去一些,给?宫里的人当?纪念。
听说?北面还有特别艳丽,特别纯粹的红宝石,他也想给?娘娘带回?去一颗。
总感觉娘娘看?了,会很开心呢。
等大军赶到后,白城和云城的压力顿时一松,守将感激地将他们迎进去。
大军来了后,第一个就是恢复补给?线,城中终于?有了一些余粮,可以?设简宴为马指挥使?接风洗尘。
宴席上,马泽恩听着守将汇报当?时的惊险,并吹彩虹屁感谢他及时援助的时候,不禁惊叹连连。
随后兴高采烈地看?向郭山:“郭参军,当?初幸好没听你的,要不然就出大事了,邓老将军,还是您行,我敬您一杯。”
空气一瞬陷入沉默。
文官堆里的郭山嘴角抽搐,想笑不能。
邓义的裨将牛柱却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直接站起来对着他举碗道:“马指挥使?,我也敬您一杯,您和那些喜欢叽叽歪歪的人,可真?不一样啊!”
啊,夸他呢!
马泽恩顿时大喜,立刻起身?回?礼。
两人相见恨晚,知道一个姓牛,一个姓马后,顿时更加欢喜,你牛我马,缘分啊!
马泽恩穷人乍富,对上流贵族一直不怎么融得进去,如今和牛柱这样的相处还自在些。
邓义的三儿子邓绥双年少,很是少年心性,喜怒由心,见马泽恩对他们家这样亲近,不觉也喜,跟着敬起他酒来。
以?前指挥使?都是由文官担任,所以?和文官集团会更亲些,而现在马泽恩视文官如无?物,只去亲近那些武夫,不由让文官团体?心里不舒服起来,齐齐看?向郭山。
郭山被这么撅了一下,原本怒气萦胸,看?到同僚同样不忿的神色后,终于?平静下来。
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上首的马泽恩,和对座的邓义,咱们走着瞧。
接下来的战争,变得极为顺利,马泽恩往那一坐,比吉祥物还吉祥物,一句“都听邓老将军的”走天下。
北戎军几?次大规模攻城不成,想要断粮道反被包抄,损失惨重,想要邀战对面不出来,不由进退两难。
天气越来越冷,就算是北戎兵作战能力也大受影响,后备补给?压力越来越大。
大齐军龟缩在城里,粮草不绝,坚守不出,只要安稳挺过冬天,他们就可以?反攻了。
北戎不像大齐那样财大气粗,耗不起,若再不得功,就只能撤军了。
此次出战声势这么浩大,若是一战都没赢,灰溜溜地回?去,肯定会惹人笑话。
左谷亲王忽哈尔面上无?光,立时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勿须罗身?上。
勿须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亲王当?时若不让本将撤兵,本将早已取得白城,进退得宜,又怎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忽哈尔肥胖的身?躯转过来,看?向勿须罗,冷笑一声:“那勿须罗将军的意思是怪本王喽?”
“你当?初信誓旦旦的向本王保证定取白城,结果带着主力精兵那么多天都没打下来,还好意思在这里大放厥词!”
“若是你真?有本事,立刻攻破云城,把邓义的脑袋给?本王拧下来!”
勿须罗看?了他一眼,懒得再看?,心内却开始做起了计较。
一座城,从外向内是很难攻破的,而从内向外,就会变得很容易。
回?想着潜伏在城中的密谍传来的消息,勿须罗缓缓开口:“本将正有一计。”
天气越来越冷后,邓义就龟缩不出,专门防守粮道,保证物资不短缺。
就像袭红蕊担忧的那样,邓义也开始担忧起冬衣。
北国天气滴水成冰,而上面又经常搜刮军费,最后落到军中的,就是糊弄事的冬衣。
试问连厚实?的衣服都没得穿,士兵冻得手?脚溃烂,风寒遍地,又哪里来的战斗力,所以?他从不喜欢在冬天打仗。
原想着努力熬,努力熬,熬过冬天,等到开春,就可以?反击了,万万没想到,朝廷送来的物资居然是这样的!
棉甲相对于?别的甲,制作起来比较简单,成本相对来说?也比较低,所以?袭红蕊就下令极力赶至棉甲,争取做到覆盖全军。
每副甲用七斤棉花锤捣成片,缝制严实?,要害处包裹铁皮,尽量在保证温度的情况下,保证防御力。
源源不断的新棉甲,加上旧有的皮甲,几?乎覆盖到了每个士兵身?上。
士兵穿着暖呼呼的新棉甲棉靴,兴奋的无?以?复加,这辈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因为有了抗寒能力,邓义在冬天也可以?无?顾忌地操练士兵了。
在大齐为了防止武将作乱,兵和将不见面,所以?邓义也是临时挂帅,刚接触这支军队,完全称不上有什么深入了解。
他正好趁着这个冬天好好练兵,等磨合好了,开春就反攻。
然而不知是不是他操练的成果太显著了,以?至于?北戎军又一次攻城后,溃不成军,大败而归。
城中守将见得功,连忙要打开城门追击,邓义却即时止住:“不对!不能追!”
这下连牛柱都忍不了了:“大帅,我看?北戎军中前锋已乱,是真?败,为何不追!”
“就算他是佯败,凭他后军阵型已乱,咱们大军冲杀出去,他们也建立不起有效反击,就算杀出二?里地,也让他们血流成河!”
闻听此言,邓义的眉头深深皱起来。
怎么说?呢,确实?很像真?败,或者说?不是像,就是真?败。
但这可是勿须罗带的兵,这一战打得完全有失他的水准,邓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此次来,得了光王世子的授意,这场仗是为皇上和宫中那位娘娘打的,他们不用掺和太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就算他现在带兵冲出去,也不过是获得一些人头功绩,可若是出了意外,那就有大麻烦了。
所以?面对这样充满疑点的败退时,邓义反复思考,还是觉得从稳出发,按兵不动?。
勿须罗直接放纵军队,肆意溃散奔逃。
任何情况下,大军撤退都不会放弃阵型,因为阵型一乱,就是待宰羊肉,任人宰割。
佯败在一个佯字,阵型都散了,哪还有佯字可言,那就是真?败。
所以?这一仗,他是真?败了,但他赌,邓义不敢追。
没有追兵,勿须罗就带领着溃散的大军,顺利地“逃”回?了营地。
抬头望向云城的方向,他的战场不在这里,而在另一边。
一石激起千层浪,邓义这么明显的“失误”,连牛柱都看?出来了,自然成了所有人的把柄。
自出兵以?来,一直被冷落在一边的文官集团,顿时群情激愤,拍案而起,围着邓义指责起来:“为什么不追!”
邓义:……
“对方败得蹊跷,恐有伏兵,不能擅动?。”
“敌军明明阵型已乱,溃不成军,哪里来的蹊跷!身?在敌营的密谍来报,敌军一直溃逃到营地,分明是真?败,连你的裨将都能看?出来,你邓义身?经百战,会看?不出来吗!”
邓义:……
此事他确实?百口莫辩,可又不能把他和光王世子的密谈公布于?人,只能道:“此确系末将判断有误,然我大齐军不擅冬战,还是等开春,再谈反攻的事吧。”
文官团体?却冷笑起来:“朝廷刚发下冬甲,邓元帅每日操练士兵,此时为何又不擅长冬战了?”
邓义:……
牛柱看?着文官团体?,集体?诘责大帅,不由心下着急。
他虽然也对大帅的决定不解,但肯定也不想看?这群玩笔杆子动?嘴皮子的,这么为难他家将军,于?是看?向上首:“马尊使?!”
马泽恩一看?这种?情况,立刻开口:“一切……”
“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是吗?”郭山突然出言打断他。
马泽恩:……
你怎么还抢我话呢?
郭山却不理会他被打断施法的震惊,直接站出来,怒目道:“马尊使?,属下尊称您一声马尊使?!既然您是一军指挥,掌管三军,肩负重责,怎可将指挥之权,全交托给?一介武夫!”
马泽恩:……
不然还交给?你吗……
但很显然,他最近已经犯众怒了,不仅是外戚之身?,还亲近武夫,简直不成体?统!
所以?文官集体?跟着郭山,一起将矛头对准了他,让他知道谁才?是军中的老大!
文官集体?“造反”,让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郭山冷笑一下,将一封书信扔到邓义怀里:“邓老将军,解释一下吧!”
邓义油然而生一种?不祥的预感,等他看?完信后,脑子轰的一声,猛然站起来:“纯属无?稽之谈!”
邓家三子见父亲这个样子,不由跟着紧张起来,抢过信来看?,看?完后也不由跟着喊出声:“荒谬!”
马泽恩和牛柱一个看?不到,一个不识字,不由跟着急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而这时,郭山终于?向大家公布了真?相,他洋洋得意地又举起一封书信:“这是北戎那边的密谍传回?来的书信,你们猜内容是什么?”
“是他邓义邓大元帅写给?北戎大将勿须罗的密信!”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牛柱瞪圆眼睛,怒声道:“放你娘的屁!怎么可能!”
郭山却不紧不慢地冷笑一声:“我原也是不信的,可邓贼今天之举,正印证了此信上的事。”
“你邓大将军哪里是打不赢呢,你是不想打!”
“养寇自重,重金贿敌,难怪你邓义号称百胜将军,原来是这么和敌人商量来的!”
邓义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终于?知道自己中计了!
难怪勿须罗的行为如此诡异,他在用离间计陷害他!
可离间计最狠的一点,就在于?杀人诛心。
他之前用勿须罗和左谷亲王的龃龉,逼勿须罗退兵,勿须罗就不得不退。
而此刻勿须罗利用文官集团对他的龃龉,让文官集团攻击他,他就不得不自证清白,否则——
“马尊使?,这样的人,您觉得还能用吗?请速将邓贼押解京城论罪!”
“此乃北戎离间之计,如何可以?轻信!”
“如果邓老将军想自证清白,那么明天立刻出城和勿须罗交战!”
“此时怎么能出城?”
“如果不出,就说?明信中所说?为真?!”
邓义:……
他看?了看?以?郭山为首,言之凿凿,唇如利箭的文官团体?。
又看?了看?己方面红耳赤,怒不可遏的副将们。
最后竟然把目光投向了上首的马尊使?。
这次,该如何呢?
马泽恩现在也方寸大乱,他妹妹让他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可此刻邓老将军自身?难保,他该怎么办!
就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身?边的言钰扯了扯他的衣角,对着他微笑:忘了还有两只锦囊呢吗?
马泽恩如蒙大赦,赶紧从言钰袖子里接过锦囊,趴在桌子下细瞅。
希望他妹妹写的不要太复杂,他连字都认不太全呢,看?话本都得看?带图的,太复杂了他也看?不懂啊!
然而等他展开,这个顾虑彻底消失,因为纸条上只写了一个字——
马泽恩大脑一片空白。
言钰叹了一口气, 将他扶起来,看向下首正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郭山, 喝骂道:“大胆, 敌军在侧, 军情如火,焉敢在此时妖言惑众, 构陷主帅, 扰乱军心!”
闻听此?言, 邓义那边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至少第一长官是站他们的。
郭山的眼睛眯了眯, 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但他今天既然发难了, 那就是要连这个马指挥使一起撅。
上前一步, 丝毫不畏惧道:“我?为参军,职责就是效忠皇上,监察三军, 凡有异动者, 立刻上报, 包括您马尊使!”
“今邓贼通敌之事罪证确凿, 按军法当立时卸下主帅之职,押解京中受审。”
“马尊使却连连包庇,不闻不问,郭某现在不得不怀疑,您是否与邓贼沆瀣一气!”
言钰大怒:“大胆!你居然还敢攀扯尊使!”
郭山昂首挺胸, 丝毫不惧。
虽然这样一来,就彻底得罪马泽恩了, 但他马泽恩算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什么也不懂,字都?认不全的马夫,面对他和所有文官团体又有什么办法。
越这个时候,越不能害怕,而是要?居高临下地?把?他吓住。
他当然不会真的把?邓义押到京中受审,闹到京中,该出事的就是他了。
所以他要?趁这个天高皇帝远的时机,联络文官,一起压住马泽恩,逼邓义出战。
所有文官一起施压,马泽恩怎么会不妥协,而只?要?邓义输一场,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马泽恩这个什么也不懂的草包,怎么对抗他们文官联盟,难道他还能杀了他不成?
马泽恩低头看向?毫无顾忌与自己对视的郭山,终于知道要?杀谁了,毫不犹豫伸手从签筒里抽住一支令箭,扔到地?上:“推出去斩了。”
令箭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异常清脆的木质声音,所有人都?在这一声中陷入沉默——
在场的人都?愣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郭山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你说什么?”
马泽恩抬起身子,看向?他:“我?说推出去斩了,没听清楚吗?”
郭山缓缓瞪大眼睛:“马泽恩!你敢!”
那有什么不敢的。
前世的光王世子,和今世的这个傻缺可不一样,当然不是说他前世就不傻缺了,只?是前世他第一反派的地?位,比今世更稳固一点。
林瑶身为开局第一恶毒女配,和女主分别嫁了两个世子,作为第一对照组,自然要?和男女主从头比到尾。
光王世子和男主相比,颜值比不过,智商比不过,品性也比不过,但他有一点能比过,那就是他真的是夺位大热门?。
前世白怜儿还是个大恋爱脑子呢,又没开天眼,肯定不会像她一样,一进宫就锋芒毕露,直接从后宫杀到朝堂,老?皇帝过继幼子扶持太后的心,自然也没有那么坚定,所以光王世子比今世还要?风光。
尤其是在萧南山被林儆远扳倒,崇文帝不得不对群臣低头后,光王世子的风头更是一时无二。
老?皇帝失势,新相爷是他岳父,他还有那么多个位高权重有权有势的岳父,将来登基的舍他其谁。
林瑶什么也比不过女主,还生了个女儿,非常没面子,就想在这方面找回场子,向?女主炫耀自己嫁的好老?公,将来肯定会当皇帝。
评论区自然一阵发笑,女主也无比怜悯地?看着林瑶,自古能苟进夺位决赛圈的,都?是能苟的,宁琮这么招摇,早晚自爆。
果然,那场弥天大败就发生了。
没有人能为那么惨重的结果负责,所有人都?开始争相甩锅,最?后这个锅,理所当然地?落在了死?人身上,邓老?将军一下子从战无不胜的“天将军”,变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老?皇帝震怒,封掉了邓府,将邓家人女眷没官,男子流放。
光王世子原本为了抢功,才抬出自己岳父挂帅,现在忙不迭地?把?邓侧妃休掉。
被休掉的邓侧妃和邓家无数女眷不堪其辱,纷纷悬梁自尽,一代将府,就此?烟消云散。
被毁灭家园的百姓,急需要?一个宣泄口宣泄怒气,邓家所有人,便成了这个靶子。
直到某一天,邓家一个在那场战争侥幸活下来的家将,一刀宰了郭山,才将当年导致战败的真正罪魁祸首公之于众。
邓家一家都?是老?皇帝下令处决的,他怎么可能自打?脸,承认自己判错了,于是咬死?不认。
没人敢为邓家平反,除了男主和林儆远。
在男主和林儆远的共同运作下,千辛万苦地?找齐了证据翻案,崇文帝才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他昏君的名声也锤得更死?了。
评论区因为这个,怒骂老?皇帝是昏君,也开始对渣爹改观,认为他虽然于小节有损,但于大义无亏,不是个好父亲,却是个好宰相。
对妻女忽视,在封建社会那种环境下,也是无可避免的事,古代男人就是不管内宅事的,原主作为相府千金,当初闹得也着实难看了些。
对渣爹都?改观了,对男主的观感当然就更好了,评论区都?在哭他的大义,女主也一样。
她透过层层表象,看清了其下的真相,真相就是郭山也只?是个替罪羊,真正的原因是光王世子太嚣张了,遭了某些人的忌惮。
而某些人是谁呢?
当然是会被威胁地?位的人了。
想到这,女主很沮丧,为了争权夺利,居然将天下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中,这个世界真是烂透了。
或许能改变这一切的,只?有一个人。
这个逻辑简直严丝合缝,要?是袭红蕊不是当事人,她也要?跟着评论区一起为含冤的忠良流泪,怒骂老?皇帝的昏庸,然后被男主和林相的大义折服。
可不巧,这两个大义之人的“金刚怒目”,她都?见识过。
两个爱着天下苍生,国家社稷的人,却不能给两个卑微小女子一条活路,难道她和小姐这样的人,不在天下苍生之列吗?
既然慈悲之心都?是假的,慈悲之相又怎么会是真的,袭红蕊从来不觉得那俩玩意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说前世老?皇帝在对群臣失势后,十分忌惮有无数个好岳父的光王世子,她是信的。
但一个主人家会因为忌惮管家和侄子,就在自家房子着火的时候,阻碍别人救火,来打?击管家和侄子吗?
他只?是老?了,不是傻了,干什么用这种伤敌一百,自损一千的手段。
这种阴沟里的手段,真让人熟悉啊。
站在高处后,总能让人看清许多东西,所以明?知道是必败的阵容,袭红蕊还是尽量维持了原样。
要?问为什么——
她害怕换了人后,都?不知道该杀谁了。
郭山瞪大眼睛看着马泽恩,不敢置信道:“我?可是皇上钦定的参军,你敢杀我?,你是想造反吗!”
马泽恩也是第一次杀人,本来就很紧张,没想到还有人和他犟嘴,不由拍着桌子怒吼起来,以掩饰自己的紧张:“我?还是皇上钦定的指挥使呢,我?说的话到底有没有人听!”
“我?都?说了三遍让你们杀了他,杀了他,为什么没人动!”
文官群体还处在震惊中,牛柱已经反应过来,牛大的眼睛一眯,上前拽住郭山的领子就把?他往外?拖。
郭山被像小鸡崽一样拖出去后,才反应过来马泽恩居然是来真的,不由惊恐道:“马泽恩你敢!你这是造反!造反!”
在大齐,文官机构就是用来监督武将的,如果参军被杀,那么都?不需要?找证据,就是事实意义上的谋反,邓绥文瞪大眼睛急冲出去:“牛柱!且慢!”
牛柱听到声音,看了一眼身后,又看了一眼郭山。
郭山已经被吓坏了,口不择言,一口一个“造反”。
本来牛柱听到少将军的声音,确实准备慢一些来着,但听到这些话,眼神又瞬间?变冷。
所以当邓绥文赶过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一颗脑袋斜飞出去。
邓绥文看着那颗滴溜溜落地?的脑袋,气得直接上去给了他一杵子,莽夫!
牛柱却非常无所谓了,反正杀都?杀了,真痛快!
拎着脑袋走进帐中,直接扔在地?上,乐呵呵道:“尊使,已经行?刑完毕!”
马泽恩也被吓了一跳,这么快的吗?
看着那颗鲜活的脑袋滚到脚边,后知后觉的马泽恩,终于升起一股真实的杀人感,不禁开始头脑发晕,手脚冰凉。
怎么都?没个人劝他呢,一般来说这个时候不应该来几?个人求情,说点“阵前斩将于士气不利”之类的话吗?
就算郭山不是武将,武将不给他求情,文官咋也不求呢!
啊!头好晕!头好晕!
文官集体:……
你就看他们现在敢动吗……
大齐重文抑武这么多年,文官已经习惯性的不把?武将当回事了,现在看着滚到地?上的这颗头颅,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虎狼堆里。
仅有的一丝“傲骨”,让他们强撑道:“你们这是……”
言钰却直接反客为主,冷笑一声:“几?日前,马尊使截获一封密信,是军中某人写给勿须罗的,言称必有计赚邓将军出城。”
“原还不知此?贼是谁,没想到今日就露出了马脚。”
“马尊使慧眼如炬,已将此?贼诛杀,而你等此?前附和此?贼,必为此?贼同谋!”
“来人,将这些人扣押起来,细细盘问,若发现有通敌者,立刻索拿京中问罪!”
文官群体:嗯?
然而他们抬头,就只?对上言钰阴柔的面容,他脸上的笑容,在此?刻显得格外?阴森。
转瞬间?,情势逆转,而马泽恩这边,显然比郭山还要?狠得多。
邓义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抬头问:“马尊使,现在该怎么办……”
马泽恩被那个人头弄得浑身发虚,瘫在椅背上,有气无力道:“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
邓义:……
“末将说的不是这个,末将是说,等回京以后,该怎么跟陛下交代。”
啊?交代?
马泽恩现在感觉自己的大脑格外?迟钝,根本无法思考,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言钰。
言钰便微笑着将最?后一个锦囊递给他,马泽恩哆哆嗦嗦打?开后,只?见上面写着——
不用怕,你是国舅。
对, 他是国舅。
马泽恩放空大脑,镇定心神,昂首挺胸地看向下首, 掷地有声道:“不用怕, 我是国舅!”
邓义及他身边一众人:……
沉默许久, 邓义缓缓抬头:“既然如此,那末将明日想带兵出城, 不知可否?”
“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
“那末将想向国舅请调军令, 青州边境一线, 边郡军马听调听宣, 不知可否?”
“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
“末将还想向国舅请便宜行事?之权, 战策不上请,军报不上奏, 不知可否?”
“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将在外君命都有所不受, 不用总问我!”
邓义看着马泽恩,这大概是他被拍桌子吼得最开心的?一次,躬身抱拳:“末将得令!”
然而应完令后, 立刻一改恭色, 对着马泽恩道:“末将马上就要去前线筹备行军, 请马尊使督促好粮草供用, 而现在的?大军数量,末将觉得还不够,请上边再调拨一批。”
马泽恩也不懂他说的?是啥,但有人吩咐他干事?,可比他自己发?号施令安心多了, 立刻点头表示:“你?放心,你?放心, 我这就给我妹妹……哦不是,给皇上写信。”
听到这,邓义终于再无一点表示,有你?妹……哦不是有皇上在,就安心多了。
从马泽恩这要走所有调兵令信后,邓义转身出账。
看着他大步而去的?背影,大儿子邓绥文?快步赶上去,不敢置信道:“父帅,你?想干什么!”
邓义头也不回:“你?跟为父出战这么多年,不知道吗?”
邓绥文?看着父亲的?背影,不禁有些悲从中来:“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儿子才为您担心,父帅,人人都道您是常胜将军,可儿子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常胜将军,一个人打了一辈子的?胜仗,只要最后败一次,就足以抹杀前面?的?所有,父帅,您输得起吗?”
邓义蓦然停住脚步,是的?,他输不起。
胜败乃兵家常事?,然而不知什么时候,他居然输不起了。
是从背叛冯相那次开始的?吗,毕竟从那天起,他开始成为文?官口中无情无义之人。
可他该怎么跟别人说呢,他是一个将军,需要的?并不是情义,而是一个可以安安稳稳打仗的?环境,永不用担心的?后备补给,和完全自主的?掌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