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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一个老皇帝—— by初云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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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万众期待中,那人?高喊出声——
“大人?!冤枉!我要?状告当朝宰相林儆远通敌叛国,图谋造反!”

第115章 差点忘了
秦行朝从轿子里钻出来, 他?庞大的身躯往外一站,总让人感觉身边的护卫很多余。
看着地上跪着的徙犯,声音洪亮道:“你是谁, 怎敢状告当今相爷。”
那人?身体颤抖, 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小?人?……小?人?是罪人?郭山之子……”
“郭山?”秦行朝思考了一下, “可是在战时勾连曾经的北戎大将,现在的后鲜王勿须罗, 陷害邓老将军未果, 被马国舅识破诛杀的叛贼郭山?”
“汝父通敌叛国, 证据确凿, 毋庸置疑, 原本该是夷灭九族的大罪,皇帝仁慈, 才只判你们刺配青州, 你怎敢擅自出逃,还来拦本官的轿喊冤。”
郭山之子双眼含泪,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秦大人?明?鉴!我父陷害邓老将军之事为真, 但他?真的没想通敌叛国, 是有人?胁迫他?, 他?才不得不那么做!”
秦行朝目光不变, 冷静地问:“是谁胁迫于他??”
“是御史中丞季真!”
秦行朝抬起下巴:“你可不要胡说,季大人?不仅是朝中大吏,还是林相的爱徒,怎么会做这种事。”
郭山之子涕泗横流:“正因为如?此,我父才不得不依从于他?!”
“实不相瞒, 我父曾帮罪相萧南山做事,留下了大把柄, 被季真捏在手里,他?因此要挟我父帮他?做事,在战事紧要关头,离间邓老将军和马指挥使。”
“我父原以为季真只是为了排除异己,不想马指挥使得功,迫于无奈,便准备小?小?的添些乱,既不会造成大祸,在季真那面也能交代过去。”
“万万没想到,季真居然勾连勿须罗,想要利用这个?机会,将十万大军陷于死地,幸得马国舅机敏,才没有铸成大错。”
“我父之罪,无可辩白,可说他?通敌叛国,实在是冤枉啊!”
围观众人?:……
不是,就算是没有通敌叛国,也改不了你爹是个?垃圾人?的事实啊,你冤个?屁啊?
但仔细品味一下他?的这一番话,再回想一下右相林儆远最近一系列动?作……
卧槽!信息量太大了!
当季真得到这个?消息后,寒毛都立起来了,怎么可能,这件事为了做得隐秘,他?当然不可能亲自沾手,怎么可能把他?牵扯出来!
惊慌失措下,立刻想找老师,却不承想刚出门,就迎面撞上一队官兵。
燕小?飞一手握刀,笑吟吟地看着?他?:“侯官衙查案,季大人?,跟我走一趟吧,有人?指控你,通敌叛国。”
这样炸裂的消息,当然不只有季真收到,林儆远也收到了,刚刚拍案而起,想去找季真,府门外就响起一连串的惊呼声,一大队官兵破门而入。
秦行朝站在最前?面,没有带刀,但他?雄伟的身躯,大概比带刀的还要有压迫力。
“林相不要紧张,只是配合调查,我们怀疑你通敌叛国,所?以要暂时将你羁押大理寺。”
林儆远:……
“我可是宰相,指责我通敌叛国,有什么凭证!”
呵呵呵。
我想你死,还需要凭证!
袭红蕊手中的念珠终于停了,快步走进崇文帝的寝殿,就听见几声模糊不清的呻吟声,和女子的焦急声:“皇上,是我啊!”
老皇帝却丝毫没有被这几声安慰,他?用尽一切力量睁开眼睛,想要动?弹,却只能在咽喉里发?出几声呼噜声。
身体已经彻底背叛了他?,连神志也变得模糊,可在看到林淑妃的面容时,他?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
幸好在这个?时候,袭红蕊匆匆赶来:“皇上!皇上!臣妾在这!”
看到她的身影,崇文帝惊恐的心?情才平复了一些,努力想和她说什么,却连张嘴都做不到。
袭红蕊一把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皇上放心?,臣妾都知?道。”
随后转头怒视向林淑妃:“贱人?!你跟皇上说了什么,为什么让皇上如?此惊惧!”
林淑妃目瞪口呆:“我……我什么也没说……皇上刚醒……我只是想……”
袭红蕊却完全不想听她解释:“来人?,将林淑妃拖下去,暂时扣押!”
林淑妃想申辩,想斥责,想怒骂,却还是抵不过一群壮实的太监,直接将她拖了下去。
回首看向剩余嫔妃,跟着?林淑妃一起来的嫔妃顿时一阵惊恐,软倒在地。
袭红蕊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又看向躺在病榻上,努力张嘴的崇文帝,心?下一软。
“皇上,您放心?,很快就没事了。”
郭山之子“为父伸冤”,和林儆远、季真被抓这两件事,同?时震动?了朝堂。
光王世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过去,和右相那边的人?一起拍着?桌子对?着?秦行朝怒吼,质问他?有什么权力直接索拿当朝宰相。
秦行朝还没说话,另一队人?已经鱼贯而入,为首的袭红蕊冷眼看着?众人?:“吵什么吵?”
看着?突然出现的袭红蕊,人?群顿时一静,随后一股惊惧的感觉,直窜脑门,惊恐地看着?她。
袭红蕊挑了他?们一眼,唇角勾起一丝笑容:“上苍庇佑,陛下已无大碍,只是暂不能动?,所?以命本宫代他?掌管朝局。”
随即走到光王世子面前?,看着?被他?大剌剌占据的原属于自己的位置,眼色一厉:“下去!”
光王世子:……
老皇帝已经好了?
他?怔怔地看着?袭红蕊,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有价值的信息,却什么都没有。
转身想向林儆远求助,林儆远的位置也空无一人?。
在袭红蕊的身后,老国公、秦行朝和一干大臣,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而被他?视为依仗的右相那边的人?,此时却又惊又惧,满面惊恐。
内事厅作为一座属于男人?的建筑,袭红蕊这一缕异样的红装出现在这里格格不入。
可此时看着?她精致到眼角的妆容,以及满头的珠翠琳琅,宁琮心?里竟然油然而生出一种恐惧,不知?不觉就站了起来。
袭红蕊挑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坐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神情平淡地看向下首——
“这些日?子为了照顾陛下,本宫夙兴夜寐,未理一点外事。”
“不知?本宫不在的日?子,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当袭红蕊坐在那里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有一种画风突然对?了的感觉。
于是杂乱的朝堂纷纷复位,众人?齐齐垂首,秦行朝上前?一步:“启禀皇后娘娘,确实有一件大事发?生。”
袭红蕊听完秦行朝的汇报,神色凝重:“竟然有这样的事,有证据吗?”
秦行朝立刻道:“证据确凿,郭山之子亲自提供季真胁迫他?父亲的证据,在侯官衙的审问下,季大人?也已经供认不讳。”
“不会是屈打成招吧?”
“娘娘放心?,众位大臣也可以亲自去验证,季大人?身上绝对?没有一丝伤口,只是罪行暴露后,季大人?内心?惊惧,疯了,当然也不排除是为了逃脱罪责,装疯的可能。”
“啊,此贼真是可恶,那你们怎么能断定,此事是林相在背后主使呢?”
“此系季真亲口供述,而且在我们搜查后鲜使者驿馆时,搜到了林相给后鲜王勿须罗的密信,在林相府也搜查到了勿须罗送给林相的礼物和密信,信中许诺只要林相促成大齐和后鲜的联盟,就送他?一场大胜,助他?登上左相之位。”
袭红蕊一听,顿时暴怒:“逆贼竟敢!”
发?完怒后,平静地看向下面的人?:“既然证据确凿,还等什么呢?”
“抄。”
“等一下!”
经典二五仔朱尔赤,在这个?时候毫不意外的,又产生了不同?意见。
一切来得都太猛了,自老皇帝病重后,无论是林儆远还是袭红蕊,画风都变得很魔幻。
就像他?不确定林儆远全盘推翻袭红蕊旧政确实为国为民,还是攻击政敌的手段,他?也不确定“林儆远通敌叛国”这件事,是不是袭红蕊的手段。
当然,这并?不是朱尔赤对?林儆远的人?品特别信任,事实上关于这件事的真实性,他?心?里已然信了大半。
说林儆远通敌叛国太过荒谬,但如?果是为了排除政敌,在战时派人?捣些乱这种事,他?应该真会做……
但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是同?样重要的事,如?果可以凭借某个?人?在街上随意两句告发?,就可以把一个?御史中丞和一个?宰相,一个?拖到侯官衙,一个?拖到大理寺,先?抓后找证据,那以后皇权和群臣的制约系统将彻底崩塌,即便做到宰相的地步都无法保证生命安全,又有谁敢再对?皇权置喙呢?
然而当朱尔赤抬头的时候,就只看见袭红蕊幽深的面容,这种神情他?在崇文帝脸上见到过,在萧南山脸上见到过,在林儆远脸上见到过,如?今在袭红蕊的脸上,他?也终于见到了……
转头看向身边的群臣,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化为了泾渭分明?的两方,就连卞素,也选择了队伍,沉默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明?白,他?觉得现在的袭红蕊和之前?的林儆远没什么两样,其实也确实没什么两样。
这从来不是一场对?真相的追根溯源,只是一方对?另一方,以搞死对?方为目的的暴力倾轧!
所?以真相不重要,手段亦不重要,将对?方彻底碾碎才重要。
只是这之前?,他?为什么会有一种袭红蕊是不同?的感觉呢?
或许是因为她之前?收纳百官,安军定民的手段太温柔了,或许是因为她在面对?污浊时还保有清晰的愤怒和与?之割席的勇气,抑或是简简单单因为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不应该这么“坏”。
但他?再次看向袭红蕊莫测的脸时,才惊觉一旦坐上那个?位置,那么任何人?所?用出的手段,都不会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什么呢……唯一的区别是什么呢……
袭红蕊看着?他?骤然卡壳的表情,微微一笑,还是如?往常般温柔道:“啊,是朱大人?啊,正好,我也有一件事要交给你。”
“大齐、北戎、后鲜中,我大齐与?北戎交壤最多,势若唇齿,唇亡则齿寒,联合后鲜抗击北戎,实在荒谬。”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北戎和后鲜才是一家人?,我们是外人?,那两个?不管是联合在一起,还是一个?吞并?一个?,都会立即成为我大齐的新敌人?,也不存在什么我们和北戎的仇恨更多。”
“朱大人?之前?谈下的盟约,对?我大齐目前?的情况,是最有利的结果,任何破坏这个?盟约的,都居心?叵测。”
“勿须罗带领的后鲜,果然是比北戎更难缠的对?手,居然将手伸到了我大齐境内。”
“将后鲜来使斩掉,拿着?他?们的头颅去见北戎王,一方面宣示我们会盟的决心?,一方面告诉北戎王,勿须罗到底对?他?怀着?怎样不死不休之心?。”
“这件事别人?去做我都不放心?,朱大人?,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
朱尔赤:……
他?再次抬头看了一下上首的袭红蕊,又看了一下身后泾渭分明?的两拨人?。
以秦行朝为首的“太后党”面无表情,而以林儆远为首的“林党”却都露出肝胆俱裂的急迫神色,迫切地需要他?站出来“主持公道”。
在一方强势一方弱势的时候,沉默不语,便已经代表了立场。
然而面对?这种情形,朱尔赤不知?为什么,还是保持了沉默。
于是袭红蕊看了他?一眼后,微微一笑,重新回到之前?的议题:“抄。”
“澜哥哥今天过来吗?”
腊梅听袭绿烟这么问,低下头支吾道:“郡主,世子爷今天又要去另一个?院了……”
袭绿烟:……
直到崇文帝突然病重,林绾有孕,袭绿烟才恍然回想起,自己嫁来世子府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抚摸着?空空荡荡的小?腹,不禁陷入沮丧,自己是不是太没用了……
看到这种情况,腊梅也很着?急:“郡主,要不我们进宫去找皇后娘娘商量一下吧!”
“不,不要去。”袭绿烟低下头,毫不犹豫拒绝道。
大姐现在已经很难了,不要在这个?时候,因为这种事给她添乱了……
“为什么不呢?”
“我说不就是不。”袭绿烟第一次坚定地发?号施令。
然而等她话出口后,才发?现问话的好像不是腊梅,猛然转头,就见袭红蕊在身后笑吟吟地看着?她,不由愣在原地:“姐?”
袭红蕊轻笑一声,恨铁不成钢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轻易替我做决定,就你那脑子,能做出什么有价值的决定吗?”
袭绿烟的眼睛一点点湿润,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情,因为袭红蕊的突然出现,彻底平静下来,一把扑进她怀里:“姐!”
袭红蕊将她的脑袋搂进怀里,心?里却忍不住叹口气。
生不出孩子,也不能怪谁肚子不争气,毕竟谁他?娘的能想到男女主的光环这么牛逼!
不过没有关系,生不了就生不了,咱们这可是封建社会,活人?还能被孩子憋死。
林绾将一碗安胎药喝下,手指抚摸着?日?益显怀的肚子,心?里越发?甜蜜。
正在她憧憬着?美好未来时,房门突然被踢开,惊恐抬头,就见袭红蕊带着?一群人?进来,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林绾顿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怎么是你!你想干什么?”
袭红蕊挑了她一眼,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林儆远通敌叛国,已经抄家获罪,你身为罪臣之女,原本应该将你一起拿获,念在你为皇室育子有功,免去株连。”
“但戴罪之身,实不堪为王世子正妃,遂收回你的玉牒造册,于宗谱除名,贬为侍婢。”
“林氏罪女,还不谢恩?”
林绾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什么?”
袭红蕊现在的心?情却很轻松,封建社会就是好啊,在封建社会里,一个?婢妾是没有资格拥有孩子的。
所?以你,随便生。

林儆远通敌叛国?贬为侍婢?
就算她再没有?常识,也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伸手抓向袭红蕊, 却被袭红蕊身边的人一把抓住了?。
袭红蕊惊讶地看向她:“怎么, 你这是在为你的家人鸣不平吗?”
家?人??
林绾宛如被兜头浇了?一捧凉水,猛然惊醒。
家?人?, 不对?, 那不是她的家?人?。
她这才意?识到, 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林家?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但在这个封建社会,林家?的一切都和她有?关系。
一瞬间林绾陷入了?无限惊恐, 袭红蕊好狠啊……好狠啊……她以为等自己生下孩子, 被袭红蕊立刻抢走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她更狠,直接灭了?她满门!
一旦打上通敌叛国罪臣之?女这个印记, 那便连个人?也不算了?, 侍婢, 连妾也不是, 无名无分,就算生下孩子,孩子也要被寄养在身为嫡母的袭绿烟膝下。
林绾的眼泪扑朔朔落下来,为了?一个孩子,袭红蕊好狠啊!
抬头看向站在袭红蕊旁边, 干干净净不染尘埃的袭绿烟,林绾终于忍不住崩溃了?, 难道?这就是她身为恶毒女配注定的下场吗?
就在她陷入完全的绝望时,一个人?拥住她,将她搂进怀里。
宁澜抬头看向袭红蕊:“皇后娘娘,罪女林氏已然知错,求您看在她身怀有?孕的份上,宽恕她。”
袭红蕊看着这对?苦命鸳鸯,轻笑了?一声:“那当然了?,好歹我们也曾是主仆一场,我当然会给她一条生路,只要她生了?,便好好养在院子里就是了?。”
“只不过?一个王府,总该有?些体统规矩,如今我的妹妹才是王府里唯一的女主人?,你要是顾惜林氏贱人?,冷落我妹妹,我可饶不了?你。”
宁澜抬头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袭绿烟,转头看向袭红蕊,眼睛里充满悲痛道?:“娘娘的话,宁澜记下了?。”
袭红蕊看了?一眼忍辱负重的宁澜,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再懒得?多看他们一眼,直接拉过?袭绿烟的胳膊:“和姐姐进宫住一段日子,现?在待在这个家?里,也没得?晦气。”
袭绿烟看了?这两人?一眼,神情有?些说不出的恹恹,转身牵着姐姐的手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宁澜忍不住开口叫了?她一声。
袭绿烟看了?他一眼,神色中说不出有?什么,当她沉默的时候,总比旁人?还?难懂些,最后还?是牵着姐姐的手,和她一起离开了?。
看着袭红蕊搂住袭绿烟脑袋,大笑着将她带走的样子,宁澜的眼睛酝酿起前所未有?的风暴。
他没有?想到,袭红蕊会赢得?如此利索,且不留余地。
在林儆远还?想着从政策上推翻她时,她已经直接构筑了?一个林儆远无法拒绝的陷阱,将他一击绝杀。
如此不讲套路,不讲章法,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竭尽全力,发出了?最猛烈的一击。
她怎么敢的,怎么敢的,怎么敢在老皇帝躺着无法动?的时候,暴露出自己的咽喉,去撕咬猎物。
任谁都知道?现?在是她一生中最弱的时候,她凭什么笃定那些摇摆不定的大臣会追随她,凭什么笃定想要致她于死地的人?,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借着这个借口,彻底掀翻她。
可偏偏她赌对?了?,因为她直接把?最强的敌人?爆头了?,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能爆头成功,那么之?前的行为就算不上赌。
这样稳准狠的手段,足以让任何摇摆不定的人?胆寒,没有?人?能再阻挡她了?,很快,这个朝堂就会只剩下一种声音。
宁澜想过?很多糟糕的结果,从没有?哪种结果比现?在更糟。
就算是林儆远暂时把?持朝政,他都可以忍受,但他不能容忍把?持朝政的是袭红蕊。
袭红蕊已经天生拥有?皇权的行使权了?,如果再实际掌握朝局,那她就和一个皇帝没有?什么区别了?,一个年轻的,有?能力的,独断专行的新皇帝。
她的光辉和他重叠,又将他完全覆盖,在这种时候,他无法站起来,只要他一站,立刻就会死。
宁澜捏着自己腿的手指逐渐用力,他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就为了?一生残疾,然后成为下一任皇帝的生父吗?
林绾的低泣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宁澜看着林绾崩溃哭泣的脸,用力将她搂入怀中,使劲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你还?有?我,你还?有?我们的儿子。”
听到“儿子”,林绾终于抓到一丝救命稻草,对?,她还?有?儿子!
袭红蕊费了?这么大劲,还?不是为了?一个儿子吗,那个女人?不能生!一辈子都不能生!
林绾的双眼,被仇恨占据了?,她一定要生下这个儿子,然后在将来的某一天,将一切真相告知他!
她要让他知道?,将他养育长大的那个“母后”,为了?夺得?他,究竟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
如果有?一天,那个长大的孩子,能成为刺向袭红蕊心口的一支利箭,将是她此生最快意?的事情!
宁澜将林绾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脊背,眼底却一片平静。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绝不会因为任何东西停下来。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能依仗的了?,除了?这个未出世的“儿子”。
诚然,有?了?儿子后,会让袭红蕊变得?更强。
但他没有?别的办法,因为现?在的他,实在太?弱了?。
在太?医院没日没夜的救治下,老皇帝终于有?了?意?识,但除了?意?识能动?,其他的全都动?不了?,仿佛砧板上的鱼肉,只能像小孩一样对?着袭红蕊流泪。
袭红蕊给他擦了?擦眼角,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臣妾已经将一切都解决了?。”
从始至终,袭红蕊就没打算让林儆远活着。
以人?体相比,男主和林儆远的关系,就像头颅和四?肢,头颅固然是一颗阴暗又聪明的头颅,但它得?操纵身体才能获得?力量。
这具可以肆意?挥舞刀子的身体太?危险了?,当然要把?它一刀两断,剩男主一颗头在地上乱滚。
所以在林儆远以为她的杀招是那个“九子参政”,和利用祈福之?机败坏他名声的时候,她真正?的杀招已经在铺垫了?。
就像林儆远以为的那样,轻飘飘的一些民意?,怎么可能影响真正?握刀子的人?,萧南山在位时民意?沸腾了?那么久,也没有?因为任何人?的唾骂而?死。
但袭红蕊也从没想过?用这个给他造成伤害,她只是在用这个给他塑造一个“所有?人?都相信他做了?”的处境。
数量最大,“清流”之?基的百姓会信,因为在他们看来,他林儆远“夜踹寡妇门”,不是个好人?,甚至他身为“文曲星君”庇佑下的宰相,和真正?的“文曲星君”作对?这种事都能成为他的罪。
而?朝中群臣也会信,哪怕是林儆远这边的人?,心里都要打个突,因为任谁都知道?当年打仗的时候,是林儆远和她对?峙最激烈的时候,他们可以确定林儆远不会通敌叛国,但他们不确定林儆远会不会借着那个机会排除异己。
通敌叛国这种事毫无疑问是袭红蕊泼过?去的脏水,但其中再具体的细节,就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不是林儆远没做干净……
如果她真的履行“程序正?义”,那没完了?,老皇帝只剩四?年的残弱时间,她已经弱的无法想象了?,只要被林儆远这个老辣的对?手察觉出任何苗头,他就可以瞬间将她按倒在地,无力回天。
有?皇帝在,风风光光,无所畏惧,有?人?兜底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在她最弱的时候应该怎么办,苟起来吗?
苟个屁!
本来就已经够弱了?,再苟她这些年积攒的力量都要消失了?,她愿意?苟,能保证追随她的那些人?也不离不弃吗?
袭红蕊可没有?那种自信,只要她离开朝堂一天,肯定就有?人?摇摆不定了?,现?在是她最弱的时候,同时也是她最强的时候,因为过?了?这个节点,她的力量就会开始逸散,比现?在更完蛋。
而?就算她处在最弱的时候,也有?一种天然优势,那就是身为皇后,她天然是皇权的一部分。
她可以将林儆远直接从相府里拖出来,先定罪,后审判,先上车,后补票,到最后也只是程序不正?义。
但林儆远如果敢把?她从皇宫里拖出来,先定罪,后审判,那就是板上钉钉的造反。
且不说被她打压了?那么多年后,他还?有?没有?造反的能力,就是有?这个能力,林儆远敢做吗?
如果他自己登基,那么天下所有?人?都有?理由讨伐逆贼,林儆远觉得?自己能逆天下吗?
而?如果他帮一个世子“造反”,那个世子当时可能会很感激他,等上位后,恐怕就要睡不着觉了?吧。
所以林儆远和她不一样,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比她更在乎程序正?义。
既然敌人?需要按着套路走,那就好办多了?。
在老皇帝病重后,袭红蕊丢下“九子共同议政”这个炸雷就隐退了?,一方面挑动?宗室斗起来,一方面也给林儆远一个她要走“程序”的错觉。
不然若她暴露出想不按套路出牌的意?图,那她就不得?不担心逼急眼了?的林儆远和光王世子,会不会真把?她从皇宫里拖出来,来个“清君侧”,她虽然在最大的程度上代表了?皇权,但她可不是皇帝本身。
将他们按在规则线上后,袭红蕊就可以尽情的装弱了?,当然也不是装,无论是在实际上,还?是众人?眼里,老皇帝病倒的那一瞬间,都是她最弱的时候。
她过?往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天下第?一楼,技官衙,还?是银监国债换币等等,都是偏功能性的国策,虽然为她积累了?最大体量的民望,但反而?是最好替代的,只要换个头,换批血,就能瞬间借壳重生,林儆远不会那么傻,推翻她这些。
仔细回想她之?前做的一切,最大的“漏洞”,莫过?于和北戎和谈这件事。
一者这件事在当初就有?许多反对?声,连朱尔赤都有?些异议,二者这直接关系到燕平战果。
她的民望是那些功能性国策奠定的,而?她的政治力量,则最大程度归功于燕平大捷,林儆远如果想用最快的手段从上至下地抹去她的一切,那么必然要推翻她在这件事上的影响力。
如此一来,推翻她的和谈策略,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而?只要他这么做,就会落入她最大的陷阱,他通敌叛国这个事实,将无法抵赖。
和男主那边头颅加身体的组合一样,林党那边也是头颅加身体的组合。
只是不同的一点是男主代表皇权,林儆远代表群臣,他们这具身体组成的貌合神离,且能随意?组合,斩断了?也能各自找新的身主。
但林儆远和林党的组合,却是直接血脉相连,只要爆掉林儆远这颗大头,林党剩下的身躯就会瞬间死掉。
所以在完成这致命一击后,袭红蕊对?收尾的事反而?不那么担心了?。
谋局需要很久,狩猎却只需要一瞬!
崇文帝听袭红蕊细细说完自己的一系列作为后,一颗惊惧不安的心,终于平缓下来,可是看着自己不能言不能动?的状态,还?是忍不住像小孩子一样,汩汩流下泪来。
这个样子的他,再不能对?她产生任何威胁,所以袭红蕊的心前所未有?地沉淀下来,慈爱地给他擦去眼泪,像母亲哄孩子一样温柔而?耐心地安慰他:“没事的,没事的,太?医说您只是暂时这样,等过?了?这段日子,就会慢慢好起来的,还?和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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