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欲—— by婧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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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敢打我?”
卜娜撕开平时伪装的娇弱小白花模样,彻底被激怒,疯了般的朝黎参扑过去。
场面混乱,黎参好几次都被卜娜的高跟鞋踢中腹部,终于找了个机会,摁着她的脑袋,往花坛磕去!
“砰的一声!”
卜娜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角有温热的液体留下,她愣了几秒,伸手一摸,失声尖叫。
“啊啊啊!血!!!”
当她准备再次出手的时候,一道浸透漫天寒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卜娜听到熟悉的声音,心脏一抖,立刻软软的瘫倒在地,放声哭喊起来。
“靳哥哥,救命啊!这女人要杀我!”
黎参艰难抬头,与靳御对视了一眼,眼眶蓦得腾起一层水雾。
狗男人,终于来了。
半小时前,事故发生,程辞第一时间给靳御发了消息,他不敢隐瞒,更不敢谎报军情。
说是弟妹伤到手,刚离开片场,回酒店休息,但靳御在黎参房间等了足足二十分钟都不见人。
出了酒店沿路找人,刚好看到这一幕。
跟黎参对视的那一瞬,靳御冷硬的心脏像是被狠狠的扎了一下,无比心疼。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压住眼眶中的酸涩,阔步走了过去。
小妖精受委屈了,他来晚了。
然而两人距离不过十米的时候,靳御忽然瞥见远处一棵树下躲着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一瞬间,他心沉得像是灌满了冷铅。
靳御短暂的思考了几秒,薄唇紧抿,缓步走向卜娜。
“靳哥哥,呜呜呜,好疼,都是血!!!”
黎参惨白的小脸,在卜娜哭着朝靳御扑过去的瞬间,一刹那变成灰色。
那三个保镖见到靳御,立刻停下手上动作,想逃又不敢。
江甜此时状况比黎参也好不到哪里去,全身都是伤,努力挪到黎参面前,将人护在怀里。
远处传来程辞和霖言的呼喊,不一会,人越聚越多。
霖言看到两人,只觉得双腿一软,幸好程辞及时扶住她。
她颤抖着走到两人面前,“参参,你怎么了?!甜甜怎么伤成这样?”
卜娜一看人都到齐了,先发制人。
紧紧的倚在男人腿边,攥着靳御的袖子,哭的不依不饶。
“靳哥哥,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这个女人要杀我,呜呜呜……”
她时不时的瞥向黎参,厚厚的脂粉都无法掩饰她脸上扭曲的快意。
黎参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笑话,她直勾勾的盯着靳御看,用尽全身力气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我没有。”
卜娜指着自己额角的鲜血,一把鼻涕一把泪。
“狡辩!你刚刚明明要置我于死地!”
还没等黎参开口,一旁虚弱至极的江甜狠狠的瞪着靳御。
“靳总,你是我见过最无情的男人!”
霖言和程辞对视了一眼,不敢说话。
只见靳御泛白黯然的薄唇紧抿,垂在额前的黑色碎发,遮住了他深邃眼底的情绪。
“黎参,你的人,是不是缺乏管教?”
黎参一怔。
随即闭上眼睛笑了一瞬,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一双冷妩的狐狸眼中盛满冷艳妖冶,令人生畏。
她轻嗤一声,“与你何干?”
卜娜见她如此无礼,急不可耐的破口大骂。
“黎参你跟谁说话呢?你以为你是谁啊?!”
黎参不再理会他们,大口喘气,艰难的转头,“言姐,快送甜甜去医院。”
霖言惊魂未定,连连点头。
“对,对,医院……”
三人互相搀扶着离开。
程辞心中充满矛盾,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又是什么情况?!
靳御沉默不语,直到看着远处那个躲在阴影中的女人转身离去,才厌嫌的一脚踢开身旁的卜娜,冷冽的嗓音仿佛淬了毒。
“卜小姐,没有下次了。”
黎参让霖言送江甜去医院,而自己独自回了酒店。
她知道自己可能,撑不到医院了。
霖言按照她的吩咐,让服务员提前帮她在浴缸内倒满冰块。
抵达房间的时候,黎参几乎连步子都迈不开,整个人贴着墙边,一路摸索进了浴室,仅凭最后一丝意识在强撑。
连衣物都来不及褪下,黎参将整个人浸泡在冰水中,刺骨的寒冷渗透原本颤抖的身子,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逐渐安静下来。
刀刃上的那抹青色,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五石粉末。
见效快,服用者轻则造成肝肾损伤,重则丧命。
幸好她只是沾了一些,但此药毒性太大,才使她出现无力出汗等不适症状。
恍惚中,她终于找回意识,机械麻木的起身出了浴室,纤薄柔弱的身体蜷缩在偌大的床尾。
无力的抱着自己的膝盖,冰冷的水滴打湿了床边的地毯,一直戴在纤细脖颈间的白玉吊坠不合时宜的垂在双膝之间。
平静的心忽而被刺了一下。
原本安静坐着的少女,蓦地起身,一把将那枚价值不菲的白玉吊坠猛地朝墙上砸去。
“砰的一声!”
白玉雕刻而成的小狸花猫陡然支离破碎。
只有镶嵌在猫猫脖颈上的那一圈黑钻安静的被遗弃在角落。
黎参只觉得浑身慢慢冒出冷汗,受伤的那只小手紧握成拳,纱布内泛出几缕殷红。
另一只纤细的小手,极其缓慢的伸向了茶几前的精美茶盏。
指尖因为用力掐的泛着苍白。
随着一阵瓷器破碎的声响,整个卧室变成了她的发泄场所,她拿起所有够得着的物品,一件件的往墙上地上砸去。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完全感觉不到,柔嫩下唇不知何时已经布满斑斑咬痕。
直到她后知后觉的看着被玻璃划破的手脚,视线蓦然混沌。
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缓缓蹲下身,捡起一片破碎的玻璃,看了半晌。
就在她准备刺进右手那道伤口的时候,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唤她。
“参参。”
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
她抬头看了一眼推门而入的男人。
那一瞬间,积攒了许久的剔透泪珠,大颗大颗从眼尾溢出,纤长的睫毛被润得湿漉一片。
靳御看着她紧握的那片碎玻璃,清俊的面容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
他迈动着沉重的步伐,试图一点一点靠近她。
“你别过来。”
眼前的少女噙着泪水往后退了两三步,眼神空洞无力,低声喃喃。
“脏……”
靳御百口莫辩,有些事,还不能告诉宝贝。
可看到她因为自己而这样,他的心脏,像被人在用巨大的石轮缓慢地碾压着,碾压着,鲜血淋漓,疼痛不堪。
靳御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极淡的哑。
“对不起。”
黎参羸弱纤薄的肩膀,轻轻瑟缩了下,指尖的碎玻璃陡然坠落。
在扎进脚背之前,靳御快走两步,及时将人护住。
然而,怀中人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开关,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胡乱挥舞着纤细的手臂,尖叫着,捶打着,将男人脸和脖子挠出道道血痕。
靳御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迟缓,心仿佛在滴血。
只是紧紧的把她扣在怀里,任凭她发泄。
十分钟后,靳御将昏厥过去的黎参抱进浴室,虔诚的帮她洗去身上道道伤痕,然后帮她涂上被摔的还剩半瓶的药膏。
整个卧室一片狼藉,靳御将人抱去了另一个房间。
当晚,黎参发了高烧。
泡了冰水加上情绪失控,她感觉自己身体又疼又累,仿佛上辈子所有的疲倦都在这刻侵袭而至。
靳御静静的从身后虚搂着她,紧紧握着她微颤的手心,一夜未眠。
冰冷的寒风中夹了雪粒,呼啸而过。
酒店阳台,靳御凭栏而立,手里夹着一根未燃尽的烟,烟雾升腾,隐匿了他的表情。
烟雾散去,露出一张森冷清俊的脸。
压迫感很重,一旁的程辞抹了把汗,思忖片刻后斗胆开口。
“老三,你当着弟妹的面偏袒卜娜,她得多伤心啊……”
靳御只听,不答。
程辞微微叹了口气,又愤愤道。
“明明那么喜欢人家,为什么凶她?
像弟妹这样的人间尤物,为你守身如玉整整一年,你倒好,直接把人心碎成玻璃渣渣。
小心她把你踹了……到时候咱三兄弟一起孤寡孤寡孤寡……”
话音刚落,对上一双若淡而清寒的双眸,只听靳御薄唇溢出简短的几个字。
“苏雪一直在找她。”
程辞愣了一瞬,忍不住感慨。
“哎,苏雪啊,这女人难搞啊……难怪有人要对她下杀手。”
之前片场那个行凶的小太监已经被靳御打的奄奄一息,还断了一只手,吊着一口气在盘问是谁指使。
可那男人竟是把硬骨头,说是看苏雪不顺眼,起了歹心。
怎么严刑拷打都无果。
而卜娜额头被磕破,身为艺人要是就这么破相,演艺生涯恐怕真要止步于此。
怎么看都像受害者,加上她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大小姐架势,也没人敢质问她为什么跟黎参起冲突。
程辞也点了根烟,叹息道。
“老三,你怕不怕弟妹在你达成目的之前……心死?”
靳御缓缓用指腹摁灭烟头,鸦羽般的眼睫染上几分黯然,缓缓吐出一个字。
“怕。”
天色熹微,窗外皆是一片银白。
黎参在无尽梦魇中反复辗转。
混沌迷雾中,回荡着一个小小的稚气童声。
“别吵了,你们别吵了……”
“别打妈妈,求求你别打妈妈……”
“妈妈别哭,我一点也不疼,我会快快长大保护你的……”
“别过来!滚开!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血,好多血……”
“他该死……”
黎参卷翘的睫毛紧闭着剧烈颤抖,呼吸越发重,体温高的吓人。
浓稠的血水仿佛要将她吞噬,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看到迷雾尽头有一道熟悉的人影,是她。
她努力奔跑,想要抓住那人的手。
可是,黑雾仿佛长了手脚,生生将她拖拽至无尽混沌之中。
“等等,念念你等等我……求求你,别走……”
黎参猛地惊醒,睁着一双浸透泪水的眸子,下意识的起身,完全无视了守在她身边的男人。
脚尖落地,冰冷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整个人摇摇欲坠。
要去哪呢?
她想要救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啊。
是啊,早就死了。
黎参脚下一软,浑身失去了力气,软软的跌进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
她抬眸看去,望进男人那双温润深沉的双眸,彻底回神。
靳御将她抱上床,轻轻唤她。
“参参,你需要休息。”
黎参转过身背对着他,不语。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被仔仔细细的涂抹着膏药,而刚刚那一眼,看到了男人眼下淡淡的青灰色,想必是彻夜在照顾她。
可是,一旦回忆起昨晚他的所作所为,心口就传来一阵刺痛。
原来,扮演金丝雀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他们之间或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夫妻感情,更像一对炮,友。
而且,她昨晚那么疯的样子,都被靳御看到了吧。
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
黎参攥紧了床单,觉得一阵窒息。
这个男人应该被吓到了吧?
看到了她的歇斯底里,野蛮凄凉的行为,会后悔当初娶了她吧?
是啊,她应该及时抽身的。
像她这样的人,无法遁入黑暗,也不能拥抱光明,善恶都不够彻底,又如何去爱人。
她从来都不要任何人的怜悯,那将会是对她最极致的侮辱。
黎参轻轻叹了一口气,平静开口。
“麻烦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靳御高大的身形微微颤了颤。
关门前,男人清冷语调浸透着浓浓的疲惫,声音很轻很轻,仿佛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可是,我只有你了……”
轻轻掩上卧室门,靳御靠着墙根摸出一根烟,正欲点燃,一直守在门口的迟秘书低声开口。
“靳总,老爷子来消息催促——何时带太太回去。”
蓝色的火苗从打火机窜出,顺着往上一飘,点燃了烟尾。
火星闪烁,烟雾缭绕盘旋,遮住了靳御眼底的情绪。
一根烟燃尽,靳御蓦然开口。
“回老宅。”
漆黑的跑车一路向郊外的老宅驶去,红绿灯跳转,迟秘书踩下刹车。
他悄悄的看了后视镜一眼,自从酒店出来后,靳总的眉头便没有松开过。
想来是跟太太之间有不愉快发生。
其实这种表情他见过很多次。
其实从很久很久之前,靳总便一直是这个表情,以至于,中间有段时间,他一度失去了别的表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表情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尤其是一年前开始,几乎就未曾出现过。
可是今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他这样?
迟秘书握紧方向盘,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正当他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
忽然看到靳御嘴角轻轻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眼梢之下,暗藏嗜血戾气。
这个笑容让迟秘书整个人陡然紧绷,思绪被拽回很多年以前。
那是靳御第一次沾血。
也是这样的大雪漫天,寒风呼啸着掠过耳侧,割破了冬日凛冽的空气。
等他带着手下赶到的时候,只见浑身是血的靳御转头朝他勾了勾唇。
为什么要笑呢?
迟秘书不懂,但靳总笑了,应该是没事了,安全了。
所以,他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记忆中的那天,靳总像是获得了新生。
确实值得高兴。
可他真的开心吗?迟暮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么多年依旧得不到结果,辗转几番,他还是决定转移话题。
“靳总,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副董事长的竞选与我们无缘。
目前靳寒靳鹏两父子的支持率不相上下。
还有我们这几个月在国外收购散落股份总额为7.62%。”
迟秘书说了许多近段时间他们获得的成果,但发现,靳御只是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好似并不关心这些。
他扫了一眼副驾上的一叠设计图纸。
“对了靳总,你亲自给太太挑选的裙子都已经定制完毕,一共99条,会陆续送往清湖湾。”
提到黎参,靳御难得转过视线,沉吟片刻开口。
“过段时间再送过来,她脚上有伤,穿裙子会让她心情不好。”
迟秘书哑然,太太不是手上受伤的么……
绿灯亮起,他只能放弃追问。
一路的寂静,直到车子停靠在一座豪华的庄园前。
第42章 靳总高甜表白
靳御下车后,入目便是一棵盘根错节的菩提树,默默的守护着靳氏的百年基业。
风雪飘摇,男人一袭矜贵优雅的大衣披在肩上,露出里面精致的黑色西装,眉眼俊美端方。
迟秘书将一把黑色大伞打在他头顶,缓缓朝正门走去。
老管家上来迎接,恭敬开口。
“三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
靳御微微点头,步伐不急不徐。
一路无阻,靳御推开书房的门。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挂着几幅山水真迹,青花瓷瓶里斜插着花枝,书柜上陈列着一排排价值连城的古玩藏品,还有几本有价无市的传世孤本。
靳老爷子正单手盘着核桃,另一手捏了枚棋子,淡然自若的立在棋盘前。
靳淳今年七十有二,慈眉善目,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毫无龙钟老态。
老爷子只有一个儿子,便是靳御的父亲靳鹏。
而靳鹏有三个儿子,大儿子靳寒,二儿子靳枫,最小的三儿子靳御。
但二公子在年少时出了意外,现下靳氏只有两位公子。
虽然靳御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但靳老爷子一视同仁。
自从他回来后,靳寒有的,他都有。
靳御也不打扰,安静的往旁边一坐,修长的指骨把玩着白釉茶盏,轻轻一抿,君山银针略微苦涩的茶香弥漫开来。
老爷子似乎也习惯了他这副作态,直到落下最后一子,才缓缓开口。
“人呢?怎么没跟来?”
老爷子慈善的语气透着威严的冷意,实实在在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靳御挑眉,嗓音淡漠。
“她有自己的事,又不是天天围着我转。”
靳老爷子落座,斜眼看他。
“也罢,来不来都无所谓了……你若是竞选副董失败的话,唯一出路就是跟苏家联姻。
对了,听说雪儿出事了?你去看看她,提前培养一下感情……”
“我有老婆。”
靳御声音不大,却惹得老爷子冷了脸。
“都一年了!那姑娘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你小子把人藏的那么好做什么?”
突然,靳老爷子话锋一转,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你连我都不信?”
“呵。”
靳御从鼻腔中轻嗤一个音节,抬起没有温度的眼眸,恭恭敬敬站起身。
“爷爷,别忘了,我就只是您召回来的一把刀而已。”
久违的谈话,不欢而散。
靳御当天直接回了黎参的酒店。
途中,他修长的指骨间,轻轻摩挲着那枚被遗弃在角落的黑钻指环。
原本只是白玉猫猫脖颈上的小饰物,被黎参砸碎后,终于显现出它原本的样子。
通体黑色的指环内圈,隐约刻着一排英文字母。
此时酒店卧室内的黎参,体温降了不少,情绪也恢复正常,在小口小口的吃着一碗山药排骨粥。
程导那边给她和卜娜放了假,为了不影响拍摄,她得赶紧养好身体继续工作。
其实身上的这些划痕并没有什么,黎参以前拍戏的时候也会受大大小小的伤,身体的疼痛对她来说,真的可以忽略不计。
况且发病的原因与那狗男人根本就没多大关系。
黎参想起他手臂脖子上的那些抓痕,小脸皱成了一团。
经过几次房事,也把狗男人全身上下看了个透,除了人鱼线上的那两颗小黑痣,其他地方完美的跟尊玉雕似的。
而她失控的时候,下手有多狠,也是有自知之明。
正这么想着,房间门被敲响,熟悉的清润声音传来。
“参参,我可以……进来吗?”
黎参,”不行。“
门已经被推开。
黎参,”……“
那你问干嘛?!
靳御很自然的俯下身,将手背贴在她额头,眉头微微一折,顺势拿过她手中的碗。
“烧还没退,我喂你。”
黎参仰着苍白的小脸,一时间有点看不懂他。
可瞥见男人冷白腕骨上刺眼的抓痕后,到嘴边的话变成了——
“你,你吃过没有。”
靳御心尖一颤,薄唇微掀,似是漫不经心般答道。
“没吃,没睡,还被……某只小狸花重创。”
黎参表情一僵,乍然听到这话,脑海中浮现出昨晚这个男人在她混沌之际,一刻不离的陪伴。
“重创”这词用的好啊。
想到这,她不由抬眸偷看了一下,往日神采奕奕的男人此时眉眼中满是倦怠,肩头还散落着为融化的雪花。
黎参将脑袋埋进被窝,闷声道。
“桌上有粥,吃完了去沙发睡。”
忽然头顶传来男人喝粥的声音,黎参猛地抬眸。
“喂,那是我的……”
还剩一半的粥,被男人三两口喝完,然后转身去浴室。
黎参整个人处于呆滞状态。
这男人怎么能这么狗?!
正当她小脸气的通红时,靳御已经从浴室出来,大概是去洗了把脸,额前发丝还沾着一颗晶莹水珠。
靳御单手扯开领带,看着眼前气鼓鼓的小女人,微微勾唇。
原本苍白的脸蛋,被染上了红晕,少了几分病态沉寂,多了一抹艳丽生机。
黎参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褪去大衣爬上了床,连忙伸手去推他。
“你别过来……”
不料却被男人直接捞进怀里。
靳御不急不徐,将人严丝合缝的贴紧。
男人微凉的指尖抵上她的唇,清润的嗓音带着浓浓疲倦,模糊不清。
“我想跟老婆睡。”
呵,这种时候知道喊老婆了?!
黎参才不吃他这套,微微挣扎,想逃出他的桎梏。
狗男人昨晚还偏袒别的女人,还问她的人是不是缺乏管教,意思在说她没礼貌?!
现在就想靠一句老婆爬上她的床?!
黎参紧抿着红唇,艰难溢出几个字。
“你,你放开我!”
男人长指在她腰窝处漫不经心的摩挲,原本倦怠的音色,此时缠上一缕勾人的哑。
“参参,你知不知道,在男人怀里动来动去,意味着什么?”
有了几次经验的黎参整个蓦然一顿,大抵猜到了他的想法。
红唇微张着,停止挣扎,努力平复着呼吸。
靳御见她微微错愕的表情,从胸腔低低溢出一声轻笑,手臂又收紧几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乌木冷香,让人心绪安宁。
恍惚中,黎参听到耳畔隐约传来沙哑愧疚的三个字——
”对不起……“
呵,狗男人还知道说对不起?
好假哦!~
她懒得再想,沉沉睡去。
这一觉,竟没有陷入梦魇,安稳且平静。
黎参醒来时,一抹暖洋洋的光透过窗帘散在被褥上,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慵懒的走到窗前,朝外看去,天色大好,积雪虽未融化,但那暖意融融的金光,轻而易举的将丝丝缕缕的寒气一并驱散。
指尖处传来一阵异物感。
黎参后知后觉的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戴着一枚黑色指环。
上面,镶嵌着一圈色泽莹润的黑钻。
这不是……
黎参摘下戒指仔细观察了一下。
真的是那个白玉猫猫的项圈。
阳光下,一串英文字母吸引了她的注意,掠过的视线倏地顿住——
【You are the devil,and all for me。】
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那一瞬间。
她原本沉寂的心脏,陡然震颤。
第43章 参参A爆,这气场!老三不会是在下吧?
黎参酷爱黑色,但平日的妆造都不由她,也只敢在私底下袒露自己的喜好。
黑色是孤独者的反骨,以沉默的姿态宣泄愤怒。
她的执念,她的初衷,都隐藏在黑暗中,无人知晓。
是啊,人都是有秘密的。
在这漫长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理解。
黎参缓缓转动着指尖的黑钻指环,眼睫轻轻颤了一下。
这个男人,好像——
不介意那般癫狂的她,甚至想据为己有。
真的会有这样的男人吗?
也许,靳御只是觉得她病了。
可是,她不仅仅是病了。
那样的豪门贵子,站在云端之上的高山白雪,怎会沾染她反骨上的戾气?
就像人们只看到了她娇艳欲滴的花和果,却无人知晓深埋在污秽深处的根和败落在泥土里腐烂的叶。
她,是从阴暗扭曲的暗黑世界中挣脱出来的恶魔。
而他,是干净清冽矜贵端方的圣洁佛子。
终将殊途。
黎参指尖下意识蜷缩,将指环握在手心,一双潋滟如水的眸子黯淡几分。
调整好状态后,黎参准备去江甜所在的医院。
霖言给她发过消息,让她好好休息,但一直都没提江甜的伤势。
黎参大概也能猜到霖言是怕她担心。
半小时后,她抵达京海第一人民医院。
找到江甜的主治医师后,才得知小姑娘到现在都处于昏迷中。
全身大大小小伤痕无数,彻底脱力。
右手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一根,不幸刺破内脏,好在及时就医,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黎参低垂着眉眼,微微颤抖,脸上冷峻的表情被帽檐遮得严严实实。
甜甜可能再也无法帮她化妆了。
可是,她准备了那么多年,花了那么多心思,小心翼翼的接近她,把所有心思都倾注在她一个人的妆容上。
黎参收敛起颤动通红的水眸,强忍痛楚,低头掏出手机,给一串号码发了条信息。
回到江甜的病房,听到里面传来细细碎碎的抽泣。
从门缝朝里面看去。
只见一个中年妇女呆呆地守在病床前,握着江甜的小手,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喃喃。
“囡囡,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快醒来吃一口好不好?”
黎参鼻尖一酸,握着门把手的指尖用力掐进手心。
直到裹着伤口的纱布再次渗出血迹,她才转身离开。
楼顶VIP病房内。
卜娜坐立难安,来回踱步,紧紧攥着手机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刚收到消息,她那三个保镖明明已经送出去了,忽然被告知下飞机后再也无法取得联系,彻底行踪不明。
更可怕的是,那个替她办事的私生粉也人间蒸发。
整个剧组,乃至那晚发生的所有事,好像都是一场梦。
除了还在隐隐作痛的额角,她越来越感觉不真实。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卜娜的精神防线一点一点在被腐蚀,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吓得她整个人都颤了颤。
门口有保镖,应该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
没事的,没事的,她不停的安慰自己。
然而下一秒,VIP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