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宿主你把刀放下—— by兰亭梦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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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上了车,在叶沉鱼面前坐好。谢群低声问道:“是因为淮南与江东派了使者来吗?”
叶沉鱼占了蕲州以北之后,天下就成了三分之势。淮南王稳稳占据了淮南一带,他身上有皇室血脉,最是名正言顺,不少世家贵族、文人志士都支持他。江东一带则被一只由世家统率的军队占据,主公名为谢松儒,自号江东郡守。
谢群早听重凤讲过,渔阳之势一成,淮南和江东的人便坐不住了,肯定会派人过来。
叶沉鱼却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谷治说带两个人来见我。”谷治说这两人关乎渔阳之后的命运。她四舍五入了一下之后觉得就是关乎她什么时候能去淮南,当即点头答应。出于任务考虑,她就把谢群和叶轩也带上了。
谢群动了动唇,最后什么也没说。
马车穿过两条宽敞的街道,左拐右拐停在了谷家。叶沉鱼下了车,跟着仆人到了设宴的厅堂。
厅堂里早就坐了五个人,除了谷治、重凤和高文斌,还坐着两个叶沉鱼不认识的人。
这两人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穿着两种制式的官袍。叶沉鱼一进来,就感觉他们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叶沉鱼也在看他们,不知道哪一个是淮南那边的。
这两人却纷纷低下头来,跟着谷治等人行礼:“神女大人。”
谷治指着两人介绍:“主公,这位是江东的使者丁伟,这位是淮南的使者范青。”
两人对着叶沉鱼又是一礼,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叶沉鱼,心中范了嘀咕。这神女身形纤细,气质清冷,勉强能称为侠客,实在不像是霸主的模样。
他们来渔阳几日,只见到是谷治和重凤在管事,这位神女几乎没什么存在感。难不成渔阳其实是谷治做主,神女只是一个幌子?
他们心下思索着,又在谷治的招呼下重新坐下,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揣测。如若神女货真价实,这种场合怎么也该她开口。
本应该开口的叶沉鱼在最上首的位置坐下,满心都是淮南的酒楼。她不说话,一时间有些冷场,最后还是范青拱手说道:“神女大人,王爷这次遣范某出使,是想请问神女大人为何派兵在蕲州周边驻扎?”
丁伟捋了捋胡须,也跟着说:“我家主公也是因此派我而来,如今天下刚刚安定,神女大人如此动兵,恐生大乱啊。”他叹了口气,痛心不已的模样。
上官忠阳死后,渔阳没有兵力去占领蕲州。蕲州便被一分为二,被顾清平和谢松儒各占了一半。在蕲州周边驻扎军队,让两方都很紧张。
叶沉鱼却完全没听懂,他们在蕲州旁边驻军了?她询问地看向谷治。
谷治委婉答道:“蕲州周边有土匪骚扰百姓,高将军派兵过去剿匪。”
“蕲州旁边还有土匪?”叶沉鱼听说是剿匪,顿时有些失望。
谷治答:“还不是太平盛世,土匪总是有的。”只不过只有小猫三两只,根本用不上三万军队。
范青和丁伟心下吃惊,这位神女竟完全不知道手下军队调动,看来她的确不是渔阳真正做主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何谷治和重凤这两个人要在一起将她奉为主公,即便是找个傀儡,也是稍微有些名望的世家贵族为好。
两人心下稍安,以为传言多半作假,正打算回去禀告各自的主公不必太过惧怕所谓的神女,就听叶沉鱼对谷治说道:“蕲州过去就是淮南,不如剿完匪我们就把蕲州打了吧?”
既然现在手里有人,就可以直接把蕲州打下来。叶沉鱼想,然后就可以打淮南了。
重凤手中正拿着一杯酒,闻言差点没呛到。就算他们的确是要去打蕲州,使者还在这里也不能当面说吧?他用眼神询问谷治:你是不是没跟神女说清楚?
谷治无奈地对他摆了下头,就算说清楚也没有用。反正神女自己能打,她自己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范青和丁伟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叶沉鱼认真的眼神又不似作假。
“神女大人,”丁伟皱起眉头,“您这是何意?”
范青也道:“我家王爷向来礼尚往来,从不曾冒犯神女,神女为何无故就要刀剑相向?”
叶沉鱼记得这人口中的王爷是淮南王,她理所当然道:“我要把蕲州打下去才能去淮南,顾清平邀请过我去淮南的。”她已经想去很久了。
范青一怔,他是没听出叶沉鱼是要带着所有人去淮南的意思,只是有些惊讶:“神女大人与王爷相识?”
叶沉鱼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算是见过吧。”
范青听得云里雾里,也不清楚内情,便不再开口。
丁伟却是一阵心惊,神女与淮南王相识,言语间像是有过约定,那这三万大军在蕲州驻扎岂不就是冲着他们江东来的?
枉他还与范青商议如何对策,原来淮南王早就与神女联手,只等他江东落去圈套之中!他要赶快传信给主公禀告这件事。
第五十章 我在乱世养反派(五十)
之后的宴席中,两家使者各有心事,全都沉默不语,实在要开口的时候才敷衍两句,只等回到江东或者淮南把今日的所见所闻禀告给自家主公。
何止是他们两人,就连渔阳自己的人都不知道叶沉鱼是怎么跟顾清平认识。高文斌只是好奇,谷治和重凤都是凡事要深想三分的人,纷纷猜测是不是叶沉鱼真的另有安排。
三人想问叶沉鱼,又碍于在宴席之上不好谈论。
好不容易等宴席结束,把两位使者送走,谷治才开口问道:“主公何时与顾清平相识?”
叶沉鱼把当时在青龙寨遇到顾清平的事情一讲,最后道:“他说我去淮南他一定会尽地主之谊,我们现在人够了,可以打过去了。”
谷治等人:“……”虽然不知道淮南王为何会邀请她过去,但可以肯定淮南王绝对不是让她打过去的意思。
重凤轻咳一声:“淮南王根基深稳,主公不如再等等。这次宴席之后,丁伟必定对淮南的意图心生疑窦,猜测主公是要与淮南先取江东。”
“我们可先取下蕲州,再取江东。”
他说到此处,停顿了一瞬,:“我听闻江东谢松儒生了重病,已经不能理事。他身后没有成才的子女,恐怕他如果去世,江东要内斗一番。”
如果正巧赶上江东内斗,还能捡个便宜。
谷治也道:“江东此次没有跟淮南联手进犯我们,恐怕正是有这么一层原因在。”有叶沉鱼在,还能制衡一下淮南王。如果没有叶沉鱼,江东内部一乱,淮南必定会趁机将江东吞并。
如此一来,先避开淮南,直取江东是最好的。中途谢松儒死了,他们正好与淮南瓜分江东,然后再与淮南王相争天下。
两人意见达成了一致,却不敢自己做决定,齐齐看向叶沉鱼。无论其他人怎么看,谷治和重凤都知道他们没办法越过叶沉鱼做决定。
叶沉鱼不管是不管,要是管了,谁经得起她砍一刀?
叶沉鱼根本没听两个人讨论的是什么,坚定地拒绝了两人的提议:“先打淮南。”
“相比江东,淮南军更难缠一些,淮南王更是有名将之称。”重凤劝说道,“如果打淮南,战事恐怕要打三五年之久,容易给江东喘息的机会。”
“为什么要打三五年?”叶沉鱼奇怪地瞧了他一眼,“从渔阳到蕲州行军至多三个月。”
重凤一时语噎:“我们是去打仗的。”打仗如何能与行军相比?
“我知道。”叶沉鱼点头,“我带人去打。”
重凤皱眉:“淮南军毕竟与土匪不同,土匪人心涣散。淮南军却是正经的军队,主公不可莽撞。”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身后有人拉了他一下。重凤回过头,只见谷治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重凤有心再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么长时间过去,他险些忘了自己不如谷治受信任。也罢,等主公打淮南受挫,他在想办法补救。
叶沉鱼摸着下巴,对重凤的话充满疑惑:【我带入打过去,需要那么久?】
系统:【正常打仗哪有那么快的,你的武力值在这个世界就是BUG。】如果不是因为主脑无法封印叶沉鱼的武力值,主脑是不可能放任叶沉鱼在这种世界横行的。
【算了。】叶沉鱼从空间裂缝中把刀取出来,【我直接打过去就行了。】等打下渔阳,她就安心做任务。
叶沉鱼决定好了,第二天使者还没走的时候,她就骑马上路了。蕲州周边早就有三万的渔阳军,倒是不用再带军队过去。
只不过谷治和重凤如何也不放心让叶沉鱼自己过去。两人商量过后,让重凤与高文斌带着一小只精锐追了上去,谷治则留守在渔阳城。
一行人快马赶到蕲州只用了一天有余的时间,两边的使者还未回到自家主公身旁,叶沉鱼已经领着渔阳军兵临城下了。
有渔阳军在附近驻扎,蕲州周边的县城早就严阵以待。
正式开战的前一天夜里,重凤和高文斌在沙盘上争论了近两个时辰才定下要如何攻城,叶沉鱼抱着刀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两个人争得脸红脖子粗。
重凤:“此乃良策,重某曾在蕲州多年,不曾败过,还请将军信我。”
高文斌:“先生多日不曾领兵,此战同先生所想不同。”
重凤在蕲州军中做军师的时候说一不二,上官忠阳几乎不会反对他的任何提议,养成了他几乎接受不了反对的习惯。
之前如果不是谷治拉了他一下,他都要与叶沉鱼争论到底。
高文斌领兵多年,也是没有多少人管的,也听不进去重凤的命令。两人谁也不让谁,开始还客气,后来就彻底吵起来了。
吵了许久,两人才敲定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呈送到叶沉鱼面前。
叶沉鱼早在两人刚开始争的时候就神游天外了,直到重凤走到她面前跟她讲计策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重凤讲完,问道:“主公以为如何?”
叶沉鱼听了许久,没听出他们定好的计策有什么用处。她想了想,说:“打了再说。”
说完,她也没管重凤和高文斌,抱着刀出了营帐。再听这两个人吵,她说不定要拔刀了。
重凤和高文斌在营帐里面面相觑,主公这是什么意思?第二天,两人就知道叶沉鱼是什么意思了。
叶沉鱼没用他们两个人说的任何一种办法,在城墙放下来的箭雨之中,一刀把城门劈成了两半。
渔阳军准备的巨木和投石机都没用上,就莫名其妙跟着打进了城。除了被箭雨射中的,几乎没有伤亡。
重凤、高文斌:“……”
重凤站在后方,远远地望着城门处,面色复杂:“主公神勇,远超我所想啊……”要知道是这么打的,他昨天争那么久做什么?
高文斌不比他强多少,他早见过叶沉鱼斩开过渔阳的城门。但是渔阳当时并无守军守城,城门也并非特别牢固。
他哪里能猜到,叶沉鱼哪个城门都能斩开?
第五十一章 我在乱世养反派(五十一)
叶沉鱼策马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身侧的渔阳军如狼似虎地往前涌去。
“天佑神女,天佑渔阳!”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几乎淹没了厮杀声和兵戈相撞的声音。
防守的淮南军节节败退。城门被猝不及防地斩破,让他们士气大减。若是一般的军队看见叶沉鱼能将厚重坚实的城门一刀砍倒,恐怕已经溃败了。守这座城池的淮南将领是个临危不乱的人物,硬是将有溃散之相的淮南军重新聚拢了起来。
可惜这支淮南军已经军心大乱,又听渔阳军喊的口号,一时之间竟真觉得是上天之意,无意再继续抵抗。
叶沉鱼只砍了一扇城门,就发现根本用不上她了。这些渔阳军已经吧淮南的军队冲散了。
她只好在人群中做为吸引敌人的靶子,一旦有暗箭射过来,她就循着方向从马背上掠过去把人砍了。
她骑的还是之前跟她去青龙寨抢粮食的那匹黑色的战马,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通人性,有叶沉鱼驱使它才走。叶沉鱼离开它就乖乖站在原地,等叶沉鱼回来才动。
所幸它站在渔阳军之中,叶沉鱼砍人回来之后还能看到自己的马活着。
这些放暗箭的人应该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在各种适合藏匿的角落中只瞄准叶沉鱼一个人。
叶沉鱼被放了几次冷箭之后,已经能推测出他们下一个藏身地点,不能人放箭就直接过去砍人。
几次过后,就再也没人放箭了。
叶沉鱼独自一人坐在马上,没人管没人理,甚是孤寂。
在渔阳军清一色的铠甲与布巾中,身穿紫色衣衫的少女十分出挑。淮南军的将领死死地盯着马上的少女,痛恨的眼神之中夹杂着不可置信。
他听说过渔阳叶沉鱼有神女之名,传得神乎其神,说神女可以向天借粮,在她的治下百姓都能吃饱饭。也有说凡是见过神女的人都自愿归顺,无论是重凤这样鬼才,还是山野土匪见过叶沉鱼之后都自愿到渔阳归顺。
但他不曾听闻神女有如此飘忽的身法,不曾听闻神女有如此骇人的刀法,更不曾听闻神女能一刀劈开城门!
如果她如此厉害,为什么这么久以来只见高文斌四处出战,连他身边带着的那个叫谢群的少年军师为人所知,却无人知道叶沉鱼如此善战?
如果谷治等人知道他心中所想的话,估计要长叹一声传闻害人。不过也不怪他如此想,谁能想到以叶沉鱼的身手不出来打仗,而是四处找土匪抢粮食?
乱世之中,多的是人落草为寇。杀几个土匪是不值一提的,若是讲哪一位将领有多厉害是剿灭了土匪,恐怕要让人嗤之以鼻。除却各城的县守会忧心土匪抢劫百姓,根本无人在意土匪窝是不是被人挑了。
淮南的将领此时心惊难掩,招手叫来一个亲兵:“你立刻出城,赶回淮城,务必要将此战巨细禀告给王爷……”
叶沉鱼百无聊赖地随着渔阳军向前,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强烈到让她想忽视都不行。叶沉鱼偏头望过去,遥遥地看见远处有一座小楼,被淮南军围得密不透风。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小楼看了一会儿,随即一夹马肚子,身下的黑马听话地往小楼的方向冲了过去。
越到近处,淮南军便越来越多。渔阳军与淮南军厮杀在一起,混乱不已。
有淮南军发现了叶沉鱼的目的是小楼,纷纷靠过来试图阻拦她。
淮南军的确不同于土匪,他们即便看见叶沉鱼一刀就能将身边的同僚斩落马下,也能毫不犹豫地冲上去,誓要拖延住她的脚步。
叶沉鱼手中的刀横过,刀光一闪,又几个人倒在马下,身下的战马却停滞不前,无法突破前方的人墙。
她墨眸微眯,抬头看见小楼中有人影闪动。
敌人越是拦着你去的地方,过去总是没错的。
叶沉鱼挥刀挡下身侧淮南军的武器,一只手撑起马背,脚尖轻轻一点从马背上跃起。挡在她前面的淮南军全做了她借力的踏脚石,众人眼前一花,叶沉鱼的身影已经到了小楼前。
叶沉鱼轻轻落在小楼的屋檐上,听里面传出低沉的说话声:“……此女会是心腹大患,一定要让王爷有所防备……”
叶沉鱼微微歪了歪头,一只手搭在窗框上,俯身问道:“你们说我?”
小楼里顿时静了下来,说话的两个人齐齐看了过来。其中穿着与其他淮南军不大一样的男子低喝了一声,抽到看了过来。
刀势携风袭来,带起叶沉鱼额头前的碎发,眼看就要落在她额头之上。
叶沉鱼没有闪避,在最后一刻抬起手中的长刀轻轻一格,刀势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将军!”一侧的亲兵大喊了一声,就要过来帮忙。
年轻的将军额头冒了细汗,却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命令道:“不许过来,快走!”此人要活着给王爷报信,必须要活着离开。
即便是他死在这里,也要让报信的人活着出去。
那亲兵闻声止步,满脸的不忍,咬着牙向后撤去。他定不要辜负将军所期,一定要去淮城见到王爷:“将军保重!”
叶沉鱼眼底浮起淡淡的疑惑之色:【他们当我不存在?】
系统:【……】有点不忍心继续看了。
确认自己彻底被忽视之后,叶沉鱼将手中的长刀一错,把将军整个人往前面带了一步,随后在他腰腹间狠狠顶了一膝盖。
年轻的将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悄声无息地软倒了下去。
送信的亲兵还没走下楼梯,就被叶沉鱼从楼梯口拎了回来,同样给了他一击,让他跟自己的将军并排作伴。
把两个人拖到栏杆旁,齐齐放在栏杆上挂好后,叶沉鱼斜倚在栏杆之上,将长刀半抱在怀中,望着下面厮杀的两只军队。
系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只觉得她才是实打实的反派,而且是魔王级别,一点希望都不给正派人物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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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今天太晚了,二更明天补
第五十二章 我在乱世养反派(五十二)
少女怀刀倚坐在高楼之上,身边的栏杆上整整齐齐地趴着将军和他的亲兵。下面的淮南军顿时没了章法,彻底失守,退出了城池。
这一场战斗开始到结束没超过一个时辰,重凤坐在刚刚收拾出来的府邸还久久回不过神来。他就没打过这样的仗。
叶沉鱼坐在他对面,手中捧着一杯清茶,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打下一座城?”
这座县城是隶属于蕲州的一座县城。整个蕲州算下来有十余座这样的城池,要想打到淮南,还需在拿下蕲州城后,再拿下两座城池。
不过就现在攻城的速度来看,就算把整个蕲州都打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重凤有些木然:“这一战打得不久,明日休整一番就可以启程。”
叶沉鱼低头看了看沙盘。明天打蕲州城,后天再打这一天。嗯,只要再过三天她就可以去淮南吃酒楼啦。
她满足地喝了一大口茶,墨眸舒服地眯起。
重凤看着她目光涩然,这样看起来,真的难以将她与战场上肆意杀戮的身影联系起来。在答应留在渔阳的时候,他还只觉得是权宜之计。现在看来,重凤在心底叹了口气,他是跟了怎样一个怪物。
叶沉鱼不知道重凤在心里想什么,愉快地跟系统聊天:
系统: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这种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战争,它累了。
与此同时,渔阳。
跟一年前不同,现在的渔阳固若金汤,繁华之处也今非昔比。神女大人所在之地,总有人想过来一睹神颜。渔阳周边的土匪窝又都被叶沉鱼挑了,路上也没什么危险。人多了,城池自然就繁华了起来。
即便现在已经入夜,大街依旧有着灯火行人,热闹非凡。
谢群走在行人之中,借着阴影掩盖自己的容貌,左拐右拐进了一家破旧的小酒楼,进了一间雅间。
雅间里面坐着三个人,在谢群进来之后站了起来:“少公子。”
谢群冷冷地打量着几个人,雅间内针落可闻。
三个人本来神色轻松,此时却摸不准谢群的意思,莫名多了压力。他们本来未行大礼,半晌过后犹犹豫豫地对谢群俯下身去。
谢群淡淡扫过他们的头顶,也未叫他们起身,冷淡开口:“这是渔阳,你们是江东的人,还是尽快离去。”
三人闻言便有些着急,其中一人起身道:“少公子,我们此行是为了接您回江东。您不跟我们回去,我们如何能回去?”
谢群绕过三人,在酒桌旁边坐下,嗓音中带着少年的沙哑:“我现在是渔阳的军师,为神女大人效忠,你们回去禀告便是。”
“您是主公的少公子,留在渔阳成何体统?若是叶沉鱼发现您的身份,恐怕会对您不利。”
叶沉鱼。
谢群本来寡淡的眼神终于有了些波动,他在心底轻嗤了一声:叶沉鱼想对谁不利,根本不会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
再高或再低的身份在她眼中都视若无物。
他是个无用的孩子,与他能为渔阳效力,在她眼中都并无区别。
人为在意蝼蚁是什么身份,能做什么事情吗?至多觉得有趣罢了。
“我流落渔阳的时候,”他开口,“是神女大人救了我。那时候谢家何在?”
“这……”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当年少公子离家是因为谢家内宅之斗,少公子母亲地位卑微,这对母子离家时主公也未曾留意。谁料隔了几年之后,主公长子战死,其余的公子皆不成器,唯有少公子流落在外却少年成名。
如今少公子提起当年之事,不愿归家,如何是他们这些下属说得动的?
不能以情说动,那就只能以利了。三人中最年轻的那位拱手一礼:“少公子有所不知,我等这次前来是内有内情。”
谢群微微挑眉,语调上扬:“哦?”这人长叹了一声:“主公常年在外征战,留下了无数暗伤。此处突然生了急病,暗伤复发,已经不能起床了。”
“主公不能理事,江东现在群龙无首,大业无人可继。这才让我等接少公子回去继承大业。”
“谢郡守那么多儿子,大业怎么会无人可继?”谢群冷笑一声,反倒像是更生气了,直接起了身要往外走,“我对江东不感兴趣,随便由谁继承。”
说罢,他甩开凳子就要往外走。
“少公子!”三人惊呼一声,又是苦苦挽留。刚刚说话的那人一边暗叹自己说错话,一边劝着谢群。
谢群却还是要走,三人心知这次让他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了,说什么也不让他走。挽留之际,其中一人忽然灵机一动,心想谢群怕还是介怀当年之事,劝道:“主公卧病于床,常常想起当年内宅之事,对夫人和少公子十分愧疚。”
他此话一出,原本铁了心要走的谢群微微动容:“真的?”
此人见他动摇,便是一喜,连连点头:“正是!”看来少公子是重情之人,不能以利诱之。这样也好,若是少公子唯利是图,他反倒要劝谏主公多考量一二。
谢群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似喜似悲,像是被情绪所触动,心中却无比嘲讽。若不是他师从重凤,又跟随高文斌出战扬名,谢松儒记不记得他有这个儿子还两说。
拉着他劝的三人见他回身,心中狂喜,自以为找对了方向,又说了一番谢松儒对他们母子如何愧疚,最后道:“少公子若留在渔阳,当年之事则不可追。但少公子若随我等回江东,便可让主公追查当年之事,还夫人一个清白。”
谢群的神色已经很明显在动摇了,他沉默了半晌,终于说道:“我考虑考虑。”
三人又是恳请一番,做足姿态,才让谢群离去。谢群走出酒楼,任微冷的夜风吹遍全身,酒楼内那些人恭敬的语气仿佛还在耳边。他母亲只是一个婢女,连通房都算不上。这些人只怕连她的姓氏都没听过,现在却能一口一个夫人地称呼她。
第五十三章 我在乱世养反派(五十三)
小院里仆人的呵斥之声,谢府门前的皑皑白雪,母亲临死前无力的双手,小巷地面上的半块馒头……还有刀光剑影之中少女冷漠的身影。
无数记忆在谢群脑海里繁复浮现,他闭了闭眼睛。如果不能有至高的权势和强大的力量,他就还是谢府后院里的那个孩子。
人声熙攘,谢群睁开眼睛,踏上了来时的道路。
夜晚平静地过去,夺下了城池的渔阳军经过了一夜的休整,比之前士气更胜。这种小县城地处偏远,城内只有一两家富户,还不如之前的渔阳。
重凤无心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自从看了叶沉鱼昨天的打法之后,他觉得靠着这三万人一鼓作气拿下蕲州城也不是不可能。他与高文斌商议留下几千人驻守,随后给谷治送信让他派人来接管,便带着刚刚夺下一城的渔阳军启程了。
临近傍晚,他们就赶到了蕲州城下。
叶沉鱼策马走在最前面,自远处望着蕲州城高大的城墙。蕲州是淮南以北最大的一座城池,虽不能与淮城相媲美,却也比这一路上其他的城池强多了。
叶沉鱼第一眼看到蕲州城就有些心动,城池大就代表有钱、有粮食、有酒楼。她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从空间裂缝里把刀取了出来。
重凤自后方的军队中跟了上来,笑道:“主公,蕲州城可否让主公满意?”这次同行,让他没有之前那么惧怕叶沉鱼了。他发现叶沉鱼不是会无故杀人的人,只是她心中所想无人能猜到,才显得他行事无常。
话是这么说,重凤还是看不懂叶沉鱼的行事,只是不如之前惧怕了。
叶沉鱼推算着打进去需要几刀,没开口说话。
重凤不以为意,看着高耸的城墙道:“这次只怕不好打……”他顿了顿,低声对叶沉鱼说:“主公,蕲州城不比其他城池。若是蕲州一失,无论是江东还是淮南必定会想尽办法夺回。”
“没有城门的话,恐怕不好守。”
叶沉鱼回头看了他一眼,重凤的声音愈发地低:”若是可以,主公还是不要砍城门了。”用来做城门的木头都是经过很多道工序的,更不用说包裹城门的铁皮也非一朝一夕能重新融化铸就的。攻城之后城门都修修不上以后要怎么守城?
叶沉鱼皱了下眉,不能砍城门,渔阳军就进不去。那岂不是要让她一个人来?
她望着城门沉思了片刻,重凤还在她耳边唤:“主公觉得如何?”
就在重凤倍感压力,几乎就要改口让她砍城门的时候,叶沉鱼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重凤一愣,随即感动得差不点泪洒当场:叶沉鱼居然听得进劝的。不过仔细想想,她之前也是听谷治劝的。不知为何,他发现叶沉鱼听得劲自己劝告后,分外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