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宿主你把刀放下—— by兰亭梦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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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凤正在原地感慨,一转头发现叶沉鱼已经走出几米外了。他追上去唤了一声:“主公,您要做什么?”
“打进去。”叶沉鱼言简意骇地吐出两个字,也不再理会重凤,驱使着身下的战马跑到城墙之下。
淮南的守军已经发现了她的身影,弓箭手张弓搭箭,箭尖锋利雪亮。守城的将领喝问道:“城下来者何人?”
叶沉鱼抬起头,扫视了一眼城墙上的人,反手将长刀抽出掷了出去。长刀飞出插在城墙之上,入了三寸有余的刀身。
城墙上的淮南军正不明所以地往下望,还未来得及开口再问,就见少女已经弃了马匹,单脚点在了长刀的刀身上,借力往城墙之上跃来。
守城的将领见此大喝了一声:“放箭!”
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刻松手放箭,然而未等箭雨落地。叶沉鱼已经轻轻落在了守城的将领身侧,原本插在城墙上的长刀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回到了她手中。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身侧的将领,在他喊出下一个命令之前,刀光一闪。守城的将领脖颈间出现了一道血痕,倒了下去。
等城墙上的守军惊醒过来要追杀她的时候,叶沉鱼已经轻飘飘跳下了城墙,站在渔阳的街道之上。
她脚下的这条街道十分宽敞,可以让四辆马车并排同行。叶沉鱼拉开系统给出的地图,确认了自己的位置,随后跳到街道旁的院墙上,往一个方向掠去。
蕲州城外,重凤目瞪口呆地看着叶沉鱼两三下跳进了蕲州城。几秒钟过后,他策马疯狂地往渔阳军中跑。
“高将军,点兵攻城!主公进了蕲州城。”
渔阳军的营地才刚刚驻扎了一半,高文斌听到重凤的喊声,也顾不上继续搭营帐,立刻下令全军出击,攻下蕲州城。
蕲州城守城的将领刚刚被斩,一半的守军都追着叶沉鱼而去,剩下的守军兵力薄弱,只能紧闭城门,靠弓箭和投石抵挡。
从渔阳城带出来的云梯此时总算派上了用场,高文斌在看到云梯搭在城墙上的时候竟然有一丝欣慰之感。这才叫攻城战,昨天打的那叫什么玩意儿。
蕲州城内,叶沉鱼早把追过来的守军甩在了身后。她不走寻常路,直接在房屋和和院墙之上走直线。追过来的守军就算再怎么熟悉蕲州城,也没办法在街道与小巷之间绕路追上她。
倒是有聪明的人,直接在街上敲锣大喊:“有敌人潜入城中!”
其实叶沉鱼是直接闯进来的,但是她只有一个人,喊话的人怕引起混乱,便喊做是潜入进来的。
听到喊声,蕲州城的淮南军四处寻找敌人在何处。追过来的守军则在城中左拐右拐,试图追上前边的叶沉鱼。
一时之间,蕲州城内热闹非凡。
叶沉鱼越过几处院墙,落在蕲州城最后的那栋楼上。居高临下,她很快就找到了地图上标注的那座建筑,俯身向那个方向跳下去。
身后隔着两道院墙的小巷子里,有淮南军喊道:“敌人在前面,快追!”
不知道等他们绕过去又是何时,叶沉鱼已经踩在了目的地的院墙之上,她右下方的院门上高挂着一块匾额:太守府。
第五十四章 我在乱世养反派(五十四)
太守府门外只守着两队卫兵,也只是守着前门和后门,连叶沉鱼的人影都没看见,茫然地听前面喊有敌人。
叶沉鱼在院墙的另一侧轻轻落地,悄悄在回廊之间隐了身形。
回廊顶头的屋檐下有人走出来,声音由近及远,听起来苍老而威严:“外面在吵什么?”
“回大人,似乎有敌人潜进城内了。”
“这几日不是闭城吗?人是怎么进来的?”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把人抓住,有斥候传战报回来就让他来见我。”
有人应了一声,退了下去,下令的老人则缓步往回走。
叶沉鱼背靠在回廊的木柱后,听着脚步声逐渐靠近,心中默数:“三、二、一……”
数到“一”时,她伸手一拉拽过来一个身穿官袍的老人。老人瞪大眼睛,正要高声喊叫。叶沉鱼把放在他脖子后面轻轻一搭,人就晕了过去。
叶沉鱼将昏迷的人拎起来,又跳出了太守府。她准备把人拎到城门,要挟他们把城门打开。
与此同时,追着叶沉鱼而来的城门军终于赶到了太守府门口,正与守门的卫兵争执不下。
“敌人已经进了太守府,快让开让我们追敌。”
卫兵不肯相让:“我们在这里守着,别说是人了,就连一只鸟都不曾飞进够太守府。”
“你们不让开,太守出了事你担得起吗?”
“谁知道你们是何居心,我们要是让开,太守出了事谁担得起?”
两拨人互不相让,这时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的人大喊:“我有战报,要告知于太守。”
他亮出手中的腰牌,卫兵抬起手中的长枪,放人进去了。
另一侧也有快马赶到:“齐将军被贼人杀了,渔阳军兵临城下,我要报与太守定夺。”
这人亮出手令,也不下马,直接骑了进去。
卫兵放进去了两人,却依旧阻着城门军进去搜查,几乎要动手之际,就听太守府里属官急急出来:“你们可见到太守出府?”
“未曾见太守出府。”
属官一拍大腿:“太守已经不太府中了!”
众人哗然,太守怎么会不见了?
“快去找太守。”属官吩咐道,“太守不在,你们去请林将军过来商议如何迎敌。”
因为怕一个人质份量不够,去而复返想再抓一个人的叶沉鱼闻言止住脚步,
她站在阴影里歪头盯着说话的属官:这还有一个能做主的人呢。
于是,被紧急请到太守府的林将军和这位属官被反派人士叶沉鱼一窝端了。
太守府外等候命令的城门军和卫兵久久也没有等到命令,没有命令又不知该如何调动守军。等得急了,有一名副将进了太守府内查看。
这一看就发现不止太守不见了,连属官和统率守军的林将军都不见了。
这要如何迎敌?
城门外,正率兵攻城的高文斌有些疑惑。虽说主公进了蕲州引起了一阵骚乱,这时候也该平息了,至少城门处的守军应该布阵迎敌了。
怎么现在只守不攻,人还越来越少?
高文斌心疑其中有诈,但叶沉鱼如今就在蕲州城内。叶沉鱼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以往出战身后也是有军队掠阵的,自己一个人进去,蚁多咬死象。即便是有诈,他们也给打进去将人救出来。
高文斌一咬牙,下了死令,必须攻破城门接神女出来。渔阳军听说神女在城中,也颇为悍不畏死的气势。
整只渔阳军已经准备进行一场苦战,谁料第一支小队用云梯冲上城墙之后发现守城的淮南军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稍一接触就有战败的迹象。
前有敌军势弱,后有将军死令,大股的渔阳军冲上城墙,不多时竟把城楼夺在手中。打先锋的渔阳将领攻上城楼之后就下令把城门打开,放渔阳军进来。
一场苦战刚开了头就结尾了,渔阳军稀里糊涂地进了城,稀里糊涂地打败了淮南军,又稀里糊涂地占了太守府。
叶沉鱼一手拿着刀,一手牵着马,对着大开的城门十分茫然:好像也不用她开城门了?
她转头看马背上叠罗汉一般摞起的三个人,那她抓来的这几个俘虏怎么办?
自感没帮上忙的少女只好牵着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又将俘虏送回了太守府。
太守府现在已经被渔阳军占了,重凤和高文斌正四处找叶沉鱼的身影,却见叶沉鱼自己牵着一匹马过来了。
“主公!”重凤松了口气,赶忙迎上去,口中抱怨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主公日后切不可……“如此莽撞。
叶沉鱼将马背上的三个人像卸货一般地扔在地上,问重凤:“他们还有没有用?“
看着地上人身穿的太守官服,重凤把后半截话咽了下去:“这是蕲州太守?“
叶沉鱼道:“我从太守府抓到的,他应该是官最大的。”
重凤默然,他说太守府怎么没人。太守都没了,太守府的人自然是去找太守了。他又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人:“这两个是……”
“有一个太守不再的时候他说了算。”
重凤打量了一眼:“应该是太守属官。“
“另外一个人是个将军。“叶沉鱼回忆了一下自己听到的话,“姓林。”
“林雪峰将军!”重凤压低声音惊呼了一声,林雪峰是淮南王麾下两员大将之一,堪称淮南王的左膀右臂。此人最善兵行诡道,领兵布阵非常人所能及。
重凤同情地看了看倒在地面上的人,淮南王让他来驻守蕲州,看来是极为重视蕲州。按理说有林雪峰在,蕲州绝不会轻易失守。只可惜这位林将军估计什么守城的计策都没用出来,就直接被叶沉鱼逮了过来。
空有一身本领一样也没有上,太惨了。
叶沉鱼追问道:“还有没有用?”
怎么可能没用?这都是蕲州的最高长官。就算不再蕲州,在淮南王面前也是叫得出名号的人。重凤叫了一支巡逻的小队过来,让他们把这三个人抬走,与之前叶沉鱼打晕的将军和亲兵关在一起。
渔阳,县衙。
曾经的县衙现在已经被重新修缮了一边,起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叫“城主府。”叶沉鱼没有官职,也没有像江东那样弄个自号的意思。谷治等人也觉得她有神女之名,弄个官职出来反而失色。
谷治与几位将领围在沙盘旁,谢群站在他两步远的位置。传信的驿使就站在下方:“蕲州大捷,重凤先生命我连夜赶回告诉您。”
“好!”身侧的重凤眼睛发亮,接过驿使手中的密信,迅速着翻看着。
其他的将领也无不喜形于色:“有神女大人在,果然势如破竹!”
谢群也配合着露出笑容,心中却说不上是如何滋味。这才过去几天,叶沉鱼就已经拿下了蕲州。再过几日传信回来,恐怕已经身在淮南了。
他如果不走,就来不及了。
在众人的谈笑声中,谢群轻声在谷治耳旁说了些什么。谷治点头道:“去吧。”
谢群退了出去,绕路来到了县衙的后门。县衙旁的宅院是叶沉鱼、叶轩和他的住处,也重新修缮了一番。不过没有名字,外面都称它为神女府。
他在宅院的后门站定,片刻后有一个农户打扮的人走过来,低声唤了一句:“少公子。”
谢群垂眸,口吻平淡:“去告诉他们,我愿意回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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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沉鱼在蕲州留了两日,据说是为了安抚蕲州的世家。重凤本来是打算让她亲自去的,但是高文斌跟他讲了她在渔阳是怎么让秦、王两家臣服的。重凤不知为何就改了主意自己去了,回来的时候给叶沉鱼带回来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说是给她的礼物。
叶沉鱼看着这两个少年:“他们能给我粮食?”
重凤:“不能。”
“那能给弄来钱?”
“他们应该只会花钱。”
“那铁器?”
两个少年头埋得极低,闻言就是一抖。
重凤失笑,委婉道:“许是谢群住在主公的宅院里,让他们误会了。”
误会什么?以为她是个孩子就会养吗?谢群如果不是人物目标,她一天都不会养的。叶沉鱼想,她没钱。
她懒得深想:“不能退回去,就让他们从军吧。”
“好。”重凤温声道。他也不给两个少年开口的机会,直接让旁边的兵士把人带走了。
叶沉鱼从桌边给自己拿了一块糕点,她今天在蕲州城闲逛的时候看到了一家关门的糕点铺,问了一句何时开门,晚上就有人送了糕点过来。
蕲州的确不同于渔阳,这里的糕点要更细腻甜软,很合叶沉鱼的胃口。
于是她坚信这个世界就跟升级打怪一样:【只要能打下更多的城池,就能吃上更好吃的糕点。】
系统漠视着她,冷不丁地开口:【只要你再打下去,任务对象就跑了。】
叶沉鱼动作一顿:【谢群跑了?】
系统拉出监控画面,画面中的谢群坐在马车上,身边随侍着一群陌生的面孔。
叶沉鱼问:【他打算去哪儿?】
系统:【去江东,江东现在的郡守谢松儒是他父亲。】
叶沉鱼抬眸:【你没跟我提过。】以她的权限,这种程度的信息系统是应该主动告诉她的。
【因为原本的世界线不是这样的。】系统连叹气都懒得叹气了,【原本谢群是自己摸爬滚打着长大的,十六岁才参军成名,江山也是他自己一点点打下来的。他成名的时候谢松儒刚死,谢家正内斗得厉害,根本不可能会来认他。】
结果这个世界被叶沉鱼一搅和,谢群变成了重凤的学生,又跟着高文斌出去打了几场仗,名声早早就传到江东去了。
叶沉鱼咬了一口糕点咽下去:【他回了江东也没什么关系吧?渔阳和蕲州都是我的,过些天淮南也是我的。他回去也当不了暴君。】
系统严重怀疑她是贪恋美食不愿意回去做任务,它上下打量了叶沉鱼,发现与之前那个眼中只有刀的刀修并无区别,勉强把这个猜测压在了数据库里。
【他打天下的时候也不是暴君,称帝之后才变了性子。】系统解释道,【他幼年在谢家受过创伤,既迷恋权势,又痛恨权势。这让他整个人有些扭曲,贪恋权势对弱者的践踏感。他回到江东肯定会装作温和有礼的模样,让谢松儒把江东给他继承,然后再夺渔阳和淮南,称霸天下。】
叶沉鱼眨了眨眼:【他从我手里,夺走渔阳和淮南?】
系统:【嗯……】好像确实不太可能。
它声音弱了几分;【你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个世界吧?你称帝了原来的支柱人物怎么办?】
【总之不能让他当暴君对吧?】叶沉鱼若有所思,片刻后眼前一亮,敲了一下手掌,【我直接把江东打下来,让别人称帝。只要他当不了皇帝,他就当不了暴君。】
系统:【???】
它几乎预见了这个世界要在叶沉鱼离开之后,再派人修复一次世界线的场景。听说隔壁的新手系统捡了个大佬宿主,攻略任务完成率接近百分之百,不知道能不能把她调过来……
做好决定之后,叶沉鱼不再理在脑海里疯狂刷屏的系统,愉快地出去找重凤和高文斌。
“我们今天就离开蕲州。”叶沉鱼对两人说,“我要尽快把淮南打下来,我有急事。”
她没说有什么急事,重凤和高文斌也没问。重凤也不想再去质疑叶沉鱼能不能打下淮南,拿常理去推断叶沉鱼根本就是个错误。他当时在上官忠阳手下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每一步推断都是对的,结果被叶沉鱼抓过去差点当货物卖了。
你跟叶沉鱼,你讲什么理呢,这不是找罪受吗?
系统如果知道他心中所想,大概会将他引为知己,把酒畅谈。
“正好谷治派过来的援军下午已经到了,再安排些琐事,我们就行军。”
在渔阳军攻下蕲州的第三天,三万渔阳军离开了蕲州,浩浩荡荡地往淮南的方向行去。
三日后,渔阳军连下两城,直逼淮南。
第五十六章 我在乱世养反派(五十六)
谢群听到这条战报的时候,正站在谢松儒的病床前。谢松儒病得极为严重,只能靠气音说话。但既便如此,旁人依旧能从他身上看见曾经江东之主的霸气与睿智。
谢群只跟他谈了一场话,谢松儒就决定让他继任江东。
谢群当时是震惊加一丝慌乱的,他是想要得到江东。但来得如此轻易,让他忍不住决定这是一个陷阱。他跟谢松儒并无父子之情,他对谢松儒没有,谢松儒对他也没有。
父慈子孝,那是做给别人看的。
然而在他接过谢松儒的权柄时,除了那几个跳梁小丑一般的哥哥,几乎没有人有异议。这的确是谢松儒的意思。
在之后侍疾的时候,他问了谢松儒为什么。
“你不怕我毁了谢家吗?杀了你其他的儿子,杀了谢家的其他人。”他甚至没有称呼那几个人为哥哥。
卧病在床的老人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谢群听见他说:“你是谢家人。”
谢群恍然,谢松儒根本不在意谢家其他人的死活,他在意的是谢家传承下去。他是谢家的血脉,只要他活着,他就代表着谢家。计算他杀了其他所有谢家人,只要他活着,谢家就还在。除非他死了。
但是谢群想好好活着,他不想死,谢松儒也知道。
早在那一场谈话中,谢松儒就已经看破了他,才选择了他继承江东。对他来说谢家的家主即便是一匹独狼,也要比一群绵羊要好。
谢群最开始觉得恼怒和愤恨,最后却接受了事实。他恨谢家,现在却离不开谢家,也除不了谢家。就如同他痛恨权势,却又只有权势能给他想拥有的一切。
还有力量。谢群握着战报垂眸,他想起了叶沉鱼。那样的力量,连叶轩都可以在她的庇护下活得好好的。
“渔阳军已经拿下了大半的蕲州,接下来就是淮南。”谢群对床上的谢松儒说道,“淮南有意和我们结盟,但是我不想结盟。没有人能挡得下叶沉鱼,这种结盟没有任何意义。”
“与其去拦叶沉鱼,不如大军那些渔阳。叶沉鱼在乎的东西都在渔阳。”包括她的弟弟,和渔阳城的那些百姓。
谢松儒没有回答,谢群也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他已经说不了话了,谢群在决定接受自己逃离不开谢家的第二天,把他变成了一个活死人。
谢群从谢松儒的寝卧中走出来,又恢复了温润有礼的模样,眼神中还带着淡淡的悲伤:“父亲还是没有醒来。“
在外面等候的下属纷纷劝慰他:“少公子宽心……”
谢群在众人的劝慰之中掩去了悲伤,换上了坚定的神色:“父亲把江东交给了我,我不能让父亲失望。”
“传我命令,点五万兵马,周将军挂帅,十日内取下渔阳。”
这个时限很短,但渔阳有些能耐的将领都被高文斌带走了,重凤也跟着叶沉鱼走了。谷治管理城池可以,不是个能领兵打仗的。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渔阳所有的布防。再等久一些,谷治知道他在江东,就要变换布防了。
众人散去之后,谢群招来一侧的亲信,递给他一封信:“把这封信送到淮城。如果你到的时候淮城还是顾清平的,你就等两天,等淮阳军拿下淮城之后,你潜进去把这封信交给重凤先生。”
“就说,是他学生送来的信。”
淮城。淮城是淮南最繁华的城市,也是曾经的帝都。不过在十年前炀帝迁都后,它就不是了。三年前顾清平称王,定都淮城,才渐渐又被人称为帝都。
平日里,淮城来往客商无数,繁华无比。今日却紧闭城门,城墙上插满了战旗,弓箭手与投石机严阵以待。
重凤望着淮城高耸的城墙,感叹道:“我从来没想过我是这么到淮城的。”
高文斌骑在马上,板着脸维持着将军的威严,小声问:“那你想是怎么过来的。”
重凤心虚一笑,他怎么说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淮南王是皇室血脉。他肯定也是想辅佐淮南王的,之前是时机未到,现在……就只能算是曾经想想了。
叶沉鱼骑马站在最前面,也抬头看前面的城墙。
重凤和高文斌还在后面对话。
“丢了那么多城池,淮南王不会已经弃城逃走了吧?”
“胡说什么,淮南王是人杰。而且当初炀帝就弃城迁都,他若是再弃城,难以服民心。”重凤压低声音呵斥道。
说话间,淮城的城门大开,从里面出来一支军队,皆是精锐铠甲,气势如宏。为首的人正是叶沉鱼曾经在青龙寨见过的顾清平,他着了一身铠甲,神情看起来不悲不喜,反而满是坚毅和决绝。
叶沉鱼听重凤在后面长叹:“这是要背水一战啊……”
淮南王走到阵前,自是有人替他喊话叫阵。
叶沉鱼这时候一般都是不说话的,高文斌正要上前替她应答,却见叶沉鱼一拉缰绳,驱马上前了。高文斌这才想起来,叶沉鱼和淮南王是认识的。
对面的淮南王穿着一身银白铠甲,手持一柄长剑,注视着迎面而来的女子。
战场之上,此女居然只未着铠甲,只穿了一身淡色衣袍,手持一柄长刀,何等自负?
这长刀似乎有些眼熟,顾清平暗自思索,却见女子离得近了,露出一张清秀面容。
“是你!”顾清平不由脱口而出。
叶沉鱼点头,她还记得顾清平。
顾清平错愕半晌,最后苦笑道:“怪不得渔阳军能一路攻城掠池,若是姑娘在统率渔阳军,别人哪有不输的道理呢?”他是见识过叶沉鱼的武功的。
叶沉鱼不会跟人寒暄,即便是别人的恭维话。她停了几息道:“你之前说我到了淮南请我吃酒楼,我现在过来了。”
“这……”顾清平先是一愣,随后毫无芥蒂地大笑,“姑娘赢了我,淮南自然就是姑娘的,何须我来请?若是这一战我胜了,一定会请姑娘上淮南最好的酒楼!”
第五十七章 我在乱世养反派(五十七)
这个人说话的口气让叶沉鱼想起曾经遇到的剑修,她很喜欢这个口气。
而且她也想吃酒楼。
叶沉鱼微微侧身,抽出手中的长刀,难得打了声招呼以示尊重:“来?”
顾清平收敛了笑意:“盛情不敢辞。”他眼神沉稳,长剑遥遥地对准叶沉鱼。
叶沉鱼足尖轻勾了一下马背,身下的战马嘶鸣一声,向前奔去。几乎是同一瞬间,顾清平的身形也靠了过来。两个人身形交错而过,如同两道残影。
叶沉鱼不太喜欢在马背上跟人打斗,她离开宗门之后路子就走野了。刀道虽然正,用起来却不是那么正的路子。所以顾清平刀锋送过来的时候——在叶沉鱼看来就跟送过来一样,她向后仰起,躲过这一剑。未曾握刀的那只手却在电光火石之间搭在顾清平身前。
顾清平一愣,就不能不应对她随之挥过来的刀。只这一晃神的功夫,叶沉鱼不知何时离开了自己的马,绕到了他身后,一只手捏住了他握剑的手腕。手腕上一阵酥麻,顾清平的剑就落在了地上。
他倒没有多愤怒,只苦笑了一声。叶沉鱼不太理解他这个笑容,不过她不是有很重好奇心的人。她没有说话,打落了长剑的手向上抬起,一用力直接把顾清平勒到了自己怀里,手中的长刀也架在了顾清平脖颈处。
背上忽然多了一个人,顾清平的战马极有灵性地嘶鸣着,甩人无果后,就想往淮南军阵中跑。可惜背上的人力气太大,下手太狠,直接给它扯的偏离了方向,往渔阳军阵中跑过去了。
顾清平:“……”
长剑离手,他手肘向后推去,口中的声音在风中含糊不清:“姑娘……”
叶姑娘斜着看了他一眼,将人打昏了过去。
后面的淮南军见顾清平有难,早有将领策马领兵过来营救。高文斌见状也带人迎了上去,阵前顿时变成了一场乱战。
叶沉鱼将顾清平横放在马背上,一路驼到了重凤身前,直接把人抛给了重凤。
重凤本来就不是强健的体格,哪里接得住顾清平一个武将的身体,被砸得策马后退了好几步。然后他就一脸懵逼地看着叶沉鱼又骑着顾清平的马走了。或许是别人的马不太顺心意,她半路又找到了自己的那匹马换了上去。
很快,身影隐入了乱战之中。
重凤抱着顾清平久久回不过神,叶沉鱼抓俘虏抓习惯了?在阵前也能把淮南王抓了当俘虏?她抓了淮南王以后怎么处理,跟那几个将领和太守关一块儿?
那几个还没臣服呢,再把淮南王关进去不是乱套了。
重凤弄不清楚叶沉鱼在想什么,仰天长叹一声,让身边的亲兵把淮南王带下去看管起来。、
战场上渔阳军和淮南军本是均势,叶沉鱼一进去局势就变了。倒不是她把淮南军阵型冲散了,而是淮南军看到她就全冲过来想把她也抓起来换回淮南王。
叶沉鱼却看都没看他们,打了这么多城池,她形成了一个习惯,杀人没有什么大用处。上去把城楼上的弓箭手挑了,然后把城门打开,渔阳军基本就赢了。
淮城的城门的确坚固,守军也悍不畏死。但是有叶沉鱼在,渔阳军也只是比往常多打了一个时辰而已。
三个时辰之后,城门被破的淮南军暂退到下半城,几个将领拿了虎符出来表示愿意投降,要求是善待百姓和淮南王。于是有顾清平做人质的渔阳军进了淮城,双方之间都没有太多的伤亡。
淮城之内静悄悄的,家家都是紧闭门户。渔阳军没有屠城习惯,有高文斌这样的将领在,他是绝对不会让手下士兵去惊扰百姓的。这一点不用谷治和重凤提醒,他就会自己约束好手下的将士。
这一点大概也被传到了淮城,淮城的百姓似乎没有逃走。也或许是因为相信淮南王,不愿意逃走。
重凤进城之后就发现他们不受欢迎,投降的淮南军暂且不提,连偶尔看到百姓看他们眼神都不善。看来得花一阵子的时间来收买人心,重凤想。
好在百姓都是健忘的,只要日子过得下去,他们很快就会忘记淮南王。
重凤笑了笑,领兵往淮南王府去了。占了淮南王府之后,重凤下马未有片刻的休息就要去高文斌商量布防和看守。敌降而来的城池,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先去找主公,”他头疼地吩咐身旁的亲兵,进了城之后,他就找不到叶沉鱼的身影了。神女大人不住在淮南王府,反倒他在淮南王府,让人怎么想?
重凤一边揉着额角,一边踏出了淮南王府。刚刚出了大门,他就见王府面前站了一个穿着渔阳军打扮的人。重凤心中一动,这人虽然穿着渔阳军的服饰,但是眼神不对。他们带过来的渔阳军,不会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几乎是明示是来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