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宿主你把刀放下—— by兰亭梦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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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内心十分复杂,目前看来,叶沉鱼做任务的方法十分正确。但它头一次看到有人这么做任务的,只要比反派更反派就能打败反派?
交代完叶沉鱼之后,小护士还有些不放心,又向叶沉鱼要了联系方式。叶沉鱼是不知道原身手机号码的,于是直接用原身的手机给小护士打了一个电话,留了联系方式。
小护士回到姐妹堆里还互相击了个掌,十分开心自己今天做了件好事。
系统:一时间评价不好她们是不是做了好事。
叶沉鱼出了医院,去吃了早饭,又在市中心晃了两圈,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下,认真思考怎么让白陌晨做好男人。
做家务,给家用……应该还要会做饭吧?
叶沉鱼把这一条记下来,决定等白陌晨出院就让他学做饭。
远在医院的白陌晨还不知道这个噩耗,还惦记着等自己伤养好了收拾叶沉鱼。
一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叶沉鱼这段时间等着白陌晨养伤,也没去找他。白陌晨等人自然也是不敢找叶沉鱼的。
倒是沈南南这段时间给叶沉鱼打电话问了近况,叶沉鱼告诉她自己拿到了五千块钱的家用、沈南南将信将疑,没有再催着叶沉鱼报警。
除此之外,叶沉鱼有时候还会接到一些奇怪的电话。接通后礼貌地问好,询问她近况如何,需不需要帮助……
叶沉鱼的回答十分简略有力:“很好,不需要。”她已经快要把任务目标教好了,并不需要什么帮助。
白陌晨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终于出了院。出租车将他送到了楼下,白陌晨一只手扶着拐杖下了车,在白母的搀扶下上了楼。
电梯门在身后关闭,白陌晨拧着眉,心情半点没有因为出院而变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医院里的那些医生护士,看到他就十分冷淡。虽说治疗上也是公事公办,却表现得十分疏远,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的样子。
白陌晨倒也不是多想跟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交朋友,只是谁在明显不欢迎自己的环境里呆上一个月都不会觉得多舒服。
白陌晨一拐一瘸地进了房间,迎面就看见叶沉鱼坐在客厅里,怀中抱了一把黑色的长刀。
他们家有刀吗?白陌晨脑海里下意识冒出这么一句话,随后他就有些恐惧地往门口缩了缩,水果刀就直接让他进医院了,要是这种长刀……
叶沉鱼正抱着刀冥想,听见门口处的脚步声就睁开了眼睛,十分坦然地看着白陌晨:“你伤好了?厨房有米有菜,正好该做中午饭了。”
白陌晨还拄着拐杖,一时没反应过来叶沉鱼的意思:“是该吃午饭了。”客厅沉寂了几秒钟,白陌晨和白母跟叶沉鱼对望了许久,两人这才明白,叶沉鱼是要他们去做饭的意思。
白陌晨才刚出院,哪有这么办事的?白母张了张嘴,又想起之前医院里面叶沉鱼将白陌晨整个人拎起来的场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准备自己动手去做饭。
叶沉鱼见白母往厨房里面走,白陌晨却拄拐往卧室里面走,目光定定地落在白陌晨身上:“去做饭。”
白陌晨脚步一顿,对着叶沉鱼那双墨眸有些不敢往里面走:“妈去做饭了。”
“不行。”叶沉鱼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却极为认真,“你去做。”她顿了顿,在白陌晨绝望的心情之中又补了一句:“以后的饭都是你来做。”
在经过不太愉快的物理劝说之后,白陌晨拖着还没长好的伤腿,挪进了厨房。而白母被迫从厨房里面出来,在客厅里坐立不安。
“陌晨他没做过饭的……”白母小心地看着叶沉鱼的脸色,“做了也不好吃的。”
叶沉鱼安慰了她一句:“做多了就好了。”她以前烤东西也不好吃,现在也知道怎么去腥去膻了。
白母被噎了一句,半晌说不出话来,最终因为不忍心看着自己儿子受苦,找了个借口回自己家去了。
叶沉鱼在客厅里又等了半个小时,白陌晨终于把饭菜端了出来。叶沉鱼为了让他做饭,提早就买好了肉和菜。她嗅觉灵敏,挑出来的食材都是十分新鲜干净。
然而白陌晨现在端出来的菜一半是青的一半是黑的,里面的肉一半是焦的一边是生的。
白陌晨将菜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面,落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冷笑道:“吃吧。”他就要看看叶沉鱼能不能吃下去,白陌晨恶意地想。
叶沉鱼看着这两盘菜,觉得“顾家的好男人”这个人设绝对不是这种厨艺。白陌晨还需要好好磨练一下,叶沉鱼端起最前面那道菜,走到白陌晨面前。
“吃了吧。”
少女微微俯身,苦口婆心地告诫:“记住这是什么味道,你等一下才能做得更好。”
白陌晨脸都白,要开口拒绝,就被叶沉鱼一把钳住了下巴,被迫张开了嘴。
“学习刀式最快的方法是让自己的身体记住错误时的疼痛。”叶沉鱼声音清冷,“做菜应该也一样,记住做不好有多难吃,下次就能做好了。”
白陌晨一句话也说不出,瞳孔扩散,拼命挣扎。
系统实在看不下去,主动关闭了摄像头:这都是什么反派情节,充满了下一秒就要冲出主角团营救白陌晨的即视感。
叶沉鱼对于给人灌食还是有些经验的,她之前在一个极为压抑的世界待过一段时间。那里的人没有选择生存还是死亡的权力,想绝食自杀的人会被强行灌食。看的次数多了,叶沉鱼就掌握了这个并没有什么用的技能。
不管白陌晨如何抗拒,他都被迫将两盘半生半熟的菜吃了下去。
叶沉鱼将两只空了的盘子放在一起,说出了在白陌晨心中宛如噩梦一般的话语:“你现在可以去厨房做第二次。”
要想练一手好厨艺,当然要勤加练习。
白陌晨一只手捂着因为被灌食受伤的喉咙,瞳孔因为惊恐而放大,这个女人不是叶沉鱼,她一定是从地狱爬上来的魔鬼。
叶沉鱼见他不动,以为是他腿脚不便,贴心地将他拎进了厨房。
就在白陌晨在厨房忙活的时候,白母回到了自己家里。她和白父、白陌晨的妹妹白雨一家三口住在老城区,原本白陌晨也跟他们住在一起,结了婚才搬出去住的。
老城区的房子破旧,没有电梯,白母爬上楼梯,进屋就开始哭。白雨刚好从厨房里端了菜出来,诧异地看着她:“妈,你不是去接我哥了吗?你哭什么,我哥出什么事儿了,医生说什么?”她和白父都要上班,没有时间去接白陌晨出院。
“医生没说什么。”白母擦了擦眼泪,“我是觉得你哥命苦,娶了这么一个凶悍的媳妇儿。刚出院连口热水都没喝,就被赶去厨房做饭。”
白雨听得云里雾里:“叶沉鱼不是很听我哥的话吗?我哥哪儿是受气的人,她敢这么干,我哥早就动手了。”
按辈分她应该管叶沉鱼叫嫂子,然而提起叶沉鱼的时候,白雨的眼神中就带了点轻视。
“她有点变了。”白母回忆道,“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她以前很怕你哥的,但是现在一点都不怕。”
“我跟你讲吧,”白母的神情有些迟疑,因为白陌晨觉得丢脸,她没有把叶沉鱼将他打进医院的事情告诉白父和白雨,只是含糊的说道,“她现在敢跟你哥动手了,你哥现在又打不过她,只能由着他欺负。”
“那不是还有你在吗?”白雨皱起眉,心知自己妈是个欺软怕硬的,“你就这么看着我哥被欺负,然后跑回来了?”
“她……跟你想的不一样。”白母又急又不能说清楚,“总之不能像以前那么欺负。”白雨将碗筷撂在桌子上,把外套拿了过来:“我过去看看,要真是你说的那样,我哥现在指不定怎么被欺负呢。”
话是这样说,白雨是不怎么相信白母说的话的。就叶沉鱼那个性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另一边,白陌晨被迫又重新做了菜。这一次炒的菜比之前卖相就好多了,至少是全熟了的,闻起来还有几分饭菜的香气。
叶沉鱼:【果然还是要多练习。】
系统:【……】这跟练习有什么关系?分明是白陌晨受罪之后不敢整你了。
白陌晨将这次的饭菜端上来之后,就跑去卫生间将刚刚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虚弱得只能去床上躺着了。
叶沉鱼尝了一口白陌晨做的饭菜,觉得勉强可以入口,放弃了去外面吃的想法。饭吃到一半,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叶沉鱼接通之后,对面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声:“请问是叶沉鱼女士吗?”
叶沉鱼嗯了一声,用筷子加了一块肉。
“我是太阳花公益的负责人孟月。一个月前您去市中心人民医院时,我侄女小晴发现您身上有被伤害的痕迹,将您的联系方式给了我,希望我们能帮上点忙。”
孟月的叙述十分委婉,大意是在医院的那个小护士发现叶沉鱼可能被家暴,于是联系了她,希望她能帮忙。
叶沉鱼放下筷子,语气平静:“我没什么需要帮助的……”话未说完,她想起那个在医院给了她许多建议的女孩。这个世界的人都很喜欢给她提很有用的建议。
于是她话锋一转,问孟月:“你知道怎么让一个垃圾变成一个顾家的好男人吗?”目前除了让白陌晨学做菜,她还没想出第四个方案来。
孟月的声音很轻,里面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同情:“……您希望您的丈夫能改变是吗?”她见过许多想继续维持家庭的女性,妄图改变自己的丈夫。
然而很多时候,她们所期望的生活都不能实现。
“对。”叶沉鱼十分肯定。
“那您如果有时间,到下面这个地址来……”孟月说了一个地址,“我们了解了您的具体情况后,会尽力帮助您的。”
“好。”叶沉鱼记下地址,决定明天就过去。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听呼吸声和心跳声,是个年轻的女孩。她似乎很心急,敲门声一下快过一下。
叶沉鱼刚刚已经把筷子放下了,索性起身过去开了门。
门外的女孩拧着眉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开口问道:“我哥呢?”
系统提醒道:【她是白陌晨的妹妹,白雨。】
叶沉鱼听林哥提起过她,说她想过来劝架。因为要顶替原身的身份在白陌晨身边停留一段时间,叶沉鱼对于跟原身有联系的人都有几分耐心。
“卧室。”她说。
白雨又看了她半晌,才走进客厅,奔着卧室去了:“哥……”她一进去,就看见白陌晨躺在床上,脸跟嘴唇都是一个颜色,惨白无比。
第十章 我这么做都是因为爱你(十)
叶沉鱼将门关上,转身也进了客厅。白雨的惊呼从卧室里传出来:“哥,你怎么回事!”
白陌晨被折腾得太狠,根本没有力气理会白雨的问题。叶沉鱼走到卧室门口,一只手搭在门框上,替他回答了:“可能做菜做累了。”
白雨这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皱眉质问道:“我哥才出院,你怎么能就让他去做饭?你知不知道怎么当妻子?”
“我不能让你这么欺负我哥。”白雨质问过后,不等叶沉鱼说话,就下了决断,“我留下来看着你。”
叶沉鱼当然不知道怎么当妻子,只不过白雨如果留下来阻止她,就是在影响她做任务。于是叶沉鱼真诚地发问:“那你知不知道你哥是怎么医院的?”
“什么?”白雨下意识地答道,“不是出车祸了……”
锋利的水果刀从白雨耳边划过,斩断了一缕碎发,没入了后面的墙壁中。白雨未说完的话语戛然而止,眼底缓缓涌上惊恐。
“就是这么进的。”叶沉鱼说道。
白雨:“……”她没说话,满脑子被“她怎么敢?”四个字占领了。
床上的白陌晨被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地望到了门口的叶沉鱼,不由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他半扶着床撑起身体,又看见了白雨:”小雨,你怎么来了?”
“……我听妈说你出院了,”白雨咽下了口水,“来看看你。”
“看我?”白陌晨余光扫见墙壁上的水果刀,稍微一联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抿了下唇,眼神阴郁,沙哑着声音说:“我没事。”
白雨看着他此时的脸色,心说这能叫没事?然而明晃晃的水果刀在墙上插着,白雨还真有些害怕。她知道自己家里平时欺负叶沉鱼欺负狠了,说不定真把叶沉鱼逼急了做出什么事情来。
白雨从刀上移开目光,对白陌晨说道:“没事就好,你在这里我嫂子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不如跟我回家,我跟妈一起照顾你。”
白陌晨心中一动,他虽然好面子,但也知道再让叶沉鱼这么折腾下去,他半条命都要没了。
“回去也好,”他说,“正好你和妈两个人,妈又不上班……”
叶沉鱼听着两兄妹的对话,走过去把水果刀拔了下来,手中捏着水果刀,闻言侧头将目光落在了白陌晨身上:“你明天还要做家务,还有三餐,不能走。”
提起做饭,白陌晨就忍不住回想起恐怖的记忆。他现在完全不敢反驳叶沉鱼的话,只能说:“我再不休息,连床都下不了了。以后还怎么做家务?”
他摸到了一点叶沉鱼在乎的地方,心知要把借口放在以后能好好做家务上。
叶沉鱼的确被说服了,她考虑了半晌:“你可以休息,但是不能走……”
“作为一个顾家的好男人,”叶沉鱼又归纳了一条好男人守则,“你每天必须住在家里,不能夜不归宿。”
白陌晨闻言眼前一黑,连离开都不能离开,那跟生活在地狱有什么区别?
第十一章 我这么做都是因为爱你(十一)
白雨胜券在握地过来,完全没想到叶沉鱼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占不了便宜。
如果说是摆事实讲道理,以白雨的嘴利,她有自信能把叶沉鱼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乖乖去照顾她哥。
现在的叶沉鱼也不怎么说话,她直接掏出了刀子。
白雨的那点聪明心计,全都用在勾心斗角上,哪儿见过真刀真枪的阵仗。
现在叶沉鱼握着刀站在床边跟白陌晨对话,她连句话都不敢说,只敢紧张地看着两人,注意力放在叶沉鱼手中的那把刀上。
不知为何,白雨觉得叶沉鱼真的会动手。
白陌晨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不能禁锢我的自由,我是一个独立的人!”
这话一出口,白陌晨恍惚间觉得在哪里听过。在他刚刚结婚不久的时候,叶沉鱼也曾这么对他说过。
白陌晨心底顿时涌上来无限的恐惧,那些他曾经对叶沉鱼做过的事情,全都要一一报复到他身上吗?
叶沉鱼现在要以当初他说的话为借口,要用爱的名义来束缚他吗?
“你之前是。”叶沉鱼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但你现在不是了。”
他现在就是个完成任务的工具。
白陌晨:“……”叶沉鱼这么直接,让他连争论的机会都没有。
卧室里安静了片刻,白雨小心翼翼地开口,以要回去吃饭为由告辞。
白陌晨又一次被单独留在了自己的家中。此时的他,完全没了最开始那种无所畏惧、肆意妄为的气势,眼神阴郁地缩在被子里,狼狈得像条被栓起来的狗。
叶沉鱼将系统喊出来看了看他的身体状况,最后放弃了让白陌晨起来做晚饭的想法,点了外卖。
教育要有松有驰——再让白陌晨起来做晚饭,她可能就吃不到明天的早饭了。
白陌晨终于有了休息时间,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天晚上很平静的过去了,第二天早上,叶沉鱼将白陌晨喊起来煮了早餐,并且嘱咐他将屋子打扫一遍后,开始考虑自己的行程。
她还没想要对白陌晨新的要求,现在白陌晨每天也做家务,看起来像个规规矩矩的好男人。
主脑那边都没有丝毫表示任务要完成的迹象。
叶沉鱼反省了一下自己,认为自己不太了解顾家好男人的定义,毕竟她没有在家庭环境中真正生活过。
正好可以去孟月说的那个地方去看看,孟月说过可以帮她。
吃过早饭之后,白陌晨开始一点点打扫房间,叶沉鱼拿了随身物品准备出门。
白陌晨虽然在擦地,余光却一直瞄着叶沉鱼,见她往玄关的方向走,忍不住问道:“你要出门?”
叶沉鱼嗯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白陌晨半跪在地上,眼底亮起了一丝希望。叶沉鱼没有反锁门,他随时都能出去,让叶沉鱼找不到他。
只要找不到他,叶沉鱼就没有办法了。
白陌晨丢下手中的抹布,爬向自己的拐杖。因为地面太滑,他不小心摔了一跤,连腿疼都顾不上,就一拐一瘸地往门口走去。
第十二章 我这么做都是因为爱你(十二)
叶沉鱼拉开系统提供的地图,很快找到了孟月说的地址,在一栋写字楼的十五楼。
叶沉鱼出了电梯,就看见楼层里其中一间屋子外挂着“太阳花公益”的牌子。
字样前面画了一朵黄灿灿的太阳花作为标志。
叶沉鱼推门进去,前台坐着一个年轻女孩,被用作装饰的植物遮住的里面传来说话声和细微的哭泣声。
前台的女孩说:“您好,这里是太阳花公益。请问您有预约吗?”叶沉鱼摇了摇头,报出了孟月的名字:“是她告诉我地址的。”
“孟姐啊。”女孩熟练地翻出记录本,问过叶沉鱼基本信息后,请叶沉鱼到里面去坐。
绕过绿油油的观赏植物,叶沉鱼看到了里面的全貌,是颇为宽敞的一处地方,散落地摆放着几组沙发和茶几。
一个背对着叶沉鱼的女性正在低声哭泣着,她对面坐着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女士,气质十分温柔亲和,正一边递纸巾一边低声安慰着她。
“我十分能理解您的心情……”音色与叶沉鱼从电话中听到的音色一样。
“我很想离开他,但是孩子还很小,我不希望他没有父亲。”哭泣的女子抽噎了一声,“他之前每次都求我原谅他,说没有下一次了……”
她断断续续地叙述着,孟月点头应和间看到了叶沉鱼,示意让叶沉鱼坐在一侧的沙发上稍等。
片刻后,女子讲完,孟月又安慰了她几句,让她平复情绪。前台的女孩走进来,给她们每个人倒了水,轻声在孟月耳边说了几句话。
叶沉鱼从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闻声望了过去。孟月对她视线相撞,对她点了下头,然后起身做到了她对面。
“叶女士,您好。”孟月打量着身前的女子,莫名觉得自己的称呼不妥。虽然眼前的女子已经结婚了,却十分年轻。如果孟月不知道她的年龄,甚至会觉得她应该是刚刚上大学的年龄。
与其他来寻求帮助的女性不同,叶沉鱼的面容并不憔悴,甚至可以说气色很好,不太像是正在遭受家暴的女性。
然而在看到叶沉鱼身上的伤痕后,孟月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能跟我讲讲您的详细情况吗?”她问,声音依旧十分轻柔。
叶沉鱼喝了一口水,想了想答道:“我丈夫……品行并不太好,我在尽力教育他成为一个顾家的好男人。”
她多少觉得“丈夫”这个称呼有些怪异,在这个世界之前,叶沉鱼还没有这么代入过原身的身份。
“但是我最近没有想好怎么继续教导他,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孟月觉得她措辞有些奇怪,她并没有说希望改变自己的丈夫,而是用了“教导”这个词,仿佛自己是长辈或者老师这种身份。
应该只是委婉的说法,孟月在心底将叶沉鱼的话翻译了一遍,大意是她丈夫有家暴的倾向,她希望让丈夫改掉这个倾向,已经试过一些方法但是没有用,希望能在从太阳花公益找到办法。
孟月自认为理解了叶沉鱼的意思,开始帮忙想办法:“您有没有带他看过心理医生,了解过他是否是因为某些心理创伤才演变成这样的?”
叶沉鱼回想了一下系统给的资料:“没有心理创伤,就单纯是个控制欲强的垃圾罢了。”
“呃……”孟月因为这个干脆的回答愣了一下,“如果是严重的控制欲,也是一种心理疾病。可能会在日程相处中对您造成严重的伤害,我还是建议有专业的治疗介入,或者在他表现出过于严重的暴力倾向后,您向妇联或者警察求助,暂时分居一段时间保证自己的安全。”
孟月的叙述一向都十分委婉:“许多心理疾病的患者需要药物或者强制干预才能避免更严重的后果,您自己去引导您的丈夫,效果十分微小。”
“但是他已经改好了不少,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家里打扫卫生,也没有继续酗酒的倾向了。”叶沉鱼回想了白陌晨这两天的表现,十分肯定,“只要再给我提一些好男人的标准,我很久就能把他教好了。”
酗酒、控制欲强、有家暴倾向的男人可以这么容易改好吗?孟月看着她手背以及偶尔露出来的小臂上的淤伤,感到十分怀疑。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家暴者间歇性地收敛,让受害者相信他们的改变,但是很快就会原形毕露,而且在他们发现受害者会原谅他们之后,便会更加肆无忌惮。
她应该是第一次经历家暴,而且是个较为理性的女性,才会认真地分析丈夫的行为、试图去引导丈夫。孟月看着叶沉鱼的眼神中藏着淡淡的怜悯,她还不知道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应该让她多看看类似的案例,孟月给叶沉鱼贴上了理性的标签,有了自己的想法,温声建议道:“今天还会有几位女士过来寻求帮助,不如您跟我一同接待她们,或许能从她们的处境中得到帮助。”
只要看到的例子多了,她应该就能明白有家暴倾向的人是难以改变的,长痛不如短痛,孟月想。
叶沉鱼的确很需要这方面的经验,于是点头答应。
这时候刚刚哭泣的女子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询问孟月:“孟女士,请问我该怎么办过上正常的生活?”只问了这么一句,她眼角又忍不住闪烁起了泪花。
“如果您没有离婚的打算,我们可以帮您联系妇联和街道办上门协调。”孟月建议道,“如果他继续对您实施暴力行为的话,尽量保留受伤的证据,可以到附近的医院出具验伤报告,然后报警。”
女子点了点头:“之前我也报过警的,他认错说要悔改,但是过一段时间又变回去了……”
说到这儿,她想起刚刚叶沉鱼与孟月的对话,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追问道:“你说你丈夫已经改好了不少,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跟我讲一讲?”
第十三章 我这么做都是因为爱你(十三)
“给他提意见。”叶沉鱼对自己的方法做了十分简单的总结,“然后恩威并施。”
系统听着忍不住提出了异议:【你给过白陌晨恩典?】它怎么记着宿主光动手了。
叶沉鱼:【我昨天不是让他休息,不用做晚饭了吗?】
系统:【……】这也算恩典?
提问的女子此时也十分迷惑:“恩威并施?”
叶沉鱼觉得她可能是不太理解这个成语,于是主动解释道:“你训过狗吗?打一鞭子再给个甜枣就好了。”
她微微歪了歪头:“你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反正她也想去看看其他人是怎么做丈夫的,完善一下自己对白陌晨的要求。
这个世界的人都很会提意见,叶沉鱼相信能听到有用的意见,她也可以帮助一下给她提意见的人,举手之劳罢了。
“可以吗?”女子露出惊喜的神色,随后又有些怀疑,“你丈夫真的有改变吗?”
叶沉鱼太过轻松的表现,让她怀疑自己被骗了。
“虽然才做了两天家务,但是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垃圾了。“叶沉鱼肯定道,“他这一个月都没有再喝酒和动手了。”
没有喝酒时因为在医院躺着只能禁酒,而且因为惊吓过度根本没心思喝酒。没动手是因为光挨打了。
但是在场的另外两名女性,完全没有往物理解决的方向上猜测,只以为是通过好言相劝让家暴的丈夫发生了改变。一个月的时间不算短了,而且听起来做家务还是最近这两天开始的,有越来越好的倾向。女子十分惊喜,连声道:“请一定要帮帮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连一侧的孟月都十分诧异,难道她丈夫真的有所改变,没有家暴倾向了?
虽然过程跟两个人的猜测大相径庭,但至少结果跟女子与孟月想象中的十分吻合。
正好孟月原本就打算上午去女子所在街道的街道办和社区找人协调关系,了解更详细的情况,叶沉鱼要去帮忙,就变成了三个人同去。
女子的名字叫叶芳兰,家就在隔壁区的一个小区。孟月开车载着两人过去,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地方。
“我丈夫现在应该在家,”叶芳兰对叶沉鱼说,“你能跟我上去劝劝他吗?”街道办的人也过来协调过两次,但都没什么改变。现在叶芳兰更愿意让叶沉鱼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说动她丈夫。
孟月其实是不大赞同的,她现在还没有确认叶沉鱼的方法是否有用,会不会起到反效果。然而叶沉鱼答应得很快,当事人叶芳兰又十分坚持,她只好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决定如果产生了激烈的冲突,她再负责补救或者报警。
叶芳兰家在七楼,三人很快就上了楼。叶芳兰站在自己家的门口,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恐惧的神色,甚至连身体都开始颤抖。长期以来受到的暴力虐待,让她的身心都产生了极为强烈的畏惧感。
她站在门口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今天去了太阳花公益,后悔请求了叶沉鱼的帮助。如果太阳花公益的协调没有用,叶沉鱼也帮不了她,她会遭受更严重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