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宿主你把刀放下—— by兰亭梦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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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是多大的仇,闯进将军府也要杀她?
叶沉鱼后退一步,看了看哨楼的位置,抓起宋景洲闪身进了哨楼。长刀一横,就把哨楼清了个场。叶沉鱼也无意老老实实打过去,她从醉舞阁出来的时候,听到那几人说教主在教内,直接去找教主能省下许多事情。
清完哨楼,叶沉鱼直接往最高的那层楼掠去。
宋景洲被她抓在手里,不由有些后怕。叶沉鱼能潜入将军府,说明她的武功远高于府内的护卫与暗卫。如果她潜进来的时候往他脖子上一抹,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沉鱼落在塔楼的顶部,带着宋景洲翻了进去,站在横梁上往下看。
圣阴教今日并未熄灯,教主坐在上方,面色阴沉。四周站着的教众,无论地位高低,也都不敢说话。
左护法昨日与齐王商谈琉璃珠之事被杀,与挑衅无异。教主大怒,得知左护法是死在醉舞阁的一位名为叶沉鱼的女子手中,当即下令让右护法同三位长老一同围杀叶沉鱼。
这四人去围杀江湖上任何一位高手,此时也该有了音信,但信号弹迟迟未见,教主的心情当然更差了。
教内仅剩的长老上前一拱手:“教主,右护法与风、雨、雷三位长老怕是路上耽搁了,可要让人去探听探听消息?”他顿了顿:“毕竟醉舞阁跟齐王关系密切,不同于其他江湖帮派。”
跟皇室掰手腕,哪怕是圣阴教也是要掂量掂量的。
教主不耐挥手:“去。”
宋景洲听到这里,僵硬地抬头:“他们说的那四个人,该不会是我寝卧里的那四个人吧?”
叶沉鱼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杀人之前没有听别人自我介绍的习惯。
“我只听到他们谈话说自己圣阴教的人。”所以她找过来了。
第七章 我是整条花街最靓的仔(七)
“这……”宋景洲倒吸了一口冷气,开始回想叶沉鱼杀人的时候用了几刀。
他声音不大,但此时正在满是武林高手的圣阴教内的房梁上。
坐在高处的教主当即望过来喝道:“谁?”
叶沉鱼正打算下去,见此干脆抓着宋景洲跳了下去。圣阴教教主的掌风随之而至,毫不留情地落在了房梁上。
两人合抱的房梁应声而断,溅起一片瓦片沙砾,灰尘飞扬。宋景洲来不及惊呼,就见叶沉鱼在巨响中落地,旋身上前,刀刃应声出鞘,一刀斩了过去。
圣阴教教主掌中蓄力,迎了上来。叶沉鱼一个错身就倒了他身后,白刃斩在后颈之上。人头应声而落,一路滚到了宋景洲面前。
宋景洲哪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失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要说他,连同圣阴教的众人也愣在了当场。圣阴教教主武功盖世,称得上是当世人物,不然圣阴教也不敢在武林中横行。如今这位当世人物,不过一个照面,就人头落地。
叶沉鱼砍完人,将尸首轻巧地踢到一边,继而认真地问宋景洲:“看清楚了吗?”
宋景洲喉头微动:“看……看清楚了。”
叶沉鱼满意地收刀回鞘,俯身摸尸体,手法熟练地从中挑出值钱的物件。等她摸完尸,台下的众人总算有了反应。
“教主!”台上悲声四起,便有人拔刀上前,“兄弟们给你报仇!”
叶沉鱼刚把教主手上的翠玉扳指卸下来,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胸前那块镶嵌宝石的护心镜拽下来,就被人围了起来。
宋景洲倒是十分痛快,连滚带爬地往叶沉鱼身后躲。
叶沉鱼抬眸,冷淡的眼光扫过四周。
带着一众高手的长老却不由想往后退,他认得叶沉鱼,就是杀了右护法之人。现在恐怕不止教主身死,左护法和另外三位长老也凶多吉少。
若能将此人围杀在此,也算了结。如若不能,他们这些人丧命,圣阴教恐怕就此散了。长老心中沉重,如弦在崩。
叶沉鱼扫了两眼,忽然俯身。
长老先是一凛,定睛一看,却见叶沉鱼将教主护心镜上的两颗红宝石拽了下来,差点气到吐血。他一挥手:“我们给教主报仇!”
叶沉鱼抠完宝石,顺手将宋景洲往下一压,保住客人的性命,手中长刀横着一划,雪光乍现。
结果自然是围上来的人下去陪他们教主了,其余人等一看这个架势几乎做鸟兽散。叶沉鱼拎着刀,挨个摸尸体。底下人不比教主,身上珠宝较少,银票却是有不少。
宋景洲见她动作顺畅,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忍不住道:“如此杀人,是不是不太好?”按江湖规矩杀了也就杀了,只是见她杀人的痛快劲儿,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叶沉鱼放好银票,奇怪道:“杀人者人恒杀之,有什么不好?”
宋景洲不忿道:“那你杀了人,也会被杀。”
“当然。”叶沉鱼语气平静,“有人能杀我的话,我也会被杀。”她一心求武道是出于本心,进步神速却是因为不想被杀。
人死了,还求什么武道了。叶沉鱼逻辑通透。
宋景洲却是一时语塞,深恨自己读书太少,连江湖土匪都辩不过。
江湖土匪叶沉鱼搜罗干净战利品,右手刚抓住宋景洲,却有人小心上前:“侠女留步,敢问侠女可是名为叶沉鱼?”
这人一身深红色的衣袍,三十多岁的模样,须发收拾齐整,不带凶恶之气,倒有几分儒雅在身上。叶沉鱼歪头看他:“我是。”
这人愈发小心:“在下孟凯仪,为圣阴教统管,负责教内大小三十六堂的调配。今日见侠女武艺超群,行事光明利落,实有侠者之风。”
宋景洲轻“嘶”一声,他口中的“光明磊落”难道是从叶沉鱼杀人痛快中看出来的?他原本以外朝堂上那几个就已经虚伪至极,不想混江湖的也有睁眼说瞎话的。
叶沉鱼听过各种称赞和骂语,从未听进过耳朵,这次同样毫无反应,漠然地盯着孟凯仪。
孟凯仪被看得心中发凉,却又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在下私心觉得前教主行事无度,树敌众多,实在不堪教主。更与他有些私仇在身,为求报仇才忍耐至今。如今姑娘出现,为我报了大仇,在下手中有十几个忠心堂口,愿意拥护姑娘做教主。”
“当教主有什么意思?”叶沉鱼兴致缺缺,跟人掺合在一起,都是些麻烦事。
江湖中谁不追名逐利?孟凯仪一愣,声音随之变低:“这……圣阴教几乎占据半壁武林,道上一呼百应,教主更是名冠天下。前教主搜罗天下至宝于私库中,名刀宝器不计其数。教内俗务所得,三成尽归教主所有……”
叶沉鱼听得不耐,抓起宋景洲就要走,却听孟凯仪道:“……每月约有白银万两……”她脚步一顿,询问道:“每月都有万两?”
孟凯仪不由点头:“是个约数,有时多些,有时少些。”他不止是负责调配三十六堂,还负责教内大多俗务,极为清楚每月的收支。只是武功不高,不受护法长老重视,只被教主信任。
这个教主似乎可以当当,叶沉鱼有些心动。
孟凯仪何等人精,当即道:“侠女若为教主,俗事不必烦心。在下愿意每月奉万两白银,以报侠女之恩。”
宋景洲嗤笑一声,心想这是沈芝的人,怎么可能跑到魔教当教主。结果他还没笑完,就见叶沉鱼已经开始跟孟凯仪交换联系方式了。
“我这段时间会待在京都醉舞阁,你送银子过来的时候报我的名字点我就行了。”叶沉鱼干脆交代。
孟凯仪喜出望外,也没细想醉舞阁点人是怎么回事,赶紧应道:“遵命教主,属下一定尽力管事。”
这一趟可以说是满载而归,叶沉鱼深感这么远的路没白跑,与孟凯仪交代完毕,抓起一旁呆愣的宋景洲,又从房梁上翻回去了。
第八章 我是整条花街最靓的仔(八)
这么来回一折腾,天就见亮了,醉舞阁也过了营业的时间。叶沉鱼只好遗憾地将宋景洲送了回去,自己也回醉舞阁休息。
一日无话。
到了傍晚,醉舞阁的灯笼又亮起来,满楼莺歌燕舞。沈芝站在顶楼,盘算着各处的局势。他身侧的丫鬟将情报一条条地报上来。
“禹王最近跟户部尚书交好,互赠书画古董。”
“宫里晴美人复宠,似乎有重回妃位的意思。”
“魔教昨日出了大事,教主百里尽被杀,凶手不明。”
前面两条沈芝都略一点头,听到这句却有些诧异:“百里尽死了?单论武功,他该是现在武林的第一人吧?”
“现在第一人怕是换了。”丫鬟对答得颇为冷静,“当日逃出来的教众虽然不知凶手的身份,却都极为肯定是一人所为。”
“这件事要盯着,百里尽一死,武林格局都要变,更何况是在抢琉璃珠的关头。”沈芝嘱咐了几句。
“其他的大事就没了……哦,丽娘说叶沉鱼昨夜出去了,早上才回来。她武功不高,怕打草惊蛇,所以没跟。”
“做得可以。”沈芝长叹一声,只觉得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叶沉鱼不像个讲规矩的,贸然跟上去有性命之忧。”
正这时候,外面有人叩门道:“禀阁主,宋公子在一楼,非要点叶沉鱼陪他吃饭。属下搬出齐王的名头也无用,说可以出翻倍的价钱……”
京都里边纨绔无数,姓宋又能在醉舞阁被称为“公子”的就只有宋景洲一个。这位仗着家世与皇上暧昧的态度,谁都敢惹,沈芝听着就头疼。不依着他,就怕明天就有人弹劾齐王与人争抢美人;依着他吧,沈芝怕他竖着进醉舞阁横着出去。
“叶沉鱼性情如何?”沈芝问道。
丽娘回想起今早送糕点的时候,那姑娘还说过谢谢,便道:“性情看起来是好的,就是有些冷。”
宋景洲在一楼的最靠前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摆足了纨绔的架势。他不止吵吵闹闹,还喝了好几壶上好的酒酿。要不是因为他是常客,丽娘都怀疑他是对家派来闹事的。
不管是不是闹事的,总不好把大将军之子当成醉鬼扔出去。丽娘心里叹了口气,带着笑迎了下去:“宋公子,可是等久了?”
“你自己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吗?”宋景洲瞪了她一眼,把酒壶里酒倒干净,又是一饮而尽。一边喝,一边安慰自己:怕什么,他是来当客人的!
丽娘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笑道:“既然宋公子说了要出六千两银子,沉鱼姑娘当然愿意一见,公子随我来吧。”
宋景洲坐在椅子上却是没动,盯着丽娘问:“你确定她愿意?你问过了没有?”
“当然是愿意的。”丽娘实在搞不懂这个将军之子在想什么,“公子不随我来?”
你就不能多问几遍吗?宋景洲心中愤愤,但在装下去就不像了,只能顺从地跟着丽娘往楼上走。走到楼梯转弯处,他还听见有人在问:“沉鱼姑娘是谁?如何能引得齐王和宋公子争抢?”
“听着名字,必是沉鱼落雁般的美人……”
怕是沉的死鱼,落的死雁,被迫点姑娘的宋公子满心悲愤地去见美人。
随着丽娘脚步声近,打坐冥想的叶沉鱼自床铺上跳下来,打开门。
丽娘伸手介绍道:“沉鱼,这位宋公子出了双倍的价钱想与你用晚膳……”
叶沉鱼赞许地看向面白如纸的宋景洲,还未说话,手中就被丽娘塞了好几张银票。
“阁主说了,往后来找姑娘的,钱都给姑娘。”丽娘压低了嗓音,这是沈芝交代好的,才让她把宋景洲引进来。
叶沉鱼点了点银票,毫不遮掩地抖了抖,对宋景洲道:“进来。”
宋景洲乖乖走进门。
丽娘充分发挥职业素养,把门关上的同时,暗自琢磨,现在京都的权贵们都好这口了?
叶沉鱼将银票放在一起,打算明早叫新认识的小姑娘去买五合斋的点心。当魔教教主一个月才有白银万两,在醉舞阁两天就能挣九千两。
这个花魁要是要当的,叶沉鱼下了决断。
宋景洲花了六千两,不说听个响,连坐都没人让一下,只能自己倒茶。倒了第一杯之后,他犹豫了一下,将茶递给了叶沉鱼。
叶沉鱼接过来,喝了一口问:“你想出办法了没有?”
“想出来了。”宋景洲硬着头皮答道。今天早上被送回将军府,他也没敢睡觉,辗转反侧琢磨了一天。魔教教主都被一刀砍了,自己家的暗卫肯定是救不了自己了,父亲领了征讨西夏的差事在边关,往来的书信有被劫的风险。
报官就更不行了,刑部还不如将军府安全,躲进御营军倒是可以保命,但父亲手握兵权,他还跟御营军住在一起。等西夏打完,他们全家都得被抄家流放。
思来想去,居然只能帮叶沉鱼当花魁才能自救。
好在宋景洲逛花街的经验丰富,有些头绪:“花魁无非是美貌与名声,其中美貌倒是其次,各花入各眼。在花会之前,姑娘只需要把名声打上去。”
主要是,他没办法把叶沉鱼变成国色天香的美人。
叶沉鱼听得认真:“怎么搞?”
【什么怎么搞?】系统珊珊来迟,只听到一句话,好奇问道。【这人是谁?】
【哦。】叶沉鱼对它的突然归来不感惊讶,只道,【我想当花魁,这是我的客人。】
系统缓缓扔出来一张打满问号的表情包,它才走几天,宿主就被人骗去当花魁了?
这边宋景洲思虑片刻,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名声都是人捧出来的,今天我花翻倍的钱点你,就是第一步。之后我会天天来点,但必须有人跟我争。这个人必须是有权有势的人物,齐王刚好与姑娘有故事,是最好的人选。”
“这个好办。”叶沉鱼敲了一下手掌,“我明早就去找齐王,你明天晚上记得来。”
“姑娘放心,在下一定帮姑娘成事。”宋景洲面无表情,他们醉舞阁里出来的人,总不能光让他宋景洲倒霉吧?
系统则缓缓打出一串省略号,这两人是怎么做到将当花魁这种事讨论得如同谋反一般的?
以及,果然没人能骗宿主,她自己就会走上奇怪的道路。
叶沉鱼没有拖事情的习惯,更何况这是关乎她挣钱的大事。
她体贴地给萧灵渊留了晚上睡觉的时间,第二天一早就踩在了齐王府的屋顶上。
系统要比挂机的程序智能灵敏,警告道:【王府里有很多暗卫,速战速决,别杀任务目标。】叶沉鱼对这个世界的任务人物印象不错,她往下一翻,将自己倒吊在窗户上,答应道:“我知道。”
说罢,她就直接从窗户跳进了萧灵渊的书房。几乎是同一时刻,坐在长桌前的萧灵渊猛然起身:“谁?”
叶沉鱼站在他身后,歪了歪头:“是我。”
萧灵渊背后发凉,飞快转身之后才松了口气:“原来是你。”随即他又觉得自己这口气松得莫名奇妙,他连叶沉鱼的来历都没查清楚,有什么值得放心的?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叶沉鱼没想杀他,否则他已经死了。
萧灵渊眸色微暗,这对于掌权者来说,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姑娘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今天能不能来醉舞阁?”叶沉鱼问,“我需要你出钱跟宋景洲抢我。”
“……什么?”萧灵渊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叶沉鱼解释道:“就是你和宋景洲一起出价,出价最高的人可以请我吃饭。”
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叶沉鱼发现了规律,醉舞阁的饭菜也不是白吃的。没有客人让备饭菜,醉舞阁的姑娘也只是吃一般的家常菜,不对叶沉鱼被养刁了的胃口。
也就是说,客人是用来请饭的。
这可真是重新定义花娘这个职业,系统叹为观止。
萧灵渊更是满脸问号,他心思百转千回,一边猜测着叶沉鱼怎么会跟宋景洲扯上关系,一边拒绝道:“最近朝堂上事务繁多,我的身份不好流连青楼。”他怎么也不可能去醉舞阁跟宋景洲抢女人,这件事一点好处都没有。
“哪里不好?”叶沉鱼提出疑问。
萧灵渊一时语塞,叶沉鱼就在醉舞阁里,他总不好当着叶沉鱼的面说青楼不是什么好地方。更何况,叶沉鱼手里还拎着把刀呢。
“毕竟是玩乐的地方,我若是常去,难免被弹劾。”萧灵渊道,“因此惹了父皇不喜,恐怕姑娘的心愿难以实现。”
萧灵渊被弹劾,为什么会影响她当花魁?叶沉鱼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疑惑,好在她下一刻就想起来,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是让萧灵渊当仁君。
差点忘了。
“没关系。”为了五合斋的椰奶酥,鸿宾楼的八宝鸭和李记的糖炒栗子,叶沉鱼积极提出解决方案,“谁弹劾你,我就帮你杀了谁。”
朝堂争斗,那是能用杀人解决的事情吗?萧灵渊强忍着吐槽的欲望,试图拒绝:“这个忙我可能没办法……”
窗户外响起极为微弱的心跳声,叶沉鱼偏头望过去,长刀从刀鞘中滑出半截,在晨曦微冷的气息中闪烁着寒芒。
萧灵渊深吸一口气,收回后面半截话:“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沈阁主比较熟悉。姑娘稍等,我与沈阁主商议一番。”
叶沉鱼向来喜欢让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答应道:“好,但是今天晚上你就要过来,我比较急。”
赚钱这种事,当然是早一天算一天。
萧灵渊自认心思慎密,智谋不俗,也实在想不出这件事能对哪一方的势力或者哪一件事情有所作用,又有什么急切的原因,忍不住问道:“姑娘这么做总要有个缘由。为什么?”
总不能是禹王派来的卧底吧?虽然她做的事的确挺像的,但凭禹王命令不了叶沉鱼这样的人物。
“哦。”叶沉鱼轻描淡写,“我想当花魁。宋景洲说需要人捧,你的身份最合适。”
“……很好。”萧灵渊点头。很好,宋景洲。
得到了萧灵渊肯定的回答,叶沉鱼踩上窗沿,轻巧地翻了出去。
萧灵渊目送少女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等了片刻,才对窗外招了招手。自幼修习隐匿功法的暗卫从树上翻身下来,与刚刚叶沉鱼偏头望去的位置一般无二。
皇室训练出来的暗卫,或许武功比江湖人差,论隐匿却不该被任何人发现的。叶沉鱼这个人,远比其他的武林人要危险。或许不该把这个人留下来。
萧灵渊低声开口:“跟沈芝送信,今天晚上之前,我要在王府见到他。”
晚春的京都时时热闹,叶沉鱼出了王府,寻了一家香气扑鼻的馄饨摊,吃了十碗馄饨和两盘酥饼,又寻了一家闽地人开的茶楼,点了一桌子的茶点,开始了一整天的快乐时光。
被她斜斜放在桌子旁的长刀,静静地躺着,毫无名刀的风范。
不多时,有卖唱的姑娘进来,收了客人的两角银子,悠扬的小调盖过了其他人细碎的谈话声。
叶沉鱼喝了一口茶,忽然想起自己完全没做任务:【你怎么没提醒我?】
系统炸毛:【你带着刀去的我怎么提醒你?】万一宿主一刀把人砍了,它到哪里去说理,叶沉鱼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
摊上叶沉鱼这种宿主,解绑之后它怕是要因为档案太难看,被主系统标记降级,派去监管还在萌生的无聊世界。
叶沉鱼没接它的话,眨眨眼又看向外面的街道,沿街小贩的叫卖声混着吴侬软语的小调,跟暖融融的春光融在一起。
感觉有些奇妙,叶沉鱼又喝了一口茶。
如果系统没在哼哼唧唧,那就更好了。
叶沉鱼找到某种之前不曾发现的奇妙感觉的同时,沈芝也觉得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她为什么要当花魁?”
萧灵渊在他对面冷着脸:“在你楼里放着的人,你问我?”
虽说是好友,这位也是上司,沈芝心态平和,挑眉道:“干一行爱一行?”
“你倒是笑得出来。”萧灵渊冷笑,“别说她的目的了,到现在你连她的身份都没查出来……”
“查出来了。”沈芝拿起茶碗。
萧灵渊一愣:“不是说没有来历?”
“之前没有,现在有了。”沈芝喝了口茶,语气平静。
“她现在是圣阴教教主了。”
第十章 我是整条花街最靓的仔(十)
萧灵渊有点懵:“什么?圣阴教教主不是死了吗?”他怀疑自己忙于政务,睡眠太少,以致于幻听。
沈芝早就接受了事实,平静中甚至有些幸灾乐祸:“那是昨天的消息了。今天留在圣阴教的暗线查证清楚了,前日夜里,叶沉鱼与一男子连夜去了圣阴教总坛,杀了教主和所有反抗的人,被孟凯仪拥立成教主了。”
“这个消息,准吗?”萧灵渊问得有些艰难。
沈芝不耐道:“三个暗线的消息全都对得上,并且花钱从圣阴教总坛五行使那里买了完整版的,无非是消息详略,内容基本一致。”
萧灵渊半晌没说话。
虽说事情的确让人震惊,但武林上的事情也不至于让一个王爷如此失语。沈芝奇怪地望过去,却见萧灵渊面色复杂地望着自己:“你看我做什么?”
萧灵渊盯着沈芝称得上白皙秀颀的脖颈,出言道:“不会明天我一觉醒来,暗卫告诉我醉舞阁换阁主了吧?”江湖上门派教主换这么快,实在让他有些担心。
“……”沈芝呵呵一声,“为了防止齐王殿下的担忧发生,麻烦殿下今天晚上去跟宋公子竞个价吧。”
萧灵渊:“……我开个玩笑。”
“我没开玩笑。”沈芝面无表情,“她前日能杀圣阴教教主,明日就能杀你和我。”
书房的气氛霎时凝重起来,萧灵渊面色不变,声音极沉:“两队弓箭手加上连发弩呢?”
“试过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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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出现在一个新的世界,三天的时间能做些什么?系统不知道,它只知道它的宿主在三天之内已经当上了魔教教主,并且开始向下一个行业魁首前进了。
就是这两个行业说出去名声都不大好听就是了。
只有宿主觉得是挣钱的好职业,系统忍着吐槽的欲望,开始整理挂机时获取的各种信息。
【你就这么把宋景洲抓过来了?】
【开局不错的啊,这萧灵渊怎么连个太子都没混上?你都当上教主了,亏他还是个支柱人物。】
叶沉鱼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任务要做,慢吞吞地道:【我帮他把太子杀了?】
系统静默片刻:【……这个世界皇帝根本没立太子,你是不是光研究怎么当花魁了?】
叶沉鱼坐在二楼的栏杆上,歪了歪头,不染情绪的双眸透露出一丝无辜:【啊。】
系统:【……】冷静,它打不过。
正在叶沉鱼与系统愉快交流的时候,一楼用木板与纱幔搭起的台子上终于响起了她的名字。
叶沉鱼不再理会系统聒噪的抱怨,微微俯身,关心着自己的花魁事业。
丽娘跟她说,以她现在的名气,原本不能在台上被竞价的,除非是第一次露面的姑娘,便只有名满京城的姑娘才有资格被竞价。
但是沈芝看好她,允了她登台竞价。
叶沉鱼对沈芝的印象又好了一些,希望宋景州和萧灵渊能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系统啧啧一声,所以到底是谁想当花魁?
第十一章 我是整条花街最靓的仔(十一)
“沉鱼姑娘怕见生,不便出来……”丽娘面带笑容地应付着下面的客人,强行无视了正坐在二楼栏杆上的叶沉鱼。
她话音刚落不久,下面就响起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三千两。”宋景洲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扇子胡乱地拿在手里,纨绔风范尽显。
“宋公子最近很喜欢这位沉鱼姑娘啊。”旁边有人调侃。
“美人嘛……”宋景洲声音慵懒,扇子随手在面前一展,脸上的笑立刻就消失了。他也不想这么积极地叫价,但他摸不清萧灵渊是怎么想的,万一直接叫了一个接不了的价格,他到时候怎么跟叶沉鱼交代?
萧灵渊出价太高,他掏不起?他怕叶沉鱼直接把刀掏出来。
宋景洲叫价没多久,就有人此起披伏地添了几百两银子,大多都是好奇这位沉鱼姑娘长什么样子。价格被叫到四千五百两,渐渐没了声音。
这时候,突然有人开口:“九千两。”
开口的是萧灵渊的侍从,萧灵渊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喝茶,神色沉静。他到底没找弓箭手和连射弩,叶沉鱼可以肆无忌惮,他却不能肆无忌惮。
况且,萧灵渊眼底微暗,他要登上那个位置,就不能怕。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再厉害的人物也该为他所用才对。
宋景洲松了口气:“一万二。”
一楼随之一乱,一万二可是很高的价钱了。花魁初夜也就这个价格了,现在只是在争一次会面?
萧灵渊头也不抬:“一万三。”
宋景洲:“一万四。”
萧灵渊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碗,看了宋景洲一眼。
宋景洲摇着扇子的手一顿,讪笑两声。怎么能怪他抬价呢?醉舞阁本就算是萧灵渊的势力,多少钱不是左手倒右手?
最终萧灵渊以一万五千两的价格,获得了请叶沉鱼吃饭的机会。这个价格差强人意,叶沉鱼轻快地从栏杆上跳下来,在自己的房间内等上菜。
一万五千两的待遇和三千两的待遇显然不一样,这次的饭菜远比前两次要好,茶水也跟上一次不一样,清香扑鼻。上菜的小丫鬟将密封的酒坛打开,醇厚的酒香溢满了整间屋子。
可惜叶沉鱼并不喜欢喝酒,她偏好甜食,对于辛辣的酒不怎么感兴趣。不过酒香刚好可以盖住周围的脂粉气,闻起来舒服一些。
总的来说,这顿饭还是很不错。叶沉鱼坐下来,在小丫鬟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开始认真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