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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宿主你把刀放下—— by兰亭梦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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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灵渊倒是十分镇静,也不与人耳语,目视前方,岿然不动。只要是他也没什么办法,他与沈芝的想法一样,叶沉鱼没把王卓杀了就不错了。
萧灵渊越平静,禹王的怒气越盛。他冷笑一声,饱含恨意的话语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一般:“五弟倒是胸有成竹,派人杀了我的人,甚至连遮掩都不愿意遮掩……料定本王抓不到人吗?”
“二哥何出此言?”萧灵渊微微动容,露出惊讶之色,”谁敢杀了二哥的奴仆,可报了京兆尹了没有?”
“奴仆?”禹王怒极反笑,“王挥怎么说也是四品官员,就这么被人杀了,你以为那么容易能糊弄过去?”
“朝廷命官可是大事,二哥知情的话可得早早上奏,禀明父皇查明凶手。”萧灵渊道。
禹王一噎,王挥丢的那封名单,是与他来往沧州地方官员的名单,是决计不能让人知道的。更何况六部正在清查沧州贪腐案,那封名单正是他受贿的证据。
禹王双手拢袖,低垂头颅,遮掩住眼底的狠毒之色。沧州那群老狐狸,平素送金银送财宝,居然还是留了证据的。他许以重利,又尽力在六部周转捞出了一部分沧州官员,才让王挥愿意把那份名单送到京城来。
这样一份证据捏在萧灵渊手中,他如何敢去深究王挥被杀之事?他甚至还要尽力遮掩,想办法将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怪不得萧灵渊的手下敢不遮面目,堂而皇之地杀了王挥。
好一个萧灵渊,以为自己拿住了证据,连连挑衅于他。待他翻盘,莫说醉舞阁,齐王府也别想留下一个!
萧灵渊感受得到齐王淬毒般的目光,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神色肃然镇定,心底却忍不住骂了一句。
叶沉鱼每日拎着把长刀,说自己才艺是杀人,结果杀个人连脸都不知道遮吗?
叶沉鱼此时刚刚从冥想中睁开眼睛,似有所感地望了望窗外。她怎么感觉有人在提她的名字?
难道是自己的第三个客人?
卯时刚到,殿外就响起了礼官唱喏的声音,粱帝由贴身的侍从搀扶着,缓步走上了台阶,在龙椅上落座。
六部例行奏本过后,便是百官议事的时候了。
许御史率先出列,当场便参了一本萧灵渊流连青楼,与人争抢妓子。
粱帝微微皱眉,却并未说话。
同样支持禹王的李侍郎出列,禀的却是京都之中有商家店大欺客,勒索客人财务,甚至抢到了贵妃娘家子侄的头上。
虽然未提萧灵渊的名字,却处处暗指是萧灵渊纵容手下罔顾王法。
粱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略显不耐:“老五,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萧灵渊低着头,毕恭毕敬地俯身请罪:“儿臣确实在花街看中一名女子,其余的事情儿臣确不知晓。”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粱帝正要说些什么,户部的一名官员奏请出列,却道:“齐王殿下或许不知,臣却听闻了一些事情。”
粱帝半阖着眸:“讲。”
“臣听闻,靖国公嫡次子王卓昨日在花街醉酒,行止无度,不敬皇室。先是逼迫弹奏琵琶的良籍女子卖身。那女子以死相逼不从,他又相中一名舞女,竟将贵妃御赐之物赠予舞女,实在荒唐。”
靖国公,也就是禹王的舅舅,此时脸色一变。逼良为娼、不敬皇室都是可大可小的罪名。尤其是不敬皇室,弄不好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他妹妹深得皇上宠爱,他倒不担心抄家灭族,却深怕惹了皇上不悦,赶忙道:“犬子虽然荒唐,却最为敬重皇上与贵妃,对贵妃所赐之物不敢有半分懈怠,此事可经查证?”
那官员一拱手:“臣也觉得此事太过荒唐,当即就派人查证,拿了人证物证。确有人看见王卓逼迫女子卖身,也从舞女处搜得了贵妃御赐之物。”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件丝帕包裹之物,打开露出其中剔透的明珠。
靖国公看过去,发现果真是御赐之物,脸色愈发难看。
立在前方的萧灵渊眼梢微微下撇,这御赐之物可是他花了三万两银子从叶沉鱼手中,买下来的。据说还是折扣价。
“虽然搜到御赐之物,但李侍郎刚刚提到店家欺客,怕是有趁客人醉酒偷抢之嫌。”有人替靖国公身边道。
“有人见王卓从花街出来后已经醒酒,行走自如,并无索回御赐之物的意思。”那官员反驳道。
“既然之前醉酒,恐怕已经不记得自己送出了什么。”
“即便是醉酒也不应将御赐之物赠予舞姬,此举岂不是轻视君恩?
两拨人吵闹不休,已经年近六十的粱帝在龙椅上扶着额头,似乎无法忍受地抬了抬手。
朝堂上霎时间静了下来。
“你们便没有什么正经事吗?”即便已经年迈,粱帝身上依旧带着某种长久以来手握权势所带来的威压,面容严肃,目光暴戾。
朝堂上一时间静默下来,无人敢发一言。
萧灵渊顺势垂眸,眼含讥讽。只是乍然看到现在这一幕,或许会有人觉得他是位积威甚重的英明皇帝。
如果不知道他做的那些荒唐事的话。

朝堂上一时肃静,率先开口的却是萧灵渊。
“是儿臣的错。”他面上带了一丝尴尬,“儿臣确实看中了一名女子,点她跳了两曲。”
“儿臣作为皇子,不该如此张扬,还请父皇责罚。但争抢之事是没有的,不过是店家抬价的手段罢了。”
要不是叶沉鱼抬价,他也不至于花上万两银子。
粱帝漠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从他的侧脸游移不定,几息之后逐渐柔和起来:“这等小事,何谈责罚?你还是像你母亲……”
还是像你母亲……
萧灵渊将头埋得更低,墨眸深邃无光。
梁帝话未讲完便收住,竟似要将青楼的事情揭过去了。
禹王一咬牙,他鲜少能抓到萧灵渊的把柄,居然就要如此被放过去了吗?他手指收紧,蓦地想起粱帝心尖上的那件事情,当即上前一步躬身道:“启禀父皇,儿臣是有一件正经事要讲的。”
梁帝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他年轻的时候倒也勤政,雄心壮志地想要当一代明君,流芳百世。但当皇帝是件累人的事情,起早贪黑处理政事,枯燥又无聊。相比之下,美人、围猎、蹴鞠都要有意思得多。
到了这个年纪,他就更不想管什么政事了,即便是正经事。
禹王俯着身,声音中带着喜意:“父皇之前问过琉璃珠的事情,儿臣便上了心。昨日刚传了消息回来,琉璃珠流落于江湖之中,曾在在百雀山庄现身。”
萧灵渊猛然侧头,冷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禹王恍若未觉:“儿臣已经出了重金悬赏,又派了人去搜寻,相信不日便有消息。”
“好,好!”梁帝大叫了两声的好,之前对朝政毫无兴趣的他喜上眉梢,扶着龙椅的手甚至微微颤抖。
萧灵渊抿着唇,刚想上前一步,却被身后的人紧紧拉住。
这时,支持禹王的刑部尚书出列大赞禹王孝心,恭贺粱帝。百官附和,山呼万岁,倒像是真达成了什么大喜事一般。
萧灵渊立在原地,冷眼旁观,几乎要笑了出来。
如此荒谬。
提起琉璃珠,梁帝再无议事的兴趣,很快就唱喏退朝。百官鱼贯而出,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
禹王自萧灵渊身侧走过,细长的眼睛眯起,留下一声嗤笑:“五弟怎么闷闷不乐?难道是不愿意自己的母亲活过来吗?”
萧灵渊任由他大笑离开,立在原地没有动。
刚刚强拉住他的官员轻叹一声:“殿下,斯人已逝。夫人未必想看殿下如此……”
“本王知道。”萧灵渊抬起头,口气平静,已然不见丝毫波澜。
“殿下知道便好。”
萧灵渊自大殿走出来,旭日初升,云影重重。
那人说错了,母亲不会在乎他什么的。萧灵渊伫立在殿门旁想。
那个想尽一切法子,在宫中自尽的女人,早就不在意任何事情,只想求一个安宁。
在萧灵渊幼年时,他曾经无数次站在殿门前,饱含孺慕地偷看自己的母亲。然而柔弱而美丽的宫装美人从来只依靠在榻上,对一切它物都无甚兴趣,仿佛不存于这个世界。
再到后来,她就死了。她喝了不知何人送进明玉宫的毒酒,死在了她常常倚靠的榻上,面容一如往常,淡漠而平静。
梁帝因为她自尽离开,迁怒于他,对他置之不理。没有母妃庇护的皇子在后宫之中尤为艰难,何况梁帝对他表现出了显而易见的厌弃。
萧灵渊渡过了一段极为艰难的日子,在那些日子里,他曾经怨恨过自己的母亲,恨她抛弃自己,恨她不曾给他关爱。
许多年之后,他才明白,对于杀了自己丈夫、强幸自己的仇人的孩子,不恨或是已经是她的母爱了。
少年时萧灵渊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例如明明是梁帝强夺臣妻,骂名却落在了明玉宫内柔弱美人的身上,例如明明是为父不慈,受人鄙夷的却是他这个生于丑事的皇子。
百官早已散去,在留守议事殿的侍卫犹疑地走近之前,萧灵渊走上了青砖铺就的宫道。
直到他因与母亲相似的容貌,重新获得梁帝的关注,得到与之而来的吹捧与拥护时,萧灵渊才明白,能决定这世间对错的只有一样东西。
那就是皇权。
朝阳透过云彩,雕刻在屋檐上的飞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已经是青年的皇子走出了宫门,消失在了漫长的道路上。
叶沉鱼休息了一夜,从窗户上出来,落在宽阔的街道上。
夜里热闹无比的街道此时清冷寂寥,只有不远处几个在青楼里醉倒、睡过头的商人,急急忙忙地往外赶。
叶沉鱼沿着街道走到尽头,拐进了京都最热闹的主街上,寻了最香的那家馄饨摊,吃了十碗小馄饨。
吃完馄饨之后,又拐进了一家卖早点的酒楼,吃了一顿早饭,随后才去王府里拜访。
王卓觉得自己最近实在倒霉。靠着自己的贵妃姑母,他本来可以在这京都城内悠闲度日,遛鸟逗狗,横行霸道。表兄禹王让他去醉舞阁闹一场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说自己醉了就行,京兆尹还敢抓他不成?
偏偏这件小事,差点让他小命不保,连同自己最喜欢的两块玉佩和姑母赐下来的珠子都赔了出去。他去跟表兄哭诉,表兄满口安慰,答应帮他找回公道。
结果父亲上朝一回来,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不知收敛,逼良为娼,还把姑母的赏赐送给妓子,教人在朝堂上当堂指证。如此行事,迟早惹来大祸。
王卓因此挨了一顿打不说,这几日都不许出门,月例也要扣光。
趴在床榻上的王卓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是他被威胁、被抢劫,怎么最后是他挨了一顿打?
他也不想把姑母的赏赐送出去啊,问题是他的脑袋不比那把梨花木的椅子硬啊?还有醉舞阁这什么鬼地方,他从里面随便挑了个姑娘居然不是娼籍?
不是娼籍你跑青楼待着干什么?
王卓是纨绔,却不是傻子。他怀疑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绝对是有人故意坑他。
“醉舞阁是吧?等小爷好了的……嘶,好疼……”
叶沉鱼此时刚好推开窗户,就见自己的第三个客人提到醉舞阁,她眸光一亮。
看来自己的客人,还是挺想再来醉舞阁的嘛。

第十八章 我是整条花街最靓的仔(十八)
“你什么时候好?”叶沉鱼轻巧地从窗户挑了进来,询问道。
“你自己不会搁眼睛看吗?”王卓没好气地回道,“小爷这伤是个把月能好的?”
叶沉鱼走过去,只见王卓趴在床上,屁股被外袍虚盖着,隐隐渗出血色。她好奇地用剑鞘戳了一下。
王卓“嗷”了一声,从床上跳起来:“狗奴才,你想疼死小爷……”骂人的话刚吐出去半截,王卓就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
少女站在他床边,手里拎着一把长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了过来。
王卓差点一口气将自己噎过去,腿一软就掉在了地上,仿佛跪在了叶沉鱼面前。这好歹是国公府,不说戒备森严,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这女人怎么进来的?
“女侠……”王卓声音颤抖,也顾不上自己屁股疼,“您怎么过来了?”
叶沉鱼对于自己要拉拢过来的客人十分耐心:“我来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再来醉舞阁捧场。”
“我这……”他都被打成这样了,去什么醉舞阁?而且这可是在国公府,他自己家里,他怕什么?
王卓心神一定,刚想喊人进来保护自己,忽然察觉不对。这女人在抢完他东西之后,还敢潜进国公府,问他什么时候再去捧场,分明是示威。
她背后肯定有很大的靠山,或者有更大的阴谋,不能轻举妄动。
从来只擅长吃喝玩乐的王公子忽然灵光乍现,察觉出事情不对来。就算是武林人士也不敢如此嚣张,跑到国公府上行凶。这其中一定有他不清楚的事情,说不定这女人是故意引他喊人。
他喊了人,说不得自己会被她直接杀了。他要是在自己家里被齐王那边的人杀了,表兄不正好有借口对齐王发难吗?
他去醉舞阁就是表兄的意思,结果自己惹上了祸事被父亲责打,表兄也不曾派人安抚两句。说不定现在的局面,本来就是表兄的意思。
王卓被自己的猜想吓得脸色煞白,不敢再开口说话。
叶沉鱼瞧着他脸色变幻,本着关心客人的原则问:“你这什么?”
“我这……”王卓护着自己的屁股,小心地看着叶沉鱼的脸色,“女侠你看我这伤,怕是要休养几个月……”
叶沉鱼有些疑惑:“皮外伤需要休养几个月?”
系统震惊:【你怎么知道是皮外伤?你刚刚掀起来看了?】
叶沉鱼:【不必掀起来看,要是内伤,他这么大动作,早就疼得爬不起来了。】
系统有些怀疑:【真的?】
【你要是不相信,我掀起来给你看看。】叶沉鱼的语气波澜不惊,显得格外认真,说着手腕一斜,就要用刀鞘去挑王卓德外袍。
王卓正要点头说自己就是需要休养几个月,猛然看见长刀挑起,吓得往后一仰,连声道:“不需要,不需要!”
系统此时宕机了0.001秒,随后惊恐拒绝:【不用,我相信!】就算不是同一物种,它也不想看到其他智慧生物的裸体好吗?
【好吧。】
叶沉鱼放下举着长刀的手,继续努力跟客人聊天:“那需要休养多久?”

王卓缩在床榻下边,颤声道:“您说我要休养多久?”
在叶沉鱼看来,这种皮外伤是完全不用休养的。但是她有自知之明,她能做到的事情,别人不一定能做到。
对于不会武功的客人,还是要宽容一些。
所以,休养一天应该够了吧?叶沉鱼伸出细长白皙的手指算了算,问王卓:“明天晚上能来捧场吗?”
王卓震惊抬头,顶着少女期待的目光颤声反问:“明天?”
一天的时间还不够止血,他明天趴着去醉舞阁吗?他死也不想丢这个人好吗?
叶沉鱼点头:“我需要有人给我造势,明天晚上你、萧灵渊和宋景洲都过来的话,刚刚好。”
王卓正要拒绝,猛然听到萧灵渊和宋景洲的名字,未出口的话在嘴边打了个旋儿咽了下去。
“萧灵渊和宋景洲也会去?”王卓眼底浮现出一丝茫然,宋景洲也就罢了,萧灵渊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她是怎么把这两个人凑到一起的。
王卓前几日恰好去春猎,没听到萧灵渊与宋景洲的八卦,只觉得这两个人凑到一起疑点重重。
叶沉鱼又特意在他面前提起……王卓心中一凛,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
“会去的。”叶沉鱼肯定道。
他们三个刚好可以将价格再抬一抬。
三万两应该是可以的吧?
叶沉鱼表情严肃,她能不能当回花魁,就靠这三个人了。
王卓只见少女语气郑重,神色冷然,愈发肯定其中另有蹊跷,只是不知道她是想暗示自己什么。
难道表兄真有舍弃自己的意思,她是想提醒自己,劝自己投入齐王的阵营,给齐王通风报信?
王卓越想越是肯定自己的猜测,这其中要是没有阴谋,怎么解释叶沉鱼的行为?
哪有武林高手潜伏在青楼里面,只为了抢人钱的?
他要是不跟着过去探个究竟,谁知道会不会成弃子被弄死?
王卓一咬牙,答应道:“好,我明天一定过去。”他浑然忘了刚刚宁死不肯丢人的想法。
果然,这位客人还是很想去醉舞阁的。她没有白来这一趟,叶沉鱼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这可是她从别人手中抢下来的客人,比萧灵渊和宋景洲还多了几分意义。
她叮嘱王卓:“带够银子。”
王卓一脸茫然“好……”
系统目睹脑回路完全对不上的两人达成一致:【……】
算了,宿主开心就好。
叶沉鱼跟王卓商定好,又从窗户出去,顺着原路线,也就是系统划出的那一条直线返回醉舞阁。
此时萧灵渊刚刚走进沈芝的房间,沈芝正摆弄着那把折扇,见他脸色不好,挑眉道:“吃亏了?”
萧灵渊抿了下唇:“算不上。”
沈芝顿时了悟:“跟夫人有关。”和别人用明玉宫代指萧灵渊的母亲不同,与萧灵渊亲近的人称呼她为“夫人”。
萧灵渊的出身看似卑微,却又是最能牵动梁帝情绪的筹码,却也是萧灵渊最不愿意用的筹码。
一方面是母子亲情作祟,另一方面则是这筹码是双刃剑。

第二十章 我是整条花街最靓的仔(二十)
梁帝现在因萧灵渊肖似其母而偏宠萧灵渊,十几年前却也因为其母而迁怒于萧灵渊。是福是祸,终究不过是帝王一念之间。
“禹王去找琉璃珠了。”萧灵渊眉头微拧,“他是怎么想的,怎么可能真有活死人的东西?”
沈芝含笑,温润如初:“这东西本来就是给想信的人信的。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坏事,琉璃珠最后无用,皇上一定会迁怒于他。”
“但在证明琉璃珠无用之前,他们要先把尸身从明玉宫的地下挖出来。”萧灵渊面色阴沉。
活着的时候身不由己,死了还要被人打扰安宁吗?
沈芝也觉得这事情棘手,谁愿意自己的母亲死了之后被挖来挖去的?何况史书无情,梁帝越是荒唐,萧灵渊母亲挨骂越多。
这琉璃珠还真不能让禹王拿到。
“那就派人抢回来最是了。”沈芝宽慰好友,“论江湖上的势力,你三哥远不如我们。”
“不止要抢,还要让它失踪得合情合理。”萧灵渊此时摆脱了激烈的情绪,与沈芝商议起来,“百雀山庄近海,不如找一拨人扮作外寇,让其丢失在海上。”
“这事情交给我来办。”沈芝接道,“大事还是那份名单,沧州案不能那么容易让他遮掩过去,得挑个合适的时候交上去。”
楼上在密谋大事,楼下叶沉鱼正在交代小丫鬟午餐吃什么。小丫鬟已经习惯了叶沉鱼的三餐要求,别的姑娘可能会让带个胭脂首饰之类的,叶沉鱼开口必定是吃的。
小丫鬟早就叶沉鱼常去的几家酒楼的菜谱烂熟于心,拿着银票就出了门。叶沉鱼给自己沏好茶,起身把房间的窗户打开。
此时正值正午,外面依旧行人稀少,只有巷子里的民居有些许声响传出。叶沉鱼随意扫了一眼,瞧见拐角的民居外墙上有一处火焰似的黑色标记。
这好像从哪儿见过,叶沉鱼想了想,从空间裂缝里扯出一块玉牌。滑腻雪白如羊脂的玉牌上雕刻着一枚一模一样的火焰标记。
这是孟凯仪给她的,据说能靠这牌子在太平钱庄取钱。
“好像是魔教的标记。”叶沉鱼说道,“帮我看看是不是有魔教的人来了?”
系统头一次听见魔教教主称呼自己的教派是魔教,感觉别别扭扭。不过想一想,教主自己都不知道教内的标记是什么,自称是魔教有什么离谱的?
系统一过来就将叶沉鱼周身方圆三里监控起来了,一翻监控还真找到了画标记的人。这人就停留在醉舞阁后巷的民居中。
叶沉鱼按照系统标出的红点,找到那处民居,从窗户的缝隙往里面望了一眼,发现里面的人正是孟凯仪。
他自己在屋子里转开转去,愁眉不展的模样。
不会是一万两银子出问题了吧?
这是叶沉鱼的第一个反应。银子出问题可是大问题,她干脆地将窗户推开,跳了进去。
孟凯仪武功不高,听到窗棂响动才惊觉有人:“谁?”等看到叶沉鱼的面容,这一声低喝随即转惊为喜:“教主,您看到了属下的标记了?”
之前叶沉鱼交代过他,有事可以来醉舞阁寻她。这次遇到难题,他立刻亲自到京都找叶沉鱼,谁知道他在醉舞阁报了叶沉鱼的名字,醉舞阁却说沉鱼姑娘已经被贵人包下了,不能让他进去。
孟凯仪也曾想直接闯进去,却又怕是叶沉鱼吩咐不见,自己强行闯入只会惹怒叶沉鱼。他只能在醉舞阁后民居的外墙上留下圣阴教紧急联络的标记,希望叶沉鱼能看到后召见他。
不想没等他再去求见,叶沉鱼就自己过来了。
叶沉鱼在窗户旁站定,问:“你找我?”
新教主虽是自己拥立的,孟凯仪却多少有些惧她。毕竟这位是能孤身闯入教内,以一己之力斩杀教内高层的人物。
孟凯仪以三流的武功,能在圣阴教混到总管的位置,除了他管理上的才能,还靠他识人的能力。他深知,江湖上如今的天下第一,无双公子也好,花蕊夫人也罢,都是吹出来的。
真正的天下第一,应该是眼前这一位。即便眼前这位看起来单纯好骗,孟凯仪也不敢不恭敬。他先是行礼拱手:“属下不敢随意惊扰教主,只是云州分坛的坛主余庆枚不愿听从教主命令,勾结与云州相连的分坛反对教主。就在昨日,余庆枚要求挑战教主您……”
孟凯仪顿了顿,见叶沉鱼没反应,接着说道:“属下本想为教主分忧,但圣阴教坛主可向教主提出挑战,教主也必须迎战。这是教内的规矩,属下也没法拒绝。”
主要这个余庆枚的确武功极高,只是与两位护法相处不好,才被前教主分配到分坛去的。凭孟凯仪的本事,是拦不住他找事的。
“余庆枚?”叶沉鱼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很绕口。
孟凯仪十分乖觉地提醒道:“他曾经跟无双公子交过手,只受了轻伤。”这在江湖中,已经是很值得夸耀的战绩了。
然而叶沉鱼不止没听过什么余庆枚,连什么无双公子也没听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叶沉鱼跟孟凯仪确认:“也就是说他不愿意服从我,不愿意交钱给我?”
“这……确是如此。”孟凯仪想了想,发现云州分坛这个月的确没交供奉给总坛。
“那就让他来找我。”叶沉鱼已经习惯了挣钱的艰辛,当教主也不能不工作,“算了,他在哪儿?我过去找他。”
“此人前几日就到了京都附近,在城郊的一处据点安置了。”孟凯仪赶紧道,“您是教主,怎么能您去找他呢?应该他来见您才对……”
叶沉鱼抬手一把抓住孟凯仪的肩膀,打断了孟凯仪的恭维之词,带着人从窗户跳出去。她戳了戳系统,让系统将这个余庆枚的位置从地图上标出来,自己找了条直线过去。
等这人来找她当然省事,但万一这个人不识趣,晚上过来打扰她的花魁事业就糟了。
那可坏了大事。
毕竟今天晚上她应该能挣三万两银子,教主当一个月才挣一万两银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京郊,十里镇。
十里镇之所以名为十里镇,是因为它距离京都恰好十里之遥。许多前往京都的旅客会在此落脚,在第二天京都城门打开之后再入城。
一来二去,十里镇上就多了许多客栈和商铺,来往的人鱼龙混杂,奇装异服也不打眼,三言两语拔刀相见也属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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