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今年二十岁,作为被抱回家的真千金,除了家人的嫌弃和一身的黑料外,她一无所有。
就在她走向顶楼,准备一了百了的时候,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忽然拉住了她的衣角:
“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林溪:???
林溪百思不得其解,母单二十年的她,到底哪来一个五岁儿子!
更诡异的是,就在她发愁该如何养活这两脚吞金兽时,他手上的小天才电话手表却突然接到一通视频电话,电话里的男人满脸鲜血——
“今天是我头七,我老婆要生了,帮我给她找个医生,我给你们一百万。”
第二天,林溪从产科里出来,看了看卡里多出的一长串零,又看了看一脸懵懂的儿子,林溪果断表示:这个妈,我当了!
从这之后,各种来自地府的电话打了过来:
“想红吗?我死得太冤了!把我的尸体挖出来,我生前的代言全归你。”
“想送小孩读书?给我女儿寄个礼物,告诉她我很爱她,送你一套学区房。”
“还在发愁不会做小学奥数?把我那些科研数据烧下来,我辅导你儿子成为天才发明家!”
其中,最最最大方的,还是一个没有面容的神秘男人:
“帮我救一个人,我名下的资产,都、给、你。”
闻陵今年二十五,双腿残废、冷漠阴郁。
遭人暗算那晚,大雪封山,他被困在车底,无处呼救。
他以为他这个残废终于可以死了。
却没想到,一个白生生的小团子,捧着暖呼呼的热水袋,扑进他的怀里:“爸爸,我好想你!”
然后,是女人温暖漂亮的手,拂去他肩上雪花,将他从雪地里扶起来。
再然后,孤独了二十五年的闻陵先生,终于有了一个家。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那个被找回来又负气出走的真千金闹笑话。
直到一群群豪门明星,含泪登门拜访,只为求一个林溪的……电话号码?!
甚至有人在幼儿园拍到素来冷漠的商业大佬闻陵,耐心地陪着林溪和一个小孩做……手工作业??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温暖治愈×阴郁孤独=助鬼为乐的养崽生活^
——“你所避之不及的鬼,是别人朝思暮想的人。”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甜文 爽文 都市异闻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溪 ┃ 配角:闻陵,林霈齐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儿子从十年后穿过来带飞我啦~
立意:助人为乐
清阳市,十二月。
二十层顶楼的天台上,寒风吹着少女单薄纤瘦的身子,摇摇欲坠。再往前两步,她的生命就会终结于此了。
她的手机掉落在地上,电话那头中年女人的声音还尖锐地外放着:
“林溪,新闻我都看到了,你怎么能为了出名就跑去陪.睡?还穿成那样,那个老男人都靠在你胸.上了!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早知道还不如不认你这个女儿回来。就算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也不能这么不知廉耻吧?”
“你真的是我亲生的种吗……”
似乎是骂累了,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渐渐小了。
林溪有些想哭,是啊,怎么她就是她亲生的种呢?
老天爷究竟给她开了一个多么巨大的玩笑,在孤儿院杂草似地生长二十年后,才被告知,原来她是林家被抱错的真千金。
可当她回到那栋华丽的别墅,等待她的却并不是温暖的亲情,而是父亲的漠视、母亲的嫌弃。
无论她做什么都错什么,说什么都无法令父母满意,甚至连别墅里的佣人也会因为她不懂得豪门礼仪在背后偷偷嘲笑她。
好像她怎么做都无法越过那个当了他们二十年公主的林昭昭……
“明明跟昭昭一个剧组,怎么她这个女主角就洁身自好,你这个女四号就净想些歪门邪道?现在好了,那些照片压都压不住,不仅清阳市的人笑话我们,昭昭的星途也因为你被牵连毁了。”
“你怎么不去死啊!”
最后几个字,电话那头的姚虹,几乎是声嘶力竭吼出来的,然后无情地挂掉了电话。
泪水从林溪的眼里无力地滑落,她很想争辩,不,不是她。
陪投资商喝酒是经纪人强行要求的,她却没想到会有人往酒里下了药,她喝下后完全不省人事。
那些照片是林昭昭找狗仔来拍的。她在跌跌撞撞出了酒店后,看到了林昭昭和狗仔见面,哪怕她与那个投资商最后什么都没发生,林昭昭也要她身败名裂……
可是,这一切说出去,又有谁信呢?现在她除了一堆又一堆的黑料与骂名,还有谁愿意信她?连她那迟到了二十年的母亲,都让她去死……
林溪颤巍巍地往前挪了一步,对面大厦的LED屏上闪着彩色的“新年快乐”几个大字,楼下来往的人群小如蝼蚁,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喊:跳下去,跳下去什么痛苦都不会有了……
就在她准备再往前挪最后一步的时候,一双白生生的小手忽然拉住了她单薄的裙摆,风里是小孩稚嫩的童声:
“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林溪疑惑地回过头,在她身后站着一个粉白团子似的小男孩。
明明是十二月的寒冬,他身上却只穿了件薄薄的蓝色短袖。圆而呆萌的小脸被冻得红通通的,只剩下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林溪。
不知道为什么,林溪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看,心里仿佛软了一块。
她小心翼翼地转身,拉着他冰凉的手往回走,直到走到安全的天台中央了,她才蹲下看着他。
“小朋友,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你家里人呢?”
小男孩先是愣了一瞬间,随后,眼眶里开始蓄着泪。寒风一吹来,他的泪珠子就大颗大颗往下滚:“妈妈,你为什么叫我小朋友,不叫我宝贝霈齐了?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我了,因为我没听你的话,多吃了两个冰淇淋……”
“没有不要你,但我真的不是你妈妈。”从来没有应付过小孩哭泣的林溪,被他的泪水砸得有些无措,她赶紧把毛衣外套脱下来,罩在小男孩被冻得发抖的身上,“你刚刚说,你叫佩奇,是吗?”
林霈齐一抽一抽地回答:“对,爸爸说是妈妈取的名字,因为我属猪,所以小名叫佩奇,大名叫林霈齐。”
林溪赶紧帮他擦掉泪水,试图安慰他:“好可爱的名字,霈齐,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林霈齐吸了吸鼻子,裹紧林溪披在他身上的毛衣外套,期待地看着林溪:“我们家在江乐大楼,门口有大大的花园和石头做的小熊。”
林溪怔住,随后摇摇头。她在清阳市生活了二十年,从没听过这个小区,更没听过哪个小区门口放石熊的。应该是小孩年龄太小,所以记错了小区名字。
林溪直起身,拉着林霈齐往楼下走:“那你还记得你家里人的电话号码吗?”
林霈齐愣了一下,然后像想起什么一样,立刻抬起手,晃了晃手腕上戴着的小天才电话手表:“记得!”
林溪看着林霈齐,他用圆乎乎的小手指打开电话手表,在找到通讯录里的“妈妈”后,他满眼期待地看着林溪,然后果断按了拨出。
下一秒,原本空旷寂静的天台上,林溪的手机瞬间响起嗡嗡的震动声。
林溪:“……”
林溪:“???”
林溪:“!!!”
出租车内。
林溪和林霈齐并排坐在后座,林溪一脸麻木和恍惚,而林霈齐则一脸满足地蹭在她身边。
他的身上穿着林溪刚给他买的羽绒服和棉裤,手里还捧着一只热乎乎的烤面包,乖巧地跟林溪背着自己的个人信息。
“我叫林霈齐,今年五岁半,出生于2031年的中秋节,家住在清阳市江乐大楼,在小金子幼儿园读中班。我的妈妈叫林溪,是天底下最最好看的人,她对花生过敏,最喜欢的食物是桃子,爸爸每次惹她生气了,都会给她剥桃子;我的爸爸叫林陵……”
林溪还是觉得这一切都太诡异、太不真实了。
首先,现在距离2031年还有八年;其次,清阳市根本没有什么江乐大楼和小金子幼儿园;最最最最重要的是:母单了二十年的她,根本不认识一个什么叫林陵的男人啊!
但这个小孩说的关于她的生活习惯全都正确,并且,他和她长得太像了,从挺翘的鼻子到小巧的嘴唇,甚至再到眼角那颗小小的红泪痣,都仿佛是她的缩小版一样。
出租车停在一家私人鉴定机构的门口,林溪决定,不管这是林昭昭给她设的新圈套,还是她真的遇上了什么超时空事件,她都要把事情弄清楚。而办法就是,赶紧做亲子鉴定——
五个小时后。
林溪和林霈齐走在街上,她心如死灰地看着加急出的检测单,上面写着二人高达99%的基因相似结果,她又看了看嘴边还有几粒面包屑的小男孩,拿着报告单的手都有些忍不住哆嗦。
老天爷,所以是她从小被抱错的玩笑开得还不够大对吗!现在又在她这么穷困潦倒的时期,给她送了一个两脚吞金兽过来!
她怎么可能养得活啊,五个小时前,她可是连自己都不想活了啊……
林溪平复好心情,郑重其事地问林霈齐:“霈齐,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吗?”
“不知道,我今天坐电梯回家,我从电梯里出来就是在天台上了。”林霈齐摇摇头,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林溪,他很开心妈妈愿意主动和他说话了,他也有憋了一肚子的话要问。
“妈妈,为什么今天上午还是夏天,下午就是冬天了呢?”
“为什么妈妈昨天的头发是黄色的,今天就变成黑色了呢?”
“还有,为什么爸爸还不来找我们……”
问题太多了,林溪根本不知道怎么跟这个五岁小孩解释清楚“你穿越了”这件事,她只知道,作为一个负面绯闻缠身的十八线女演员,她现在根本养不起这个小孩。
她看了眼林霈齐手上的小天才电话手表,试探性地问林霈齐:“你……这个应该可以打给爸爸的吧?”
林霈齐眼睛一亮:“对哦!我们可以给爸爸打电话呀。”
林溪看着林霈齐给通讯录里的“爸爸”打电话,她也很紧张,有些好奇自己以后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生子。
可惜几秒钟之后,那边只传来几声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林霈齐小脸皱在一起:“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林溪摇头,艰难地给林霈齐解释:“不是,他只是出差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林溪也知道,可能林霈齐存的是那位林陵先生十年后的电话号码,所以他的号码在现在根本拨不通。
完了,这下真的得靠她一个人养了。
林溪看着手机银行卡里“535.83”的余额,有些绝望地想,现在去死还来得及吗?
然而,就在此时,林霈齐的电话手表忽然响起“叮叮”的钢琴声,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
小小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叫“何大光”的人来电,字体还和刚刚林霈齐拨给“爸爸妈妈”时的黑色字体完全不一样——它是诡异的血红色。
林溪看了看周围已经没什么人的街道,仿佛有阵寒风吹过一样,她感觉有点冷:“这个人你认识吗?”
林霈齐摇摇头:“不认识。”
林溪:“那他怎么会在你的通讯录里。”
林霈齐也不懂:“对哦,好奇怪,以前没有的。”
今天遇到太多科学难以解释的事情了,林溪怕后面还有什么奇怪的事等着他们,赶紧拉着林霈齐往回走:“不认识的人打来的电话不要接。”
可是那个何大光就像中邪一样,一直不停地给他们打,诡异的钢琴声持续了一路。
林溪再也忍受不住,帮林霈齐按了接通。
只是这一瞬间,街上立刻吹起一阵风,路上的树叶都被刮起,寒意纷纷扑面而来。
电话手表的屏幕上瞬间出现一张面色惨白的中年男人的脸,他的头上湿漉漉一片,水珠顺着头顶往下流,青白的嘴唇因为发胀脱了皮,仿佛被水浸泡了很久很久。
他面色急切地开口:“没、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打通!求求你帮帮我,今天是我头七,但是我老婆现在难产,她被我弟弟锁起来了,你能不能帮我给她请个医生……”
林溪有些头皮发麻。
林霈齐在一旁,天真懵懂地发问:“妈妈,头七是什么呀?”
林溪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就在她犹犹豫豫的时候,何大光已经开口:“头七就是我死后的第七天……”
林溪连忙打断:“不要和小孩说这些。”霈齐还太小,可能还没办法接受灵异事件的……
然而林溪的话音还未落,寂静的街道上,已经响起了林霈齐兴奋和雀跃的声音:
“你是鬼吗?好酷啊!”
“我的手表居然能给鬼打电话!”
“原来鬼长这个样子!明天我要回学校去给刘小胖讲,让他看看我的小天才手表有多厉害!”
林溪:……
他们未来的“30后”都已经进化到连鬼都不怕的地步了吗。
何大光咽咽口水:“如果你喜欢的话,等你帮我妻子找到生产医生,我天天给你打电话都可以。”
林溪捂住一旁雀跃又期待的幼崽,连忙一口回绝:“不用不用。”
倒也不必天天鬼来电。
何大光闻言,更加急切了:“我没有骗你们,真的,只要能让我妻子顺利度过难产,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拜托了……”
“我和她相识二十年、结婚十年,说好的相约白头,我一个人先离开也就算了,现在,却连她和孩子的周全都护不得……是我,对不住她。”
说着说着,何大光那边的声音,已经带有明显的哽咽。
林霈齐偷偷地用小手指勾了勾林溪的衣角:“妈妈,这个鬼叔叔好可怜,我们帮帮他吧。”
林溪有些犹豫。
她不知道这是否又是一场林昭昭陷害她的骗局,也不知道这个何大光到底是不是鬼,甚至不知道他是恶鬼还是善鬼……
何大光见状,立刻补充:“我上面说的句句属实,如果不信,可以去网上搜,我是何氏集团的长子……”
林溪拿出手机搜索何大光,果然第一条百科里介绍的就是何氏集团的长子,今年三十二岁,其中还有一个他曾经在商业论坛演讲的视频。虽然何大光死后变了些模样,但也依稀能辨认出,这就是他。
只是,网上显示,七天前……他因为车祸,坠海去世。
何大光还在电话那头恳切地解释:“是我弟弟找人做的,但现在我只是一个没有能力的野鬼,所以我只想护我妻儿周全,拜托了。事成之后,我愿意给您一百万作为报酬。”
林溪本来听得有些发憷,又是鬼,又是豪门恩怨的,她不太想趟这个浑水,直到她听到他说出口的数字。
一……百万??
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询问:“那个,不好意思问一下,这一百万是人民币,还是……冥币啊?”
何大光:“……”
何大光:“当然是人民币,这钱还存在我以前的银行卡里,等到你们把我妻子送进医院后,卡和密码我都让妻子给您。”
林溪有些犹豫,她低头看了看林霈齐,小朋友似乎还不懂得一百万的数额,天真善良的眸子里只有对这个鬼大叔的担忧。
算了,干吧,谁让她一夜之间成了个传闻中的单身母亲呢。
林溪对着电话那头开口道:“行,我帮你。”
但愿他说的银行卡,不要是天地银行吧:-)
从出租车上下来后,林溪没忍住还是决定仔细问问何大光:“何先生,我想问一下,您为什么能够给这个手机号打电话啊?”
说完,她在心里补了一句:还是视频电话。
按理来说,要真的能给死人打电话,那三大运营商不是赚翻了就是赔垮了。
林溪隐约觉得这个可能关系到林霈齐来到这个时代的原因。
然而何大光也并不知情:“我也不知道,像我们这些死前身上带了手机的鬼,在下面都能用手机和其他的鬼交流,但我今天看着妻子难产,实在是别无他法了,只有用手机试着随手按了串阳间的号码,没想到就打通了……”
林溪沉默了,难不成她这个穿越来的儿子,真的是时空的bug??
不管了,来都来了,只有养着再说吧。
想到那一百万的“奶粉钱”,林溪的脚步又快了几分。
何家别墅。
虽然已经是晚上十点,但是此刻正是宾客吊唁结束后要离去的时候,别墅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三楼一间上了锁的卧室里,何夫人虚弱地躺在床上,她的肚子高高地隆起,苍白的脸上全是因疼痛而大颗大颗落下的汗珠。
已经七个小时了,她的孩子还没生出来。
何夫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只有无力地□□着。她两眼虚空地看着桌上的一个相册,相册上的她依偎在穿着西服的何大光身上,眉眼里满是幸福和甜蜜……
“大光……要是你在就好了……”
何夫人无力地闭上双眼,有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我在!”
“夫人,别睡,打起精神,我一直在你的身边。”
是……大光?
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夫人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人间。
可当她睁开眼,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床前站了一个白净纤瘦的小姑娘。小姑娘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小男孩举着手腕上的电话手表,呆萌地看着她:
“阿姨,你要坚持,鬼叔叔真的有在一直陪着你哦。”
何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素玉,别怕,他们都是我叫来帮你的人。”何大光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何夫人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些,才发现那声音是从这男孩的电话手表里传出的。
何夫人的眼里立刻含了泪光:“大光,是你回来了吗?”
林霈齐连忙抬起手,让手表放到何夫人面前。
屏幕里立刻出现何大光那张面色惨白的脸。
然而何夫人却一点没有被吓到,她的眼泪甚至流得更多了。
“大光……我好想你。”
“我都知道。从我死后,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你看不见我。素玉,是我没用,没能保护你们,害得你被何天航锁起来,难产连个医生都没有。我没想到他竟会为了家产,想生生逼死你们母子……”
何夫人的眼泪已经湿了一脸:“不,我不怕…要是我今天真的死了,我就能来陪你了,我们在下面再做夫妻……”
林溪看何夫人的情绪快要崩溃了,赶紧安慰她:“何夫人,你千万不能这么想,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呢,何先生费了好大的力气找到我们,就是放心不下你和孩子。”
何夫人连连摇头,她已经哭得快说不出来话了。
林溪握住她瘦弱的手:“你别怕,我们已经打电话叫了医生,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何夫人摇头:“不…进不来的,今天是大光出殡的日子,何天航把别墅上上下下都守起来了,救护车怕是还没开进来,就会被他的人拦住。”
何夫人的话刚说完,林溪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赶紧接起,电话那头是护士焦急的声音:“林小姐,我们已经到了何家,但保安现在不让我们的车开过去,还说这里没有产妇。”
林溪和林霈齐能进来,是因为后院有一个小洞口,只有何先生知道,他们是顺着洞口爬窗户进来的。但现在,救护车上那么多专业的设备,肯定没办法带进来,而何夫人大着肚子、这么虚弱,他们也没办法带着爬窗户出去……
林溪有些沉默了。
何夫人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地□□,但无论她怎么挣扎,肚子里的胎儿就是生不出来。
“林小姐,我求求你了,救救她吧,求求你了……”
何大光急得已经彻底哭了,七尺男儿,生前三十年没掉过一滴泪,死后成了鬼却哭得泪流满面。
林溪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何夫人,她咬一咬牙,拿起旁边的钢椅子,狠狠地朝着玻璃窗户砸去。
灵堂,白色的纸钱在火盆里燃着。
何天航一身黑色西服,神色憔悴地站在遗像面前,他同前来吊唁的客人一一致意,又挨个送他们出去。
陈董:“何二爷,如果未来生意上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开口,我们一定能帮则帮。”
何天航闻言,眉间的愁色更重了:“以后还要全靠大家了,我也是没想到,我哥会这么突然地撇下我们就离开了,嫂子还怀着孕,这么大一个公司……”
“节哀。”陈董叹口气,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何天航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等到把人送出去后,他才转过身,看着何大光的遗像缓缓露出笑容。
节哀,节个鸡毛哀,他高兴都来不及!
何大光死了,只要他再让何大光那个老婆也难产,让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死了,何家就名正言顺地落在他手里了……
何天航没来得及开心会,门外就走进来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老者,他目光矍铄,拄着个红木拐杖,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不露自威的上位者气息。
这个人是何家的三叔公,也是最德高望重的一个老者,虽然何氏现在已经是何天航接手,但集团里很多部下其实都还是三叔公的人。
偏偏这个三叔公最是正直不阿,满心满意只有集团的业务和家族的荣誉,哪怕何大光都死了,也非要看着何天航把集团打理好才肯放权。
何天航赶紧敛好神色迎上去:“三叔公。”
三叔公微微颔首:“你哥的追思会打理得很好,你嫂子呢?”
何天航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十多个小时了,那个倒霉嫂子现在也该难产死了吧……
但他面上依然摇摇头:“嫂子悲伤过度,还是不肯出来见客。”
三叔公皱眉,正准备往下说,灵堂外就传来一阵声音:
“到底是她不愿意出来,还是你不让她出来!”
何天航等人抬头看过去,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纤弱的少女,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少女红唇紧抿,一脸疾色。
灵堂里前来追悼的其他人纷纷抬头看着她,又因为她的话,看向何天航。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小声议论。
何天航有些慌了:“哪里来的没家教的野丫头!”
林溪冷笑一声:“我只是没家教,你却是没良心!何天航,你找人撞死何大光,又趁着他妻子难产,把她锁在屋子里,想要逼死她和孩子,你做这么多坏事,不怕有报应吗!”
这些事,她、她怎么会知道的。
何天航听得额上都沁出了一滴汗,尤其是三叔公闻言,那横过来的一眼,吓得何天航几乎当场就要站不住。
何天航强自镇定:“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是谁,我们何家没有请你这样的人来吊唁……保安呢,保安!把她给我拉下去!”
旁边有保安要上来拉人,却被三叔公抬手阻止:“让她把话说完。”
三叔公走到林溪面前,紧紧盯着她:“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林溪旁边的林霈齐却以为这个老头子要欺负林溪,小小的个子立刻挡在林溪面前:“是何大光叔叔打电话告诉我的。”
林霈齐的话一说完,场上其他的人纷纷笑出了声。
本来心虚害怕的何天航,在听到林霈齐的话后都忍不住松了口气,他不屑地开口:“小朋友,作业写完了吗?赶紧把你这个神经病妈妈带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林霈齐:“我没有骗人,真的是何叔叔打电话告诉我的。”
何天航笑得更厉害了:“是吗,那你让我哥再跟我说句话啊。”
“好啊。”林霈齐乖乖抬起手,把手腕上的小天才电话手表递到何天航面前,何天航不屑地弯腰凑过去。
就是这一瞬间,灵堂里仿佛瞬间吹起一阵阴风,原本放在台子上的何大光遗像忽然“啪”地倒下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而电话手表里,露出何大光湿淋淋的惨白面容,他对着何天航阴森开口:“何天航,你把我害得好惨。”
何天航被吓得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他抖着手,强行开口:“你,你们以为请个特效演员、拿个变声器就想吓唬人吗?”
“何天航,七天前,你指使何伟在我的刹车上动手脚,你晚上真的睡得着吗?你知不知道,每天晚上我都在你的床前看着你……”
何天航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说天天晚上看着自己……
凉意像虱子一样从头爬到脚,何天航被吓得直接坐倒在地上,他的脸色青白,嘴里连连叫嚷:“不不不不,我没有……”
一旁的三叔公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电话手表,他颤抖着声音问:“你真的是大光?”
何大光在那头带了哭腔:“三叔公,是我。”
何大光转过身,露出脖颈下一块红色的圆形胎记,只不过被水泡发得有些变形。
看到那印记,三叔公一把老泪快要洒出来。
何大光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三叔公,快帮我救救素玉,快救救她!她现在难产,被何天航锁起来了,医生都被何天航拦下了。”
三叔公连忙指着旁边的保安:“快去外面把医生请过来!”
旁边的何天航还试图嘴硬:“三叔公,你你你别信,一定是这个女人请的演员在、在装神弄鬼。”
林溪气得直接捉起旁边何大光的牌位,横在何天航脖子前:“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