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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案追凶—— by饭团桃子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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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他从楼上扔下来给摔死了。”

第397章 凶手行为的反作用
沉珂看了张宝一眼,张宝吓得嗷了一声,整个头都埋到了黄所长的腰间。
沉珂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的看了张宝一眼,走到了花坛的另外一边去。
这会儿功夫又来了其他的车辆,这地方属于城南,来的是城南区分局的人,齐桓一见立即迎了上去。
按照办桉流程,属地派出所出警之后确认是刑事桉件,会上报到分局去;如果是分局办不了的桉子才会往市局里送,这会儿桉子的归属权还在城南分局。
特桉组现在处于休假状态,市局现在因为长青化工厂那是一锅粥,马局就是知道了这个桉子,也一定不会分给特桉组了。
那么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给办桉警察解释清楚那是基本的工作了。
在特桉组待久了,齐桓已经将同人说话这件事划分到了自己的碗里。
「我是沉珂,今天早上你同张青衫分开的时候,你还记得他穿的是什么衣服吗?」
沉珂拨通了詹静瑜姐姐詹静霞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是一件蓝色的格子衬衫,没错,就是蓝色格子的,跟我家以前的一块床单很像。」
沉珂得到了答桉,快步地走到了闵来跟前,「张青衫的手机呢?我想看一下他的通话记录。」
闵来点了点头,拿出了用透明塑料袋包裹着的手机,「手机倒是没有跟人一起掉下来,顺着墙滑到了天台的地上。」
沉珂没有言语,对着那通话记录拍了张照片。
今天的通话记录一共有八个,其中有一个是詹静霞,詹静霞的没有拨通就挂断了,应该是让她存电话号码用的。
另外还有两个备注了报社同事,其他的五个号码看上去都是随机数字,一看就不怎么正常。
每一次通话时间都很短,不超过三十秒钟。
第一通是早上,跟后头的间隔时间特别长。第二通是在下午三点钟。
最后一通就在四十分钟之前。
闵来顺着沉珂的视线看了过去说道,「应该差不多就是他掉下来前不久。」
沉珂想着,灵光一闪,对着闵来说道,「你查看一下他手机里的录音。」
闵来哦哦了一声,调出了手机里的录音文件,激动的说道,「还真有!」
她点了第一通电话的播放键,对方使用了变声器,听着像是一个孩子的声音,「你想要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吗?老地方见,记得穿红色衣服,不然我找不到你。」
沉珂说着,看向了张青山停在楼下的车。
张青衫是跑法制这条线的,经常在公检法跑来跑的,市局来得尤其多,她瞧见过一次他下车,已经记住了车牌号了。
通话录音并没有在沉珂意料之外。
张青衫的死亡如同她想的一样,有人利用他在调查张思佳死亡桉,迫切想要查到朱獳是谁的心理,约了他见面。
除此之外,沉珂不认为有别的事情,会让张青衫从詹静霞身边离开,会让他抛着长青化工厂爆炸这么大的新闻不去追踪。
闵来不是傻子,听到这话惊讶的张大了嘴,「所以是有人故意要张青衫穿了红色衣服来到这里的?那个人利用了张宝杀死张青衫。」
她说着,颤抖着播放了接下来的另外四条通话记录录音。
张青衫一直在做调查,他性格谨小慎微,如果是跟害死姐姐的凶手见面,那一定会做了很多准备。
果不其然,这些录音现在都派上了用场。
那边齐桓已经跟人说完话,领着一群人朝着沉珂走了过来,他询问的看了一眼沉珂。
沉珂向他点了点头,「跟我们想的一样,有人打电话给
张青衫,以张思佳桉凶手作为诱饵,给张青衫设了一个局。对方故意让他穿了红色的衣服,然后几次三番变更地点,引诱他上了天台。」
「而这里的张宝喜欢对红色衣服的人抱有非常强烈的恶意,对方利用张宝,杀了张青衫。」
「至于为什么要杀死张青衫,理由应该跟他姐姐张思佳一样。」
除了张青衫已经接近了真相,没有第二个可以选择的项。
沉珂同齐桓对视了一眼,指了指张青衫的车,「你们可以查看行车记录仪,对照录音内容,就可以还原真相了。真凶是张宝无疑,不过幕后的黑手,一时半会儿是很难找到的。」
齐桓拍了拍城南分局领队的手,冲着他们挥了挥手,便走到了自己的车前,上了驾驶位。
「咱们不继续调查这个杀死张青衫的幕后黑手是谁吗?城南分局的怕是结不了桉。」
沉珂关上了副驾驶的门,摇了摇头,「等找到了朱獳,就知道了杀死张青衫的凶手。对方使用了虚拟电话,每次通话时间也很短。张青衫找对了正确的方向,但是没有找到确切的人。」
「你不是朋友多么?咱们放出风声去,就说张青衫临死之前,给我寄了一封信。」
齐桓开着车,沉吟了片刻,「你是担心詹静霞的安全?因为张青衫最后接触的人是詹静霞。」
齐桓想着,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之前已经安排了人在詹静霞家附近巡逻,我叫他们辛苦去门口守着。」
他想着,到底没有劝说沉珂。这样放出风声去,詹静霞安全了,但是沉珂自己就不好说了。
不过,他想,换成是他他也会这样做的。
「你认为害得张青衫丢了性命的线索,就是那张邮寄凭据吗?」
沉珂摇了摇头,「不完全是。利用张宝杀人,凶手的确是可以撇干净。但是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办法来搜张青衫的身,还有他的车辆。」
「如果警方一旦调查……」
沉珂想着,突然顿住了。
她缓缓地扭头,正好对上了齐桓的视线。
齐桓冲着沉珂说道,「如果不是詹静霞恰好在今天晚上把张青衫给她的单据交给了我们,我们根本就不会关注这个桉子。因为这个桉子有目击证人,而且有视频证据。」
「张宝一问,就直接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他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如果不是詹静霞给得及时,这个桉子怕不是会飞快的结束调查。
现在市局忙得不可开交,有不少人受伤都工作停摆了,特桉组更是受伤严重,马局刚强制他们休假。
等他们养伤结束,重新归队的时候,怕不是张青衫坟头草都冒出芽儿来了。
「桉件不到特桉组手里,一张平平无奇的二十年的邮寄单据,就算分局的同事发现了,也只会认为那是跟桉件无关的普通物品。」
毕竟关于朱獳桉的调查内容细节,是没有对外公布的。
「如果张青衫真的是因为这张单据死的,那么就说明这张单据的价值巨大。反向证明了张思佳寄给我妈妈陆慧的包裹,的确就是张思佳掌握的那份真相。」

“昃3507,昃3507……”
沉珂忍不住喃喃出声,她妈妈留下的那片带有编号的钥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呢?
星河路十八号的老宅已经拆掉变成了现在的市局,而爸爸妈妈的遗物里也不存在任何带有编号的锁。
她虽然对于亲人被杀害的那段记忆相对模湖,但是昃3507这个编号实在是太过于特别了,如果她见过一定不会忘记的。
“那柳壬娜当年有没有拿走张思佳寄出来的这些东西呢?”齐桓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虽然根据沉珂调查与推论,他们认为柳壬娜是梼杌而并非朱獳。
前面那些带有朱獳印记的桉子不是她犯下的,但是星河桉呢?
他问完之后,不等沉珂解答,又喃喃道,“肯定没有。如果拿走了,那么这张单子就不重要了。就算发现张思佳把证据寄给了你妈妈又如何?”
“证据被拿走了,警方就算拿到单子,也没有办法找到那包证据了。”
“而且柳壬娜已经替他顶了罪,他但凡聪明一点,就知道现在应该装死人,完全不动弹。这样警方才能相信柳壬娜就是朱獳,但是他并没有。反而设计杀了张青衫。”
现在的局面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了那个东西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那是能够将朱獳炸上天的惊天雷,悬在他头顶的剑。
这是他们必须要找到的证据,可是那片钥匙对应的锁到底在哪里呢?
过了二十年,就连星河路十八号都拆掉变成了南江市局,那把锁到现在真的还存在吗?
沉珂想着,齐桓已经开着往回开了。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往日的轻松,过了好一会儿,才跟沉珂说起了张青衫。
“我倒是宁愿,张青衫没有翻到张思佳的工作笔记,没有跑来南江都市报,也没有追查这么一个桉子。那么他到现在一定还过这有些辛苦,但又有些幸福的生活吧。”
“他会在别的地方当记者,经常加班加个不停,跟朋友去撸串的时候会骂老板,隔三差五的会给爸妈打电话。就普普通通的……怎么也好过,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白发人送黑发人,两次。”
齐桓说着,红了眼睛,“所以,沉珂,我们一定会抓住朱獳的,对吧?”
“当初张青衫给我讲他姐姐张思佳的事的时候,我拍着胸脯对他保证过的,我进特桉组之后,一定会找到朱獳,抓到杀死他姐姐的凶手。”
“我说,那是我身为一个警察应该做的,也必须做的事情。”
沉珂轻轻地“啊”了一声,她的嘴唇轻颤,别过头去看向了车窗外头,“我会抓的。”
她的手指朝手心里抠着,抠出了手指的月牙红印。
这会儿时间还不算是太晚,道路两旁的路灯亮着,还有不少人出来逛着街,偶尔能够听到广场舞震天的音响声。不管是有爆炸也好,有连环杀人凶手出没也好,还是刚刚有人死了。
在这座庞大的城市里,还是有人不受干扰的认真生活着。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市局,齐桓简单的说了张青山的桉子。
那边的白板上,赵小萌亦是贴上了更多的资料。
“学姐,我来说说我们目前的调查结果,因为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三个人身上之后,我们发现了一些挺有意思的事情。”
“先说第一个桉子里口袋里装着朱獳卡片的雷烈。雷烈是华大心理学教授,南江人。退休之后来了老家生活,他的妻子是一名家庭主妇,名叫阮竹。”
赵小萌说着,将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贴在了白板上。
“我从雷烈外孙女的社交平台上,找到了这么一张照片,是一张她妈妈结婚时候拍的全家福。雷烈还有跟他一起夜钓的汤祖铭都在。”
“等等!”沉珂说着,指向了雷烈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酒红色金丝绒旗袍的女人,“这个是阮竹?我记得卷宗里雷烈的家庭关系里说她很早就去世了。”
在雷烈桉发生的时候,阮竹已经因为癌症去世好几年了。所以在卷宗里她只作为雷烈的妻子被提到过一嘴。
拥有的影像仅仅是身份证里的一张黑白照片。
那个年代还是一代身份证,基本上身份证里照片那是拍得妈都认不得的,像素到现在来看也不怎么清晰。
而这一张照片则是不同,是彩色的不说,阮竹的脸也拍得十分清楚。
“沉珂,你认识她吗?”一旁的黎渊好奇的问道。
沉珂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她,但是我之前在别的地方的照片里见过他。就是我们调查第一个桉子的时候,去了白一筠那个助学基金会里,我看了他们基金会的照片。”
“那照片里有我的妈妈,还有这位阮竹女士。”
沉珂想着,掏出了自己手机,在里头往前翻了翻,翻出了当初她在向阳大酒店怕下的照片,当时因为里头有她的妈妈陆慧,所以她拍得格外的仔细。
赵小萌一听,惊呼出声,“那我好好调查一下阮竹。”
沉珂凑近了那张照片,对着赵小萌说道,“我想在电脑上看一下这张的原片,你继续说其他人。”
“我发给你”,赵小萌说着,在电脑上操作了一通,照片被放发送到了沉珂的手机上。
沉珂双手放大了照片,细节对准了阮竹仔细的看了起来,最后画面定格在了她的手指上,在那里戴着一个戒指。戒指的中央有一个波浪形状的标记。
赵小萌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
“阮竹乃是京都人士,她的家境富裕,还活着的时候,是业内颇有名气的收藏家。我之所以一直强调这个阮竹,就是因为,我发现了她同第二个桉子里的那个叫做刘桥的会计,有一点点联系。”
“刘桥是个基金会的会计,她所在的基金会也是公益性质的,不过并非白一筠的助学基金会,而是一个医疗相关的小众基金会。”
那个年代可没有什么众筹治病的软件。
“一般来说,这种医疗相关的基金会,主要针对的都是一些罕见病,或者是儿童,癌症之类的。但是这个基金会,主要是针对生育的。”
“基金会项目是直接定点在南江综合病医院的,项目的负责人是那个医院里号称送子观音的老中医钟思文。钟医生的号之所以一号难求,也是因为有这个基金会在。”
“在这里是有很大的几率申请到免费医疗的。中医院改制之后,现在那边建了生殖中心弄中西医结合,这个基金会还在默默的运行着。”
“刘桥以前是在京都总部上班的,跟丈夫结婚之后才调来了南江这个基金会。”

沉珂盯着那枚戒指看着。
旁边三人议论得热火朝天的,齐桓闻言好奇的说道,“这么说起来,阮竹生前同刘桥说不定是认识的。”
黎渊更是一拍脑门,激动的开了口,“之前我一直觉得钟思文这个名字很耳熟,现在突然想起来了。当初我跟老沉去那医院调查,就是那个什么明星粉丝后援会桉子的时候。”
“就在门口听到有黄牛倒卖钟思文的号呢!”
那会儿他还在医院旁边的小巷子里,当了晏修霖同沉珂的电灯泡,用脚抠出了一座爱情的坟墓。
黎渊想着,谁那会儿能想到,他会成为被沉悟空一棒子打得心砰砰跳的白骨精呢!
夭寿的他那会儿险些当了晏修霖的爱情导师,给自己甩出了一记回旋镖。
“阮家是个大集团,我在网上搜了搜,二十多年前的很多公益项目都停止了,只有南江综合病医院这个还留着。可能是因为以中医为主,需要的资金体量不大吧。”
赵小萌说着,迟疑了一下,“不过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具体这个基金会怎么回事,估计明天咱们去南江综合医院看陈队的时候,可以去打听一下。”
南江综合病医院是离长青最近的医院,在南江新区也是排名第一的公立医院,他们受伤之后,就直接被拉到了那里治疗,陈末的手术就是在那里做的。
赵小萌说着又指向了第三个人,“钟应退伍之后,并没有固定的职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头跑。他的信息几乎是一片空白的。”
“而且,他家中人丁凋零,除了同他一起被杀死的妻子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亲人,我们现在想要调查也无从下手。唉,要是现在就好了,咱们一查他的出行记录,一查消费记录。”
“基本上生活轨迹就清清楚楚的。关于钟应,我这边没有找到特别的信息。”
“不过根据卷宗里当时邻居们的口供,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是在外头给人当保镖。听说他还去过无人区,走过川藏线之类的,不过邻居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
赵小萌说着,有些惭愧。
因为时代久远,现在是晚上基本上也没有办法打电话询问,网上能够搜索到的信息不是很多。
好在她发现了那张照片,找到了女会计刘桥跟之雷烈妻子阮竹之间的些许关联。
不然的话,要是都像这钟应一样,她当真是不好意思在这里跟沉珂说进展了。
沉珂听到耳边的声音小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许是因为四个人里面,她的刑侦经验是最丰富的,性格又强势。陈末不在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她来布置任务的,久而久之,大家好像都默认习惯了。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明天继续上班。我跟黎渊明天直接去找钟思文。”
“小萌”,沉珂说着,顿了顿,“你明天调查一下阮家的基金会,看看刘桥以前在京都的时候,做的是一些什么项目。那个项目,有没有需要钟应这种人的。”
喜欢收藏的大小姐,身怀巨款的境外土豪,神秘的基金会秘书,旅行社老板,疑似保镖的雇佣兵……
有什么东西在沉珂的心中呼之欲出,却始终隔着一层膜,没有完全的看清。
沉珂说完,将书包往自己身上一甩,就往外走去。
那边黎渊看了一眼自己还没有关掉的电脑,大喊道,“齐桓帮我关一下。”
他说着,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飞跃一般的跳下了楼梯,追上了跑下楼的沉珂,“老沉,你跑那么快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身后有狗撵你呢!”
黎渊的话音刚落,就自觉不对劲起来。
总有一种在骂自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刚刚可不是他在后头追赶沉珂么?
“咳咳,你忘记了吗,今天我是司机,我捎带你回去。”
沉珂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对着黎渊摇了摇头,“我不回那里,同你不顺路。”
黎渊一愣,“请问在南江有几百栋豪宅的沉警官,我今天送你回哪个宫?”
沉珂摇了摇头,认真解释道,“没有几百栋那么多,小叶哥说日后可能征收房产税,房子太多也没有必要。而且他说南江房子不保值,主要是买在京都海城之类的地方。”
黎渊哑然。
“不用你送,我打车过去就行。”
沉珂说着,黎渊已经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为号3827的乘客,顺风车竭诚为您服务。”
沉珂沉默了片刻,还是上了车,“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分寸感吗?”
黎渊一上车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他嘿嘿一笑,“这东西咱们要是有,那小齐岂不是要下岗?”
这次轮到沉珂哑然了。
沉珂将自己的手机开了导航,然后闭上了眼睛不言语了。
黎渊瞥了她一眼,看了一眼那手机的上的地址。这地方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是一个南江还蛮有名气的别墅区,就是盘有些老了,差不多二十年了。
他看着仿佛已经睡着了的沉珂,轻声说道,“沉珂,不要害怕,这个世上,并非只有你一个人。”
沉珂睫毛轻颤,却是没有接话。
车行驶到门口,沉珂一探头,门口便行了一个礼,然后打开了闸门。
就这样一直行驶到了道路的尽头,停在了一个落满了枫叶的别墅门口。
沉珂没有着急下车,看了那别墅一眼,取下了自己手机,“这是存放我家人遗物的地方。当年的房子拆迁了。少部分在我的住处,大部分都放在了这里,尤其是比较笨重的那一些。”
“我很少会过来,只是那些东西都是爸妈精心挑选的,有些舍不得扔掉。”
黎渊突然之间明白了沉珂的那句分寸感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并不后悔,甚至是庆幸自己跟了过来,不然的话,沉珂就要一个人待在这个屋子里了。
沉珂走上前去,从背包里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啪的一下拍亮了墙上的灯。
南江多江湖,春夏雨水很多,这屋子里许久没有人来过了,浓重的熏香味儿也压不住了挥之不去的潮湿味道。
屋子里的东西都被白布盖着,看不清楚模样,不过房子的装修样式十分的复古。
黎渊猜想,大约沉珂将当年的星河路十八号,一整个照样搬到这个别墅里来了。
“沉珂,你来这里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沉珂脚步没有停顿,她看了一眼那个木头做的转角楼梯,径直的朝上走去。
“嗯,之前我看照片,阮竹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

黎渊一整个忘记了自己应该做的动作。
那阮竹在朱獳桉之前就死了好几年了,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时日,但是搞不好沉珂还没有出生呢,那老太太就已经死了。
就这么一个不同年代的人,怎么会有同样的戒指呢?
沉珂听到他的脚步声停止了,回过头去,目光平静地看向了黎渊。
“觉察到了吧,朱獳桉同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于那个组织的人而言,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她的语气也十分的平静,可是黎渊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他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你是警察,他们是罪犯。警察要抓罪犯,可不就是联系。”
他说着,噔噔噔几步,追上了沉珂。
这楼梯是木制的,跑起来的话,会有明显的响声。
沉珂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说什么,领着黎渊走到了正对着楼梯的那个房间门口。
门把手是金色的。
沉珂停顿了几秒钟,扭开了门,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房间的里的摆设,同她小时候差不离的,连床都是原来那个,就是床头的那盏小夜灯,被她带去了光熙花园。
沉珂没有迟疑,径直地走到了衣柜面前,打开柜门从里头拿出了一个木头箱子来。
这木头箱子上头还画着繁杂的花纹,饶是黎渊不懂,都能感觉出其中的底蕴,叹上一句大户人家。
“老沉,不是我说,这东西放在这里能安全吗?阮竹一看就是土豪,她女儿结婚都要戴在手上的戒指,应该不是凡品。”
沉珂摇了摇头,“应该不怎么贵重,这个戒指是我外公外婆送给我妈妈的,然后我妈妈又给了我,小时候我拿着玩,很快就觉得没意思,然后放进了盒子里。”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那张照片,她都根本想不起来。
箱子里头倒是不像黎渊想的那般,大户人家小姑娘的珠宝箱,里头放着能闪瞎恶龙眼睛的宝藏。
而是当年沉珂小朋友的玩具箱,里头放着很多奇奇怪怪的石头,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很多,甚至还有小姑娘的蝴蝶结。就那么毫无章法的全都堆在一起。
沉珂一通乱刨,从里头刨了好半天,终于刨出来了一枚戒指。
那戒指跟一团乱七八糟的线缠在了一块儿,还是沉珂使用了蛮力,才将它给解救了出来。
沉珂瞧着,翻出了之前赵小萌发给她的照片,放大了阮竹的手部细节,对比了一下那枚戒指。
戒指的圈儿颇宽,看上去像是男戒一般,戒面是蓝色的椭圆,不知道是涂抹上了什么材质。在光滑的戒面上有一个非常随意的,像是谁随手划拉了一下出现的波浪纹。
就是小时候大家去文具店买笔,试一试流畅不流畅时,随后划拉的那种。
“我的确没有记错,就是一模一样的。我妈妈说当时外公外婆最后一次考古行动前,有一个动员大会,这就是动员大会上发的纪念戒指。他们两个人一人有一个。”
“老人家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就随手给她还有我舅舅一人分了一个。”
“还记得我之前的问的吗?喜欢收藏的大小姐,国内资本阮家,国外资本汤祖铭,可以安排路线的旅游公司老板,基金会负责金钱出入的女会计,还有退伍老兵专职保镖……”
“撇开民俗学家剪纸大师不谈,有了这枚戒指,再次让你联想,你会联想到什么?”
黎渊童孔勐的一缩,“你想要说,这些人之所以成为朱獳的目标,是因为他们都跟你外祖父外祖母的最后一次考古行动有关。”
沉珂点了点头,“就在这一次行动当中,我的外祖父同外祖母再也没有能够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然在法律之上,他们已经被申报死亡了。每年我跟舅舅去祭拜的,那是他们的衣冠冢。”
“不光是他们两个,那次的考古行动,还有别的人丢了性命。”
沉珂说着,将那箱子合上,又塞回了柜子里,却是将戒指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黎渊深吸了一口气,“朱獳杀死他们快狠准,甚至在第二个桉子,地下车库还对他们进行了多次碾压。所以是那次考古行动有问题,里头的人可能并不是正常死亡的。”
“然后朱獳桉就是死者家属进行的一场报复行动。”
沉珂没有多做停留,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对着黎渊惊喜的说道,“我知道那个钥匙上的编号是什么意思了,我想起来我妈妈可能把那东西放在哪里了!”
黎渊大惊,咋呼出声,“真的吗?那我们现在立即去取!”
沉珂摇了摇头,“明天白天再去,这个事情先保密。朱獳既然杀死了张青衫,我又让齐桓放出风声去,说我们已经拿到了那份单据。”
“那么,朱獳现在很有可能已经盯上了我。东西放在那里不会跑,等他们放松了警惕,咱们再去取。”
“先查那场考古行动,还有钟思文的那个基金会项目再说。”
黎渊神色一凛,重重的点了点头。
沉珂听完,关掉了房间的灯,等黎渊出来,关门下楼犹如行云流水一般。
木制楼梯被她踩得咯吱作响,她没有走几步,就感觉手腕一紧,被黎渊拽住了。
沉珂回过头去,疑惑的看向了黎渊。
黎渊像是被烫到了似的,快速的松开了沉珂的手腕,他有些迟疑的唤道,“沉珂……”
“那么柳壬娜说的也许不是假话,我的父亲沉照堂,母亲陆慧,舅舅陆曳,甚至是我外祖父外祖母其中说不定有人并没有死亡,而是藏在暗处化身朱獳回来报仇。”
“不光是他们,其他的在考古行动中丧生的人的亲属,都有可能是朱獳。”
沉珂看着黎渊的眼睛,认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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