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案追凶—— by饭团桃子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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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路的案子,有进展了么?”
沈珂摇了摇头,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抽屉的锁,从里头拿出来了从白一筠那里得到的那串母亲陆慧留下来的钥匙。
“舅舅,你知道这把钥匙是做什么用的么?这是我妈的钥匙,我小时候经常拿着玩,但是没有见过这一把。”
陆曳接了过来,在手中摩挲了几下,看着上头写着的那犹如编码一般的汉字和数字的组合,皱了皱眉头,“她没有跟我提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什么保险柜或者寄存物品用的。”
“不像是保险柜,保险柜的钥匙比这个复杂得多。而且家里还有爸爸公司,甚至妈妈学校,都有保险柜,钥匙我知道,不是这个。”
沈珂收回了钥匙,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兜里。
“嗯,那等以后再看看。除了这个之外,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陆曳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急,这么多年我们都等了,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的。你的那段记忆还没有恢复么?要不要再找江医生看看。”
江医生是沈珂的心理医生,他在业内名气颇大,在那个明星粉丝的案子里,她就把江医生的名片给了那个后援会的会长。
“不用了,我觉得我现在很好,我很喜欢特案组。最近查案也都很顺利。”
陆曳闻言,顿时高兴了起来,他夹起了一块排骨,放到了沈珂的碗中。
“看看还是以前的味道吗?”
他说着,状似无意的问道,“开始我看到你骑车回来,后来又换了汽车出去,你接了谁啊?”
“黎渊,组里的同事。下雨了,帮他一个忙。”
沈珂说着,啃了一口排骨,这排骨格外的入味,让人吃得满心都是欢喜。
“小珂,在这个世上,你只有舅舅一个亲人了。舅舅比你年纪大,迟早要先走的,到时候这个世上就只剩你一个人了。”
“我也不想当一个絮絮叨叨的催婚小老头儿,但舅舅舍不得要你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
沈珂夹着排骨的手一顿,“那你就娶个小舅妈,生个孩子好了。我不需要科慧,爸爸妈妈留给我的,足够过好几辈子了。”
陆曳哼了一声,做了一个休战的手势。
“停,每次一说你的事情,你就说我,你只有一个舅妈,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快点吃饭吧,别让饭菜凉了。”
陆曳说着,默默地打开了备忘录,将黎渊的名字,还有沈珂钥匙上的编号给记录了下来。
沈珂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很快就吃完了一顿饭,陆曳虽然如今事业有成,但是在同沈珂独处的时候,他就跟普通的舅舅一样。
他收拾了碗筷,将厨房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将垃圾分类装好了,才准备离开。
“你药箱里的药,我都给你重新换了一批,省得有些过期了。你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就一定要吃药。如果还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我没有接,就打叶特助的。”
陆曳絮絮叨叨的说着,提着垃圾袋出了门。
待门一关上,四周瞬间冷清了下来。
窗外的暴雨一顿饭的功夫已经停了,不过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打开电视里头播放的正好是晚间新闻,沈珂放出了声,却是并没有看。
她走到沙发跟前,抱起了睡在上头的鸭梨,轻轻地抚摸了几下,打开了沙发边的落地灯,随手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才翻看了几页,就听到门铃响了。
她走近一看,只见黎渊挑着担子走了进来。
沈珂瞧着,啪得一下就准备关门,门却是被黎渊的大手给撑住了。
“别关门啊!我爷爷叫我给你送的专车费!他说付钱怎么可以隔夜。”
沈珂看着那十分具有年代感的扁担箩筐,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不用这么多车费。你这像是给丈母娘送礼。”
黎渊哈哈一笑,将那箩筐往地上一放。
“可不是!我也这么说!可我爷爷硬是要我挑过来,你放心,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些西瓜还有香瓜,他们自己个种的,就种在大院那边。”
“还有些桃子李子,也是自己家种的”,黎渊说着,又提起了一个塑料袋,“盐水花生,今天刚用高压锅煮的,还热乎着呢!我奶奶最喜欢吃这个!给你也尝尝!”
见沈珂呆若木鸡,他挠了挠头,“不用担心,你要是不喜欢吃,或者吃不完,明天我来帮你搬到办公室去,大家一起吃。”
沈珂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嗯,一起吃。”
黎渊没有进门,把东西送完就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沈珂又坐回了沙发上,接着翻看她那本厚厚的书。
从前空荡荡的客厅,这会儿堆满了东西,有舅舅陆曳送来的花花绿绿的各种水果吃食各种盒子,还有那两个醒目得让人完全没有办法忽视的大箩筐。
沈珂收回了视线,那些东西都太远,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放着的是白色透明塑料袋里装着的刚煮的盐水花生。
她将书放在了一旁,破天荒的打开了塑料袋。
一打开一股子新鲜花生的味道扑鼻而来,沈珂拿起其中一颗,手轻轻一捏,盐水流了出来,她慌慌张张的吸了一口,将那并不饱满的花生粒儿塞进了口中。
咸水让花生更有了滋味,高压锅压过之后,花生米不再是硬邦邦的,变得软糯起来。
沈珂一直吃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垃圾桶里已经铺上了一层花生壳了。
她将盐水花生收好了,去厨房里洗了手,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
她记得小时候,奶奶也很喜欢吃这些东西。
比如说乡下老农新挑来卖的香瓜,红薯,那种果园里种的品种一般酸比甜多的橘子,新一季刚摘下来的新鲜花生,买回来也是这样用盐水煮。
等到过年的时候,还会收野菜,比如南江很多人都爱吃的藜蒿。
这鲜活的记忆,一下子打开了闸门,喷涌而出。
过了好一会儿,沈珂方才收回了思绪,继续看起书来。
大雨过后的南江市,格外的清新,仿佛一切都被雨水冲刷了一遍,善与恶都毫无遮挡的展露在人前。
周君成浑身湿漉漉的,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时不时的回头去看。
他将手机死命的衣襟上擦了擦,不停的按着。
可手机屏幕早就已经黑了,怎么样都开不了机,屏幕上的保护膜已经龟裂开来,稍微不注意就会割破手指头。
他越发的焦急起来,四下里黑漆漆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周君成啪啪啪的拍着手机,等拍了三下,突然脚步一僵,慌不择路的朝前跑去。
这地方地处偏僻,下水系统没有经过改造,到处都是积水。
水昏黄昏黄的,看不清深浅,周君成跑得极快,突然之间脚下一滑,啪的一下摔倒在地上。
他下意识的举起了手,避免手机落进臭水沟里。
夏天他穿了一条运动短裤,这么一摔,膝盖瞬间破了皮,鞋子也掉了一只,周君成管不了这么多,他拔腿就跑,手不停地按着手机的开机键。
终于,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周君成欣喜若狂,正准备按下110,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君成,你不是说出来上厕所么?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是迷路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周君成的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他的手不停的哆嗦着,手机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沉入了黄色的泥浆水里,报警电话没有拨通出去。
他不敢回头,僵硬地站在原地,额头上的汗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快跟我一起回去吧,他们都在等你呢!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玩游戏的么?你该不会害怕了吧?”
周君成听到害怕这两个字,猛的转过身去,却是腿一软,一下子瘫坐进了水中。
在他的面前,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棉布连衣裙的女孩,她的衣服湿漉漉的,若是换做平时,周君成定是会浮想联翩。
可如今他却只想要尖叫,那白色连衣裙上,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女孩的脸上也都是血,看上去格外的狰狞。
女孩突然咯咯地笑了出身,“你该不会真怕了吧?这可不行啊!”
周君成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
因为要搬箩筐去市局,沈珂今天没有骑摩托车,还是开着昨天接黎渊的那辆白色越野车。
黎渊乐呵呵的上了副驾驶,将手中的早餐在沈珂面前晃了晃。
“家里自己打的黑豆浆,还有小笼包。这么接地气的早餐,才跟箩筐更般配。要不一会儿你就说我是你乡下来的二叔,看陈队信不信?”
沈珂开着车,“还差顶草帽,二叔太年轻,一眼假,你怎么着也得是村子里的黎大爷,村西头的大黄狗见了都要喊你爷爷爷爷。”
“嗯,村东头大黄狗妈妈生了七条狗,一起喊我爷爷爷爷!大狗力大无穷,二狗有千里眼……”黎渊说着,不等沈珂怼他,自己先怼道。
“好家伙,暴露年纪了,看过这动画片的人,被人喊声爷爷,不是不得行了!”
沈珂摇了摇头,“我们组所有人智商一平均,是负数。除掉你,人均一百三。”
“你这不行啊!我这种大老粗,你要骂人得直接点,不然我听不懂怎么办?你得说你这个二百五,拉低了办公室的智商水平。”
他说着,哈哈笑了起来,车子很快停到了市局门口。
黎渊也不怕别人异样的眼光,直接将箩筐卸下来,用扁担挑了往二楼去。
沈珂跟在他的身后,目不斜视,大摇大摆的走着,“我是不是应该牵一匹马?”
黎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哈哈,你小时候也看吗?你挑着担,我牵着马?沈珂你也会说笑话了啊!真逗!”
两人走进了办公室,就瞧见了正在啃酸菜包子的陈末。
食堂的酸菜包子里面没啥肉,基本上就是一些熬过油的肉渣子,吃一点还好,吃多了胃有点不舒坦,所以很少有人在那里吃早餐。
“来得正好,又不能休假了,有个案子。在城北区玉林路上,有人早上驾车,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名叫周君成,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算法工程师。”
“辖区的同事在他的身上发现了身份证,还有他的手机,不过手机已经进水了。根据现场同事的说法,周君成死状惨烈,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
陈末说着,这才发现黎渊挑着担子走了进来,“上哪里弄这么多水灵的西瓜?你们这些家伙,我们办公室都要变超市了。”
“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去现场看看,小萌留守。”
第165章 诡异的死亡现场
黎渊正放着担子,听到又有案子,好奇的问道,“陈队,市局分局都有管刑事案件的小组。咱们什么都去,别的组的人不会有意见么?”
要知道年终总结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东西,他们把案子都抢光了,其他人难道在报告上写,今年躺平,未办一案,全靠特案组的卷王们?
陈末摇了摇头,“不必担心,咱们听调配就行。而且这个案子有特殊之处,你们去现场一看就知道了。”
陈末都这么说了,大家哪里还坐得住,一起朝着城北玉林路而去。
齐桓开车,陈末坐了副驾驶,沈珂跟黎渊坐在后座上。
这会儿时间早还比较凉快,便没有开空调,窗户打开着,风悠悠的吹了进来。
“城北这一片,当年是要建高端住宅的,是外地的开发商花大价钱弄下来的地皮,一整个建的别墅区,一期开盘的时候价格奇高,在那一年也算是黄金盘了。”
“当时我爸还一直念叨,没有抢到这块地。不过后来,那家开发商出了事,房子就成了烂尾楼。一期也有人家里出了事,有人找了大师来看,说风水有问题。”
“慢慢地,一期装修好了住进来的人家,也都搬走了。再后来,南江新区那边有更好的高档住宅区,这地方慢慢地就荒废了。”
“当然了,主要也是这地方比较偏僻,都快离开我们南江地界了。”
齐桓一边开车,一边做着介绍。
基本上每个地方都会有烂尾楼,开发商成了老赖,迟迟不交房,要不就是交了房,但是产权证下不来,还有各种质量问题。
这玩意对辛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掏空全家人口袋来买房的普通人而言,简直就是天坑。
想要爬起来,那都是伤筋动骨的。
说话间汽车已经行驶到了案发地,众人一下车,一股子浓重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
这边负责的片警,名叫高山,人如其名,是个大高个儿,看上去就十分的敦实。他剃着小平头,穿着制服,腰间还别着对讲机。
不远处沈珂一眼就瞧见了他的警用摩托车。
高山见到齐桓,快步地走了过来,同齐桓碰了碰拳头,“小齐,你好久不来了。”
他说着,又笑道,“现在你进了特案组,不来才是好的,来了说明这里发生重案要案了。”
齐桓抱了抱他,给高山介绍道,“这是我们陈队,沈珂,黎渊。”
众人互相点头示意,也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接朝着案发现场走去。
虽然四下无人,但是这里已经被拉了绳保护了起来,“就是在这里。”
高山说着,远远地指了指一条干枯的水渠,“这里本来是水渠,后来改道了,这一段就一直是干的,昨天晚上下了雨,倒是有一点水,不过到了早上发现尸体的时候,已经干了。”
“尸体就在下面,样子有些吓人,诸位做好心理准备。”
高山说完,偷偷看了一眼沈珂,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一个系统的,沈珂之前虽然在南江新区当刑警,但偶尔也会往城北来,只不过她这个人特别的高冷,就算来过了,辖区的人也很难同她有什么私交。
沈珂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根本就不会害怕吧。
高山想着,领着众人走到了那座小拱桥,这里已经拉线保护起来了。
他刚想说话,却发现沈珂已经自带了鞋套还有手套,拿着手电筒直接朝着桥下看去。
说是小桥不过是跨过沟渠的一个青石砌成的小拱,下面刚好能够躺一个人。
手电筒光一打过去,看着那样的场景,饶是陈末都皱了皱眉头。
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手脚被反绑着,身上缠满了红色的绳子,那红绳很细,不是粗壮的麻绳,而且捆得格外的紧,像是端午节包的粽子一般。
死者双目圆睁着,他的头朝天看着,嘴中点了一根白色的蜡烛,蜡烛燃烧了之后,蜡油滴了他一脸,看上去整个人像是结了壳一样,十分的骇人。
他的颈脖被人割开了,应该是致命伤,血落在地上被河沟里的水冲淡了,但是他的衣襟上却是暗红一片。
晏修霖听到沈珂等人的脚步声,头也没有回的说道。
“死者名叫周君成,被人割喉放血,这一处就是致命伤。在他的身上,还有多处骨折,应该是重器击打,初步断定是死前伤。”
“凶手应该是抓住了他之后,将他暴打了一顿,然后捆了起来,割开了气管。如果不是凶手变态,那他们之间一定有很大的仇恨。”
“至于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九点左右,其他更多的信息,我需要把他的尸体带回去解剖才能够确定。”
沈珂冲着他点了点头,晏修霖没有去市局,接到报案就直接来现场了,这会儿已经完成了初步的验尸。
她拿着手电筒,朝着尸体照了过去,认真的说道,“死者的脚上只有一只鞋子,另外一只脚应该是踩到有那种陈年地沟油的阴沟里。苍蝇小馆附近有很多这样的地方。”
“他的膝盖磕破了,上面同样沾有和脚上一样的油污,应该是在那个地方滑倒摔了一跤。”
“身份证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沈珂冲着高山问道,那高山一听,忙说道,“就在死者的短裤口袋里,有一个钱包,钱包里有他的身份证,还有银行卡现金之类的东西。”
“另外的一只鞋子,我们也在附近的一条小街上找到了。在那条街上,我们还发现了一部手机,应该是死者拥有,只不过泡在水里,现在开不了机了。”
他说着,看了死者一眼,这种死亡的状态可怖又邪性,感觉像是一种特殊的仪式似的,令人毛骨悚然。
“希望这不是第一起命案,而是最后一起。”
高山感叹道,声音有些低沉。
如果这是一桩连环杀人案的开始,那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会死在凶手的屠刀之下。
沈珂轻轻地嗯了一声,“一会儿你带我们去那边看看。”
她说着,继续朝着死者周遭的环境看了过去,废弃的水渠很久没有清理,已经积累了不少淤泥,在尸体的旁边的地面上,有一个插着数字编号的脚印。
“三十七码,橡胶雨靴,应该是个女性。”沈珂说道。
第166章 壁炉里的白裙女孩
“这身上的红线,应该是红色的棉毛线,从前有多老人会用这个给孩子织毛衣。”
沈珂说着,掏出手机来,给周君成拍了几张照片。
“这个蜡烛很粗壮,不带香味,做工一般,看上去像是白事大蜡烛。现在南江很少会停电,老百姓家中已经不怎么使用蜡烛了,就算是用,也是那种手指粗细的。”
只不过这个线索价值不高,丧葬用品店不少,买白蜡烛的人也很多,一一排查起来十分的困难,而且现在互联网购物很发达,凶手小手一点,东西送到家。
在周君成身上,目前看不到什么线索了。
他一个互联网算法工程师,为什么会在大半夜,来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呢?
沈珂怀揣着疑问,朝着四周看了过去。
齐桓注意到她的视线,抬手一指,“在那一边,就是烂尾别墅区了,小区的名字叫做辉耀。这边都没有什么人住的,像鬼城一样。但是有几栋倒是装修过的,通了水电。”
沈珂点了点头,离得不远,几个人步行就可以到了。
这边的路倒是已经修好了,因为是夏天的缘故,到处杂草丛生,路边还有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死了的蛇,粘在地面上都已经晒干了。
房子不住人,就容易破败荒凉,有些种了爬山虎的人家,整个都被绿色包围了起来。
沈珂顺着马路走了一圈,然后又折回到了中间的一栋别墅里,在这门前戴上了新的手套脚套。
“怎么,这栋房子有问题么?”
黎渊瞧着她闷不做声,抬脚就走,好奇的问道。
不等沈珂回答,旁边的的陈末就回答道,“看到这门口的脚印了没有?昨天下了雨,有人在这里留下了新鲜的脚印。”
“你再看看台阶上入户门口的泥巴,颜色跟我们来的路上的好像有点不一样,有人从别的地方沾过来的。别的地方的脚印能够被雨水冲刷掉,这个地方淋不到雨,就一直留着了。”
沈珂闻言,指着门口的脚印说道,“之前小沟渠里都是普通的黄泥巴,咱们南江基本上都是这种颜色的土。但是这个,黄色泥巴土里掺杂了不少黑灰色的东西。”
“法证的人取一点样本对比化验一下吧,这个脚印也是三十七码的雨靴。虽然市面上卖雨鞋的很多,但也不是所有的鞋底都一样。”
“别墅区这边之前搜索过了么?”沈珂问道。
“这边还没有来得及”,高山说道,“早上尸体被发现,我们就立马赶过来了,主要还是保护现场。然后去了那条老街上找鞋子和手机。”
沈珂没有多言,手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
“门锁被人撬坏了。”
这是一栋装修过的别墅,是早些年流行过的欧式风格,十分的华丽,客厅挑空挂着全是落灰和蜘蛛网的水晶大吊灯。
雕花大沙发上盖着的白布被人扔在了地上,茶几上放着两副扑克牌,还有滴在上面的白色蜡油。
“我叫他们过来取证,这个扑克牌是新的,打牌总不能戴手套,上面应该有指纹”,陈末说着,却并没有找到线索的喜悦。
打牌得好几个人,周君成会不会是其中之一?
如果是的话,周君成有体面的工作,弄一个地方聚会很容易,他们为什么晚上要到一个荒废的别墅里打牌?
周君成死了,那么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
如果其他人都还活着,那么为什么周君成死亡没有人报警?是散了局之后,周君成被人杀了。还是说杀死他的人,就是那些打牌的人?
沈珂想着,轻轻蹙了蹙眉,她没有动那些扑克牌,拿起手机对着桌面拍了一张照片。
一楼大厅里有些空荡荡的,那些值钱的古董字画,应该都被房主人给搬走了,留下一些粗笨的家具,懒得折腾。
沈珂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顿住了。
“陈队,看那个壁炉。”
在沙发的对面,有一个壁炉,壁炉旁边放着一张可以摇动的逍遥椅,逍遥椅旁边的地上搁着一个毛茸茸的猫窝。
沈珂的脑海中,几乎已经浮现出了那样的画面,女主人坐在壁炉前看着书,猫儿趴在一旁的猫窝里,时不时的将尾巴甩到主人的脚背上,以确认她是不是还在。
窗外下着大雪,这本来应该十分温馨的画面,现在却变得十分的惊悚。
壁炉的玻璃门上,红彤彤的,那不是火焰却是鲜血,糊在了玻璃上。
沈珂戴着手套,打开了壁炉的门,旁边的高山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去叫鉴定的人过来。”
沈珂没有上手触碰,蹲下了身子,对着那里头藏着的尸体拍了一张照。
“第二名死者,女性。跟周君成一样,她的手脚也被反绑在身后,整个人像是一张反着的弓引颈受戮。脖子被人割开了,血喷得到处都是。”
“这个壁炉很大,而死者个子比较小,所以塞进去恰好。”
因为这名死者穿着的是白色的连衣裙,又不像周君成一样在外面淋了雨泡了水,是以血迹显得格外的明显,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第二名死者的嘴巴里,同样也含着一根蜡烛。
陈末脸色微沉,拨通了局里的电话。
“案件升级了,是连环杀人案,我们已经发现了第二具尸体,这个案子现在归特案组了。对,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在附近地毯式的搜索,看还有没有新的受害人。”
他说着,冲着齐桓和黎渊点了点头,示意二人各带一些人在附近搜索。
然后又快速的将这边的信息同步给了在局里留守的赵小萌。
沈珂静静地站在尸体的面前,女孩的脸被蜡糊住了,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能够从她的眼神当中,看出惊恐的情绪来。
她朝着死者那不自然往后翘的脚看了过去,女受害人的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橡胶雨靴。
这雨靴非常的普通,并没有什么美感,对于年轻的小姑娘来说,都有些过时了。
沈珂打开了手机上的灯,轻轻一照,那有很多复杂的防滑纹的鞋底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圆圈,圆圈的中间写着“37”这个数字。
37,也就是三十七码鞋的意思。
会是这个女孩留下来的吗?
沈珂想着,站起身来,却是不小心撞到了那把摇椅,一个挂着的小包掉了下来。
现在手机支付和指纹锁都普及,小姑娘出门一般不用像以前那样带着钱包钥匙一大堆,是以包也开始流行小巧型的包。
这个包是米色的编织包,跟这把原木米色的摇椅,几乎融为了一体,是以先前没有注意到。
她弯下腰去,将那编织小包捡了起来,打开一看里头放着一部白色的手机,还有纸巾口红之类的东西,沈珂拉开拉链,在夹层里发现了一张身份证,还有一个戴着挂绳的工作牌。
“谢茹,今年二十四岁,就是南江本地人,她是新诚娱乐的游戏原画师。”
南江新区引进了许多高新企业,像这种互联网科技方面的公司,有一个单独的巨大的园区。陆曳的科慧集团在那里也有办公大楼。
沈珂将找到的身份证和工作证拍照,发到了特案组群里。
鉴定人员已经进来采集现场证据,沈珂将他们处理好装进了证物袋里的白色手机接了过来,透着袋子滑动起来,她试了试身份证上看到的生日,输入了进去,竟是意外的解了锁。
微信里赫然有有一个群,上面写着快乐五人帮。
“打牌的人,一共有五个么?”
凑过脑袋来的陈末说道,“原本还以为要回局里等小萌解锁的。之前搞反诈宣传的时候,还跟大家说尽量不要使用生日作为密码来着。”
沈珂没有说话,点开了那个微信群。
她往上翻了翻,群里的聊天内容不多,偶尔说上几句,要不就是吃喝玩乐,要不就是人生大事,新年快乐发红包之类的。
上一次聊天,还是过年的时候。
“他们应该是南江市三中的高中同学,一共有五个人,周君成,谢茹。另外还有三个,看群里的称呼,应该是李新眉,王虎还有高家俊。”
沈珂扫聊天记录扫得飞快,几乎是一目十行。
“他们五个平时联系不多,就在三天前,突然没头没脑的约到了这里,谢茹给大家发了地址定位,高家俊开车带着其他四个人来的。”
陈末皱了皱眉头,“门口没有车。”
“他们应该是在线下碰过头了,才有了这次聚会。陈队,不是很奇怪么?五个联系并不算特备紧密的高中同学,突然大半夜不睡觉,约到一个荒废的别墅里打牌,然后都死了。”
“还是那么奇怪的仪式。他们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沈珂说的,也是陈末想不通的地方。
这里并没有什么价值,别墅里的一些老家具,这么多年没有使用,基本也已经老化了,就算卖掉对于这些人而言,那也是费力不讨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