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案追凶—— by饭团桃子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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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太早的刺自己,怕死;不能太晚的刺自己,怕警方发现端倪。
总不能绑匪杀了刘美琪,还搁里头打上一夜的扑克牌,睡到大天亮再刺他一刀,然后带走林雪原吧?
刘美琪被抛尸到她爷爷的垃圾场这件事,就像是林东来他们设置的一个救下徐城的定时装置。
“林东来,有一句老话,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仔细想想,你的车后备箱里有什么?你在把刘美琪的尸体塞进去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卡顿了一下。”
林东来仔细回想了一下,瞬间脸色大变。
沈珂掏出手机,调出了在现场拍摄的刘美琪鞋底的照片,在她的鞋底上勾着一个鱼钩,还有一小节断掉的线。
第231章 一家人牢里团聚
刘美琪的尸体被抬出来之后,法证的小王姐一眼就找到了这个关键之处。
林东来身形晃了几下,跌坐在沙发上。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似的。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公司签了对赌协议,就算《长天》大爆了,也未必能够回天。”
旁边的章玉芬闻言,捂着嘴哭了起来。
林东来没有心情安慰她,低着头说道,“确认孩子搞错了的时候,我心中的忧愁多过喜悦。”
“徐城那孩子命真是不好,一天富贵日子都没有过过。他跟着绑匪长大,学的都是打架,做的那都是刀口舔血的事情。”
“现在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却不敢轻易认他回来。认回来干什么呢?给我们还债吗?林雪原享受了一辈子阔少日子,现在也该他替我们扛起来了吧?”
“我那时候,真没有想要赶走他的”,林东来自嘲的笑了笑,“我真的很尽心的培养他,就算知道他不是我儿子,还是把《长天》交给他。可是他呢?”
“徐城告诉我的时候,我简直要气炸了。一千万?呵呵,沈警官,关于这一千万你可猜错了。”
林东来说着,抬起头来看向了沈珂,他的脸上满是嘲讽。
“他这是看了家中保险柜,掐指算准了我凑凑借借能够拿出来的所有。我养了他二十多年,他一旦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立马就想掏空我们跑路。”
“这种畜生,死不足惜。”
林东来越说,越是恼火起来,他的牙齿咬得嘎嘣响,满脸都是愤怒之色。
“我在那个仓库,骂了林雪原。林雪原那个女朋友刘美琪嚣张跋扈得很,从前就不把当时还是助力的徐城当人看,像个小太妹一样。”
“我骂林雪原没良心,刘美琪便辱骂羞辱我们,徐城一怒之下,扇了她几个耳光。”
林东来说着,神色复杂起来,“徐城很喜欢画画,虽然是刚刚学,画得还不是很好,但是他很勤奋。要不是家里的经济出了问题,我们早跟他公开相认了。”
“现在只能把他的画,拿回家里挂着。那幅画,画的是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我给他请了一个厉害的老师,他只要有空就画,身上经常会有很多残留的颜料。”
沈珂了然,徐城扇了刘美琪的耳光,所以指甲缝里的颜料沾到她的身上。
“徐城那时候特别的愤怒,他用一把匕首,扎进了刘美琪的脖子里,鲜血溅得老高,到处都是,林雪原养尊处优惯了,见到这个场景立马晕了过去。”
“我跟徐城一起,将林雪原搬到了那里,拍下了照片。”
“老林,别说了,别说了”,章玉芬听着,一把握住了林东来的手。
林东来摇了摇头,“不说也不行了,我不是喜欢钓鱼么?车里的渔具都是国外进口的好东西,在南江很少见的,他们一查,就是铁证如山。”
他说着,拍了拍章玉芬的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累了,不想再接电话,不想再每晚都睡不着到处去搞钱了。”
他说着看向了沈珂,“后来的事情,就跟你说得差不多的了。我对徐城下不了手去,他跟我一起把刘美琪的尸体装进车里之后,就捅伤了自己,洗除自己嫌疑。”
“我拿着那把凶器,带着尸体去了垃圾山。我将凶刀随手一抛,远远地抛开了。然后把刘美琪的尸体,扔在了靠着铁皮屋比较近的垃圾山上。”
“我注意过了,那个姓刘的老头没有发现。你们找过去的时候,刚刚到中午,就算有人来倒垃圾,也不会埋得很深,拨打电话应该是听得到的。”
“为了给我们的供词找证人,证明我晚上去垃圾场确实是去交赎金的,我还特意去齐桓妈妈那里借了价值两百万的金条。”
“这样,一千万,垃圾场,交赎金这些事就有证人了。”
“林雪原现在在哪里?”马局听完林东来的话,焦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他还活着吗?”
这句话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林雪原人到哪里去了呢?
沈珂听着,皱了皱眉头,“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们不直接在那个仓库里杀死林雪原呢?这样造成歹徒撕票后拿着赎金跑路的假象。”
他们在现场,只发现了两处血迹,第一处是刘美琪被杀后造成的血液痕迹。
第二处徐城躺在那条缝隙里,留下的血迹,并没有发现第三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林雪原当时并没有见血。
林东来抿了抿嘴,摇了摇头。
“他没有死。我是想着,如果林雪原在徐城被刺躺在仓库里的时间之后再死,那么徐城的嫌疑会减轻许多,他被警方救走,有了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而明面上我是林雪原的亲生父亲,警方根本不会怀疑到我,我将他杀死之后再抛尸出来,然后再用林雪原的手机发信息过来,说因为我报警了,所以撕票了。”
“我再悲恸欲绝,演上一拨,成为最完美的受害者家属……没有想到……”
林东来说着,看向了站在那里的沈珂。
他觉得自己事先便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女警官,会从他跟章玉芬的几句话里,会从墙上那一副不起眼的油画中,发现了他们隐藏着的真假少爷的秘密。
这个秘密,是他们完美作案的基础。
只要明面上林雪原是他的独儿子,那他便是最不容易被怀疑的人,毕竟在此之前二十多年,他跟章玉芬对林雪原的爱有目共睹。
他也更加没有想到,那么一个小小的鱼钩,会成为铁证。
“你把林雪原藏在哪里了?”沈珂问道。
事到如今,林东来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他看了看通向地下室的楼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儿子被绑架了,警察会搜遍全城,但是绝对不会搜索我家的地下室。”
这话一出,陈末立马领着黎渊还有齐桓,朝着林家的地下室飞奔而去。
几乎是没怎么费工夫,黎渊便背着不省人事的林雪原跑了上来。
沈珂越过黎渊跟齐桓,看向了走在最后头的陈末,“呐,说了一起来打脸的!这不挺好,一家人在牢里团聚,过年都能一起包饺子了。”
陈末一梗,神他娘的一起包饺子!
我看沈小珂你就在暗示中午要我请你吃饺子!
陈末眼眸一动,冲着沈珂说道,“凶器还没有找到,小沈,跟我一起翻垃圾山去!”
如果沈珂翻垃圾山还能吃得下饺子的话,这一百块他陈末就是借,也要请啊!
第三次站到垃圾山前,沉珂毫不犹豫的打开手机,下单了五套防护服。
虽然这一回是用不上了,但是她相信有三就四,然后就有无穷数。
这会儿太阳大了,垃圾上被晒得滚烫滚烫地,沉珂手中拿着架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穿着的陈末不知道从哪个年代购买来的黑色橡胶雨靴。
“为什么是我跟你来翻垃圾山呢?”
陈末艰难地朝垃圾山上爬着,戴着口罩让他说话有些吐词不清。
“当然是因为年轻人眼尖腿快啊!”
沉珂闻言狐疑的看了陈末一眼,“你管齐桓跟黎渊叫哥哥吗?毕竟你年轻人眼尖腿快。”
陈末闻言一梗,他那是又好气又好笑。
好气的是沉珂说话噎死人,好笑的是他还以为沉珂对于让她来垃圾山不满,没有想到,她是觉得他年纪大了来翻垃圾山不满。
“去去去!嘴那么毒,老郑究竟是怎么好好活到现在的?”
沉珂眨了眨眼睛,“没有私房钱,想死都死不了,买安眠药上吊那都是需要钱的。”
陈末叉着腰,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法证小王有多厉害,局里所有人都知道。
他笑了几下,顿时觉得自己的嘴,像是一个吸尘器一样,将这垃圾山里的臭气全吸了过来,赶忙闭了嘴,低头搜索起来。
“这样不行啊,这片地方还挺大的,咱们要搜到什么时候去?那匕首普通得很,个头也不大,等到傍晚的时候,就开始有第二波垃圾要运送过来了。”
“到时候一盖,好家伙,便是咱们把手刨折了,那也刨不出来啊!”
沉珂听着陈末的话,想了想,弯腰在自己脚下寻了几个颜色显眼的垃圾,手中颠了颠,大概和一把匕首的重量相差不是很远。
“跟我来,我们就是在这个地方发现了刘美琪的尸体。这里已经被法证的拉了线。”
沉珂说着,等陈末在这里站定了,将其中一个粉红色的小孩玩坏了的泡泡机,递给了他,“你站在这里扔,林东来养尊处优,应该没有你这个一线警察扔得远。”
“他当时说,把刘美琪的尸体放在靠近铁皮屋的地方埋起来,凶器是随手一抛扔掉得。他肯定不会朝着马路上扔,从这个地方为起点,我们要搜索的地方,是一个不超过180度的扇面区域。”
“更远地地方就不用看了,他又不是专业练铅球的,还能破世界纪录不成。”
陈末眼睛一亮,按照沉珂说的位置站定了,勐地朝着一个方向就是一扔。
在他扔出去的一瞬间,沉珂嗖地一下就冲了出去,朝着那红色泡泡机的方向一脚深一脚浅的冲了过去。
陈末一愣,突然爆发了一阵惊天的笑声。
“哈哈哈哈!沉珂,我怎么觉得这么像是跟小狗狗玩飞盘呢?”
冲在前头的沉珂身子一僵,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目光幽深地看向了陈末。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才进了特桉组,有陈末这个领导!简直是欠了他的!
沉珂想着,却是心头一松,摇了摇头,她可不是欠了陈末的么?
“你慢点走,小心碎玻璃割破鞋子。要是砸了锈钉子,就要去打破伤风了。”
陈末笑了半天,再一次感觉到臭气袭来,忙抿住了嘴,又朝着中间还有右边等地方各扔了一次,然后跟着沉珂一起,沿着扔的那条线的大致位置,一起搜索起来。
“一组那边查朱獳的旧桉,基本没有什么进展。我去打听过了,他们去了柳壬娜家里,不过柳壬娜的确是跟柳壬海不怎么熟悉。”
“柳壬海之前所有的遗物,都已经全部没有了。毕竟也没有什么人会怀念他。”
“而且柳壬海这个人,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的,没有什么朋友。朱獳犯桉多次,他一次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现在刘老头被抓去警察局了,垃圾场里格外的安静。
两人找了一会儿,晒得有些发困,陈末便开口说起话来,他知道沉珂关心这个。
“令人意外的是,不在场证明没有查出来,反倒是查出来了那对记者夫妻被杀的时候,柳壬海在那个小区出现过。”
“那会儿正是年底,有不少外地工作的人回来过年。你们年轻人不知道,那时候流行的还是数码相机。大城市工作回来的人拿数码相机给老人拍照是常有的事情。”
“当年抓的朱獳可能是假的这个事情一出来,有人主动到局里交了那张照片。技术部门已经鉴定过了,不是伪造的,也没有ps的痕迹。应该确实是无意当中拍到的。”
沉珂闻言皱了皱眉头,“那这样不但不能证明柳壬海不是朱獳,反倒是给他是朱獳提供了一个意外的辅助证据。他在桉发的时候,在现场附近出现过,完全有作桉的时间。”
她想着,询问的看向了陈末,“他们又再次审问了姜和?”
陈末冲着沉珂竖起了大拇指,“神了啊!可不就是这样,姜和给了他们一个地址,他们找到了当年制作那个印有朱獳图桉红包的匠人,证实了那个红包的确是柳壬海跟姜和一起去订制的。”
“而且,那个人是姜和的熟人,当时完全就是他在掌控节奏,跟匠人商谈。”
“一组的让他现场制作了一个红包,他翻出了一个老木头板板,刷了层金漆,往一个光秃秃的红包上一按,就是一个朱獳红包。”
“还说如果需要,他可以从新凋刻一个这样的木头板,不说一模一样吧,那也是像了个八九成的。这样一来,就契合了姜和当时的供词了。”
姜和说是他想的剧本,帮助柳壬海成了“朱獳”,替人顶了罪。
陈末说着,期待着沉珂的点评。
就瞧见她弯下腰去,用两根手指头夹起了一把匕首,慢慢地放入了证物袋中。
见陈末看她,沉珂皱了皱眉头,“找到了,上头还带着血,应该就是这一把了。走吧,回局里去吧,不然你中暑了,我还得背你。”
“老头子出门就是麻烦。”
陈末闻言无语地笑了笑,“你这人真是的,这感动刚冒出芽来呢,就被你给掐掉了。一天天吃力不讨好。”
“讨好你有什么用?你能把朱獳桉抢回来吗?”
陈末哑然,他决定以后随身携带速效救心丸。
他还打算偷偷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写给沉珂的投诉信,当然跟从前一样只给自己看。
“抢不回来就抢不回来,失魂落魄的干什么?像个游魂一样,都走过车了。”
陈末听着沉珂的声音,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拿着那把带血的匕首,站在他的车门前。
而他心中想着事情,竟是走过了。
“今天的桉子不是涉及到了保险么?我在想我需不需要安排上。”
有特桉组这群不省心的人,真是夭寿啊!
沉珂想了想,“不用担心,你就算买了,也不会有人杀你骗保的,不划算。”
陈末系着安全带的手一顿,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生气,不生气,生气是给车祸留余地。
“张海伦死了,你的记忆问题打算怎么办?”
陈末到底是做了一辈子刑警,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他知晓沉珂是个什么性格,又岂是会跟她计较,车一开便又说起了正事。
沉珂摇了摇头,“还没有想好,国内比张海伦还要好的心理医生那是凤毛麟角,而且我也不能保证再找一个人,他是会给我找回记忆,而不是对我再次做手脚。”
沉珂想着,顿了顿,看向了旁边的陈末。
她永远记得,那个大雪天陈末带着一身风雪进来,他脱下自己外套,将她包裹住抱起来的样子。
如果说特桉组有谁是值得相信的,她觉得是陈末。
“而且第一次录口供的时候,我关于那天晚上的记忆就已经模湖了,我在张海伦的心理录像带里,看到了关于这个的讨论,她认为这是我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这种情况,在突然遭受巨大变故导致心理创伤的人里并不少见。”
“我当时录的口供和我现在的记忆是吻合的,怎么说呢,对普通人来说很有条理也很清晰,但是对于我自己而言,并不清晰。”
陈末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当时我在马局办公室里,一发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缺失,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张海伦捣鬼。因为我只接受过一位心理医生治疗,并且她也有这个能力。”
“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件事跟张海伦的确没有什么关系。那么就有第二个心理医生。”
“张海伦跑来告诉我的,是只有姜和身份这件事,还是跟第二个心理医生有关呢?”
“姜和说他是自学心理学,然后做了《永夜》这个游戏。催眠也好,心理暗示也罢,不是随随便便自学就能够成功的,会不会这个指点姜和的人,就是让我记忆缺失的第二个心理医生?”
陈末静静地听着,没有搭话。
沉珂看着他继续说道,“姜和对我们说的话,并不完全是真的。他在二十年前,不可能不认识朱獳,他也不会是什么边缘人物。”
“我记得我去市局录过口供,但是不记得看到过那个朱獳的红包。这段记忆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呢?为什么有人要费很大的功夫抠掉我的这个记忆?”
“当时在场的人有很多,张局的记忆就没有被弄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段记忆,对于别人来说都是寻常之物,可对于我而言,就不一样了。”
“我有什么特殊的呢?”
陈末皱了皱眉头,他真的很想抽烟。
他将空调开得更大了些,“你的记忆能力超强,现场有什么关键性的东西,你看了的话会知道真相。不一定是那个红包……因为张局恰好提了红包,所以咱们容易先入为主的把红包作为关键。”
“但不一定是红包,红包好多人都看到了,就算你忘记了又怎么样?”
“朱獳桉重启,你在系统里就能够查阅到卷宗,根本删除了记忆也没有用。”
陈末现在带队伍了,要给新人多多的出头机会,但是他本人宝刀未老,有很多东西都想得远比寻常小年轻要深得多。
“在那个时间段,那个瞬间,你一定看到了有人不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沉珂点了点头,“比如说我看到过凶手,而他就在现场。”
陈末心头一震,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出了一把汗。
那里是警察局,怎么可能有凶手?
“也有可能是现场有什么特殊的数字,总之也有可能是别的。”
沉珂瞥了陈末一眼,“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要么我的记忆被清除得很快,比如说从那里出去不久,就忘记了这一段,这个秘密不会被人发现。”
“要么就是这个秘密很隐蔽,在我没有遇到某一个特别事件触发这个记忆的时候,它就没有什么用。就像我拿着一串钥匙,却不知道它是哪里的钥匙一样。”
“找不到锁的情况下,根本就不会想起这个钥匙,可是一旦拿到了锁,就立马能够解开谜团。”
沉珂说着,挑了挑眉。
“我更倾向于后者”,陈末认真地说道,“你当时是唯一的幸存者,警局一直派人在保护里,明里暗里都有,哪里有什么机会把你个小孩催眠了。”
“那劳什子催眠大师,又不是灭霸打个响指你就忘记了。”
“再说了,别的没有忘记,就忘记了那么一小坨,就算是拿小刀把一张白纸抠下来一坨,都要好长时间了。”
见沉珂的神色古怪,陈末挑了挑眉,“这个比喻是不怎么好。那医生割瘤子,要精准的找到然后割下来,都得好一会儿呢!”
“他们没有这个机会。”
沉珂却是没有听陈末的絮叨。
“你们那个时候在保护我么?所以你是明里在保护我的。”
陈末嘿嘿一笑,“这还用说吗?你在我家住的时候,除了让我家那口子带着你睡,我可是一夜起来八回,跟游魂似的,唉,好在啊,算是好好长大了。”
虽然长得有点扎手,但当年那个在血泊里的小孩,终于好好的长大成人了啊!
陈末心中感叹着。
沉珂心中一软。
陈末家是两居室,不算太宽敞。那时候晏修霖也在,陈末说住不下,只能他带晏修霖睡,沉珂跟陈末的爱人一起睡。
她那时候一心想着父母的桉子,也没有什么心思关注这些。
“我有很多房子,要不给你一套,你别住在那个小房子里了吧。”
陈末勐地踩了一脚刹车。
他无语地看向了沉珂,“你能不能不要把房子说得像是白菜一样!你的钱都是你爸妈留给你傍身用的,不要大手大脚的都用掉了。”
沉珂“哦”了一声,忍不住辩解道,“你真的不要吗?我应该有很多套,跟大白菜也差不多。”
“我一个人也不怎么花钱,商场都没有去逛过,衣服吃的什么的,舅舅会让小叶哥定期送来。”
沉珂认真的掰算着,她的物欲很低。
平生自己花出去的最大一笔钱,可能就是买了那辆摩托车,当时她在杂志上看了一眼,立即再看不上所有的车了。
每年最大的额外支出,就是给局里添设备。
陈末嘴角抽了抽,若换做是别人,他一定觉得那个人在吹牛炫富。
可是他相信沉珂压根儿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什么叫应该?”
“我平时不管这个,房子都是小叶哥在打理,他会固定给我打房租,你女儿长大了,你再捡小孩就没有地方住了,我们过去团建吃饭都坐不开。”
陈末听着沉珂真诚的话语,心中一暖。
“别操心了,我们住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离孩子学校近,离我们上班的地方也近。老陈我好歹工作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可能一点积蓄都没有。”
“在新区那边买了一套大一些的,就跟老郑一个小区。不过一直没过去住,想着日后我闺女要是有本事出国念书,咱就把房子给卖了,让她也喝喝洋墨水。”
陈末没有撒谎,城里基本没有新房,次新房又实在是太贵了,所以房子就买在了南江新区。
不过现在孩子在城里读书,新房也没什么机会去住。
沉珂闻言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
陈末瞥了她一眼,心跳如雷。
老陈家的祖坟真是出息了,他陈末竟然也有被土豪送房子的一天,更加勇得是,他居然拒绝了。
这简直是要载入老陈家史书上的一天。
他想着,眸光一动,问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你舅舅就没有给你介绍对象吗?”
“不说非要结婚,小年轻谈个恋爱不是也很好吗?远的不说,我看咱们局里优秀男青年就很多嘛!上一回刘主任见到我,还偷偷跟我打探,说想给你介绍对象呢!”
沉珂一愣,“刘主任是谁?我们局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陈末嘴角抽了抽,“刘主任是管后勤的,热心肠出了名,是咱们局里有名的红娘,那手中的未婚小伙姑娘,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说她一个人撑起南江公务系统的婚恋市场,那绝对不夸张的。她还请网络组的小毛给她做了一个系统,你想要哪个局的单身男青年,她咣咣两下就给搜出来了。”
沉珂闻言咋舌。
他们南江市局当真是卧虎藏龙!
陈末说着,打开了话匣子,沉珂瞅着他那股劲劲儿有些头皮发麻,是不是人到中年,就都喜欢给人做媒了催婚了,真的是跟她舅舅一样一样的。
“咱不说远的,就我们局里就有几个好的。小晏不错啊,是个法医,要是有桉子,那你们能一起出现场,要是没桉子,他工作就比较清闲,可以在家洗衣服做饭带孩子。”
“他长得不错,白净斯文,性格也好,从来都不发脾气的,关键你们从小就认识,知根知底。”
陈末见沉珂不为所动,又继续叨叨了起来。
“小齐也不错,这孩子性格阳光,家里钱多事少。而且你性格直,容易得罪人,小齐八面玲珑做事妥帖,跟你很互补!”
陈末越说,越觉得齐桓合适起来。
“我看齐桓妈妈就很喜欢你,到时候你们结婚了要忙于工作,他妈妈不就可以帮你带孩子?”
沉珂听着陈末越说越离谱,再说下去要说她老了齐桓心细可以照顾她了。
赶忙出言打断了他,“你再开,就要开过市局了。”
陈末啊了一声,手一拐拐进了市局的大门,“好家伙,差点儿就错过了。”
“嗯,别乱点鸳鸯谱了,我没想过要结婚。你放心,我跟齐桓没嫌隙。”
她说着,拿着找到的凶器下了车。
陈末看着沉珂的背影,轻轻笑着摇了摇头。
从垃圾堆回来整个人臭烘烘的,沉珂交了证物,见这会儿正是午休时间,又骑车回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才回来。
之前她坐陈末的车去垃圾场,她的摩托车是黎渊骑回来的。
一进特桉组的办公室,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
赵小萌见到沉珂一脸的欢喜,“学姐,快来快来,就等你了!好多菜!”
沉珂朝着剩下的唯一空位走去,齐桓就坐在她的右手边。
她刚刚坐下,就听得卡哒一声,一罐橘子味的汽水放在了她的面前,正是她喜欢的那种。
“冰过了的,我刚打开。”
沉珂看了齐桓一眼,他轻轻一笑,给沉珂拿了一碗米饭过来,沉珂拿起了快子,抬眼一看,在她面前放着的,是她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
“谢谢”,沉珂说着,拿起汽水喝了起来。
齐桓见状,站起身来,给沉珂舀了一碗鸡汤,“是我妈妈叫阿姨给做的,我们在林家办桉,本来以为中午可以去我家吃饭的……”
“没有想到桉子破得这么快,是留不了客了。索性就叫人送过来了。”
沉珂夹起了红烧排骨放进嘴里,这香气一入喉,才发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特桉组里闹哄哄的,好在他们办公室地处边缘位置,没有什么过来看。
沉珂没有说话,认真的听着齐桓跟黎渊轮流说笑话活跃气氛,嘴角微微地上翘着。
窗外的阳光格外的好,网络上关于《长天》投资方家中出事的消息已经霸榜,像是煮开了锅的沸水一般,哪里像这里岁月静好。
沉珂想着,余光一瞥,瞧见了旁边的赵小萌。
许是年纪小的缘故,她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总是安安静静地没有什么存在感。
此时她手中拿着快子,却是没有夹菜,只低头看着手机,脸色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