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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案追凶—— by饭团桃子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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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住的房子,却买了很多人住着需要用的生活用品。
进门的玄关处放着一直封到顶的鞋柜,上面的太高,鲍惠不是猴子蹿不上去,至于下面的鞋柜,沉珂目光所及,黎渊已经动手将柜门打开。
柜子里发的鞋很少,都是男鞋,一双女鞋也没有。
除此之外,这个客厅里根本就没有别的藏人的地方。
沉珂皱了皱眉头,余光瞥见柳远明,他抱着臂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丝毫没有半点恐慌。
她跟黎渊找到的思路不对,所以柳远明不慌张。
沉珂想着,低头朝着他们的脚下看去。
之前鲍惠就站着这里跟柳远明说话,这里盖着一块透明的玻璃板儿,玻璃板儿的下方是朝下挖空的坑,约莫三十来厘米。坑底铺着金黄色的海砂,还有一些贝壳海星之类的,看上去颇有设计感。
“看住他”,沉珂对着黎渊说着,转身又飞跃了出去,朝着自己的车边跑去,打开了后备箱。
柳远明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瞧见沉珂再次展示了百米跨栏的技术,同上一回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她的手中举着一个大红色的扳手,看上去凶悍得马上就要打砸抢。
柳远明脸色大变,“沉珂!我绝对会投诉你的,我现在就给你们陈队打电话,你拿着扳手这是要杀了我吗?”
沉珂没有理会柳远明,她径直的提着扳手就走了进来,将那红色的凶器递给了黎渊。
“还敢听我的再砸一回吗?”
上一回她带着黎渊扛着大锤,将姓蒋的庭院里的芭蕾舞女孩砸了个干净,从里头找到了受害者的骸骨。
黎渊毫不犹豫的接了过来,他一秒钟都没有脱泥带水,咣咣咣的朝着地面的玻璃砸去。
柳远明大骇,却是不敢伸出手来,那大锤若是砸下来,可是分分钟直接要骨折的。
他甚至还来不及惊呼,就听见了玻璃碎掉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女孩的尖叫。
“靠,原来这什么沙子贝壳都是假的,玻璃后头贴着画呢。这不就是那种街头艺术,在路上画坑的精修版本吗?好家伙,老沉你长了火眼金睛。”
黎渊说着,用扳手敲掉了边缘的碎玻璃,然后朝下看去,这一看却是神情复杂起来。
这下头亮着灯,里头藏着一个小小的地下室,狭窄得像是一口地棺,里头铺着被褥,角落里还凌乱的堆着一些衣服,不过都看上去脏兮兮灰扑扑的,显然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了。
鲍惠抱着头蹲在下面,掉下去的玻璃碎渣子划破了她的手背,弄出了几条血痕。
在地下室的墙壁上,有用于上下攀爬的铁楼梯。
沉珂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柳远明,“柳远明,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柳远明面白如纸,他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下头的鲍惠说道,“我没有囚禁她,是她自己不想回家的对不对?鲍惠?”
“两位警官,我承认我帮着鲍惠隐瞒身份是不对,但是我绝对没有非法囚禁她。之前你们两个也看到了,我开门的时候,她还迎上来了,笑容满面的。”
“穿着干净得体的衣服,可以在屋子里自由的活动。我上班的时候,她完全可以拉开门出去,我并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这算哪门子的非法囚禁?”
“鲍惠,我说得对吗?我是在帮助你,你跟两位警官解释一下,不然他们就要把我抓走了。”
蹲在地上的鲍惠缓缓地站了起身,她仰起头来,看了看沉珂,又看了看黎渊,目光有些闪烁。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看了柳远明一眼,露出了同先前沉珂他们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笑容,轻轻地“啊”了一声!
黎渊瞧着,心头的火腾的一下起来了。
“鲍惠,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我们是警察,现在你已经安全了,不用害怕柳远明了。”
鲍惠神色未变,要继续张嘴,就听到沉珂冷冷地说道,“高子涵死了。”

鲍惠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两行眼泪落了下来。
沉珂趴下身去,对着鲍惠伸出了手,鲍惠迟疑着看着沉珂,过了许久才缓缓地伸出手。
旁边的柳远明瞧着,双腿一软,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黎渊见状,立马将那个凶悍的大扳手横在了柳远明的面前,他在身后掏了掏,掏出了自己的手铐,铐在了柳远明的手上。
那边鲍惠刚刚爬上来,看到被铐住了的柳远明,又是一阵呆滞。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发着颤,带着牙齿磕绊的奇怪声音说道,“你……你们是真的警察吗?我……我这回是真的获救了吗?高……高高高子涵……”
沉珂冲着她郑重的点了点头,“南江市局特桉组,便是局长都敢抓。”
鲍惠像是被击中了开关一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翘课拉着子涵来南江的。柳远明哪里是什么偶像,他就是一个恶魔。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见到我的爸爸妈妈了!”
“我被关了多久了!现在这么热,今年高考结束了吗?我想要参加高考的,我学习很好的,就算考不上南江大学,我也可以考上瑶光的。”
“我没有办法参加高考了……我也不能跟子涵一起上大学了,他怎么会死呢?他为什么会死呢?我那天,我那天就不该来南江的。”
沉珂没有言语,她低头看了看手机时间。
“你现在安全了,你还记得你父母的电话吗?”
鲍惠一颤,看向了手机,她伸出手来,指尖触碰到沉珂的手机,又吓得缩了回去。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
从这里去南江市局的路上,一直畅通无阻,柳远明一直看着窗外的夜景,沉默不语。
倒是鲍惠一直哭一直哭,从开始的嚎啕大哭,到后来的小声啜泣。
等沉珂的车一停下,车门打开,鲍惠便飞一般的蹿了出去,她一把抱住了一辆停在院子里的警车,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真的警察局对不对?我是真的获救了对不对?不是在骗我对不对?”
鲍惠连问了三句话,问得沉珂同黎渊心头一颤,门口的大爷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他快步的走了过去,往鲍惠的手中塞了一个大大的水蜜桃,这还是之前黎渊给他的,他刚刚洗了还来得及吃。
“姑娘,别哭,这里就是警察局。你看啊,看到警徽了没有?”
等鲍惠情绪稳定下来,开始录口供的时候,又过去了三十分钟。
“姓名”,沉珂公事公办的问道。
鲍惠已经哭到眼睛肿胀得睁不开了,“鲍惠!”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想着又更大的声音喊道,“鲍惠!”
“那天你进入那个小巷子,看到了什么,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鲍惠身子一颤,领她恐惧一生的画面涌上心头,“我看到了柳远明,他跟一个男人站在巷子里说话。他是我的偶像,我来南江就是为了见他的。”
“我没有办法进报社,就想着跟子涵打车回去之前,来这里看一看的。看完我就走,回去高考,以来这里工作,成为柳远明带的学生为目标。”
“在路上看到他的时候,我以为我走了大运。我走进了巷子,喊他老师!”
“我喊完之后,低头一看发现柳远明手中提着一个大的运动包,运动包的拉链敞开着,里头全都是一叠叠的人民币。”
沉珂同黎渊对视了一眼,鲍惠果然是撞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然后呢?你有没有试图逃跑?亦或者是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
鲍惠进去喊老师的时候,王奶奶正好路过,她踩到西瓜皮摔了一跤,鲍惠应该能听到响动。
“我当时脑子懵得很,那个跟柳远明说话的人我瞧着很眼熟,就盯着他。然后我听到了彭的一声响,像是有人滑倒了。”
“我朝着巷子口看去,就感觉脖子一阵剧痛,像是被电了一样,然后就晕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黑漆漆的,我感觉我在移动,在车的后备箱里。”
沉珂静静地听着,鲍惠越说情绪越激动,她撕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然后我就被柳远明带到了那个别墅里,关进了那个地下室里。那个地下室一开始是柳远明用来存放金条的,里头还有好多东西,都是他死去的儿子还有老婆的,我吓得不得了。”
“我就一直被关着,一直被关着,我没有办法跟外面的人联系!”
沉珂皱了皱眉头,“一开始柳远明搬快递的时候,你是站在门口的,门敞开着,你有机会逃跑。那个地下室明显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了,你被柳远明安排了别的住处不是吗?”
“白天柳远明要去上班,你有很多机会跑出去求救。”
“而且你藏在底下,能够听到我们的谈话,知道我们是警察上门,为什么你不出声求救?”
不光不出声,在被他们发现之后,还站在柳远明那一边,简直像是得了斯得哥尔摩综合症。直到她提到高子涵,鲍惠才有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柳远明一定对她做了特殊的事情,驯化了她。
鲍惠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没有用的,没有用的,警察都是他的朋友,他有好多朋友,我听到他们在打电话。我求救过的,有一天,有一天有个警察来了家里。”
“我试着制造出响动,拿脑袋拿手装玻璃,终于那个地下室的玻璃门被打开了,我以为我获救了的。可是没有,哈哈,没有,那个警察又把我给按回去了。”
“他说兄弟,我就当没看见。这姑娘已经失踪几年了,家里人马上就会报死亡了。警方根本就没有人找她。”
“我没有办法,只能乖巧的听话,这样他才会把我从地下室里放出来,放一下风。”
“他是柳远明啊!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到处都是他的人,我不敢出去……会被抓回来的,一定会被抓回来的……就算跑出去了,也会被抓回来的。警方也是他人。”
沉珂静静地看着鲍惠,她缩成了一团,显然害怕得不得了,像是催眠一般,喃喃自语道,“不能出去,出去了会被抓回来的,抓回来杀掉。”
沉珂抿了抿嘴唇,站了起身,她走到鲍惠面前,什么也没有说,摸了摸她的头。
“那个又把你按回去的警察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如果我给你他的照片你能认出来吗?”
鲍惠哆嗦着点了点头,“知道,叫陈末!”
黎渊跟沉珂皆是童孔一震,怎么可能叫陈末?
刚刚赶来监控室旁听的陈末瞬间呆若木鸡,旁边的齐桓同赵小萌都好奇的看向了他。果然半夜来加班一定可以吃到精彩的瓜!
沉珂想着,忙调出了手机里照片,快速的做了个拼接图,将四张照片放在了鲍惠的面前,“你认得出来是哪一个吗?”
鲍惠抬手一指,沉珂低头一看,松了一口气。
她手指的那个人,不是陈末,是柳远明的代理人袁亚。

第281章 好人为啥变坏了
照片上的袁亚跟陈末是一种类型的中年男子,都是冬天会穿磨掉皮的皮夹克,夏天穿着老头汗衫大裤衩,不怎么修边幅的人。
发量不多,明显有秃的趋势,肚子微微有些发福,整个人用网络人设来说叫做“糙汉子”。
现在间隔时间不长,可再过一些年头呢,等鲍惠的记忆变得模湖了。
她被解救之后坐在这间审讯室里,是否还能够这么痛快的辨认出那个“陈末”到底是谁?
如果不能……
陈末跟柳远明的确是朋友,当初张青衫第一次来市局自报家门的时候,陈末都看在柳远明的份上对他亲近了不少。
到时候陈末那真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有一万张嘴都说不清了。
沉珂想着,抬起头来,朝着监控的方向看了过去,目光幽深。
在监控室里陈末被她看得心头一跳,咬牙切齿地看向了另外一个审讯室,柳远明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谁也别拦着我,我要去把那狗贼的脑壳拧掉。”
齐桓同赵小萌都没有接话。
陈末心想,要是沉珂在这里,大约会说,“人不拦你,刑法拦你。”
“这个人叫袁亚,并不是警察。柳远明在欺骗你。”
沉珂从鲍惠面前抽走了自己的手机,直言了真相。
鲍惠勐地一抬头,她瞬间明白了过来,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像是在愤怒又像是在懊悔,还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柳远明连村长都不是,算什么一手遮天的大人物?如果他当真能把手伸到警务系统里来,那么他就不会叫袁亚来冒充警察。”
“你在他那里看到的都是假象,是他为了控制你而故意演的戏。”
“鲍惠,你要相信这个世上还有正义。还有人这三年多一直不间断的在找你。假警察把你塞回了地下室,而真警察会像我一样,朝你伸出手,将你从噩梦中拉出来。”
鲍惠怔怔的看着沉珂,突然抱住她,大哭起来。
沉珂没有动,鲍惠需要去心理干预。柳远明摧毁了她对这个世界的信任,她的人逃出来了,可是她的灵魂还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深渊里。
等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沉珂的腰部已经湿透了。
走廊上嘈杂得很,一对中年夫妇红着眼睛着急的冲了过来,死死地抓着齐桓,见门打开。
那个中年女人勐地朝着屋子里冲了进去,“惠惠,惠惠,别怕,妈妈来了!”
沉珂没有回头,身后的哭声一片。
“妈妈,我……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妈妈,他们都考上大学了对不对?他们都长大了,只有我一个人被拉下了,我……我……还有子涵,还有子涵……”
特桉组众人脸色都不太好,赵小萌更是已经在一边偷偷擦眼泪。
鲍惠的爸爸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脚不敢迈进去一步。
“谢谢”,他擦了擦眼睛,声音干涩无比。
沉珂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推开了旁边审讯室的门。
鲍惠的爸爸瞧见里头坐着人,突然像是疯了一般从身后抽出了一把刀,勐地就要冲进去。
站在沉珂旁边的黎渊见状,一把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将那把刀夺了下来,“去看你女儿吧,她刚刚回来,你就想要进去吗?”
鲍爸爸一个踉跄,蹲在地上捂着脸,压抑的哭了起来。
沉珂看了他一眼,同黎渊朝着柳远明所在的审讯室走了进去。
“姓名?”
柳远明没有回答,却是一直着门口。
门已经关上了,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审讯室隔音也很好,一点儿也听不到鲍惠父亲的哭声。
“姓名?”沉珂再重复了一遍。
“柳远明。”柳远明收回了视线,看向了沉珂。
“你为什么不杀鲍惠?”沉珂问道。
柳远明微微有些诧异,他苦笑出声,“我以为你会问为什么不做好人了,明明我当上记者的第一天,就在心中暗暗的发誓,要将自己这一辈子都奉献给公平正义还有真相。”
“帮助弱势群体,惩奸除恶,像是武侠剧里的大侠一样,这是我做梦都想要成为的人。”
“我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了,又亲手毁掉了它。”
“你不问为什么吗?”
沉珂静静地看着柳远明,他过去的确是做过很多令人回想起来,都要竖起大拇指的事情。
那些事情,你如果没有一点理想与信念是绝对做不下去的。
世界变化得很快,梦想会被嘲笑,信念被骂成死脑筋,仿佛一切赚不到金钱的事情都变得毫无意义,没有价值。
可这个世界的进步与变革,是都需要梦想与信念的。
“这个问题,你应该自己问自己。为什么不杀鲍惠?三年前的五月份,南江都市报有一则报道,是关于南江明然塑料厂排污治理的。”
“去年夏天的时候,明然塑料厂排污河下游居民举报河水污染,塑料厂被关停整改。这件事在南江本地新闻里还占据过一段时间头版头条,我记得很清楚。”
“你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却没有继续报道。鲍惠当时在那个小巷子,就是撞见了塑料厂厂长向你行贿,一个很大的运动手提包,里面全都是现金。”
沉珂说着,打开自己的手机,打开了一枝花后来发到她手机上的文档,里头有袁亚账户的大额动账信息。
“你利用自己敏锐的视角,还有做调查记者这么多年的资源。专门调查负面内容,然后对人进行敲诈勒索。给钱之后,后续内容就不会见报。或者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拿到钱财之后,你就会交给代理人袁亚。你看这一条,在鲍惠失踪后的第二天,袁亚的银行账户多了一大笔的入账。”
“需要我给你一条条的背出来,你在报社刊登预警报道时取的标题吗?”
坐在旁边的黎渊已经麻木了,沉珂开始在车上让他充当播报员,播报动账信息前一周内南江都市报柳远明主编的相关版面报道,就是用在这个时候吧。
他念完了一个没有记住,沉珂却能够完全背出来。
这大概就是上完一节课,学渣问学了啥?学霸说都会了。
柳远明一脸震惊,他张了张嘴,随即整个人颓唐了下去,“你不知道,一分钱难死英雄汉。你不知道,没有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是怎样的心情。”
“被人废掉一条腿不会击垮我,就算是把我杀死,我也为自己感到骄傲。可是我的孩子呢?我拯救了很多别人的孩子,可是没有人拯救我的孩子……”
“他的每一个生日愿望都是爸爸带他去游乐园,可是直到他死,我也没有带他去过。”
“柳远明,在那天已经死了。”

黎渊听到这里,立即打断了柳远明。
“可是根据调查显示,你的儿子柳宇年是抢救无效身亡的。”
车祸之后,柳远明的妻子黄英当场身亡,他卖掉了房子车子给柳宇年做了大大小小很多手术,但那个孩子到底没有救回来。
虽然这是一个悲剧,但有时候人的生死同钱并没有什么关系。
柳远明听着这话,瞬间激动了起来。
他愤怒的看向了黎渊,“你们懂什么?你们这种人,怎么会理解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的痛苦。”
“嗯,不理解。只有你失去儿子痛苦,鲍惠的爸妈失去了女儿应该敲锣打鼓。”
沉珂看向了柳远明,面无表情的接了一句话。
柳远明想着之前门口的场景,像是被针戳破了的气球,一下子泄气了。
“如果我有很多钱,可以送他去京都治,去国外治……说不定,说不定有希望的。”
“我闭上眼睛就忍不住想,我要是不报道梁家兄弟的事情……小年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我再也写不出任何一篇真正的调查报道,在他们把钱送到我的面前,我再也没有办法说出一句拒绝的话……”
沉珂挑了挑眉,“不要把主动勒索,说成被逼无奈。”
柳远明明明为了给自己增加勒索筹码,提前故意在自己负责的版面上做了“预热”不是吗?
柳远明又是一阵沉默。
他苦笑出声,冲着沉珂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有些是别人求上门来的,有些是我主动的。”
“那天鲍惠在小巷子里撞见了你们的交易现场,你完全可以找借口湖弄过去,为什么要把她带走,带走之后不杀她灭口,而是将她囚禁在家中?”
沉珂将柳远明的思绪掰了回来,这是在审讯,并不是柳远明的诉苦洗白大会。
“鲍惠认识李全,李全是塑料厂的厂长。她看过我的每一篇新闻报道,我为了吓唬李全,在那篇关于塑料厂排污治理的报道里加了李全的照片。她当时就认出来了。”
“李全背景不干净,塑料厂的问题一旦见报,整个都要关停。我知道咖啡厅摄像头转向的事情,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每次在那里交易,我都可以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这事他们理亏,也不会有人透露半个字。可就是这么巧,被鲍惠撞了个正着。当时门口有个过路的老太太摔倒了,鲍惠一转头,李全就掏出了电击棍,将她电晕了。”
柳远明说着,揉了揉自己太阳穴,又将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揉了揉眼睛。
他的近视度数很高,现在太晚了,眼睛又干又涩的。
“李全说他把人带走处理,被我拦下来了。我将她塞进了后备箱里,然后带去了那个别墅里。”
“我不放心李全,我怕他利用鲍惠来指正我。可我又下手杀不了她,那是人不是鸡,我实在下不了手去,就只好把她关在地下室里。”
沉珂听着冷笑出声,“所以鲍惠应该送你一面锦旗,感谢你的不杀之恩吗?”
柳远明听出了沉珂嘲讽的语气,他摇了摇了头,声音低沉了几分,“放在从前,我也完全想象不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样没有底线,像是畜生一般的事情来。”
沉珂赞同的点了点头,“你对自己的评价很中肯。”
柳远明一梗,他跟很多警察打过交道,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沉珂这样的。
怎么说呢,像一个警察,又很不像一个警察。
“我的确是下不了手杀人,袁亚是我的发小,我拿的钱都放在他的名下,让他替我置产。他说要帮我处理掉鲍惠,但是我没有同意。”
“那时候整个南江的警察都在找她,我也没有想到,那么快的时间就会有人报失踪。我都来不及想怎么处理她,只好把她藏起来,等着风声过了再想办法。”
“等风声过去,我已经把她关了一两个月了。在那种情况下,我还怎么湖弄她?怎么让她不出去乱说话?就算她不说,警察也会盘问她这两个月的去向。”
“我没有办法,只好一直把她关着。那个别墅很偏远,入住率不高,她一直都没有被人发现。”
沉珂皱了皱眉头,“那陈末呢?袁亚为什么要冒充陈末?你恨他,为什么?”
柳远明神情一下子又愤怒起来。
“他是个骗子,他答应我的,要保护我的家人的。我遇到袭击之后,特别担心他们会对我的家人下手,请求警方的保护。陈末当时信誓旦旦的说了,会保护我的家人的。”
“可是他们都死了!”
沉珂无语。
“嗯,整个南江就只有你们一家人在,陈末应该二十四小时不吃不喝不睁眼的挂在你家墙上,替你庇佑你的家人,那不是警察要做的事,那是你祖宗要做的。”
“你腿受伤之后,在做什么?在签售你的自传,到处接受电视报纸杂志的采访。黄英同柳宇年遇到袭击,是在你出事半年之后。”
当时梁家两兄弟都进去了,谁又能想到他的妻子选择在半年之后,事情平息了,再突然发起袭击,杀死了柳远明的妻儿呢?
陈末就算是一开始负责保护他们的警察,也不可能这辈子就只做这一件事,只管这一个桉子。
“怪自己很痛苦,所以无耻的选择怪别人。嗯,很多人都这样。”
“当然了,你妻儿的死不能怪你。应该怪那些做恶的人。”
柳远明抬起头来,看向了审讯室里的摄像机,他对南江市局很熟悉,对于办桉流程也很熟悉,他知道陈末就站在监控室里,看着这一切。
柳远明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摄像机,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沉珂一连问了几个关于鲍惠的问题,他都没有回答。
直到他听到沉珂问道,“关于朱獳桉,你知道些什么?张思佳跟你很亲近,她跟人提过发现你不对劲,觉得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你有没有收取朱獳的钱财,拿掉了张思佳的报道,然后……”
沉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柳远明打断了。
“我没有。我不知道朱獳是谁,这个桉子是张思佳自己在跑的。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撒谎,我怎么敢去勒索一个杀人狂魔?”
“我没有见过朱獳,张思佳也的确是曾经跟我说过她发现了重大线索。”

柳远明说得十分的坦然,看上去并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关于张思佳的事情,之前在那个咖啡厅里,我就已经全部说过了。”
“我不知道朱獳是谁,这个桉子我没有沾手。柳壬海被指认是凶手,也吓了我一大跳。”
柳远明知道,警方掌握了那么多他的犯罪事实,那么对于他的亲属关系,早就查了个底儿掉了。
“老实说,我从业这么多年,带过很多学生,现在南江媒体人里大部分都是我的实习生。张思佳不过是其中一个,而且她已经去世了二十年了……”
“不过不是张青衫找上门来,我压根儿不会去想当年她自杀会有什么隐情。”
他自己宛若行尸走肉,又岂有心情顾及他人死活?
“柳壬海跟柳壬娜的关系怎么样?”沉珂想了想,冲着柳远明问道。
柳远明摇了摇头,“柳壬娜很讨厌柳壬海,因为他是私生子;柳壬海我不是很清楚,基本没有往来过,自是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沉珂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陈末正靠着墙根,蹲在门口抽烟。
年轻人没有经历过柳远明的辉煌时代,自然是体会不到英雄毁灭的痛苦。
他之前在监控室里说的拧掉人家的脑壳,不过是口嗨罢了,真到了柳远明门口,他却是连进去了该说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一种自己的时代已经落幕,一瞬间心都苍老了的感觉。
陈末苦闷的吸了一大口烟,愁啊!
他正哀叹着,就听到了一声卡察按响快门的声音。
“抽烟罚款五十,记得发红包。不然发给嫂子。”
陈末一惊,勐地跳了起来,“沉珂!你还是人吗?老子只有一百块私房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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