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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宿敌捡回家以后—— by七日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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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褚辛,熟门熟路地用为?数不多的?银钱租了两匹灵驴,向着望海台去了。
等靠近望海台,两人又在大部队看不到的?角落掐清风诀,踩着风往那?边赶,装作一路用脚赶路。
看见褚辛鄙夷的?目光,萧无念:“让他们看见我们骑驴,影响不好。”
两人快要和昆仑弟子?汇合时,刚好看见青云的?上好灵驹牵着马车经过。
香车宝马,珠帘叮咚。
褚辛微笑着讥讽:“这等宝马还真是难得一见,皇亲贵胄,果真不同?。”
萧无念:“……”
同?属皇室的?萧无念尴尬地咳了咳:“……我们,呃,经费有限。”
她点了点银钱:“等拿到怀梦草,主上那?边会?拨一大笔钱下来,下次再?有任务,就不会?如现在这般拮据。”
然而褚辛已经没在听。
远空传来阵阵似鸟一般的?尖锐鸣音,海姑正?在望海台边清点银钱。
那?头,乾朔、青云的?人都已就位。
青云的?几位皇子?和皇女都已下车,云笈站在两位男子?中间?,一个高大似武士,另一个看起来像白面?书生。
萧无念沿着褚辛的?目光看见那?头的?人。
她不无担心地嘱咐:“怀梦草事关紧要,主上对此事十分关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又郑重道:“不论此前发生过什么,一会?到了海上,切莫留情。”
褚辛道:“长姐不必担心。”
萧无念点点头,匆忙去将清点好的?银钱送给海姑。
没有听见,褚辛以她听不见的?声音说:“我恨不得现在就使她难受一番。”

第26章
雨幕逐渐收敛,望海台的浓雾稍稍散去。然而天色愈发阴暗,雾气模糊了远山的轮廓,海平线与黢黑的乌云愈发逼近。
修士们纷纷收起伞。
海姑以拐杖触地,拐杖顶端泛起一圈圈的亮光涟漪,随之?而?来?的,是一线悠扬苍茫,渺渺向远方的哨声。
迷雾中,三条文鳐鱼循声而?来?。此鱼乍看好似锦鲤,鱼鳞熠熠生光。然而躯体庞大更胜一般房屋,鱼身两侧长着飞鸟一般的羽翼。
文鳐鱼冲出迷雾后,望海台顿时笼罩在鱼身的阴影中。
海姑又以拐杖点地,笃笃两声,文鳐鱼贴向望海台而?来?,停泊在断崖边。
她?声音苍老,佝偻着腰背转身:“诸位,文鳐已至,请入海吧。”
褚辛穿戴好法宝,将羽扇别在腰间?,随萧无念走?向昆仑租赁的飞鱼。
青云的文鳐鱼排在后头。等待昆仑乘鱼时,云笈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摩拳擦掌,在原地蹦蹦跳跳热身子。
她?年?少?有名,模样又机灵可?爱,昆仑一行人路过时,不少?弟子都偷偷打量。
褚辛亦从旁路过,听见云书阳把拳头捏得咔咔响:“小六,别看现?在人多。这?次有哥帮你,怀梦草定是你的囊中物。”
云瀚吃吃笑了:“二?哥可?真会说话,谁帮谁还不一定呢。”
又摸摸云笈脑袋,吩咐身后侍卫:“一会儿?都看紧点,别让东西被歹人抢先一步夺了去。”
青云、昆仑、乾朔同聚此地,可?神草只有一株,免不了一番争抢。
然?而?仙域四国近年?交好,哪怕暗中波涛汹涌,表面也依旧平和?。像云书阳、云瀚这?般展现?野心的人,并不多。
云笈跟兄长谈笑风生,昆仑弟子经过,将这?番话听见了,她?也不尴尬,又笑着跟萧无念打了招呼。
“她?跟你很?熟?”褚辛问。
“前几年?试剑大会交过手,那之?后就认识了。以武会友么。”萧无念说。
“看来?你没赢过她?。”
“咳……这?丫头可?是出了名的修炼怪物,打不过也正常。”萧无念一哂,“但公归公,私归私,是不是朋友,对夺草没有影响。”
看见萧无念身后的褚辛,云笈好奇地看他一眼,也对他点点头。
褚辛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经过,完全将她?无视。
云笈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好在青云的文鳐鱼已经抵达,她?随青云弟子们一同赶赴乘鱼。
待修士们都乘上飞鱼,海姑鸣哨,文鳐鱼载着修士赶赴海上。
这?片海域属于乾朔管辖,乾朔所乘的文鳐鱼在前领路,昆仑则与青云并肩而?飞。
该是旭日东升的时刻,天色却愈发阴暗,太阳从未升起。
遇见神草的机会并不多,一路上,修士们都在兴奋地议论纷纷。
“为何是早晨,天却这?般黑?”
“怀梦草只在夜晚出现?,然?而?它是神草,自然?是万物五行迁就它,而?不是由它迁就万物五行。”
“嚯,还挺牛。”
“逆转时间?这?种事,放在神物身上,倒也正常。”
乾朔所乘的文鳐鱼上不时爆发一阵亮光,是阵术师正在以罗盘寻找神草位置。
还未发现?怀梦草踪迹时,尚可?以相互协助,等下了文鳐鱼,才是真正用以争斗的时刻。
陆地愈来?愈远,四周兴奋议论的弟子们逐渐稀声。
不知飞了多久,领头的文鳐鱼在陡然?爆发的光芒中忽然?加速。
褚辛跟萧无念对视一眼:“走?!”
乾朔既然?已经发现?怀梦草踪迹,青云和?昆仑又怎会落下。
一时间?,海浪波涛汹涌,天幕中的三条巨大飞鱼纷纷加快速度,大有你争我抢的势头。
“小心!”海雾中有人惊呼。
一只浑身长满尖刺的长鱼飞跃而?上,长尾如鞭,袭击文鳐鱼。
这?只是个开始。神草有灵,源源不断地召唤异兽护身,海浪中跃出异兽阻碍修士行动。
海中异兽形状可?怖,不少?都有着陆地难见的怪异样貌,让人不知如何应对。
浓雾中,修士们只能与异兽缠斗,保住自身尚且不易。就连乾朔,也只能确认怀梦草的大概方位,无法定位怀梦草的具体位置。
褚辛以青鹭火开路,海中异兽畏他三分,旁人左支右绌,他尚有一战之?力。
混乱中,他看见青云的文鳐鱼上,一道?白色身影突破异兽限制,竟不顾异兽,不管飞鱼,径直向下跃去!
褚辛手中羽扇一顿,回头道?:“长姐,我先行一步。”
“啊?!”萧无念抵挡住异兽的攻击,回头一看,已经没有了褚辛的身影。
云笈手中不断掐诀,在白雾中御风前行,一路下坠。
褚辛眸中异动,瞳孔化为竖瞳,顷刻间?,他背后如有羽翼,跟随云笈身后。
似乎是感应到两人的气息,不少?异兽改变行动方向,向着两人而?来?!
云笈不欲与之?缠斗,加快速度,不断向下行去。
行动中,她?发现?有人正跟随自己,稍作回头,秀眉一皱,手中清风诀掐得更快了些。
直至继续向下,空气越来?越稀薄,紧随两人而?来?的异兽越来?越多,她?眼前一亮,终于发现?了怀梦草的踪迹。
这?株引来?三国修士争夺的神草,正在怪物的保护下,静静地生长在海中孤岛的洼地里。
它枝叶暗红,形似蒲草,混迹在杂草中,若非浑身散发金色光点,极易使人忽略。
云笈执鹤翎在手,剑势快而?稳,一边对付异兽,一边赶往怀梦草所在位置。
她?斩落一段阻碍自己行动的触手,看见对面走?来?一人,着蓝衫,戴发冠,伴随着燃烧不断的青色火焰不断靠近她?。
云笈皱了皱眉:“是你?”
褚辛不答,步履不疾不徐,甚至称得上优雅。
他合起羽扇在手中一挥,一线青色火焰横空出现?,利刃一般将面前的异兽斩为两半。血光中,盯着几尺之?外的云笈。
再遇褚辛,云笈怎会不知他的意图。
她?面色不豫,知道?这?人尾随自己一路。长得人模人样,怎么行事这?般猥琐!换作平时,她?高低得将此人大骂一通。
然?而?此时此刻,争斗绝非第一选择。
怀梦草寂静无声。洼地的地面却开始摇晃,外围的异兽也在向此地靠近,嘶吼愈来?愈多,愈靠愈近。
云笈按捺爆炭一般的性子,道?:“怀梦草为我所需之?物,我为此筹备数月,不可?轻易言弃。”
“萧公子,怀梦草为我最先发现?,此地凶险,我无意与你动武。不如你我各退一步,今日我得怀梦草,日后我必为你提供其他宝物作为补偿。”
她?言辞郑重,语态认真,想?来?的确很?想?得到怀梦草。
然?而?听至后半,褚辛的脸色只越来?越冷。
“云姑娘,萧某临行前获知主上特意嘱托,此行务必将怀梦草带回昆仑。”
他将“云姑娘”三个字咬得格外重,续道?:“怕是要得罪了。”
话音刚落,羽扇啪地打开,几支青羽急速飞出,并非向着异兽,而?是向着云笈而?去!
云笈啧了声,在他的攻势下无暇顾及怀梦草,闪身躲避青羽。
她?好声好气同褚辛说话,却得了这?么个答复,被乍然?出现?的攻击逼得恼火。顾不得多想?,怒上眉梢,鹤翎一挥,也径直攻向褚辛。
褚辛眼眸中异色闪动,云笈的剑锋锐利莽直,他竟也半分不退——这?与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不符,但云笈不曾与他交手,自然?对此不知。
周围异兽愈来?愈多,二?人竟一边驱赶异兽,一边缠斗起来?。
云笈实力强劲,纵是褚辛,想?要抵御也要下狠功夫。不多时,褚辛身上就已经挂了彩。
而?褚辛的攻势也半分不曾收敛,云笈的衣衫上被灼出火痕,连头上的发簪都被青羽削去一半。
她?青丝散落如瀑,靠近褚辛时,发丝不时拂过褚辛的面颊,为他在痛楚外又带来?微弱痒意。
你来?我往数十招,云笈已经带了显而?易见的怒意:“萧公子,你不是我的对手,再打下去,于你我都没有好处。”
褚辛不言,挡住鹤翎的进攻。
“噌——”
羽扇与剑锋相交,顿时发出铮然?鸣音。
云笈冷哼,翻手换了招式,剑锋带着一往无前的攻势向褚辛而?去。
褚辛的动作迟滞片刻,竟躲避不及。
下一秒,鹤翎刺入褚辛肩头,暗蓝色衣襟上晕出猩红的血色。
云笈此前的狠招都被躲避,这?一下,却是实打实能要人半条命。
褚辛肩头一痛,喉头发腥,竟从口中淌出血来?。
海雾中,他皮肤苍白,猩红的血液使他薄唇愈红,轻易使人联想?到易碎的琉璃。
他以手背擦拭唇角的血液,刺人的红色便在他唇边晕开。
纵是云笈,也被这?场面震住。
她?只想?将眼前这?个烦人玩意赶走?,不是真想?杀了他!
云笈抽出鹤翎,看看自己沾血的剑,看看褚辛染血的肩,最后盯着他吐血的嘴,不可?思议道?:“你、你倒是躲啊?!”
她?愣神的功夫,褚辛眯了眯眼,一个闪身将怀梦草连根拔出,风一样连连后退,瞬间?离开云笈数尺!
云笈回头一瞧,洼地中只剩杂草,哪里还有怀梦草的影子。
连半片叶子都见不着了!
中计了。
褚辛提着怀梦草,肩头的创口带来?阵阵刺痛,他却莫名觉得爽快,远远留下“呵”的一声嗤笑。
云笈手中的鹤翎还在往下滴血,海中异兽挥舞着触手逼近,拦住了她?追向褚辛的步伐。
她?猛地斩断异兽,咬着牙愤愤道?:“狗东西……!”
在更多异兽靠近前,褚辛运起功法离开。不多时,就与循迹而?来?的萧无念会合。
怀梦草已被摘下,海面上凝滞的空气流动起来?,海雾缓缓散开,拨云见日。
文鳐鱼长翅挥舞,载着修士返回望海台。
异兽的数量逐渐少?了,修士们大多一脸懵。还以为会好生打斗一番,没想?到夺草之?行这?么快就结束了。
只有昆仑的弟子们满脸骄傲,兴奋地围观神草。
人群之?外,褚辛取了药箱,为自己敷药。
或许是神剑主人收势及时,鹤翎留下的伤口不算太深。然?而?伤口有鹤翎附带的持续伤害,悠悠白光中,鲜血汨汨流个不停。
青云的文鳐鱼逐渐跟上大部?队。
萧无念看了看那头,只见青云的文鳐鱼背上,云笈浑身不复来?时精致,发簪掉了双髻散了,裙摆被烧出两个豁口,抱着手一言不发地生闷气。
而?这?头,褚辛还在敷药,伤口上的白光简直就像是在他身上戳了个章,一瞧就知道?留下痕迹的是谁。
萧无念啧啧摇头:“你俩真够狠的。”
两条文鳐鱼并肩时,云笈不时看过来?一眼,又很?快把目光收回,忿忿不平。
褚辛则眉目舒展,心气平顺。
待文鳐鱼落地,褚辛回到客栈休息。
他已经将伤口周围的血渍处理干净,擦洗过浑身污渍,换上一身孔雀蓝圆领阑衫,依次系好玉蹀躞、羽书令,抚平衣褶。
哪怕伤口只经过简单处理,仍在作痛,在无人处,褚辛也未表现?半分失态。
整理好衣冠,他取出一卷书,等待医工来?为他探查伤势,做进一步治疗。
昆仑弟子都宿在同一客栈,窗外不时有脚步经过,传来?弟子的谈话声。
嘈杂声中,忽而?有一人说:“哎,看见云六了没?”
褚辛摊开卷轴的手顿了顿。
“哪儿?呢?”
“他们说刚刚在门口见着了,不知道?她?来?干嘛的。”
“我瞅瞅……没看见啊,走?了?”
“别是那群傻子看错了吧,哈哈哈,咱们去门口看看呗。”
弟子们兴奋地议论纷纷,不多时,密集的脚步声都向着楼下去了。
褚辛放下书卷,手指蜷缩又张开,竟是一个字也没读进去。
等弟子们都离开,他放下书卷,隔着布料摸了摸伤处。
半痒半痛。
耳边传来?笃笃的叩门声,大概是医工来?了。
褚辛将羽扇别在腰后,开了门。
这?一开门,却是让他呆在门前。
云笈一袭鹤纹白裙,已经梳妆齐整,长发半披肩头,另一半绾成两个发髻,贴着琉璃装饰的金色花钿,两边各垂下两绺穗子。
这?装扮娇俏得很?,与她?甚为合适。
哪怕是她?烦闷不耐的神色,都使她?更灵动了些。
见了褚辛,她?张了张嘴,许是想?打招呼,却又不快地闭了嘴。随后看见褚辛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盯了几秒,挪开视线。
“云姑娘特意赶来?,可?是有话要与萧某说?”褚辛摸向背后的羽扇,“怀梦草已经交予家姐保管,若云姑娘是为此而?来?,怕是白跑一趟了。”
他一口一个“云姑娘”,云笈听出阴阳怪气,却觉得莫名其妙。
她?为数不多的耐性被消耗殆尽。
云笈也摸向自己腰间?,语气不善,生硬地冷哼道?:“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又如何?今早算你走?运……”
怎么,是想?要打完早上的那一战么。
褚辛冷冷看着她?伸向鹤翎的手,在她?握住鹤翎前,羽扇一抬,不顾此时还在客栈,决意先发制人。
云笈被他打得猝不及防,手中动作到了一半,就连连后撤。
表情先是懵逼,随后震怒。
没等她?说什么,褚辛的羽扇又逼了过来?。
她?刚要去躲,羽扇凌空一划,就已经抵住她?喉头。
只要再进一步,这?把羽扇就能够要走?她?的命!
褚辛居高临下把她?逼到墙边,冷笑道?:“青云一剑,不过尔尔。”
云笈却低头不言,他只能看到云笈的花钿和?发包。
只见云笈双手颤颤,不管他如何要自己性命,继续摸向腰间?,却不是去拔鹤翎。
她?腰间?的羽毛旁,别在腰带上的乾坤袋半开着口。
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瓷罐。
就在刚刚,云笈躲避时,那瓷罐掉出袋口,在褚辛的攻击下,啪地一声,裂了。
里面的白色药粉泛着光,就着被砍成两半的瓷罐,哗啦撒了一地。
云笈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褚辛的挑衅。
她?只盯着地上的药粉,抖着声喃喃:“那是……那是我特意问二?哥讨的……讨的,对付神器伤害的速愈药粉……整个青霄山,只有三罐……”
再抬头时,她?眼睛红红,柳眉竖起,明媚的脸蛋上已有怒意:“萧、褚、辛。”
“你个混球、王八蛋、跟踪狂!”云笈破口大骂,不顾还在昆仑的地盘上,声音越来?越大。
褚辛手里一软,向后一退,羽扇竟没有拿稳,啪嗒掉在地上。
就听云笈逼身向前,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睛继续骂:“……阴险的小气鬼!可?恶的花孔雀!”
骂完,她?一掌挥向褚辛的脸
——“滚啊!”
那真是一个再响亮不过的巴掌。
响亮到一掌将在梦境中苦苦支撑、旁观一切的褚辛拍醒,猛地脱离梦境,被拽回了现?实里。
褚辛掀开被子,瞬间?坐直。
醒来?时还是半夜,揽月阁的灯火依然?亮着,窗外传来?几声啾啾鸟鸣。
这?梦境使褚辛出了满头大汗,有种手脚松软的无力感。
他靠在床背扶额,用了许久,才将自己从那荒诞古怪的梦境里脱离出来?。
满身黏腻,他头昏脑涨,起床放了一盆水,连烧都来?不及烧,就这?么坐进了凉水里。
用凉水擦了擦脸。
脸颊好像还在作痛似的。
梦见云笈,一次还说得通,可?这?已经是第二?次。
而?且虽然?所梦的一切都十分荒诞,可?所见所感,竟这?般真实。
要怎么解释?
四方寂静无声,在明珠阁听过的,青衣掐着嗓子唱得九转十八弯的欢喜曲调儿?,此时却忽然?在褚辛耳边幽幽腾起。
一个极大胆的念头突然?出现?在褚辛脑子里——莫非,是他喜欢上云笈了?
他很?快否定。
这?不可?能。
云笈只会是他的猎物,用以啖血、好让他顺利褪羽的猎物。
仅此而?已。
褚辛看着浴斛中自己的倒影。
脑中如何坚定,水面上倒映的狭长凤眸都有两分慌张。
不知怎么,他倏尔想?到那对红通通的眼睛。
褚辛猛地站起身,水花四溅,他出了浴斛,湿着身子去找浴巾。
然?而?脚下一滑,跌坐在地。
月光照着褚辛湿漉漉的身体,他垂着头,伸手沿着雪白的背脊一路摸到剧痛的尾椎。
半晌,咬牙切齿般爆出一句粗口。

云笈一夜好眠,起?得格外早,天?刚亮就在院子里舞剑。
倒是褚辛,虽然踩着点到?了,但抵达簌雪居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不?少。一到?簌雪居,就被安排去扫地。
云笈神清气爽,也?没注意褚辛来到的早晚。
直到?看到?褚辛,她才想起自己昨天被他骗着啃了手指,要了两滴血去。撇了撇嘴,不?大高?兴。
褚辛心不?在焉似的,平时的衣服都?穿得没有一丝褶皱,今日的腰带、发簪都?整理得很是生疏。
他沉默地扫着地,扫两下,摸一下脸。
云笈注意到?他的异常,忍了半晌,终于?没忍住,收了剑势,问道:“你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总爱捂着?”
褚辛看她盯着自己?看,竟没如平时一般假笑,反而?短促地颦眉:“没事。”
云笈更觉奇怪,不?容分说,掰开褚辛的手看了看。
他面颊干净,确实什?么都?没有。
就连气色都?挺不?错。
褚辛看她的眼神却有些奇怪。
云笈也?摸摸自己?的脸:“这么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褚辛慢慢挪开目光,拿着扫帚低头扫地:“没有。”
扫帚却被剑锋抵住。
云笈挑眉:“褚辛,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见褚辛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她夺过扫帚:“罢了,这地晚些时候再?扫,我还有事想要问你呢。”
褚辛抬了眼:“何事?”
云笈叉着腰:“之前我同你切磋过一次,你说你什?么都?不?会,没法跟我打?,现在你总会了吧?”
她用鹤翎指向褚辛眉间:“来,刚好今日有空,你同我打?一场玩玩。”
褚辛最近都?收敛得很,除了在课上,云笈还没见他用过术法。
她还以为褚辛会推拒自己?,没想到?他竟眸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下反而?是云笈愣了。
这一眼,叫她觉得怪熟悉的。
春风正盛,新长出的棠梨被风吹拂,不?知从哪儿飞来几只喜鹊,同常驻簌雪居的麻雀在花枝上站成?一排,叽喳不?停。
梨树下,云笈和褚辛隔着几尺距离对站。
褚辛长身玉立,身着湖绿色劲装。不?知是不?是错觉,最近他似乎长高?了些,以往合身的衣服,看起?来有些短了。
在他对面,云笈则一袭淡黄色长裙,下摆绣一圈海棠。她提了提裙子,踢了踢腿,松泛着裙摆下的白色裤腿。
褚辛提出以术法比试,云笈答应了。
她主攻剑术,修行多年,以术法较量,对褚辛的确更公平一些。
“既然如此,就再?多一条规定,只能用初阶术法。”云笈看了看树梢的麻雀,“再?加一条,不?能破坏花草树木。要是弄坏了这些树,再?种出来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褚辛点头:“是。”
云笈活动着指骨,准备掐诀。
虽说术法不?是她的专长,但她水平也?不?低。
她抬了抬下巴:“开始吧。”
褚辛果真要抢先?手,云笈一声令下,他就掐出最基础的清风诀,向背后急退。
与此同时,却暗中召出青鹭火,一旦云笈追上他,往他面前莽,就中了他的圈套。
呵,这招她也?就见过几百次吧。
云笈没有追上去的意思,在原地驻足,以不?变应万变。
褚辛发现她没有上当,召出一道水箭向她左侧刺来。
同时,又在另一头唤出两条极细的冰刺,往她右侧围攻,甚至还有一条绕了个弯,往她背后去了。
就这,她都?不?知道应对过多少回了。
云笈脚尖轻点,向上一跃,躲过水箭和冰刺的夹击。
接下来可要轮到?她了。
见褚辛要引青鹭火,云笈以迅雷之势靠近褚辛,也?掐出冰刃诀,指尖一连串咔啦的结冰声,瞬间化出适宜近战的冰刃。
她惊鸿游龙一般上前,只瞬息就掠至褚辛眼前,将冰刃抵在他眉心。
褚辛的青鹭火还未召出,就看见眼前一道抢眼的淡黄在他盛放。
少女的指尖凝结着冰刺,手腕上的珠串随衣袖一起?滑落到?小臂。
笑得嚣张至极:“我赢了。”
跟褚辛过招,哪是打?架,打?的全?都?是心眼子。
她前世和褚辛交手数百次,从一开始的懵懵懂懂,到?后来深知他有多猥琐,只要嗅到?褚辛的味道,那都?要千防万防,恨不?得背后都?长出眼睛来!
跟她斗?现在的褚辛还是太嫩了。
“是我输了。”褚辛沉默一会,放下手。
也?没有落败的失望,只如常抱拳,好似打?了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切磋,输了并不?丢人。
云笈挑挑眉,一副前辈的模样:“不?错嘛,比之前好多了。”
又补了一句:“就是跟我比呢,还是有点儿差距。”
褚辛现在的修为虽然还不?够看,但他的进?步放在山下学舍里,也?是拔尖的。
云笈摸了摸下巴,凛实是不?是将他教得太好了些?
要是不?小心把他教得超过她了,那可不?行。
门后传来鼓掌声,有人笑道:“精彩。”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云笈的脸色顿时放晴:“四哥,你怎么来了?”
棠梨树下的石板道上,云秋瑜坐在轮椅上缓缓行来。
在他身后,一个傀儡人推着轮椅,另外两个默默跟随。
见云笈朝自己?奔来,云秋瑜也?笑得灿烂几分:“难得外出回来,路过韶华宫,就想着顺便来看看我们?小六在干嘛。”
他斜了褚辛一眼:“没想到?竟在苦练术法,真叫我意想不?到?。”
后者已经重新拿起?扫把,一言不?发地扫起?了地。
云笈不?好意思地挠头:“小打?小闹,登不?上台面的,跟四哥你还是比不?得。”
说罢,云笈从傀儡人手里接过轮椅,将云秋瑜往簌雪居里头推。
她看了眼云秋瑜身后的傀儡人:“哥,你之前不?是做了几只进?阶的傀儡人吗,额头上有蓝色印记的那种,怎么没用了?”
今天?跟来的,都?是些普通的傀儡人。
云秋瑜道:“那几个啊,都?送给二哥了。”
云笈悻悻道:“是么……”
这些日子韶华宫和武阳宫的事,山上的人都?有所?耳闻,云秋瑜也?不?例外。
“那些本就是给二哥做的,说好了要赠与二哥的礼物。”
云秋瑜草草说道,将话题转了个弯:“对了,我今晨听闻怀梦草将要现世,此事你可有听说?”
云笈推动轮椅的步子突然停住。
随她停下脚步,三个跟随身后的傀儡人也?同时僵在原地。一只鸽子飞到?傀儡人肩头,咕噜噜地歪歪头。
褚辛扫地的动作也?猛地停滞,片刻后,他转过半身,扫着叶片,像是什?么也?没听见。
云秋瑜续道:“听闻怀梦草是在乾朔附近的海域出现。那边天?降异象,近些日子海雾骤增,本以为是有异兽,结果乾朔皇帝叫人去查,才发现是神草。”
他叹了声:“神草现世,必引人前往一探究竟,怕是那片海域附近最近都?会变得很热闹了。乾朔真是好运气。”
云秋瑜说得认真,云笈却是一句也?没回答。
褚辛斜眼去看云笈的表情。
她不?复喜笑颜开,像是被这个消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了,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
云笈像是没听明白,也?没听进?去云秋瑜的话,问道:“四哥说的,可是那枝神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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