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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 by时只柚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8-04

好在沈纵京这个混蛋不是真去买套。
他从货架拿了一打啤酒,一包桃子味的糖。
折身往回走的时候,黎烟说:“沈纵京,我想吃蛋糕。”
他又折回去拿了个芋泥蛋糕。
她蛋糕爱吃芋泥的。
结账的时候店员看了好几眼,打趣:“接人?”
他回:“接女朋友。”
往回走到的时候,头顶的雨要下不下。
球场的灯还亮着,他的一帮兄弟都在,周昊也在,由此可见他是中途出来的。
她的下颌挨着他的肩,问:“你是用什么借口出来的?”
沈纵京撩起眼皮,懒洋洋地:“有事。”
他这个人是真挺坏的,坏得心安理得,坏出境界。
如果是周昊,肯定不会拿慢悠悠的语调说出这两个字。她看得出来,周昊对她的每一分好都在拷问着他自己的道德感。
这种问题在沈纵京这儿就不会出现。
他这个人时不时就不做人,在她这儿更不做人,凡事只要不触及他自己的那根线,他的处理就永远游刃有余。
球场上的灯亮得刺眼,篮球碰地的声音比听筒里更清晰,她感受着满场的青春气息,听着看台上女生们一阵阵的轻呼,看着红队之中分外耀眼的周昊。
低着头,打字——
【我到宿舍了】
收件人是周昊。
信息发送成功,叮地一声。
沈纵京侧头看她一眼。
以他的聪明程度,不可能猜不出她这条消息是给谁发的,发的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八点三十七分,两人在球场外接吻。
沈纵京主导的,她还被他抱着,膝碰着他的腰,背抵着球场的铁丝网,头顶的灯光斜斜打下来,落在他的领口她的发,和他们相缠的唇舌。
呼吸一寸寸地乱。
但是耳力在此时格外清晰。
清晰地听到球场上一个男生问:“纵爷人呢?挺少见他球打一半人走了,不会泡妞去了吧。”
“那个抽蜜桃双爆的妞?”
“他表还在看台上搁着呢。”
心神被牵扯过去,隐秘的刺激感一寸寸侵吞着大脑,让她短暂地忘记了手腕上的那道疤,和那句扣在她身上十几年的小扫把星。
唇被抵着勾缠,她在间隙轻轻促促地叫了声他的名,他压着她的后颈,两人额抵额,呼吸交错在一起。
她的头昏沉着,直到听到周昊的一句:“表我给他拿回去吧。”
脑中一刹清醒,伸手推沈纵京。
沈纵京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松了手劲,她的脚触到地面,双膝还软着,手肘被他扶了一把。
她说:“你疯了。”
这里根本不隐蔽,甚至可以说是明晃晃,只要场上一个人往这边看,立刻就能看出来两人在做什么勾当。
好在篮球触地声不断,场上的赛应该正激烈。
尽管如此,她仍下意识回头往球场的方向看,而沈纵京反应极快地把她的头扭回来,偏不让她看。
她的呼吸还不顺,卷翘的长睫不受控制地轻颤,耳后一寸寸地红。
“你的脸挺红。”他回。
“你不怕被你那些兄弟看到?”
“怕被人看到的是你,烟。”
他的右手还挡在她的脸侧,不让她做出回头的动作,左手抄着兜,从里边摸出根烟,又丢回去,再抽出来时换成一颗糖。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了随身带糖的习惯。
黎烟的胸腔轻微起伏着。
招惹沈纵京这件事,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不是狼狈为奸,是与虎谋皮,她一开始以为自己是那个狈,后来才发现,那是因为那时候沈纵京没披他那身狼皮。
九点三十七分的时候,酝酿一晚的滚雷骤雨终于落下来。
呼吸湿潮闷热,腰间的系带被扯松,里拉琴的纹身露出来,墨色的,跟周遭的雪白皮肤反差分明。
她微仰着头,透过沾着雨雾的窗,看远处灯光未熄的球场。
球场空了。
沈纵京的活确实不错。
这场暴烈缠绵随着骤雨一起结束,她的长发被汗打湿,侧头的时候看到丢在旁边的一团包装。
再侧头看拆啤酒罐的沈纵京:“套你都买水蜜桃的?”
他答挺快:“你不是喜欢?”
“...”
她伸手去够沈纵京撂在桌上的那罐啤酒,指尖快要碰到的时候被他抽走,换成两颗糖。
她没要他的糖。
沈纵京侧头笑她,笑完提着外套出门,去便利店买甜筒。
黎烟租的小区楼下的便利店早就关门了,他折去了颐园东路的公寓,抄着兜等店员打甜筒的时候,碰见遛狗路过的周昊。
那条边牧没少在他家混,跟他挺亲近,隔着挺远就拽着周昊往这边走。
周昊出着神,在便利店灯光打在前额的时候才抬头。
他走的那条路是往京艺的方向。
沈纵京咬着根烟,咔哒一声按动火机,看着周昊沾着水汽的发尖,忘摘下来的护腕,没换下来的球衣。
“这么晚,遛狗?”
“遛狗。”周昊回。
回完打量了两三秒沈纵京身上新换的T,和他轻微倦懒的站姿:“事办完了?”
沈纵京抄着兜,回:“办完了。”
两人就这么错身,周昊继续遛他的狗,沈纵京拿着甜筒往回走。
他回去的时候,黎烟在看着球场发呆,暴雨后的球场蓄着水,她的眼中也有些微水汽。
她抱着膝吃甜筒的时候,沈纵京问:“没洗澡?”
她有洁癖,每次结束都要洗澡,这事沈纵京再清楚不过。
奶油湿湿凉凉在舌尖化开,她问:“沈纵京,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桃子味的东西吗?”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眼底的神色从空洞到厌世,“就觉得,得喜欢点什么。”
沈纵京的回应简单直白,他揽着她的腰身,把她的头转过来,从她那儿尝到了最后一口化开的甜筒。
黎烟闭着眼,摸索着搂住他的脖颈。
其实有件她不太愿意承认的事,她挺吃沈纵京这种直白的混蛋劲。
“我明天还有节早课。”她在T的下摆被揉皱时想起这件事。
“十二点前让你睡觉。”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她想了想,“要不翘了吧。”
而沈纵京倒是突然改变了主意,扶在她腰上的手松了。
“睡吧。”
黎烟抬起眼睛,认真看了他两三秒:“你是不是,不太行了?”
他嚼着粒薄荷糖,吊儿郎当地回:“那就别睡了。”
并不掩饰眼底的欲。
她估量了一下,觉得沈纵京这句话不是虚夸,于是干脆地起身去洗澡。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还挺准的,她洗完澡之后,沈纵京在浴室里待了挺长时间。
直到她困得睡着了,他人还没出来。
第二天黎烟去了那节早课。
沈纵京送她去的,京大的东门和京艺的西门挨着,早上几乎没什么人,两人在校牌下分开,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黎烟在公交站牌下等校车的时候收到陈苒的消息,问要不要帮她占个座。
她回好。
到教室的时候就看见陈苒冲她招手,她过去,看见桌上放了包蜜桃味的糖。
她把那个小袋拿在掌心,出了会儿神:“这个是谁送的?”
“不知道诶,早上一个男生递我的,好像是京大的,说帮人送的。”
教室里这时正乱糟糟的,前边几个男生在聊昨晚的一场赛,系里的两个女生在讨论周末的出游计划,李曼琪提着早餐袋进来,撩着染成枫叶红的发,往她这看了一眼。
后排的窗半敞着,吹动她的裙摆,黎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把那包糖丢进了共享箱。
从昨晚起,有一条界线无声无息地生长出来。
她在短暂的动摇后,选择了跟周昊所在的好人世界彻底划清界限。
这个世界看起来乱糟糟,但事实上界限和秩序都是分明的。
李曼琪说的从某种角度不无道理。
就好比那包糖,其实不能说来得迟了,也不能说有多虚浮,只是不合时宜。
来早来晚都不合时宜。
她的人生至此已经不可挽回地下坠,该腐烂的已经腐烂彻底,只剩下一层光鲜亮丽岌岌可危的表皮。
她不想在周昊面前展现出任何腐坏,也拒绝在寥寥几个称之为家人的人面前展现出任何腐坏,更不会在任何同学或陌生人面前显露出半分。
除了沈纵京。
大概是因为他这个人太坏,所以她在他面前坏一点也无所谓,抑或是因为心理学上的一个理论,他在遇到她之初就看到她挺真实的样子,导致她面对他时的心理防线一降再降。
总而言之,沈纵京在她那儿是有点不同的。
不止是因为两人这段不可言说的关系。
她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陈苒在看一份课表。
看上面的排布应该不是雕塑系的,陈苒咬着唇,看得认真,出神,白皙的侧脸染着薄红。
黎烟过去的时候,她的眼睫轻颤:“烟烟,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在四宿楼下看到林子航了。”
雕塑系的女寝在十八宿,跟四宿一个在学校东面,一个在学校西面,所以陈苒应该是专程去的。
黎烟还不太适应女生间这种亲昵的秘密分享,想了一会儿,问:“你跟林子航说话了吗?”
“没有,我不太敢,”陈苒低着头,“但是他好像抽了挺久的烟,情绪不太好。”
“烟烟,听说林子航进了联合学生会,我也有点想进,你要不要一起?”
黎烟说:“我前天...”
她前天拒绝了面试通过的短信,周昊跟沈纵京都在联合学生会,她跟周昊的关系就够复杂的了,再加上沈纵京这个混蛋,挺难不出点什么事。
那天去面试也只是陪陈苒。
但是她最后没拒绝陈苒。
就像那天在女厕,她没有犹豫地敲开门。
她跟陈苒说不用谢她,因为她想救的不是陈苒,而是曾经孤立无援的她自己。
联合学生会的迎新活动在下午三点。
跟陈苒约的是两点半见。
下课后黎烟没回寝室,独自在教学楼的天台上,手肘抵着栏杆,刷着学校的论坛。
预料之中,周昊跟沈纵京仍旧是高居榜首的两大人物。
有关周昊的帖子都分外统一,飞院院草,开学那阵他一张穿作训服的抓拍在整个京大疯传,不过他的不招惹女生也确实出名,收到的情书纸条无数,都拒绝得干脆,迄今为止还没有交过女朋友。
没人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连整天跟他一起组局的那帮兄弟都不知道,只有传言说他高中的时候去京大附中看过妞。
再有就是,刚开学的时候,有一次从家里回来,他开车带她,导致短暂出了一段时间的绯闻,说她把周昊泡了。
不过这种捕风捉影的传言挺快就被压下去了。
周昊迄今为止还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沈纵京跟他就不太一样了。
曾经有个帖子,把沈纵京从幼儿园开始的事都给扒了一遍,最近的一件就是近期高热的蜜桃双爆事件,最后也没什么结论,不过最下面有人说看到他跟一个小妖精在一起,还被勾缠着脖颈占了便宜。
传得过于有鼻子有眼,她还问过沈纵京一次。
他那会儿侧头看她一眼:“我那天在干什么你不知道?”
她想了会儿,想起那天他好像跟她鬼混在一起,所以那个小妖精说的是她。
那TM是沈纵京占她的便宜。
后来那个帖子就麻利地删了,估计是贴主被沈纵京找了。
好在,迄今为止,无论是她和周昊,还是她和沈纵京,都没有牵扯上什么实质关系。
挺好的。
黎烟的指骨轻轻磨着,从兜里抽出耳机盒。
耳机里循环播放一首歌。
《babydoll》
腐坏,破碎,缠绵。
她挺喜欢的。
昨晚的一场雨后,B市开始入秋,徘徊三个月的高温终于降下来。
黎烟今天穿的仍旧是裙子。
她抱膝坐在天台的角落,手臂与裙摆相贴处在凉风里生出细小颤栗,习惯性放在兜里的烟盒被沈纵京换成了糖。
现在论坛上关于蜜桃双爆这件事传得风风雨雨,她不从学校便利店买烟了,也不想跑趟校外买。
于是剥了颗糖含在嘴里,想着这两天发生在计划之外的种种。
一切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偏离轨迹,她的心中始终隐约不安。
一首歌放到最后,她看到西门往公教区走的沈纵京。
昨天那件球场穿的背心跟他自己的衬衫都没法穿了,所以他身上穿的是早上她随手找的一件便利店的文化衫,这件积压了挺久的T在他身上穿得分外清爽。
他跟京大学生会的一行人走在一起,但心神略散,不完全在他身边人的对话里,在旁边几个人聊天的时候,偶尔陷进他自己的思绪里。
一行人走到公交B楼的时候,从楼门口出来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撞了下另一人的胳膊肘,两人一起往沈纵京的方向看。
从黎烟的角度,能看到那两个女生走近,其中一个指了下他身上那件T,问了句什么,沈纵京的心神收回来,听着,几秒钟后摇头回应。
那两个女生带着点儿失望走了。
沈纵京的注意力也回到了一行人的对话里。
走在他身侧的周昊说了句什么,他侧头回,视线转回来的时候,正好触到天台角落。
无声无息地在凉风中跟她碰上,她的裙摆被吹得晃,视线在触及的一瞬与他勾缠,再在一行人发现前分开。
沈纵京的视线收回到握在掌心的手机上,低头打字。
她的手机挺快进了条消息。
【J:你哥刚刚问,我脖子上的抓伤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当然是昨晚那场疾风骤雨里,她勾着他的脖颈,在某个瞬间,指甲在颤栗中陷入他的后颈。
至于划得多深,有多打眼,她完全不知道。
如果足够清晰,周昊不可能看不出来。
掌心一瞬起了细汗,她反复回想,把有记忆的片段都过了一遍,耳根不自知地红,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那个抓伤到底是什么样。
她快速打字。
【烟:你回的什么】
回完,屏着呼吸等他的回复,心跳一寸寸地加快。
确实,除了沈纵京,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这副漂亮的皮囊下有多堕落。
尤其是周昊。
从信息发送到沈纵京低头看的这几秒分外漫长。
沈纵京这次思考了半分多钟,期间回了他身后一个男生的打趣,低头打字,发送,咔哒一声锁屏,手机扔回兜里。
再慢悠悠看她一眼。
这次是看她的裙子,她今天这件裙子的风格跟以前都不太一样,纯黑的,肩带特别细,露出漂亮的肩颈,她又在手臂上叠带了两三串细细的手链。
漂亮得很。
她在沈纵京这一眼里,似有所感地划开屏幕。
沈纵京回了她四个字。
【J:裙摆乱了】

沈纵京不回消息了。
她的心神都在他后颈的那个印上,眉心轻皱,耳根因几次回想烧得微红,发尾鼠尾草的气味腻在鼻间,惹得更燥,她抬手捋发。
视线抬起的时候,看见了往这边走的李曼琪。
李曼琪也进了联合学生会。
她跟她的校外男友一起来的,她校外男友叫傅昌,身上有点暴发户二代的气场。
傅昌一来就要朝沈纵京他们那个圈走,沈纵京在跟余明聊男生话题,一手抄着兜,另一只手捏着一颗糖玩,糖纸被他捏得轻微作响。
无声无息的燥意涌动。
余明磕出一根烟,朝他晃了晃,他摇头。
旁边一个男生探过头,接:“你纵爷最近都抽蜜桃双爆。”
沈纵京转头,笑骂一句傻逼。
那个男生从余明那儿接烟的时候看见了傅昌,也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
然后继续跟沈纵京聊他押注的一个球队。
看得出来,傅昌融不进他们那个圈。
沈纵京自始至终侧着身站,角度刁钻,黎烟的掌心湿腻着,视线朝那边落了几次,越急,越看不清他后颈那道抓痕究竟什么样。
倒是反复看到他侧颈流畅的骨骼线,懒洋洋捏着糖的右手。
心中燥,搁在膝上的手捏着裙摆,犹豫了两三秒,她站起身。
沈纵京终于懒洋洋朝这边落了一眼。
黎烟咬了下颊边的软肉,要朝他那边走的时候,被来势汹汹的李曼琪挡住。
傅昌也被李曼琪拉过来了,黎烟没想到李曼琪的校外男友是他,傅昌的前女友就是京大附中的,要是再往前推点,在追他前女友之前,傅昌还找人要过她的手机号码。
难怪李曼琪能知道那么多。
傅昌的视线跟她对上时躲闪了一下,倒是挽着他手臂的李曼琪,打了根烟,呼口烟气,轻车熟路地弹了弹烟灰:“可算见到你这个大忙人,最近都不见你回寝。”
黎烟的心神在沈纵京那儿,无意和她纠缠:“有事。”
“什么事,”李曼琪往前走了一步,从傅昌那儿抽手,亲昵地挽她的手臂,“烟烟这么优秀,做的肯定是大事咯。”
烟气慢悠悠从李曼琪的指间往外漫,黎烟没答她的话,垂下眼睫,往那儿落了一眼,李曼琪注意到她的视线,娇笑:“对了,我们烟烟是好学生,不抽烟的。”
黎烟回看着她。
一场无声无息的对峙。
这场对峙没持续多久,一直跟余明他们说话的沈纵京突然侧过身,叫了声傅昌的名。
看得出来,傅昌一直挺想进他们那个圈的。
李曼琪的手臂被他扯了一下,视线仍盯着黎烟,吐了第二口烟气,唇擦着她的耳:“不会是跟男生鬼混去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黎烟的胸腔轻微起伏,而沈纵京徐徐朝这边投来第二眼。
她避开了这一眼,转头往教室走。
也终于意识到一件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到底不是什么乖巧的好学生,只不过沈纵京这个人太坏,带得她的道德底线也开始往下降。
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究竟是哪儿不对了。
他可以继续坏下去,但是她还得做个好人。
起码,在最外边的那层皮囊也彻底腐坏前,得做个好人。
因为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喜欢好人啊,都要她做个好人,她的出生已经给他们带来不少无妄之灾了,这事上不该再逆着他们的心意。
身后,沈纵京还在懒洋洋跟余明聊一个队的攻防,那颗糖还被他提在指间,糖纸窸窸窣窣地响。
黎烟没进教室,而是在两栋教学楼间的走廊出神。
她出神的时候习惯含着糖,这次没有。垂头剥糖纸时的轻响让她想起了刚才被沈纵京提在掌心玩的那颗糖,所以两三秒后,她把撕开一道口的糖丢回了兜里。
身后在这时传来对话声。
她扭头,看到陈苒,和跟她面对面站着的一个男生。
挺帅挺潮,从一个背影里就不难猜出来,这个男生应该就是林子航。
林子航跟沈纵京他们都是一个圈的,经常一起约各种局。
但是最近他确实挺少跟周昊他们同框出现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陈苒今天穿了件红色的短衫,高马尾,安安静静,挺漂亮的姑娘。
但是林子航这样的身边其实不缺漂亮姑娘。
这点他跟沈纵京是一样的。
所以她把跟沈纵京的关系定义为玩玩,也确实如此。
她的手肘撑在膝上,看着陈苒把一罐橘子汽水递给林子航,看着林子航长指扣着罐身,礼貌疏离地道谢,看着他走后,陈苒红着脸站了挺久。
那罐汽水对林子航来说,可能只是挺普通的一罐汽水,他在球场打球的时候,也许收到过无数罐不同姑娘送的汽水。
但是陈苒准备了小半天。
问他们系的一个同学他爱喝什么汽水,跑了两个便利店才找到,担心不够冰,在吃过午饭才跑了第二趟去买的。
多傻的姑娘。
她出神的时候,手机叮地一声进了条消息。
【J:便利店】
这混蛋终于良心发现了。
她折身往教学楼旁的便利店走,到的时候沈纵京还没到。
她先进去拿了袋饼干当晚饭,路过药品区时又拿了盒创可贴。
结账时情绪还是恹恹的,这种情绪在视线扫到柜台旁放烟盒的货架时尤其明显,兼职的店员是个有点油腔滑调的男生,觉察到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一包蜜桃双爆上,探头问:“以前没抽过吧?这个很呛的,不适合你这种好学生。”
黎烟拨着腕骨上系的一圈手链,淡声回:“黄鹤楼比这个呛。”
男生愣了一会儿,视线盯着她瓷白的脸蛋看了会儿,才夸张地wow一声。
把东西递过去时抽出调到二维码界面的手机:“留个微信呗妹妹。”
黎烟没理他,伸手去拿柜台上的饼干和创可贴,腕骨上的细链轻晃,光打得细细的。
男生伸手去握她的手腕。
沈纵京是在这时候来的,他抄着兜,进来的时候领口被店里的冷气打得轻晃,进来的时候先朝这边撂了一眼。
大概是他周身气场太强,男生心虚缩手。
黎烟转身,从货架拿了盒蜜桃双爆扔到他那儿,他笑,接着了,黎烟跟他错身走,他曲指敲了敲玻璃面:“再加一提北冰洋,冰的。”
男生转身从冰柜取汽水,嘀咕一句:“谁啊。”
沈纵京懒洋洋看他一眼。
“泡爷妞,不知道爷谁?”
因为这句挺帅挺有男友力的话,排在他后边的几个女生往他那儿落了好几眼,走挺远还在回头看。
他打了根烟,在门外吹着风,等那几个女生彻底走远了,黎烟从旁边的冷饮店出来。
那几个女生跟她同级的,难保认出来。
沈纵京把烟灭了,挺顺手地从她裙兜里提了颗糖出来,慢悠悠地剥着糖纸。
她从他那儿抽出那盒蜜桃双爆,磕出一根,含在唇间。
抽火机,打火,咔哒一声,火舌在细白指间轻晃。
她轻微低头,长发顺着清瘦的肩滑下来,一直坠到纤细腰身。
沈纵京因此看了她一眼:“没烟了?”
“都在你那儿。”
他每次都从她那儿顺走半盒,所以还的这一盒也不亏。
沈纵京不知道想到什么,低头笑了一声。
她身上的反差感在这一刹极强,极致的漂亮,极致的堕落,像腐坏长夜里生出的花。
细细的食指抵在烟身,长睫轻微颤动一下,裙摆在凉风里轻晃。
她只在他面前露出过这个模样。
他嚼着那颗糖,腮缓缓动着,盯着她指间的那根烟看。
她在自己的思绪里浸了会儿,才记起去看他后颈的抓痕。
这次总算看到了,没多重,但细细的两道印,挺清晰。
她咬着那根烟,腾出手去拆那盒创可贴,沈纵京看了一眼,没有帮手的意思,倒也没不配合。
她的心神还散着,动作有点慢,远处几个从便利店出来的女生往这边看,沈纵京帅得确实挺打眼,即便一个侧身轮廓,也看得出是那种高帅带感的。
黎烟往他身后坐了点,他侧了下身,把她挡住了。
这也让她想起一件事:“那会儿过去的两个姑娘看你身上的T,问的什么?”
“问我那家便利店还招不招兼职。”
“问你那个干什么?”
她在这上边纯得可以,沈纵京顺手把她掉下的一截发捋回去。
她皮肤太嫩,被弄得痒,耳根红了薄薄一片。
“你说干什么?”沈纵京慢悠悠问。
她挺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直到撕完创可贴,才轻哦了一声。
“那两个姑娘是我对面寝的,挺好的,你别祸害人家姑娘。”
她的原则就是不祸害好人,自己不祸害也不让别人祸害,还真是挺有原则的一个姑娘。
“那个类型我不吃。”沈纵京回。
她问:“你吃什么类型?”
“一碰就红,觉得黄鹤楼比万宝路呛。”
这个混蛋。
她拆好创可贴,探身看他的侧颈,沈纵京比她高出大半个头,所以她看得有点吃力,踮着脚,一条手臂勾着他的颈侧。
呼吸相贴,甜腻的烟气跟她的呼吸一起打在他的领口。
她弄得专注,弄到一半的时候呛了口烟,胸脯轻微起伏,抓了下他的领口才站稳。
原本松垮整齐的领口被抓出三道细细褶皱。
两人相距不过几毫米距离,她的裙摆一下下碰着他的膝,他握着她的手腕,骤然一拉。
几毫米的距离消失。
创可贴的黏面倏地粘在皮肉上。
她的呼吸骤然一紧,再呛一口烟气,微卷的发尾垂坠在他手肘,一下下轻勾着。
燥,痒。
她倏地抽手,拿下那根烟,轻促呛咳,耳根红成一片。
呛咳后才哑着嗓音问:“你跟周昊怎么说的?”
沈纵京别头:“我说猫抓的。”
“他信了?”
“是你你信?”他用一种怎么这么可爱的目光看着她。
那个创可贴还贴在他的脖颈,贴偏了,黏连着结痂的一道痕,他懒得管。
她在这方面真是纯得可以,完全不知道这个创可贴代表的欲盖弥彰。
“不过猜不到是你。”他补充了这么一句。
“你怎么知道?”
“你在他面前抽过烟?”
她在周昊面前就是清纯小白兔,别说抽烟,连一点烟气都不会带。
唯一一次差点被发现,还是那次高中的晚自习。
沈纵京帮她打的掩护,那个时候她对沈纵京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哥的朋友,沈纵京对她的印象就是他兄弟的妹妹。
恰巧碰上的。
以至于她对沈纵京的第一面印象还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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