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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万人迷研究手册—— by暮色与酒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8-05

“念青,既然你不喜欢的话,本宫便让他们退下了。”
见屋内只剩下自己和念青两个人之后,夕雾才轻飘飘地开口说道。
她的语气平静无比,看起来只是在陈述一个理所应当的事实。
念青颇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她。
他没有想到,长公主殿下竟然这般顾虑他的感受。明明他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卫而已,又怎么担得起长公主如此抬爱?
而且长公主居然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念青的心底不由地泛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涟漪。
就在此时,他看见长公主慢悠悠地支起了身子。
那片绯红薄纱顺着她的动作倏然滑落,露出更多白晃晃的细腻艳色。
念青的呼吸一滞,连忙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去,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夕雾却像是浑然没有发觉念青的不自在一样,自然地伸出自己玉白的手臂,随意地横在念青的面前。
念青下意识地扶住了她的手。
可这样一来,他就不可避免地与她接触得更加紧密。
极为柔软细腻的触感,伴随着长公主身上独有的淡淡香气,让念青有些恍惚。
与之前古井无波的心境不同,此时的念青,脑海里满是染着旖旎色彩的胡思乱想。
夕雾自是不管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借着念青的力道站起身来之后,便松开了手。
有那么一刹那,念青竟觉得有些依依不舍。
夕雾随手推开了门扉,正准备走出门时,忽然被念青喊住了。
“长公主殿下。”他迟疑着开口喊道。
夕雾有些不明所以,茫然地停下了脚步。她回眸看他,却见念青捧着那件红色薄纱,恭恭敬敬地站在她的身后。
夕雾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微微抬眸,并没有出言拒绝。
念青上前一步,将手中的薄纱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肩膀上,遮住了她裸露在外的、大部分的白皙肌肤。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看起来珍重无比。他眼眸低垂,将眼底那莫名的情绪尽数敛去。
或许是无欲无求了太久,让他险些忘记,自己到底是什么性子了。
毕竟……他能够从那般残酷严苛的训练之中存活下来,并在摄政王手底下无数的能人异士中脱颖而出,成为摄政王的心腹之一,他靠得不仅仅只是自己高超的武艺和聪慧的头脑,最为重要的是——杀伐果断的狠辣性格。
他是从尸山血海中硬生生杀出一条生路的。
数百名,或者是数千名孩童,在山谷中自相残杀,就如同养蛊一般,最终活着走出山谷的那个人,便是最后的胜者。
念青已经忘记自己在山穷水尽之时,是怎么活下来的了。
他只记得……最后摄政王向自己伸出了手。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况且,这些年来摄政王确实待他不薄。
他没有理由背叛摄政王。
念青微微闭了闭眼睛。
————
夕雾的肩膀被念青裹得严严实实,她随意地倚在黄花梨雕刻出的栏杆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正中央的圆台处。
那座圆台是以名贵玉石与珍稀木材混合打造的,通体圆润齐整,看起来浑然天成。
一名白衣男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圆台的正中央。他相貌俊朗,周身气质温润如玉。即使他身处于这歌舞乐坊的圆台之上,也俨然一副龙章凤姿的翩翩佳公子模样。
那人眉眼低垂,神态自若地弹奏着七弦琴。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别有一番雅致风情。他所演奏的这首乐曲并不是众人所熟悉的那些曲子,但是这并不妨碍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可谓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夕雾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刚刚她喊人表演的时候,便听闻了醉霞阁的首席乐师祁书影今日将要登台演出的消息。
否则的话,她必然是要喊上这位……所谓的首席乐师一起,为自己奏乐。
不过现在看来,祁书影能够成为“首席”,果然是有几分真本事在身上的。
夕雾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了木制栏杆之上,她的眼底划过了一抹暗色。
恰在此时,祁书影停下了抚琴的动作。
而其他人像是还沉浸在他的琴声中似的,久久不曾缓过神来。
夕雾的视线似有若无地从祁书影的脸上划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祁书影似有所感地抬眸回望向她。
当他的视线与夕雾相接时,祁书影的瞳孔骤然间缩小,他的眼底划过一抹厌恶与憎恨。
看来……祁书影他还记得自己啊。
夕雾漫不经心地想着。
在宁昭长公主还没有离开京城时,祁书影曾经是她一个人的乐师。
当年,祁书影也算是出生于书香门第。然而他的父亲鬼迷心窍,以下犯上,以至于让祁家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宁昭长公主惜才。她见祁书影年纪尚小又资质上乘,于心不忍,便向皇上要走了祁书影,想要保他一命。
但是以宁昭的性子,她断然不可能和祁书影解释清楚。她只是让祁书影入府成为乐师,为她一个人弹奏乐曲。
祁书影认为长公主是在侮辱他,便一直都对她不假辞色。然而长公主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在自己要离开京城前往封地的时候,她询问过祁书影是否要跟她一起离开,却被他一口回绝了。
她便也不再管他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相见,如今祁书影却沦落到要靠卖艺为生的地步了。
哪怕是留在醉霞阁中为这许多达官显贵们弹奏七弦琴,也比在长公主府中为她一个人奏乐要好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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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祁书影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一别经年后再次见到宁昭长公主, 还是在这样……尴尬的境况之下,他难免会有一瞬间的失态。但是此时的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喜怒形于色的少年了。
祁书影敛下眸光,将眼底的厌恶之情尽数遮去。他脸上的神色镇定自若, 不见半点慌乱之意。
他确实很讨厌宁昭长公主, 甚至可以说是憎恶着她,以至于哪怕多年不见, 他依然能够一眼认出长公主的容貌——不过长公主别无所长, 唯有姿容绝色, 寻常人只消见过一面,便再难以忘怀, 更遑论他天资卓越、近乎过目不忘了。
平心而论, 宁昭长公主并没有在衣食住行、吃穿用度方面亏待过他。
但他也有着自己的一身傲骨。阖门百口皆入阴曹地府, 他又岂能独自一人苟活于世?
忍辱偷生本就不是他的作风。
谁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宁昭长公主却自作多情,强行将他从刽子手里救了下来,之后还逼迫他为她抚琴, 让他沦为了长公主府的乐师。
他怨,他恨,他心有不甘。
奈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他自幼饱读圣贤书,自然也不想去寻死觅活、自寻短见。那样的话, 倒显得是自己有些过于狭隘了。
自从宁昭长公主离开京城之后, 他们两人之间已然一刀两断, 从此再无瓜葛了。
现如今,若是长公主睚眦必报、咄咄逼人, 仍然要对他穷追不舍、纠缠不休的话, 那么, 他绝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被迫妥协了。
而如果长公主选择对他视而不见, 那便皆大欢喜了。
他不想去报复长公主。毕竟再怎么说,长公主也算是救了他一命,哪怕这只是她一厢情愿。但他做不出那等恩将仇报的事情来。
绣着金色暗纹的洁白帷幕缓缓落下,祁书影的身影悄然地隐于幕间。
待到帷幕再次拉起时,圆台上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人。
夕雾顿时觉得有些索然寡味起来。她直起身子,准备到醉霞阁楼下的大厅里近距离欣赏。
谁知道,她才沿着雕花栏杆走了没几步,就突然间被人拦了下来。
跟在她身后的念青下意识地想要出手,却被她制止住了。
夕雾先是回眸给念青递了一个安抚性的眼神之后,接着便转过头去,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那人相貌刚毅俊朗,身形高大魁梧,一看便知是一条铁骨铮铮的硬汉。
只是此时,他面色微红,周身酒气缠绕,看起来俨然一副醉酒之后神志不清的样子。
夕雾歪着头看他,很有耐心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见夕雾的态度如此温柔,那人脸上的红晕顿时更深了些。
他自以为隐晦地抬眸看了一眼夕雾后,他的耳尖也随之漫上了一层薄红。紧接着,他很快就移开了自己的视线,颇有些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这位、这位姑娘,我、我……我叫迟彦,你、你能不能……不、不对,你想不想进来陪我、我们……”
他先是莫名其妙地自报家门,然后便有些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地开口邀请着夕雾。
夕雾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太明白迟彦的意思。但是见迟彦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夕雾便迟疑着点了点头。
迟彦的脸上划过了一抹极为明显的喜色。他转身推开了身后紧闭的门扉,做出一副邀请夕雾进来的姿势。
夕雾倒也没有想要拒绝他的意思,她神态自若地跟在迟彦身后走进了房间。
迟彦没有想到他这般轻易就邀请到了自己中意的姑娘来陪他们。
他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醉霞阁。在此之前,他就对这座京城里有名的销金窟有所耳闻了,但是苦于公务繁忙,一直没有机会去参观。
迟彦听说,这醉霞阁中有着各种各样的姑娘,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只卖艺不卖身。当然,醉霞阁里也有男子,不过,迟彦对此并不感兴趣。
如果你想让那些姑娘为你表演,除了需要准备足够多的钱财之外,还需要去征求她们的意见。若是她们自己不愿意,那么,没有人能够强迫她们。
哪怕是朝中重臣想要以权压人,也无济于事。
迟彦方才喝得有些多,便想着到走廊上透一透气,谁知却看见一位国色天香、绰约多姿的红衣女子倚靠在栏杆上,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迟彦本来就没怎么与其他女子接触过,如今乍见夕雾,顿时就心神摇曳了起来。
他以为夕雾是这醉霞阁的人,便借着半分醉意,鼓起勇气上前询问她。而夕雾并没有拒绝他,反而是欣然同意了他的邀请。
迟彦喜上眉梢,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屋内的其他人邀功。
迟彦所处的这间房间也是醉霞阁内最为昂贵的雅间之一。
房中燃着淡雅的熏香,正中央的长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美酒佳肴,有相貌极佳的女子坐于席间,巧笑倩兮。
夕雾用眼神示意念青留在门口待命之后,便莲步轻移,不紧不慢地踏进了这扇门扉之内。
忽然,她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因为她在长桌首席的位置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与此同时,迟彦满脸笑意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抬眸看向夕雾,期期艾艾地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还没等到夕雾回答迟彦的问题,那位坐在长桌首席的人便率先开口了。
“迟彦……”带着冷冽与肃杀之意的声音骤然响起。
迟彦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首席的位置——那里坐着的人赫然便是他所深深敬仰着的大将军,宿寒。
本来大将军他是不想来这所谓的“醉霞阁”的。但是架不住其他将士们一直软磨硬泡,大将军想着他们奔波多日,正好可以借此犒劳一下他们,最后还是松了口。
不过大将军他人是来了,却对醉霞阁中的姑娘们毫无兴趣,一直沉默着坐在首席,一言不发、神色散漫。
迟彦不知道大将军为什么要突然喊他的名字。莫非是自己之前打仗的时候出了差错,大将军想要趁机告诫一下自己?
迟彦不由地胡思乱想了起来。
而宿寒则是面色僵硬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夕雾。
因为夕雾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这位……莫不是大名鼎鼎的大将军‘大人’?”夕雾勾着唇角慢条斯理地说道。她特意拉长了“大人”两个字的语调,听起来莫名带了些暧昧与缱绻的旖旎意味。
她眉眼弯弯,笑盈盈地朝宿寒的方向走了过去。
宿寒冷着一张脸,他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夕雾的脸,似乎是想要看穿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手底下的将士会把宁昭长公主当做是醉霞阁的人,还将她邀请了进来。
而长公主殿下居然没有拒绝他,甚至还十分配合地走了进来。
宿寒只觉得现在的场面荒唐无比,他想喝止住迟彦的出言不逊,以免迟彦冒犯惹怒了长公主。
毕竟长公主其人喜怒无常,万一因此记恨上了迟彦,暗中加害于他,那么依照长公主的性子,宿寒出手也保不住他。
可是长公主却仿佛并不想在此时暴露身份似的,她直接开口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宿寒捉摸不透长公主的想法,索性便按兵不动,坐观其变,看看这位嚣张跋扈的长公主到底想做些什么。
夕雾无视了那些从自己身后传来的或打量或惊讶或佩服的视线。
坐在席上的将士们一边悄悄地抬眸打量着她,一边在心底佩服起了她的勇气。
毕竟刚刚可是有不少女子朝大将军示好,全都被大将军严词拒绝了。
现如今,眼前的这位红衣女子居然一进门就直奔大将军而去,倒是让人惊讶不已。
尽管她的相貌极其出众,但是大将军这个人向来不看重皮囊,近乎是清心寡欲。私底下甚至有人猜测着大将军并不喜欢女子。
此时,夕雾已经走到了宿寒的面前。
其他人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大将军“辣手摧花”的场景。
“大将军大人,果真如传言那般,英明神武、举世无双。”夕雾站在宿寒身边,微微垂眸看他。
她的语气真诚无比,眸子里也满是流光溢彩的仰慕之情。
哪怕宿寒知道夕雾只不过是在“逢场作戏”,但是他的心尖还是忍不住颤了一颤。
她分明只是花言巧语、虚情假意,自己又何必过多在乎呢?
宿寒面色如常,一点也看不出来内心细微的情绪波动。
“大将军大人,您怎么不理人啊?”夕雾娇嗔着说道。
宿寒心神巨震,他的瞳孔骤然放大,几乎要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神色。
长公主甜腻的声音娇软无比,又带着极为明显的、毫不遮掩的勾人之意。
没有人能无动于衷。
他见过胆大妄为又离经叛道的长公主。
他也见过明媚张扬又尽态极妍的长公主。
可是像这般娇软可人的长公主殿下,他却是闻所未闻。
宿寒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
大抵是刚刚饮了酒的缘故,他不由觉得这间屋子有些过于闷热了。

宿寒微微抬眸看向夕雾。
裹着艳红薄纱的长公主嫣然含笑地站在自己的身旁, 一双剪水秋眸里流转着潋滟荧光。她明媚又张扬的眉眼中盛满了昭然若揭的蛊惑之意。
宿寒面色冷峻,他见夕雾似乎有着向他愈靠愈近的趋势,忙不迭地出声打断了她:“这位……姑娘, 请自重。”
宿寒冷冷地告诫着她。他的语气里看似满是毫不留情的推拒之意, 可若是细细分辨一番,竟能从中品出些许慌乱的逃避意味来。
夕雾对于宿寒不解风情的话语置若罔闻。她谈笑自若地伸出手, 径直拿起了摆在他面前的、盛着酒液的白玉酒杯。
她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 将那只酒杯递到了宿寒的面前。
“大将军大人。”她轻声开口唤道。她的声音刻意地放软了些, 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邀请之意。
宿寒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她,眼底漫着一层极为隐晦的暗沉之色。
长公主那白皙又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握在玉质酒杯洁白的杯壁上, 两者皆是一尘不染的洁白无瑕, 恍惚间看去, 似乎将要融为一体般,毫无瑕疵。
只是,她的指尖染着抹嫣红的蔻丹, 那光彩夺目的鲜艳亮丽之色在清莹秀澈的白玉上点缀下道道绯色朱砂印,就像是……曾经他手刃叛徒时,利刃割开那人肌肤后溅落在自己身旁宣纸上的斑驳血迹, 无端勾起了他心底嗜血的杀伐欲望。
宿寒眼底氤氲着的暗沉墨色愈发深邃,可他表面上仍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大将军大人……莫不是害怕了?”
见宿寒一动不动, 夕雾得寸进尺般地又向前迈了一步, 离宿寒更加靠近了些。
她的声音很轻, 带着些轻飘飘的挑衅意味。
大概是因为夕雾靠得太近了些,宿寒忽然间嗅到了一缕似有若无的香气。
与屋内燃着的淡雅熏香不同, 那是一缕极为浅淡的勾人香气。尽管它混杂在大片大片的熏香之中, 但宿寒依然能敏锐地将其分辨了出来。
几天之前, 他便闻到过这道香气。
长公主身上的香气。
氤氲着朦胧雾气的、缠缠绵绵的惑人香气。
激将法吗?
宿寒敛了敛眸子。
巧的是, 他恰好最看不得别人挑衅自己了。
不过,这么多年来,已经没有人有那个胆量去挑衅他、冒犯他了。
这一计,对他来说,很管用。
宿寒猛地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夕雾纤细的手腕。
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道让夕雾微微踉跄了一下,杯中的酒液表面也不可避免地随之晕出了一圈又一圈细小的涟漪。不过她的手还算稳当,将白玉酒杯牢牢地端在手中,杯中清酒一滴未洒。
但是很显然,现在已经没有人有闲暇去顾及这点微不足道的细节了。
宿寒的力气很大,夕雾险些站不稳身子,几乎要直接摔倒在他的身上,但她的脸上却一点也不见慌张之色。
夕雾从容不迫地顺着宿寒的力道轻轻地靠在了他身上,然后,就在一瞬间,她便又若即若离地支起了身子,与宿寒稍微拉开了些许距离。
她借着宿寒的身体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不至于让自己完全地跌落在他的怀里。之后,她便撑着身下靠着的那副强壮身躯,将自己的身子轻轻地支了起来。
说起来有些复杂,可实际上,她的动作却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让人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而离她最近的宿寒倒是不由地挑了挑眉。
仅仅只是一触即分的简单碰撞,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柔软的旖旎触感。
长公主分明是特意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看起来甚至还带了些迫不及待想要远离他的疏离意味。
可在宿寒看来,她却像是在欲盖弥彰般,欲擒故纵。她不过是简简单单地后退一步,便轻而易举地勾得人神魂颠倒。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
他的心,乱了。
所以长公主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在他的眼里都带着强烈的、蛊惑人心的意味。
但是宿寒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毕竟,润物细无声般的悄然变化,又怎么能够引起他人的注意呢?
一切都好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样,自然而然。
长公主似乎天生就能蛊惑人心一般,让人心甘情愿地为了她坠落至深渊,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夕雾堪堪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她十分执着地将手中的酒杯再次往宿寒的唇边递了递。
尽管宿寒紧紧地钳制住了她的手腕,可是他却没有一点想要阻拦她的意思。他甚至还顺着夕雾的力道,拉着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夕雾眸光若水,唇角微微勾起,噙着一抹勾人的笑意。她也不管宿寒是否愿意,直接就将酒杯倾斜着按在了他的嘴边。
冰凉的白玉杯壁轻轻地抵在他的唇畔处,带来一阵有些刺人的细微冷意。
宿寒深邃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夕雾的脸。他薄唇轻启,十分顺从地跟着她的动作,毫不反抗地饮下了那杯酒。
也许是因为长公主金枝玉叶,自小娇生惯养,从未伺候过别人。她的动作虽然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可看起来却像是在照猫画虎一般,显得十分生疏。
有一滴清澈的酒液顺着宿寒的下颌处慢慢滑落,在他修长的脖颈上印下了一道湿漉漉的晶莹水痕。
尽管长公主的动作生硬无比,但宿寒的心底却莫名地泛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窃喜来。
这是否说明……长公主之前并没有对其他人做过这种事情?
见宿寒十分顺从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夕雾很是满意地笑了笑。
她见宿寒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沾染上了酒渍,便想着要“将功补过”似的,连忙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一方绣着牡丹暗纹的洁白绢帕,轻轻地按在宿寒的唇畔,慢慢地帮他擦拭着酒渍。
她的动作轻柔无比,小心翼翼得仿佛是在对待着一个让她珍而重之的人。
宿寒只觉得长公主的指尖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绢纱,在他的唇畔、他的下颌、他的脖颈处,慢慢地游移着。
很显然,长公主她也并不擅长为人擦拭,就像前几日她“好心”地为他包扎一般。由于当时宿寒心神不宁,他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而等他回去之后,才发现她包扎的手法有多拙劣。
此时,长公主与其说是在帮他擦净酒渍,倒不如说是在……
她柔软的指尖所触碰过的地方全都蔓延出一阵细细密密的痒意,那一整片肌肤都像是被灼烧了一般,泛着让人难以忍受的热意。
宿寒紧紧地抿着唇,似乎是在强行地压抑着心底的情绪。
夕雾倒是浑然不觉。她将酒渍擦干净之后,便随手将那方绢帕丢了开来,一副弃之如敝履的样子。
哪怕……那是景熙王朝的附属国家每年尽举国之力也只能进贡巴掌大小的罕见绢纱,她也毫不珍惜,足见其奢靡无度、穷奢极欲。
夕雾想要将自己的手移开,却发现此时的她已经动弹不得——宿寒仍旧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让她难以挣脱。
她颇为疑惑地抬眸看向宿寒,脸上满是茫然又不解的神色。
宿寒却对她的质询眼神视而不见,反而还变本加厉地摩挲着她手腕处细腻的肌肤。
大抵是常年习武的缘故,宿寒的指腹处带着一层薄薄的茧。
夕雾的手腕处本就被他攥出了几道浅红色的指痕,而他那略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更是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摩挲出了片片绯红色彩。
夕雾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她不明白宿寒到底想要干什么。
而此时席上的其他人早已经目瞪口呆了。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大将军会那样的顺从——不仅喝下了红衣女子亲手喂的酒,还任由着她替自己擦拭酒渍,现在甚至还拽着人家姑娘的手腕不放手。
将士们险些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可事实告诉他们,他们并没有看错。
其中最为伤心的人非迟彦莫属了。他哪里能够想到,自己中意的姑娘向大将军主动示好也就罢了,可大将军居然还对她有所回应。
迟彦不由地一杯接一杯喝起了闷酒。
尽管那名姑娘是在对大将军示好,可不知为何,迟彦作为旁观者,竟也莫名觉得有些燥热起来。
也许是酒喝得太多了些罢。
迟彦眼神迷离地想着。
宿寒并不在意其他将士们向他投来的若隐若现的惊异目光。他只是掀起眼帘,近乎是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夕雾,然后微微向前直起身子,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说道:“姑娘的手法……似乎很是生疏啊。”
他的脸上恰到好处地划过一抹疑惑,像是真的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分好奇一般。
“旁人又怎么配让我亲自伺候呢?”夕雾的唇角勾起一抹极为傲慢的笑容来。她的语气里满是轻世傲物又趾高气扬的意味。
宿寒闻言,不由地愣了一下,接着便低低地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嚣张跋扈的长公主若是想要取悦一个人,那简直是易如反掌般,不费吹灰之力。

◎“大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
宿寒挑了挑眉, 忽然间敛起了眼底的笑意。他手上微微用了些力道,将夕雾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然后,宿寒向前倾了倾身子, 在她耳边轻声开口道:“长公主殿下纡尊降贵, 末将……受宠若惊。”他的语气古井无波,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任何“受宠若惊”的样子。
宿寒的声音很低, 除了夕雾之外, 旁人根本听不清楚他的话语。
见宿寒直截了当地拆穿了自己的身份, 夕雾也没有因此而慌张失措,她的脸上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言笑晏晏的模样。
“大将军英姿飒爽、骁勇善战, 乃人中龙凤。本宫早有耳闻, 心向往之。今日一见, 果真名不虚传。”
夕雾也轻声地开口回应道。她的语气十分真诚,倒像是真的对宿寒仰慕已久一般。
“长公主殿下谬赞了。”宿寒神色淡淡,看起来对夕雾的恭维话语无动于衷。
“大将军, 识时务者为俊杰。”夕雾几乎是贴在宿寒的耳畔说道。
她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耳廓上,激起一片热意。宿寒不由地敛了敛眸。
“恕末将愚钝,不明白长公主殿下此话何意?”宿寒的语气里满是真情实意的疑惑之感, 仿佛真的对夕雾的言外之意一无所知一般。
夕雾轻笑一声。
既然宿寒选择装傻来逃避,那她也不必枉费口舌了。
她直起身子, 干净利落地与宿寒拉开了距离。
“大将军大人, 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也不是那等死缠烂打之人,便暂且先行告退了。”
说罢, 夕雾便想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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