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万人迷研究手册—— by暮色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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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夕雾纤长的手指便慢慢地按在了他的薄唇之上。
祁书影闭上了眼睛,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
见祁书影并没有想要出手反抗的意思,夕雾挑了挑眉,她伸出手,探到了他的腰间系着的洁白丝绦上。
就在她准备解开那条丝绦时,祁书影忽然按住了她的手,艰难地开口说道:“还请殿下……莫要强人所难。”
他温和清润的声音里竟然带了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想必是对于宁昭长公主这般“强取豪夺”的恶劣行径深恶痛绝。
“巧了。本宫呀,最喜欢‘仗势欺人’了。”夕雾嫣然一笑,她轻轻地拨开了祁书影阻拦的手,又轻飘飘地说道:“你若是不想这‘醉霞阁’受牵连,就乖乖听本宫的话。”
祁书影身形一滞,他咬着牙回道:“长公主殿下,还真是一如既往……”
“真是可惜啊。景熙久负盛名的祁公子,如今竟然沦落到要‘以色侍人’的地步。”夕雾十分轻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还不如当初继续留在长公主府中为本宫奏乐呢。”
她将解开的丝绦随意地丢弃在了地上。
然后,她轻轻地扯开了祁书影原本穿戴整齐的洁白衣裳。
柔软的白色布料慢慢滑落,露出祁书影白皙的胸膛。尽管他身为一介书生,可是看起来并不瘦弱。
此时,房间外的楼下大厅中正奏着缠绵又婉转的乐曲,舞女们身形妖娆,翩翩起舞。
而楼上的房间里,祁书影衣衫半褪,被长公主紧紧地抱在怀里。
楼下的人完全看不到楼上房间内的场景,可夕雾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大厅里的表演。
“今日这首曲子……还算不错。”夕雾随口点评道。她的视线慢慢地从大厅里扫过,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尽管明白他们此时是在做戏给旁人看,可祁书影仍然觉得有些不悦——为什么这种时候长公主还要分出心神?
但是,他又不能明显地向夕雾表露出自己的不满情绪,只好借着“角色”的情绪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殿下……说话算话吗?”
他咬着唇,一脸屈辱地抬眸看她,似乎是在向她讨要一个承诺。
“那是自然,本宫向来一诺千金。”她慢慢地凑近了他修长的脖颈处,然后用力地张嘴咬了下去。
半晌之后,夕雾才堪堪松开了他。
只见他肩颈处白皙的肌肤上赫然印着一道血淋淋的鲜红牙印。
夕雾舔了舔唇,鲜红的血液便晕染开来,将她嫣红的唇瓣染得愈发晶莹剔透。
“这是你应得的。”夕雾歪着头看他,眼底满是暗沉之色,看起来俨然是对多年前祁书影的抗拒与叛逆一直怀恨在心。
祁书影一声不吭地任她咬着,长公主那看起来圆润的、小巧的贝齿却有着如此之大的力道。他不知道长公主是不是在借机报复他。尽管自己的肩颈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烈疼痛,可祁书影毫不在意。
长公主殿下纡尊降贵在他身上钤印,是他的……荣幸。
数年来饱读诗书、时刻铭记礼义廉耻的祁书影这样想到。
但他表面上却做出了一副难以忍受这般奇耻大辱的憎恶表情。
夕雾看着他的脸,忽然勾唇笑了笑。
她嫣红的指尖用力地按在了他肩膀的齿痕上,在其沾染了鲜血之后,她又将指尖移到了他的胸口处。
长公主殿下的书法堪称一绝。
龙飞凤舞、鸾翔凤翥。
鲜红的“宁昭”二字印在祁书影白皙的胸口处。
他不由地分了心神。
长公主“下笔”时力透纸背、入木三分,仿佛是在他的心尖上硬生生地镌刻下了她的封号。
夕雾十分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书法作品”。她凑到祁书影的面前,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表情。
祁书影不自觉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愿与她对视。
他害怕自己沉溺于她璀璨的眼眸中,从而忍不住暴露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长公主这般行为,于他来说,并不是羞辱,而是……赏赐。
夕雾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与他耳鬓厮磨:“稍微忍耐一下。”
她吐气如兰,用极低极轻的婉转声音安慰着他。
祁书影不自觉地红了耳尖,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他的确是要尽力地忍耐一下——将他心底那躁动难耐的暗潮给狠狠压制住。
————
宁昭长公主……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嚣张跋扈、荒淫无度。
都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可裴晏离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
他一向秉承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信条。若非亲眼所见,他便会对自己得到的消息留存三分疑虑。
他数年来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自然容不得差错。
尽管他的心腹念青将宁昭长公主的境况尽数告知于他,可他还是半信半疑。
裴晏离最终还是决定亲自上阵,一探究竟。
如今,亲眼目睹了宁昭长公主的“骄奢淫逸”之后,他不由地暗自嘲讽着。
这样耽于享乐的人,也配和他争斗么?
倒显得这些天来他的防备心太重了些。
裴晏离微微垂眸。
忽然,他听见了长公主婉转勾人的声音。
似珠玉相撞,又似清泉激石,宛若薄纱般虚无缥缈,却能将人的心神牢牢束缚住。
饶是裴晏离这些年来见识过无数离奇的场面,他依然被宁昭长公主的惑人声音扰乱了自己的心神。
他下意识地抬眸看去。
只见长公主微微仰起头,鸦黑长发随意地披散开来,露出精致绮丽的面容来。她眼尾微红,晕染出一片旖旎的色彩。
她衣衫半褪,白皙的肩膀处印着数道绯红痕迹,白得晃眼、红得刺人,几乎要让人直接迷失其中。
裴晏离完全没有发觉,此时他心跳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他莫名觉得有些燥热难耐起来。
在确认了宁昭长公主“表里如一”之后,他就应该离开这里的。毕竟裴晏离也没有什么喜欢偷窥他人欢好的怪异癖好。
可不知为何,他的视线始终无法从长公主的身上移开分毫。
他想起了之前宁昭长公主主动靠近他的举动。
难怪……宁昭长公主的“入幕之宾”多如过江之鲫。
作者有话说:
【注释】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出自《论语·颜渊》
《论语·颜渊》:“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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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书影此时有些心绪不宁, 他的心底满是晦涩难安的莫名情绪。
因为他看见了长公主身上残留着的绯红痕迹。
虽然祁书影此前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是,哪怕他对此再是懵懂无知, 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些痕迹的来历。
他知道宁昭长公主荒淫无度、穷奢极欲。尽管长公主近些年来远在她自己的封地长宁, 但是她朝歌暮弦、夜夜笙歌的荒唐行径,即便是在京城都人尽皆知。
祁书影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是, 当他亲眼看见时, 心中难免还是会泛起些许黯淡的涟漪。
他……竟然有些羡慕和嫉妒。
他嫉妒着那个能够与长公主颠鸾倒凤的男人。即使他曾经最是瞧不起这等“以色侍人”的所谓“男宠”。
此时此刻, 他为自己只能够与长公主殿下“逢场作戏”而感到莫大的遗憾。
祁书影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不管不顾地将这一幕“强取豪夺”的戏码“弄假成真”。
毕竟……“假戏真做”才更能让人信服, 不是吗?
但他的理智、他的礼义廉耻之心、他读的圣贤书全都告诉他, 他不能“强人所难”。
宁昭长公主媚眼如丝, 眼波流转间宛如水光潋滟,带起千丝万缕的勾人情意,足以让人为了她神魂颠倒。
夕雾的视线虚虚地落在了房间某一处的角落里, 看似是在情动之时随意为之,可是裴晏离的心跳却猛地漏了一拍。
因为她所看向的那个方向,恰好对着他所隐藏的那个角落。
裴晏离几乎以为夕雾已经发现了他的窥探。
从他所在的角度看去, 宁昭长公主似乎正遥遥地与他深情对视着。
她的眸光灿若繁星、皎如明月,又似无底深渊一般, 轻易便让人甘愿堕落其间。
裴晏离的心脏跳得很快, 近乎如擂鼓般咚咚作响。
如果他足够警觉的话, 那么,他应当赶快将自己的视线从长公主的身上移开。
可是, 向来算无遗策的裴晏离, 此刻做出了他这么多年以来最为致命的错误选择。
他没有当场拂袖离去。
裴晏离选择留在原地, 放任自己紧紧地、牢牢地盯着宁昭长公主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夕雾几不可察地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没想到裴晏离居然还藏在暗处窥视着她。
不愧是老奸巨猾的摄政王,行事小心又谨慎,即便他已经亲眼目睹了她的恶劣行径,却仍旧不放心,非要坚持着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
夕雾在心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收回脑海中繁杂的思绪,勾唇笑着伸出手拥住了祁书影精壮的腰肢。
祁书影心中那道束缚自己的道德底线其实早就已经摇摇欲坠了,但他仍旧咬着牙齿,努力地维持着所谓“逢场作戏”的尺度。
没有人能拒绝得了宁昭长公主。
————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书影重重地喘息着。他垂着眸子,将眼底近乎狂热的迷恋之色尽数敛去。
“祁书影。”长公主软着声音喊他,她尾音微扬,带了些诱哄的意味。
“你可愿效忠于本宫?”她紧紧地贴着祁书影的耳畔,轻声细语道。
她嫣红的唇瓣开开合合间,不可避免地蹭到了他脸侧的肌肤之上。祁书影恍惚间险些要以为长公主主动亲吻了他。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这只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
他自嘲地笑了笑,轻轻地开口说道:“殿下,我既然选择了助你一臂之力,自然是……效忠于你的。”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几乎是在自言自语般地呢喃着。
夕雾抬手抚过了祁书影俊俏深邃的眉眼,纤长的手指细细地描摹着他的脸庞,像是在赞赏着他的“知情识趣”。
裴晏离只能看到他们两人在耳鬓厮磨,却听不见具体的内容。但他也能大致猜得到,无非就是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而已。
其实,他曾经想过要将祁书影收为己用。而且,他也为此付诸行动了。
毕竟那可是曾经在年少时就名满天下的祁书影。若不是他家中突遭变故,恐怕能够与当朝丞相慕兰舟争上一争。
只可惜,祁书影在与长公主分道扬镳之后,似乎就无心仕途,不愿入朝为官。
哪怕裴晏离以利诱之、以威逼之,祁书影都不为所动。
最终,在裴晏离的步步紧逼之下,祁书影甚至直接进入了醉霞阁中。他宁可成为自己曾经不屑一顾的所谓“乐师”,也不愿意效忠于裴晏离。
而醉霞阁能够在京城这样势力错综复杂的地界开得风生水起,其背后自然是有着不容小觑的深厚背景与庞大势力。
哪怕裴晏离身为景熙的摄政王,在根基未稳时,他也不想和醉霞阁背后的势力起了冲突,以免四面树敌,最终失道寡助、功亏一篑。
所以,他只能放任祁书影坐于醉霞阁中拨弄琴弦。
如今,裴晏离眼睁睁地看着宁昭长公主那般过分地“羞辱”祁书影,他本该感到快慰的。
可莫名其妙地,他的脑海中竟然有一瞬间希望……那个被长公主“羞辱”的人,是他自己。
裴晏离垂着眸子。
他靠在薄薄的墙壁之上,听着一墙之隔传来的旖旎声音,心底暗潮涌动。
如果他能旗开得胜。
那么,到时候,对待手下败将……他应该可以为所欲为吧?
宁昭她那般纵情声色,“裙下之臣”数不胜数。
所以,他也可以的吧?
裴晏离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从来都不是。
————
念青规规矩矩地守在门外,一动也不动。
尽管长公主告诉他可以自由地欣赏大厅中的表演,可他对此根本就不感兴趣。他隐隐觉得,长公主似乎是在惩罚他的不忠心。
他看见祁书影走进了房间中,甚至还落了锁。
念青没有出手阻拦。因为长公主刚刚才告诫过他——不要多管闲事。想必就是让他不要妨碍祁书影的到来吧。
念青很听话。他只是站在房门外,认认真真地守候着。
他本以为他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直到……
直到他看见祁书影衣衫不整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目力极佳的念青甚至能够从祁书影散开的衣领处看见他肩膀上的鲜红牙印。
念青表面上看起来面色如常,可实际上,他的心脏几乎要被密密麻麻的钻心疼痛给啃噬殆尽了。
除了他……除了他谁都可以,是吗?
那为什么还要那么大胆地向摄政王讨要他?
念青的心底满是郁结之火。他一时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忍不住推开门扉走了进去。
“长公主殿下。”
念青的声音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
他一进门之后,就发现……摄政王殿下居然在附近。
念青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每时每刻都要面对着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冷枪暗箭。因此,他对躲藏在暗处鬼鬼祟祟的人很是敏锐。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无非是生性多疑、小心谨慎的摄政王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便选择亲自上阵来探听消息。
那么,长公主殿下……她知道吗?
念青抬起眸子悄悄看向夕雾,此时他心中的愤懑怨气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对长公主当下处境的担忧与焦虑之情。
还没等念青想好接下来该如何提醒长公主,夕雾便率先朝着他笑了笑,轻声唤道:“念青。”
她的声音轻软又婉转,仿佛含着绵绵不绝的勾人情意。她脸上的表情也带着欢喜之意,看起来对于念青的到来十分欣喜。
念青的心脏猛地跳动了起来。尽管他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为之而感到欢欣雀跃。
夕雾直接一把将念青扯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紧紧地搂着他,在他耳边开口说道:“念青,今天这首曲子可还满意?”
长公主这样亲密无间的动作,对他来说实在太过于突如其来,念青怔愣着,一时间竟然忘记开口回答了。
见念青“大逆不道”地沉默着,夕雾也不甚在意,只是又开口说道:“若是你不喜欢,本宫便吩咐他们撤了这曲子。”她的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的意味,像极了一个“色令智昏”的上位者。
“殿、殿下。”念青赶忙开口,“我……”
他的话语很快就被一声短促的惊呼声打断了。
因为长公主忽然间伸出纤纤玉手,直接探进了他的衣襟里。她柔软的指尖灵巧地穿过了薄薄的布料,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口处。
念青的瞳孔骤然间放大,他下意识地轻呼了一声。
长公主却像是没有发现他的不自在似的,甚至还有着“得寸进尺”的趋势,似乎要不依不饶地继续往下探去。
念青的心跳愈发剧烈起来。他没有拒绝长公主的权力,更何况……他也并不想拒绝。
“念青好乖。”夕雾红唇轻启,淡淡地说道。她语气平静,神色散漫,却带着极其勾人的致命诱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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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晏离垂着眸子默念着。
宁昭长公主在她自身难保的境况之下, 也要开口向他讨要他的侍卫念青。
长公主她这般耽于美色,他本该感到喜悦的——毕竟这几乎相当于宁昭不战自败,他当然应该觉得愉悦。
而且, 念青若是真的入了长公主的眼, 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毕竟念青是他的心腹, 是他安插在长公主身边的一颗棋子。
可裴晏离似乎又有些不甘心。
他好像后悔了。
“殿下, 小心……隔墙有耳。”念青双颊绯红, 哑着声音呢喃道。
他不想明晃晃地背叛摄政王,因而只能以这样云里雾里的迂回方式来提醒长公主殿下。
夕雾挑了挑眉, 眼底划过一抹饶有兴致的色彩来。她没有想到念青竟然会主动提醒她。
看来……念青也不算是无可救药嘛。
她倾着身子慢慢地凑近了他的脸庞, 细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只见念青深邃的眉眼里满是虔诚又真挚的色彩, 而且,似乎是由于她的靠近,让他脸颊上的红晕愈发深刻起来, 几乎要将他俊朗白皙的脸庞烧得一片通红。
夕雾抬起眼眸看他,与他四目相对。
念青墨黑的眸子里倒映出她的身影,他深邃的眼底盛满了她看不懂的莫名情绪, 剧烈又旺盛,那灼灼的目光像是要把她活生生地禁锢在他眸中的狂热情绪里。
夕雾忍不住抬起手, 轻轻地覆在了他的双眼处, 将那灼热的目光尽数遮掩了下去。
念青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他长长的睫羽慢慢地扫过她手心处柔软的肌肤,带起一阵微痒的触感。
他有些茫然地开口唤道:“长公主殿下……”
夕雾垂眸不语。她松开了覆在念青双眼处的手, 接着又轻飘飘地将自己另一只“肆意妄为”的手从他的衣襟里抽了出来。
她漫不经心地替念青将他身上那有些凌乱的衣裳整理好之后, 便十分自然地搂着他站了起来。
点到为止。
而念青见长公主已经失去了兴趣, 他心底虽然失落不已, 但也只能强行地按捺住自己心底汹涌的暗火。
既然当下长公主选择起身离开,那么自己刚刚的那句提醒应该是发挥了作用。
尽管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迟来的提醒是否能够帮助到长公主殿下什么,但他还是选择冒着被摄政王当场发现的风险开了口。
念青发现,他根本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长公主殿下落入险境——哪怕那个对长公主下手的人是他的主子摄政王。
而且,只要一回想起长公主殿下方才随口夸奖他的那句话,念青便情不自禁地心神荡漾了起来。
只要……只要长公主殿下愿意,那么,他可以一直都这么“乖”下去。
————
“长公主殿下。”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响起。
夕雾刚刚推开卧房的门扉,耳边就传来了宿寒的声音。
“听闻殿下又去醉霞阁一掷千金了?”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咬牙切齿的质问意味,若是仔细听去,还能从中窥得一丝委屈之情。
有“不速之客”擅闯闺房,夕雾却一点也不慌张,她精致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之色,似乎对宿寒的“不请自来”了然于心。
“又?”夕雾不由地挑了挑眉,故作不解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本宫不是第一次去呢?”她一边随口询问着宿寒,一边动作自然地将门扉轻轻反锁。
“……”宿寒迟疑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视线从夕雾的身上慢慢移开,然后才继续开口说道:“长公主殿下风华绝代,自然让人过目难忘。”
虽然他的语气平静无比,看似情绪毫无波澜,但是他微红的耳尖还是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夕雾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来,似乎对宿寒的“识相”态度不置可否。
见长公主不再试探自己之后,宿寒的心底隐隐约约间松了一口气。
之前他碍于手下将领们的软磨硬泡,不得不首次踏足醉霞阁。虽然那里只是一座歌舞乐坊而已,可他从不以声色犬马为乐。
只有利刃、鲜血、战马、旌旗、号角能给予他愉悦之感,直到……他遇见了宁昭长公主,他才恍然发觉,原来这世间还有比上阵杀敌更教人快乐的事情。
谁知道他第一次去醉霞阁就撞见了宁昭长公主,也不知道宁昭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像那些纨绔子弟一般,只知流连于花街柳巷纵情声色……
宿寒不由地有些懊悔。
不过,话又说回来,“宿寒”去醉霞阁,又与“凌”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梁上君子今日难道要改行做采花大盗了吗?”夕雾斜睨了他一眼,轻嗔道。她的眼波如水光般潋滟流转,端的是勾魂摄魄、风情万种,让人神迷意夺、梦魂颠倒。
宿寒忍不住伸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声音喑哑地开口说道:“若是能一亲芳泽,我甘愿沦为盗贼。”
他的指尖探上了她修长的脖颈处,动作狎昵地摩挲着她脖颈处细腻的肌肤。
忽然,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他便咬牙切齿地开口问道:“殿下今日去醉霞阁做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一丝极度危险的意味。
他看见长公主的脖颈处多了几道绯红痕迹——宿寒清楚地记得,那几道痕迹不是他留下来的。
他不由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似乎是想要硬生生地将那几道红痕揉散开来。
“本宫自然是去寻欢作乐的。”夕雾却浑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妥之处,她毫不避讳、十分坦然地开口回答道。
“你应当知道……本宫是什么性子的。”她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上了宿寒的脖颈,嫣红的指尖轻轻柔柔地划过他脖颈处白皙的肌肤。
宿寒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色,他搂着夕雾腰肢的那只手不由地用了些力道,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忽然,夕雾猛地用力掐了下去。宿寒下意识地想要出手反击,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强行忍耐住心底暴戾的情绪,任由她划破了自己的脖颈。
而仅仅只过了一瞬间,夕雾便松开了自己的手。
宿寒一声不吭地继续着他手上的动作,一副不把那些碍眼的痕迹通通揉散掉,他就誓不罢休的坚决模样。
夕雾歪了歪头,鸦黑长发滑落,露出了脖颈处更多的白皙肌肤。
那上面崭新的斑驳红痕太过刺眼,宿寒只觉得心底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之感。
夕雾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只记得当时祁书影似是满脸通红地勉强吻了下去,他的神情里满是犹豫之色。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祁书影居然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天知道当时祁书影有多么嫉妒。
本来他只是浅尝辄止地“逢场作戏”。他的薄唇堪堪触碰到她的肌肤之后,便像是被那温热柔软的触感烫到了似的,忙不迭地抬起了头。
可是,那些或深或浅的斑驳痕迹实在是碍眼得很,祁书影大抵是被那些灼灼的绯红之色晃了神,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在长公主的脖颈处烙印下了深红印记——属于他的痕迹。
宿寒看着夕雾身上那些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深红色,头脑不由地有些发昏发涨。
他闭了闭眼睛,敛去眼底翻腾不断的深沉墨色。
忽然间,宿寒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然后,他直接反手将夕雾用力地抵在了门扉之上。
他修长的手指覆在了她的眼眸上,让她骤然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别看我。”宿寒哑着嗓子警告道。
夕雾听见了金属面具被解开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然后,她的脖颈处传来了一阵湿漉漉的触感。
宿寒似乎发了狠,连啃带咬地吻着她。
他要亲自覆盖掉她身上那些不属于他的碍眼痕迹。
“长公主殿下。”宿寒亲吻着夕雾娇软的唇瓣,喑哑着开口唤道。
“嗯?”夕雾神色散漫地应道。她的声音平静无比,不掺杂任何动情之色,与宿寒此刻深陷泥潭的沉沦状态截然相反。
她任由着宿寒蒙住她的眼睛,放任他肆意亲吻着她。
她纵容着他心底阴暗晦涩的荆棘丛生,从他的心脏处一点一点地蔓延至四肢百骸,将他的身躯连同魂魄一起,紧紧缠绕。
她要以一身冶艳惑人的皮囊,滋养出一把新发于硎、陵劲淬砺的噬人利刃来。
温柔乡,英雄冢。
将绵绵不绝的勾人情丝织成一张天罗地网,教人心甘情愿被困缚其中。
无法挣脱,也不必去挣脱。
也许宿寒心知肚明,但是,他挣不脱、舍不得、放不下。
这大抵便是所谓的“饮鸩止渴、扬汤止沸”罢。
宁昭长公主……他甘愿向她俯首称臣。
宿寒的心中冒出了这个堪称冒险又疯狂的想法——在世人皆知长公主荒淫无度、不学无术的时候,在长公主刚回京城势单力薄、摄政王经营多年如日中天的时候,他想不顾一切地站在宁昭长公主的身后,为她披荆斩棘、肃清一切障碍。
他想……他想满足她所有的心愿。
哪怕是——登基为帝。
作者有话说:
“抓捕周树人和我鲁迅有什么关系?”.jpg
——出自电视剧《楼外楼》
◎“这位姑娘,我已有心上人了。”◎
景熙王朝的赏花宴是一年一度的盛大筵席。它的规模并不小, 一般会邀请朝中大臣、皇亲国戚及其子女们,共同入宫“赏花”。
所谓“赏花宴”,一是为了让大家欣赏宫中精心培育出的名贵花卉, 二是……为了让京城中的适龄男女相看, 又名——“相亲宴”。
而哪怕如今当朝皇帝重病缠身、卧榻在床,赏花宴也依然没有被取消的原因, 主要是想让有情人缔结良缘, 以喜事来驱除皇帝身上的“邪祟”病气, 是为“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