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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万人迷研究手册—— by暮色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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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寒方才的那番话语,一是不希望自己就此被长公主殿下所放弃, 二是唯恐长公主殿下失道寡助, 最终败于摄政王之手。
待到长公主殿下荣登大典之时, 他自是可以功成身退。无论那时宁昭长公主选择如何处置他,他都会坦然面对, 绝无二话。
夕雾不由地有些忍俊不禁。她轻笑着开口调侃道:“你怎么和慕丞相一样, 开口闭口就是劝谏?”
“也罢。既然你如此维护着宿大将军, 那么, 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宫……便不会出手动他。”夕雾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听闻此言,宿寒的心底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即便长公主殿下只是因为“凌”而暂时妥协,但他已经心满意足了。哪怕他的心尖上依然蔓延着细细密密的刺痛之意,可他却……毫无怨言。
这样便好。
若是“宿寒”注定要被长公主殿下所厌弃,那么,便让他在成为弃子之前,最后再为长公主殿下披荆斩棘、扫清一切障碍吧。
他会为长公主殿下“擎王保驾”。
宁昭长公主,她生来便该应天受命、出震继离。
“凌,你既然能够为本宫做到这个地步,那本宫若是想看看你的真面目,你会拒绝吗?”夕雾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她的话语看似是询问之句,可实际上却带着些不容置疑的笃定之意。
她的声音婉转又勾人,其中满是蛊惑人心的意味,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听从她的话语。
说着,夕雾便十分自然地凑上前来,她伸出一截嫣红的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宿寒脖颈上的那道伤口。
方才被刀刃划开肌肤之时,宿寒的眼睛都不曾眨动一下。现在,一阵温热又湿润的触感慢慢地从他的伤口处划过,分明应该是在他的伤口上带起了新一轮的刺痛之感,然而,宿寒却情不自禁地因此而红了耳尖。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怦怦作响。
宿寒的心里很清楚,他不应当就此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刚刚长公主殿下还表示了对大将军“宿寒”毫不在意的散漫态度。若他此时选择听从长公主殿下的话语去摘下自己的面具,那么,长公主殿下便很有可能因此而疏远“凌”,从今往后对他不理不睬。
宿寒的心底还在踌躇未决、举棋不定,而长公主殿下已经抬起了头。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然后,她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地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长公主殿下那截嫣红的舌尖之上还沾染着他的血液。她轻轻地将绯红色的新鲜血液一点一点地涂抹至自己的唇瓣之上,将其染得愈发鲜艳夺目。
此时此刻的宁昭长公主,像极了一只志怪话本中所描绘的极为擅长摄人心魂的勾人精怪。
她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宿寒墨金色的面具。
金属质地不可避免地带着些冰冷又坚硬的触感,与长公主殿下柔软白皙的指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指尖一点一点地抚摸着宿寒面具的边缘,她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满含深意。
宿寒他应当当机立断地出手制止住长公主殿下的动作。
然而,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有谁能够铁石心肠地狠下心来拒绝长公主殿下提出的“微不足道”的要求呢?
他知道……他可能会因此而被长公主殿下所责骂、治罪、甚至厌弃。可是,他无法抗拒。
宿寒听见了自己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他听见自己声音沙哑无比地开口说话:“如殿下所愿。”
他主动伸出手,按在了自己的面具之上。接着,他便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然后,宿寒将自己脸上一直戴着的那块墨金色的金属面具一点一点地揭了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按着面具的边缘,慢慢地将其拿了开来。
在面具之下,是一张棱角分明、五官深邃的俊朗脸庞。
宿寒双眼紧闭,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着。身为景熙的大将军,宿寒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哪怕面对千军万马,他也依然泰然自若。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些慌张失措。
他有些不太敢于面对宁昭长公主厌弃的眼神。所以,他便自欺欺人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掩耳盗铃。
半晌之后,屋内仍然是一片寂静。
宿寒没有听见长公主殿下对他说出任何话语。无论是诧异、厌恶或者责骂、治罪,什么都没有。
长公主殿下一言不发。
可是,这却让宿寒更加惶恐不安起来。他的心脏跳得很快。
宿寒的眼睫颤了颤。他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睛,去悄悄地窥探一番长公主殿下现在的神情如何。
然而,还没等宿寒有所动作,他便感觉到有什么温热又柔软的触感轻轻地覆盖在了自己的双眼之上——长公主殿下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宿寒不由地眨了眨眼睛,触目所及却只能看见一片深沉的黑暗。他不敢擅自反抗,只能下意识地开口唤她。
“殿下……”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就仿佛是支离破碎的名贵瓷器一般,脆弱不堪。
而宁昭长公主依然没有开口说话。
宿寒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在这寂静的房间之中更是显得尤为明显。
他武功高强、身手不凡,本可以轻易脱身。可是,此刻他却被柔弱娇贵的长公主殿下以手遮目,从而动弹不得。
他不知道长公主殿下将要如何惩治他。
五马分尸?
亦或是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他不知道。
他只是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长公主殿下的怒火降临到自己身上,然后,无论怎样,他都将会毫不犹豫地坦然接受。
很快,宿寒便感觉到有一条柔软的、轻盈的薄纱取代了长公主殿下的纤纤玉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竟无端觉得有些失落。
只不过,长公主殿下此番举动难道是生怕他不能见血吗?
宿寒目不能视,他只能听音辨位。
不,或许不需要听音辨位了。
因为长公主殿下直接伸出了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她的力道很大,将毫无防备的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拽到了床榻之上。
长公主殿下将薄纱系得很紧。即便是这样大的动作,他双眼之上的薄纱也并未滑落。
宿寒颇有些茫然不解地再次开口唤道:“长公主殿下……”
“宿寒。”长公主殿下轻飘飘地开口唤他,声音婉转又勾人,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神荡漾了起来。
“你可知罪?”她的声音骤然间冷了下来,带着些高高在上的威严之感。
“末将知罪,请长公主殿下责罚!”宿寒急急忙忙地开口认罪,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一点犹豫之色。
长公主殿下柔软的指尖忽然抚上了他的脸颊。她慢慢地摩挲着他的脸庞,然后一路游移至他的唇畔处。
宿寒的身子猛地僵硬了片刻。因为长公主殿下忽然间俯着身子靠近了他。她温软的身躯压在他健壮的胸膛之上,让他情不自禁地心猿意马了起来。
“想不到……堂堂景熙的大将军,看似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竟然也会做出这等藏头露尾、窃玉偷香之事啊。”夕雾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开口讽刺道。
宿寒张了张嘴,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长公主殿下出手制止了。
她柔软的指尖按在他的唇瓣中央,让他不得不被迫噤了声。
在一片黑暗与寂静之中,长公主殿下低下了头,她径直吻上了他脖颈处的那道伤口。
她的动作并不温柔,其中甚至似乎还带着些想要对他施加惩罚的恶劣意味。
自己脖颈上的伤口处传来了一阵比之前要更加剧烈的疼痛之感,可宿寒却连眉头都未曾皱动一下。
倒不如说,长公主殿下的亲吻,于他而言,便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上好疗伤药。
甜腻的吻伴随着刺骨的痛意,从那道伤口处不断地向外蔓延着,就如同生了棘刺的藤蔓一般,将他的四肢百骸紧紧地缠缚住。
尖锐的棘刺硬生生地刺进他的皮肉、他的骨子、他的心脏里,让他疼痛难耐。然而,这并不重要。有甜腻诱人的蜜糖慢慢地流淌而过,让他心甘情愿地沉沦下去。
哪怕这只不过是在饮鸩止渴、扬汤止沸,他亦无怨无悔、甘之如饴。
他的心脏正在为了长公主殿下而剧烈跳动着。
长公主殿下给予他苦痛、给予他甜蜜,而宿寒百依百顺地尽数收下,并且……将其全部都视为无上的恩赐。

◎“末将相信殿下言出必行。”◎
“宿寒。”夕雾抬起头来, 轻飘飘地唤了一句,“本宫说过,只要你对本宫忠心耿耿, 那么, 本宫将保你一生一世的荣华富贵。”
说着,她的指尖慢慢地按在了宿寒脖颈处的那道伤口之上。
“宿大将军, 莫非你以为……本宫当时是在和你说笑吗?”夕雾的语气骤然间冷了下来。她的手上加大了些许力道, 白皙又柔软的指尖重重地按了一下那道狭长的伤口。
崭新的血珠从那道血线之中一点一点地涌了出来, 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让宿寒的意识稍微清醒了片刻。
方才, 他已然全身心地耽溺于长公主殿下所给予他那裹着致命毒药的甜腻蜜糖之中了。
此时, 宿寒的眼前一片黑暗。因而, 他的触觉、听觉、嗅觉等都变得比之前更加灵敏了起来。
长公主殿下的身上萦绕着浓郁的醉人酒香,其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幽幽淡香,让他也像是醉了酒一般, 变得愈发昏昏沉沉起来了。
他听见了长公主殿下那满含冷冽之意的质问语句。可是,还没等他开口为自己辩解些什么,长公主殿下便又自顾自地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大将军, 本宫断然不会做出什么‘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忘恩负义之举。”夕雾凑到了宿寒的耳边,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
长公主殿下吐气如兰, 在宿寒的耳旁带起一阵细微的颤栗之感。他下意识地伸出手, 想要直接揽住长公主殿下纤细的腰肢。
然而, 宿寒修长的手指微微张开着,十分突兀又僵硬地悬在了空中。在怔愣了片刻之后, 他猛地握起了拳头, 强行地克制住了自己心底的那股冲动。
他是不是不应该再擅自动作, 免得惹长公主殿下不快?
宿寒咬了咬牙, 哑着嗓子开口说道:“长公主殿下,末将相信殿下言出必行。”
“‘相信’?”夕雾微微挑了挑眉。她故意重复了一遍“相信”二字,语气里满是意有所指的讽刺意味。
“方才,本宫看你可是急切得很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十分随意地咬上了宿寒的耳垂。
宿寒的身子下意识地颤了颤。他闷哼一声,好看的眉头不由地紧紧锁了起来,像是在尽全力地忍耐着什么。
“宿大将军放心,你为景熙征战沙场多年,‘开疆拓土’,‘劳苦功高’,本宫皆心知肚明。”夕雾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本宫绝不会让宿家失了权势。”
“是末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宿寒顿了顿,方才慢慢地开口告罪道。
他现在的全部心神都被长公主殿下所吸引着。是以,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觉长公主殿下她似乎对“凌”是“大将军宿寒”这一事实毫不意外。
他只是觉得……长公主殿下能够这样信任“大将军宿寒”,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出承诺,实在让他欣喜又快慰。无论长公主殿下此时说出口的话语是否只是暂时的缓兵之计,对他来说,长公主殿下能够出言安抚他,他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宿寒,你当真以为……本宫如此痴傻不成?”夕雾话锋一转,她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宿寒的耳边炸响,“毕竟也是同本宫耳鬓厮磨过的,本宫又岂会荒唐到分辨不出来的地步呢?”她轻飘飘地开口说道。
在薄薄的轻纱之下,宿寒的瞳孔骤然放大了一瞬间。
长公主殿下她果然早就知道了!
那么,之前那些让他觉得胆战心惊的试探话语,恐怕也只是长公主殿下在逗弄、调侃于他罢了。
也对。不管再怎么说……他们都曾经那般亲密无间地接触过,长公主殿下又怎么可能对他一无所知呢?
宿寒的心绪百转千回,可他面上却不显分毫。他只是急急忙忙地开口说道:“长公主殿下,末将并非有意欺瞒……”
他生怕长公主殿下因此而厌弃他。
这时候,他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既然长公主殿下对他面具之下的身份心知肚明,那么,方才殿下口中那番想要将大将军之位交给“凌”的话语,岂不是依然在戏耍他?
所以……长公主殿下并非将他视作弃子,从始至终也未曾厌弃过他?
宿寒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仿佛从寒冷的坚冰之中慢慢地复苏了,又逐渐地重新跳动了起来,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
他只觉得庆幸不已。
幸好,幸好长公主殿下没有选择丢弃他。
“宿寒,你方才说……无论本宫如何责罚,你都绝无半句怨言?”
夕雾贴在宿寒的耳边,慢条斯理地轻声开口说道。她的声音又轻又淡,仿佛这只是一句漫不经心的随口询问,可是其中却又无端端地带着些高高在上的倨傲意味,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顺从于她。
“是。”宿寒的声音低沉又喑哑。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何等惩罚,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将会一声不吭地尽数受了。
夕雾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她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抹饶有兴致的浅淡笑容来。
她的指尖轻飘飘地移到了宿寒裹得严严实实的衣领处,然后十分巧妙地将他黑色的衣裳一点一点地褪了下来。
宿寒刚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很快,他便觉得……他要收回前言了。
恐怕,他根本就做不到“一声不吭”。
宿寒重重地喘息着。在一片黑暗之中,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想要去亲吻长公主殿下的唇瓣。
他的感知很敏锐。哪怕现在目不能视,他也依然能够准确无误地吻上长公主殿下娇嫩的双唇。
而长公主殿下大抵被他方才的“乖巧”与“顺从”取悦了,因而,此时此刻,她像是在垂怜着他一般,漫不经心地“赏赐”了他。
她任由着宿寒极尽贪婪地“掠夺”着她的唇齿。
宿寒的动作里带着些压抑许久的暴戾恣睢之情,仿佛是要将长公主殿下就此一点一点地尽数揉进他的骨血之中一般。
可是,尽管如此,他依然在尽力地克制自己心底那破坏与嗜血的欲望,他生怕自己在无意间伤到了长公主殿下。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他将永远地臣服于宁昭长公主,绝无二心。
他会为长公主殿下遮住所有的腥风血雨、刀光剑影,不让她沾染半分血腥污秽。
他是她的臣子。
此心耿耿,忠贯日月。
在意乱情迷之际,宿寒恍惚间这样想到。
————
近些日子,京城之中似乎并无其他大事发生。平民百姓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贩夫走卒东奔西跑、走街串巷。众人各司其职,各尽其责,倒也相安无事。
然而,有一些较为敏锐的人已经率先发现了不妥之处。
天始终阴沉沉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天……恐怕是迟早要变了。
裴晏离抬眸看着端坐于纱帘之后的宁昭长公主,指尖微动。
哪怕已经过去了一段时日,他却依然对长公主殿下念念不忘。
他曾经亲手抚摸过宁昭长公主那光洁如玉的柔软肌肤。他甚至还大逆不道地在她的身上亲自打下了深深浅浅的烙印。
而宁昭长公主仿佛对那几日发生过的事情毫不在意一般,哪怕他曾经极其僭越地与她耳鬓厮磨,可她的心中却似乎始终没有因此而留下过他的痕迹。
长公主殿下对待他的态度温和有礼却又疏离至极。
“温和有礼”?
若是放在以前,裴晏离必然不会相信——那个向来骄奢淫逸、嚣张跋扈的宁昭长公主,也会在某些时刻待人温和有礼。
然而,现如今,他却不得不相信。
他该说是慕兰舟教得好吗?
在朝堂之上,向来清心寡欲的慕兰舟身为景熙的丞相,几乎是明目张胆地表现出了对于长公主殿下的偏爱与支持。
在朝堂之下,慕兰舟虚职“太傅”,他尽心尽力地教导着长公主殿下。他会指正长公主殿下话语之中极其细微的纰漏之处,他会耐心地教她礼义廉耻……
慕兰舟他甚至还会让宁昭长公主装出一副温和有礼的态度来面对裴晏离,免得让裴晏离以此为借口,从而抓到长公主殿下的什么把柄。
至于裴晏离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慕兰舟……他实在是太过于“明目张胆”了。他丝毫没有对此加以掩饰。他就仿佛是在刻意地挑衅着裴晏离一般,几乎每次都是当着裴晏离的面开了口,一字一句地叮嘱着宁昭长公主。
而宁昭长公主也会言笑晏晏地与慕兰舟谈笑风生。有时候,她会肆意妄为地直接抓起慕兰舟的手,十分认真地打量着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仿佛是在好奇他笔下的文章为何那般行云流水、淋漓尽致。
光风霁月、廉静寡欲的慕丞相却并未立刻从长公主殿下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他纵容着长公主殿下那极为放肆大胆的一举一动,就仿佛他所教给长公主殿下的那些“礼义廉耻”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裴晏离不得不承认,他嫉妒了。
他嫉妒得险些发狂。
否则,他也不会时时刻刻地盯着宁昭长公主了。哪怕他正在和其他大臣们商讨要事。可是,只要宁昭长公主的身影出现在他周遭,他便会情不自禁地悄悄抬眸看向她。
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似乎有越来越多的阴暗目光在暗处直勾勾地窥视着宁昭长公主。
他又怎么能够忘记……宁昭长公主先前的荒唐名声呢?
作者有话说:
【注释】
【1】“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出自唐·白居易《长恨歌》
【2】“山雨欲来风满楼”
——出自唐·许浑《咸阳城东楼》中的“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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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晏离曾经数次目睹过大将军宿寒毫不掩饰地亲近宁昭长公主。
向来威风凛凛、桀骜不驯的景熙大将军, 在长公主殿下的面前,却显得无比乖顺。宿寒甚至还故意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以此来“骗取”长公主殿下的怜惜。
简直是寡廉鲜耻!
裴晏离的心底满是愤懑不平的暗沉情绪。
在那一日的朝堂之上, 裴晏离便已经发现了宁昭长公主和慕兰舟、宿寒两人之间似乎存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细微关联。
在那之后, 宁昭长公主更是丝毫没有想要在裴晏离的面前掩饰、或者藏拙的意思。在裴晏离看来,她的荒唐行径几乎是在明目张胆地挑衅着他。
她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的求娶。
然后, 次日, 她便和丞相慕兰舟卿卿我我、与大将军宿寒耳鬓厮磨。
尽管长公主殿下还未放肆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妄为的地步, 但是,她也并没有刻意地去避讳旁人, 尤其是……没有避讳他。
长公主殿下仿佛是在身体力行地告诫他——除非他能够对她言听计从, 否则, 他便绝无可能尚公主。
那么,他恐怕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以走了。
裴晏离的眸色深了深。
他在暗地里嫉恨了一番慕兰舟和宿寒之后,方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宁昭长公主……现在似乎已经不再是从前初初入京之时那个形单影只、势孤力薄的长公主殿下了。
如今的宁昭长公主, 甚至还有能力破格任命官员。
她将罪臣之子祁书影召入朝中,然后给了他一个不痛不痒的官职。
这本来无可厚非。
尽管裴晏离觉得祁书影驳了他的面子,但是碍于宁昭长公主的情面, 他也没有在暗地里给祁书影使绊子。
要知道,之前祁书影可是言之凿凿地出言拒绝了裴晏离。祁书影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愿意入朝为官, 如今却是一口答应了宁昭长公主, 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出尔反尔”了。
裴晏离虽然心有不甘, 但是依然任由着祁书影上了朝堂。不管再怎么说,祁书影的的确确是有真才实学的, 他并非徒有虚名。
可是,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却有些难以让人预料了。在短短数日的时间之内, 祁书影以极快的速度接二连三地升迁。最终, 他被宁昭长公主破格提拔成了御史大夫。
很显然,这不合规矩。
可是,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们虽然对此颇有微词,却始终无一人上奏弹劾。
毕竟,祁书影学富五车、才华盖世,曾经的他甚至能够与当今丞相慕兰舟一较高下。更何况,朝中有几位官员先前还曾与他促膝长谈,受过他的指点。祁书影于他们有恩,他们这时候自然不会站出来反对。
再者,宁昭长公主少时便曾经出手救下过本来必死的祁书影。如今,她再次出手让祁书影一介罪臣之子入朝为官。这些足以见得……宁昭长公主对祁书影的重视与惜才之意。
若是有人不长眼地公开反对,那么……那人的下场如何,便未可知了。毕竟,他们可没有忘记宁昭长公主之前那嚣张跋扈的狠辣名声。
再加上慕丞相和宿大将军对此事持默许态度,以及有安王世子顾敛在幕后推波助澜,祁书影倒还真的坐稳了“御史大夫”的位置。
裴晏离只觉得一切事物似乎都在慢慢地脱离他的掌控。
这一切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分明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发觉朝堂之上的风起云涌。
可是,现如今,他却对长公主殿下的荒唐行径要更加关注、更加感兴趣。以至于,在看到长公主殿下和慕兰舟、宿寒私交甚笃之后,裴晏离起初只有满心满眼的嫉妒愤懑与怨恨之情。
当他得知宁昭长公主亲手提拔了祁书影之后,裴晏离一开始也只是觉得祁书影十分碍眼。
他的愤怒、他的不满,全部都来源于宁昭长公主对他的不管不顾,以及长公主殿下对旁人的亲近。
与攘权夺利毫无关系。
他险些要忘记了自己的立场。
然而,身为野心勃勃的摄政王,他应当思虑得更加长远、更加谨慎才是。
成大事者,又岂可轻易耽溺于男欢女爱?
裴晏离不得不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规劝、告诫、警示着自己。他不应当再被宁昭长公主随意地牵动心神了。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肮脏又龌龊的阴暗想法,宛如附骨之疽一般,在他的心底疯狂地肆意滋长着——
等到他荣登大典、君临天下的那一日,他便可以为宁昭长公主打造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然后,他会将她用精雕细琢的纯金锁链紧紧地锁在偌大的床榻之上,让她那双勾人的眸子里只能存在着他一个人的身影,让她的心里每时每刻都只能想着他、念着他。
哪怕……是恨着他。
他也在所不惜。
夕雾自然没有去管裴晏离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只是如皇帝所愿地那般“敦本务实”地“垂帘听政”。
尽管她下朝之后行事依旧荒唐无比,但是,在文武百官的心中,宁昭长公主的形象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转变了。
很多时候,“浪子回头”会让人更加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原本,宁昭长公主声名狼藉,众人皆知她荒淫无度、不学无术。然而,现如今,她却能将政事分析得头头是道、井井有条,这便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更遑论……丞相慕兰舟和大将军宿寒,似乎都隐隐约约地站在了长公主殿下的那一边。
那么,身为景熙的嫡长公主,宁昭长公主又为何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于情于理,宁昭长公主都是最为正统的继承人,无可指摘。
慕兰舟从不避讳在人前和长公主殿下亲近。
而长公主殿下为了他的声名考虑,有的时候甚至还会故意疏远他。她说他芝兰玉树,不应当像她一样变得声名狼藉。
可是,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所谓的流言蜚语。
更遑论……那些“流言蜚语”并非只是道听途说的空穴来风。
他慕兰舟确实与宁昭长公主有肌肤之亲。他的确是长公主殿下的“入幕之宾”。他也是真真切切地为了长公主殿下而神魂颠倒。
他甚至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心悦于长公主殿下。
这样的话,那些自不量力、前仆后继的人是不是就会稍微少一些了?
他本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可如今,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光风霁月的慕兰舟了。他甚至会因为长公主殿下的一颦一笑而轻易动情。
慕兰舟既唾弃于自己的卑劣想法,又庆幸于长公主殿下对他的偏爱。
他一面觉得长公主殿下的垂怜于他而言,已然是一种可望不可即的恩赐了;一面又觉得……若是长公主殿下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那该有多好。
他自私自利。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人人交口称赞的所谓君子。他恨不得自己能够独占长公主殿下。
他当然也看不惯大将军宿寒。
慕兰舟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一天到晚只知道杀敌破阵的大将军,有朝一日也会……如同一条忠心耿耿的家犬一般,对长公主殿下唯命是从。
可是,如今长公主殿下尚未登基。宿寒作为景熙的大将军,于长公主殿下而言,是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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