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万人迷研究手册—— by暮色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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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株树木粗壮的树干的正中央,镶嵌着一颗猩红似血的圆润珠玉,它正不断地往外散发着森森血气,将原本与其它树木一般无二的树木,滋养成了一株参天巨木。
在那株参天巨木的脚边,堆积着数不清的森森尸骨,遍布和俺,其中有着人类的骨骼,也有野兽的尸骸,混杂在一起,更显得惊心骇目。
此时,似乎是见江寒与夕雾“主动”送上门来,那株参天巨木便不由地探出了一截无比狰狞的枝桠。
那一截枝桠紧紧地卷住了江寒精壮的腰肢 ,猩红叶片之上的根根倒刺深深地刺入了他腰间那一片被烧灼成焦黑色的肌肤,将他牢牢地禁锢住了。
接着,那一截枝桠又努力地探了探,还想将夕雾一同卷起。然而,本应该神魂俱灭的江寒,突然间挣扎了一下——此时的他已经被太一神火烧灼成了血肉模糊的凄惨模样,早就已经无法再动弹了。
也许是心中的执念太深,哪怕自己已经身死道消,在最后一刻,江寒依然想要保护夕雾的安危。
而他也做到了。
因为江寒突如其来的挣扎,那一截枝桠不得不用更大的力道束缚住他。可是它与江寒的“博弈”不可避免地扰乱了河水的流动,本就湍急的河流竟然裹挟着夕雾的身体,直接将她从瀑布之上带了下去。
那株参天巨木像是恼羞成怒一般,片片红叶飞射而出。数不清的猩红叶片混杂在湍急的水流之中,顺流而下,锋利的叶片边缘与根根倒刺将夕雾划得遍体鳞伤。
然而,任由那株树木再是恼怒,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夕雾便这样从高高的瀑布之上摔落了下来,逃离了参天巨木的“魔爪”。然后,她顺着溪水一路往下游的方向“漂”着,最终被一块巨石拦住了去路。
那些叶片之中带着噬骨的魔气,只要稍微被划出一道口子,魔气便会迫不及待地沿着伤口钻进去,吞噬血肉,以“猎物”体内的灵气滋养自己。
夕雾方才本就已然接近油尽灯枯的境地,此时她又毫无防备地从高处坠落,被魔气侵入体内,堪称命悬一线。若是再怠慢片刻,恐怕夕雾将就此香消玉殒。
于是,云子期的化身便及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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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雾……”◎
昏迷不醒的夕雾伏在巨石之上, 清澈的溪水自她身旁流淌而过,将她衣摆处的柔软布料浸没。漂在水中浮浮沉沉的布料之上晕染着大片大片绯红的血色。
她身上的衣裳血迹斑斑,白皙的肌肤之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割伤、刺伤与擦伤。伤口处的鲜血慢慢地晕染开来, 蜿蜒流淌而过的溪水中也因此带上了深深浅浅的猩红血色。
夕雾鸦黑的长发十分凌乱地浮在血色的溪水之中, 与破烂不堪的碎布交织在了一起。
黑发白衣、雪肤红痕,半浮半沉地浸没在血色溪水之中, 竟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勾魂摄魄之感来。既让人不由地因为她身上的伤势而感到额蹙心痛, 又不可抑制地为了她而情不自禁地神魂颠倒。
夕雾双眸紧闭, 她纤长又浓密的睫羽微微敛着,在她苍白无比的脸上印下了一小片浅浅的阴影。
云子期眉目如画的脸上满是森森寒意。他的脸色很冷, 如同冰封千年的霜雪一般, 让人不由地心生畏惧。
他慢慢地弯下腰, 眸光微沉。接着,云子期便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他一只手搂住了夕雾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是托着她的腿, 将她打横抱起。
云子期的动作温柔又细致,像是生怕让夕雾再次受到伤害一般,小心翼翼。他的手特意避开了夕雾身上的伤口, 以免让她更加痛苦。
仅仅只是隔着一层湿漉漉的轻薄布料,他的手几乎相当于是直接触碰到了夕雾身上那光滑又细致的柔软肌肤。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她腰际和大腿处的白皙肌肤之上印出了几道浅浅的凹痕, 夕雾那一身柔软的皮肉陷在他的指间, 软玉温香一般, 蛊惑人心。
云子期微微敛了敛眸子。
他身上那一件本来一尘不染的洁白衣裳,此时已经沾染上了深深浅浅的水渍和血痕, 看起来斑驳陆离、凌乱不堪。
但云子期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 依然紧紧地抱着夕雾, 丝毫不在意她身上的血污。
溪水将他的衣摆沾湿了一角, 那洁白如雪的布料被浅红色的流水染上了一抹微红之色。
白璧有瑕,如同仙人落红尘。
云子期将夕雾轻轻地放在了岸边,让她能够靠坐在树木旁边。
他的面色有些凝重。他自然看得出来夕雾体内的灵气已然枯竭。只不过,哪怕她神魂俱灭,云子期也会想方设法地为她重塑三魂七魄。
更何况,治疗灵气枯竭这等伤势,与他而言,并非难事。
当下让他有些棘手的难题是——夕雾身上那些伤口之中,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魔气。
那些魔气附着在她的血肉筋骨上,与她的神魂紧紧地纠缠在一起,难以根除。魔气正在吞噬着夕雾,似乎是想要将她化作养料,用以滋养自己。恐怕不多时,夕雾便会被魔气侵蚀殆尽,就此湮灭于世间。
但若是要强行出手拔除与夕雾紧密缠绕着的魔气,恐怕她也将命不久矣。
云子期的身外化身只有他本体十分之一左右的力量。
尽管他借助与太古秘境建立起的隐秘联系,亲自出手控制了自己的身外化身,但是碍于太古秘境的禁制,他依然无法完全发挥出自身全部的实力。
云子期的脸色不由地沉了沉,他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夕雾的脸颊处。
他的指尖按在了她的眼尾处,然后顺着她的侧脸,一路抚摸至了她的唇畔处。
“小雾……”
云子期低低地开口唤道。他清冷如霜的声音里带着些缱绻又缠绵的丝丝情意,听起来竟莫名有些……荡魂摄魄的蛊惑意味。
他以指尖轻轻地拭去了夕雾唇瓣处艳红的鲜血。那一截白皙的指腹一点一点地被血色的痕迹染成了绯红色,指尖微红,竟显出一种别样的旖旎美感来。
云子期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看着气若游丝的夕雾,不由地闭了闭自己的眼睛。
他不可能对夕雾不管不顾。不管怎样,他都会出手救下她。
而为了救她,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小雾,别怪为师……冒犯了。
云子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纤长的睫羽颤动着,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满是暗沉之色。
然后,他俯着身子,一点一点地靠近了夕雾。
夕雾体内缠绕着的魔气已经扎根于神魂之上,无药可医。
虽然魔气无法被祓除,但是……可以让它转移目标,然后,以命换命。
云子期眸光微沉,他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截了当地吻上了夕雾嫣红的唇瓣。
他要以这具身外化身,将魔气炼化入体,从而救下夕雾。
云子期的动作十分生涩。起初,他只是“浅尝辄止”一般,与夕雾唇瓣微微相触。然而,仅仅只是这般简单的接触,能够引渡的魔气似乎极其有限。
他不得不撬开了夕雾的唇齿,与她紧密地唇舌纠缠。
在潺潺的流水声之中,湿漉漉的黏腻水声却显得尤为明显。
丝丝缕缕的猩红魔气从夕雾的唇齿之间慢慢地渡进了云子期的唇中。
夕雾体内的魔气实在太过于繁杂了,他不得不吻得愈加深入。
他只是为了救下小雾的性命而被迫出此下策。
这……并非他的本意。
他是她尊重敬仰的师尊,他不应当对她有非分之想。
可是……夕雾唇齿之间那柔软又诱人的触感,似乎在蛊惑着他就此沉沦下去。
云子期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了夕雾的腰肢,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到最后,甚至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他的心中到底有没有怀着见不得光的私心杂念?
夕雾体内的魔气似乎已经被祓除殆尽了,又或许……还没有。
云子期无法分辨。他只是愈发用力地吻着她,心醉神迷。
在将夕雾体内的魔气引渡到自己体内时,云子期还将这具身外化身之中所蕴含着的灵气一点一点地渡给了夕雾,用以滋养她灵气枯竭亏空的血肉身躯。
夕雾苍白的面色逐渐带了些莹润的血色,看起来比之前多了几分生机。
而云子期的脸色却变得愈发苍白起来。他的眼尾处泛着一抹微红之色,点缀在那张精致却苍白的脸庞之上,无端显出一种冰雪消融之后的艳色来,让人……心神荡漾。
他只是……为了救她而已。
云子期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说服、劝诫着自己。
他应当适可而止。
可此时此刻,他却像是食髓知味一般,贪婪又沉醉地亲吻着夕雾红肿的唇瓣。
他的动作不再生涩,其中还带着些让人心惊肉跳的掠夺之感,几乎要将她直接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许久之后,云子期才慢慢地放开了夕雾。
他微微地敛了敛眸子,将眼底的暗色尽数遮掩了下去。
夕雾的面色已经恢复成了原本的红润之色,她身上的那些伤口中也没有了猩红魔气的踪影。只是,那些伤口仍然没有完全愈合。
云子期抬手催动了身外化身之中的最后一丝灵气,将夕雾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尽数治愈。
他向来处变不惊,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跳却有些快。
他伸出手,以指尖慢慢地描摹着夕雾精致的脸庞。他的指尖轻轻地拂过了夕雾红肿不堪的唇瓣——他吻得太久又太用力,她娇嫩的唇瓣似乎有些“不堪重负”了。
云子期眸色微暗,他的唇齿之间似乎还残留着那极尽柔软的触感。
可是,夕雾体内的魔气已经被祓除殆尽,他也完全清醒了过来。他不能再放纵自己愈陷愈深了。
云子期将夕雾唇瓣之上的“伤势”治愈之后,便轻飘飘地收了手。
他不能一错再错。
如此这般,已经是一种极大的僭越了。
哪怕是为了救夕雾的性命,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夕雾体内的魔气被祓除殆尽之后,他为什么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他并非问心无愧。
他亦非心无旁骛。
云子期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动。他要将这具身外化身湮灭为齑粉。
毕竟这具身外化身之中灵气已然枯竭,其中还缠绕着数不清的猩红魔气。若是不将身外化身尽快销毁,恐怕那魔气会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顺藤摸瓜”,直接沿着神魂侵入他的本体。
事实上,这具身外化身之中的魔气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
云子期方才已经出手尽力压制住了魔气,可是,灵气已然枯竭的身外化身自然无法与可怖的猩红魔气相抗衡。
他强撑着治愈了夕雾身上的伤痕之后,便悄然离开了。
他要找一个空旷之地,湮灭这具身外化身。
尽管这具身外化身耗费了他无数的心血。他历经数年方才炼化出这一具躯体,其中更是蕴含着他的一丝神魂,摧毁之后他必定元气大伤。但是,云子期的心底却并没有任何的惋惜或不舍之情。
早在他决定要引渡魔气入体之时,他便已经知晓了这具身外化身的结局。但是,他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不决之情。
当初,他炼化出这一具身外化身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护夕雾周全。
能够救夕雾一命,这具身外化身“死得其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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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低沉又喑哑的声音在夕雾的耳畔处响了起来。
夕雾纤长的睫羽微微颤了颤,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映入她眼帘之中的是一张神清骨秀的俊俏脸庞,完美无瑕。
只见江寒低着头,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眼底满是担忧之色。
大抵是刚刚才醒来的缘故, 夕雾看起来还有些迷茫。她微微蹙了蹙眉,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 只是清清冷冷地敛了敛眸子, 神色淡淡。
夕雾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没有出现任何一点伤痕, 而且,她体内早已枯竭的灵气此时也已经充盈。
只不过, 她垂眸看了一眼系在自己脚腕处的银白色细链, 却发现如今那条链子就好像是明珠蒙尘一般, 变得黯淡无光。而链子上缀着的九枚铃铛也变得灰蒙蒙的,再也不复往日光可鉴人的耀眼夺目。
夕雾的视线十分隐晦,几乎难以让人察觉到。接着, 她又轻飘飘地抬眸看了江寒一眼,见他看起来似乎安然无恙之后,她便没有过多言语, 想直接站起身来。
江寒则是十分自然地伸出手去,他轻轻地抓着师姐的手臂, 动作温柔地将她扶了起来。
“师姐, 你现在还好吗?”他轻声开口询问道。
夕雾微微颔首, 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江寒这才完完全全地放下心来。
他刚发现师姐的时候,见师姐一直昏迷不醒, 便在情急之下出手检查了一下师姐身上的情况——毕竟, 他也知晓那猩红魔气的可怖之处。
江寒的指尖轻轻地点在了夕雾的眉心处, 一丝极淡的绯红气息便隐没在了那片白皙的肌肤之下。
很快, 他便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
师姐的体内竟然完全没有任何魔气存在过的痕迹,而且,她的身上毫发无伤。
江寒不禁在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
师姐没事就好。
他的视线悄悄地从师姐精致的脸庞处划过,一路向下游移着。他忽然间发现——先前系在师姐脚腕处的银白色链子,此时却显得晦暗又惨淡,灰沉沉的。
到底是从凡间摸爬滚打上来的,江寒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恐怕就是那条链子救了师姐一命。否则的话,那猩红的魔气侵入体内之后极难祓除,师姐断然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毫发无损。
见师姐性命无虞之后,江寒便轻声开口唤了她一声,夕雾恰好在此时醒了过来。
她对于江寒全须全尾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件事情,丝毫没有觉得出人意料或者不可思议。
哪怕江寒神魂俱灭,他的血肉身躯还被太一神火不断地焚烧着,近乎于身死道消,他也依然有绝处逢生之力。
因为他是天命之子。
更何况,在原先的剧情之中,面对着罡风阵,江寒便是以神魂为引点燃太一神火之后才闯了过去。
接着,他缠绕着太一神火的身躯硬生生地扛过了零零散散的数道罡风,最终落在了河中。
在穷途末路、山穷水尽之际,一根狰狞无比的枝桠从一株参天巨木之上十分贪婪地探了出来,用力地卷住了他的腰肢,将他一点一点地拽到了岸边,想要吞噬他的血肉以滋养自身。
然而,这株魔气森森的巨木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只猎物,与它从前所捕食的那些人类或兽类等,不可同日而语。
这株树木之所以能够长成参天大树,还能够捕食肉类,是因为——在它树干的正中央镶嵌着一颗猩红似血的珠玉。
血魔珠,魔界的至宝。传闻之中,这颗魔珠能够重塑神魂、凝聚血肉之躯。除此之外,它还能够让人得到无上的力量,成为魔族的至尊。
而江寒则在阴差阳错之下,接触到了血魔珠。他体内的血肉被太一神火和太一寒水淬炼过,于血魔珠而言,是大补之物。
因此,在冥冥之中,血魔珠便感召江寒前来此地,想要借助巨木之力将他吞噬。虽然中间被白郁稍微干扰了一下,但是最终,江寒还是落入了血魔珠的陷阱之中。
可是,江寒何等人也,岂会被区区一件死物所左右?
他不仅没有被血魔珠吞噬掉自身的血肉,甚至还“反客为主”,借助血魔珠重新凝练了神魂与身躯,将血魔珠完完全全地炼化了。
尽管血魔珠其中蕴含着可怖的魔气,会让人不可避免地堕入魔道,但是,主角江寒的道心坚不可摧,因此,他抵御住了血魔珠的蛊惑,并未走火入魔,反而是借此将自己的实力提升了一大截。
在这之后,魔界的人想奉江寒为主,但他依然是婉言谢绝了。只不过,若是他遇到了魔族中人,那么,凭借着血魔珠的力量,他总能有意无意地得到魔族中人的帮助。
这是他藏得最深的一张底牌之一。
因为血魔珠是见不得光的歪门邪道,若是贸然暴露于世人面前,必将引起正道中人的口诛笔伐。
但是,江寒从未利用血魔珠作恶过,他问心无愧。
夕雾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既然江寒安然无恙,那么,说明剧情大体上还是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她抬步想要往外走去,却忽然间被江寒拽住了手臂。
“师姐,你……不会怪罪于我吗?”
江寒有些迟疑地开口询问道。他低沉的声音又轻又哑,其中还带着些不可言说的莫名意味。
夕雾回眸看他,眼底划过了一抹茫然不解的神色。
为什么要怪罪于他?
江寒见状,他的眼底不由地泛起一抹沉沉的暗色,如墨潮般翻涌着。
师姐果然对此毫不在意吗?
哪怕他那般沉醉又痴迷地亲吻着她,与她唇齿纠缠,她也依然无动于衷吗?
她甚至没有过问一句,只是面色如常地与他相处着,与从前一般无二。
所以,于师姐而言,他的僭越与冒犯根本就不值一提,是吗?
在江寒眼底的暗潮之下,隐隐约约间闪过了一抹猩红之色。
他直勾勾地盯着夕雾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中窥见她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难道师姐忘记了吗?”江寒一字一顿地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愈发喑哑,其中甚至还带了一丝不甘心的委屈意味。
“师姐的唇很软。”他直接伸手抱住了夕雾纤细的腰肢,然后慢慢地凑到了夕雾的脸侧,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道。
温热的吐息轻轻地拂过夕雾的耳畔,江寒的话语实在太过于露骨,其中还带着缠绵又痴迷的缱绻之意。
他眼底的猩红之色愈发明显,完美无瑕的俊秀脸庞之上甚至还带了一丝如痴如醉的癫狂之色。
夕雾看不见江寒脸上的神色,她只是觉得……此时的江寒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那个时候,江寒的冒犯行为对她来说,的确不值一提。毕竟,她所修行的是无情道,情情爱爱于她而言,不过只是修仙路上的绊脚石。
她不懂江寒的感情,也没有过多在意他的行为。
她只想以无情入道,证得无上大道,从而问道长生。
但是,此时此刻,江寒愈发咄咄逼人,他不依不饶地开口追问着她,寻根究底。
夕雾只得淡淡地开口回答他,道:“江寒,我不会怪你。只是,三心二意终究难成大器。”
她在暗暗地提点他——想要问道长生,就应该专心致志地修行,而不是胡思乱想,浪费自己的时日。
见师姐依然没有丝毫的恼怒之意,仍旧是语重心长地教诲着他,江寒的心尖之上不禁泛起了一股极其尖锐的刺痛之感。
他何等聪慧,自然能够听懂师姐的言外之意。可是,他不甘心。
他……不想问道长生。
江寒猛地闭了闭眼睛。
师姐修行的是无情道,绝无可能动心动情,他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不依不饶?
他在心底不断地劝诫着自己——放弃心中那不切实际的妄想,对他来说才是当下最为明智的选择。
然而,就在此时,浮在他丹田之中的血魔珠忽然间颤动了一下,一丝猩红色的魔气几不可察地逸散而出。
师姐身上的淡淡清香萦绕在他的身侧,江寒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加快了些许。
他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师姐唇瓣之间的触感——柔软又销魂,让人神迷意夺。
他又如何能够断绝自己的念想?
他所谓的道心……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江寒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满是毅然决然的决绝之色。
他微微敛了敛眸子,将眼底的猩红血色尽数遮掩了下去。再抬眸时,他的脸色已经完全恢复如常了。
“师姐……不怪罪我就好。”江寒的语气里带了些十分真挚的诚恳意味,“师姐教训得是,此后我必将一心一意……”
后面的话语他并未宣之于口,莫名带了些不可言说的意味深长之感。
说着,江寒便松开了自己的手,一副十分乖巧又懂事的模样。
夕雾见江寒“迷途知返”,便也不再管他。总归她只是尽到了自己作为大师姐的责任,至于江寒是否真心悔过,于她而言,无关紧要。
◎“师姐,我来探路吧。”◎
见江寒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夕雾想了想,便莲步轻移,不紧不慢地沿着河岸向流水的下游走去。
江寒看着夕雾离去的背影, 眸光微沉。他很快就收敛起自己眼底翻涌着的暗色, 面色如常地跟了上去。
能够从最底层的凡间一步一步地踏上生死难料的修仙路,他自然十分擅长于伪装自己。曾经无数次的死里逃生, 早已经让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他应该暂时克制住自己心底的妄念。
谋定而后动。
“师姐, 此处为深渊之下, 不知我们该如何脱身?”江寒试探性地开口询问道。
夕雾的脚步微微停顿了片刻,她并不想随意地干涉属于江寒的机缘, 但是, 既来之, 则安之。此时的她也只好按照原先剧情之中江寒的行动轨迹继续走动,以免让他错失机缘。
只不过,在原先的剧情之中, 江寒很快就决定沿着河水流动的方向向河流的下游走去,一探究竟。
但是,现如今, 江寒却始终无动于衷,她只能率先走出了第一步, 来引导江寒跟着她一同行动。
夕雾只当自己出现在此地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剧情的发展, 因而江寒才会没有立刻按照命中注定的轨迹行动。她也不再多想。
而事实上, 江寒……他其实早就知晓了若是要离开此地,应当要往下游处走去。因为他体内的血魔珠似乎在冥冥之中为他指明了一条出路。
但是, 江寒却并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这里。
他想……和大师姐再多单独相处一段时间。
结果, 还没等他想方设法地开口拖延时间, 大师姐便直截了当地选择往下游处走去了。
江寒只好试探着开口询问夕雾。
“顺流而下, 追根溯源。”夕雾淡淡地开口提点了他一句。
江寒像是突然间恍然大悟一般,开口赞叹道:“师姐果真冰雪聪明。”
说着,他便十分自然地走到了夕雾的身旁,与她并肩同行。
————
狂暴的兽潮仍然在持续不断地肆虐着,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天一宗的弟子们不得不且战且退。而有首席大师兄顾陌遥为他们保驾护航,这一阵猛烈的兽潮于他们而言,并非全然是一件坏事。
他们此行前来太古秘境,本就是为了历练自己。借着与兽潮之中狂躁的妖兽们交手的机会,他们可以将自己从前所学与实际情况融会贯通,在一招一式之间明悟战斗之法,从而磨练自身实力。而这也能够将他们体内虚浮的灵气尽数夯实。
桑月此时却无心恋战。他一心一意只想着从兽潮之中脱身,然后前去寻找大师姐的下落。
他游刃有余地抬手挡下了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妖兽群。但尽管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可是,他亦无法轻易地脱离兽潮的裹挟。
站在所有弟子最前面的顾陌遥白衣飘飘,举手投足间行云流水。即便面对着可怖的兽潮,他也依然泰然自若。只不过,顾陌遥看似面色如常,但他的心底其实焦急万分。
其他的弟子们之所以性命无虞,是因为顾陌遥出手为他们挡下了绝大部分的攻击。为此,他甚至不惜在暗中动用了自己的底牌之一。
他想尽快闯过兽潮。若是再耽搁一段时间,恐怕就难以追寻到师妹的踪迹了。
顾陌遥十分担心夕雾的安危。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兽潮硬生生地阻断了他的去路。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尽快带领其他人闯过兽潮,好让他尽快脱身去寻找师妹的踪影。
其他弟子们面对兽潮的攻击愈发得心应手,那汹涌而来的兽潮似乎逐渐变得有些后继无力。
然而,就在他们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原本已经有些疲惫不堪的妖兽们忽然间一个个眼睛发红,再次蓄力朝着他们猛地冲撞了过来。
有些弟子当场就变了脸色,但是尽管他们面色慌张,却依然勉强地保持住了自己手上的防御动作,没有因此而乱了阵脚。
顾陌遥身上的压力陡增。
本来已经式微的兽潮此时莫名其妙地发了狂,比先前还要更加具有攻击性,带着极其可怖的杀伤力。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天一宗的弟子们要死伤无数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兽潮,天一宗众人节节败退。所幸天一宗底蕴仍在,其宗内弟子并非什么平庸之辈。他们纷纷出手动用了自己压箱底的保命手段,以保性命无虞。
眼看着众人体力不支、节节败退,即将全军覆没之际,忽然间,他们似乎发现了一丝转机——当他们退到了树林深处之后,那些蠢蠢欲动的妖兽们竟然硬生生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它们张牙舞爪、呲牙咧嘴,对天一宗弟子们虎视眈眈,却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