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万人迷研究手册—— by暮色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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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去见大主教。”夕雾开口说道。
而庄园外的人都闻声看向了她。
一时间,周遭万籁俱寂,静谧无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眼前的人。
冶艳又绮丽的容貌,倒是与“魔女”之称十分相称。
韦特公爵也瞪大了眼睛,对于“魔女”的传言,他只是听说过而已,从未亲眼见过。
他甚至还对那些为她着迷的人嗤之以鼻,怎么可能会有人有那种魅力?
他的儿子肖恩居然也会被她所迷惑,他简直恨铁不成钢。
可如今,当他真真切切地看到夕雾时,他便明白了。
若是换成他,恐怕也……
韦特公爵的语气甚至都放缓了一些:“塞缪尔公爵夫人,您愿意去见大主教,是吗?”
在兰斯特的大肆维护之下,几乎所有人都默认夕雾是名正言顺的公爵夫人了。
夕雾点了点头。
兰斯特回头看向她,他直接向她走去,拥着她来到众人面前。
韦特公爵的视线仿佛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般,完全离不开夕雾。
他甚至有些嫉妒兰斯特可以拥有她。
而兰斯特忽然拔出旁边侍卫的佩剑,直接刺向韦特公爵。
那把剑堪堪停在韦特公爵的眼前,只需再进一寸,就能刺瞎他的双眼。
“韦特公爵,不该看的东西,别看。”兰斯特淡淡地说道。
韦特公爵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他咽了一口口水,连忙收回视线,说道:“既然塞缪尔公爵夫人已经同意去教堂见主教大人了。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兰斯特垂着眸子,并没有说话。
夕雾扯了扯他的衣袖,抬眸看他,眼中带了些祈求。
如果她想去的话,他可以答应她。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有能力保护她,让她安然无恙地回来。
兰斯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夕雾坐在马车之中,神色淡淡。
她本来应该是被卫兵们押送到教堂去的,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韦特公爵并没有提及这一点。
“你放心,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会帮你的。”玖酒开口说道。
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夕雾遭受火焰炙烤之痛。
“不会到那一步的。”夕雾轻轻地摇了摇头。
“主教大人。”韦特公爵堆起笑脸迎了上去。
卡斯诺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丝毫不在意他的贵族身份。
而韦特公爵像是看不出来他的冷淡似的,仍旧殷勤着走上前,道:“国王陛下想请您判断一下,塞缪尔公爵夫人她……是不是会带来厄运与不幸的‘魔女’。”
卡斯诺尔的脸上多了一些情绪的波动,他轻轻地皱了皱眉。
韦特公爵倒是没有发现他的不悦,他继续开口说道:“大主教,您应当知道,塞缪尔公爵夫人以前的那些恶劣事迹。”
尽管韦特公爵也因为夕雾而心神荡漾,但是他心里清楚,有兰斯特在,他绝对得不了手。
既然得不到她,再加上自己的儿子也因她而重伤,国王甚至都下令要除掉她,那么,他也只能遵从命令了。
虽然他其实是有些不忍心的,但是,注定得不到的人,还不如毁掉。
“有那么多人因为她自相残杀、家破人亡,她只会带来不祥。她的前夫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韦特公爵的眼中划过一抹恨意,“还有塞缪尔公爵,他为了那个‘魔女’滥杀无辜。我的儿子肖恩现在甚至还身受重伤卧床不起。”
“为了阻止‘魔女’继续为非作歹,祸害别人,希望主教大人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魔女’,就应该被钉在火刑架上,在火焰中接受神明的审判,净化自己的罪恶。”
韦特公爵一一细数着夕雾犯下的累累“罪行”,那一桩桩一件件的恶劣行径听起来简直罄竹难书。
卡斯诺尔看着韦特公爵,并没有开口说话。
韦特公爵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国王陛下他承诺,如果大主教能够帮助国家、帮助臣民,让‘魔女’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么,国王陛下愿意答应大主教的一个要求。
大主教身为神的使者,光明的象征,应当对于‘魔女’深痛恶绝吧。”
韦特公爵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软硬兼施,先是细数夕雾的罪过,接着又用国王的命令与赏赐来恩威并施,最后把卡斯诺尔捧到了一个极高的地位。
不管夕雾是不是所谓的“魔女”,韦特公爵都是铁了心想让夕雾坐实“魔女”的名号了。
卡斯诺尔对于韦特公爵的长篇大论无动于衷,他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如你所说,我是神的使者。我会有自己的判断。”
“主教大人,我相信,您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韦特公爵意味深长地说道。
而这时,夕雾已经走了进来。
卡斯诺尔看了一眼慢慢走来的夕雾,眼中划过一抹莫名的情绪。
现在……连国王也容不下她了吗?
夕雾那天一字一句真真切切的剖白仍旧历历在目,她是那样的单纯又无助。
尽管……她确实为身边的人带来了不幸与厄运,但是,那一定不是她的本意。
如果他不曾接触过夕雾,或许,为了国泰民安,他可能真的会……
卡斯诺尔冥冥之中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最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在梦里,他……竟然放任夕雾被绑上了火刑架。
大家叫嚣着要烧死“魔女”,群情激愤。
有一部分人面露不忍,但他们并没有出手制止。
还有一位年轻的金发骑士试图救下夕雾,只可惜寡不敌众,最终他还是失败了。
“魔女”被火焰炙烤焚烧,而塞缪尔公爵,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还有拉斐里,为了不让更多人因为受到“魔女”的蛊惑而家破人亡,他亲手将她绑上了火刑架。
而他,卡斯诺尔,身为教会的大主教,默许了这一场暴行的发生。
也许是因为她的事迹太过恶劣,又或许是因为她身边的人都对她不甚在意,在那个梦里,他并没有和夕雾接触过,自然也不曾听到过她的内心剖白。
为了更多的人而抹杀一个人,似乎就成了理所应当的正义。
可……这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卡斯诺尔动摇了。
当夕雾面色平静无悲无喜地消失在火焰中时,卡斯诺尔醒来了。
他还记得,她说过,她只是想活下去。
她不是“魔女”,为什么要面对死亡?
夕雾那天的“忏悔”和梦中她消逝于烈火中的场景,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交织、闪回。
他的内心备受煎熬——他为什么会放任她赴死?他为什么没有救她?他为什么不相信她?
卡斯诺尔看见,夕雾在看到他时,嘴角很明显地勾起了一抹笑。
好像无论是什么场景,只要是见到他,都足以让她欢欣雀跃。
她知道……这次来见他有可能会决定她的命运吗?
也许她知道。
但她还是为着能够见到他而感到满足。
卡斯诺尔闭上了眼睛,压下了内心深处的悸动。
“大主教,这位就是塞缪尔公爵夫人了。”韦特公爵的声音意味深长,“还请您以神明使者的身份,为帝国做出正确的判断。”
正确的判断吗?
卡斯诺尔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背后长长的银发堪堪及地,一袭白袍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他站在巨大的十字架前,圣洁又肃穆。
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夕雾。
而夕雾也坦然地与他对视。她的眸子里没有祈求与期盼,只有一片纯澈的欢喜。
在这种时候,她也不会为自己争取些什么。
就像梦境里,尽管忍受着火焰炙烤之痛,她也未曾哭喊。
卡斯诺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开口说道:“夕雾,她不是‘魔女’。”
大概是私心作祟,他并不想喊她“塞缪尔公爵夫人”。
“哼,还不快把这个‘魔女’押下去……”韦特公爵嚣张的话语十分突兀地戛然而止,“什、什么?!大主教您是不是判断失误了?”
他几乎是瞠目结舌,连忙再次说道:“大主教,您再好好看看。国王陛下他也在等待着结果。”
韦特公爵只能再次提起国王,想借此来施加压力。
只是卡斯诺尔完全不为所动,他冷冷淡淡地看了韦特公爵一眼,语气平静却又不容置喙:“你在质疑我、质疑神明吗?”
“不、不是,我、我没有啊,我只是……”韦特公爵有些语无伦次,他怎么也想不到,在多重恩威并施的情况下,卡斯诺尔仍旧没有按照他写好的剧本行动。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兰斯特直接打断了。
“既然大主教都说夕雾不是‘魔女’了,那么,以后若是有谁再敢多嘴一句……”他并没有说完,但未尽之意很明显。
兰斯特的声音很冷,“韦特公爵,造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塞缪尔公爵,是、是国王陛下他……”韦特公爵急忙开口辩解。
但是他话音未落,就被兰斯特一脚踹倒在地,韦特公爵的侍卫们想上前帮忙,却被兰斯特阴狠的眼神吓得呆愣在原地,不敢再轻举妄动。
在一片混乱之中,夕雾毫不在意外界的嘈杂,她径自上前几步,来到卡斯诺尔的面前。
她抬眸,轻轻地笑了笑,“谢谢您,大主教。”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卡斯诺尔微微垂眸看向她。
“我就知道,您会站在我身边的。”她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她便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
少女柔软甜腻的嗓音伴随着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耳边。
卡斯诺尔抿了抿唇。
后面的事情夕雾也不太清楚,兰斯特并没有告诉她。
只不过,在回去的路上,他倒是非要凑到她的耳边逼问她:“你跟大主教说什么了?”
说着,他还报复性地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垂。
“我向他道了谢。”夕雾如实说道。
“那也没必要离他那么近。”兰斯特微微敛眸,“不乖的小猫,要接受惩罚才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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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在夕雾被兰斯特紧紧地拥抱着,被他吻到面色潮红之时,她还能够分出心思和玖酒交流。
“国王之所以下令想要除掉你,是因为世界意识的干涉。它想纠正这个剧本,让剧情回到原本的轨道上。
而你,一个早早就应该被烧死的‘魔女’,不应当存活。
你的存在,本来只是为了衬托。”玖酒的声音很平静。
尽管玖酒能够看见此刻夕雾和兰斯特的亲密动作,但他视若无睹,仍旧一本正经地与夕雾讨论着她现在的处境。
“那么,世界意识这次算是失败了吗?小酒。”夕雾开口问道,她的声音里还带了些勾人的尾音。
尤其是在喊“小酒”这两个字时,倒是真的带了些微醺的质感。
玖酒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是。”
“但它还会卷土重来,对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你干涉了男女主角之间感情的发展,导致剧情被改变得面目全非。依照这个剧本中‘既定轨迹’的处事风格来看,世界意识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这样吗?”夕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兰斯特微微低下头,看着被他抱在怀中的夕雾,他爱怜地替她挽起了耳边滑落的发丝。
“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人胡说八道了。”兰斯特温柔地笑了笑。在夕雾看不见的角度,他的眼中划过了一抹狠厉。
————
“夕雾。”在黑暗的长廊中,拉斐里开口喊住了夕雾。
他直接喊了她的名字。
其实,他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过什么塞缪尔公爵夫人,从头到尾,都没有。
他就自然而然地溃不成军。
一开始,他觉得她有罪。
她害死了很多人。
后来,他觉得那些事情似乎与她无关。
他现在其实有些迷惘。
他总觉得,夕雾是“魔女”,他栽在她身上,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尽管夕雾是兰斯特的人,但——她是“魔女”。
他的越界、他的出格,都可以用“被‘魔女’所惑”来粉饰太平,仿佛这样子就可以自我麻痹。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但在潜移默化中,他在她的面前就自然而然地落败,溃不成军。
那些再正常不过的接触,都在一点一滴地侵蚀着他。
可大主教说,夕雾她不是“魔女”。
所以,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的问题。
也许,他之前真的做错了。
那些人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情难自抑,所以才会做出那些事情。
可是……不管怎样,好像都是与她无关的。
包括迪文纳公爵。
拉斐里微微垂眸,轻声道:“抱歉。”
他在为自己之前的武断而道歉。尽管他知道这于事无补,但他还是想向她道歉。
夕雾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咬了咬唇,道:“既然如此,那你可以放过我吗?”
拉斐里挑了挑眉。在阴影下,他的神情有些莫测,看得并不分明,但却没由来地有些寒意。
他开口说道:“那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拉斐里上前一步,将夕雾逼至墙边。
“很可惜,我没有退路了。”他这样说道。
唯有这件事情,他不可能放手。
夕雾脖颈上斑斑驳驳的红痕,像火一般,灼烧着他的眼睛。
这些痕迹,在她去教堂之前分明是没有的。
所以,就是在回来的路上……
拉斐里闭了闭眼睛。他果然还是,忍耐不了啊。
这样想着,他低下了头。
夕雾瞪大了眼睛。兰斯特仍然还在庄园里,随时可能会出现,而拉斐里就这样站在长长的、空旷的走廊中,抱着她、吻着她。
他的动作很用力,像是要覆盖掉兰斯特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唔……”夕雾想说些什么,唇瓣却被堵住了,她好不容易在找到机会开口说道:“兰斯特还在这里……”
“喊我的名字。”拉斐里不管不顾地继续吻她,固执地、不依不饶地又重复了一遍,“喊我的名字。”
“拉斐里,你……”夕雾微微皱了皱眉。
拉斐里忽然笑了,他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与慰藉一般,将她抱得更深。
“夕雾。”他在她耳边呢喃,“夕雾,夕雾。”
他用牙齿轻轻地碾磨着她的耳垂,“你知道吗?我很想和你一起下地狱。”
忽然,夕雾猛地推开了他,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道让拉斐里有些猝不及防,他被推进了隐秘的黑暗角落里。
接着,他就看到夕雾将散乱的外套迅速地系好,然后便扬起笑脸往外走去。
他看见夕雾被兰斯特抱在怀里,他看见兰斯特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又无比自然地亲了亲她。
拉斐里靠在墙壁上,仰起头,神情落寞。他的心中泛起了莫名的酸涩情绪。
他永远都只能躲在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里,偷偷摸摸地靠近她。
名不正言不顺地强迫她。
真是有够狼狈的。
————
兰斯特牵着夕雾回到了卧室之中。
他随手推开了房门。
然后,夕雾就看到了房间里堆满了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和熠熠生辉的绫罗绸缎。
夕雾的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毕竟这种阵仗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只是以前的那些人,没有能力像兰斯特一样,搜罗到这样珍稀的宝物。
“其实……我并不需要这些。”夕雾咬了咬唇,迟疑片刻之后,还是轻声开口说道。
“我知道。”兰斯特笑了笑,“但我就是想送给你。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扔着玩。”
他的脸上带着些漫不经心,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兰斯特顺势将她打横抱起,然后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他倾身上前,想要做些什么。
可他突然间愣在了原地。
然后,夕雾就听见了他冰冷刺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夕雾,谁碰了你?”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冷淡又压抑:“嗯?告诉我,是谁?”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脖颈上的肌肤,动作缓慢又暧昧。
那些痕迹,变得更深了。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己留下的痕迹?
“怎么不说话?”兰斯特忽然勾起了嘴角,语气变得温柔无比,“夕雾,听话。告诉我,他是谁?”
夕雾扭过头去,并不与兰斯特对视。
“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的错。”兰斯特抚摸着她的脸颊,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她的眉眼。
他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甚至还有心思替夕雾开脱起来:“一定是那个人强迫你的,对吗?”
“所以,告诉我,他是谁。”兰斯特径直吻上了她的脖颈,他要把那个人留下来的痕迹完全清除。
夕雾却只是抿着唇,不言不语,任他动作着。
“真可惜。”兰斯特忽然这样说道。
他从床边拿起一条缀满珍珠的项链,随手绑住了夕雾的手腕,将她的两只手绑缚在了一起。
“我说过,不乖的小猫,要受到惩罚。”他低头看了一眼夕雾纤细的手腕。
一颗又一颗圆润洁白的珍珠缠绕在她的手腕上,她的肌肤甚至比那珍珠还要白上几分。
尽管兰斯特并没有怎么用力,但也许是因为她太过娇弱,雪白的肌肤上被珍珠压出一道道圆圆的红印。
宛若红梅落雪。
“告诉我,他是谁?”兰斯特的声音终于带了一些压抑不住的狠意,他的动作也变得凶猛急促起来。
夕雾闭上了眼睛。
她怎么能说?她怎么能亲手打破这平静的生活?
“没关系。”兰斯特的声音平静到有些诡异,“也许,我早就应该把你关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触到你。”
他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
但他又害怕会吓到夕雾。
可事到如今,他自己倒是先开始惶恐不安起来了。
他害怕,害怕她离他而去。
她对他好像没有什么留恋。
他拼命地送她珠宝、送她礼物,就是想用奢侈昂贵的物质编织出一个华美的囚笼,将她牢牢地困住。
可她不为所动。
那么,他可能需要一个实实在在的笼子,将她锁起来,永远地困在自己的身边。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付诸行动了。
兰斯特随手拿起了一条玛瑙项链,将她的脚腕也一同绑住。
他抱起夕雾,走向房间深处。
兰斯特按下了某个开关,然后,有一道暗门出现了。
夕雾的瞳孔骤缩。
她看见了一座巨大的纯金鸟笼。
有荆棘缠绕在鸟笼上,朵朵玫瑰盛开着。
精心雕刻的花纹繁复无比,让这座纯金打造的鸟笼更多了几分华贵。
她没想到兰斯特早有预谋。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被人囚禁了。那天,兰斯特看到她手上的那些伤痕,就是之前被人绑住手腕的痕迹。
只是,没有人像兰斯特一样,特地用纯金精心打造了华美的巨大鸟笼,只是为了养她这一只小小的“金丝雀”。
她不想再被关在阴暗不见天日的房间里,除了眼前的人之外,完全不能与别人交流一句。
被人折去羽翼,然后被精心喂养。
有另外的人救下了她,对她极尽宠爱。但是,她生来就注定不可能被什么人所拥有。
也许是嫉妒,是担心,是害怕,是惶恐。不希望她离自己而去。
所以,她再次被人折去羽翼,然后被精心喂养。
不断重复的经历像是一场无休止的噩梦,困扰着、折磨着她,让她永无安宁。
她只想好好地活下去。
可总是事与愿违。
当夕雾又一次地看到这种封闭的暗室,还有那颇具暗示意味的鸟笼时,她的身体本能地开始挣扎起来。
“我给过你机会的。”兰斯特轻飘飘地开口说道。他轻而易举地就制止了她的挣扎。
兰斯特抱着夕雾走进了那座鸟笼之中。他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宽大柔软的红丝绒软垫上。
夕雾仰起脸,直勾勾地看着兰斯特,她的眼睛里满是祈求。
兰斯特伸出手,他并没有怎么用力,就轻松地扯断了绑缚住夕雾手腕和脚腕的项链。
一颗颗珍珠和玛瑙从断裂的链条上坠落,落在了软垫上,又滚落到了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夕雾以为他改变了主意,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兰斯特堵住了唇瓣。
他亲吻的动作温柔又缱绻,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占有欲,极具倾略性。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不断游移着,触碰着,抚摸着。
夕雾被迫退到了鸟笼的边缘,她背后洁白的肌肤贴上了冰冷的金属,让她不由地颤栗起来。
她实在是害怕极了。
夕雾拼命地摇着头,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咬着下唇,尽管视线已经模糊不清,她还是努力地看向兰斯特。
少女的目光里充满了祈求和……恐惧。
有什么湿漉漉的液体滴落在了兰斯特的手上。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哭了。
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的脸颊上滚落下来,在他的手上溅出小小的水渍。
兰斯特闭了闭眼睛。
他……果然还是不能狠下心来。
“对不起。”他轻轻地抱住了夕雾,“我不应该这样做的。”
说着,他便动作温柔地替夕雾拭去眼角的泪痕,安抚似的抚摸着她。
也许是被吓得狠了,夕雾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怔愣着,不知所措。
“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兰斯特轻声道,“但我果然还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哭泣。”
“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他将夕雾扶了起来。
他本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可是少女的几滴眼泪便让他溃不成军。
他……放弃了这个荒谬的、过分的想法。
她是那样害怕被折去双翼,他又怎么忍心真的下手?
这种做法本来就是错误的、不可理喻的。
幸好他悬崖勒马,否则,真的极有可能会与她决裂。
兰斯特抱着她走出了暗室,回到了卧室里。
他将她放在了床上,替她换上了睡袍,又贴心地为她盖上了被子。
看着躺在床上的夕雾,兰斯特忽然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而夕雾怯生生地看着他,眸子里还有未曾褪去的恐惧。
“即使是在刚刚那种处境下,你也不愿意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兰斯特的声音很轻,语气也是温温柔柔的,并没有质问的意思。
夕雾抿着唇,一言不发。她偏过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像是不想看到兰斯特一样。
“我知道,你一定是被人强迫的。”兰斯特轻轻地将夕雾的脸颊掰了回来,强制性地与她对视,“对吗?”
他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她的眼睛,生怕从中错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夕雾并没有直接开口回答他的问题,可是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细微情绪却被兰斯特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如释重负般地松开手,“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
她是被强迫的。
所以,她并不喜欢那个人。
他就知道她不会爱上什么人。
因此,他也不奢求她爱上自己。他只希望,她是属于他的人,这就足够了。
他把她带回家时,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爱上她。
所以,当时他并没有和她举行婚礼。毕竟,在他看来,她最多是一件玩物,或许连情人都算不上。
可是,现在他后悔了。
他后悔没有和她结婚,没有让她名正言顺地成为公爵夫人。
他想娶她。
“我们的婚礼……就定在三天后,如何?”兰斯特用征询意见的口吻说道。
“啊?”夕雾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的语气里还带了些显而易见的茫然。
兰斯特看似在征求她的意见,可实际上,他已经默认了要和她结婚这件事,直接跳过了求婚的步骤,开始询问起举办婚礼的日期了。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兰斯特摸了摸她的头发,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他本来想等尘埃落定之后再娶她的。因为国王那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夕雾虎视眈眈,千方百计地想要除掉她。
可是他已经等不了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宣示主权,想要把那些觊觎夕雾的人通通赶走。
在此前的人生里,兰斯特根本想象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和什么人结婚的场景。
但是,那个人是夕雾。
他可以为了她打破自己所有的底线。
兰斯特最近好像很忙碌。
之前他只要一有空,便会过来陪她,整日整夜地与她厮混着,不知疲倦一般。
可他现在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了。
他说他要筹备婚礼。
夕雾对这种事情倒是无所谓的——毕竟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而这几天,拉斐里就如同销声匿迹一般,一反常态,再也没有出现在夕雾的眼前,倒是让人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夕雾自然也不敢询问兰斯特。
兰斯特倒是没有发觉什么,他只是意味深长地递给了夕雾暗室的钥匙。
那间暗室里堆满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以及各色奇珍异玩。
卧室里放不下,兰斯特便把它们都放进了暗室里,以便夕雾随时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