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猎杀者—— by沧海天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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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光霁低头一下,书的封面上写着《魔王的位临》、《宜秋秋征服史》、《神的恩赐》、《伟大的大魔王》等等名字非常中二又奇怪的书。
“怎么样,有兴趣了吗?”
微笑少女眨了眨眼,又问他。
云光霁不着痕迹退了退,还是随口道:“没兴趣,你离我远点。”
就连站在他对面的贺宴归都忍不住看了两眼,对这个少女道:“小姐,你不是人类吧?”
连他都看不透,也不知道是人是鬼,放到人间危险太大了。
但微笑少女并没有回答他,只遗憾的看了眼云光霁,叹息了一声,继续用清脆的声音说:“少年,你要死了。”
云光霁抿了抿唇,又退了几步。
反倒贺宴归靠近了一些,继续问她:“如果你不是人类,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明,否则我不能让你去人间。”
“哦。”
微笑少女随口哦了一声,语气瞬间从温和到嚣张起来。
“小辣鸡!你算哪块小饼干?本魔王的事情轮得到你这个小辣鸡管吗?本魔王拯救世界的时候你爸爸都是个胚胎。”
话还没说话,贺宴归只觉得眼前一花,瞬间有一股发麻的感觉从肚子上传来,遍布全身,让他一下子动弹不得倒在了地上。
而那少女这才有些不满的举起手里的小棍子,满是嫌弃道:“这什么辣鸡东西?丑逼逼,给劳资换把刀,我要捅死这个小辣鸡。”
浮在她身边的那团白光诡异的闪耀了一下,有一个低沉磁性的男音说:“我求你了主人,这是秋色的任务,我们不要参与这个世界了好不好?”
“嗯,你说得没错。”
少女点点头,随意踩了贺宴归两脚,这才正正经经的说:“我是来找秋色的,不能跟这些小辣鸡置气,东皇那个小辣鸡,天天缠着本大佬,本大佬今天就花钱砍死他,然后再去炸了守护者联盟那个垃圾地方。”
“嗯,没错。”
少女又肯定的点了点头,使劲在贺宴归胸口碾了两脚,这才看向云光霁说:“这个小辣鸡也很不识趣,本大佬今天要吃煎鬼鬼。”
浮着的白光一阵沉默,显然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云光霁退了好多步,谨慎看了眼倒在地上被电麻了的贺宴归,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诡异的少女、诡异的白光,诡异的对话。
他完全看不透。
不过并没有让他等很久。
微笑少女拿着手里的小电棍把倒在地上的贺宴归捅了个半死,终于抬起头来,朝漆黑一片的天空喜滋滋的喊:“秋色色呀~”
他循着声音望去。
淡薄月色下并无多少光芒,仿佛是从月亮里,有人踏月而归,手执长剑,身形几乎消融在月光里。
但他仍然看清了。
那袭白衣,那柄细剑,女子容颜仿佛高山上的雪,纯净无暇。身后墨发如绸,面上眉眼浅淡,连唇色也仿佛冰雪一般的颜色,唯独右脸脸颊上有一颗细小的红痣,像是点在雪山之上的朱砂。
极冷、极淡、极艳。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可用在这里却很合适。
他愣愣的看着,只觉得心里一瞬间泛起惊骇波涛。
哪怕换了个身体,但这种感觉没有人会认错,包括那柄剑。
他不知道为什么严安荷会变成这个少女口中的‘秋色’,又或者她本来就是秋色,但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一些事情。
——他可能真的要死了。
这是一个连看着都令人绝望的人,别说一剑,他估计他半剑的都扛不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云光霁倒也没有多么惊慌的心情,他居然觉得有些甘之如饴。
而或许是这个奇怪少女的原因,秋色没有直接一剑先劈死他,反倒踏月从天际归来,负剑而立。
微笑少女便笑眯眯凑了上去。
“秋色色呀,帮我砍死东皇那个小辣鸡嘛。”
秋色并无任何动容,只淡淡看着她。
少女也很干脆,直接划钱。
那浮在半空中的白色光团小声说:“主人,这是积分啊!”
妈的你给了多少?一千万!这是一千万不是一千块啊!
败家玩意儿!
微笑少女笑眯眯的把白色光团从空中拽下来使劲踩了两脚,张嘴就骂。
“丑逼逼,天天只晓得逼逼叨叨,本大佬等下就把你切碎了喂灵玉。”
灵玉蹲在观察屏幕里露出茫然而又委屈的神色。
他不吃AI的好吗?为什么要喂他?
他小心翼翼看了眼白色光团,默默为对方点了颗蜡。
想当年,迟夜也是AI里一朵花,结果跟了个只喜欢毁灭世界的直男大佬,当然,他也没资格可怜别人,毕竟谁还能比谁惨呢?
默默叹了口气,灵玉一个字也不敢说。
倒是这微笑少女踩完了光团,又指着云光霁说:“秋色色,你把这个玩意儿卖给我吧,我好久没吃煎鬼鬼了。”
她吧唧了下嘴,朝云光霁露出和蔼的微笑来。
灵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秋色倒是没说什么,握着剑的手动了动,目光在云光霁脸上一扫而过。
云光霁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还不等事情再往前发展一步,他立刻扑上去大喊:“主人,我是你的剑鞘啊!”
“哦?他是你的剑鞘啊。”
微笑少女诧异了一下,随即又笑眯眯的说:“炸剑鞘也好吃,嘎嘣脆。”
简直凶残。
而秋色望了他几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收回了视线。
“给你了。”
她声音浅淡,不曾因任何人而改变。
微笑少女便朝云光霁招了招手,笑容满面的说:“来呀,放心哦,你是鬼,不会死的,我慢慢的吃,可以养很久的。”
云光霁咬着牙,一字不发。
被微笑少女踩在脚下的贺宴归此时却突然动了一下。
云光霁眼眸一转,面上拒绝的表情瞬间收回去,他有些讨好的试探着说:“这位姑娘,其实他的肉更好吃,我不好吃的,而且我和主人感情深厚,舍不得分开。”
“这样啊。”
微笑少女若有所思点点头,随即笑着说:“那你想毁灭世界吗?”
作者有话说:
灵玉:你好好回答,是死还是被吃就看这一下了。
中秋快乐鸭!
对不起,比起男主,我果然还是更喜欢写大佬之间的对话,每个世界的男主一出来就沙雕了,但是大佬们却很和谐。
我在想要不要写个媚杀CP,正好对应落地成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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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少女啧啧称奇,很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友好。
“我很欣赏你哦,少年, 虽然像你这么蠢的都已经死了, 不过今天本大佬开心,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云光霁见秋色也不说话, 只这诡异少女在说, 心里越发警惕起来。
微笑少女却眼眸一转, 继续大力拍他的肩膀。
“加入我们魔王粉丝团,我可以给你说个情哦。”
云光霁抿了抿唇, 谨慎的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眼秋色。
然而秋色没有给他任何一个目光,只对浮在空中的那团诡异的光冷漠道:“定位,坐标。”
那团光有些迟疑的漂浮了一会儿, 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东皇其实······”
他话还没说完, 微笑少女已经手动把某个坐标发了过去,还一边笑眯眯的说:“秋色色你去吧, 这个世界任务我帮你完成好啦。”
云光霁本来还想着再看看秋色的意思, 结果只看到她负剑一步迈出,如雪的衣裳很快就消失在半空中, 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给他留下。
剩下的只有他、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贺宴归,和那团诡异的光、还有一个更诡异的少女。
他掩不住心下发颤, 声音干涸道:“你······”
“走你, 小辣鸡。”
他话还没说完, 就看到面前微笑少女一个响指, 眼前突然一黑。
再睁眼, 他发现自己有了实体。
从鬼变成了人。
放眼望去,视线所及一片漆黑,天空中没有一点光芒,整个世界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云光霁试探的走了两步,脚下倒是凝实的土地,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来到这里大概是几秒钟又或者几分钟之后,这片黑色突然燃烧起来,化为他再熟悉不过的一个场景。
云光霁眼瞳一缩,看着这片灼亮颜色愣了一会儿,旋即他微微弯了唇。
“这已经不再是我的心魔了。”
他说着这样的话,也没有强自假装淡定,迈开脚步,踏进这片火海里,任火焰灼烧他的身体。
久违的疼痛只不过一刹那,很快那片火海就消失,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明亮的房间,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桌子,头上是简单的白炽灯,云光霁皱了皱眉,走过去,发现桌子上还有纸张。
他定睛一看,先没看到别的,只看到了雪白纸张上XXX试卷这几个字。
“······”
不知道为什么,连刚刚走过火海时都平静的心突然猛地一跳,云光霁顿时有不好的感觉袭来。
果不其然,他像被困在了这间房子里一样,怎么也出不去,房门和窗户消失,房间里空空荡荡,除了桌子、试卷、白炽灯,就只剩下他了。
云光霁盯着那张试卷往后面看了两眼,深吸了一口气,他朝房间外大喊:“放我出去!”
他已经能平静的走出那片火海了,但却不知道怎么走出这间房间。
难道说他的心魔从火海变成了考试?
想想就觉得残忍。
云光霁走到房间边上使劲拍墙。
“放我出去!”
“我不要考试!”
“我不会!”
“我看不懂题目!”
“我要见主人!”
他在里面放肆大喊。
可惜没有任何一丝回音,整个世界仿佛寂静得只剩下他一个人。
白炽灯越发刺眼,时间变得极为漫长。
云光霁连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见到第二个人,他甚至已经分不出到底过了多久,几天?几年?他尝试过写那张试卷,但没有用,他根本及不了格。
在这种寂静而又漫长的环境里,连感官都变得敏感起来,特别是他现在还有人的身体,而非魂体。
云光霁觉得自己大概要死在里面了。
他靠着墙角蹲着,目光死寂,眼里一片白花花的灯光。
白炽灯摇啊摇,最后只剩下一个朦胧的光团。
他缩在墙角,冰冷的触感从背后袭来,喑哑的嗓子里发出干涸的声音。
“主······”
眼前一花,他直接倒在了地上,身后冰冷的触感已经消失不见了。
几乎呆滞的眼眸眨了眨,云光霁从地上爬起来,眼前的黑暗才缓缓变得清晰起来。
依然是黑夜,月光浅淡,贺宴归还半躺在一边,仿佛一切才过去一瞬而已。
可他明明就在那间房子里渡过了无数年。
云光霁眨了眨眼,适应了这片黑暗,才发现面前除了那个诡异少女之外,还多了一个男人。
男人面色难看的蹲在那少女面前,看着她在一片荒郊野岭里烤着一只鸡,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无力。
“谁让你过来找秋色杀人的?这姑奶奶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东皇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他?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我当这个管理员容易吗我?再这么下去,我再干三千年都休不了假。”
“哦。”
那少女握着串好的鸡腿在火上转,表情很是漫不经心,没有回答这个男人的话,反倒对云光霁打招呼:“少年你醒了?你真有趣,我大魔王纵横宇宙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这么辣鸡的小饼干,秋色色真不容易啊,身边到处都是傻子。”
“宜秋!”
不等云光霁说话,那男人已经先咆哮了起来。
“你尊重一下我好不好?”
“哦。”
少女又哦了一声,突然对着天空兴奋的说:“秋色色!”
那男人猛地缩了缩脖子,飞快张望还边说:“我是来找宜秋的,没有想拦你哈,不要打我。”
“啧。”
秋色并没有出现,反倒是那少女不屑的嗤笑了一下,语气嚣张道:“辣鸡。”
“你——”
男人立马知道自己被耍了,咬着牙,面色难看道:“就算秋色在这里,我也是这句话,你们一个个的谁敢不守规矩我就——”
就怎么样没有说出来,因为一道剑光从他头上劈下,差点没把他半边脑袋削下来,也就他躲得快。
秋色踏着浅淡月色,执剑而归,挥袖将一样东西丢在少女面前。
男人差点没晕过去,好歹看了眼,发现不是东皇的人头,这才松了口气。
倒是那少女捡起来一看,打量了一会儿,突然兴奋道:“这不是那个什么傻子的晶核吗?”
男人刚刚才松了口气的眼神一僵,不敢置信道:“什么晶核?”
晶核这个东西,只有守护者联盟高层才有,而且是人家的伴生之物,现在被丢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已经可想而知了。
秋色干了什么?干了什么?!她又杀了谁???
秋色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多看他一眼,剑横在身前,她盘膝坐下,手里出现了一个联盟特订的小蛋糕。
眼看着场面一半冷静一半已经快要属于失控状态,在一旁看了好久的云光霁终于抓住机会,小声说:“主人······”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大概是引起了秋色的注意,想起他还没死,连剑都没动,她挥袖就是一道剑光袭来,云光霁眼睁睁看着雪白光芒闪耀,终于明白差距大是个什么意思了。
严安荷的身体和秋色的本体根本无法相比,她连剑都没动,但这一道剑光下,云光霁却觉得自己会死。
会魂飞魄散。
他躲不开。
千钧一发之际,有一股巨大力量拉过他的手臂,将他堪堪拉离那道剑光的攻击范围,之前说话的那个男人很是隐忍道:“他是剧情主要人物啊,姑奶奶们我求你们了好不好,不要······”
他话还没说完,脸色突然僵住,甚至变得很难看。
云光霁愣了几秒,立刻反应过来往他刚刚躲开的地方看去。
是,他被这个男人拉着躲开了,可是他刚刚站的位置并不只有他一个鬼,他身后就是被那个少女捅得半死不活的贺宴归。
他躲开了,贺宴归却没有。
那个男人也只记得拉开他,贺宴归躺在那里不动不言,他也就把他给忘记了。
所以他是没死,但贺宴归死了。
那道剑光斩在他胸膛上,连血肉带骨头都被斩开,心脏碎成了两半,别说是人类了,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了。
贺宴归被斩开胸膛的尸体默默躺在那里,眼里还残留着一丝意外。
也是,他什么都没做,谁知道居然有这种无妄之灾?
拉着云光霁的男人面色难看得很。
天运之子死了,他要日了狗了!这还搞什么?主角都挂了!
云光霁抿着唇看着贺宴归死不瞑目的尸体,一时之间倒有些内心复杂。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怎么感觉贺宴归的尸体看上去有点奇怪?
云光霁眨了眨眼,猛然睁大了眼睛。
不是他眼花,是真的出了意外!
大概是因为贺宴归是天运之子的原因,也有可能是他自身的执念和怨念太重,云光霁居然看到他的尸体上有黑色的雾气升腾而起,在空中缓缓凝聚成了人形。
这人形没有脚,脚下是一缕青烟,闭着眼,直到整个身体凝聚完成,才突然睁开眼,眼里却是一片血光。
阴气森森的声音仿佛从天外响起。
“云、光、霁。”
作者有话说:
云光霁:???
贺宴归: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云光霁:???管我什么事??
贺宴归:呵,我倒是突然想起了,既然大家都是鬼了,为什么只有你能做剑鞘?我还可以考满分呢。
云光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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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破败, 但他没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成了鬼。
这件事对于秋色和那少女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可对于云光霁而言就不是小事那么简单了。
同为鬼,贺宴归生前是术士师, 死后也和那些刚死的小鬼物不同, 魂体非常凝实,那双血目带着令人惊悚的寒意。
他的目光瞄准了云光霁, 仿佛执念也汇聚在了他身上。
人是秋色杀的, 可他大概是记恨上了云光霁。
本来从剧情上来说, 一个天运之子一个反派,也算是对立, 只是原本的剧情没有发展这么快而已,中间还夹杂了一个天运之女。
可现在天运之女只打了个酱油,他们之间的仇恨反倒深刻了。
以灵玉的角度来看,估摸着是两个人都打不过秋色, 所以下意识的瞄上了对方, 因为瞄上了秋色也没用。
倒是那诡异少女拿着秋色抛给她的那颗晶体,似乎已经对他们失去了兴趣, 她和秋色打了个招呼, 转身消失在空气里。
之前拉了一把云光霁的男人连忙追了上去。
“宜秋——”
声音伴随着他的身体消失,和那少女一样,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追人去了,还是不想和秋色单独待在一起。
黑夜里只剩下秋色和他们两。
秋色倒没着急, 慢条斯理吃着联盟特制小蛋糕, 也没有看他们一眼。
云光霁见她不说话, 又不敢打扰她吃东西, 那边贺宴归却拿一双血红的眼死死盯着他, 盯了一会儿,他阴森森的说:“云、光、霁。”
伴随着声音,他直接朝云光霁冲了过来。
“你干什么?”
云光霁飞快躲开,皱着眉头看他,又提醒他:“你别忘了,我主人还在。”
贺宴归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仿佛就是认定了他,眼里凝聚着一股想将他撕成碎片的欲-望,连秋色那边也没看上一眼。
云光霁却并不想和他厮杀,贺宴归此刻明显意志不太清楚,横冲直撞,将他视为第一执念,可他现在只想和秋色说话,不想打架。
他躲开,贺宴归又扑了上来。
云光霁咬着牙飞速退着。
那边秋色拿着小蛋糕一口一口慢慢吃着,目光平静看着他们撕-逼。
灵玉还在观察屏幕里给他们配音。
“左边一点!对,抓他,勾拳干什么?直接咬啊,贺宴归上!用脚啊!”
仿佛在看动物园里的斗鸡表演。
云光霁几次躲闪,终于被贺宴归一爪抓在脸上,细长的指甲刮破了他的脸,虽然他没有身体,可魂体被划了几道也是很难看的。
“你找死!”
他也愤怒了。
他不想动手不代表他不能动手。
“万鬼融我之躯。”
云光霁张开掌心,汹涌的阴气涌入他的身体,巨大的骷髅鬼影再次出现,只是比之前要淡薄了一点,他毕竟刚刚被秋色追杀还没恢复。
变成了巨大的骷髅鬼影之后,他一脚就对着贺宴归的方向踩了下去。
“敢抓我的脸,我现在就踩死你。”
贺宴归到底是新生的鬼物,没有他熬了千年的道行,虽然有天运之子的名头加身,但也无法让他立刻强大起来。
巨大的骷髅鬼影一脚下去,他整个魂体都被踩散了,过了几秒才在另外的地方重新汇聚,只是身体已经透明了一大半。
云光霁恶向胆边生,心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踩死他算了,他再次抬起脚,又对着贺宴归刚刚凝聚的魂体踩了下去。
但这一下到底没能踩下去。
秋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手里的小蛋糕已经吃完了。
云光霁心里一惊,赶忙散去巨大的鬼影骷髅,小心翼翼凑过去笑着喊:“主人。”
比起贺宴归,当然还是秋色的事情更重要。
秋色也没对他说什么,她拿出了两张纸,分别递给了他们两。
贺宴归虽然有些意志混乱,但显然思想和记忆还是有的,他还认得秋色,见她过来了,顿时整个鬼安静了许多。
云光霁好奇的接过秋色递过来的纸张,随意一看,就发现上面好像是些奇怪的对话。
对话的主人还分别是他和贺宴归。
其中有些对话特别肉麻和不可思议。
比如他说什么‘只要有我在,今天谁也别想动她一下,奕奕的命就是我的命’。
然后贺宴归回答他‘我并非想要她的命,但如果你真的为了她好,就应该离开她,你给不了她幸福’这之类莫名其妙的对话。
且不说他说不出这种肉麻话,就退一步来说,‘奕奕’是谁?他要说也是对秋色说吧?
云光霁默默看了眼秋色,抿了抿唇,谨慎的没发表看法。
秋色倒也没说什么太多,只把纸张递给他们之后,开口道:“念。”
要他们两按照这张纸上面的对话念。
云光霁辗转再三,还是没敢问她为什么,反正也就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而已,他顿了顿,干脆大声开口念:“贺宴归,我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奕奕也永远不会选择你。”
贺宴归化成的鬼物睁着一双通红的眼死死盯着他,没有说话。
云光霁便小声说:“念啊,你想死啊。”
不知道秋色还在旁边看着吗?要不是还需要他配合,他一个人就能全念完好吗。
但贺宴归只静静盯着他,也不说话,也不念他那张纸上的台词。
云光霁十分不满的看了他好一会儿,见秋色也没说什么,干脆一咬牙又继续念了下去。
“鬼又怎么样?你能给奕奕的,我都能。”
缺少了另外一个人的台词,他一个人念着这些话就有些尴尬,好在在场的人之中也没有会尴尬的,他就这么一句一句,直到把一张纸上的东西都念完。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奕奕,我成全你。”
这是最后一句话,虽然不知道这个‘奕奕’是谁,但云光霁还是自动带入了秋色,念得抑扬顿挫,极富感情。
贺宴归还在死死盯着他,刚刚那些让人肉麻的台词,他没有丝毫动容。
倒是秋色等他念完了之后,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云光霁笑着讨好说:“主人,你看我念得多有感情啊,不要杀我了吧。”
他又看了眼贺宴归通红的双眼,不屑道:“他变成了鬼,整个人都傻了,果然还是只有我有资格做主人的剑鞘。”
他刚说完,秋色就看了一眼贺宴归,眸中神色平淡,但不知道为什么云光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几张白纸落在贺宴归身前。
云光霁非常眼尖的看到了上面的试卷两个字。
居然是试卷?!难道秋色还想让贺宴归做她的剑鞘?
他心里一瞬间有些惶恐起来。
反正他是考不及格的,但是谁知道贺宴归是个什么情况?
“主人······”
云光霁斟酌着开口,一句话才说了两个字,刚刚一直死死盯着他的贺宴归突然捡起了面前的试卷,拿起笔,开始写了起来。
云光霁没说完的话就这么梗在了喉咙里。
夜色漆黑,但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太大影响,云光霁眼睁睁看着贺宴归奋笔疾书,几乎没有太多停留,那张试卷很快就被他写完了。
最后,他在试卷的最前头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捧着交给了秋色。
秋色没接,那试卷却自动悬浮在她面前,上面很突兀的出现了红色的批改字迹。
云光霁咬着唇,看着那张试卷上的红勾勾越来越多,蔓延成了一片,直到最后的末尾。
一个叉也没有,试卷的开头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字数。
——100。
100分。
一个他永远也达不到的分数。
贺宴归却没什么得意表情,只静静看着,但云光霁望他的时候,发现他那双红眼睛里竟然掠过一丝微微的不屑。
显然就算是变成了鬼,有些东西也还没变。
比如学霸对学渣的不屑。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当初考试是为了成为秋色的剑鞘,但一直没有合格,可现在贺宴归直接考了一百分,那他之后该何去何从?
他还能成为秋色的剑鞘吗?
云光霁心里发苦,很想一脚踩死贺宴归,却又苦于秋色在这里,他不敢。
秋色倒是没什么表情,那张试卷被批改了之后就自动消散在了空气中,她也没说贺宴归可以成为她的剑鞘之类的话,甚至连一眼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们。
而实际上也是如此。
发试卷的灵玉,改试卷的也是他,至于剑鞘······不好意思,秋色从来不看一个东西第二眼。云光霁没合格就是没合格,贺宴归也不在她的选择之内,他只是考过了灵玉出的试卷而已,而AI是不需要剑鞘的。
所以他们算是白期待了。
秋色起身,一剑划开虚空,原本就漆黑的夜空中像是被割开了一道口子,出现了一种更深的黑色,云光霁和贺宴归还来不及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做,就直接从这被割开的口子里掉了进去,被黑暗整个淹没。
那道割开的口子很快愈合,没有任何痕迹,而秋色则迈步消失在虚空之中。
作者有话说:
念台词=走完剧情。
奕奕=天运之女的名字。
被割开的空间=噩梦世界。
请关注后续鬼王噩梦世界番外篇,不定期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