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 by橙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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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柔嫩的肌肤,殷红的唇,散落在枕上的乌黑发丝。
顾敬臣喉结微滚。
大冷天,他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燥热不安。
他怎么能对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姑娘生出来那般龌龊的心思!
顾敬臣握紧了拳,克制住内心的躁动。
“侯爷?”扬风见自家侯爷神色不对,开口唤了他一声,“咱们不过去看云姑娘吗?”
顾敬臣猛然看向扬风,眼神凌厉。
扬风吓了一跳。
他……好像没说错什么吧?
他摸了一下手中的药瓶,心想侯爷刚刚还救了云姑娘,现在还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不就是想去找她吗?
这时,意晚似乎察觉到什么,看了过来。
顾敬臣再次看向意晚,瞧着意晚眼中的清澈,想到那些难以启齿的梦境,生平第一次觉得狼狈不堪,转身朝着外院走去。
扬风不明所以,连忙跟上了。
这药……还送不送了?
作者有话说:
先更一章,晚上还有一章。
其实她看清楚了, 只是不愿说。
恰好陈伯鉴和梅渊几人朝着这边走来,婉琪看到陈伯鉴,立马转移了注意力, 没再多问。
永昌侯很快就把事情跟夫人说清楚了,陈夫人心中的愧疚也减少了许多。不过,跟永昌侯不同, 她觉得今日的事情府上也有错。
“不管怎么说,事情发生在咱们府上,也是咱们监管不力。那架子若是再弄的结实些, 或者安排婢女小厮在旁边看着, 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永昌侯没和夫人争辩,道:“嗯,但错在安国公府,自有安国公府的人来处理这些事情。夫人也不必把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
陈夫人掌管侯府多年, 自然也明白永昌侯的意思。
她虽心中愧疚, 但也不会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该是谁的责任便是谁的责任。
“侯爷的意思我明白了。”
永昌侯:“夫人不用为安国公府隐瞒什么, 此事咱们不说, 承恩侯府的人也不会善了, 再者,定北侯府的人也知道。”
陈夫人微微蹙眉,应了一声:“嗯。”
永昌侯还要去前院招呼客人, 跟陈夫人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出来后, 看到不远处的母亲, 他犹豫了一下,掉转了脚步。
夫人正直又心善,怕是会想和安国公府一同担下责任。此事明显是安国公府的错,安国公也未曾推卸责任,不如顺水推舟把所有的责任推给国公府。
老太太和陈夫人不同,在知晓了今日的事情后,表面上隐瞒下来,私下却告诉了旁人。
不多时,安国公府的姑娘报复承恩侯府姑娘的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的。
既然与自己府上无关,老太太吩咐陈夫人继续唱戏,继续招待众人。
陈夫人觉得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该再这样。
但老太太坚持。
“错又不在咱们府上,为何不能继续庆贺?你若不继续下去,旁人才会把错都推到咱们身上,记住的也只有戏棚子被压塌一事。你继续唱,旁人就会觉得事情不大,已经解决。”
陈夫人:“可三妹妹家的……”
毕竟三妹妹在危急时刻选择了婉莹,也因此导致三妹妹没能救下自己的女儿。
听到庶女的名字,老太太不耐烦地抬了抬手:“太医不是说了么,没什么大碍,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陈夫人看出来婆母的坚持,没再多说什么。
今日是婆母的寿辰,婆母吩咐了,她只好照做。
太医此时来了永昌侯府中,去为意晴把脉。诊治过后,太医得出来和胡郎中一样的结论。乔氏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这边她正安抚着女儿,外面却突然响起了唱戏的声音。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永昌侯府竟然还要唱戏!那老太太丝毫不顾及她女儿的死活!当真是凉薄的很。当年姨娘的死就跟她脱不开干系,如今她又要害死自己女儿了不成?
新仇旧恨算在一起,乔氏恨极了侯府。
戏唱了起来,婉琪道:“表姐,咱们去听戏吧?”
意晚此刻心绪难以平静,实在是没心情继续听戏了,她道:“二妹妹在厢房躺着,我想去看看她。”
婉琪也想到了这一点:“嗯,表姐先去看她吧。”
意晚抬步离开了这边,走到拐角处,远远地看了一眼二妹妹养病的房间,收回来目光,看向黄嬷嬷。
黄嬷嬷问:“姑娘是要去探病吗?”
意晚摇了摇头。
这是黄嬷嬷第一次猜错了意晚的心思。
经历了刚刚的事情,意晚的心境已经跟从前大不相同了。
她曾差一点做过母亲,知晓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那便是自己的孩子。她亲眼看到,母亲在危急关头冲向了乔婉莹。
利益在母亲心中的确是重要的,但她不相信利益对于母亲而言是最重要的。
母亲想要掩盖的事情怕是不简单,她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就差证实了。
意晚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凉亭,道:“嬷嬷随我来。”
意晚正和黄嬷嬷朝着凉亭走去,一个婢女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请问姑娘是礼部员外郎云大人家的长女吗?”
黄嬷嬷看了一眼自家姑娘,上前:“正是,请问姑娘找我们家姑娘可是有事?”
婢女:“刚刚有一位公子让我把这个交给云姑娘。”
说着,婢女把药膏递到了嬷嬷手中。
意晚:“哪位公子?”
婢女摇头:“我不认识,他没有报身份。”
意晚没再多问,婢女福了福身离开了。
黄嬷嬷打开药膏闻了闻,眼前一亮,道:“姑娘,这个药膏有消肿的作用,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意晚微微蹙眉,心中有些奇怪,会是谁送的呢?
婢女是永昌侯府的,她定是认识西宁表哥的,可见不是他。
那会是谁?
陈公子?梅公子?还是……
“我给您涂上吧。”黄嬷嬷打断了意晚的思绪。
“上去再涂吧。”意晚看了看不远处的凉亭。
“好。”
不多时,主仆俩来到了山上的凉亭中。此处甚是开阔,地势也高一些,往南边去是内宅,往北边去是外院。
这里恰好就是顾敬臣刚刚与乔西宁说话的地方。
在这里能清楚地看到内院中的戏台子。
二人坐在石凳上,黄嬷嬷打开药瓶给意晚涂了起来。
意晚问:“嬷嬷,你刚刚都打听到了什么事情?”
黄嬷嬷想到那些打听的事情,下意识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她又离得意晚更近了一些,这才开口说话。
意晚闻到了一丝酒气,微微蹙眉。
黄嬷嬷解释了一句:“为了打听事情,我请人喝了些酒,不过姑娘放心,我没喝。”
意晚:“没事,嬷嬷请说。”
黄嬷嬷一边涂药膏,一边低声说道:“我听说侯夫人生产当日摔了一跤,这事儿是孙姨娘身边的丫鬟干的。”
意晚惊讶地看向黄嬷嬷。
黄嬷嬷又接着说道:“老侯爷和老夫人查出来这件事后震怒,当场就把那个丫鬟打死了。老侯爷本来不想处罚孙姨娘,老夫人不愿意,侯爷又把陈太傅和太傅夫人请来了。老侯爷不得不处置了孙姨娘。”
意晚听后一时之间没说话。
孙姨娘是老侯爷的宠妾,老侯爷向着她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她很不理解,孙姨娘要对付的人应该是老夫人才对,为何要对付陈夫人?
陈夫人的性子她多少了解,是个非常正直有原则的人。想来不会帮着老夫人对付孙姨娘,孙姨娘也不该对她怀恨在心。
“陈夫人得罪过孙姨娘?”意晚问道。
“姑娘猜的没错。”黄嬷嬷见药膏涂好了,盖上了盖子,继续说道,“听说当年老侯爷非常宠信孙姨娘,在老夫人有孕时把管家一事交给了孙姨娘。后来老夫人用了几年时间才把大半的管家权夺了回来。不过,在一些小事上侯爷还是给了孙姨娘权力。比如,孙姨娘喜欢花,老侯爷把府中的花木交给她侍弄采买,还让她管着外面的一些事情。陈夫人嫁进来没两个月,就把侯府所有的管家权都夺了回来。任凭孙姨娘去老侯爷那里闹,都没能拿回来管家权。孙姨娘就此恨上了陈夫人,处处给她使绊子。”
意晚点了点头,这就说得通了。
孙姨娘恨了陈夫人,所以在她生产时动了歪心思。
黄嬷嬷道:“您没发现老太太不喜欢二少爷么。”
意晚看向黄嬷嬷:“发现了。因为他是丫鬟生的?”
黄嬷嬷:“可不止这个原因!听侯府的老人说那丫鬟跟孙姨娘有些关系,老夫人想打死她,只可惜后来发现时她已有了身孕……”
意晚惊讶不已。
这个孙姨娘可真会动心思,连晚辈的房中事都要插手,用心歹毒。
由此可见,孙姨娘和陈夫人之间的矛盾深得很。
这些陈年往事倒不是重点,重点是生产那日的事情。
“嬷嬷,你可还打听到别的关于生产那日的事情?”
黄嬷嬷点头:“因为陈夫人当时还不到生产时间,所以老夫人去了寺中,不在府中。那段时间一直在下大雪,老夫人也被困在了寺中,一直没能回来。当日她得知了这个消息,晚上冒着大雪连夜赶了回来,回来之后就把孙姨娘关了起来,还把咱们夫人撵了回去。”
意晚眯了眯眼。
“也就是说,在陈夫人生产当日,内宅中一直是孙姨娘管着?”
黄嬷嬷想了想,道:“老侯爷的弟弟不在京城,二老爷和二夫人不在府中,侯夫人早产昏厥,应该就是孙姨娘管着吧。”
所以,当时不管孙姨娘做了什么,都不是没可能的吧。
一切的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
孙姨娘那么恨陈夫人,还让丫鬟去撞了陈夫人,结果陈夫人和孩子却平平安安的。按照她那个狠毒的性子,不该就此收手。
想来她有别的算计。
冷风过亭,风雪拂在脸上,鹅毛般的雪花落在颈上,一片冰冷,意晚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紧了紧身上姜黄色的斗篷,站起身来,朝着亭子边走了两步,目光看向了下面的内院。
珠光宝气,绫罗绸缎。
戏台子上正咿咿呀呀唱着,唱的不再是男女情爱的《西厢记》,而是老夫人们爱看的《狸猫换太子》,唱戏之人字正腔圆、抑扬顿挫。
“这个计儿真正妙,要将太子换狸猫。偷天换日人不晓……”
前世,母亲声泪俱下,诉说定北侯府的冰冷,莹表姐初生孩子被扔到杂院里无人看管,万分可怜。她想到意平和意安的遭遇,心生不忍。
今生,侯府初见莹表姐,母亲脸上的笑真诚而又热烈。母亲总是交待意晴好好待表姐,巴结表姐,讨好表姐。在围场上,莹表姐欺负了意晴,随后告知母亲是自己欺负她们。母亲很是生气,责罚了她。
母亲为她定的两门亲事全都是身份低微的,一个是商户之子,一个是落榜秀才,为二妹妹定下了国公府的公子。
母亲总是不喜欢带她出门应酬,生怕她抢了意晴的风头。母亲尤其不喜欢带她来永昌侯府。母亲那么势力的一个人,当她在围场出尽风头时,她不仅没有以她为傲,带着她四处去炫耀,甚至责罚了她。
柳老太太说她长得像老太太年轻时的样子。
琰宁表哥两世都说她跟老侯爷书房里藏着的老太太画像相像。
莹表姐和意晴的长相颇为相似,母亲和莹表姐的侧脸也是那么的想象。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母亲刚刚奋不顾身冲向莹表姐时找到了答案。
多么可笑。
多么可怕。
多么……令人想不到。
黄嬷嬷有些猜不透姑娘的心思,瞧着姑娘站在边上,眼睛直勾勾盯着下面热闹的宴席,衣袂飘飘,仿佛随时都可能离去的样子,她上前来,道:“姑娘,您小心些,往里面站站,别掉下去了。”
意晚回过神来,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好,我知道了,走吧,咱们该下去了。”
她还有件事要做。
黄嬷嬷松了一口气,问:“对了,姑娘,还需要我去打探什么吗?”
意晚琢磨了一下,道:“你去打探一下孙姨娘当时对莹表姐是什么态度。哦,对了,顺便再问问她对西宁表哥和桑宁表哥态度如何。能打探到就问问,打探不到就算了。”
这些都是佐证,她需要更加直接的证据。
黄嬷嬷虽然不解,但还是答应下来:“好,我这就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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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这个计儿真正妙,要将太子换狸猫。偷天换日人不晓……”这几句是在百度上搜索的《狸猫换太子》里的唱词。
意晚从山上的凉亭下来, 去了宴席上。
“表姐,你可算回来了。”婉琪拉着意晚说道, “对了, 二表妹没事吧?”
意晚:“无碍。”
意晴能有什么事呢?前世似乎也发生了此事,当时意晴能吃能睡,什么事都没有。安国公府上的人还时常来府上探望她, 过了没多久,就传出来她跟国公府定亲的消息。
婉琪:“还好表姐来的及时,饭菜还没上桌, 表姐坐下来吃饭吧。”
意晚:“好。”
坐下之后,坐在她对面的小姑娘朝着她打了一声招呼,是忠顺伯爵府的温姑娘。
“云姑娘。”
“温姑娘。”
瞧着温熙然脸色苍白, 又时不时捂着肚子, 意晚猜测她可能来了月事。
上菜时,有几道凉菜放在了她面前。
见婉琪没想到这一点,意晚低声提醒婉琪。婉琪连忙吩咐下人把热菜放在了温熙然面前。
温熙然感激地看了婉琪一眼。
婉琪看向坐在身侧的意晚表姐,表姐真是周到细致又贴心, 还不喜欢抢别人的风头。她可太喜欢表姐了。
意晚见婉琪看过来了, 对着她笑了笑。
婉琪给意晚夹了一道菜:“表姐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意晚:“好, 多谢。”
意晚正吃着饭,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妹妹都快被砸成傻子了, 你这个做姐姐的竟然还能吃得下饭?”
是月珠县主。
众人看向了意晚。
若是放在平时,意晚定然不会怼她,但她今日心情不好, 不想忍着了。
想到那日在围场上发生的事情, 她决定给月珠县主一个教训。
意晚放下手中的筷子, 细细嚼完嘴里的东西,拿着帕子遮了遮唇,这才缓缓开口:“县主这是何意?大舅母为妹妹请了胡郎中和林太医,听闻他们二人医术极好。这两位大夫都说二妹妹身体无碍,只是头上擦破了一些皮,静养一月便能好。怎么到了县主口中二妹妹竟生了重病?”
说这番话时,意晚看了一眼老太太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安国公夫人的方向。
若说在场的人谁最不想让事情闹大,一个是老太太,另一个就是安国公府的人。这两个人一个是主家,一个是始作俑者。
接着,意晚又说道:“县主刚刚就当众羞辱我二妹妹,难不成是在诅咒她吗?”
月珠县主一直以为意晚是个软懦的性子,没料到她今日竟敢怼她。她先是一怔,很快怒火中烧。一个从五品的小官之女竟然敢当众说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你……”
月珠县主话未说完,就被安国公夫人打断了。
“可不是么,林太医说了云姑娘无碍,只是小伤。县主小小年纪,又不懂医术,莫要听信了旁人的话就以讹传讹,胡说八道。”
这事儿是自己孙女做的,今日很多人都知晓了此事,这已经对孙女名声有碍。如果没造成什么后果,大家传一传事情也就淡了。但若是导致官家小姐成了傻子,那名声可就臭了。
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月珠,你可不能因为跟云家姑娘有仇怨就故意夸大她的病情,人家云姑娘还得嫁人呢!”
月珠县主憋屈死了。
一个从五品之女怼她不说,就连向来喜欢她的安国公老夫人也怼她,还说的那么难听。真是毫不给她面子。
这还不算完。
永昌侯老太太也开口了。
事情是发生在永昌侯府,多少对侯府的名声有些损害。且,伤了的又是老太太最讨厌的庶女的女儿。她也不想事情闹大,让旁人指责他们侯府宴席办得不好,又或者庶女以此拿捏他们。
“可不是么,我刚刚去瞧过了,就是额头擦破了一点皮,没什么大碍,大家都不要放在心上。”
接连被两位老夫人说,月珠县主简直气炸了,可这两位老夫人她都不敢得罪,只能把气咽回了肚子里。
意晚站起身,朝着两府老夫人福了福身,笑着说道:“母亲也是不放心二妹妹才陪在她身边照顾的。外祖母和各位老夫人、夫人莫要放在心上。今日是外祖母的寿辰,可不好扰了外祖母的兴致。”
老太太点了点头,越看意晚越觉得她顺眼,识大体。
安国公老夫人看向意晚的眼神也有一丝赞赏,她对一旁的老太太道:“这小姑娘倒是有些像你年轻的时候,要不是知道她是你那个上不得台面庶女生的,我还以为是你亲孙女。”
一旁的柳老夫人立马抬起头来,看向好友。
老太太怔了怔,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这样说了。但是,出于对庶女的厌恶,她岔开了话题。
意晚对着老太太笑了笑,坐下了。
桌子底下,婉琪冲着意晚竖起一根大拇指。
按照意晚的性子,她刚刚从凉亭下来就该回家的,之所以来了这里,也不是为了怼月珠县主,或者说意晴的事情。
她是来找婉琪的。
只不过此刻周围人太多,不好说事。
吃过饭,婉琪本想拉着温熙然和意晚一同去一旁花厅吃茶,可惜温熙然身体不舒服,不能同行。因此婉琪和意晚二人去了花厅。一盏茶过后,意晚把话题引到了那日围猎的事情。
“那日可真有趣,我从来没见过大姐姐吃瘪。”
“……嗯,不过我印象最深的是柳老夫人说我像外祖母。”
“对对。”婉琪也想起来那日的事情了,“真的好奇怪,为何柳老夫人说表姐像祖母呢?”
说着,婉琪看向了意晚。
她怎么看都无法将这二人联系到一起——
不过,离得近了,婉琪又想推翻自己的结论了。还别说,嘴巴还真有些像。脸型的轮廓也有点像,只不过祖母最近这些年胖了,脸皮松了看不出来脸型了。
“是啊,不仅柳老夫人说像,琰宁表哥也说像。”
婉琪点头:“对,表姐不说我都不记得了,我哥那日确实说过这种话。回到府中他还跟我嘀咕了几句呢,说表姐跟祖父书房的画像很像。”
意晚感慨:“是的。不知究竟有多像,真想亲眼看一看那幅画像。”
婉琪看着面前和祖母有几分相似的表姐,心中也有些意动。
今日是祖母寿辰,祖母还在和各位老夫人说话,前院大伯父他们肯定还在喝酒聊天,这岂不是最佳时机?
婉琪压低了声音,道:“不如……咱们偷过来看看?”
目的达到。只不过,跟意晚设想的不同。她本想求婉琪,让她去找来琰宁表哥,为她拿过来那幅画看看,没想到婉琪自己提了出来。
意晚顿了顿,道:“好啊。”
说完,她又说了心头的疑虑:“不知那幅画究竟在何处,咱们去哪里拿?”
婉琪笑得一脸狡黠,道:“我们不知道,我哥肯定知道。走,找我哥去,让他去偷。祖母喜欢他,大伯父也喜欢他。祖父生前又最喜欢他。他去拿的话,即便是被人发现了肯定也没人说他。”
意晚:“……好。”
琰宁正在前院跟好友们谈天说地,小厮过来说妹妹找他,他没当回事。
“我忙着呢,你跟她说我吃完饭再去找她。”
小厮连忙离开去告知。
意晚和婉琪就等在不远处,听到小厮的话,婉琪很是不悦。她哥真的太讨厌了,大姐姐一叫他他就过去,她叫他他就不理她。
婉琪气得不行,捡起来一块小石子,冲着兄长的背砸了过去。
砸得虽然不疼,但乔琰宁还是感受到了,他不悦地回头,嚷嚷道:“谁干的?”
一桌的公子哥儿全都朝着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
那边是一片竹林,竹林后面是墙,墙上有镂空雕花。
透过镂空雕花,仿佛看到一抹粉色和姜黄色的身影在晃动。
陈伯鉴想到刚刚在内宅遇到的人,心中微微一动,劝道:“琰宁,兴许婉琪表妹有要事,你还是去看看吧。”
乔琰宁:“她天天闲得不行,多半是一些小事,表哥别理她。”
陈伯鉴:“我刚刚酒吃多了,脑袋有些晕,不如我跟你一同过去瞧瞧,正好也醒醒酒。”
乔琰宁刚想拒绝,想到妹妹似乎中意陈伯鉴,犹豫了一下,道:“好吧。”
他心中暗想,妹妹老说他对她不好,这次她可说不出来什么话了吧,他可是把她心上人带过去了。
“表姐,你看我哥那个人多讨厌啊,我喊他他都不来。真是烦死人了!”婉琪跟意晚说着兄长的不是。
“可能琰宁表哥在忙,等表哥忙完咱们再看吧。”意晚道。
“哼,我讨厌我哥,再也不喜欢他了……啊……”婉琪正说着兄长的不是,领子突然被人从后面提溜起来,“谁?”
乔琰宁趴在墙上的镂空处,提着妹妹的领子,说道:“好啊,你胆子肥了,敢在背后编排我!”
婉琪一巴掌打掉兄长的手,道:“我说什么了?我哪句话没说对?你就是——”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拐角处。意晚连忙扯了扯婉琪的衣服,示意她看向身后。
婉琪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陈伯鉴,态度立马转变,脸上的神情由愤怒转变为惊喜。
“表……表哥。”
乔琰宁轻哼一声,离开那里,绕到了正门处,从陈伯鉴身后走了过来。
“切,就是会装!明明是只獠牙的小老虎,非要装成小白兔。”乔琰宁毫不客气地说道。
面对喜欢的人在场,婉琪觉得有些丢脸,脸色微红。
意晚看了婉琪一眼,又看向乔琰宁:“婉琪表妹一向天真烂漫,脾气温和。”
婉琪抱住了意晚的胳膊,瞪了兄长一眼。
乔琰宁:“她脾气温——”
意晚:“表哥,你是婉琪的兄长,她这是喜欢你才会如此。咱们都会对亲人更加亲昵一些。对吧,陈大公子?”
陈伯鉴见意晚提到自己,立马站在了她们这边:“对,意晚表妹说得对。我家小妹在家对我也是这样,在外就非常淑女。因我是她的亲兄长,她对我信任亲昵。琰宁,你是男孩子,别跟表妹计较。”
见众人都这样说,乔琰宁没再说什么,问起刚刚的事:“说吧,喊我过来做什么?”
婉琪看了一眼陈伯鉴。若是只有兄长在,她定会说出来想法,此刻太傅府的公子也在,却不好多说了。
意晚看着婉琪的神情,明白了她的顾虑。她琢磨了一下,反倒是觉得陈伯鉴在此是一件好事。
陈伯鉴是陈夫人的侄子,若他也知晓了此事,说不定还能有其他的效果。
“说啊,犹犹豫豫做什么?刚刚不还那么着急,甚至还拿石子砸我,我来了你又跟个锯嘴的葫芦似的不说了。”乔琰宁道。
意晚往前走了一步,道:“表哥,其实是我让婉琪来寻你的。”
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意晚。
乔琰宁脸色变了变,收起来玩闹,多了几分郑重。他跟表妹并不熟,不知表妹为何会找他。
婉琪看着兄长对表姐的另眼相待,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没有嫉妒的想法。从前兄长对大姐姐这般,她气得要死。
乔琰宁顿了顿,问:“表妹寻我?”
意晚:“嗯。那日外祖母的好友柳老夫人说我长得像外祖母,表哥也说我长得像外祖母的画像,刚刚我又听到来府中做客的一位老夫人说我像,所以我有些好奇我和外祖母究竟有多像。这不,就拉着表妹一同来找表哥了,想让表哥把那幅画像拿出来看看。”
婉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表姐和大姐姐有些地方很像,有些地方又不太像。若是遇到了事情,表姐和大姐姐都会温和冷静地处理问题,不同的是,大姐姐会笑着把事情推到别人身上,而表姐会揽在自己身上。
人和人真的不同。
怪不得她打心底不喜欢大姐姐,可一看见表姐就喜欢起来。
婉琪:“不是表姐,是——”
意晚扯了扯婉琪,示意她不要说。
乔琰宁看了眼妹妹,道:“其实你们俩不说我也知道,这事儿是婉琪干的吧,她定是自己不好意思说,全都推到了表妹身上。”
妹妹小时候没少干这样的事。
她总喜欢把错事坏事推到大妹妹身上。
婉琪好生气恼。虽然哥哥说的有一部分是事实,但有一部分说的不对,她从来没想过要把事情推到表姐身上。
意晚皱了皱眉,郑重地说道:“表哥,我想你对表妹有误解。”
乔琰宁和婉琪看向意晚。
意晚:“今日是我主动跟表妹提起来围场那日发生的事情,画像也是我想看。毕竟多次被人说像外祖母,所以我心中非常好奇。若我不提此事,表妹定然想不起来。”
今日的事情的确是意晚想知道的,虽然是婉琪表妹先提出来的,但真正想知道的人是她自己。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弄的兄妹俩生了矛盾。
顿了顿,意晚又道:“其实表妹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表哥不要把她想的太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