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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燕—— by橙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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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晚今日穿了一身朱红色的斗篷,格外惹眼。这并非她的本意,只是老夫人和陈夫人都坚持,为了让长辈们开心,她便穿上了。
她鲜少穿红色,这颜色倒是衬得她唇红齿白,站在梅树下,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
意晚抬头看着眼前的梅树,道:“这梅花开得可真好。”
婉琪见风大,挪了挪脚步,为意晚挡住了。
“康王府的梅花也算是京城的一景了,年年都开得这般好看。不过,年年都看,也就不觉得新奇了。”
意晚:“嗯,说得有几分道理。”
婉琪:“大姐姐,这里风大,咱们去前面看看吧。”
意晚:“好。”
婉琪和意晚刚朝前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们。
“等一下。”
婉琪和意晚站定脚步,朝着身后望去。只见一位公子匆匆走了过来。
“两位姑娘且留步。”
婉琪看着这位陌生的男子,眉头皱了起来,她挪步挡在了意晚身前。
“你是何人?”
言鹤:“在下姓言,刚刚瞧着两位姑娘站在树下的样子煞是好看,忍不住为二位作了一幅画。如今画尚未完成,可否请两位姑娘留步,等小生画完?”
婉琪皱了皱眉:“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被人怀疑,言鹤连连摆手,为自己辩解:“小生绝无此意,姑娘请看,小生刚刚真的在作画。”
婉琪:“画具呢?”
言鹤转身看向了身后。
不远处,一个小厮背着东西朝着这边快步行来。
意晚看向了言鹤手中的画。画上,漫天大雪中立着几棵梅树,树上有点点梅花露出来。树下站着两位身着斗篷的年轻的姑娘。
一位姑娘着朱红色斗篷,一位姑娘披着墨绿色斗篷。
朱红色斗篷的姑娘正抬头看向树上的梅花,看不清相貌。她一旁身着墨绿色斗篷的姑娘侧脸清晰,赫然便是婉琪。
画上的内容不甚清晰,显然还没画完。
这位公子倒是没有说谎,他的确在为她和婉琪作画。
不过,她瞧着这画功竟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会是在哪里见过呢?
她记得这位公子刚刚好像说过自己姓言。
意晚忽然想了起来。她那里有一幅画,是京城四公子共同完成的。那是在燕山一事之后陈伯鉴送过来的。
想来这位应该就是那位擅长画画的言公子。
也就是京城四公子之一,青龙山书院山长之子,言鹤。
不多时,小厮过来了。这小厮身形有些胖,不过是走了一段路就累得气喘吁吁的。
阿盘:“公……公子,您下回跑慢一些。”
言鹤:“你吃太多了,下回少吃些。”
阿盘吸了吸胖胖的肚子,没敢再反驳。
婉琪觉得面前这位公子和他的小厮还挺有意思的,一瘦一胖,一高一矮。
言鹤:“所以,两位姑娘可否答应小生刚刚的请求?”
婉琪刚欲拒绝,意晚便拉了她一下。
“若是画完,言公子打算如何处理这幅画?”
言鹤:“自然是送给二位姑娘。”
意晚:“好,我们答应了。”
婉琪不解大姐姐为何答应,看向了意晚。
此时言鹤就在二人面前,意晚没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说。
约摸过了一刻钟左右,言鹤仍在作画,且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婉琪抬手摸了摸意晚手中的暖炉,发现暖炉不如自己的热了,便强硬地换了过来。
换完后,她有些不耐烦地看向了言鹤:“你还没画完啊?天这么冷,万一把我们冻病了怎么办?”
言鹤:“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婉琪凑到意晚耳边,嘀咕了一句:“估摸着就是个沽名钓誉的,想趁机搭讪大姐姐。”
搭讪她?
意晚笑了,看着言鹤微红的耳朵,想来是听到婉琪刚刚的话了。她扯了扯婉琪的衣袖,示意她别说话。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在婉琪快要发脾气时,言鹤终于画完了,双手把画递到了婉琪面前。
婉琪接过来画,暗道,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假画师究竟把她和大姐姐画成什么鬼样子了。
把画摆正之后,婉琪顿时怔住了。没想到这个呆子画的画这般好看啊,尤其是她,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侧颜可以这么好看。她侧头看向意晚,满脸的惊喜。
意晚笑了笑,说:“言公子画工又精进了不少。”
言鹤:“姑娘认识我?”
意晚:“不认识,只看过画。”
言鹤了然,他也认出了意晚。他随即点明了这一点:“去岁我便在想,能令几位好友交口称赞的姑娘是何人,没想到今日得以一见。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
他是通过那幅画认出来意晚的。
婉琪看完画,看向了言鹤。
瞧着言鹤看向大姐姐的目光,顿生不悦:“哼!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你是故意接近我和大姐姐的!”
言鹤眼睛瞟了婉琪一眼,耳朵又红了,慌忙解释:“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婉琪:“你这画也不过如此啊。还害的我和大姐姐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我大姐姐要是病了,我拿你是问。”
说完,婉琪拉着意晚的胳膊就要走。
言鹤:“且慢……”
婉琪转头看向言鹤:“还有何事?”
言鹤犹犹豫豫地说道:“那个,姑娘不是说若是病了要找我么,我……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如何赔罪?”
意晚看着言鹤紧张的模样,想到刚刚那幅画上婉琪面容清晰,娇俏灵动,顿时明白了什么。
“我二人是永昌侯府的。言公子,再会。”
“再会。”
言鹤一直站在雪中,看着意晚和婉琪的背影,口中喃喃说道:“好可爱啊,像一只小兔子……”
阿盘:……
天底下有绿色的兔子?真是闻所未闻。
他家公子是不是眼神有问题?分明是那位红衣姑娘更让人惊艳,怎得他一直盯着那绿衣姑娘。
“公子,陈公子、梅公子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言鹤:“哦,嗯,知道了。”
说完,抬脚朝着婉琪离开的方向走去。
阿盘:“公子,方向反了。”
言鹤终于回过神来,脸上流露出来尴尬的神色。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步三回头。
阿盘看着自家公子的反应,暗想,原来自家公子喜欢这种性格的姑娘?怪不得老爷和夫人为他安排的亲事他都不满意。
意晚和婉琪走远了之后,婉琪道:“大姐姐,你为何要告诉那人咱们的身份?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
意晚:“他是青龙山书院山长之子,言鹤。”
婉琪瞪大了眼睛:“言……言鹤?四公子之一?”
意晚点头:“对,若我没猜错,应该就是他。”
婉琪:“虽然是四公子之一,但他甚少出现在京城中,我还以为他是个隐士,没想到竟然是个白嫩书生。真是让人意外啊。”
说着,婉琪停下脚步,打开手中的画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看完后,心情好了不少,她小心翼翼地把画收了起来,交给了一旁的婢女。
“这幅画定会值钱,我回去就得裱起来,以后也好跟人炫耀一番。”
意晚看着婉琪的反应,笑了:“好。”
两个人说着话,朝着前面的暖阁走去。进了暖阁,总算是暖和些了。
婢女们连忙接过主子手中的暖炉,换了一些新炭。
意晚看着窗外的大雪,道:“坐在这里看外面的梅花也别有一番风味。”
婉琪:“是啊,既暖和又能欣赏美景,何乐而不为?”
两人正说着话,陈夫人身边的婢女过来了。
“两位姑娘,太子和云俸仪来了,康王妃请咱们都去,夫人让我来叫你们。”
“她怎么也来了……”婉琪瞧着自己鞋子上的雪还没烤干,有些不开心。
这个“她”,指的是云婉莹。
意晚:“过去看看吧。”
那是太子,又是康王妃吩咐的,即便再不开心也得忍着。
姐妹俩重新系好斗篷,朝着王府的正殿走去。
她们二人到时,正殿里已经坐满了人,殿中不知何时安排了歌舞表演,热闹得很。
许是因为太子来了,所以把男宾和女宾都安排在了一处。
来的人虽然多,但意晚一抬头就跟云婉莹的目光对在了一起,看着云婉莹眼中藏不住的得意,想到之前意晴给她的来信,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众人就这般聊着天,没过多久,人到齐了。
大家在一起说着话。
好好的一个赏梅宴渐渐变成了室内觐见太子的宴席。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左右,午膳时辰到了,康王妃吩咐下人上菜。
席间,太子时不时跟众人说着话。
太子难得平易近人,大家跟他说的也就多了些。
饭菜吃得差不多时,歌舞表演停止了,殿内渐渐安静下来。太子突然看向了永昌侯府的方向,对婉莹道:“婉莹,孤记得你从前一直在永昌侯府长大,如今永昌侯府的人来了,你不过去打声招呼吗?”
云婉莹脸上流露出来一丝酸涩的神情,道:“婉莹早就被侯府扫地出门了,哪里还敢厚着脸皮再去打招呼。”
永昌侯和陈夫人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周景祎:“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莫要难过。你最是稳重识大体,侯府怎得会做出来如此之事?”
云婉莹却不再答,一脸的难过。
在坐的众人谁人不知永昌侯府发生的事情?只不过大家都是听的外面的传言,并未听当事人提及。如今瞧着云婉莹想要说此事,自然是支起耳朵来细细听着。
周景祎看向永昌侯:“永昌侯,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永昌侯站起身来,朝着太子施了一礼,道:“回太子的话,没有任何误会。云姑娘并非我所出,我身边的意晚才是我生的。”
乔彦成毕竟养了云婉莹十几年,对她并非毫无感情,可惜,这些感情在她一次一次所做的事情中磨没了。尤其是,前几日女儿来说过的事情。
养女如何比得上自己亲生的女儿?
周景祎看向意晚,道:“侯爷确定?”
永昌侯:“确定。”
周景祎:“何以见得?”
周景祎一脸好奇的模样,仿佛只是单纯地对这件事感到感兴趣。
永昌侯:“我女儿身上有胎记,足以证明一切。若是在座的有人不信,不妨派一位嬷嬷去里面验一验。”
云婉莹是真的不信。
若意晚身上真的有胎记,为何那日没有说出来?她记得那胎记分明是变成烫伤的伤疤了。
她还欲说些什么,被周景祎阻拦了。
云婉莹想的是换回来身份。
而周景祎想的是败坏意晚的名声,给顾敬臣添堵。至于意晚的身份,周景祎从来没怀疑过。虽然憎恨顾敬臣,但顾敬臣的手段他还是了解的。既然他调查出来意晚的身份,那么意晚定然就是侯府嫡女。
“原来如此!孤瞧着乔姑娘和侯夫人长得有几分相像,想来是真的。”
闻言,云婉莹心一凉,她求助地看向太子。
太子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莫要再提此事。
永昌侯朝着太子施了一礼,坐下了。
只听太子又说道:“不过,此事是如何被发现的呢?”
说完这句话,不待人回答,目光看向了太傅府方向。
又说了一句:“孤听说是翰林院的陈大人发现的?”
陈伯鉴听到这话,连忙站起身来。
“回殿下的话,的确是微臣先察觉的此事。”
周景祎:“哦?如何察觉?”
太子看起来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模样。
陈伯鉴:“从乔氏平时的所作所为中察觉。”
周景祎:“哦,原来是这样啊,得亏陈大人心细。”
说着,周景祎给了云婉莹一个眼神。
云婉莹接过来话,笑着说:“我记得陈大人最是守礼,也跟云家没什么联系,你怎会发现一个妇人有何异常?而且,你也没见过她几次吧?如何知晓她在平时如何对待自己的女儿?你如此关心乔姑娘仅仅是因为她是你的表妹吗?”
这话,意有所指。
众人看看陈伯鉴,又看看意晚。
永昌侯府这是打算和太傅府亲上加亲?
陈伯鉴快速地瞥了意晚一眼,脸微微泛红,张了张嘴,话未说出来,就听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我告诉表哥的,并且求他帮我调查当年的事情。”意晚站起身来说道。
她看出来了,今日不仅仅云婉莹要为难她,太子也要为难她。
与其让为难表哥,不如她自己说出来。
闻言,周景祎笑了。
云婉莹也笑了。
这才是他们最想听的话。
乔琰宁眼睛直直地看向意晚。这事儿果然是她做的!
众人听到这样的内情也都非常惊讶。
永昌侯和陈夫人神色却很平静。
婉琪早就受不了了,想站起身来为意晚说话,但是被何氏死死拉住了。
大哥大嫂今日怪怪的,看起来毫无波动,说不定早就料到了。
云婉莹早已忘了太子的交待,又说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所以这一切不是陈大人自己调查出来的,而是你主导的!”
意晚神色颇为平静,淡淡道:“对,就是我主导的。”
殿内想起了低声议论。
大多都在议论意晚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云婉莹:“既是你主导,你拿出来的那些证据如何证明是真的?莫不是你自己编造出来的!”
意晚看向云婉莹。
没等她回答,陈夫人先说道:“证据如今还在侯府之中,俸仪若是有所怀疑,不如直接一纸状书告去衙门。相信衙门自会给你一个结论。”
看着陈夫人认真的眼神,云婉莹心里突然一慌。看来,侯府是一点都不怀疑意晚的身世。
周景祎再次瞥了云婉莹一眼。
这事儿是顾敬臣查的,不会有错。而陈夫人又是个较真的人,真若是告去了衙门,丢人的还不是他们么?
当云婉莹想要继续问下去时,周景祎拉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许再提此事,同时他的目光瞥向了陈伯鉴的方向。
云婉莹犹豫了片刻,还是听从周景祎的话,说起别的事情。
“既然是调查自己的身世,又为何要托陈大人去参加秋猎?秋猎跟你身世应该无关吧?”
意晚坦诚道:“因为我平时去不了永昌侯府,所以想去围场见一见侯府中的人,打探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
云婉莹笑了:“你究竟是想查身世,还是……对太子妃之位感兴趣?”
毕竟,去的人都知晓那一场秋猎的目的是选太子妃。
意晚看向云婉莹,认真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去之前我并不知道那场秋猎是为选太子妃准备的。”
这时,周景祎的目光看向了冉玠。云婉莹会意,说道:“又或许,你是为了冉公子?”
今日云婉莹一会儿提陈伯鉴,一会儿提太子,现在又提冉玠,让人摸不清头脑。
意晚顺着周景祎的目光看向了冉玠。
云婉莹:“我记得秋猎那日,我听人说你和冉公子……嗯,曾抱在一处。”
这话一出,殿内哗然,大家看向意晚的目光变了。
这姑娘竟然既有心机又有手段,她到底中意谁?
听人说,听谁说?意晚的目光看向了月珠县主的方向。
恰好月珠县主也看了过来,她张了张口,笑着说:“可不是么,我亲眼所见。”
意晚眼角余光见冉玠站了起来,快速说道:“县主既然还记得这件事就太好了。当初了我和冉玠为何会抱在一处,你难道不清楚吗?若非你当时故意拿箭射我,我又怎会因躲避和冉玠抱在一处。”
月珠县主看着众人的目光,立马反驳:“你胡扯什么,我何时干过这样的事情!”
冉玠:“县主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见冉玠开口向着意晚,月珠县主脸色不太好看。
见此事被澄清,云婉莹看向了安国公府的方向,又提及了一名男子:“那你和梁公子又是怎么回事?”
意晚看向了云婉莹。
她明白云婉莹的意思了,她这是想要毁了她的名声!若她刚刚没看错,太子是支持云婉莹的,或者说,是太子的意思。
周景祎在针对她!
再具体一点,他是在通过她针对顾敬臣!
陈夫人想要站起身开口,意晚冲着她摇了摇头。
既然要说,那就一次性都说清楚了,免得以后再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和梁公子曾定过亲,定亲之后,我和他一共见了两面。一次是在定亲当日,他过来告诉我我二人定亲一事,一次是在退亲后,他来告诉我我二人亲事退了,当是我的兄长也在场。我和梁公子从无半点逾矩。”
面对云婉莹的刁难,意晚没有任何的退缩,脸上也不曾流露出来羞愧。她如此大方的模样,倒是让人高看了一眼。那些无端的指控显得非常滑稽可笑。
周景祎没料到意晚会是这样平静态度。
永昌侯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道:“殿下,这些都是微臣的家事,还是小女的私事,俸仪一直拿出来说不妥当吧?”
周景祎看不出来永昌侯的不悦,正色说:“侯爷说得对,婉莹不该当众提及此事。婉莹,还不快跟乔姑娘道歉。”
云婉莹心里憋屈死了,可这是太子的命令,她不敢不从。
“抱歉,我刚刚不该那样说。”
意晚没说话。
云婉莹坐在上座,一抬头便看到了朝着殿中走来的人。
“我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作为女子不齿乔姑娘的所作所为。乔姑娘一边拒绝定北侯,一边又故意接近他,不仅与陈大人和冉公子有牵扯,还与梁家书生拉扯不清……这态度,可真是让人看不明白。”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黑色大氅,身形高大的男子走入了殿中。
男子高大魁梧,脸上胡子拉碴,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众人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瞧了又瞧,一时没能认出来面前之人。
“婉莹,你怎么说话呢?孤的表哥值得更好的姑娘。”太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男人是那个面容英俊的定北侯?
仔细瞧瞧,似乎真的有定北侯的影子。
定北侯来了,这下子可热闹起来了。
顾敬臣抬眼看向意晚的方向。
几个月不见,她似乎更好看了些。
今日她穿了一件朱红色斗篷,一张小脸被白色的绒毛围了起来,甚是可爱,他顿时手有些痒。
“乔姑娘何时故意接近过我?”顾敬臣问。
这种事他怎得不知?
云婉莹忍住心中的愉悦,道:“侯爷竟然不知道?乔姑娘第一次拒绝你的提亲时,过了没几日就打听了你的行踪,去了京北大营附近,故意等着你。”
原来是那次,他早就知道了。
顾敬臣:“还有吗?”
云婉莹:“燕山一事也是乔姑娘主动寻的侯爷,还有淑宁公主府那日她也曾求助过侯爷吧?乔姑娘分明不喜欢侯爷,有了麻烦却每次都去找你帮忙,转头还要拒绝侯爷的提亲。侯爷,你莫要被这样的女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意晚垂下了头。
刚刚云婉莹提到别人时,她尚且能冷静反驳。可他说到了顾敬臣,她便顿时没了底气。正如云婉莹所言,她对顾敬臣的态度的确不单纯。
因为每次碰到顾敬臣都会做关于前世的梦,所以为了探查自己身世的事情,她曾数次故意接近顾敬臣。一有困难,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也是顾敬臣。
而在顾敬臣求亲之时,又因前世的事情狠心拒绝了他。
这些都是她的错。
顾敬臣却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原来,她有了麻烦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自己的亲朋好友竟然是他,这足以见得自己在她心中甚为重要。
他从前怎么就没意识到这一点呢?
顾敬臣看向意晚的眼神更加热切了几分。
“哦,知道了。”
意晚看着顾敬臣看向自己的目光,她有些分不清他眼底究竟是何意,也不知他会如何想她。
她欠他一声谢谢,也欠他一句道歉。
“对……”
话尚未说出口,就被顾敬臣打断了。
“顾某也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乔姑娘。”
意晚正羞愧不已,听到顾敬臣的话,抿了抿唇,道:“侯爷请说。”
顾敬臣沉声道:“既然燕山一事你能想到去找我帮忙,公主府那日你也能想到去寻我,为何自己身世的问题要去找陈大人而不是找我?陈大人当时尚未入仕,能力有限,找我不是更好吗?”
太子:???
众人:……
作者有话说:
太子:表哥,这个女人利用你!
顾敬臣:哦,她一定是因为喜欢我才会利用我。
太子:……恋爱脑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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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晚看着顾敬臣灼灼的眼神, 感觉心中有一块位置彻底塌陷了。
他没有误会她,也不曾因为自己利用他而恼怒, 他眼底的情感很是直白而又浓烈。
意晚想到了重生以来他为他做过的事情, 想到了这几个月来他给她写的信,给她寄的好吃的……其实他一直在帮助她。即便是被她拒绝了两次,他依旧在帮助她。
前世的那些事都是误会。
他心中并没有莹表姐。
即便是不喜欢她, 他应该也不曾喜欢过别人。
他只是不喜欢她而已,并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
陈伯鉴的位置看不清顾敬臣脸上的表情,刚刚顾敬臣那一番话他也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在怪意晚。他想了想, 说道:“侯爷莫要怪意晚表妹。其实表妹刚刚骗了大家,关于表妹身世一事,是我主动揽下来的, 表妹从未找过我帮忙。那时我正在准备科考, 察觉到表妹身世的问题,曾主动去找过她。表妹甚至怕耽误我的仕途,一度不肯告诉我。后来因为我的坚持,她才和盘托出。”
闻言, 顾敬臣心中欢喜更甚, 眼底也带了一丝笑意。
“哦,原来乔姑娘没去找陈大人帮忙。”
挺好的, 她在找人帮忙时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
顾敬臣的眼神太过热切, 意晚一时不敢看他的眼睛。
陈伯鉴:“对, 表妹没有找我。”
语气里不乏失落。
顾敬臣:“嗯,如此说来,乔姑娘只找过顾某一个人, 并未主动找过任何其他男子。”
闻言, 陈伯鉴怔了怔。
仔细想来, 确实如此。出了刚认识时曾找他去过一次围场,后来再也没找过他。表妹似乎对定北侯不一般。她找自己是因为亲戚,她会主动找定北侯定是有别的缘由。
或许,表妹喜欢的人是定北侯。
太子没想到自己的算计都落空了,乔意晚的身世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顾敬臣又对乔意晚这般信任,丝毫不怀疑她。
顾敬臣看向太子:“至于周旋于别的男子之间,也是子虚乌有的事,还望太子能好好约束俸仪,莫要再说这样让人误会的话。”
顾敬臣全程看都未曾看婉莹一眼。
周景祎:“表哥说得对,刚刚婉莹已经跟乔姑娘道过歉了。”
顾敬臣看向意晚,问道:“乔姑娘,那你原谅云俸仪了吗?”
道歉归道歉,被伤害者是否选择原谅是另一个问题,他所在意的是意晚的态度。
意晚抬眸看向顾敬臣,她的脸色依旧泛着红,眼神亮晶晶的。
顾敬臣来到这里做了两件事,一件事是澄清了她跟别的男子联系,一件……是肯定了自己曾向他求助。
如今他又在众人面前护着她。
他眼底的爱意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意晚不敢再看顾敬臣,快速挪开了目光,看向云婉莹。
云婉莹脸色不太好看。凭什么啊!她费尽心思想要嫁给太子就要被侯府嫌弃,乔意晚处心积虑攀上侯府,攀上定北侯府却没被任何人讨厌。
意晚:“我从不觉得主动调查自己身世一事有什么问题。不管我的亲生父母是侯爷侯夫人,还是出身乡野,我都想调查清楚。我之所以调查,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云婉莹听到意晚的话,撇了撇嘴,冷笑一声。她实在是在意此事,没去看太子脸色,开口说道:“说的倒是好听,若你的亲生爹娘真的出身乡野,我就不信你还会去认亲。”
顾敬臣:“你不会不代表旁人不会!乔姑娘若真为了荣华富贵,当初在云府时就该答应顾某的提亲,可她并没有这样做。”
听着众人的议论,跟在后面的扬风忍不住看了他们侯爷一眼。
侯爷这是为了乔姑娘脸都不要了?
被人拒绝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吧?他们家侯爷何必说的这般理直气壮。
意晚悄悄瞥了顾敬臣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说道:“这世上最恶毒的指控就是看到亦或者只是听说一男一女有过联系,便猜测他们之间有了什么不正当的关系。而往往做出来这种指控的人,或许做了比这更肮脏的事情。”
这番话同样意有所指。
指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意晚的眼神坚定又清澈,云婉莹心中咯噔一下。
众人想到云婉莹如今是如何入了太子府的,嘀嘀咕咕议论起来。
云婉莹有些心慌,抬手摸了摸肚子。
意晚看着云婉莹的肚子,想到前世见过一面的男婴,道:“俸仪多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莫要总是盯着旁人的事情。”
见意晚提起来自己最宝贝的孩子,云婉莹道:“你这是何意?”
意晚:“没什么意思,就是希望俸仪多关注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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