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 by橙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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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安看着身后的护卫们,吓得瑟瑟发抖。
启航看出来太子妃对这位云姑娘的重视,瞧着她似乎不太高兴,生怕她在太子妃面前说他们太子的不是,开口跟意安说话。
“云姑娘,我们太子殿下最看重太子妃,你是太子妃的表妹,太子殿下也重视你。你看,殿下专门安排一队护卫护送您。”
启航嗓门本来就大,这一年又随顾敬臣在前线打仗,嗓门比从前还大了些。
这声音听在意安耳朵里就像打雷一样,吓得她身子缩得更厉害了,头都不敢抬。
启航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呵呵笑了两声,说了一句:“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说完,抬头看向天上,结果今晚天上布满了乌云,没见着月亮。
启航尴尬地继续朝前走去。
意晚看着顾敬臣,越发怀疑顾敬臣对意安态度不同是和前世有关。
莫不是意安前世嫁给了启航?
启航寒门出身,一直跟在顾敬臣身侧,忠心耿耿。
如今是六品带刀护卫。
就是长得黑黑壮壮的,身形看起来有意安两个大。
“你可是想把意安说给启航?”意晚问了出来。
顾敬臣微怔,道:“不是,只是担心意安。”
意晚:“哦。”
顾敬臣怕意晚继续问下去,转移话题:“天色不早了,安置吧。”
意晚贴心地没再多问,道:“好。”
熄灯后,顾敬臣滚烫的身子贴了过来。
这半个月二人一直在忙,顾敬臣又体谅意晚刚从延城回来,奔波劳累,后又逢意晚来了小日子,所以晚上老老实实的。二人许久没有房事了,今晚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身上可干净了?”顾敬臣在意晚耳边问。
热气吹入了意晚的耳中。
意晚耳朵瞬间滚烫,酥酥麻麻的,轻轻应了一声:“嗯。”
听到这个词,顾敬臣立马就不安分了。
而意晚第一次住在这么空荡的宫殿中,很不习惯。尤其是,当发出来一些声音时,竟然会有回声。看出来意晚隐忍,顾敬臣还不停在她耳边撩拨她。
意晚又羞又气。
顾敬臣却是浑身舒畅。
这一晚对他有着不同的意义。
前世他一直一个人睡在宫中,今生终于不是孤身一人了。
他也有人陪了。
只是,为了青龙国的稳定,他忍住了。
今日早朝上提及了明年秋闱一事,此事臣子们多半都有感触, 渐渐讨论起来。先是寒门和世家之争, 随后又提及了提高科考的门槛。足足半个时辰还未结束, 昭元帝有些撑不住了。
众臣们依旧在讨论。
文国公:“老臣觉得科举选拔人才就得选一些品貌端正的,貌丑、身患残疾者当拒之门外。”
梁行思:“微臣不赞同这个观点。相貌乃是天生, 不当以人的容貌作为评判一个人的标准。选贤任能,当看品行才干。”
一些臣子们开始互相反驳。
梁行思:“此言差矣……”
顾敬臣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昭元帝,见他眼睛闭上了,似是坐不住,扬声打断了梁行思的话。
“此事关乎民生社稷,不如散朝后再议, 若是诸位大人有想法,可写折子呈递上来。”
听到儿子的声音, 昭元帝清醒过来, 他轻咳一声, 道:“嗯,就按太子说的办吧,今日朝会到此。”
说着, 他离开了大殿。
众臣也都缓缓出去了。
梁行思看着顾敬臣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时, 陈伯鉴朝着他走了过来, 拍了拍他的肩膀。
“梁大人。”
梁行思回过神来。
“陈大人。”
二人同为状元, 不同的是陈伯鉴是前一年的状元, 梁行思是后一年的。如今二人同在翰林院任职。关系不错。
二人一同朝着殿外走去。
因两人走得晚,又走得慢, 渐渐地和旁人拉开了距离。
梁行思愁眉紧锁,似是在为什么事情困扰。
陈伯鉴觑了一眼他的神色,问:“梁兄在想什么?”
梁行思回过神来,道:“没什么。”
他总觉得太子殿下故意针对他,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
陈伯鉴从梁行思频频看向顾敬臣的行为中猜到了一些什么,说道:“梁兄不必担忧,我和太子殿下认识多年,了解他的性子。”
梁行思看向陈伯鉴。
陈伯鉴:“太子殿下不是小心眼的人,他为人正直,光明磊落,绝不会因为从前的事打压梁兄。”
梁行思明白陈伯鉴说的是他和意晚定亲一事,沉默下来。
陈伯鉴状似开玩笑地说道:“要是说起打压,太子殿下定会先打压我的。毕竟你和表妹几乎没见过面,我从前可没少和表妹接触。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在翰林院么,所以不必担心。”
梁行思:“嗯。”
大概是他想多了吧。
太后很是关心皇上的身体,时不时过去看看,和他说说后宫的事情。
今日见了皇上,太后先把颜氏骂了一通:“……若不是她,你何至于日日躺在床上,杀了她都是轻的。”
昭元帝心中也满满的对颜氏的恨意,但这些日子他骂累了,事已至此,他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
见母后愤怒的模样,他开口转移话题。
“景辰的媳妇儿如何?”
听儿子说起孙媳,太后立马换了一副面孔,脸上的愤怒转为愉悦。
“意晚是个好姑娘。长得好看,和辰儿很是相配。知书达理,特别孝顺,日日都步行去我宫中请安,早晚各一次。我都说了不让她去,她还坚持去。比当初的冯氏强多了,冯氏看着孝顺,实则是表面功夫,眼神让人不喜。意晚这姑娘眼神干净,我一看就喜欢。”
听着太后夸赞的画,昭元帝微微点头。
他的母后他了解,母后一生与人为善,甚少会说旁人的不是。除非那人做的过分了。
而旁人因为母后的身份,也不可能敢忤逆她。
母后这般夸赞太子妃,也不能证明太子妃真的如她口中一般的好。不过,这姑娘的性子他从前也的确考察过,是个好姑娘。
但,身为太子妃,光性子好可不够。
想到这里,昭元帝又问:“东宫的事情她处理得如何?”
太后笑着说:“处理得极好,上手很快,没几日就把东宫的事情打理好了。我身边的嬷嬷们都夸她聪慧能干,什么事情都是一点就透。你这婚事赐得好啊!”
昭元帝:“是景辰自己挑选的。”
太后:“我孙子眼光真好。”
昭元帝琢磨了一下,道:“如今已是年底,除夕夜要置办宴席。”
太后接了道:“是啊,我正愁着呢。从前有颜氏去办,不用我做什么,今年慧妃和冉妃两个人办的,她俩去年虽然办过,但当时颜氏已经弄的差不多了,俩人就是按照颜氏的规章弄的。如今颜氏没了,她手下的人也都不能用了。慧妃和冉妃最近时常来问我。我多年没办过了,哪里还懂。”
宫里这些年一直没有皇后,后宫由颜贵妃掌管。如今颜贵妃已死,宫里的事情就交给了慧妃和冉妃,皇太后是名义上的掌权者。
昭元帝:“不如把此事交给景辰媳妇儿吧,这些事她早晚得会。”
太后愣了一下,很快脸上堆满了笑容。
“这主意好!意晚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让她办我放心。”
两个人就此说定了此事。
第二日一早,意晚去跟太后请安时慧妃和冉妃也在。见她过来了,两位皇妃同时起身。
“见过皇祖母。”意晚朝着太后行礼。
慧妃和冉妃对意晚行礼。
意晚回了一礼。
等众人行完礼,太后笑着朝着意晚招了招手。
“快过来。”
意晚缓步朝着太后走去。
太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意晚坐下。
意晚坐下后,太后笑着说:“如今宫里要准备除夕宴。我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我想着东宫也要准备过年的事宜,不如一起吧。你和慧妃冉妃商量商量,看看这过年的宴席该怎么办。”
意晚连忙起身,推辞。
“皇祖母,孙媳没有经验,此事还是两位母妃更适合。”
她是太子妃,操办皇上后宫之事,僭越了。
太后:“没事儿,慧妃和冉妃也没多少经验。而且我昨日跟皇上说过此事,皇上也同意了。”
竟然是皇上授意……意晚微微有些惊讶。
此事应是皇后的职责,如今没有皇后,也应是高位的妃嫔来操办。她身为太子妃,不该做此事。既然皇上明知不该她做,还让她做,那就说明皇上是有意为之。
难道是皇上对她的考验?
意晚略微思索片刻,没再推辞:“既然皇祖母和父皇信任我,那我便厚着脸应下了。”
太后笑着握住了意晚的手,说:“这就对了。你是辰儿的正妃,以后宫里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你的。”
从太后宫中出来,慧妃对冉妃道:“冉妃妹妹,没想到吧,走了一个颜氏,又来了一个乔氏。这乔氏还是名正言顺的储妃。往后这宫里怕是没有咱们的位置了。”
冉妃知晓皇上的病情,也知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传位太子,所以没接她这话。
见冉妃这般淡定,慧妃冷笑一声,道:“我差点忘了,妹妹可是和太子妃有些渊源的,跟我可不同。”
最近她可没少听说关于这位太子妃的八卦。
尤其是太子妃当年和冉妃的弟弟定过亲。
冉妃瞥了慧妃一眼,淡淡说:“我劝姐姐莫要在外面说此事,免得惹祸上身。”
乔意晚如今已经嫁给了太子,成了太子妃,这门亲事还是皇上赐婚,若是说了确实会让皇上不喜。慧妃眯了眯眼,敢怒不敢言。
“你如今是有靠山了。就是不知这乔氏是不是跟之前的冯氏一样,是个面上甜心里黑的。到时候你别没靠上这座山不说,还被人当做了垫脚石。”
冉妃:“我相信太子妃的品行。”
接着,她提醒了一句:“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姐姐若是信我,就好好配合太子妃。”
不管皇上身体如何,从这些年皇上的态度来看,他最终还是会把皇位传给顾敬臣。如今顾敬臣又手握大权,皇位早晚会落到他的手中。
此刻倒不如卖给太子妃一个好,还能得到一个安详的晚年。
慧妃嗤笑一声:“轮到你来教我了?”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冉妃没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开。
慧妃转身看了一眼太后的殿中。
皇上正值壮年,最少也得在位十年。这后宫总要有个能主事的人,总不能让太子妃管着皇上的后宫。论资历,她应该排在第一位。
太子和太子妃刚回京就要夺走大权,未免太急了些,皇上未必就喜欢他们这副模样。
这次她定要给他们些厉害瞧一瞧,好叫他们知晓如今宫里的主子是谁。
置办除夕宴的事意晚虽然没跟顾敬臣说,但顾敬臣还是很快就知道了。
晚上回到东宫,见意晚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他凑过去从身后圈住意晚,问道:“在做什么?”
意晚放下了手中的笔,道:“在想如何办除夕的宴席。”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照旧,去年慧妃和冉妃就是照旧,用了旧人,虽闹了些笑话,但也办下来了。如今颜嫔犯了大错,她的人很多都不能再用了。
流程都是固定的,关键是人选。
她对宫里的人不熟悉,不知道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手中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若是再给她几个月,她或许还能挑选出来合适的人选,如今距离宫宴只有几日的时间,确实难办。
顾敬臣看向了意晚手中的名单,单从名单上他也看不出来什么。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的目光都是停留在了前朝。一个人是否可信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查清楚的,尤其是这么多人 ,怎么也得数月才能查清楚,而距离宴席就只剩下十日的时间。
顾敬臣:“把管事的换掉,安排可靠的人做主事的,下面的人全都听从他们调遣。”
意晚:“这些人虽然忠心,可未必能把事情做好。”
而且,之前顾敬臣处理孙知府的事情给了她启发,她并不想把所有管事的都换掉。有些管事的可能不是忠心之人,或者从前犯过小错误,但未必以后还会犯,她想给他们一次机会。
顾敬臣揉了揉意晚的头。
“不用为这样的事烦忧。你刚到宫里,已经做得很好了。皇上今日还向我夸了你。”
意晚抬头看向顾敬臣。
顾敬臣亲了亲意晚的额头。
“我安排一队大内侍卫跟着这些管事的,保管没有任何人敢造次。”
看着顾敬臣认真的神情,意晚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些侍卫各个不苟言笑,宫里人怕急了他们。若是他们带着刀往那里一站,确实没人敢造次,但是那个场景定然非常诡异。
这是办宴席,又不是抓捕犯人。
思及此,意晚道:“哪里就用得着那些侍卫了,又不是抓——”
说着,意晚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想法。
她顿了顿。
顾敬臣见意晚突然不说话了,询问了一句:“嗯?”
意晚抓着顾敬臣的手,笑着说:“我想到法子了。”
顾敬臣:“嗯?说来听听。”
意晚跟顾敬臣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样,这个法子如何?”
顾敬臣抬手抚摸着意晚的脸,眼底满是骄傲。
“我家晚儿是最聪明的。”
第二日,意晚开始置办宫中的宴席,冉妃把自己手中相关的权力全部交给意晚,并且在一旁帮助她。
御膳房的油水多,仅这一年的时间慧妃就捞到了数万两。舍不得把这块肥肉扔出来。故而把着御膳房,故意不交给意晚。
“太子妃刚入宫,想必还不太熟悉宫中的规矩。御膳房本宫掌管已有一年,做熟了的。”
闻言,意晚丝毫没有生气,也没有要抢过来的意思。她笑着说:“我年轻有许多不足,多谢慧母妃体谅,除夕宴上的佳肴美酒就交给您准备了。”
慧妃看着意晚的笑容,一时之间不知她是真的交给自己了,还是在给她下什么套。
“不……不必客气,本宫身为皇上的妃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意晚:“您准备什么菜品,需要什么食材,报到费公公那里,到最后一起上交给太后娘娘。”
慧妃微微蹙眉:“费公公?”
从前她管着御膳房,一应事情都是由自己做主,最后再报给太后。太后基本不管事,报给她她也不听不看。所以厨房的事情还是她做主。
意晚看向了身后的一位内监。
费公公躬身上前,朝着慧妃行礼:“奴才姓费。”
慧妃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个身形瘦弱,眼里泛着精光的太监,眼底流露出来一丝轻蔑。
“太子妃,你这是从哪里找出来的奴才,竟然还想让他管着主子们的御膳房,你就不怕出了乱子?”
意晚细细解释:“慧母妃误会了。我并非让费公公管理御膳房,而是让其去监管。刚刚慧母妃说了,您亲自管理,我没有任何意见。”
慧妃听懂了意晚的意思,顿时不悦,提高了声量:“你的意思是让这个奴才监督本宫?你不信任本宫!我管理御膳房一年有余,太后从来没说过什么,皇上也没说过,我也没弄出来任何乱子。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要怀疑本宫了?你难不成是觉得太后和皇上判断有误?你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尽管慧妃语气很冲,说话也不客气,意晚却丝毫没有气恼。她语气平静地说道:“为保证政治清明,司法有序,皇上在前朝设立了监察司,监察百官。此举整治了官场不正之风,正了朝纲。可见监察司设立有效。今,吾蒙太后和皇上器重,委以除夕宴重任,欲效仿皇上,在后宫暂设监察房,监察各处,以保后宫安宁。”
慧妃心中的怒意本以达到了顶峰,她已经想好要如何去皇上那里告意晚一状。没想到意晚把皇上抬了出来。
“哼,太子妃好大的官威。”
意晚笑了笑没说话。
慧妃一拳打在棉花上,甩了甩袖子离开了。
意晚:“费公公,有劳了。”
费公公:“太子妃折煞奴才了。”
慧妃恨得牙痒痒。
更令人生气的是那跟过来的奴才压根儿不把她放在眼里,大有你不让我看就是你有问题的架势。
慧妃心虚,不敢闹大,又不敢让他看账册,双方僵持下来。
僵持了三日,慧妃不仅没能从御膳房中捞到好处,自己从前做过的事情也让人查了出来。
意晚看着费公公拿过来的证据,当着慧妃的面烧了,以前的事权当做不知晓。
慧妃瘫坐在地上,一阵后怕。
至于御膳房,立马就交到了意晚手中。
意晚既没有将此事汇报给太后,也没有跟皇上说。
顾敬臣一直在关注意晚,有几名监管的内监还是他的人,所以他很快就得知了此事。
他没想到意晚不仅没跟太后说,甚至还把证据烧掉了。
晚上回来后,顾敬臣问意晚:“慧妃之前百般阻挠,你为何不将此事报给太后?”
意晚:“我觉得皇上未必不知道此事。”
根据她对皇上的了解,皇上是一个有能力有手腕的帝王,后宫的事情未必能逃过他的眼睛。他之前没关慧妃,只能说他不想管,或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敬臣微微挑眉。
倒是跟他想到一处去了。
即便不说,也该留下来证据。
“证据烧掉了,你不怕慧妃到处说此事,倒打一耙?”
比如,说意晚欺负她,从她手中夺权。
意晚摇头:“不怕。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不管她如何告状,也没什么影响。她毕竟是父皇的妃子,若是有了冲突,有失皇家颜面。此事泄露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同样有损皇家颜面。烧掉了对大家都好。”
听着意晚的话,顾敬臣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她总是那么懂事,那么顾全大局。
皇上很快就得知了此事,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不过,私下却跟太后夸起了意晚。
“乔家的女儿的确不错,贤良淑德,秀外慧中,顾全大局。”
这话不知怎么传了出去,一时之间,永昌侯府偏支的姑娘也被媒人踏破了门槛。
当日早上,几乎顾敬臣一动,意晚立马就醒了过来。
听到身边的动静, 顾敬臣道:“怎么醒这般早?再睡一会儿吧。”
意晚瓮声瓮气地说道:“天色不早了, 今日事情多, 我得早起去看看。”
顾敬臣抬手把意晚揽在了怀中,道:“昨日不是都弄好了吗?不必亲力亲为。”
意晚把头靠在了顾敬臣怀中, 享受今日最后的安宁。
“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去看着我不放心。”
顾敬臣了解意晚的性子,闻言,没再劝说。他抬手揉了揉意晚的头发,道:“若是需要帮忙就让人去跟我说。有我在,不会有乱子的。”
这话说的让意晚很安心, 她嘴唇露出来一抹笑,从顾敬臣怀中抬起头来, 亲了亲他的唇, 应了一声:“好。”
瞧着意晚脸上的笑意, 顾敬臣心里痒痒的。最近意晚忙,他也在忙,两个人已经好几日没有亲热了。
此刻虽然不能做那件事, 但也不是不能做点什么。
意晚的唇刚刚离开顾敬臣的唇,顾敬臣又再次贴了过来。
这个吻比之刚刚的更加热烈, 几乎让人喘不过来气。
一个长长的吻后, 看着意晚娇艳的唇, 如水洗一般的眼睛, 顾敬臣觉得自己更像是饮鸩止渴。
“真想把你藏起来。”
听着顾敬臣的话,意晚脸色红了红, 推了推他,柔声道:“该起了。”
顾敬臣趴在意晚身上缓了缓,道:“嗯。”
这是顾敬臣被册封为太子后的第一个新年,此次除夕宴办得非常盛大,京城中的皇亲国戚都来了,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携女眷参加。
往年大家都去颜贵妃那里拜访,如今皇上的后宫中没有一个主事的人,意晚又只是太子妃。虽是储妃,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今年女眷都去了太后的宫里请安。
太后宫里难得热闹起来。
不过,一般人也不够格和太后请安,最后留下的都是宗室。
说着说着话,话题就落到了意晚的身上。
意晚虽然才做太子妃一个月,但她能力强,为人稳重,事情处理得极好,宫里甚至比颜贵妃在时还要有序。
有这样一位储妃,是他们皇室的幸运。
众人没口子夸赞意晚。
太后本就喜欢意晚,也跟大家说着意晚这一个月来対她的照顾。
福王妃笑着说:“以后等太子妃生了孩子,咱们这个宫里就真的热闹起来了,也安稳下来了。”
提到孩子,太后也有话说,她叹了叹气,道:“哎,可不是么,就差个孩子了。”
福王妃忙道:“不过您也别急,太子和太子妃还年轻,又刚成婚没多几年,孩子很快就会有的。”
淑宁公主笑着说:“可不是么,到时候生上十个八个的,吵得您烦。”
太后看向众人,指着淑宁公主,笑呵呵地说道:“这丫头说话还这么直。”
淑宁公主:“我这不是说到您心坎上了吗?难道母后不想吗?”
太后笑着说:“想,想,怎么不想呢。”
英华长公主:“太子和太子妃二人样貌出众,以后生的孩子不知道会有多好看,咱们就等着瞧吧。”
太后想到孙子和孙媳的样貌,笑着点了点头。
跟太后请完安,时辰到了,大家便去入席了。
永昌侯先去见了自己的女婿,也就是如今的太子,随后跟着宫人去了席上。
今日他走路都有风。
宫人一直垂头往前走。
永昌侯看着五六名的位置,顿了顿。往常在这样的场合中,永昌侯府一般排在一侧五六名的位置。今年位置变了?
走到第三位的位置,宫人恭敬地道:“请侯爷入座。”
位置代表着皇上的重视程度,越往前,越得盛宠。永昌侯府可是排在了文国公府的前面了。
看着面前的位置,永昌侯心中一喜,但面上还是一派淡定。
“公公确定是这里吗?”
内监往前数了数,确认了一下,再次说道:“确定。”
永昌侯:“嗯,劳烦公公了。”
内监:“侯爷折煞奴才了。”
随后,恭敬退下。
乔彦成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坐下了。
乔彦成看着前面坐着的英华长公主一家,热情地打着招呼。不仅如此,也跟一些前来的同僚说着话。看起来既不谄媚,也没有傲慢。
跟永昌侯的如鱼得水不同,陈夫人一直紧张着。
她知道今日的宴席是意晚准备的,也知之前慧妃弄了些事出来,生怕今日宴席会出现什么意外。今日女儿太忙,她也没能见着女儿。她着实担忧女儿。
终于,随着内监的话音落下,皇上扶着太后来到了席上。
太子和太子妃紧随其后。
“见过皇太后,见过皇上。”
“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
永昌侯看着站在太子身侧的女儿,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甚是骄傲。
陈夫人却只看到了女儿的疲惫,很是心疼女儿。
落座后,昭元帝先开口说了几句。总结旧年,展望新年。随后,歌舞表演开始。
意晚一直端坐在顾敬臣身侧,一旁福王妃与她说话,她便恭敬地回应。
顾敬臣几乎没和意晚说话,但动作却没有停,时不时给意晚夹菜,倒一些热茶。
见顾敬臣还要往她盘子里夹菜,意晚阻止道:“太多了,吃不完了。”
顾敬臣动作未停,又夹了一筷子:“你太瘦了,最近辛苦了。”
闻言,意晚也拿着筷子为顾敬臣夹了一块肉,礼尚往来。
“你最近也辛苦了,多吃点。”
顾敬臣看着碗中的肉,心里一片柔软。
“好。”
说着,他把意晚为他夹的肉吃到了嘴里。
两个人私下吃饭时也会这样,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旁人可不会这样觉得。
众人虽然眼睛盯着歌舞,但视线也一直看着坐在上位的人。顾敬臣的一举一动都被收入了眼底。
顾敬臣虽然样貌英俊,平日里却不苟言笑,他身形又比旁人壮些,冷着脸时确实让人恐惧。如今他顶着那一张冷峻的脸做这样温馨的事情时真的有很强的违和感。
更令人惊讶的是太子妃対此似乎习以为常,并未有任何意外的反应。想来是因为太子平常就会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太子妃才会如此平静。
这二人还真是如传闻中一样恩爱。
陈夫人见状忐忑不安的心稍微得到了一丝慰藉。
自从顾敬臣决定回京,陈夫人的心就没能平静下来。男人心易变。身为侯爷时顾敬臣或许能一心爱慕女儿,但他成为太子后就未必还会如此。见顾敬臣待女儿比以往更亲切些,倒是令人安心。
当然,顾敬臣也可能是伪装出来的。
装,总比装都不装得好。
这时,永昌侯顺着夫人的目光看到了前面。只看到女婿为女儿夹了一筷子青菜,女儿笑着看向女婿,一幅温情脉脉的情形。
永昌侯默默点了点头,转头又看向夫人,正想说些什么,他瞧见了夫人眼中复杂的神色。他琢磨了一下,看了看面前的膳食,拿起来勺子舀了一勺什锦虾仁放入了陈夫人的碗中。
陈夫人收回来目光,看向了碗中的菜。
永昌侯:“我记得夫人爱吃这道菜。”
陈夫人眼神微怔,应了一声:“嗯。”
她拿起来勺子,把菜吃入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