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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娇/穿成废太子宠妾以后—— by启夫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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贮藏的方法事先交过芍药,自不必王姝再说。
王姝难得出来一趟,自然不会轻易回去。干脆将铃兰叫过来,一边看她记的资料一边听铃兰口述补充。她自个儿再按照方便自己阅读的方式,重新写一份资料。
写资料是必须要专注的,王姝在这件事上一向十分认真。这一写就写到了天黑。
抬头一看,王姝心里一咯噔,心道坏了。
又晚了。
她正准备收拾收拾,赶紧赶回去。忽地听到外头有动静。
抬头看向院子里,云雀似乎在跟谁说着什么话。云雀是往日王姝院子里四个粗使丫头其中之一,跟喜鹊是表姐妹。喜鹊当初被王姝留下来,云雀则被梁氏发卖,暗中又被王姝给买回,安置在王家。如今算管着王姝的私库,等闲不放人进王姝的院子。
“云雀?”王姝唤了一声。
云雀应了一声,让院子外头的人稍等片刻,自己则蹬蹬地跑回来:“主子,是萧家那边的人。”
“?”王姝心里一咯噔,心道,她才耽搁这么一会儿就来人,如今都管这么严了么?
“谁来了?”
“袁嬷嬷的人过来递话,爷的意思,让主子快些回去,这几日就别在外头逗留了。”云雀不知有没有看到王姝的脸色,兀自压低了声音道:“……似乎,萧家的主子出事儿了。”
王姝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她的事儿。不过转瞬也正色起来:“萧家的主子出事?哪个主子?”
这云雀自也不知晓,只是听到了过来传话。
王姝眉头皱了皱,思索了一瞬,让云雀把人叫进来。
来人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嬷嬷,穿着打扮跟袁嬷嬷不大一样,瞧着倒像个会武的。样貌有些面生,至少王姝就没见过。她见着王姝,先是小碎步上前行了一礼。
王姝也不跟她拐弯抹角,直问萧家出了何事。
“是主母。”那嬷嬷倒也不瞒着王姝,问什么就答什么。
主母?那不就是梁氏?梁氏整日在后宅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能出什么事?
还不等王姝细问,这嬷嬷就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地说与王姝听了。
原来,这次抄废太子家财,除了萧衍行早早保下来的一批人,几乎押走了府上全部的奴婢。其中,梁氏的奴婢占了一小半。
这些人押走,可不是单纯的充入司教坊、掖庭等地儿。在充入各地做官奴之前,必然要拷问一番的。
原本这不过是走个过场,萧衍行的罪名,早在被废那日就罗列出来了。这次拷问其实是新太子萧承焕的私心,故意要膈应一番,顺便再试探萧衍行在凉州这几年,是不是故意装疯卖傻。谁承想这一问没抓到萧衍行的尾巴,倒是问出了另一桩离谱的事儿。
废太子妃冒名顶替一事。
废太子妃梁氏,所用的姓名和生辰八字,乃是梁国公府二姑娘的。
梁氏本名梁淑慎,是大房的大姑娘。在梁国公府三房子嗣中排在嫡长的位置。因生母不被梁国公长子所喜,自幼被送去外祖家寄养。年幼时体弱多病,身子骨弱,模样便一直比实际的年岁瞧着小上许多,她实际年纪已经二十有二了,比太子还大上两岁。
当初圣上为太子选秀,她其实已经超了岁数,是不得参选的。但梁淑慎为了搏一份前程,偷偷借了二房嫡女梁淑仪的身份参了选秀。还顶着一张只能算清秀的脸撑到了最后,被老皇帝一眼挑中。
当然,弄错人这件事,自然不可能是皇帝的错。只能是下面人其心可诛,欺君罔上。
梁淑仪,不,梁淑慎,就必须要为自己欺君之罪付出代价。
这桩事儿是梁淑慎的奶妈妈,叶妈妈亲自抖露出来的。棍子一打,官兵还没开始问,她自个儿就哭着嚎着卖了主子。
按理说,太子都已经被废,萧衍行也已经疯癫。废太子妃是梁淑仪还是梁淑慎都没太大差别,瞒着不说的话,也不会碍着谁什么事。可萧承焕心眼小,就是存了心要膈应萧衍行。他不仅将这事儿挑出来让人耻笑,还故意闹得沸沸扬扬。好叫人知晓,废太子这一辈子到底有多可笑。
他奚落了萧衍行,某种程度上也牵扯到了老皇帝。毕竟这个废太子妃是老皇帝钦点的。钦点的太子妃,点了个赝品,也不晓得到底谁更糊涂?
加上萧衍行的人也借机故意炒势,越闹越大。
当初那般受百姓爱戴的太子沦落到这般境地,不少人心中极为痛惜的。他如今受到的奚落越多,老皇帝的脸面就越挂不住。仿佛不处理了梁氏这个冒牌货,就不配为人父。往日他表现出来的对废太子的诸多怜惜,诸多仁慈,岂不是在惺惺作态?
老皇帝被架起来了,不处理了梁氏不行。不处理了忤逆欺君的梁国公府更不行。
如此,梁氏就倒了霉,梁国公府也跑不了。
王姝听完事情始末,许久没有说话。她有些没搞懂,不是说古代选秀制度非常严苛么?每一个关卡都卡得非常严,怎么太子妃这么重要的位置还能让人拿假的生辰八字顶替的?
“这事儿就不好说了。”选秀是有一套专门的程序的,每年内务府负责操办。不止是梁国公府和梁氏,没有核准梁氏身份的内务府也逃脱不了干系。
王姝到也没有问的那么深,就只关心一件事:“那主母,还在府上么?”
“今儿下午被人带走了。”
王姝了然了。
抬头看了眼天色,黑沉沉的都要到亥时了。王姝便也不耽搁,让孙正套好马车,往梨花巷赶回去。
城郊到城东还有些距离,马车跑也得半个时辰。王姝到萧宅时已经是亥时三刻,不过院子里还是灯火通明的。主母忽然被带走,阖府上下自然都没心情歇息。
萧衍行人在书房没出来,后宅的女眷们惶惶不安地聚在一起,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少了梁氏,剩下的几个都是妾。王姝素来是个透明人,便是坐在一起也是没人搭话的那种。
梅氏、温氏虽说话多些,梅氏遇事儿就慌,没那个做主的能耐。温氏倒是想做主,可她身份跟王姝差不多,商户女,说了话也没人听。这里头若论家世能镇得住场子的,也就杨氏,毕竟从二品大员的女儿。可杨氏不爱管事,自打梁氏被带走就没说过一句话。
柳如慧左看看梅氏,又看看杨氏,指望两人能说点什么。
杨氏却时不时扭头看向身后,王姝才注意到她身后站着一个高个子的婢女。那婢女模样清秀,有些女生男相,但也不突兀。她的手虚虚地搭在杨氏的肩头,杨氏神情微变时,便会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好像杨氏每回到哪儿,身边好像都跟着这个婢女。
说起来,王姝意识到一件奇怪的事儿。
上回萧家被抄,府上的婢女几乎全部被押走。怎么杨氏的这个婢女没被押走?
她心里正奇怪呢,柳氏开了口:“咱们在这干坐着也商议不出个所以然来。梁氏的事情是真是假,还得看官府评判。天色已晚,不若都先回屋去,明日再看袁嬷嬷如何安排。如何?”
她这话说到了在做其他女眷的心坎上,大家伙儿对梁氏并不是很关心。本身梁氏在时,于大家来说是个紧箍咒。她不在,反倒轻松许多。
这么晚了,都是身子骨弱的女眷,耗着伤身体。
这不她一提议,杨氏便立即站起身。她身后的那个婢女扶住了杨氏的胳膊,主仆二人便先走了。
她一走,梅氏也不甘落后,扭头就走。
柳氏更不必说,没那个心思给晚来的王姝交代事情经过,袅袅婷婷的走了。最后花厅就只剩王姝和温氏在。王姝与她面面相窥。
温氏忽地勾了勾嘴角,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王姝,还是你日子过得最舒坦。”
丢下这一句,她叫上奴婢也走了。
王姝:“?”什么玩意儿?
人都走光了,王姝当然也不傻站着。她的屋子在前院,没有这些女眷方便,推开门走几步就回了屋子。还得穿过二门往前院去。耸了耸肩,王姝也没把她的话放心上,转头走了。
到了前院,袁嬷嬷等在二门处。见到王姝,忙把她叫到一边。
“王小君,主子爷有事找。”
王姝早有预感萧衍行会找她,便也没拒绝,跟着她就去了。
不过袁嬷嬷没把王姝引去书房,反倒领着她直接去了萧衍行的卧房。大热的天儿,他卧房此时还没有垂落纱幔。但已经置了冰釜,比院子外头凉爽许多。
萧衍行彼时正端坐在书桌后头,一手拎着茶壶一手斟茶,抬头看了眼王姝:“坐。”
王姝:“……”
……来了,这熟悉的打劫口吻。

屋中烛火摇曳, 冰釜的丝丝凉气溢上来,为屋子增添了一股凉爽之气。
八月中旬,过了酷暑, 天儿渐渐转凉。
萧衍行穿得还比较单薄,一件冰蚕丝的亵衣,发髻微乱, 就这么出现在王姝的跟前。不知是不是王姝的错觉,总觉得这位爷如今见她越穿越随意了。明明第一回 见时,这人还穿得严严实实的。如今怎么感觉他的衣裳越来越少?
不过转瞬一想, 也有可能是天热。
警惕地瞥着萧衍行,王姝环视了一圈, 在他的对面坐下来。
萧衍行不动声色地看着, 似乎对梁氏被拉走这件事丝毫不在意。他斟了一杯茶推至王姝的跟前,袅袅的茶香弥散开。素白的手指捏着杯盏,指尖修建得干净整洁。
王姝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 不懂为何大晚上喝热茶, 这人就不怕茶水喝多了睡不着么?
“寒瓜,我收到了。”
萧衍行的声音有种令人安定下来的冷清, 一开口, 莫名就觉得四周的氛围都沉静了下来。
王姝瞬间挺直了腰杆,竖起了耳朵听着。有了很多次前车之鉴, 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听他说话。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给带沟里, 可能就会莫名其妙答应他一些要求。
端起杯盏, 她小心地呷了一口茶水:“爷按照我说的法子贮藏,瓜能放二十日。”
“哦?”萧衍行此次把她叫过来, 自然不是问寒瓜要如何贮藏。不过王姝提到寒瓜,他倒是又想起一桩事儿, “你不是说你不通农学么?看来懂得不少?”
王姝笑脸一僵,抬头看向他:“……爷大晚上找我何事?”
如此生硬地转移话题,萧衍行倒也没跟她计较。说起了正事儿。
说起来,这还是跟西北即将换将一事有关。
韩老将军临死之前,将西北驻军的真正虎符交到了萧衍行的手中。如今在镇南将军府的,其实是一块赝品。龟兹前段时间突然大片地封锁,截断通往西域的商道,严查过往商旅,便是为了虎符失窃一事。此事且不提,就说与虎符同时交到萧衍行手中的,还有另外一桩更棘手的事。
一批不在驻边将士名册之中的韩家军,也交到了萧衍行的手上。
这一批人原本是延边的战俘,被俘虏了以后,按大庆军法本该下令坑杀。毕竟此战俘中大部分士兵乃两国混血,算是边缘人物。既不被大庆认同,也不得回归蛮族。蛮族一战败就立即舍弃了这批人。韩修私于心不忍,心里怜悯这几万性命,巧立名目,将人充作韩家护卫保了下来。
陆陆续续几年保留下来,一共两万三千人。个个骁勇善战,勇猛非常。
多年来,他们跟着韩老将军上阵可杀敌,下阵可退守一方。渐渐成长成了如今令人闻风丧胆的韩家军中坚力量。外人只知韩家军厉害,却不知真正的王牌乃是一支混血的私兵。
之所以称之为私兵,一是来路不正,几乎所有人都是名义上已死的战俘。二是,他们只听韩家人的命令,并不隶属于大庆朝廷。这其中许多人跟了老将军十年二十年,跟随韩家人打过无数场胜仗,早已融入了韩家的骨血。虽是异族血统,却也是韩家人。
但这批人是不可能得到朝廷认可的。哪怕战功赫赫,保卫大庆的疆土,大庆朝廷也绝对不会善待他们。可以说,韩修一死,失去了镇南将军府庇护的他们死路一条。
前段时日,萧衍行在龟兹滞留了两个多月,来回往返龟兹临安,便是在处理这件事。
如今这些人被萧衍行藏在龟兹的边境附近,但西北的新将领即将在一个月后到任,到时候,肯定不好隐藏。如何妥善的安置好这支韩家军,是萧衍行目前面临的最严峻的问题。
于是又回归到最初的目的,萧衍行是知晓韩家有一支不能被大庆接受的队伍的。最初会盯上王家,并非因为王家的巨富,而是王家有一支混血的押镖队。
王家主家在西北,又是跑商出身,与外族打交道是非常经常的。会任用异族面孔的人乃是经常。
但萧衍行并非鲁莽之人,在确定完全抓牢王家之前是绝不会向不确定的人曝露真实目的的。如今他盯紧了眼前眼眸如春水、面若芙蓉的少女。眉目渐渐舒展开,复又拧在一起。
并非说如今王姝就完全获得了他的信任,而是萧衍行莫名有一种对王姝的所有权。
王姝是属于他的。
“……”王姝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哪里不对。
她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自个儿。身上还是那身适合下地的灰不唧唧的短打,仔细看还有些寒酸:“……爷你看什么?”
王姝挠了挠头皮,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洁癖犯了。
好吧,她今儿确实下田了,衣角上沾了点尘土。王姝尴尬地伸手拍了拍,抬头解释道:“我知道这身衣裳确实有些脏,但这不是刚从外头回来嘛……”
萧衍行没接这个话,顿了顿,开口道:“叫你过来,是要借王家镖队一用。”
“给你镖局添入一些人。”
王姝心一动,立即道:“……帮你安置失业下岗员工么?”
萧衍行:“?”
“不是,我是说。”王姝当然不傻,几乎萧衍行一开口,她立即就想到了关键。
如今萧衍行被贬为庶民,但好歹当了二十年的太子。曾经那么多跟着他做事的人,不可能一夕之间消失不见。古代人的忠诚是誓死效忠,真的会赌上身家性命的。这些跟着萧衍行的人得转明为暗。若要合理的安置下来,自然需要名目,“你要……安置多少人?”
“不多。”萧衍行没想到王姝如此灵敏。顿了顿,倒是笑了。他提起茶壶,玉雕一般的手捏着茶壶柄,亲自为王姝添了些茶水,“几万人罢了。”
王姝:“……”
瞬间,室内一片死寂。
王姝瞪着眼前之人,许久,确定他没有开玩笑。有些傻眼。
“……我王家也没那么大。”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么?!几万人!!
萧衍行却好似不知自己一开口吓住人,轻飘飘的又道:“不必你王家操持吃住,只需给他们安排一份活计做便可。”
萧衍行若想将这批人合理的藏住,其实放在眼皮子底下是最好的。王家镖局用的都是一批能打能跑、体格健壮的武人,其中不乏大批的混血男子。在西北延边,与异族生子的女子不在少数。这些人安置在王家镖局里是最不引人注目的。
“这批人能打能熬,也能跑长途押运。”萧衍行淡声道,“若无其他事时,就叫他们跟着镖队押送货物。他们的能力不输你家那些镖师。”
王姝:“……”
王姝没有说话,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
以萧衍行的口吻来说,王姝基本可以断定了这群人不简单。这样一群人安置在王家镖局里,指不定就会给王家招来麻烦。
她抬头看了一眼萧衍行,可是现在的王家,还能从这些麻烦里摘出来么?
不能,她太清楚了。
“一个地方安置不了太多人,几万人的数目实在是太大了。”
这么多人一次性安置下来,极有可能是私兵。虽然没经历过真的政斗,但历史书看过不少。王姝有些震惊萧衍行居然有私兵,但转念一想,萧衍行没点家底后期也起不来,“一定要安置的话,只能分散了,分到几个地方去。”
这一点萧衍行自然也想到了:“可以就近分,以凉州,永州,雍州、龟兹这几个地方为主。”
两万三的人,分成四地,多设几个镖局点,是能够安置得下的。
王家镖局在凉州的点比较密集,毕竟主家在这边。光凉州就有六个镖局的点儿。龟兹离得稍微远一点,也有四个点。只不过前段日子因龟兹封城,撤出来了。其实门店还未关。若是此时再安排人过去,弄得大一些,其实是能安置上千人的。
这么一算,几万人还是能安置得下。何况王家不止有镖局,还有商铺。商铺也能安置人手。
但,她为何要答应他?
“……这于我王家有何好处?”
被他敲竹杠敲多了,王姝都养成条件反射了,“爷请我王家为你做事,也得给足了好处才是吧?安置这些人也不是一桩轻松的事儿,虽说可以不必管吃住。但想要给出这么多位置,也是需要人力物力的。爷这红口白牙的就要王家放血,未免也过了份吧……”
萧衍行倒也没生气,瞧着王姝这警惕的小模样还颇有些好笑。
“你想要什么好处?”
王姝眨了眨眼睛,倒还真思考起来。
跟萧衍行就不能太客气,左右王家已经这样,不如趁机多要些好处。
她细细想了想,钱,王家是不缺的。权,萧衍行的状况,目前肯定是没有的。也就只有她的自由,或者说,让王家往后能够跟萧衍行某些危险的事情分得开一点上,可以再细细思量一下。不过这两件事其实本质上算一件事,毕竟正是因为她在萧衍行的后宅,王家才跟萧衍行牵扯不清……
“放你走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像是看出了王姝心中所想,萧衍行快准狠地掐断了她的话头。
还没开口就被噎住的王姝:“……话都让你说了,还谈什么?”
“只有这一点不行。”
萧衍行轻轻一笑,伸手点了点自己白净的脸颊。
明明十分清隽文雅的长相,却歪了歪脑袋,他此时笑得有几分轻佻。那双眼睛凝视着王姝,仿佛能将人吸进去:“姝儿,我是你的相公,你需要时刻记住这一点。这个忙,你王家不帮也得帮。从你入我家门的那一刻起,你王家就跟我脱不开关系了。”
“……牵扯的越少,还是越好的。”王姝死鱼眼看向他,垂死挣扎道。
萧衍行端起杯盏呷了一口茶水:“少不了。”
王姝:“……”
“就明目张胆的打劫呗?”王姝撇嘴。
“对。”
“……”
“不过,我倒是可以允诺你一个承诺。”
萧衍行的目光幽沉沉的,声音却仿佛电流钻入王姝的耳廓,直入头颅,“除了放你走这件事以外,将来,你其他的要求都可以拿这个承诺兑现。”
不答应也必须答应,早料到的结果。
王姝无语地看了他半天,心道好歹是捞了个承诺。她穿进来了,也不知会不会蝴蝶掉他未来的皇位。若是不会,今儿他的这话算不算未来皇帝的免死金牌?王姝倒也不跟他客气。木着脸吵门外喊了一声:“喜鹊,去我屋把我的笔墨纸砚拿过来。”
喜鹊从方才起就在院子外头站着呢。王姝被叫进来,她自然得跟着。但萧衍行的屋子不允许婢女随意进出,她跟来了也只能在屋外头等着。
此时听见里头主子喊话,忙不迭就回了王姝的屋子。
住得近就是这点好,拿什么都很方便。
不一会儿,喜鹊就拿了笔墨纸砚过来。
东西是由袁嬷嬷亲自送进来的。送到王姝的手边,人便退了出去。
王姝铺好了纸,又把墨丢给对面的萧衍行。
萧衍行倒也不骄矜,默默地替她研磨。
王姝别的不敢说,记性是一等一等好。她默默地将她被萧衍行单独叫出来谈话开始,从他嘴里听来的承诺一条一条的写下来。一边写,王姝一边就在感慨,得亏这是她来,这要是旁人,指不定就记不得这么清楚。王姝把他曾说过的话全部都写下来。
萧衍行默默地看着她这一番举动,没有阻止的意思。
见王姝很快收了笔,拿着纸张走过来。他目光微动,等着王姝将纸铺在他面前。又顺着她手指点动的方向看向了纸张。
纸页上的字龙飞凤舞,但字字清晰。与上回他看到的缺胳膊断腿的字儿是完全像两个人写的。
王姝写的很快,每一条都写的很清楚凝练。例如萧衍行承诺过的,拿过王家的东西,往后都会双倍奉还。王家的家产依旧是王家的,萧衍行只可以借用,绝不能霸占。再比如今日,萧衍行给了王姝的一个承诺等等。一条条列清楚后,下面还留了落款和日期。
“签个字画个押吧。”王姝把笔递给他。
萧衍行看着手边的笔,也没有怒,只是有些好笑:“原来你识字?”
“废……嗯,当然识字。”王姝忙将自己脱口而出的暴躁压下去,不以为然道,“王家好歹是清河首富,家中不缺钱财,自然是从小读书习字。”
“哦?”萧衍行没有质问她上次为何在他面前假装文盲,只是低头细细看起来。
等他慢条斯理地沾了点墨水,往落款处写好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王姝拿起纸狠狠地吹了几下,没看到指纹。又指了指萧衍行的手。
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搭在桌子上,手指自然的垂落下来。指节根根均匀细长,好似最完美的玉雕。
萧衍行扬起一边眉头:“作甚?”
王姝知晓他不喜被人触碰的毛病,就只拿自己的手做示范。指了指自己的指腹,又指了指砚台:“蘸点墨水,画个押吧爷。”
萧衍行不由的一声轻笑,也没拒绝,伸出一只手给王姝。
王姝:“?”
她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懵。
低头看了眼理直气壮看着自己的人,确定自己没有会错意时。她才谨慎地握住了萧衍行搭在桌边的手。
握的时候,王姝刻意虚握着,不敢碰太多的皮肤。但见萧衍行脸色淡淡,没有排斥的样子。
王姝:“……爷,若是大.饥.荒年代,你估计是饿死的第一批。”
说完,不管萧衍行莫名询问的眼神,她拿毛笔涂黑了他的大拇指,捏着往上面怼了个指纹。然后不等上面的墨迹完全干掉,然后就麻溜地收了起来:“爷要何时安排?”
“尽快。”那黄秋玉很快就要到了,自然赶在他进入洛阳之前安排妥当。
意思王姝懂了,就是明日就开始操持。
往王家镖局安置人这事儿获得了王姝的同意,具体的安排还得跟下面镖局的主事人商议。毕竟王姝不懂得如何具体操作,需要下面人一点一点做。
王姝点点头:“明日我会让钱师傅林师傅他们去王家一趟。爷若是得空,之后可亲自去见一面。”
丢下这一句话,她站起来便要走。
走了两步,王姝忽然又停下来,扭头看过来:“对了爷。”
“不要叫我姝儿。”这称呼真的是,“肉麻。”
萧衍行:“……”
挥剑斩情丝,发现苗头不对,将所有的暧昧掐死在摇篮里。王姝非常满意自己的果决,带着她的‘免死金牌’回屋了。
次日一早,王姝跟袁嬷嬷打了声招呼便出门了。
萧宅没了主母,出入方便多了。王姝的马车也不必在巷子口就停,驾车到了门口等着。孙正和郑毅如今成了王姝的专职护卫和车夫,基本王姝出入哪里,都是他们接送。
“去王家。”
早在出门之前,王姝便已经给林二打过招呼。林二已经去镖局传话。估摸着这会儿王姝到王家,林师傅和汪进飞也差不多快到了。凉州这边,镖局的事务以林师傅和汪进飞为主。永州、雍州、龟兹这三地,主事人暂时赶不过来。不过林师傅这边倒是可以联系。
临安县的王家镖局乃所有镖局点的主支,其他地方的主事人基本是林师傅和汪进飞带出来的人。非得拿个关系来称呼的话,两人算他们的师父。
有些事情,林师傅和汪进飞两人去说,指不定比王姝还管用。
王姝到北郊宅子时,果然,两人早已经到了。不过听说王姝还没到,人就在大门口等着。
两人看见王姝的马车过来,两人才上前来询问王姝寻他俩何事。
正常来说,镖局的活儿很多,忙得很。王姝是不会一次性叫走两个主事人的。能把两人叫过来,必定是大事儿。
“进去再说。”虽然北郊的宅子地处偏僻,四周没别的人家,但还是小心隔墙有耳。
两人一看王姝这等神色,便也不敢等闲视之。
几人进了书房,王姝便将昨夜萧衍行的话复述给了两个管事听。
两人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听见这么大的事儿倒也没慌,就是正色了起来。汪进飞先前已经帮着萧衍行做过一些事,多少是知晓一些情况的。但没想到内情这样骇人,一时沉默着没开口。
许久,屋中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王姝静静地等着,并没有贸然开口。
“……大姑娘是怎么想的?”林师傅先询问王姝的意思。
“自然是要帮的。”
这几次的事情经历下来,两人渐渐将王姝视作王家的家主了。两人心里明白,别看王姝年纪还小,一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模样,实则比一般人挺拎得清轻重。
“这桩事不答应也不成,”汪进飞叹了口气,“王家已经掺和进来了,轻易摘不出来的。”
事实便是如此,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若是人数过大,估计就需要不少时日去操办,去安顿人。”林师傅既然知晓了王姝的意思,接下来便按照她的意思去筹备,“雍州地界较广,镖局的点儿也多。安置的人能多些。永州有十三个点,龟兹那边目前是四个。若是主子要增,还得细细商讨。不过这些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至少得半个月的功夫。不知那位爷给了多少时日,可够咱们这边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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