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娇/穿成废太子宠妾以后—— by启夫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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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姝在查江南商铺账目情况的同时,也密切关注着江南灾情的变化。
王家在江南是有不少产业的,大部分的水田都集中在江南地区。清河镇的肥田用来种麦子、油麻、苞谷等作物,王家稻米的大本营其实是江南。
眼看着灾情有蔓延的趋势,王姝琢磨着在附近设置粮仓。
左右,王家在清河镇下属村落的粮仓全部找出来了,大约有三十处。每个粮仓都是有百个平方大小,且全都是堆满了粮食。
托了王姝这些年埋头优选优育的福,有了良种,产量一直有保证。
王程锦是个未雨绸缪的性子,早早囤积了足够多的粮食。王家粮仓的粮食多到够阖府上下吃几辈子吃不完。便是供到粮店里卖,也能供上三年。王家的下人严格按规矩,每年都出陈换新。里头放置最久的作物也是去岁收上来。兼之看防潮措施做的不错,品质堪称优良。
不得不说,粮食就是定海神针。
有了粮食,不管外头雨势如何大,王姝的这颗心都稳稳地放在肚子里。
粮仓不贫瘠,胆子就大。王姝料理起这些杂事颇有底气,也给了下面人手段强硬提供了支撑。
汪进飞和林师傅等人全程听王姝的吩咐做事。估摸着安置韩家军的妥帖,让他们对王姝产生了一种特殊的信赖。他们打心底认为,王姝的脑筋比一般人清醒的多。
且不说这些,这些管事没那么容易就范,即便王姝采取了强硬手段,制服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
王姝将该吩咐的事情吩咐下去,之后便专心关注起种植的事。
出于一个农学生对田地里活计的执着,王姝非常介意有肥田却荒着不重这件事。趁着一天清闲,她特意吩咐管家将下属村子的庄头给请到了家中来。
说起来,自从王姝掌家,她还没有见过祖产上的这些老庄头。往日王程锦还在世,这些人是不可能会凑到王姝跟前的。
换言之,这些庄头哪怕是王家老人,也不一定清楚谁是他们的主子。
把人叫过来,一是为了来年种植做安排。千亩良田绝对不能荒废;二也是为了让老庄头认新主。如今不说要立威,至少要让这些老人知晓,谁是他们要听令的人。
事实上,第二点才是重中之重。
毕竟所有人都知晓王家子嗣单薄,就知道有个才十一岁的男嗣,没把王姝放眼里。
见面之事早打过招呼,倒也十分简单。这些庄头长久在地里泡着,远比人精似的掌柜们好打交道。大多数人都是沉默寡言埋头干实事的性子。稍稍有些脾气的已经被毛氏给卖了。王姝的这一次出面十分顺利。庄头们认了新主,最关心的是良种的事儿。
“大家伙儿放心,良种还有。”王姝给了保证,安抚他们道,“这些种儿不会因为我爹去了就断了货,明年只管春耕前来跟管家领了便是。”
有了王姝的保证,他们才放了心。
有些将田地里遇上的事儿给王姝汇报一二,看时辰差不多才告退了。
等王姝把王家这些事儿全部料理清楚,已经是十一月初了。这江南的大雨还真断断续续地下到了十一月。凉州还好,前几日第一场雪降下来,天儿开始冷。
江南俨然有了发洪水的架势,据说已经有不少百姓流离失所。
按理说情况这么严重,朝廷不该坐视不管。但这回不知怎么回事,久久不见缓解。不仅没解决问题,反而听说有官员贪墨赈灾款,灾情有越来越糟。
王姝早早就设了粮仓,这段时间没少往粮仓填补。等到如今还不见官府出面赈灾。她最终下了命令,开仓放粮,开设粥棚布施。
这么做倒也不是什么救国救民的心,王家不仅在江南是有产业,还有大片的农田。王姝没办法看着给王家干活的人饿死,在家里粮食富裕的情况下。何况这么多年,王家一直秉持着遇灾年慷慨解囊的传统,王姝自然不想落了家风。
王姝悄无声息地在往江南运粮食之事,告诉任何人,有心人自然能看在眼里。
穆老先生原本就因王姝聪慧喜爱她,此时更是连连称赞:“主子爷这个妾纳的好,纳得好啊!若非王家身份太低,王小君有主母之德。这个王程锦确实是个会教孩子的。商贾出身也不碍事,小君的性情心胸都胜出世家子弟多矣……”
萧衍行心里一动,握着笔的手抬起头来。
果不然,穆老先生的下一句话就是:“若殿下长子出自这位主子的肚子,不知该有多好?”
若是以往,部下在商议重要事情时又提及子嗣问题,必定会引起萧衍行的反感。此时他却握着笔停顿了许久,只一句话:“……她年岁还小。”
穆先生本身说这一句,已经做好了被萧衍行冷眼的准备,没想到得到了回应。
他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惊喜:“年岁小不是事儿,如今正是时候。”
萧衍行没说话,瞥了穆先生一眼,又低下头去。
若是没记错,王姝今年才虚岁十六岁,翻过年三月份才实岁十六。
这个年纪确实到了嫁人的年纪,但生子确实有些早的。萧衍行与时下男子的认知不同,他向来并不认为幼女生子是一桩好事。女子自个儿的身子骨都没长好,哪里经得住子嗣的折腾?他的认知告诉他,生子太早的女子不长寿。
……王姝身子骨那般纤细,少不得还得再长两年。
心中所想,却不妨碍萧衍行在梦境里越来越孟浪的行径。从一开始耻于面对自己内心的龌龊,到如今习以为常。甚至有些期待王姝能入梦,萧衍行只耗费了两个半月。
原以为至少要到来年后才能再见,萧衍行没想到意外来的猝不及防。
十一月底的某日,临水寺被一批官兵围了。
梁氏被赐死前,估摸着人之将死,拉下一个是一个的心态。
在饮下鸩毒之前,她特意留下一封遗书。遗书里字字泣血,痛诉这些年的不易。且毫不避讳地透露了一个萧衍行的的丑闻。
前太子如今的废太子萧衍行之所以多年来膝下无子,是因患有严重的厌女之症,那物什儿起不了。多年来不曾近过任何一个女子的身,后院的所有妻妾娶进来都是摆设。她们这般苦守空闺,碍于皇家颜面不敢往外说,白白遭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此遗书一出,流言蜚语满城飞。
这事儿在普通人家都算是个大丑闻,何况威严大于天的皇家?
老皇帝便是再不在乎萧衍行这个已经被贬为庶人的长子,碍于父亲的颜面也必须要‘治好’他这个毛病。所以他治病的法子也简单粗暴,命人给萧衍行用药。
老皇帝命人用药都毫不避讳,特派了钦差亲自赶来临安县,众目睽睽的将药用到了萧衍行的饭食之中。
便是他能装疯卖傻,却没办法在此时此刻躲掉。那钦差手段极其粗暴,眼睁睁看着萧衍行吃下去,往屋子里扔了几个光溜溜的女子便锁住了门……
王姝被人从榻上挖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小君,”莫遂都快急疯了,顾不上其他冲到了王姝的跟前,“你快去寺庙救救爷。”
王姝浑浑噩噩地套着鞋子,脑袋里嗡嗡的:“啥?”
“快!快点!”要不是这是女主子,莫遂恨不得伸手去抗,“爷被人灌了药,如今情况很危急。晚一步,爷怕是要撑不住露馅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莫遂这幅模样,必然很紧急。王姝也顾不上穿戴整齐了。头发用跟丝带一绑,裹一层大麾便跟上来。
出了门,外头一个女护卫高坐在马上,拉住王姝便拽上了马。
她也是头一次知晓萧衍行是有女护卫的,抱住女护卫的腰,那马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
第五十七章
骑马比马车要快上许多, 女护卫带着王姝冲到临水寺时,王姝的头发已经被迎面的风吹冻成冰。
临水寺的护卫仍旧把守着寺庙,火把能照亮整个山头, 火光能将人眼睛给刺瞎。女护卫带着王姝没有从正门进入,抄近道,从后门进了萧衍行借宿的院落。
那奉命行事的钦差还算给废太子留了颜面, 既然锁了门,便没有安排人守着门口。以防听见什么动静,叫废太子难堪。以至于王姝被人带到厢房, 厢房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甚至为了杜绝废太子的人干扰‘治病’,莫遂等人都被隔离在外, 不给他们接近厢房的机会。
女护卫给王姝指了指后面的墙壁, 从兜里淘了一个瓷瓶扔给王姝,“看情况给殿下用,府上府医制的药。”
她说这个话, 自己却没敢靠院子太近。仿佛这院子里住的是洪水猛兽似的。王姝看她这般略有些无语, 既然情况已经危机到这个地步,这些伺候萧衍行的人还顾忌着他不近女色的忌讳呢?
心里嘀嘀咕咕, 她却手脚麻溜地找到了松动的窗户。
她试探地推了推, 发现窗户能打开。于是脱了鞋子,手脚并用地爬了进去。
厢房内, 粗重的喘气声夹杂了痛苦的呜咽。
王姝一瞬间汗毛竖起来, 顿时就意识到萧衍行身上是发生了什么事。没吃过猪肉, 前世也看过很多这种电视剧。总有些下作的手段是相似的,无论古今。一想到萧衍行遭遇什么, 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惊怒。惊怒到底谁有这个胆子,对萧衍行做出这种事?!
但转瞬意识到能调动那么多官兵的人必定不简单, 敢对萧衍行动手且萧衍行不能反抗的人也不是一般人。王姝又瞬间冷静下来。顾不上小心翼翼,王姝疾步冲进了内室。
一手刚掀开垂落的纱幔正准备张口,话就被眼前的画面给吓得吞回去了。
只见内室已经一片狼藉。萧衍行衣襟松散地挂在身上,靠坐在床边。满头的乌发仿佛乌缎铺满床面,几缕黑发垂落下来。身体微微发颤的样子,更衬托得他整个人仿佛白玉雕成。裸露的皮肤上泛着淡淡的粉,修长的手臂高举,正掐着一个光溜溜的女子提起来。
似乎听见动静他缓缓地转过头。一双沉静的眸子此时深似寒潭,眼尾竟泛着妖异的嫣红。又欲望又清醒,王姝的汗毛一瞬间全部炸起来了。
痛苦的呜咽声是从那女子的喉咙里传出来的。
只见那女子双腿不停地踢蹬,喘不上起来,脖子以上被掐得泛出青紫色。眼看着就要窒息而死。
床榻的下面还横躺着一个赤/裸的女子。那女子脑袋以一个扭曲的弧度歪倒一旁,脖子上深深的五指印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已经死了。
“……爷。”
王姝一惊,立即快步走过去。
凑近后,却又有些不敢靠近现在的萧衍行。
平素萧衍行都是矜持雅致、冷淡克制的模样,这是头一回,王姝见到了如此戾气外放的萧衍行。他周身充斥着浓烈的杀气,面色冰冷又锐利,骨子里那股不允许亵渎的强势毫不克制地倾泻出来,仿佛要将人寸寸割碎。
萧衍行冷冷地‘嗯’了一声,手指一松。
那已经被掐得翻白眼的女子才逃过一劫,嘭地一声砸落到地上。下肢狠狠地磕在了脚踏板上她也顾不上疼,涕泗横流地爬起来,火速跪到一边去。
不停地磕头求萧衍行不要杀她,放她一条生路。
王姝瞥了眼恨不得钻到地缝里逃掉的女子。脱掉自己的大麾给她扔过去。
衣裳落到地上,那女子也不敢捡。
“姝儿,过来……”
“……”
“姝儿……”
王姝这才注意到萧衍行的身上都是虚汗,汗水濡湿了鬓角,也濡湿了他的亵衣。单薄的蚕丝亵衣半贴在身上,将他不停起伏的胸腔形状勾勒得格外清晰。
只要不瞎,都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就算萧衍行的意志力逆天,克制力非同一般。她过去也不好吧?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厌女症发作起来可能要人命啊。王姝犹豫不决的不敢靠太近,那坐在榻上的男人骤然站起身。在王姝瞪大眼睛的瞪视下,一把搂着人跨入了床内。
纱幔因他狂躁的气息鼓动,依稀就听见王姝一声惊呼,以及男子俯身压下去的侧影。纱帐之内传出冷冽的一声呵斥:“滚出去!”
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两个女子瞬间爬起来,忙不迭地往外室冲了出去。
可是大门被锁,她们出不去。狠狠敲了几下门,根本没人来开。萧衍行方才的举动已经吓破了这两人的胆儿,她们此时不敢再进内室打搅。恨不得捂哑了自己,蜷缩着躲到了墙角。
王姝被人压在了身下,脸颊上就贴上来一个滚烫的手。
在这深冬的时节,萧衍行身上的烫得能烫鸡蛋了。握住他的手腕,王姝手心都在冒汗。动了动,发现双腿被他一条腿屈着压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另一只手臂也被人给反压在身下。萧衍行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纱帐之中充斥着萧衍行身上清淡的草木气息。
明明没有觉得他肩膀有多宽阔,可此时罩在她身上才感受到萧衍行身形的大。仿佛天罗地网一下子将王姝整个网在了其中。
这种氛围十分可怕,仿佛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发生什么似的。
王姝的眼睫剧烈地颤抖,心脏也怦怦跳着,眼前的画面都开始模糊。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震耳欲聋。她控制不住的头皮发麻,神经也仿佛被他的呼吸全部牵扯住。
“爷,你清醒一点,我是王姝,我是女的啊……”
不是说这位有严重的厌女症么?不是说他不能跟女子皮肤接触么?萧衍行怎么回事,真被她邋遢的形象荼毒多了忘记了她的性别吗?
“爷,爷,萧衍行你!”
王姝话没说完,唇上便贴上了两片柔软。
萧衍行的触碰还是很克制的,轻轻的贴着。滚烫的热度贴上来沾了一下,又挪开,呼吸伴随着心跳,他复又低下头贴上来,轻轻地吸吮。
王姝感觉已经不止是灵魂要被他勾走,脑袋糊成一团浆糊。
他慢条斯理地启开她的唇齿。一股清淡的花蜜味道伴随着萧衍行的呼吸侵入了王姝口腔,她竟然尝到了他舌尖甜丝丝的味道。王姝瞬间清醒过来,一抬眸对上他微微半睁的眼睛。此时他的眸子里仿佛蕴藏着粼粼碎光,一眨不眨的锁定了她,王姝的大脑在一瞬间炸开了烟花。
一股异样的电流从他轻微触碰的唇齿间窜上来,炸开,蔓延了整个头颅……
心里意识到不对,但根本没办法阻止。
不仅没有阻止,她的意志力更是因为他一举一动而越来越薄弱。
原本坚定不碰萧衍行这朵高岭之花的决心也在慢慢被腐蚀,脑海中不断的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吃了他也没事,他们本就是合法的关系,她对他做什么都理所当然的。萧衍行正是脑筋不清楚的时候,她就尝一口没什么的,吃完就拍拍屁股走不会出事的……
意志力越来越薄弱,越来越松懈……
许是她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男色这种事情上翻车。纱帐中的气息越来越滚烫,气息相闻,萧衍行的吻也从一开始的克制到越来越深,随着他呼吸的越来越沉而越来越无法克制。
眼看着失态要失控,往另一个方向奔去。王姝忽然从腰间摸到了一个瓷瓶。
冰冰的,非常突兀。
硬硬的瓷瓶隔到了手指,王姝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她还想要事成之后带着王家功成身退,怎么能被区区美色迷了心?强大理智这一刻在克制了王姝作为好色女人的本能,从欲望中清醒过来。她骤然睁开眼睛,张口一口咬在了萧衍行的唇上。
这一口下的极狠,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也唤醒了不知梦境还是现实的萧衍行。王姝也顺势咬开了瓷瓶,里面是一股苦涩的味道,闻着有点像清心丸。不管如何,王姝弄了一颗塞到他嘴里。
苦涩的药味散开,清醒效果惊人。
他骤然抬起眼帘,眼角还残存着醉人的嫣红,那双浅色的瞳孔凝视着身下的人,从来都清澈的眼睛不知何时布满了浓到粘稠的欲望。
“姝儿,”缓缓地松开了嘴,萧衍行呼吸还是滚烫。他垂眸凝视着她的脸要求道,“给我吧。”
“……”
王姝的心瞬间一抖,强迫自己清醒:“不行!”
而后,一狠心,挣脱了萧衍行的压制。
“为何?”萧衍行也没有强势逼迫,顺势被人掀开。
他侧压在王姝的身上,双目死死锁定了她。额头的汗水顺着他的眼睫滴落到王姝的脸上,他唇色在碾转之下已然血红。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他身上的温度一直没有降下来。不仅如此,某个战意昂扬的‘将士’也自始至终没有泄气的时候。
强烈的存在感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抓住的人,它很有本钱。
“……”王姝不敢动了,动一下魂都要飞出去了。
“怎么了?”某人毫无知觉。
“无事,爷,你先起来。”这种被全方位压制的感觉太被动了,王姝有一种自己就是一块任由他下嘴的肥肉。她感觉到无所适从。她来这里,是来帮他的没错,却不能不清不楚的帮他这种忙。这件事要是稀里糊涂的促成了,那就没有后悔药可吃了。
哪怕此时的萧衍行秀色可餐,王姝也不能冲动,“你若是需要我的帮助,我会帮,但听我的?”
萧衍行已经神志昏沉了。汗水不停的流,眼神迷离着,却还在努力地听王姝说什么。不得不说,这人当真是意志力强悍。
他克制地松开了辖制王姝的手,摇摇欲坠地坐起了身。
王姝得到自由的瞬间,起身往床下跳。
刚爬到床外侧,脚踝又被一只滚烫的手圈住,拽着她一条腿扯到自己跟前。
王姝无奈:“……爷你这样脱水下去不行,得喝水。”
那群糟心的人虽然锁了门,也倒掉了盥洗室的水,却不至于喝的茶水都不给。王姝拍了拍萧衍行环住自己脚踝的手,爬下床将茶壶拎了进来。
萧衍行整整喝了一壶水下去,那被欲望填满的眼睛才终于清醒了许多。他昏沉沉地看着王姝,等着王姝如何用自己的办法帮他。
他的瞳色算是比较少见的,琥珀一样清淡透明,静静凝视着谁的时候专注又动人,饱含深情。王姝顶着这样一双眼睛,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她狠狠心,一把将坐姿不稳的萧衍行给推到下去。萧衍行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起来,大汗淋漓。
强烈的药性造成了他严重脱水,神志也时清醒时不清醒。不知是不拒绝还是没有力气抗争,很顺从地就倒下去了。身上的僧袍本就松散,一扯就开。然后王姝深吸一口气,只能在人无辜的眼神中扒了某人。
……手工活动,也非常的耗费体力。
要不是这时候跑题太离谱,王姝都想让他支付高昂的体力劳动费用。
本来想着稍稍给他纾解下药性,拖着人从窗户出去找大夫。
结果谁晓得这位爷看着清瘦,忍耐力却如此之强。折腾了一刻钟都不见效果,王姝急得都差点要哭了,这次是看在他长得够美的份上,以后要是再让她干这种体力活儿,收钱!必须收钱!
……粗沉的呼吸在室内听着,王姝的耳朵都要跟着烧起来。她告诉自己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念了几十遍金刚经才把那点犯浑压下去。
梁氏让她抄经书还是抄对了,关键时候下火清心格外奏效。
忙活得王姝都累了,这人才终于舒服了许多。因为纾解,神智也清醒了许多。烈药的药性在萧衍行大量的出汗和喝水、以及王姝的手工作业三重作用下渐渐消退。理智回归的萧衍行都不必王姝说,自己松开人。他抓起屏风上的外衣便裹住了赤.裸的自身,赤脚走下了床。
这人的肤色本就白皙,有一点点痕迹便格外明显,因其生人勿近的气势而格外迤逦惑人。
估摸着方才仍人宰割的场景让这位爷心理不舒服了,之后这位爷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若是王姝此时贴在他胸膛去听,必然能听见他纷乱的心跳声。
萧衍行安静,王姝也没在意。处男嘛,脸皮薄。何况这位爷这么多年高高在上,估摸着从未受过这等低劣的委屈,铁定心里不舒服。她十分识趣的没去打搅,脱掉了身上占满气味的亵衣,又找了件干净的衣裳套上,出来找这两个女子讲讲道理。
这个道理是一定要讲的,不然以萧衍行的作风,她们必然只有死的结果。
其实不用王姝特意说,被安排到临水寺给废太子‘治病’的女子,出身必然没有那么正经。不然哪家正经女子会做这个事儿?不过既然敢来,也是有一定眼力见的。
两人见到王姝,开口第一句就是求饶:“夫人放心,我俩今日没有见过夫人,夫人根本没来过。”
王姝一愣,顿了顿,点了头:“嗯,两位管好自己的嘴。”
与此同时,屋内已经从欲望中清醒过来的萧衍行瞥了一眼被王姝扔在地上早已脏了的衣物。零散地散落了一地。纱帐中久久没有散去的味道,无一不在帮他回顾方才的真切。画面重现在脑海,现实的触碰与梦境之中的感觉完全是两个境地,说是一个天一个地都不为过。
鸦羽似的眼睫低低地遮盖着双眸,萧衍行缓缓地移动了浅色瞳孔看向了内室门口的方向。王姝身上穿着他的中衣,太长遮到了小腿,不得不说,当真好看……
他猩红的唇色还未褪去,眼角的胭脂色却已经褪下去,神情恢复了冷淡矜持。
嗯,某人好他的美色,绝对错不了。
第五十八章
确认了这个女人不会乱说话, 王姝才放心回了内室。萧衍行敞着衣裳倚坐在床榻上,低垂着眼眸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但看脸色颇有些森然之意。
……这个样子肯定不是在想什么好事。
王姝瞥了他一眼, 没有考过去。绕着圈子去床边,本想捡起地上散乱的衣裳穿套上,却发现没一件是能穿的。
方才虽两人并未出格到最后一步, 但萧衍行的手劲是真不小。
看似轻飘飘的一扯,王姝的外衣被他扯得七零八落。外赏揉得皱成一团,里头的小衣也破了。一道口子从腋下直接开到了腰腹, 她绑在后腰上的绳子也在混乱中绷断了。王姝这才发现,这窜风的感觉不是错觉。她就剩系在脖颈上的绳子还顽强的挂着, 挡在胸前的布料早已摇摇欲坠。
不过转念一想, 也正常。再讲究的人遇上这种事也优雅不起来。何况萧衍行骨子里并非表面上瞧见的那般君子。
赶紧将领口合上,王姝蹲在地上翻找能换的衣裳。既然萧衍行已经恢复神志,她也没有继续留这的必要。不然等会儿外头的人闯进来, 凭空冒出来她这么大一个人, 怕是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疾步走过去,王姝将那瓶药丸放到脚踏板上。
“爷, 若是身子还有不适, 记得吃。”
清脆的一声并未惊醒思考中的萧衍行,王姝也没在意。地上没找着, 她转身去翻了萧衍行的箱笼。没办法, 衣服坏了。这里只有萧衍行的衣服。
她翻找了几件厚衣裳换上, 又悄悄摸到窗边看。
屋外头漆黑一片,没有人。
王姝试探着推开窗户, 一条腿跨上窗棂,正准备出去……
“姝儿。”
轻轻的一声, 吓得王姝差点没腿一抖栽下去。
她扭过头,萧衍行不知何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正抬眸盯着她:“把鞋袜穿好。”
王姝:“……爷你能不能别突然开口说话,我的魂差点没被你吓飞出去。”
萧衍行走过来,将罗袜递给她。
他的姿态凌乱却不显狼狈,这人的镇定刻到了骨子里。即便是寺庙,特权阶级还是不一样的。萧衍行说是清修,他所居住的厢房却是设有地龙的。里头烧得暖烘烘的,置身其中完全感觉不出窗外寒冬的凛冽。王姝低头看向他的手,她的一双鞋子挂在他的手指上。
修长的手指挂着鞋子,衬托得她的鞋子小的有点像小孩儿穿的。
默默拿过去穿上,王姝的一条腿又跨上了窗棂。
这窗户不算高,约莫一点二米的高度。以王姝的身高,翻过去完全不是问题。然而不等她努力地蹬腿翻过去,趴在窗棂上的身体便骤然腾空。她一愣,抬头就看见萧衍行两只手穿过她的咯吱窝,抱小猫小狗的姿势将她整个人举起来。
再然后,她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放到了地面上。
王姝:“……”
夜色渐深,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
王姝站在漫天的大雪中,裹着萧衍行的衣裳扭头看向已经关闭的窗户。
萧衍行已经从里面关上了窗,修长的影子映照在纱窗上。他正在缓缓走动,修长的身形在摇曳的烛火下,只是影子也能清晰窥出此人的姿容出尘。冰凉的空气从口腔直冲喉咙入肺部,冻得王姝倏地打了个冷颤。王姝再一次心里深深地遗憾……
……萧衍行真的是该死的好看!可惜太金贵了,招惹不起。
耳边呼啸的寒风吹得人心口冰凉,王姝一裹大麾,埋头往后厢房的小门跑去。
马车早已等在后山,喜鹊正伸着脑袋在四处地张望着。在看到类似王姝的身影冲过来,忙举着伞急匆匆地冲过来替她挡住。
安家兄弟也快步跟上来,王姝上了马车,匆匆下山而去。
不管如何,这次的‘治病’结果总体上让人满意的。
至少那奉命前来的钦差在嗅到屋子里的气味后,确认了传闻中阳.痿一事不存在。不然即便是用药也毫无用处。钦差只管做事,并未细究废太子‘治病’的全过程。毕竟他如今已是庶人,即便曾经多高贵,如今没人将他放在眼中。来这一趟,只需结果对圣上交得了差便可。
且不说萧衍行这边受此大辱会如何应对,王姝的马车回到萧宅已经是三更天。
大雪覆盖了道路,马车行进非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