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娇/穿成废太子宠妾以后—— by启夫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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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治水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萧承焕不曾亡羊补牢,也从未开仓赈灾。反倒将大部分人力用在了封锁江南对京城的消息上。
从户部拨下来的赈灾款,在进入江南之前消失无踪。
各地支援的粮食和药材,只有一小部分流入江南的灾区。大部分药材在进入松江府便被当地富商所囤积……而萧承焕作为这次治水的主要负责人,人根本就不在江南。
主要负责人不在江南,这还治什么水?
萧衍行为此摔了两个杯子,本以为这混账最多就是拖拖后腿。有程明思坐镇,便是不能如往日那般有效地控制住水势,至少也能保证灾情得到一些缓解。结果萧承焕就当真荒唐到这个地步,不拿百姓的命当命。赈灾款也敢堂而皇之的私吞!
这件事不能坐视不管。百姓的福祉乃社稷之根本,萧承焕这个蠢货在动大庆的根基!
那么多尸体,沿着江南的水路冲的到处都是。如今是冬日,还能因为天冷不会闹出大事儿,一旦春暖花开,气温回升,疫症会随洪灾浮殍并生。疫症一旦爆发,便会牵连甚广。
如今是正月里,江南地区,阳春三月便会回暖。
“主子,咱们在江南的人已经将证据快马加鞭送去了大理寺。估摸这几日,大理寺便会有大动静。林青是个倔脾气,太子办事不利,造成了如此大的失误,那么多条人命,他必定会跟东宫死磕到底。到时候就怕叶贵妃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叫皇帝轻飘飘罚几个月俸禄就又饶过去……”
不是他们怀疑,老皇帝在这位心肝贵妃及她生的这一窝子嗣身上,从来就没有头脑清醒过。这位叶贵妃也不知给老皇帝下了什么蛊,那般冷情自私的人竟然宠了她二十多年。
废太子府如今的情况,不适合曝露在人前。
追查江南水患和赈灾款去向自然得由别人去做,这些人要想取信老皇帝,就必须跟废太子府没有丝毫关系,且具有一定的影响力。不然这桩卷宗递不到京城就会被人压下去。萧衍行的人这半年为说服大理寺去死咬着不放,并在暗中协助程明思力挽狂澜,私下里多方运作。
程明思是个中立派,只听令于朝廷。不过因为这件事,对废太子有了偏向。萧衍行倒是没有趁机拉拢程明思,只是安排了人在逐步接触他。
此事且不提,处理浮殍迫在眉睫。只要萧承焕一日单着这重担,就一日耽搁下去。必须尽快换掉萧承焕,换个有治灾经验的人接任。
凉州府,书房里又是一夜灯未熄。
萧衍行在外忙得脚不沾地,临安县这边也没有消停的时候。
温氏是铁了心要走的,萧衍行关她禁闭的这事儿,彻底断了她对这只有两面之缘的夫君的念想。即便人长得再好看也不过一副没用的皮囊,冷情又严苛的夫君根本不懂得怜惜。越来越走下坡路的萧家也保证不了她后半辈子的荣华,如今不做打算,往后她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差。
在后宅苦守大半辈子,熬到人老珠黄,这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萧衍行不是关她紧闭么?
行。关吧,她自己想办法逃。
萧宅统统才多大,从前院到后院还没有她温家的府邸宽敞。就那么几个下人还能管得住人?温氏心里藏了恨意,趁着下人来给她送饭,把人打晕了,带着金银细软从后门跑了。
等袁嬷嬷收到消息找过来,温氏早已不知不见踪影。
萧衍行人不在临安县,温氏出逃,袁嬷嬷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该怎么处置。主子爷与温家私下有牵扯,又不能报官。不能因为温氏一人的行径影响到两家关系。但这口恶气,袁嬷嬷无论如何是咽不下去的。当日便带着一批人去了温家,直接问责了温家家主。
温家家主得知自己这心比天高的女儿竟然胆敢当逃妾,又气又怒。赌咒发誓女儿的出逃与他温家没有半点关系,他必会给殿下一个交代,将温氏逐出族谱。
“这事儿你自己想想该跟殿下交代吧。”
袁嬷嬷许多年没有这么生气,狠狠叱骂了一通温家人。当夜就给萧衍行去了口信,等待处理。
信儿递到萧衍行这里,他连眉头都不曾抬一下。至于袁嬷嬷关心的温家的立场会不会因为姻亲关系动摇,萧衍行是半点没有担心。
温家比王家跟萧衍行打交道的多。
早在萧衍行太子之位还稳固时,温家就跟韩家有交集。韩家私下藏了两万多的私兵,不尽是步兵。事实上大部分人都善骑射,更是有一支被称呼为草原上的鬼灵的轻骑兵,厉害非常。这些马匹和甲胄不能从正规渠道走,自然是有人做这个事儿。温家便是充当这个角色。
而萧衍行作为韩氏皇后所生的太子,自然也知晓一些。
温家也借着韩家的便利,早早搭上了萧衍行的船。此次送女儿为废太子妾,表面看似废太子需要姻亲关系稳温家的心,实则有没有这层姻亲关系,都不影响大局。
温家这些年为韩家做的事,以及在萧衍行势力庇护下得来的便利,短时间内从一个普通马商发展成西北第一大马商,其中种种都仰仗了萧衍行。如今不是废太子府担心温家会因为温氏的问题造成关系破裂,反而是温家担心温氏触怒了萧衍行。萧衍行会因此收回给温家的便利,他温家还能不能坐稳这第一大马商的位置。
还没等萧宅的回音,温家那边就着急主动弥补错误了。
温家家主的弥补办法就是,少了一个嫡长女,再赔萧家一个嫡长女。只需要将前面的大女儿除族,二女儿自然就成了嫡长女。
且不说他这个提议没有得到萧家的应允,就说逃掉的温氏,又找上了王姝。
王姝是真的不解,到底她身上有什么气质让温氏觉得她愿意不求回报地帮她?她长得像圣母么?为何温氏就是认死了她非得让她帮她参与选秀?
“……你就不怕我把你在哪儿这事儿捅出去?”王姝无语凝噎地看着面前的人。
温氏,或者叫温如意。对,温氏有个挺温顺的名字,性子倒是一点不温顺。
温如意这几日其实就躲在王家镖局附近的客栈里,没有出城。温家守着城门几天抓不到她,其实她一直在等着王姝来镖局,好堵她。
等了整整半个月,终于等到了王姝出门,转悠到镖局附近,“你不会。别以为我眼瞎,你早就被爷的那副皮囊给迷住了。巴不得我走了,往后少一个人跟你抢相公!”
王姝:“……说点有用的。”
“王姝,我如今才算是弄明白了一件事。你确实是跟我不一样。我总拉你跟我一样,是我在高攀。”温如意脸色有些难看,东躲西藏的没吃好睡好,脸上都泛着青黄的憔悴。
但她一双眼睛亮的出奇,野心勃勃:“我是温家十几个女儿中的一个,多一个少一个对我爹来说,没差别。你不同,你是你爹的掌上明珠,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摔了。你爹为你留了几辈子不愁的嫁妆,你如何能懂我这事事需要自个儿筹谋的心思?”
“懂得自己为自己筹谋不是一件坏事,总比活得糊里糊涂的好。”
王姝听她这么说,倒也没有笑话她的意思,温如意这方面还挺清醒的,“运气总有用完的一天,糊里糊涂的摔跟头,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温如意笑了,她就是知道王姝能懂她。
“人的这一生短短几十年,不做点事往上爬,谁知道会不会成功?”温如意抓着王姝的手,“有那大好的机会就要不顾一切的抓住,不然往后想一次后悔一次,那还有什么意思?”
“你又何曾知道,如今的日子就是错的?若是将来有一日爷变了,你就不怕自己后悔?”
“后悔也是我自己选的。我不管这次选择是对是错,左右如今是全然看不到希望的。你心里鄙夷我鼠目寸光也好,嗤笑我虚荣浮躁也罢,我温如意就是这么势利现实的性子,只抓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有那不切实际的好处,旁人说的再好听我也是不信的。”
……理论上,也不能说温如意说的是错的。
“真的不能帮我么?”
王姝看向她,有些犹豫。
说起来,温如意有件事还是说对了。王家还真的有选秀名额。不仅在凉州这边有,在江南也有。及各地区加在一起,只要王家想,能往宫里送三个秀女。
只是这事儿往日被王程锦给拒了,以至于后来下面人习惯性没把这个名额当回事,也就没有人往王姝跟前提。王程锦是非常不喜欢跟官府打交道的,更厌烦跟内务府宫里人有接触。王家走到如今已经够打眼,他可不想拿家业供个娘娘出来。秀女名额这事儿,也就等于虚设。
王姝也是上回被温氏缠住,特意问了下面的人才知道有的。
抬眸看了眼温如意,王姝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对萧衍行有非分之想?
脑海中快速闪过萧衍行的脸,好吧,她承认,多多少少是有那么点不健康的念想的。但这点念想,还不足以支撑王姝出手做出清除他身边女眷的行为和想法。只能说,若这人身边的莺莺燕燕少些,王姝确实会感觉到高兴。也仅此而已了。
“你知道爷看着不声不响,其实脾气很大的吧?”王姝缓缓靠在椅背上,“我若是给了你选秀的名额,就等于在撬爷的墙角。作为他的妾室,若是惹恼了他,我不认为自己有好结果。”
“他又不会罚你!”
“什么给了你错觉,爷不会罚我?”王姝觉得她这话说的好笑,什么叫萧衍行会罚别人不会罚她?
“他会罚我,可不会罚你!”
温如意急了,攥着王姝的手用力握紧了,“那临水寺谁都不能上,林侧妃上去了都要受罚,你上去住了两个月什么事都没有。屋子不够住,后宅这么多妻妾都挤在一起,偏你一个人能住前院。后来主母出事屋子空出来,爷也没有叫你搬回后宅住的意思。你别装糊涂,大家伙儿都有眼睛,看得明白。”
“你就帮我一下不行么?你王家的名额不用也是白费不是吗?你给了我,我不用你帮我打点,我自己能打点。我就求你这件事,保证以后肉走上了高位,必定会回报。“
温如意哀求道,“王家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给我递信,我能帮的一定帮。上次那块玉佩是我娘给我打的,就是信物。”
王姝被她缠得没办法,没有立即答应,但内心还是动摇了。
“……你给我几日时辰考虑考虑,五日后给你回应。”
温氏见说动王姝,顿时就喜笑颜开。
王姝不想跟她有过多的牵扯,看她终于消停了,转身出了客栈。
萧衍行对温氏的处置很简单,跟当初林侧妃一样的名头,以病逝处理。温家那边极力想要再送一个女儿进府,被他拒绝了。温家为此惶惶不安了好一阵子,往萧府送了好些东西。怕不够,还往萧衍行在龟兹以北的牧场送了五百匹上等战马,才总算是揭过了此事。
且不说萧衍行与温家如何解决此事,王姝在等了几天,听到了温如意被逐出温家族谱的消息。
温家家主当真是没有情谊可言,辛苦养大的嫡长女说除族便除族,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次女温如玉成了嫡长女,仿佛从来就没有第一个女儿。温如意为此伤心了好一阵子,既伤心爹娘如此冷情,又难过自己从此失了温家嫡长女身份的庇护,她便至此真一无所有了。
王姝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她。不过最终还是决定给了她一个名额。
“不能让你以凉州秀女的身份去,以江南商贾王家的义女身份去。”王家在江南产业比较广,与江南的知州大人有几分交情。此次王姝往江南运送粮食,救济当地百姓。以至于王家声势大震,许多生意事情要做,当地官府也给予了方便。
“既然温家已经除了你的名,你便也能趁机换个身份。”王家子嗣少,只有王姝和王玄之。如今父母都去了,王姝打算在今年的八月,王玄之出孝后开宗祠,将他记到母亲刘氏的名下。
“……既然开宗祠,不如我便做了这个主,替父母再多收一个义女。”
温如意还在愁自己身份的事,王姝这一开口直接替她解决了问题:“户籍什么的倒不是难事儿,我王家在清河镇还有些威望,请乡长主持替王家添一口人也是使得的。”
温如意哪里有不答应的?当下就喜极而泣。
她扑通一声跪下来,重重磕了个头,算是给王姝感谢:“往后我便叫王如意,算是王家人。不过王姝放心,我绝不会给王家惹事儿。”
她跪得太突然,王姝都没反应过来就一个头磕下去了。
王姝赶紧把人拉起来,本来是权宜之计,结果硬生生成了真。今儿这一遭,算是认下了温如意这个名不副实的义姐。不过话既然说到这,温如意都磕了头了,她该做的事情也该做到位。王姝无奈让人拿了酒,又请了镖局几个信任的师傅过来作证,结下了这义姐妹情谊。
温如意,不,应该说是王如意,当天晚上就被王姝秘密送去了江南。
江南那边的情况不乐观,灾情有些严重。但灾情伤害最深的都是穷苦百姓,富贵人家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官府要选秀,还是要选秀。王家扶着将王如意送去了秀女住的驿站,之后就由江南这边选秀的官员领着秀女进京便是。
王姝嘴上说不管王如意,不帮她打点。但还是给了她一些傍身的银两和安排了两个近身伺候的下人。
人一送走,没几日,萧衍行就从外地回来了。
王姝这边还没彻底松口气,就因为这事儿被萧衍行堵在了软榻上。
“……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王姝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都不晓得萧衍行是故意炸她,还是真的知道她都偷偷干了什么事。
“你把我的妾送走,以为瞒得住我?”萧衍行也不晓得从哪里回来,风尘仆仆,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原先清隽秀逸的容颜因为轮廓的清晰,露出了锋利深沉的姿态。如今看起来仿佛渐渐露出锋芒的宝剑,稍稍碰一下就能把人手割伤。
王姝:“……”
“不说话?”
“你从于阗把人往江南送,换了名字,还给你王家添了个丁?”
“……爷不是以她病逝结了此事了么?”
“结了不是说就没事了。”萧衍行的样子也不像是兴师问罪,“我的东西,拿一样赔十样。”
王姝:“……”
什么一样赔十样,王姝扯了扯嘴角,“要赔十个美人……”
“不用。”
萧衍行忽地转过头,一双眸子锁定了王姝,“姝儿,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吧?”
王姝心口骤然一缩,低下头去。
“一直不动你,一是看在你年岁还小的份上。二是我从不勉强女子。”萧衍行还穿着黑色的大麾,金冠乌发,眉眼之上有着细细的水珠。外头似乎寒气重,进了屋热,冷热交替,他眼睫就沾了水色。不知是舟车劳顿太累了还是怎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你不如趁机好好思索,想清楚再回答我……”
王姝眼睫剧烈的颤抖了几下,稍稍抬起来,就发现萧衍行不知何时靠在了软榻边缘闭上了眼睛。
凑近了他,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过年至正月这段时日,萧衍行一直在外面,不知在做什么。估摸着外头的事情确实很多,他眼底青黑十分明显。王姝鬼使神差的伸手拨弄了两下他的眼睫,萧衍行的眼睫毛非常长,跟假的似的。才拨弄两下,她的手腕便被一只手握住。
下一刻,她一声惊呼,整个人犹如失重的风筝往下坠去。
人重重地砸在了萧衍行的怀里,她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卷着她往软榻翻了个身,完全将她覆盖在身下。然后一只手握住了她的下巴,抬起来。
下一刻,两瓣儿温热的唇便贴了上来,舌尖撬开她的唇齿,钻了进来。
安静的书房中, 响起急促的呼吸和轻微的水泽声。
温热的舌尖极缓慢地探进来,带着慢条斯理的试探。试图去勾缠王姝的。王姝这一刻也不知是脑瓜子嗡掉了,还是被美色迷住了, 竟丝毫没有反抗。任由这人一只手掐住了她腰肢,一手握着她的下巴抬起来。食指和中指两根修长的手指卡住了她的下颌骨,迫使她张开唇, 任他予取予求。
这人来之前约莫是喝过蜜露,要么就是吃过甜食。嘴里一股清甜的香气,十分醉人。
他起先是有条不紊的试探, 越到后面越急促,越吸吮越霸道。仿佛要将王姝所有的气息都夺走。舌尖窜上来的酥麻, 与越来越稀薄的空气, 王姝的呼吸也开始零碎。
头皮发麻伴随着极强的性.吸引力,王姝有些把持不住地,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
萧衍行被她扯得头往后猛地一仰, 修长的脖子形成了一个弧度, 喉结都凸起了。他并没有计较王姝的粗鲁,哼笑了一声反手去抓王姝扯他头皮的手。
拍了拍, 示意她松手。
但王姝此时哪里有这心领神会?脑袋早糊成了一团。
没法让这姑娘松开他的头发, 萧衍行干脆抬手握住金簪一扯,啪嗒一声金簪掉到地上。抹黑如缎的头发洒落下来, 让他整个人的面相都妖异了起来。
他骤然翻了个身, 王姝急促地呼吸着被人牢牢地罩在身下。
此时, 她鼻尖嗅到的全是某人身上清淡的清新气息。萧衍行其实也不怎么会亲吻,他从出生至今也就吻过王姝一个。上一次的唇齿相依是王姝主动的。他彼时神志不清, 知道是王姝便任由她摆布。如今回想起来只剩下凌乱酥麻的记忆,追着王姝的唇舌是全靠本能。
王姝舌尖被他吸吮得发麻, 下唇被他没轻没重的几口给啃破了皮。又疼又麻,可伴随着从尾椎骨冲上头顶的酥麻,她的气息也被扰得凌乱不堪。
“爷,爷……”王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别被套进去,“松,松嘴。我可以解释的,我可以解释!”
萧衍行这人是真的够狠,哪怕此时已经蓄势待发,也依旧克制得没有伸手去扯掉王姝的腰带。闻言,当真缓缓松开了王姝。
他那覆盖住眼睑的浓密眼睫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不知是否是错觉,叫他本身浅淡的眸色之中浓郁的欲望在翻滚,深深地凝视着王姝。
王姝被他看得心惊肉跳,伸出手去推他的肩膀。
萧衍行凝视了王姝双眸许久,缓缓挪开了身体的辖制。王姝的嘴唇被他吸吮得肿胀,隐约有些发烫。面上也泛着情动的粉色,一双眼睛里仿佛泣泪。眼尾泛着我见犹怜的胭脂色,双目水汪汪的叫人心神荡漾。若是一般男子看到这样的王姝,必定会松不开这个手。
幽幽地吐出一口气,萧衍行终究还是翻了身下去,放过了她。
她不愿意,他便没有勉强。
王姝趁机下了软榻,快速退后了几步站远,扭头警惕地盯着萧衍行。
软榻之上,萧衍行的衣裳早已凌乱。鬓角的乌发半遮着脸颊,不仅没显得狼狈反而透着一股肆意的意味来。他单手撑着靠背坐起身,胸前的衣襟也松开了。萧衍行其实也猜到了王姝的顾虑,这个丫头跟一般女子不大一样。看似温顺,实则长了一身反骨。
强迫她或许会让他得偿所愿,但绝不会是他想要的‘得偿所愿’。
“解释。”
“……什么解释?”王姝也没注意到自己此时的模样,脑袋里还是闹哄哄的。
“关于你卖了我的妾。”
王姝一个激灵站直了,本着笑脸解释起来:“啊啊,这个,爷,不是……说卖,爷你未免太不会说话了。这乐于助人的事,怎么能算卖呢?”
王如意如今已经算是她王家人了,这是义结金兰,怎么能说这么难听呢?
再说,这也不是她起的头,她好心还不能有个好报吗?
抬眸瞥了眼萧衍行,王姝绞尽脑汁反驳道:“……爷你需要明白一桩事儿。这不是我在搞事儿,而是本来就是有事儿找上了我。我避之不及,只能迎面解决。我是出于好心,再说,爷不是说温侍妾已经病逝了么?爷亲自宣布这个死讯,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哦?”萧衍行拇指擦了擦嘴角的口津,饶有兴致,“这么说,我冤枉你了?”
“那可不!这是爷自己宣布的死讯。那温家也说了没有温如意这个人,温家的嫡长女是温如玉来着。”
王姝义正词严地解释道,“我不过是随手帮了一个走投无路又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罢了。我王姝,是个善心之人,继承了王家与人为善的优良传统。不能因为那女子与温氏长得一样便不理会吧?我出于对女子的同情,给了她一个安身立命的身份和姓名,不敢说大功一件。但绝对不是在撬爷的墙角……”
“撬墙角?”她话没说完,萧衍行笑起来,“你也知道这是在挖我的墙脚?”
“首先!”王姝立即打断他,重申道,“爷,挖墙脚只是一个比喻。”
“哦?”
萧衍行的嘴角越扯越大,一本正经的点头,“你为何不换个别的比喻?”
王姝被他笑得莫名心虚了一下:“这不是要给你解释么?”
萧衍行闻言又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这个。他没有回答王姝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姝儿,听说你爹在世时,曾打算着为你招赘?”
王姝卡顿了一下,有些不解他换话题怎么这么快。
总觉得萧衍行说话都是有目的的,王姝想了想,警惕地开口:“……家父对我比较溺爱,总是忧心我性情单纯,外嫁到旁人家中会受委屈。想着家中产业颇丰,有他在,便是招赘一个人品相貌不错家世简单好拿捏的男子进王家来延续香火也是使得的。”
“令父看中了谁?”
王姝:“……”额,不是她爹,是她看中了顾斐……
今儿萧衍行不提这事儿,王姝都快忘了这一茬。
说来,顾斐进京赶考,不晓得如今怎样了。王姝对这人倒是没什么念想的,不过萧衍行提及这事儿她便想起顾斐还是这本书的主角来着。这书的剧情是从顾斐进京赶考开始,按照原剧情,此时应该是跟女主柳如妍遇上了。
不过这都不关王姝的事儿,她抬眸看向萧衍行,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问:“没,早年我年岁还小,家父觉得还能多留我两年。”
“哦,听说清河镇的书院是你王家筹办的?”萧衍行又问了一句。
王姝:“……家父惜才。”
萧衍行一声冷笑,忽地直击要点:“姝儿,你可曾看中过什么人?”
“没有!没有!我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看中什么人?”王姝一个激灵明白了。
虽然再三告诫自己不要跟萧衍行太亲密,他追问时,王姝还是下意识地否认:“那书院是家父为乡里筹建的,算是做了一桩王家惦念乡间父老,惠及乡里的事儿。与王家灾年开仓赈灾一样,都是善心之举。家父虽算不得人人称颂的大善人,心中却也有一份仁义在的。”
她没有细究自己否认的理由,只是小心地打量萧衍行。难道是清河书院又有什么人惹着这位爷了么?
不会吧,不大可能。
虽说清河书院她爹砸了不少银两,也花了价钱邀了几个不错的先生,培养了不少读书人。但到底根基十分浅薄,十来年下来,统共就出了顾斐一个为官的。不过这一个,也足够后来清河学院在西北名声大噪。当然,这是在民间,萧衍行这等皇家子弟,瞧不上这等乡镇书院的。
那清河书院又是怎么了?
“这么说,是我的小人之心夺你君子之腹了?”萧衍行点点头,又道。
王姝嘿嘿一笑:“爷要这么说,也太严重了。”
萧衍行抬眸瞥了王姝一眼,半晌,气笑了:“……你还挺牙尖嘴利?”
“锻炼出来的,爷栽培的好。”
“???”
插科打诨的,萧衍行那点冲上头的冲动也被她胡言乱语给浇下去了。他凝视着眼前美丽的少女,这丫头是真狡猾,看似天真无邪。对付他的招儿倒是一套一套的。
不过萧衍行也没有勉强,确实是累了。
这段时日为了收拾萧承焕留下的烂摊子,私下收拢势力。他几乎没有放松歇息的时候。方才把人拉到身上也是一时逗逗人。逗人逗出了格,这也是萧衍行没预料到的。不过萧衍行目前还没打算动这姑娘,方才王姝不打住,他也不会继续下去。
“罢了,你去吧。”
“……啊?”王姝有点没搞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安静如鸡地站在一边。
见她不走,萧衍行又坐起了身:“不想走,那就上来陪我。”
王姝立马清醒,转身就走。
萧衍行靠着软榻目送这姑娘跟屁股后头有鬼追似的,忙不迭窜出了内室。影子落到门窗上,慌乱又有几分令人好笑。
屋中只是安静了片刻,他的眼皮慢慢沉下去,呼吸也沉了。
王姝从外头伸了脖子瞄了一眼,不确定他是真睡着还是假寐。这回没有再去拨弄他眼睫了。要是把人弄醒又被扯上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她确定内室没什么动静,吱呀一声地开了门。
虽然王如意大部分的话都有些偏激的,但有一句话说对了。萧衍行的厌女之症好像经了一次折腾,好了不少。至少在方才,她的感受非常清晰且炙热。王姝悄无声息地开了门,火速遁走。
等人跑到外头,快步跑到走廊上,又瞬间停住了脚步。
她扭过头,看向紧闭的房门。等等,这特么的是她的屋子啊!萧衍行跑她屋里睡着了,她睡哪儿?!
可是回去,又觉得不行。萧衍行还躺在她屋里呢。
此时已经天黑了,正月的夜冷得刺骨。
庭院中大部分的积雪都没化开,月光照在上面,泛着莹莹的白光。有些积雪早已冻硬实了,风一吹,冻得王姝冷不丁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