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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娇/穿成废太子宠妾以后—— by启夫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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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承恩公,其实是朝廷厚赏没突出功绩的皇后父亲所赐予的爵位。
原本按照大庆的规制,只有韩灵素的父亲韩修才有资格被称为‘承恩公’。但皇帝恶心就恶心在这,韩家有累代的功绩,不需要这华而不实的爵位给自家门脸贴金。自然是不稀罕的。然而没有利国利民的功绩,全靠叶慧琼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叶家却十分需要这份荣耀。可叶慧琼再受宠也只是个贵妃,没有资格。皇帝为了膈应韩家,却愣是赐了叶家承恩公的爵位。
此时且不说,萧承焕自从知晓吕黎坏了他的好事,便不打算放过这人。
对付一个后宫女子,手段不需要太高超。这吕黎能迷惑住皇帝,靠的就是一张脸。萧承焕对付她的手段就简单粗暴,让人毁了她的脸。
秦莲生经营内务府十来年,人死了,手里捏的人脉还在。萧承焕想对后宫女子动手,难度并不大。若非毒死吕黎可能会引来皇帝,萧承焕其实更想让这姓吕的贱人拿命去偿。悄无声息毁一个人的容貌也简单,只要药物润物细无声,总会有脸烂的一天。
吕黎尚不知萧承焕拿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对付她,她在尝试了几个太医的药方后,更加确信了这辈子不可能有子嗣这件事。
要说恨,肯定是恨的。恨兄长如此狠心,竟然不顾她的死活。但吕黎这人性子里有些偏执在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她越想要。心中挂念的有多久,她便越会愿意付出更多的代价去得到。就像得到绫人羽这个人,早就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执念。
以往她还会顾念兄长的心情,不忍在他面前曝露太多自己的卑劣。如今她却是彻底放开了。得不到心也没关系,她只要得到兄长的人就够了。
吕黎攀着皇帝的肩膀,毫无往日矜持冷淡,放肆地与皇帝欢爱……
为了让皇帝迷恋她,放不下她,她甚至给自己用上了西域特质的香。
这种香是吕黎曾随绫人羽住江南镖局时,偶然间从吕承志的女儿那里得来的。听说是西域的稀罕货,只有在西域待过的人知晓,中原的人根本不知其特性。这种香料初闻跟寻常香料没太大差别,持续的用香一段时间以后就会上瘾。
上了瘾就很难就会深入骨髓,很难戒掉。成瘾达到一定程度时,人的神志都得为它让路。
吕黎不敢多用,只是每次皇帝来夜宿的时候点燃熏香。且香炉置放在架子床的床头,香味弥散了整个床帐内部。在欢好时嗅闻,置身其中的人会飘飘欲仙。
这等西域的香料还不曾在中原地区滥用开,中原地区大多数大夫都不一定知晓。
若是王姝在这,怕是立即能嚼出不同。这等症状一一描述出来,其实跟毒.品成瘾也没差了。这西域香料里头,必定是含有大量作用于神经的成分。
不过王姝不在,这个时代还没人认得这些东西。
吕黎在给皇帝用特质熏香一事,只有吕黎和她的贴身宫人知晓。但宫人们并不知道熏香的成瘾性,只知晓主子喜欢皇帝留宿时用。便会提前准备好东西。皇帝断断续续地用了两个月的熏香,慢慢的进后宫的次数都变多了。且每次进的都是长乐宫,吕黎的身份也跟着拔高。
她愣是子嗣没生,背后无势力帮扶,靠着一张脸如坐穿云箭似的连晋三级。八月中秋前夕,皇帝赶在一个凉爽的日子里,将吕黎给扶成了贵妃。
也不知她是如何说服皇帝的,皇帝直接剥除了她‘灵’这个封号,彻底成了吕贵妃。
吕黎的节节高升让一众宫妃看傻了眼。王如意本还想暗中与她较较劲,结果孩子一生彻底失宠。便也识趣地消停下来。其实也不能说失宠,皇帝对二公主是打心底里疼爱。但也确实对王如意失去了兴致。他一个月能来兴庆宫看两回小公主,却不再留宿。
王如意一度怀疑是自己生了孩子变丑了,但镜子照了无数回,她还是她。那就只能是吕黎的手段更高超了。这女人有让男人为她癫狂的本事。
宫里这些事自然也影响到了朝堂的势力战队。眼看着叶氏家族一日一比一日弱势,东宫也彻底成了摆设。萧承焕的人上蹿下跳的,想让皇帝松松口,给萧承焕上朝旁听朝政的资格。皇帝就是不松口。不仅没有了往日的疼爱,如今态度冷淡的跟当初对皇长子一样。
陛下这是何意?这是要将太子养废么?
东宫一脉的人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皇帝不让太子碰朝政,他们便是想做些什么都无从下手。这人一着急就容易出昏招,有人见吕黎如日中天,就暗中建议萧承焕秘密搜罗比吕黎更美的女子送入宫中。
明摆着废妃叶氏失去了价值,他应该尽早扶持一个新的宠妃,替他抓着皇帝的心。
这招儿不仅低劣,也着实是不讲究。正常来说,哪一个太子正事不做,光顾着给自己的父皇搜罗美女?但萧承焕顾不上那么多,他屁股下面的位置长了钉子。迫使他必须用点手段稳住。
萧承焕满大庆搜罗美人,王姝这边终于等来了林师傅回来。
林师傅在西域跑了这大半年,人黑得跟煤球似的。他大老粗倒也不怕晒黑,嗓门跟洪钟似的响亮。回来就立即过来跟王姝请安。王姝怀孕生子一事,整个王家人都跟着高兴。尤其是知晓萧衍行身份的这些个大掌柜,如今恨不得将王姝当祖宗供起来。
“主子,听老汪说你找我?”林师傅这次去西域,拉回来不少好东西。东西不能全留在西北,自然是要安排车队,运送到京城,江南这些富庶的地方。
王姝点点头,让喜鹊上茶:“坐下说。”
王姝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说着玩玩的。但是想在没有萧衍行的庇护下,靠自己在这个尊卑分明的世道
安稳地活下去,就必须得有点势力。王家没人,这是最根本的短处。但现在没人,不代表往后没人。她爹就很有先见之明,提前在清河镇设置了书院,培养读书人。
这也算是古代培育家族势力除了血缘关系以外最稳固的方式之一,王姝打算延续下去。
只要官场上王家有足够的势力,她将来就会有更多的选择权和话语权。哪怕她未来不想走,以如今的趋势,有足够多的资本也是一件好事。奈何旧清河书院存在明显弊端,师资力量不够,学生的素质也层次不齐。如今的清河书院,只是个乡间私塾。
她爹不是没想过请先生,但一代名师,谁愿意在西北的乡下待着?何况是一介商贾筹办的书院。
书院的地址要换,老师邀请,优秀的学生要招。
江南水灾造成大难,有不少人流离失所。其中也不乏一些家境贫寒的读书人。
要知道,自古江南出才子,乃是大庆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地域。这地方的学子素质,要远远强过西北偏远地区。再来,王家在此次水患中拯救那么多黎民百姓,布医施药,收容老弱妇孺,创下大善大义的名声。如今便是最瞧不起商户的读书人也会高瞧王家一眼。
王家俨然成了读书人心中高风亮节的存在。换句话说,此时的王家不敢说一呼百应。但再去跟读书人打交道,请老师收学生,也比以往要容易得多。
“你安排人,去江南以王家的名义建立书院,请名师。”
王姝不需要一一解释自己的安排,林师傅也大约能懂她的意思。王家的现状他们是最清楚的,心里不禁感慨大姑娘当真胸有丘壑,立即下去操办。
扶持读书人尚未,到底是有些慢。王姝手头能握住的,还有两张牌。
一个是始终对她抱有特殊好感的绫人羽,这厮哪怕人不知在何处,也时常会写信回来给王姝。王姝被迫知晓了他许多的近况,例如他重新沉下心去读书,要准备下场来年的科举。另一张牌,就是对她抱有浓厚愧疚的顾斐。
王姝曾经怀疑过顾斐的愧疚从何而来,但在收到他寄过来的三种特殊矮株野生稻种后,立即就意识到了一件事——顾斐有上辈子的记忆。
因为这个东西,是上辈子她临死之前顾斐特地为她寻来的稻种。只不过王姝死得太突然,还没来得及将这稻种投入到实验中去。这辈子顾斐一做官就搜罗到这种种子,说他不记得上辈子,王姝能把头摘下来。顾斐欠她一条命,必要时候可以讨回来。
除此之外,萧衍行也在培养王玄之科举。玄之将来若是走仕途,这是最好的。
王姝手指点在桌子上,心中有些难言的复杂。
若是萧衍行遇上的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或许就没有这么多的事。
王姝觉得,她或许应该洒脱一些,不必在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留下太多的纠缠。相知相伴的日子不会太长,至少这五年,他们应该高高兴兴的不留遗憾。
这么一想,王姝轻轻啧了一声,今夜让萧衍行上榻吧。另外,该抽个时间将辣椒和那个疑似西红柿籽籽的东西种下去试试。

第一百一十七章
辣椒已经过了季, 但若是以试种的方式种在屋内少量盆栽式育种,应该也能存活。
她真的好想吃辣椒啊!两辈子没有碰辣椒了!
王姝心里盘算着先用盆栽种十几棵辣椒,命人先捻了一小把种子浸水泡上。到时候弄一个室内可移动的种植环境, 看能不能结出果来。她所掌握的园艺方面知识仅限于,幼年时曾跟着祖父母在乡下菜园种过菜。也不知这东西能不能养得活。
盼着不久的将来有辣椒可以吃,王姝给绫人羽回信都流畅了许多。
虽然不清楚绫人羽对她莫名其妙的好感来源于哪里, 也许是他看中了王姝对萧衍行的特殊地位,觉得这其中有可操作的空间。王姝思索再三,决定接受他的提议, 将绫人羽纳入到王家名下。
绫人家的冤屈已经洗清,绫人羽也不执着于江南了。如今知晓她的身份, 却还是敢有意无意地引诱她, 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信寄出去,王姝才想起许久不曾收到京城的来信。如今只有王家镖局在持续地给主家汇报京城的形势。无论是吕黎还是王如意,都好似销声匿迹了一般。
王姝思索了片刻, 其实也能猜到这般是为何。
扯开了嘴角笑了笑, 这世上最异变的就是人心。当初王家能控制吕黎,靠的就是绫人羽。如今吕黎失去绫人羽的消息, 自然就不会再听从她的指示。王如意又在年中时诞下一位公主, 如今盛宠在身,且短短两年已经爬上了高位。身份变了, 心态自然也会变。
不过王如意若是聪慧的话, 应该不会轻易舍弃王家这个靠山。虽说她有小公主作底牌, 但一个未长成的公主还不足以庇护她一辈子。想在后宫高枕无忧,是需要家族供奉的。王如意早就被温家逐出族谱……当然, 这话也不绝对。
若王如意选择跟有血缘关系的温家重修旧好,温家看到了王如意身上的价值予以支持, 她确实有可能会冷落王家。但王如意想撇开王家不可能。
除非她是不想要命了,毕竟王姝的手里掌握着她太多的把柄。
“嘶……”王姝皱起了眉头,“任何事,都得做好两手的准备。”
她爹王程锦就有过一次前车之鉴,王姝可不能跟父亲一样。不管什么事,还是莫要想的太乐观。
思来想去,王姝轻声唤了一声:“来人,叫魏三过来一趟。”
喜鹊听到屋内的动静,立即出去传唤。
魏三来的很快,不到一刻钟就到了院子外头。
说来,魏三这么厉害的人物,萧衍行给了她后就没有再要回去。好似从此就跟着王姝了。不仅魏三,魏青以及他们手下的那一批人,似乎就这么安置在王家。魏三处理完江南织造局的事情就回了凉州,如今被安排在镖局里,帮王姝料理京城分镖局的事情。
“主子。”这人武艺很高,走路脚步跟猫似的轻盈,落地无声。
王姝思来想去,让魏三派人再去江南一趟。把王如意参与选秀整个过程中所有的人证物证搜集起来。
并非是王姝小人之心,而是人心隔肚皮。王如意为善还是为恶,全靠她的良知。这太危险了,王姝不可能把王家的身家安全托付给旁人的良知。全家上下的命握在她手里,这些证据自幼握在王姝的手上才会比较安全。毕竟王如意将来若是有别的想法,也会因此而投鼠忌器。
当然,王如意没有别的想法,王姝此举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保了她。毕竟若被旁人知晓她曾是萧衍行的妾室,那可就不得了。相信皇帝再喜爱她,也会对她有不同的看法。
“是,主子。”魏三应诺下去了。
天色早已黑沉,八月的夜里也依旧热的厉害。一轮明月高悬空中,月光如薄纱披洒下来。星辰很少,但到处被月色映照得十分明亮。
窗外的灌木丛中,虫鸣声不停。廊下有下人提着灯笼轻手轻脚地穿行。
云雀进屋来掌了灯,灯火摇曳,四处亮如白昼。
王姝忙到这会儿都没用晚膳,回过神来才惊觉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肚子,心道怪不得后世成功人士都多多少少有胃病。她自打操持家里的事情,时常会忘记吃东西。心里正嘀咕,喜鹊端了晚膳进来,“主子,用点吃食垫垫肚子?”
“端去外头的凉亭吧。”屋里实在是热,动一下都汗流浃背,“我在外头用。”
巧了,王姝才换了身薄衫出来,王玄之难得过来寻她。
“?”说起来,自打萧衍行让两位先生改了对王玄之的培养方向,这孩子的学业是一日比一日重。明明住在一处,王姝都觉得自己好久没瞧见他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姐。”王玄之这一年拔高得特别多,如今个头都快高出王姝半颗脑袋了。身形修长,眉眼也慢慢长开了。狭长的凤眸,如朱墨晕染的薄唇,疏朗俊逸的眉眼。王姝有时候怀疑,这小子再长开一些,估计比他们俩的爹还要俊美,“我有个事想与你商议。”
王玄之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前几日好似进入了变声期,粗嘎的嗓子说话跟公鸭叫似的。他自个儿估摸也觉得难听,如今甚少开口说话。也只有在王姝跟前话会多一些。
“吃晚饭了么?”王姝拉着他去凉亭坐下。
“吃了。”这小子跟饭桶似的,一天四顿都不够他消化。咧嘴一笑,“但还能陪姐你在吃一顿。”
家里不能短他一口吃的,自然是让喜鹊再送一份过来。
“什么事?”
王姝看他眼馋,先分了他一小碗的面。
王玄之吃的很快,几口就吃完了:“姐,我想试试明年的童试。先生说我如今的基础打得足够牢,县试和府试是没有问题的。求稳,就再等一年。但我不想等了。”
王姝是知晓他近来在学习,两位先生一起教,课业安排得十分紧凑。以前王姝还能考教考教他,渐渐的就跟不上了。不过这孩子虽然读的深,但王姝记得旁人读书都是六七岁启蒙,十八.九岁才开始童试。真正下场也是十年的寒窗。王玄之满打满算,也才读四年的书。
“你有这个心性能承受得了结果,我是不拦着你去试试的。”王姝虽然认同王玄之走仕途,却不代表会逼迫他一定成功。他能走得了仕途就走仕途,走不了,王家的庶务正好能让他分担一下。
王玄之眼睛噌地一亮。他本以为王姝会反对,没想到她轻易就松口了。
“姐姐你相信我?”
“那可不?”王姝笑起来,“我不相信你,谁相信你?”
王玄之紧拧的眉头松开了,顿时笑起来。
王家走到这个地步,王玄之越长大越清楚暗处的危机。尤其是王姝生了萧衍行的孩子后,王玄之心里的想法就完全地转换了过来。将来姐姐侄子侄女不可能依靠别人,只能靠他。他若是身份太低,根本护不住家里人,自幼当了官才能庇护家里人。
为了这个目标,王玄之其实一直在逼迫自己快点成长起来。
“那行,我会努力读书的。”这句话很早以前他就对王姝说过,如今还会说,“姐姐你等着我。”
王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姐弟俩用了一顿晚膳,王玄之就回屋苦读了。
王姝在院子里转了转,消消食,去了偏房看看两个孩子。
龙凤胎长得飞快,明明出生时小的跟小老鼠似的,如今已经长得圆鼓鼓白嫩嫩的。褪去了婴儿红,两人的肤色都继承了他们俩的爹。雪白的比套在两娃娃脖子上的羊脂白玉玉佩都白。
龙凤胎长得不大一样,才几个月就已经看出了差别。
哥哥的皮相集成了父母的所有优点,漂亮得有些过了分。性情也约莫能看出一点,看似爱笑,其实蔫着坏。小小年纪就惯会装聋作哑,声东击西、围魏救赵这等小把戏,他好似天生就会。小东西长了颗蜂窝煤的心眼。妹妹比起哥哥就坦率很多,坦率得霸道。五官上没一点像王姝,像极了她爹。明明还不能做太多表情,却叫人总能看出她睥睨来。喜欢的东西,除非她玩腻了,不然谁哄都不松手。
“性子这么霸道可怎么行?”王姝时常为女儿忧心,这小姑娘如此霸道,将来不知会不会被人打。
“我的女儿谁敢打?”萧衍行不知何时回来的,嗓音轻飘飘地从背后冒出来。
他伸出胳膊,从王姝的怀里抱起了女儿。女儿习惯了他怀里清冽的气息,一窝进去就伸出两只胖胖的胳膊抱住了她爹的脖子,哼哼唧唧的。
萧衍行疏淡的眉眼如冰雪化开,殷红的嘴角翘起来:“想爹了?”
小家伙也不知听不听得懂,爱娇的继续哼唧。
王姝瞥了一眼,转头看向坐在摇篮里歪着脑袋看着父母的大儿子。这小子的一双眼睛黑黝黝的,神情沉静地凝视着你的时候,瞧着有一种在思考的感觉。王姝莫名有一种这小子听得懂也看得懂的错觉。伸手将小娃娃抱起来,王姝拍了拍他的屁股。
小娃娃胖胳膊抱着自己娘亲的脖子,咧开无齿的嘴,笑了。
他一笑,就跟花开了似的,王姝的心都跟着化了。忍不住捏了捏他屁股蛋儿:“你倒是会讨人喜欢。”
小家伙咯咯地笑,将脸埋到了王姝的脖子里。
“你想在江南建书院?”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萧衍行扭头问起了王姝。
果然,王家一有点儿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萧衍行的眼睛。王姝早知道他会问,倒也丝毫不慌地承认了。小胖墩才六个月大,分量却是一点都不轻。抱一会儿就手酸了,她将小胖墩又放回了摇篮里:“既然已经走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我当然要做一点准备。”
萧衍行伸手将小胖墩捞回来,一只胳膊抱一个,轻轻松松:“还以为你不上心呢。”
“?”王姝一愣,“什么不上心?”
……自然是对孩子不上心。王姝不似其他生产过的妇人那般整日念着孩子,她一天只抽一刻钟看看孩子。这份冷淡,总让萧衍行感觉到难受。
“想要什么样的先生?”萧衍行不是没感觉到王姝态度的转变。从他们争执那一日起,两人之间就跟隔了一层什么似的,再不复往日的亲密。萧衍行想过许多办法让王姝恢复热情。但他所能给的东西,都没办法让王姝高兴。她怠惰的态度让人灰心,更让他心中不安。
见王姝看过来,他笑了笑:“安心,我不会插手。只是你想请的名师,我倒是可以引荐一二。至于能不能请得动,还得看你王家的诚意。”
王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膳。”
萧衍行将小胖墩放回摇篮里,小姑娘还死活抱着她爹的脖子不放。被她爹轻轻拍了几下小屁股,才哼哼唧唧地躺了下去。萧衍行慢条斯理地站直身体,反射着光华的丝绸长袍在烛光下犹如笼了一层淡淡的荧光。将他修长的身形拉得仿佛一尊白玉雕塑。
萧衍行偏过头,垂眸看向王姝,叹了口气:“自然是有所求。”
王姝:“……”她就知道。
“姝儿,我今年二十有四。”
王姝:“……”
“一个身体强壮,精气旺盛,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
王姝:“……”
“也是你的正经相公。”萧衍行眸色幽沉沉的,眼底仿佛有碎光在闪烁,“即便你是再闹脾气,记恨我霸道,但我们也有了五年之约。既然你同意了,就应该遵守约定放下成见。我不想说,我其实没那么君子。”
王姝:“……”就知道他的忍耐限度触底了,一点没猜错。
“孩子可以不生,”萧衍行伸手将王姝脸颊旁的碎发别到耳后,“但我你不能置之不管。”
“……你也说你身强体壮,我也身体康健得很。你说两个身体健康人,如何能不生?”王姝被他的歪理邪说给刺激的脸一红,无语道。
萧衍行也确实是个狠人,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药瓶。
“……什么东西?”
“避子药。”
王姝:“???”
萧衍行拔了瓶塞,往手心到了一颗,旁若无人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王姝:“!!!”
只见萧衍行修长的脖子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药丸就吞下去了。王姝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手腕被人自然地牵起来,就这么拉着一脸懵地走出了偏房。
等回到主屋,姜嬷嬷已经备好了洗漱的水。
见着男主子跟女主子一道进来,屋子里伺候的下人立即识趣地全退了下去。
屋子彻底安静下来,王姝靠在浴桶边缘,看着不疾不徐跨进了她的浴桶里的萧某人。脸上五官都纠缠到一起:“不是,爷你刚才瞎吃了什么东西?”
“避子药。”萧衍行乌发被水打湿了,眉眼也染上了湿润的水泽,“我来吃。”
王姝:“???”
丢下这一句,不管王姝瞬间瞪大的眼睛和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他伸手环住了面前的人,一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轻轻地吻了下来……
这一夜,是时隔一年半,主屋最热闹的一夜。
屋里的动静大的都要将屋顶掀翻。
折腾到三更天,外头还听见里头令人脸红心跳的床架子吱呀声。屋外的姜嬷嬷羞得老脸通红,也止不住上翘的嘴角。这两主子从去岁就开始闹,如今可算是和好了!
她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笑眯眯地回耳房眯一会儿。
凉州府的平静是暂时的,从萧衍行接手西北开始,他就要着手治理这一片土地。
凉州西北此地之所以令中原闻之色变,一就是生存条件艰苦,俗称穷、困、苦;二则是此地靠近边疆,容易被外族鲁多,动荡不安,百姓日子艰难;三就是此地百姓的开化程度远低于中原地区。大部分人温饱都难保,自然更别提花大价钱教育。
有句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虽然有些武断,却也并非空话。当百姓糊口都成问题,确实容易为了多吃一口饭,做出些令人心惶惶的事来。
萧衍行从很早以前就有想过整治西北,但奈何正在装疯卖傻,许多的计划都搁置了。
如今倒是有了合理的身份。
不过改善一地民生并非易事,许多事情都得一点一点来做。
萧衍行正计划着巩固边防,教化百姓,改善民生。京城这边却出了一桩大事。上奏劝说皇帝推行‘一条鞭法’的督察院右副督御史戚继兰戚大人被发现惨死于茶楼厢房之中,被人勒住了脖子吊在横梁之上。人被放下来时,早已气息断绝,无力回天。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乃是朝廷三品大员,且是两朝元老,在读书人和朝廷中很有声望。
年近六十依旧刚正不阿,一生断案无数。为地方官时,治理有方,为百姓伸张正义,还了许多冤假错案受害人多年的清白之身。注重教学,以官府名义设立书院,引导百姓向学。四十年官海浮沉,一心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样一个人,按理说,安度晚年不是问题。谁承想突然就死在了横梁之上。
此事一出,引起轩然大波。朝堂上下为此议论纷纷,一时间,群情激奋。京城的学子更是联名上书,要求大理寺务必彻查。将胆敢害戚继兰的歹徒绳之以法,以歹徒的命祭戚大人在天之灵。
别说京城闹出了极大的风波,萧衍行这边听说了戚继兰的死,也怒火中烧。
“是那帮人做的鬼?”
“是。”
萧衍行的脸一瞬间黑得彻底。
要说这戚继兰,明面上是保皇党,其实早就坚定地站在萧衍行这边。
京城的许多事情,两人都有过颇为深入的交流。政见上不谋而合,两人说是君臣,实则也有些忘年交的意思。戚继兰活了这么大岁数,性情虽耿直,甚少做出激进之举。临老了,不想自己一辈子装聋作哑。便在与萧衍行等众人商议之下,有他为主,提出了‘一条鞭法’。
这之后,戚继兰便屡屡遭遇不测。
所谓的一条鞭法,就是把各州县的田赋、徭役以及其他杂征总为一条,合并征收银两,按亩折算缴纳。①
这项政策是萧衍行在民间见了太多的丑恶,感知到旧政的弊端才与众谋臣商议着提出的政策。大庆看似国富力强,但早在十多年的冗官冗政和自然灾害频发的冲击下,国库空虚,财务紧张。朝廷的赤字,连赈灾款都拿不出来。但朝廷那帮京官,依旧粉饰太平,闭着眼睛歌颂天下清河海晏。
皇帝日日在这等虚妄的夸赞之中迷失了自我,还当真以为自己就是个千古明君。
日日沉浸在四海升平,清河海晏的虚妄之中。
事实上,大庆的徭役是有里甲正役、均徭和杂泛差役。②
其中以里甲为主干,以户为基本单位,户又按丁粮多寡分为三等九则,作为编征差徭的依据。丁指十六至六十岁的合龄男丁,粮指田赋。粮之多寡取决于地亩,因而徭役之中也包含有一部分地亩税。这种徭役制的实行,原本是大庆的开国皇帝实行,有利于大庆朝廷恢复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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