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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娇/穿成废太子宠妾以后—— by启夫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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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行盘腿坐下来,伸手在王姝的额头弹了一下,叹了口气:“难得你还说了句好听的。”
王姝:“……”
萧衍行自然不会告诉王姝,他连夜赶路,只是为了早点回来见她和孩子。
这种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几分怪异的。不符合他的性情。好似他是那般的想念她,迫不及待回来见她似的。萧衍行出于一种微妙的心思,不愿意对王姝承认这件事。
他于是低头看向案几。
案几上摊放着好些写满了字的纸张,只瞥了几眼,他很快便看出了王姝在写的内容。
亲眼见证了试验田的亩产量,萧衍行自然知晓这些东西的分量。当下收起那点微妙的情绪,正色起来:“这是在著书?”
“……也不算是著书,只是将所知道的农科知识全记录下来。”
萧衍行眨了眨眼睛,伸手拿起了一页纸便看起来。
他这厢手刚拿起来,怀里的小孩子见着有些好奇,伸手去抓。小孩子伸手没轻没重的,一抓一扯,这纸就得破。萧衍行赶忙一把按住小孩子乱回屋的爪爪,又将写满了字的纸张给放了回去。可别把他娘的心血抓破了,不然以王姝的性子,估计得呕死。
王姝没在意这些,抓坏了拼起来,再誊写一张便是。
坐在一旁的她皱着眉头,正在想事情。她心中思索了再三,抬起头,欲言又止地看向萧衍行。
“怎么了?”
王姝犹豫了下,将自己打算收徒一事告知了他。
“?”萧衍行的心口猛地一跳,抬手将王姝怀里同样嘻嘻哈哈伸手抓案几上的毛笔的小姑娘给接了过去。而后一手一个小团子拎起来,起身将人送出了外室,让奶娘赶紧抱走。
王姝看他高大的背影,一手提溜一个小孩儿,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直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萧衍行,忽然有了一种人夫的感觉。好似想出了这么久,让她突然之间有摸到了实质的人。安静地目送着他的背影走来走去,王姝等着他收拾好回来。
“可想好了如何收徒?”
“嗯。”王姝静静地看着他掀了衣裳下摆又端正地坐到自己跟前,恢复那不可亵渎的高冷姿态。眨了眨眼睛,忽地有几分想笑。她顿了顿,才道:“收徒的条件会十分苛刻。资质差一些的,悟性差或者学识不够的,不能吃苦的,我都不会收。”
“这是自然。”萧衍行于是翻看了部分内容。
还别说,悟性差点的人还真看不懂。
“萧衍行,我看人没有你看人准。”王姝思考这个问题许久了,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这门学识在如今的世道,是十分重要的。跟我学习的人,人品、资质、悟性、学识都需要经过筛选。若是可以,收徒的第一道坎儿,你帮我把控一下可否?”
对上王姝信任的眼神,萧衍行身子倏地一怔。顿了顿,他笑起来:“……姝儿这是在夸赞我?”
王姝也愣了一下,好吧,她承认。某些事情上,萧衍行挺靠谱的。
“……你难道还缺人夸赞么?”不过心里这么想,王姝的嘴上还是不饶人的。
萧衍行笑了笑,也不在意她的白眼。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侧头饮了一口,难得开了个玩笑:“是不缺人夸赞,但从你口中听到的好话不多。有些受宠若惊。”
王姝:“……”
“收徒一事不急一时。”
事实上,这事儿王姝不提,萧衍行也会插手的。粮食事关国计民生,乃一国之根本。若当真被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学了去,将来危害深远。更何况,王姝是个年轻貌美极其吸引人的女子。若是安排人贴近王姝,萧衍行莫名有种危机感,“人选不能随便挑,得从长计议。”
他这么说,心里肯定是有章程的。王姝干脆也不操心了,她打算接下来就专注把‘教材’给准备好。
心里正想着,王姝倒是想起另一桩事。
抬眸看了眼萧衍行。
这厮随着年纪增长,丝毫没有变丑的迹象。反而因为优越的骨相和卓然与众的气质,让他随着经历变深而越发的深沉优雅。明明端坐在一旁,并未有任何撩拨之举,偏偏他身上就是有一种令人恨不得扒光他的克制和禁欲。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性张力?
又瞥了他一眼,王姝有点犯难。这厮到底会不会过寿辰,还真的有点拿捏不住。
萧衍行静静地看她表情变来变去,没有出言打搅。
许久,王姝选择破罐子破摔。起身去内室,将早雕好的白玉簪子拿出来。王姝于美术上是典型的王家人,当真没有天赋,雕工也不只能说马马虎虎。这簪子经由她的手雕出来,可以说浪费了一块好料子。但这已经是王姝能做到最好的。
为了彰显是块好料子,这白玉簪王姝还特意拿一个上好的木盒装着。
东西放到萧衍行跟前时,他还有些诧异:“……给我的?”
“嗯。”王姝视死如归,“打开看看。”
萧衍行每年不知收多少礼,这还是头一次见着有人让当面打开瞧的。
抬眸看了眼对面的人。许久没见王姝,再次看到她,这丫头姿容更甚从前。萧衍行的眸色微微暗沉,在烛光下有一种半明半昧的妖异。他缓缓地眨动了眼帘,眼睫在高挺的鼻梁上拉出黑色的影子。修长白皙的手指抬起,当面将这木盒打开来了。
里头是一个造型古朴的白玉簪,一看就是男子的式样。
萧衍行一愣,立即反应过来:“你雕的?”
“……第一次雕,雕的不好。”王姝有些尴尬,她本来想雕的精细些,奈何技艺不够。
萧衍行心口蓦地一跳。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了上来,缓缓地冲向了四肢百骸。他垂落着眼睫扑簌簌地煽动了几下,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不喜欢?有点丑吗?”
“怎么会?”萧衍行将盖子盖上去,抬眸笑得让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我很喜欢。”
说完,他抬起手,将王姝脸颊上不知何时沾染的墨汁擦掉。
王姝本来还在想他要是不喜欢,换别的也可以。刚准备说话,感觉到某人的手指又顺着她的下颌滑到了嘴角,拇指指腹按了按她的唇。
萧衍行的眼眸低垂着遮住了眸光,嗓音清淡如风道:“姝儿,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王姝的脸噌地一下红了,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见身前的人微微俯下身,一手按住她的后腰一手掐住她的下巴抬起来。
低下头先是在她的唇碰了碰,而后轻轻地吻了上来……
大雪一下一整夜,却浇不灭屋中的火热情动。
寒冬看似漫长,对王姝来说是不够的,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想要将她所掌握的知识全部写下来,想要每个知识点都讲清楚,短短一个冬季是不够的。这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只够她将基础的原理给写清楚。光梳理知识,以一种通俗易懂的方式展现出来都需要绞尽脑汁。王姝如今总算明白,为何有人总是在感慨时间不够用。
但即便不愿意相信,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到了腊月底。
大雪时下时停,断断续续地下了一个冬天。
到处天寒地冻的,哈口气儿都能冻出冰晶,道路上都瞧不见行人。这时候所谓的猫冬跟后世的冬季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这时候的街道和田野里,是真的一个人影儿都瞧不见的。街道两边的商铺开的也不多,只那么几家,大部分都关了门回乡过年。
偶尔有马车经过,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痕迹,但很快又被积雪掩盖。
天越冷,人越懒。王姝原先还会出门逛逛,如今基本就缩在屋中不出去。
事实上,她身为侧妃,按理说是不该常年不归家的。但王姝情况特殊,萧衍行允许她常年在外头。但除夕这个重要的节日,还是得去萧宅家宴上露面的。
如今她已经是萧衍行的侧妃,算是除了杨氏以外萧宅后院女眷中身份最正的人。按理说,没有正妃的情况下,侧妃理应承担起府上的庶务。似除夕这么大的节日,府上必定会有不少人情往来需要她拿主意。不过王姝跟杨氏两人都躲懒,分别以不同的理由推了差事。
王姝是忙得抽不出空儿,杨氏则是身体太差撑不住。如此这般,今年就还是袁嬷嬷来操持。
一大早,袁嬷嬷就匆匆地赶来王家小院。
不管王姝管不管事儿,该有的体面和规矩必须有。袁嬷嬷承接了管理后宅的职责,每日盯着后宅,抽了空还得过来王家小院做汇报。府上不管发生了点儿什么事,王姝都需要知情的。至于王姝愿不愿意拿主意,乐不乐意操心,那是王姝的事儿。
关于柳氏持续不断地给京城和巴蜀一事,袁嬷嬷是知道的,王姝也是知道的。
原本袁嬷嬷是想禀告主子进行拦截。但巴蜀那边从未回过信,萧衍行没说处置,这事便也就这么放着没管。这么去信了三四回,那边跟石沉大海似的。先不提自家主子心里怎么看待此事,袁嬷嬷却是看明白了一些东西。
譬如说,隋家那位新主子似乎没那么好挑拨,十分沉得住气。
今日袁嬷嬷过来自然是来与王姝商议除夕夜的家宴,借机也想去瞧也瞧小主子的。
萧衍行对两个孩子的看顾非常严,没有应允,等闲不能将孩子抱出来。便是袁嬷嬷那般盼着能多瞧上一眼,没有上头的允许,她也没有这个体面去进偏房看孩子的。袁嬷嬷自然也知晓分寸,每回过来不敢去打搅,就在偏房廊下站着伸着脖子往里头看。
时常一站就是老半天,瞧不见人,听着个声儿都会喜不自禁。
“我知晓了。”王姝忙里从纸页中抬起头,“其他的如何操办,嬷嬷你照旧。”
袁嬷嬷点点头,得了准话,便又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出来后,她一如往常地没着急回萧宅。也是走到偏房门边儿没进去,大冷天儿的就凑在外头看了会儿。听着里头孩子咯咯笑的声儿,许久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除夕的前一天晚上,王姝才姗姗来迟地回了萧宅。
今年的除夕比往年要热闹些。虽说两个孩子依旧没带过来,但萧宅里头多了一位娇客。韩啸风经过这一年多的修养,身子已经好转了许多。原本是不想过来的,但经不住张妈妈一直劝。韩家的姑娘总不能年年一个人在乡间过,未免太生疏,至少除夕要过来一起用个团圆饭。
不得不说,韩啸风的这一露面惊到了柳氏和梅氏。
两人早早就听说过有韩啸风这么个表妹的存在。她们一直防备着有朝一日,韩啸风进萧衍行的后院,与她们争宠。结果愣是拖了两年,这才头一次见到真人。出众的相貌让柳如慧十分难受。她不明白,这年头美人是这么不值钱的么?怎么随便来一个女子都能长得这般令人不适?!
柳如慧落在梅氏身边打量了韩啸风许久,手指恰在手心里掐得都要出血。梅氏其实心里也不好受,她好端端一个娇俏美人。每回跟这帮人站在一处,衬得她跟个丫鬟似的。
“这可是韩家表妹?”虽说两人是侍妾,但两人的出身不低。张口与韩啸风搭话,似乎丝毫没觉得不妥。
韩啸风自打进了萧宅就眼观鼻鼻观心,此时坐在案几后头一言不发。两人主动打招呼了,她也没有太亲热。不过转过头来淡淡地颔首,并没有与她们热络交谈的意思。
柳氏看出了韩啸风的意思,心里顿时就憋了一股火。
若是今儿她是正儿八经的侧妃,这韩家女还能态度这般傲么?瞧不起她一个妾室不乐意搭理她是么?心中不悦,柳如慧翘着兰花指走到一旁,骄矜地坐下来。她本来是秉持着客气才开口跟人打交道。既然人家瞧不上她,她自不会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柳如慧坐下了,梅氏干巴巴地站了一会儿,也寻了个位置坐下来。
王姝是后来才到的。跟杨氏前后脚。杨氏看样子在凉州府那边过得不错。原先瞧着瘦成了纸片人,如今倒是长了不少肉。眉眼之中的阴郁也少了不少,但还是一副沉默寡言的姿态。
她的身后不知何时换了个人,那个以前形影不离的姚敏不见了。换成了个年纪不大的小少女。
少女眉眼灵动,唇红齿白,个头挺高的,人看起来有几分活泼好动的样子。这会儿被杨氏拘在身侧,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转。落到王姝的身上,眼里少不了惊艳之色。
王姝心里意外,多瞥了一眼。被杨氏察觉了,她立马收回视线:“何时回来的?”
杨氏其实对王姝没什么恶感。事实上,她对整个后院的女子都没有恶感。她唯一有恶感的,反而是府上男主子萧衍行。或者说,她对所有男子都有着极强的厌恶。
“前两日刚到的。”杨氏嗓音轻轻的,说话有种缥缈的感觉,“王侧妃近来可好?”
“挺好的,挺好的……”
王姝与她寒暄了两句,两人相携进了花厅。
花厅里此时坐满了人。王姝跟杨氏一进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瞩目。柳如慧梅氏等人且不说,一直跟跟木头似的韩啸风突然站起了身。
“表姑娘。”王姝走过去,顺势在韩啸风的身侧位置坐下来。
韩啸风瞥了一眼她身侧,没看到孩子,倒也没有问。这后院人多心杂,孩子带过来还不晓得会遇上什么事儿。两人寒暄了几句,韩啸风才小声地提起了化肥的事儿。
“你真的弄出来了?”王姝可以说震惊,她当初不过随口一提,没想到韩啸风当真了。
“嗯。”韩啸风花了一年多时间,研制了好几种花肥。难为她一个世家贵女,整日捣鼓这些臭烘烘的东西。她竟然半分不嫌弃,还折腾出了好几种:“你若是哪日得空,可以来我住处瞧瞧。”
王姝点点头,这是正经事儿,自然要去看的。
她是懂沤肥的,王姝每年都会亲自为试验田沤肥。沤肥这事儿说的简单,其实也需要耗费长时间和大部分精力去做的。王姝每年都得耗费一两个月去沤。且古代物的资运送难,想要批量产化肥,普及开来也比较难。若是能有人专门沤肥,省了不少事儿。
再来,若是真的沤出好的肥,将来跟王家镖局合作,也不失为一桩互利互助的美事儿。
凉州府这边的除夕宴多了一个人,热闹了不少。柳家这边却戚戚冷冷,气氛不佳。
大过年的,柳家大夫进进出出,闹个不得安宁。今年也不知倒了什么霉。什么好事儿没赶上,晦气事儿倒是有不少。大女儿柳如慧的侧妃没捞着,二姑娘柳如妍在腊月初进山上香时,不慎从马车上摔下来。大雪天的在地上滚了一圈,脸磕在了寺庙的石阶上。磕的一脑门血不说,还摔断了一颗门牙,划伤了半张脸。好端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愣是破了相。
柳家为此愁云惨淡的,柳卫氏柳如妍母女更是不讲究的大过年躲在屋里哭。
柳卫氏是哭女儿命苦,好端端的一张脸怎么就划成了这样。姑娘家门牙掉了一颗,将来说话岂不是要漏风?这得多丑啊!未来还有谁愿意娶她女儿!
柳如妍哭的是顾斐竟然真的这么狠心,说过对她下手的话不是吓唬她,而是来真的。从马车上摔下来的时候,若非她激灵地就地一滚。要是一脑门磕在石阶上,指不定当真能磕出个好歹来!柳如妍心痛如刀绞,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更无法接受顾斐的无情。
母女俩哭得跟死了爹娘似的,柳韦涛心里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没出息的东西!”
柳韦涛已经确信顾斐他惹不起,心里已经不再想跟顾斐结这门亲事。奈何女儿三番四次的丢人现眼,柳韦涛如今都怀疑女儿是不是鬼上身了!怎么好端端一个文雅大方的姑娘变成这幅德行!
他心中的疑惑估计也只有柳如慧能解。不过柳如慧是不可能解释这事儿。因为没捞着侧妃的位置,让杨氏和王姝踩在头上,她的心里已经记恨了娘家。柳如慧收到信,看到柳如妍破了相,母亲为柳如妍破相的事情以泪洗面,心里只觉得畅快不已。
不是偏心柳如妍么?不是觉得她好么?看看破了相还怎么好?!
柳如慧盼着柳如妍倒霉,但看到柳如妍竟然怂恿她不成,自己买通了别人来对王姝下手。只觉得头皮一瞬间发麻。她一字一句地看着柳如妍信中的话,确定没看错,顿时就慌了。
“这个贱人!”柳如慧差点气死,柳如妍这么干是想做什么?这是不顾她的死活把她往火坑里推么?!
“来人!来人!”
柳如妍这个疯子,自己过得不好就来害她!
柳如慧虽然时常想着教训王姝,也暗地里搞些挑拨他人教训王姝的小动作,但却从未想过自己动手。她这一点脑子还是有的,轻重还是拎得清的。如今的王姝她根本就惹不起,更别提蓄意害人了。当真她家里派人将王姝给碰了伤了,殿下发起怒来,到时候全家一起玩完。
“主子,主子怎么了?”贴身侍女急急忙忙地赶过来,蹲跪在柳如慧的跟前。
柳如慧急得一脑门的汗,赤着脚就爬起来了:“去前头问问,殿下今夜在何处?我有要事要禀。”
“主子,殿下不喜后宅女眷打听行踪……”
这她能不知道么?事急从权。她可不想为柳如妍一个撒气的行为,害了一生。
“叫你去你就去!”
柳如慧想到解决的办法很简单。她柳如妍不是为了一个顾斐发疯么?为了一个男人不顾她的生死。那她也不用顾念她,只管将这事儿主动捅出来。在第一时间跟柳如妍划清界限。她柳如妍真想死,那就自己一个人去,别拖着她们一家人陪葬!
想到哪里做到哪里,柳如慧裹上衣裳。在大年的开头今天,把柳如妍给卖了。
萧衍行看似不怎么管后宅,其实后宅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柳如慧的种种举动他其实早就知晓,但柳如慧这点小打小闹根本激不起浪花。柳家那老滑头,也不可能会为女儿跟他玩心眼儿。所以萧衍行基本是睁只眼闭只眼。这还是他头一次听说,柳如慧的妹妹为了一个男人要害王姝。
姝儿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跟柳氏妹妹的心上人又有何关系?
眉头拧了起来,萧衍行冷眼注视着跪在地上的柳如慧。
柳如慧被这眼神盯着,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甭管她期盼过多少回自己能得到萧衍行的宠幸。可真正面对萧衍行这样冷冽摄人的气场,柳如慧连动一下都觉得艰难,更别提上去献媚。
吞了口口水,她才将其中的内情娓娓道来。
萧衍行的眉心皱得能夹死蚊子,只觉得荒谬。他的姝儿竟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这个人还得了王程锦的认可,差点娶了他的姝儿??当初若非不凑巧为了科举离开凉州,姝儿又恰巧被继母该送进他的后院,这两人此时就已经成亲了。
室内一片死寂,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震耳欲聋。
柳如慧跪在地上,脑袋埋的低低的。
上首的男人脸阴沉的要滴出黑水来,屋里的温度一降再降。
“呵!”萧衍行捏着笔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咔哒一声轻响,断成了两节,“当真一片胡言!”
……未婚夫?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乡野小子而已,他也配!

莫遂应声走出来。
“去查一下这个顾斐。”清淡的嗓音暗藏着沙哑。萧衍行长发披在身后,半边脸隐藏在阴影之中。
顾斐这个人萧衍行自然认得,前年因连中三元成为一批黑马, 投入了他的府下。后来证明确实有才,六元及第的恩科状元。彼时萧衍行命人调查了他的生平,但也只调查了家世, 并不了解他还有一口头约定的未婚妻。更不知道顾斐的未婚妻,是他的姝儿!
有种终日打雁却被啄瞎了眼的憋屈,萧衍行脸阴沉得要滴出墨汁来。
莫遂愣了一下, 心道难道顾斐做了什么事?
这人不是在京城,对爷暗中吩咐的事情都完成挺不错麽!怎么突然就惹了殿下不高兴?
但心中疑惑, 还是应诺下去。
王姝不知萧衍行因为柳如慧的一番话, 彻查起了她跟顾斐的过往。她如今除了忙着梳理知识点,写教材书。还得抽出空儿去下河村一趟。韩啸风说的肥料,王姝很在意。虽说后世的肥料更多的是利用化学原理量产, 但也不能排除如今的人也能利用自己的智慧制造出好肥料。
任何时代都有聪明的人, 古人的智慧兴许后世还达不到,王姝从来不会小瞧古时候的人的智慧。
心里惦念着, 她在正月十几的一个晴天, 乘坐了马车到了下河村。
韩啸风看到她来很高兴,亲自到门口迎接。虽然遗憾没有看到龙凤胎, 但正事要紧。
当初王姝提了一嘴后, 韩啸风便特意找了农学方面的书来看。兼之以前在闺中时喜欢养花, 有不少自制花肥的底子。这块半年的功夫,她一共折腾出了六种花肥。
因为原材料都比较不好看, 味道自然也很难闻。得亏韩啸风不嫌弃脏,耐下性子去研究。
王姝对化肥的了解不多, 只知道基础肥和复合肥的大概味道。水稻用的一般是氮磷钾的复合肥,氮肥的比重比较高。这就导致了化肥的味道有一股很浓的尿骚味。
也得亏她跟韩啸风两个人不计较,一般人在这臭气熏天的屋子里是一息都站不住的。两人不仅站得恍若平常,还凑到这些腌臜物跟前去嗅闻味道。王姝跟着韩啸风在屋里转悠了半天,一个一个地嗅闻。等人从屋子里出来,都被臭得有些晕乎乎的。
“这些肥料可能用?”韩啸风这大半年不仅将养花的喜好又拾起来,如今还添了种菜和种田。
她当然不会大面积的种,身体还没好,只能在住处附近捣鼓。这些花肥她都有一一的试验过,不同的化肥对不同的植物有效果。她专门做了记号。
“这个对田地里的植物效果最好,这个适合种花,这个适合兑成水去浇菜。”两人在屋子里呆的久,身上的味道久久散不去。韩啸风也不在意,拿出自己这半年琢磨出来的小册子:“这里头我都做了记录。小嫂子若是不嫌弃,可以拿回去看。”
王姝当然不嫌弃,她一个种田的,怎么可能嫌弃制作化肥的人?
感激地接过来,王姝细细看了她沤肥所用的配料原材料。其中草木灰、豆类植物桔梗、鸡鱼下水、麦秆、烂菜叶子甚至于粪水等等原材料都有。除此之外,还有好些王姝没想到的东西。类似于盐湖的水,井水,一些特质的石灰、动物的骨灰,氨水。大多数是制作化肥的常用材料,其他的王姝虽然没用过,但也知道骨头含钙磷氧碳等元素。磷钾肥就需要含磷。
“太感谢了。”王姝细细地看着,看着那一个个臭气熏天的缸亮眼都是亮晶晶的,“这些东西也不知能不能量产。若是能量产出肥料给普通百姓用,也能叫他们田地里的庄稼长得好些。”
王姝本不过随意嘀咕,结果话这么一说,韩啸风倒是怔愣住了。
“今儿天不晚了,我手头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怕是不能久待。”王姝抱着她的手写小册子跟宝贝似的,喜滋滋的,“表妹得了空去我的小院坐坐,咱们再详谈。”
韩啸风抬头看了看天,不知不觉两人在花肥房里待了一上午。
这天儿变得快,早上还晴朗,这会儿看着又阴下来。
韩啸风忙拉住了王姝,碰了一下又赶忙松手。她自小养大的性子,其实不太熟的人是很少伸手的。方才着急没注意,竟然拉了王姝的胳膊。
顿了顿,她才不好意思地开口:“……小嫂子不嫌弃,午膳在我这用吧。”
王姝还记得表妹是有些抑郁的。原本想走,是不想给她添麻烦。但见她似乎想她多留一会儿,立即又改了口:“行啊。不过为了感谢,午膳我来做吧。”
韩啸风一愣,眨了眨眼睛:“小嫂子会下厨?”
“不仅会,我还做的挺不错。要尝尝我的手艺么?”王姝歪头看向她,笑嘻嘻地开口道,“我这个人很实际的,学什么都有目的。就像做饭洗衣服之类的生存技能,我从小就学。防止有朝一日家里出事,爹娘顾不上我时,我自己照料自己。”
韩啸风惊讶得凤眼都睁开,跟在王姝身后,似乎第一次听说这种言论。
在她自小到大的教导中,从来没有世家女学习烧饭洗衣的。他们韩家已经比其他世家大族粗糙许多,没有君子远庖厨的规矩。府上的姑娘要读书习字,还可以跟着兄长习武。但自幼也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如今听王姝这么说,韩啸风竟然有种新奇的认同感。
如今她沦落到这个地步,韩家只剩他一个人的境地。若非表兄将她救回来,安排了奴婢照料她的起居。光凭她自己,哪怕有机会逃出邹家,也会因为无能饿死自己。
“说的有道理。”韩啸风点点头,不知不觉地跟在王姝身后进了后厨。
两人身上还穿着那身衣裳,被花肥房的臭味腌入味。她俩自个儿不觉得,实则走到哪儿臭到哪儿。还是两人进了厨房,那味道熏到了在灶台后头捡柴火的张妈妈。张妈妈一抬头看到这两位祖宗进来了,心里都慌了:“主子可是饿了?奴婢这就开始做。”
“莫慌,莫慌。”王姝抬抬手,“午膳我来做吧。”
张妈妈更受惊吓了。
“主子,主子……”王姝会做饭,张妈妈是知晓的。当初她还在萧衍行身边伺候时,殿下就是被侧妃娘娘的手艺给圈住了。当然,会做饭,不代表她一个奴婢眼睁睁看着主子忙活。
“无事。”王姝刚要去碰菜,抬起胳膊嗅了嗅,才意识到,“表姑娘,你这有衣裳换么?”
韩啸风也才意识到,她俩臭了。
呆愣愣的睁大了眼睛,须臾,笑起来:“有的,有的,小嫂子跟我去换一身吧。”
王姝也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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