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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泼辣妻—— by杳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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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圆圆就是小辣椒性格,在苗彩玉面前正常,在家里可是个霸王,日常和兄弟姐妹们吵得不可开交。
遇到想打秋风的亲戚,爸妈拉不下脸拒绝,她都是第一时间上去顶嘴,说话夹枪带棒,把那些个想打秋风的亲戚喷得脸红脖子粗。
爸妈因着这些事情说她几句,她直接数落爸妈的不是。

钱圆圆爸妈脾气正常,不好不坏。
他们不是窝里横,孩子小时候淘气做坏事,当爸妈的收拾一顿,孩子成年了,不会再靠打骂教育孩子。
被女儿数落烦了就走开,不听女儿念经。
她爸妈如果是赵婶子这种窝里窝外都横,吵架起来蛮不讲理的类型,钱圆圆指定不敢数落爸妈的不是,会学着彩玉的做法,能忍则忍。
一句话,还是爸妈给惯的。
无论如何,她俩和孙婶子薛华萍都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钱圆圆:“是哦,你找她们母女,可能会把她们吓到,以为你要欺负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小心吓到她们母女,刻板印象又加一条:苗彩玉喜欢欺负人。
“瞎说,我没欺负过他家的人,不是要偷他家东西,等我成为薛华安对象,再跟他妈他妹打好关系,他又不是我,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刚开始不喜欢我,长时间下来,会被我磨到喜欢我。”
薛华安性格并不鲜明,别人锋利的棱角被岁月磨平,他仿佛出生就没棱角,一直是平的,他爸妈让他和谁结婚,他都不会反抗的样子。
这类人很好拿捏。
至于未来婆婆和小姑子,没法和她们打好关系就算了,不强求。
钱圆圆不怀疑好姐妹的话:“你身段好,长得好,光看外在,没道理不喜欢你,除非他像他弟弟薛华康,喜欢小个子姑娘。”
“薛华康喜欢的姑娘,个子真的很小吗?看起来会不会很像小孩?”她对一米六以下没多少概念。
身边的亲人,要好的朋友,基本都是一米六往上的身高。
她十四岁的三弟都已经比她高小半个头了。
圆圆在她眼里都算娇小的,比圆圆更小?
“也没有,算是我们这里正常的小个子,如果薛华安喜欢小个子,你没戏了,就像你不考虑和一米七五以下的男人谈对象,他可能不会考虑和超过一米七的女人谈对象。”
“有可能,我送花卷的时候问问,他要是说不喜欢我这种高个女人,我就不追他了,花卷不给他吃,我自己拿回家,请你一起吃。”花卷优先级别高于山花。
花卷又好看又好吃,心意满满,诚意满满,这都拿不下他,说明他对她没任何想法。
没有一点想法,她才不要上赶着倒贴。
钱圆圆:“这多不好意思……我希望你别给我吃花卷的机会。”
尽管馋花卷了,在姐妹的感情面前,花卷只能靠边。
“说不准,我们先午睡吧,下午还要干活。”圆圆不是第一次在她家午睡,她妈干活前会来喊她们起床。
“睡吧,在你家能睡个好觉了,在我自家,每天都要和进进抢位置,烦死了。”钱圆圆和妹妹睡一张床,床不是很大,姐妹俩又闹腾,你挤我,我挤你,恨不得把对方挤下床。
她在彩玉家午睡,对她们姐妹来说都是好事。
彩玉一个人睡的床比她和妹妹睡的床大很多,要不是经常跑人家里不太好,她都想每天和彩玉睡一起。
苗彩玉用生日当借口,找爸妈说了花卷的事。
她的生日在这个月下旬,很快就到了。
苗彦庆没立刻答应,犹豫中。
赵美凤想都不想就拒绝:“吃什么花卷,你爸又不会做花卷,家里也没老面,蒸出来的馒头不好吃,更不用说花卷,不如让爸爸擀面条给你吃,生日吃什么花卷,吃面条才对。”
“不是不能做,肯定做得不好吃,做出来是浪费粮食。”苗彦庆没信心做好,他们当地主食不是馒头,他没做过馒头,哪可能做好花卷。
私人不能开饭店,包括早饭铺子,国营饭店不一定有花卷,有的话,他就给闺女买花卷吃了,家里有钱有粮票的。
由农民生产提供的东西,农民都没有票,比如粮食是他们种的,他们就没粮票,粮食要到分粮食的日子,根据工分来换。
别的公社不知道,他们公社不发粮票也不发肉票。
上头不给发粮票,幸亏他们公社离县城近,城里人会过来赶集,集市上有换票的,大家手里多少都存着一点票。
他们手里的粮票全是跟城里人换来的,数量不多。
赵美凤不想将粮票用于买花卷,对她来说是浪费。
苗彦庆考虑过后:“不然到县城看看有没有花卷卖?”
让他自己做花卷是为难他了。
“爸,不用了,你别跑县城,我就是突然想吃甜的,给我煮碗红糖鸡蛋水也行,我要半下午喝。”县城的确不远,走路过去还是要花点力气的。
她听圆圆的,上山采花吧。
“你看到谁吃花卷了?”赵美凤没把花卷和闺女的感情联系在一起。
肯定是有人吃花卷,馋到她家闺女了。
她想知道哪个人在吃花卷。
有花卷居然不偷偷吃,现在谁家有好吃的不是在家里偷偷吃,哪敢拿出去吃?
她家闺女嘴馋是嘴馋,从不会无缘无故抢外人的食物,她回到家里说想吃花卷,肯定是在外面没吃到。
没吃到代表对方不是会分食物给她吃的人,能排除和她玩得比较好的圆圆,既然排除圆圆,圆圆家一起排除了。
钱家苗家距离近,走动比较多,钱家爸妈有点好面子,不小心被别人看见家里有好吃的,别人没主动说,他们都会开口问要不要来点。
圆圆常因为爸妈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念叨爸妈,赵美凤不经常念叨,毕竟不是自家的事情,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也会念叨一两句。
好在她家彦庆缺心眼但不好面子,他要是敢来这一出,她非得在家里把他教训老实了,看他敢不敢装大方。
已经确定吃不到花卷了,苗彩玉随便编个理由:“不是,我是做梦梦到吃花卷了。”
闺女说到做梦,苗彦庆回忆道:“你三岁的时候,爸妈带你去县城,那时候给你买了个大花卷,你捧着大花卷都不松手,如今卖花卷的早饭铺子已经不在了。”
他家闺女应该是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
“三岁时候的事情,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小学吃过一次花卷,爸,我现在不想吃了,你别跑去县城,要去的话,必须我或者妈跟着,添明添亮都不行。”她不放心她爸去县城,再次强调。
苗彦庆无奈:“爸不是小孩子了。”
“我没说爸是小孩子啊,我只是觉得爸去县城很容易上当受骗。被人瞧不起也只能忍气吞声,回家自己生闷气。”
她们家男人,一个个的都缺心眼!
赵美凤很认同女儿的话:“肉肉说得对,既然肉肉不吃花卷了,你记着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煮碗红糖鸡蛋水。”
苗彦庆答应下来:“我记住了。”
田里的活暂告一段落,公社给社员们休息两天,休息两天后开始忙别的活。
现在正是笋季,笋竹长势好,社员们要挖笋、砍竹子、削竹片、编竹制品。
笋可以由各个大队做主卖掉,竹子制品要统一上交,交到公社,公社拿去城里。
他们不是竹乡,做的竹制品,竹篮、竹筐、竹椅等等,不追求精美细致,主打结实耐用。
偏远点的公社生产队农田不够,靠编竹草制品攒工分,除了竹草制品,上头会给他们派别的繁重任务。
他们公社需要干大量农活,农闲时候也没法完全闲下来,除编做竹草制品外,一部分社员还要上山种树。
家家户户做饭都需要柴火,公社没几座山,树木有限,砍树就得种树,春天是适合种树的季节。
豆谷大队拥有两座小山,其中一座山上有一小片果树林,水果成熟季节,巡逻的人会变多。
水果不是给社员自己吃的,要供应给城里人。
酸涩的小果子倒是可以大队自己留着,分给队里的社员,不过别指望填饱肚子,这种果子越啃越饿。
趁着休息的两天时间,年轻的姑娘们约好去摘花。
这周轮到苗彩玉做家务,她洗好碗就去喂鸡喂猪,喂完鸡猪,到门口和等着她的圆圆进进汇合。
钱圆圆已经知道花卷吃不成了,吃不成花卷,去山上摘花也不赖。
原本是三个姑娘,走着走着变成六七个姑娘。
“苗添明,你姐她们是去割猪草吗?”休息两天,薛华康陪着妈妈和妹妹去集上卖豆芽鸡蛋,遇到几个年轻姑娘欢声笑语走在路上,猜想她们应该不是去集上,不知道是不是一起去割猪草。
只有苗彩玉背着背篓,别人都没背,看着也不太像割猪草。
正好苗家父子来集上了,他认识苗添明,找到机会问问苗添明。
苗添明和薛华康同龄,他们长大后很少往来,小时候算玩伴,知根知底,苗添明知道姐姐去干嘛了,告诉薛华康:“她们不是去割猪草,是去山上摘花了。”
姐姐早上明确说去摘花,还说会给家里摘几朵。
爸爸担心姐姐出事,姐姐半点不怕,表示自己不是上山抓野鸡野兔,也不是上山偷笋,她们好些人去山上,不会被怀疑的。
苗添明隐约记得家里院子曾经养过花,不知道是不是做梦,总觉得爸爸带他们去山上看过山花。
这个季节适合赏花,爸妈听完姐姐的话,突然觉着没必要小题大做,随姐姐去了。
年轻女孩喜欢花,不奇怪。

薛华康问到想问的,不再妨碍父子三人逛集市。
父子三人离开,他找好位置,将两个小板凳放到地上。
小板凳是给妈妈姐姐坐的。
板凳放好,薛华康开始在附近走动,瞅着几个城里人就问要不要买鸡蛋。
集市有集市的规矩,鸡蛋按照个头大小划分固定价格,价格统一,客人选谁家买就各凭本事了。
早年有鸡蛋票,现在鸡蛋票依旧存在,在职工之间流通,不会流向社员,社员们不需要鸡蛋票。
不需要鸡蛋票,不代表他们有吃不完的鸡蛋,社员家养的鸡有限,自家也要吃,能卖的鸡蛋不多,每家拿出来卖的鸡蛋都很零散,有些甚至三四个都拿出来卖。
不管几个鸡蛋,只要没坏,城里人都愿意买。
并非每个城里人都有足够鸡蛋票,只能来公社集市上买几个回家。
城里人很好辨认,最简单的辨认方法是看穿着,穿工装的一定是城里人。
布票在哪里都算紧俏,城里人也没足够的布票,只能整日穿单位厂子发的工装。
不过能穿上工装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大多数人只有羡慕他们的份。
除了工装外,城里人的神态很好分辨,薛华康不需要费力就能分出哪几个是城里人。
鸡蛋不必多介绍,卖起来不费力,豆芽需要多吆喝几句。
薛华康嘴上喊着豆芽焯水凉拌,点几滴麻油香醋酱油多下饭多好吃,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实则自己都不喜欢吃豆芽。
豆芽主要卖给来赶集的社员,他们家住得近,带回家方便。
吆喝了一阵,半桶豆芽没了。
半桶豆芽收入还不到两毛钱,薛华康目光扫了两圈,没见到想见的人,收回目光,走到姐姐身边蹲下:“姐,要不要我去找苗添明,让他跟他姐说一声,以后带你一起玩。”
他妈在公社里没有能聊天讲话的大姨婶子,他姐一样,和公社里的姑娘们不亲近。
姐姐没有好朋友,常年跟妈妈在一起,长时间下去总不是办法。
苗彩玉在年龄相近的姑娘里,算大姐头般的存在,只要她愿意,姐姐绝对能成功融入她们,和她们玩到一起。
前面打听到苗彩玉她们去山上摘花,他第一时间就告诉姐姐了。
姐姐听完没有多少反应,他忍不住再提一句。
这次没赶上,下次可以一起。
孙素兰听到儿子的话,跟着劝说女儿:“萍萍,你正是年轻爱玩的岁数,应该多和年轻姑娘出去玩,彩玉是好孩子,她不会嫌弃你的。”
薛华萍摇头,小声道:“我不爱玩,我就跟在妈身边。”
仍想劝说几句的薛华康余光扫到某个人,不准备劝说姐姐了,很快站起身,对妈妈姐姐说:“思念来了,我去找她说话。”
母女两人都知道程思念,也知道程思念是薛华康的心上人,薛华萍没应话,孙素兰让儿子好好说话,别吓着人家姑娘。
他这样紧紧缠着姑娘,会惹姑娘厌烦的。
薛华康随便应了一声就去找程思念。
程思念是来卖鸡蛋的,看到薛华康,眉头蹙起,显然不太欢迎他。
“你来集上卖东西,说明你今天不太忙吧,我们队里几个年轻姑娘去山上摘花了,你想摘花的话,跟我姐一起去吧,我帮你卖鸡蛋,你放心,我一分钱都不会贪。”
程思念:“不去。”
薛华康换个说法:“我们队姑娘们去山上摘花了,都没人愿意带上我姐姐,我姐姐真可怜。”
他的说法成功让程思念脸上的不喜消失,不喜换成顾虑:“我和你不熟,和你姐姐也不熟。”
见她表情松动,薛华康趁热打铁:“朋友不都是从不熟到熟吗?你们今天出去玩会儿,以后就熟悉了。”
“我又不是你们大队的人,和你姐姐过去,会被当成贼……没空玩,我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她不用细想就知道豆谷大队的姑娘都在她们自己大队山上摘花。
她不是豆谷大队的人,大咧咧去他们山上,会被怀疑动机不良。
“大家都有干不完的活,正因如此,我们才需要玩,需要放松心情,你和我姐先走到山脚,走到山脚肯定能听到她们的声音,寻着她们的声音上山就好,她们不会赶你们的。”
山上雾气萦绕,可能还下着雨,只是为了摘花,姑娘们不可能爬很高。
程思念不知道在想什么,站在原地,不动不说话,薛华康直接拿走她提着的小篮子,往自家妈妈和姐姐的方向走。
程思念不得不跟过去,走到母女面前,由薛华康主动说明情况。
薛华萍没有当面拆穿弟弟的意图。
她并不是完全没脾气的人,有点生气弟弟的擅作主张。
薛华萍暂时没发作,站起身。
站起身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薛华康按住程思念的肩膀,轻轻把她往姐姐的方向推:“再不去她们都要回家了,不能白走一趟,赶紧出发。”
程思念薛华萍只好一起走了,薛华萍带路,走到看不见弟弟的地方,她先开口:“我弟弟很烦人,比苍耳还烦,实在太对不起你了。”
他们全家都知道弟弟没有和思念在一起,现在还是单相思。
程思念经过思考后回答:“是有点烦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赶走他,我明白告诉他,我对他没那方面的想法。”
“今天回家后我会告诉他。”作为亲姐姐,薛华萍也不太喜欢自家弟弟的作为。
“他听不进去的。”程思念看出来了,薛华康的妈妈姐姐都不是能说得动他的人。
薛华萍没法否认。
程思念暂时不想说薛华康的事,指着长在路边的猪草:“猪草长得真好,我今天在家吃完午饭就会去割猪草,我看你们带桶了,是准备回家割猪草吗?”
“对的,我们还带了小镰刀出来。”豆芽放筐里桶里都行,妈妈怕豆芽从筐子缝隙漏出来,选了桶。
还有一个原因,为了将豆芽卖出去,豆芽都是水灵灵的状态,带水珠的,装筐里漏水,提着不方便。
桶或者筐都无所谓,回家路上都要割猪草。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走到山脚下,能清楚听到几个姑娘说话的声音。
她们顿住,谁都没迈出往山上走的步子。
直到又有两个姑娘结伴往山上走,她们才跟在后面。
“不要光薅一棵树,换棵树薅。”苗彩玉砍了几枝花,准备换棵树砍。
她今天带了背篓和柴刀,不清楚状况的人,会以为她上山是来砍柴的。
苗彩玉本来想带剪刀,她妈不让,怕把剪刀剪坏了,让她带砍柴刀去。
钱圆圆一点不留情:“这话说给你自己听吧,我们来摘花,你像是砍树的,刚才都把巡山人引过来,生怕你薅集体羊毛。”
“我爸那个性子,就算我薅根树枝插院子里,不经意养活了,他都要把活下来的树枝挖出来种回山上。”
钱圆圆还想说什么,瞥到两个意料之外的人,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正专注砍树枝的苗彩玉。
她们是多年的好姐妹了,苗彩玉没问钱圆圆干嘛撞她手,而是朝钱圆圆目光所在的方向看去。
她认识薛华萍,另外一个,应该就是圆圆之前说过的姑娘。
苗彩玉的目光比较直白,看得程思念直犯紧张,两只小手没忍住背在身后。
观察了足足有半分钟,苗彩玉开口问薛华萍:“萍萍,她是你的表妹吗?”
薛华萍第一次听到苗彩玉喊她,喊的还是萍萍,不习惯却也回答了问题:“不是。”
“我叫程思念,我是隔壁红星生产队的人。”程思念主动自我介绍。
苗彩玉有来有往,自我介绍起来:“我叫苗彩玉,豆谷生产队的人。”
听好姐妹自我介绍,钱圆圆也接着自我介绍。
大家都介绍一遍,算是接受程思念这个隔壁生产队的人了。
有人没忍住问程思念,她和薛华康发展到哪步了。
她都和薛华萍走在一起了,是不是表示成了。
薛华康追程思念的事,认识薛华康的社员都知道。
程思念听了很是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薛华萍也在想如何接话。
两人一时都呆站在原地不动。
苗彩玉一听:“你们呢,你们的对象有影没影?”
钱圆圆配合姐妹,询问几个已经明确心意的姐妹,问她们走到哪步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不要在山上说这种事情,路过的人很容易听到我们说话内容……今天把注意力放到花上。”有个姑娘主动开口打住话题。
大家不再说对象的事情,注意力转回花上。

程思念薛华萍在这里,苗彩玉没法专心砍树枝,于是和钱圆圆用眼神交流。
眼神交流持续五分钟后,苗彩玉把薛华萍叫到别处说话,钱圆圆则主动找程思念闲聊。
苗彩玉带薛华萍到没人能看见她们的地方,轻声问薛华萍:“萍萍,你大哥说亲了吗?”
她得先打听对方有没有说亲。
要是薛华安说亲了,她今天“摘”的花全送给爸妈。
薛华萍摇摇头,很快意识到应该说话回应,声音比苗彩玉还小:“没有。”
“没有就行,我上山摘花是想送给他,你今天回家的时候帮我把花拿给你哥行不行?”她开门见山了。
“我哥?”薛华萍总觉得苗彩玉说的每个字她都能明白意思,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见她面露疑惑,苗彩玉说得更仔细:“是你的大哥薛华安,不是你别的表哥堂哥,你大哥现在在做什么?”
她应该没记错老大名字吧?
苗彩玉仔细回想和圆圆聊薛华安的细节,圆圆从没在名字上纠正过她……说明她记得没错啊。
“我哥带着四弟帮别人家补漏砌围墙。”薛华萍老实将大哥在做什么告诉苗彩玉。
“放假两天还要帮别人家干活,真辛苦……你和思念是在集上遇到的吗?”
薛华萍把不久前的事情告诉她,弟弟擅作主张的事情也没有遗漏。
听到事情经过,苗彩玉思考过后:“我先陪你回家,让圆圆陪思念回集上,帮我们带话,说你已经先回家了。”
“彩玉,你为什么要送我哥花?”薛华萍听苗彩玉把之后的事情安排好,还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送她哥哥花。
“喜欢你哥,想跟他处对象,所以送他花。”
没有血缘关系的年轻女人送年轻男人花,是喜欢的意思没错吧?
苗彩玉不确定是不是犯忌讳了,没听说喜欢男人不能送花的啊。
“你没认错人吗?我大哥……”
她得知三弟喜欢谁或者谁喜欢三弟,完全不意外,换到大哥身上,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苗彩玉:“你大哥怎么了?你大哥身上有大毛病吗?是不能治好的病吗?”
不能治好的病,她就只能放弃薛华安了。
她没有喜欢薛华安到非他不可得程度。
薛华萍赶忙摇头:“没病,就是,我大哥不太会说好听的话,女孩子不怎么喜欢他,我指的是大哥比较闷。”
她不明白耀眼的苗彩玉为什么会喜欢自家哥哥。
无法想象他们两人在一起的画面。
苗彩玉放心下来:“没事,闷不是缺点,你记得之前看露天电影的事吧,那时候你们几个兄弟姐妹,是谁要给我们照明的?”
“煤油灯在我大哥手上,我们跟着他走的。”她记得当时的场景,他们跟着大哥走,大哥给苗彩玉钱圆圆照亮道路,她和弟弟们都没说什么。
“这事我一直记得,他在我心里是个很好的人,我喜欢他,不是捉弄你,也不是捉弄他。”
看上薛华安,喜欢薛华安,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喜欢薛华康的姑娘不少,喜欢薛华安的肯定也不少。
他们性格不同,喜欢他们的姑娘性格肯定也不同。
薛华康不提,喜欢薛华安的姑娘大多比较内向羞涩吧,反正谁先鼓起勇气迈出第一步,薛华安就是谁的了。
苗彩玉只能对那些默默喜欢薛华安的姑娘们说一句:各位对不住,我先下手为强了。
薛华萍:“我帮你送花。”
“可以告诉弟弟们,但不要告诉爸妈……偷偷告诉妈妈也没事,别告诉爸爸,我怕爸妈全都知道了,会给薛华安太大压力,我爸妈还不知道,我想等他答应下来再告诉我爸妈。”
让爸妈知道就麻烦了。
“我只跟我哥说,华康猜出来的话,我让他保密。”薛华萍点头。
“谢谢你,不管能不能成为你嫂子,改天我都请你吃东西。”
薛华萍不太好意思:“不用的,我也没做什么。”
她们两人在说悄悄话,钱圆圆程思念也在说悄悄话。
钱圆圆让程思念随便问自己有关薛华康的事,她知道的都会说。
毕竟是一个大队的人,说不上知根知底,大概事情还是知道的。
程思念不是很想听薛华康的事情:“我不太想知道,我不喜欢他。”
“我看出你不喜欢他了,那你有别的想知道的事情吗?”她上次碰到就看出来了,一直以为只要薛华康坚持,总能成功。
从程思念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追妻路漫漫。
“彩玉……彩玉她为什么要摘一背篓的花,难道这些花能入药吗?”程思念很难不注意到苗彩玉和她背后的花。
这事不能细说,钱圆圆不能把好姐妹的事情全说出来,挑一半说:“能入药的话,巡山的社员就不可能让我们在这片地方了,她是拿来送人的,送给她爸妈,送给别的朋友。
彩玉的爸爸苗叔叔是小学老师,高中毕业的文化人,认识的字不比知青少,他就挺喜欢花的。”
程思念:“原来是这样。”
文化人都喜欢春花秋月,她不是文化人,但也喜欢花,只是奇怪苗彩玉的行为。
听完钱圆圆的解释就明白了。
“你想要的话可以让她给你砍一根。”钱圆圆慷好姐妹之慨。
“我看看就行了。”程思念不想麻烦苗彩玉,连忙拒绝。
苗彩玉跟薛华萍聊完就回来了。
漂亮的山花搭配年轻姑娘们的欢声笑语,让程思念忐忑的心情安定下来,她很快融入她们当中,薛华萍也是,第一次和许多年轻姑娘说话聊天,听着大家的欢声笑语,心情都轻快起来了。
最后,苗彩玉给每人砍了一枝花,按她自己说的,不能光薅一棵树,她薅了好几棵树,大家手上的花颜色不一,都很好看。
薛华萍苗彩玉先离开,钱圆圆钱进进姐妹俩随后带着程思念回集上,别的姑娘也各自散去了。
“婶子,华萍已经先回家,有彩玉陪着她,你们不用等她,忙完回家就好了。”钱圆圆没有久留的意思,拉着妹妹的手离开。
她们姐妹俩在家打闹,在外面关系挺和谐,今天赶集,想在集上逛逛。
至于好姐妹彩玉的事……彩玉都和薛华萍打好关系了,相信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
薛华康自家的鸡蛋都没卖完,却把程思念篮子里的鸡蛋卖完了。
见到程思念,他把篮子和钱交给她,眼睛看着她手上的一大枝山花。
他的目光很明显,他想要思念分他一两朵花。
一根树枝上好几朵花呢。
程思念没有理他的目光,跟孙婶子打过招呼后,径直离开。
她离开,薛华康叹气一声,回到妈妈身边坐着。
二姐不在,多出来的小板凳归他了。
不放心妈妈一个人待在集市上,所以不能死皮赖脸跟在思念后头讨花了。
孙素兰不改想法,劝儿子不要纠缠人家小姑娘,纠缠得太紧,小姑娘只会更讨厌他。
“妈,机会要靠自己争取,我们两人都没结婚没对象,她没有刻意躲开我,说明对我不是非常讨厌,我得趁热打铁。”
孙素兰看不到哪里热了,思念的态度一直很冰冷:“随你。”
人家姑娘要出来干活,要生活,能躲到哪去?
躲不开只能无视了。
儿子就是想太多。
另外一边,苗彩玉跟着薛华萍来到薛家。
薛家一个人都没有,薛家大哥小弟出门帮人补漏砌围墙,薛家爸爸去豆腐坊干活,妈妈和三弟还在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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