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泼辣妻—— by杳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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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坐月子就另说了。
苗彩玉哪能说她和圆圆都有专门避孕。
分好红烧肉了,她和爸妈说几句话,说完去钱家。
钱圆圆吃到红烧肉,一脸坚定:“我晚上要回家去了,不能只折磨我娘家人,婆家人也要一起折磨,小豆包哭起来嗓门贼大,不能让他只吵到我爸妈和我家兄弟姐妹。”
不光她和丈夫憔悴,爸妈兄弟姐妹都憔悴了。
听她有回家的想法了,苗彩玉终于能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在娘家哪有在婆家住得舒服,你回去脸皮厚点,等月子坐满再去劳动,小豆包满月前有人让你去干活,你就摆脸色给她看,妇女队长这些人过来,你就装虚弱。”
说实在的,吴海生如果对不起圆圆,苗彩玉肯定不建议圆圆回去婆家,但是吴海生也没做错什么,所以回家住更舒服。
“是的,有小孩了,无论在哪都清静不了,不如回自己家。”
“我回家吃饭了。”
“嗯,你先走吧。”
苗彩玉离开后,钱圆圆喊来丈夫,丈夫进屋里后,她把装在小盆里的红烧肉递给他:“彩玉请我吃的红烧肉,可好吃了,你吃几块,分一小碗给爸妈,待会儿你带我和孩子回家,也分咱爸妈一小碗,剩下的我们自己吃。”
红烧肉分量不少,但是爸妈一碗,公婆一碗,剩下的也不多了。
吴海生没有先吃红烧肉,而是问圆圆:“真的要回家了吗?”
“嗯,回去,你也不用打地铺了。”她住的娘家房间床不大,又需要给孩子留出一块地方,不能挤到孩子,孩子的爸爸要睡觉只能打地铺了。
听圆圆终于肯回去,吴海生露出憨笑,钱圆圆说他:“傻了吧唧的,快吃肉啊。”
吴海生这才反应过来吃肉,吃了两块肉,连夸好吃:“这才是真正的红烧肉。”
“你知道就行,你之前送来给我吃的肉根本不叫红烧肉,只是普通的炖肉。”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肉,做成不像样的“红烧肉”,吃着特别折磨人。
吴海生还是傻笑,接受批评了。
之前红烧肉是他自己做的,他没吃过红烧肉,也不知道红烧肉该怎么做。
现在吃到正宗的红烧肉,终于知道圆圆当时为什么只吃两口就不动筷子了。
薛华安要是听到他的心里话,绝对会摇头,可不敢说是正宗的红烧肉。
苗彩玉回家就把圆圆今天晚上回家的消息告诉华萍。
今晚除了给圆圆送红烧肉, 还要给娘家送,她就没让华萍一起去了。
薛华萍:“希望圆圆回去能少受亲戚的气。”
正弯身听铁锅声音的苗彩玉回她:“圆圆今天收到麦乳精,吃到红烧肉, 心情很好,之前堵在她心里的郁气消散了, 之后再有亲戚气她, 她回击他们会比以前更不客气,差点就死过一回的人, 什么都不怕了。”
铁锅还没发出滋滋响。
用大铁锅焖饭,判断是否该退柴火, 就得凑在锅边听有没有滋滋响,响了就能退火。
退掉柴火, 留点小火, 盖着锅盖焖熟就行了。
土豆饭离滋滋响需要点时间,苗彩玉挪了一步, 去听红烧肉这锅的声音。
红烧肉现在是用小火烧, 有轻微咕噜咕噜的声音。
红烧肉要是能听到滋滋响就是烧焦了,会立刻闻到焦糊味。
好香啊。
苗彩玉在红烧肉这锅多闻了会儿, 才坐在华萍身边, 跟她聊点圆圆的事情。
两个弟弟都没在厨房, 薛泰来离开以后,婆婆就把两个小伙子从厨房赶出去,没到吃晚饭的时间不准进厨房。
薛泰来在场, 她不好说两个儿子,他一走, 她就不客气了。
实在不像话。
猪肉、香料、肉票是未来女婿寻的,钱是老大两口子给的, 红烧肉是老大做的,这俩小子有帮上一点忙吗?
没帮多少忙,吃得不少。
还好意思说担心姐夫不自在,他们一起吃,姐夫就不会不自在了。
终于能吃晚饭,苗彩玉积极盛饭,这次先给公婆盛饭,再给华安和自己盛饭。
见到薛华康,她对薛华康说明天中午喊思念来家里吃饭。
尽管送出去不少红烧肉,剩下的也不可能晚上就吃完,明天中午请思念吃一顿。
可不能送到思念家里,送到思念家里,思念不知道能吃到多少。
薛华康听到这话,再乐意不过,表示明天大早上就去思念家,让思念中午到他们家吃饭。
说完思念,苗彩玉坐在位置上,开始享受香甜的晚饭。
1977年6月。
苗彩玉薛华安刚走进院子,就看到薛华康坐在程思念腿上的画面。
见大哥大嫂回来,钱圆圆赶紧推开薛华康。
苗彩玉识趣道:“我们俩什么都没看见。”
担心思念尴尬,她赶紧拉着丈夫回房间。
老三和思念已经结婚半年,老三的黏糊劲不减反增,她看了都要摇头。
今天生产队休假,公公没有休假时间,去豆腐坊干活了,她和华安去娘家开家庭小会。
妈妈华萍买挂面,华乐和朋友去挖野菜了。
除了老三和思念,都有事情。
估计老三都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回来。
苗彩玉已经见惯不怪了。
春天山花多的时候,薛华康逮着空就要上山采点花送给妈妈和媳妇。
主要是送媳妇,顺便送给妈妈。
孙素兰让儿子别瞎折腾,不听,谁说了都不听,媳妇说不要了也不听。
后面婆媳两人都懒得说他了。
薛华安见弟弟送花送这么频繁,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该有所表示,问妻子,要不要摘花给她。
苗彩玉让他别折腾,每天干活这么累,有时间就去休息,别摘野花了。
挖野菜都比摘山花有意义。
她是真的没那么喜欢花,又不能吃,能吃的种类,吃起来还不好吃。
除了送花,薛华康结婚后把除爸妈外的人当不存在,只要爸妈不在,他想亲思念就会立刻亲,亲亲抱抱一样不少。
每次在房间外的地方被亲被抱,思念都会生气。
薛华康知道如何判断思念是否真生气。
相处几年,连真生气假生气都判断不出来,他是傻蛋吧。
思念假生气,他就继续黏着,真生气了,他会赶紧干活哄思念高兴。
思念很好哄,只要看到他在认真干活,认真做事情,再多气都会不自觉消失。
大哥大嫂进房间了,程思念羞恼:“我就说大哥大嫂可能要回家了,你非坐在我的腿上,不光耽误我缝衣服,还让大哥大嫂看笑话了。”
房间里光线不太好,她就坐在房间门口缝补衣服,丈夫是从房间里黏到房间外了,烦得很。
“大哥大嫂见了没关系,他们都习惯了。”
“以后在房间外面就不许坐我腿上。”程思念拍了下他的胳膊,往房间里去了。
薛华康跟着她进房间,顺手把房间门带上:“好。”
“你都只是嘴上应应,必须要实际做到。”
“好好。”
薛华康知道让思念主动是不可能的,所以必须自己主动,思念不要坐他的腿上,他就坐思念腿上,虚坐着,坐实了会心疼,思念这小身板,承受不住他的体重。
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总有一天,思念会像大哥被大嫂“感化”一样,被他“感化”。
思念不解风情的程度不输没谈对象前的大哥,应该说比大哥更加不解风情,大哥大嫂虽然不会在他们这些弟弟妹妹面前表现得太过亲热,但是从细节里能看出夫妻俩很恩爱,也能看出大哥的变化。
程思念不理他,继续缝补衣服。
苗彩玉薛华安回房间后,苗彩玉坐在床边,拍拍自己的大腿,让丈夫坐在自己腿上。
她刚看到老三坐在思念腿上,突然想试试了。
薛华安摇头拒绝:“我不行,你想坐在腿上的话,我的腿给你坐。”
丈夫拒绝肯定是因为腿太长,他要是坐在自己腿上,有床挡着,膝盖都不知道往哪放。
思忖过后,苗彩玉坐到椅子上:“这下你的腿能伸开了。”
附近没有障碍物了。
“不是这个问题。”
“行吧,不为难你了,告诉你哦,等我怀上孩子,肚皮撑得那么大,你想坐我腿上都不行了。”苗彩玉比划了一下大肚子,比划完用手拍了拍大腿。
暗示意味十足。
薛华安听到她说孩子,勉强自己,勉强自己配合她,坐在她大腿上。
“你别起开,才坐多久啊。”苗彩玉不让薛华安走。
薛华安只好继续虚坐着,他同样不敢坐实。
“我感觉我们俩这样刚好,思念太娇小了,老三一米八几的身高坐上去,如果要面对面说话,思念会很累。”
老三思念的身高差比他们夫妻更明显。
薛华安:“我可以下来了吗?”
“可以了。”
薛华安起来的时候感觉一阵轻松。
苗彩玉躺到床上:“今天晚上哪个姿势好呢。”
已经六月中旬了,他们夫妻俩按原计划,晚上办事不再用套子。
理想是在明年三四月份生孩子,所以今年六七月份比较重要。
夫妻俩在昨天晚上之前,办事都是用套子的。
为了在怀孕前有美妙体验,苗彩玉上周戒//色,整整一周都没夫妻生活。
所幸天气热起来,让苗彩玉戒一周还是能忍受的。
怀孕后没法好好进行夫妻生活了,所以这几天必须痛快。
昨晚体验感非常棒,从前华安怕她怀孕,动作温柔小心,昨晚放开了,按她想要的力道来。
爽快得很,没白忍一周。
薛华安捏她的脸:“白天别想晚上的事情,想想中午吃什么。”
“中午不是都说好吃什么了,我过会儿趴外间窗户看看思念他们还有没有坐在院子里,没有的话,我们就去准备午饭。”
“嗯。”
苗彩玉暂时把晚上的夫妻生活抛在脑后,聊起华萍的亲事:“华萍九月份结婚,不用参加秋收挺好的。”
两家人早已正式见过面了,华萍现在想开了,不再执着于天天黏在妈妈身边,她会接受薛泰来给她安排的工作,每周休假的时候再回来家里。
薛泰来准备先给她安排食品厂打包的工作,县里的食品厂产量固定,之前只有两个打包工人会比较忙,再添个华萍,会轻松一些。
肯定不能让华萍一直当打包工,打包工是作为过渡工作,之后会再安排别的工作。
薛华安:“不用参加秋收是挺好的,秋收太累人了,你以后想去城里见华萍的话,我陪你去。”
上午开小会就是讨论有关华萍的亲事。
岳母对华萍的亲事比较重视,不过华萍不是自家孩子,她没法直接插手,所以找他们两口子商量,让两口子转告一下她的想法建议。
苗彩玉没觉得自己妈妈手伸太长,妈妈说的一些注意事项,他们都没想到,回头就说给婆婆和华萍听,让她们注意点。
华萍以后到城里生活,注意事项是挺多的,作为大嫂,她还要找华萍谈心,多谈几次心,谈到华萍脸皮厚为止。
就怕华萍脸皮太薄,在城里被工友,被薛泰来亲戚讽刺几句,难过得想要立刻回到妈妈身边。
不是不能回妈妈身边,是不能只有自己难受委屈,如果没法立刻反驳他们的话,回家去骂薛泰来。
总要有人当她的受气包。
苗彩玉:“不用专门去找华萍,华萍不是每周都要回来。”
薛泰来到现在还是坚持每周过来,每周不空着手。
她想吃点零嘴的时候,都希望时间过得快点,快点到薛泰来的休息日,这样她就能吃点零嘴了。
薛泰来每次带的东西都不多,一大家子分的话,两天就吃没了。
每个人分到手的没多少,苗彩玉总在当天吃完,薛华安当天不吃,第二天第三天给馋嘴的彩玉解馋。
薛华安提醒一句:“我们找华萍不是比找泰来更方便。”
他的一句话将苗彩玉点通,恍然大悟:“对哦!我们找华萍方便啊,有华萍在,我们都能去食品厂里头参观。”
“自己过去,就能买你最爱吃的零嘴了。”
没事情不好找妹夫,但是没事情也可以找妹妹。
“如果我最爱吃的零嘴必须要副食品票,我就从不需要票的零嘴里选最好吃的,我要弄个零嘴账本!”苗彩玉已经开始期待了。
他们两口子存的钱,一部分用来养小孩,一部分用来买吃的。
说做就做,苗彩玉去弄零嘴账本。
上周夫妻俩晚上不办事,专门聊养孩子的费用,给孩子准备了一个账本。
不是要和孩子算清楚,让孩子长大后把钱还给他们,是单纯做个账本,弄个养娃预算,账本还会记上亲朋好友送给孩子的东西。
他们不可能把所有存款都花在孩子身上,需要精打细算。
薛华安对两口子突然多出来的零嘴账本没意见,随彩玉安排,管钱的是她,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彩玉只是馋嘴,并不会为了解馋乱花钱。
听到彩玉时不时发出嘿嘿笑声,薛华安走到她身边,看看她是怎么弄账本的。
苗彩玉书桌上下里外没有一本书, 纸质的只有几本充当账本的练习簿。
在零嘴账本之前已经有了总账本和养娃账本,总账本养娃账本都让丈夫管,她自己拿一本新的练习簿当零嘴账本。
时隔许久, 薛华安又一次看到彩玉画画。
上次是“自画像”,还特意压在他枕头下。
这次彩玉给各种零食画了小图标, 不看文字注明都知道是什么零嘴, 画得很传神。
苗彩玉边画边笑,仿佛零嘴能从练习簿里蹦出来。
画好能想起来的所有零嘴后, 她才把零嘴账本收起来。
“我们去准备午饭吧。”苗彩玉珍重地将零嘴账本锁进书桌抽屉,牵住丈夫的手去做饭。
老三结婚后, 家里的家务活重新安排了,自己屋里自己收拾, 洗碗以及其它活轮流来, 苗彩玉也开始做家务活了。
以前是一周一周轮流,现在是一个月一个月轮流。
华萍暂时和弟弟华乐一起做家务, 等华萍结婚后, 妈妈就和弟弟一起做家务,直到华乐结婚为止。
没放假的时候午饭还是妈妈做, 放假的时候就由轮到做家务的人做。
这个月是苗彩玉薛华安两口子做家务, 薛华安被心情愉悦的妻子牵住, 心情也忍不住变好。
夫妻俩做午饭,薛华安待在厨房里干活,苗彩玉将菜拿到院子里洗。
苗彩玉在院子里洗菜的时候, 程思念从房间里出来,问彩玉需不需要帮忙。
“好啊, 你帮我一起洗菜,我们俩一起洗, 洗得更快。”苗彩玉一点不客套。
思念进门后,家里生活更方便了,思念会主动帮忙干家务活。
不像她,没轮到自己干家务活的时候,绝不主动帮忙。
思念进门前,她和丈夫不用做家务,那时候她有心情帮忙,现在开始做家务了,一点不想帮忙。
她现在真不把公婆和弟弟妹妹们当外人,思念才进门半年,还得再习惯习惯。
她们把菜洗好的时候,母女俩回来了,苗彩玉找到婆婆回房间的间隙,告诉华萍,下午她要找她说些话。
苗彩玉:“不是有事找你,就是和你聊天谈心,跟你说说以后进城有哪些注意事项,我没在城里住过,但是我和很多人吵过架,教你该怎么应对这些人。”
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老阴阳人和脾气差的人……
最难对付的还是脾气差,不讲道理的人,比如吵架时的她妈。
她给华萍总结点经验。
薛华萍:“好啊。”
程思念犹豫几秒开口:“我可以一起听吗?”
她不是为了躲开黏人的丈夫,是确实想听听,想一起聊。
苗彩玉:“好啊,你们两个一起来听。”
正在烧火的薛华安听到妻子的话:“彩玉,你是要开课堂讲课吗?”
“就当我在开课吧,学生仅限自家人,华萍思念,华安是你们的师兄,你们师兄不开窍,望你们这两个小师妹好好学习,上课不要开小差。”
薛华萍程思念被她的话逗笑,薛华安听了妻子的话,默认自己不开窍了。
彩玉的经验,在他身上不太适用。
“华萍,你可以把笔记借给我吗?我想抄下来,明天还你。”程思念上了课,但是没做笔记,华萍做了笔记,她想借华萍的笔记抄一下。
今天上的课好有用,受益匪浅。
苗老师喝了口茶,说起课外话题:“华萍,放假的时候,我有空会带华安去看你,华安要帮别人家干活的话,我就喊思念或者圆圆一起去城里看你,小豆包一天天长大,圆圆不用每天陪在他身边了。
你有烦心事跟我们说好了,回家的休息日就好好陪着妈妈。”
程思念:“有些话不好和妈说,说了妈会担心,跟我们说没关系。
圆圆结婚生小孩后,我们见面,她总是吐苦水,这些话她不能在爸妈面前说,爸妈只会指责她不懂事,跟我们说,我们不会嫌烦的。”
苗彩玉:“华萍,你放心吧,我们会带着干粮,在你吃午饭的时候找你,不会耽误你干活。”
偶尔听姐妹吐苦水还行,天天听,谁遭得住?
“嗯,我也感觉到了,感觉到不是什么话都能跟妈妈说了。”她决定待在城里还是妈妈亲自来说服她的。
她答应下来后,有些事情就改变了。
苗彩玉知道华萍在成长:“我会带妈一起来看你,妈肯定想去城里看你。”
过年时候,老三思念结婚,婆婆还想着华萍就到下一年过年再结婚,外婆没让,劝说不要再拖,不用管她,让华萍早点成为工人才是正事。
几经商量,决定定在九月,秋收前把婚结了。
婆婆其实很不舍自家闺女。
薛华萍:“彩玉,思念,我结婚以后,你们代替我多陪陪妈妈好吗?有空的时候跟她说说话。”
苗彩玉一口答应下来:“放心吧,我们会陪妈妈的。”
“以后妈要去买东西,我陪着妈去。”程思念现在生活过得很好,很喜欢温柔的婆婆。
她乐意陪婆婆买东西,陪婆婆说话。
还有去集市上卖鸡蛋豆芽的事,现在依旧是华萍华康陪婆婆去,以后换她和华康陪婆婆去集市。
薛华萍:“谢谢你们。”
苗彩玉:“应该的,我们也算是妈妈的女儿。”
夏收结束,时间转眼来到九月,九月轮到老大两口子做家务。
薛华萍要结婚,家里比较忙,还有就是苗彩玉怀孕,所以没把所有活都堆给老大两口子,全家人一齐帮忙。
“肉肉,休息会儿。”薛华安看彩玉跑前跑后忙得不行,让她先去休息。
上个月第一次听到丈夫喊自己肉肉,苗彩玉很是新奇,认真听他的话,这个月已经听习惯,他喊再多次肉肉,她都不会听话:“我不累,华萍明天就要结婚,我现在肚子没大起来,干活很轻松的,你别怕我肚里的孩子落掉,孩子肯定像我们俩,身体倍棒,会在我肚子里好好长大的。”
苗彩玉说完又去忙了。
她不听话休息,薛华安只好跟上她,帮她干活。
忙到大晚上该睡觉了,苗彩玉还待在华萍房间安慰华萍,让华萍别太紧张。
差不多两个小时过去,妈妈都从妹妹房间出来了,彩玉还没回来,薛华安起身去找妻子。
妹妹房间外间的门关上了,从窗户看过去看不到任何光亮,他敲门问彩玉是不是睡着了。
苗彩玉薛华萍都没睡着,苗彩玉听到丈夫声音,爬下床,准备摸黑去门口跟丈夫说晚上和妹妹一起睡觉。
尽管她说不用点煤油灯了,华萍还是坚持点煤油灯,让她带上煤油灯。
苗彩玉带着煤油灯去门口:“我晚上和华萍一起睡觉,华安你先睡吧。”
“这个点了,你们还有话要说吗?”薛华安担心妹妹听到,说得非常小声,低头凑在她耳边说的。
苗彩玉不知道丈夫为什么这么小声,总之被影响到,也很小声回话:“还有啊,只要睡不着就有话说。”
“换成平时,你已经睡着了。”现在太晚了。
“是啊,平时我已经睡着了,明天华萍结婚,我激动得睡不着了,华萍也没那么容易睡着。”比她自己结婚激动多了。
她自己结婚的时候,满脑子赶紧完事,她快要等不及了。
等不及吃喜酒,等不及洞房。
华萍结婚意义不一样,华萍结婚后,可就成为他们大家庭的第一个工人了!
他们在食品厂有人脉了!
薛华安:“别和华萍睡一起,明天不是要去城里吗?有你在,华萍更睡不着觉,你回我们的房间睡觉,我明早会及时叫你起床。”
他不能在睡觉的事情上依着彩玉。
彩玉平时多爱睡觉啊,午休都会睡熟,跟华萍待在一起,指定彻夜难眠,明天起来,两个人都没精神了。
“不碍事的吧?”
“我们是走着去的,一群人一起走,怎么也要走一个小时才能到华萍住的地方。”
妹妹跟妹夫会住分配房里,他们加快脚步至少走四十分钟,正常走需要一个小时。
她没立刻回话,显然在思考,薛华安再添一把火:“晚上睡好觉,明天才有更多力气吃饭,睡不好觉,吃饭都会心慌心颤。”
听到吃饭,苗彩玉放弃思考:“我回自己房间睡觉,我现在就跟华萍说一声。”
她进里间告诉华萍,大哥太黏她了,没她睡不着觉,她只能回去睡觉了。
他们夫妻说话那么小声,华萍听不到他们说话内容,她想怎么胡诌就怎么胡诌。
薛华萍:“我看出来了,大哥黏彩玉的程度,一点不输华康黏思念的程度。”
大哥表现得不如三弟明显而已。
“那我先走了,晚上不要想太多,早点睡觉。”苗彩玉说完离开薛华萍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后,薛华安关上门:“我刚都听到了,你说我黏你。”
彩玉说他黏人的时候,用的正常音量,一点不知道避开他本人。
苗彩玉躺到床上:“对,是我说的,你要让我到华萍面前纠正这个说法吗?今天没法纠正了,明天再纠正吧。”
薛华安也躺到床上:“不用纠正,你说得没错,是我黏你,没有你在身边,我晚上睡不好觉。”
苗彩玉:“你早说,早说我就不在华萍房间睡觉了,花卷出生以后我们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法睡好觉了,之前必须好好睡觉。”
她是说过以后给宝宝喂奶,撑不住睡着的话就叫他把宝宝放她怀里,让宝宝自己“吃饭”。
这真的能做到吗?
不行,做不到,她不可能毫无知觉睡死过去。
“以后我一定有话早说,我们先睡觉吧。”薛华安已经知道自家孩子小名花卷的事了。
他们两口子暂时没在爸妈面前说这个小名,自己在房间里叫着,等孩子出生了再告知小名。
“嗯,睡觉。”躺在熟悉的床上,苗彩玉突然有了睡意,很快犯困进入梦乡。
薛华安今晚也不亲她了,明天不轻松,早点睡觉,不打扰她。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新郎的自行车车队来到生产队。
九点接亲,他们先在村口停着,等到八点五十分放了鞭炮就骑车去接新娘。
自行车队一共五辆自行车,新郎的自行车打头,每辆自行车上都绑着红绸带。
五辆车说成车队可能有点夸张,但是社员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接亲阵仗,忍不住凑过来围观,七嘴八舌讨论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赵美凤拉着儿子和自己几个姐妹维持秩序,让凑热闹的别堵住路了。
五辆自行车排成一列,挡不住路,挡路的是围观的人。
此时的薛家。
苗彩玉:“没想到一觉睡到八点了,华萍,对不起啊。”
“没事的,思念圆圆都陪着我呢。”薛华萍转移注意力,暂时不去看坐在自己床上玩花生的小豆包。
如今一岁半的小豆包被妈妈放到床上,抓着花生玩,钱圆圆盯着儿子的同时回道:“彩玉是真没有一点紧张感,自己结婚都睡得老香了。”
苗彩玉知道丈夫故意没叫醒自己,她自然醒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了。
因为是自然醒,睡得很舒服,她一点怪罪丈夫的意思都没有:“对啊,我太能睡了,和我肚里的小孩子没多大关系,一直都挺能睡的。”
钱圆圆:“我七点钟过来的时候,全家就你一个在睡觉……不对,就你和小花卷在睡觉。”
小花卷在妈妈肚子里睡觉。
苗彩玉再次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钱圆圆不为难姐妹了:“幸好我跟思念有化新娘妆的经验,不知道新郎现在到哪了。”
她刚问,薛华乐就从外面回来,递消息给她们,姐夫到村口了。
接亲队从城里过来,她们就担心路上遇到事情。
苗彩玉起来去找丈夫,让丈夫再检查一遍华萍的行李。
华萍的行李算是华萍的嫁妆, 有衣服、被子、脸盆、热水瓶等等。
这些行李一部分由新郎带来的自行车队载走,一部分由娘家人拎到城里。
薛华安再去清点一遍, 早上已经点过两遍, 多点一遍不碍事。
到这个点,他已经把自己的活干得差不多了, 有时间清点。
家里中午做饭招待亲戚,他们三个兄弟都给华萍送亲, 他们离开后,剩下的活就由爸妈和苗家钱家两家人来忙了。
即将进城, 薛华萍并不激动, 脸上也没有出现成为新娘的娇羞喜色。
钱圆圆早上跟她说了很多话,效果不佳, 她懒得再说那些话:“新郎来的时候要装装样子。”
薛华萍:“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