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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后—— by谢晚棠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8-07
哪怕他对她心中曾有过一些微末的悸动,
不论是扳倒她父亲,打压谢家,萧直都不曾有过任何心软。
谢父倒台,他以为可以毫无顾忌的跟这个女人重新开始,
大概宠爱过,了了心中执念,她也会如别的妃嫔,被他可以随意丢开,那点执念也就能消失。
然而执念却越来越深,他丢不开放不下,想要弥补从前的过错,谢期却难产而死,疼痛深入躯体,成为附骨之疽,
失去后,他才恍然发觉,自己是如此深爱着她,一切的开始,都是源于他的强求。
谢期出身名门,乃是当朝定国大元帅之女,这样的人生本该平安顺遂幸福无比,
可因为父亲的野心,她不得已入宫,嫁给被父亲扶持上位的皇帝萧直。
萧直是为了安抚谢大将军,不得已才娶了她,萧直不爱她,这是谢期无比清楚的事实。
临死前,她回顾自己这一生,只觉得可悲可笑,
那个她以为一生都不会对她有什么感情的君王,
却拉着她的手,诉说着他的爱,他的后悔,真是可笑,磋磨她的半生,却在这里口口声声说着爱她。
重来一世,她绝对不要这样的命运。
谢期掐住萧直的脖子:“萧直,我想要你死!”
萧直的目光那么深情却又那么病态:“我可以死,但你必须是我的。”
排雷:自男主前世不会表达爱,第二世追妻火葬场的故事,男主性格非常恶劣,前世不洁有很多妃嫔,没有所谓的真爱,真爱一直是女主,人死后才发现爱女主的狗男人,不换男主,狗血、虐文,前世虐女主,重生虐男主,男主非常狗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死的很惨,但不换男主。
内容标签: 虐文 破镜重圆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预收文:《福运小厨娘》《抛弃明星男友后我成了大导演》 ┃ 配角:预收文:《福运小厨娘》《抛弃明星男友后我成了大导演》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正文完
立意:在封建社会中寻找真爱,抓住自己的幸福

冬日,鹅毛般的大雪纷纷落下,将皇宫内巍峨的宫殿裹上一层素色的银装。
谢期伸出手,这些晶莹的如同柳絮一般的飞雪,落在手中,冰晶瞬间便融化成了雪水。
二月有这样大的一场雪,想来来年一定会有好收成。
“娘娘,咱们回去吧,您的身子是受不住寒的。”
她身边的丫鬟给她打伞挡雪,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谢期却摇摇头,纵然膝盖处冰冷刺骨的疼,让她已经没了知觉,身上厚实的狐裘,也抵挡不住膝下青砖的冷。
冷,从膝盖开始蔓延的冷,到了全身,她开始不自觉的打着哆嗦。
然而她却不肯起来。
只有疼痛,她才感觉到是活着,而不是一具没有知觉的行尸走肉。
簌簌的脚步声,是踩着雪的声音,谢期抬头看,从台阶上下来的并不是掌握她生死的那个男人,而是个内侍官。
“黄大伴……”
谢期的眼中燃起希望。
黄大伴叹息一声:“贵妃娘娘,您别在这等着了,陛下他不会见您的。”
“黄大伴,求求您通传一声,帮我求求情,我真的有要紧的事,求见陛下。”
丫鬟从袖口中掏出一个荷包,想要塞给内侍官。
他却不肯收:“娘娘,不是奴婢不给您通传,陛下他早就算到了您会为您叔叔求情,特意交代今日不见您,这是陛下的意思,奴婢们也不能违逆。”
“下着这样大的雪,您身子弱,在这里这样跪着,寒气入体,伤了身子,到时候奴婢们都不好跟陛下交代。”
“奴婢是诚心劝您,别跟陛下犟着了,您是后宫嫔妃,前朝的事跟您无关,快回宫去吧。”
谢期眼圈都红了:“可我若不求陛下,叔叔他,明日就要问斩,我怎么能,我怎么能……”
心安理得的过日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没心没肺的继续吃吃喝喝?
黄大伴再次叹息,决定还是劝劝,虽然陛下对这位贵妃总是若即若离,可也不肯让她受伤的,若是贵妃病了,陛下又要发火,大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正欲说话,此时旁边传来一声嘲讽。
“哟哟哟,这是谁啊,跪在这里纠缠,知不知道这是乾元殿,是陛下的寝宫。”
打着伞的宫装女人,毫不客气的在嘲讽谢期。
谢期只是看了她一眼,充耳不闻。
谢期的丫鬟气的脸红,眼眶酸涩无比,几乎要流下眼泪来,却说不出一句话反驳。
黄大伴心中叹气,贵妃娘娘出身大族,早年也曾是个张扬明丽的姑娘,这些年在宫里被磋磨的,收敛了性子,着实可怜可叹。
她那早年跟着入宫的大丫鬟死了之后,这些新服侍的小丫头们,性格未免太和软了些。
眼看谢期充耳不闻,就这么听着周昭容的嘲讽,打算默默咽下,黄大伴到底有些忍不住:“昭容娘娘慎言,贵妃娘娘代掌宫闱,乃是后宫之主,您该对贵妃娘娘尊重些。”
黄大伴是陛下微时就跟在陛下身边,是陛下最为信任的人之一,在陛下面前的情分,可不是一般宠妃能比的上的。
这后宫里,谁不给黄大伴几分薄面呢。
谁知周昭容冷哼一声:“黄有财,你一个内侍官也敢教训本宫,本宫可是堂堂九嫔,陛下亲封的昭容娘娘,速去通传,本宫给陛下炖了好汤,若是耽误了陛下见本宫,你这奴才可担的了责任?”
黄大伴的笑容淡了许多。
他的本名,在陛下登基后,早就被陛下改了叫做存礼,而周昭容却故意叫他原来的名字,不是明晃晃的羞辱又是什么。
“周昭容就在这等着吧。”
而面对谢期,他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贵妃娘娘,您还是回去吧,小心冻坏了身子,陛下也会心疼的。”
萧直会心疼她?谢期惨笑,这些年,她的性子被萧直规矩了不少,变得如今这副卑微又战战兢兢的模样,不是他所期望的。
萧直只会漠视她,纵然别的女人羞辱她,如何会为她找回公道?
她摇摇头,坚持跪在那里。
黄大伴也不好再劝,只能去通传。
周昭容觉得自己胜利了,黄有财一个狗奴才,不过是靠着在陛下身边侍奉,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又神气什么呢。
她自以为占据了上风,此时居高临下的俯视谢期,还想故作大度的说几句怜悯的话。
然而在看到她那张被冻的瑟瑟发抖,却仍旧楚楚动人,美的仿佛一朵开在夜晚的昙花时,周昭容就像是鱼刺卡在嗓子里,如鲠在喉一样的难受。
周家的女儿再怎么被陛下重视,容貌上也根本与谢期无法媲美。
她明艳的时候,就像是一朵娇艳无比,热烈熹丽的玫瑰花,现在落魄了,性格不再张扬,却丝毫无损她那长脸,反而因为纤瘦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叫人怜爱。
也许就是因为这张脸,陛下才一直不肯处置她。
明明谢大元帅都被处斩,谢家不剩几个人。
这个女人就应该被打入冷宫,凄惨的凋谢在皇宫的一角,一辈子也不必被陛下想起。
嫉妒让周昭容那张平庸的脸,越发显得狰狞可怕。
可她再美丽又如何,陛下还是更重视她们周家。
“谢贵妃,你不会以为,在这里跪一跪,流几滴眼泪,就能让陛下回心转意吧。”
周昭容笑的越发得意。
“在陛下心里,最重要的永远都是我姐姐,我姐姐在陛下微末之时就帮着陛下,就算现在去了,陛下也为了我姐姐空置后位,你是贵妃又如何,就算是后宫之首,也不过是个妾,在我姐姐面前,永远都是半个奴才。”
“故剑情深的故事,可是传遍了整个大梁,天下百姓谁不知,陛下最爱我姐姐。”
“谢家做了那么多的恶事,陛下重感情,才没把你打入冷宫,夺了你的位份,我若是你,若还要脸,便自请求去,免得在陛下面前,招人嫌!”
谢期只是垂头默默听着并不说话,心中却绝糟糕的很,周氏也配与宣帝许后相较?
周昭容见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更加觉得恶心,还想嘲讽几句。
黄大伴从宫内出来:“昭容娘娘,陛下宣您进去。”
她立刻转变脸色,朝着谢期啐了一口:“真是晦气。”
便趾高气昂的消失在谢期的视线里。
乾元宫内的地笼烧的很旺,若是穿着大氅,还会热出汗来。
梁国的皇帝,这个疆域跨越渤海和沙漠,远至百越的主人,现在的年岁,不过而立。
他生的非常俊美,有一张刀削斧砍,雕塑出来的完美脸蛋,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十分英气。
虽然不符合实下男子面好若女的评判标准,但也有本事叫女子一见便红了脸。
只是他的唇有些薄,就难免显得薄情了些。
在自己的宫中,只是穿着一身月白绣龙纹的皇帝常服,头发没有梳成发髻,只是松散的披着,英俊中带着一丝落拓不羁的魅力。
周昭容羞红了脸。
“陛下,妾身亲自炖了人参鸡汤,这冬天正是进补的好时候呢,您尝尝?”
萧直瞥了一眼黄大伴,他便接过许昭容的食盒,将那鸡汤拿出来先验毒,再放到桌案旁。
鸡汤很香,热气腾腾的,萧直却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喝。
“你要见朕,就是为了送汤,汤也送到了,你回去吧。”
萧直的态度并不算冷漠,至少现在说话的语气还是很温和的。
周昭容不甘心,从前就算她犯了一些小错,看在姐姐的份上,陛下也只是小惩大诫,并不会罚她。
她生了许多妄念。
“陛下,姐夫,您好几天没来看妾身了,妾身想您想的紧,您批奏折也累了,不如妾给您捏捏肩?”
她自顾自的就想凑到跟前去。
萧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那一眼中的漠然和压迫感,叫周昭容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再动弹。
帝王的气势,久居上位者的冷意,可不是周昭容能抗的起的。
“朕刚才听见了,你在外面对贵妃说了许多不敬之语。”
周昭容咬咬嘴唇,她是个憨的,虽然察觉到萧直的不悦,却也并未往心里去,毕竟陛下可是对姐姐一往情深,她这个妹妹进宫便是婕妤,没过一月直接被封九嫔的昭容。
要知道现在的九嫔之首郑昭仪,可是潜邸时就跟在陛下身边的良媛,这么多年了,也只是昭仪。
她却因为皇后的情分,升位份的速度这么快。
“姐夫,妾就算说了不敬之语,哪里是冤枉她了,贵妃本就在我姐姐之下,是个妾妃,他们谢家给姐夫填了多少麻烦,姐夫没处置她已经是宽大恩典了,贵妃却不知好歹,还给姐夫添麻烦,妾哪一句说错了啊。”
萧直定定看着她,却并不是什么欣赏,更不是起了旖旎心思,这个妻妹进宫,是看在周侯爷当初鼎力支持的份上,至于皇后的面子……
萧直冷笑。
直到现在,他都没临幸过这个女人。
周昭容娇羞的低下头,还以为萧直对她有了什么心思。
萧直语气淡淡:“纵然贵妃有什么不周到之处,朕将凤印赐给了她,代掌宫闱,便是后宫的女主人,你只是昭容,却对贵妃不敬,理应该罚。”
“你跪下吧,就在乾元殿,跪满两个时辰。”
“陛下!”周昭容没想到,姐夫对她竟不怜惜,居然因为贵妃而罚了她,然而对上那冰冷的眼神,又不敢不从,委委屈屈的跪在地上。
她没脱大氅,乾元殿里又热,不一会儿她就全身冒汗,有些支撑不住了。
一个小黄门从外面跑进来,在黄存礼身边耳语几句,他脸色难看,对萧直禀告。
“陛下,贵妃娘娘昏倒了。”
第2章 承宠
昭阳殿中的地龙烧的很旺,谢期感觉到身体很暖和,额头和脖子在出汗,但膝盖却冷得刺骨,疼得受不住。
有人在她被子脚下放了个汤婆子,让她感觉好受了一些。
这种冷热交替的感觉,很是折磨人。
她睡得并不安稳,很快就醒了过来。
因为燥热,觉得口渴的很,帘子外影影绰绰,她只能嘶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月儿,给我倒杯水来。”
大手伸进重重幔帐,扶着她起来,被子抵在唇边,水喂的急,有些都撒在了衣领和被子上。
但谢期并没有急吼吼的怪罪,就算是她年轻时性格最张扬的时候,也不曾苛责下人,更何况是月儿这么个小丫头。
喝完了谁,那双大手又抚摸着她的胸口,给她顺着气。
她感觉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落入一双漆黑的毫无光亮的眼眸之中。
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月儿,是萧直!
陡然吓得一激灵,谢期想要下来跪下请罪,可全身都没力气,膝盖针扎一样的疼。
“陛下……”
她一个趔趄,就要从床榻上栽倒到地上,然后就落入一个崖柏香气的怀抱中。
很熟悉,却让谢期感觉到一阵的发寒。
萧直的体温明明很高,因阳气很重,终年都像个温热的火炉,然而谢期却只感觉到冷,冷得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身子也下意识往后躲。
“妾身失仪,请陛下恕罪。”
她被他揽着,不能下跪,只能低着头以示恭敬,萧直居高临下,就看到她后颈露出一截白皙的不行的肌肤。
眸色变得更加幽深了些,萧直现在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再也无人可以辖制他,对他造成威胁,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伸出手,去摸那截肌肤。
谢期更加瑟瑟,只差没有当场发抖。
“爱妃怕什么,你我夫妻多年,又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难不成还像那些新入宫的稚女,人事不知,什么都不懂吗?”
她怎么可能不怕他,她全家十八口全都被他定罪下狱,只有未满五岁的小侄子和嫂嫂平安无事。
她爹畏罪自尽于狱中,这个曾经与她也恩爱不已的夫君,却是个说翻脸就翻脸,丝毫不顾忌他们多年情分的男人。
他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君王,不是她的丈夫。
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而且因为有求于他,谢期就更加谨慎小心。
“陛下……陛下折煞妾身了,妾身只是贵妃,又如何能跟陛下夫妻相称。”
萧直揉着她脖颈那块肌肤,听了这话,忽然一顿,狠狠的捏了一下,谢期轻轻嘶了一声,立刻便忍住。
“这么多年,你父亲虽然做了诸多错事,但是你并无错处,与朕也有情谊,说是夫妻,也并无不可。”
“……”
“那陛下可否念在妾身兢兢业业服侍这么多年,饶妾身叔叔一命。”
萧直挑眉,手上稍微用劲儿,就让她吃痛,受不了一样的抬起下颌。
“昨日晾了爱妃一天,爱妃竟丝毫没有静思己过,还执拗的对朕求情?”
因为疼,谢期眼眶不受控的流下泪珠来。
萧直见过她年少无知时,穿着红衣纵马骑射的模样,真是好不潇洒,而现在她这样柔弱的引颈受戮的样子,也十分惹人堪怜。
他后宫有各式各样的美人儿,贞静贤淑的,活泼单纯的,爱娇任性的,然而就样貌上,却没一个能比得上眼前这个旧人。
谢期不敢看他的表情,哪怕被捏着后颈抬起头,也依然低垂的眼睫。
这副乖顺的样子,也是假象。
萧直很明白,若她真正变得乖乖的,就根本不会提饶恕她叔叔这件事。
“宫里的女人,都学会怎么顺从朕,看来爱妃入宫多年却一直没有学会。”
谢期的脸上忽然露出乞求的神色,眼中的蒙蒙雾气,叫他心神一动。
“你可知道你叔叔贪了多少钱,若不杀了他,朕如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这么冷的天,你跪着求朕,熬坏了自己的身子,想要要挟朕同意?”
谢期深吸一口气:“妾,知道叔叔犯了滔天大罪,按照朝廷律法,该罚便罚,可是……可是妾已经没了父亲……”
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萧直的拇指还在掐着她的脸颊,就这么直接滴落到拇指上,那么的滚烫。
萧直脸上,那游刃有余的笑容消失了。
他嘴角微微朝下撇了撇:“爱妃说的倒是轻巧,只是饶恕你叔叔,朕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叔叔家,家赀万贯,抄了家后,能弥补国库些不足,妾身只求陛下开恩,饶恕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萧直打量着她,昭阳殿内,安静的连一只蚊子的声音都能清晰的听到。
忽然,他嗤笑一声,捏着她的下巴更加用力,留下两个清晰的指印。
“你知道,朕要的不是这个。”
谢期有些迷茫。
萧直冷笑一声,将她打横抱起,扔进床榻之中。
他们并不是没有过亲密的行为,这么多年,她也早已习惯萧直时不时的所谓的‘宠幸’,也正是因为这‘宠幸’,在谢家落败后,她在宫里尚不算难熬。
可她宁愿没有这种‘宠幸’。
这一次,萧直比以前更加狂躁,完全没有温柔可言,每一次都很深,还恶意的去按她小腹,让她难受,不得不主动去抱他,哀求他。
后宫妃子们有时会偷偷在背后说私密话,认为陛下虽生的英俊,说话温和,对于这种事却不大热衷。
萧直登基近十年,唯有潜邸时一位宋孺人生下了皇长子,那位宋孺人福薄,没等萧直登基,便去了,因顾念着皇长子,这些年才追封那位宋氏为贤妃。
这些年也就是郑昭仪,为萧直生下了一个女儿。
萧直子嗣实在不茂,谢期也觉奇怪,他既然与周皇后那样恩爱,恩爱的全天下都知道他们故剑情深的故事,两人之间却没有孩子。
后宫女人说他冷淡,不爱临幸后妃。
可谢期却根本不信,萧直对她,不算特别宠爱,也不算全然冷待,每月都有五六天来‘临幸’她。
他对后妃一向如此,只要排的上号的,家世好的有资历的,每月总能见到他几面,赏赐东西也是按照位份,绝不会有偏爱,出现谁多谁少,或者特别偏爱的那一个。
可就是这每个月的五六天,他对她,却很重欲,几乎总要将她弄得下不来床。
而今天,尤其如此。
谢期苦透了,哀求着他轻一些,再轻一些,萧直却根本不听,不仅如此,还故意将那些留在她的身体中,不准流出来。
直到她再也受不了,沉沉的睡过去,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了。
“娘娘……”
月儿照顾她起床,烧了热水帮她洗漱,那全身上下青青紫紫的掐痕、吻痕,让月儿流下泪来。
她家小姐,明明是谢氏贵女,生的又国色天香,为何命这么的苦呢。
月儿强忍着泪水,用香胰子给她擦洗着身体。
“嘶!”
谢期倒吸一口凉气,月儿急忙问:“娘娘,奴婢弄疼您了?”
“我没事的,不怎么疼。”
她说谎,分明是疼的,全身都酸软无力,而后腰处,居然还有一个渗着血的鲜红牙印,那是萧直在她身上留的印记。
“人人都说陛下性格和软,怎么对娘娘,就没有半点怜惜。”
谢期苦笑:“他在泄愤。”
萧直当了多久的傀儡皇帝,被她爹掌控了多久,他就有多恨谢家,后来他联合裴境和温家,夺了她父亲的权。
那些被压制的恨,就在她身上宣泄了出来。
“他看似性格温和,实则傲气又目下无尘,一朝得上高位,我父亲曾经扶持他上位,挟制他,便都成了曾经的耻辱。”
她当初入宫为妃,是她父亲的野心,何尝不是萧直的手段,留在宫里,作为人质呢。
“娘娘……”
“好啦,别哭了,给我擦干净梳妆上吧。”
洗漱完,清儿给她擦拭着头发,萧直身边的内侍官便来了。
来的是黄存礼,他是来送药的。
“昨夜陛下临幸,娘娘着实累着了,陛下亲自嘱咐,叫熬了补身子的药给您。”
谢期面无表情,对黄存礼道谢,接过那药,一饮而尽,苦涩顺着喉咙咽下去,从心口泛至全身。
好苦,好苦啊。
但她依然微笑:“麻烦黄大伴亲自跑这一趟,月儿,封些银子,请黄大伴吃茶。”
“不敢不敢。”
黄存礼面带犹豫,还是说多了两句:“娘娘吃了这补身药,还要多多注意身子,陛下是看重您的,如今这后位空悬,您为贵妃,若是不保重身体,被那起子有坏心的人算计了,岂不是叫小人得了利。”
谢期脸上的笑容,几乎成了一张假面具。
送走黄存礼,月儿再也忍不住,扑到谢期脚边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的娘娘,这是受的什么罪啊,凉药吃了这么多,这些年一碗一碗的灌下去,您将来可怎么办呢!”
谢期脸色木然。
是,这就是为什么她认为后宫别的女人都能有孕,她却不能。
每次一侍寝,这凉药就打着补身子的名义送来,年复一年,身子的根基早就坏了。
萧直怎么可能让她有孕呢。
第3章 处境
月儿哭泣她这可怜的十年,哭泣她的悲惨命运。
萧直宠幸她,却不让她怀孕生子,早年的时候她以为是补药,欢欢喜喜的喝下,喝了五年多知道这是避子的汤药,的确如山崩地裂。
她那时还有些娘胎里就带出来的任性,甚至想过当面质问萧直,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然而在她父亲畏罪自杀,全家下狱,她的心气,早就被萧直,被这个皇宫磨平了。
“别难过了,没孩子也好,我是个不受宠不争气的娘,生下来的孩子又如何能得到重视,让它像我一样过这么失败的一辈子吗?”
她现在一切都看开。
萧直是皇帝,掌握着别人的生杀大权,谢家已经没了,她就这么活着,庇护她剩下的亲人。
喝不喝凉药,是不是对身子有碍,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这样尴尬的身份,若是早早去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娘娘,您说什么呢?”
月儿迷茫的抬起头,谢期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没说什么,自言自语罢了。”
她的声音非常轻,轻的就像是一阵不着痕迹的微风。
谢大元帅畏罪自杀已经两年多,原本谢家还有个吏部尚书支撑着,现在因为贪腐,这位吏部尚书也被下了大狱。
就不说前朝有多少人惦记着这个肥缺,想要安排自己人上位。
就说后宫,那些嫔妃们就等着看谢贵妃的笑话,谁知谢尚书的事一出,陛下也没冷着贵妃几天,仍旧入场去她宫里。
今日陛下上朝还颁布了旨意,只是让谢尚书告老还乡,虽然抄了家,可到底保住性命,家中女眷也不必为人奴仆,或没入教坊。
朝臣没想到,后宫嫔妃也没想到。
以陛下对谢家的恨意,居然没有大杀特杀,前朝众臣直称萧直乃是仁慈君王,而后宫想要看谢期笑话的嫔妃,则又得老老实实的来请安。
谁叫现在谢贵妃拿着凤印,在新后未出现时,就是后宫之主呢。
谢期不愿意见这些嫔妃,每次见了,都是勾心斗角一场大戏。
她从小就没有接触过这些,也不喜欢这些,她爹爹虽然喜好弄权,野心勃勃,却对她娘一心一意,从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他们家里,只有一位谢夫人,他们兄妹弟三人,都是谢夫人一人所生,感情甚笃。
而进了宫,她不仅要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还要应对这些明枪暗箭,都让她觉得身心俱疲。
索性,她不爱萧直,倒也少了吃醋和妒意。
因为昨夜的床事,她很累,却生怕被后宫说她恃宠而骄,还是强撑着起来陪后宫众姐妹叙话。
现在的她,早就没了任性的资本。
事实上,除了谢期觉得萧直纵欲,别的妃嫔都觉得这位刚过而立的皇帝,是个情爱淡漠的男人。
他的后宫并不多,去了的周皇后尚且不说,四妃的位子上,她是贵妃,从前有个孙德妃,因为谋害周皇后被废。
说来孙德妃也是出自武将之家,父亲曾掌管驻守百越边境的烈风营,但那些也都是过去的事了,孙家落败,举族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
萧直倒没要了孙德妃的性命,只是废了位子,终生在冷宫内不得出。
妃位上便是一个小许贤妃,乃是皇长子生母许氏的堂姐,许氏本就被追封为贤妃,这位小许氏,因为萧直让她养了皇长子,所以也封了贤妃,看在皇长子的面子上,特意封了高位,却也只是四妃之末。
而潜邸便是良媛的郑家女,生育了皇长女,现在乃是九嫔之首的昭仪,除了郑昭仪这位老人,九嫔之上还有一位刘充容,乃是萧直刚登基时,跟谢期孙德妃同一批进宫的,家世中等,出身晋地名门,虽没有生养,这些年熬着资历,也成了九嫔。
九嫔中剩下两人,一人便是周昭容,乃是先皇后周氏的亲妹妹,而另一人裴修仪出身洛京裴氏,与现在萧直那位肱股之臣裴境,是堂兄妹。
因为这两个姑娘身份特殊,一人借着先皇后的面子,一人是权臣之妹,一入宫便都封了婕妤,而不过一年,便坐上九嫔的位子。
剩下的低等嫔妃,婕妤才人美人之类,零星几个也并不多。
如此来看,萧直确实不是个好色的帝王。
嫔妃们,按照位份分别坐在谢期的两边,第一个自然便是小许贤妃,虽然为了区分,前面加了一个小,实际上这位贤妃的岁数,比萧直还大上五六岁。
她的对面,便是郑昭仪,然后便是裴修仪。
这位出身大族的姑娘,也不知是得了堂兄裴境的嘱托还是自己通透,也是个恬淡不爱争宠的性子。
行了礼落了座,谢期才发现,周昭容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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