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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后—— by谢晚棠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8-07

明如槐没有彻底失去神智,可压抑的太久,这个机会又太难得,这才说了那些话。
捡起簪子,在大腿上狠狠的扎了下去,血都涌了出来:“我不会拖你后腿的,阿鸢。”
从前就没能带走她,因为他的懦弱,现在又要伤害她吗?
明明她已经怀有龙胎,谢家大哥也起复,虽然官不大,却也是个好信号。
他明如槐又能为他的阿鸢做什么呢?
“若一死能保全娘娘的清白,微臣愿立刻死在此处,只是……只是……”
“我很后悔,这些年一直都在后悔,当初若是带你走该有多好,如今的我们也绝不会是这样的结局,阿鸢……”
明如槐苦笑,拿起簪子就往心口刺去。
门却忽然打开,寒光泠泠的袖箭打落了他手里的簪子,催情的药让他思考的很是缓慢,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锦衣卫的人按住了。
萧直的脸色非常阴寒,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黑云压城。
谢期从未见他如此暴怒过。
他即便生气,也是云淡风轻的,也是微笑着的,微笑已经成了萧直这个人的假面具,是他的第二张脸。
就算心里多么的恨谢光,不论前一天发生了什么龌龊,第二日上朝他都像没事人一样叫谢爱卿。
让谢期没想到的是,周慧芳居然也跟着进来了,是她陷害的她?
应该不是,此人虽然嚣张,但性子单蠢藏不住事,若是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如何还会乖乖被她按着让人打耳光。
明如槐跪在地上,妄图自尽,谢期靠在塌上手里还攥着簪子,但因为中了药面色潮红,眸中水光波动,真是好一副美人图。
此种春情不仅叫明如槐看见,还叫这些锦衣卫瞧见了。
萧直眼神阴鸷,已经在琢磨着如何杀人。
“还不将窗户打开透气,叫太医来给贵妃诊脉。”
本来是告状却遇到这种事的周慧芳高兴极了,私会外男,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作为嫔妃死十次都不够谢罪的,谢期这回完了。
谁知陛下居然不是先处置了谢期,却先请太医?
周慧芳急了:“陛下,就这么放过谢贵妃,她在此处与外男幽会,违反宫规,这是大罪,若不处置如何跟后宫前朝交代,既然她如此不甘寂寞,保不准混淆了皇室血……”
“闭嘴!”
萧直再也忍受不了这个女人:“蠢货,如槐都要以死明志,保全贵妃清白,你看不出他们是被陷害?”
周慧芳不服,既然他们是被陷害的,萧直为什么要这么生气,还在暴怒?
而且这么好的机会,不拿来攻讦谢期,实在太可惜了。
“可是,谢贵妃毕竟跟外男共处一室,还如此情态,已经失了清白,陛下不处罚,不正后宫纲纪,而且我们都听见了,明如槐对贵妃说的那些话,他们之间可不清白。”
萧直不怒反笑,添乱的蠢货,他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周侯的请求,让这个女人进了宫。
她就是个裹乱的搅屎棍!
“怎么,你非要逼着朕处置贵妃,到底是为宫规还是想要报私仇?”
萧直将难受的没有力气的谢期揽在怀中,让黄存礼拿了湿帕子,亲自给她擦脸。
周慧芳咬住嘴唇,如此亲密的模样,还亲自服侍谢期,就算,就算在姐姐身上,她也从未看到陛下与姐姐这样相处过。
嫉妒啃噬了她的心,让她失去理智,只顾攻讦谢期。
“那陛下不处置,是要包庇谢贵妃吗?陛下别忘了,当初罪人谢觞是如何压制您,控制您,想要您成为傀儡皇帝,他插手朝政,权势滔天,把大梁当做他谢家的私物,如此罪人的女儿,早就该诛了。”
周慧芳居然说了一痛逻辑看似很通顺的大道理,而且非常义正严词。
“陛下,姐夫,您最爱的难道不是我姐姐吗,我们周家那么支持您,在您还是微末之时就把女儿嫁给了您,若是没有我们周家……”
她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已经有些清醒的谢期闭上眼,不必再去看周慧芳的下场。
当初谢觞一手将萧直扶持上了皇位,有真正的从龙之功,她都不敢在萧直面前说这些,这是萧直的逆鳞。
果然,接下来一脚踹到周慧芳的胸口肚腹,她被踢出去一丈远,口吐鲜血,面色痛苦说不出话来。
萧直能容忍几年谢家,却不会容忍别人。
周慧芳鬓发散乱,头上簪子钗子落了一地,比被算计的谢期还要狼狈。
萧直直接拽着周慧芳的头发,将她薅起。
他的样子把周慧芳吓坏了,萧直长相虽然俊朗,却因为细长上挑的眉眼,总有几分阴寒,笑起来的时候,就是勾引的狐狸眼,叫小娘子们含羞带怯,心动不已。
而不笑的时候,便放大了面庞天然的阴郁,叫人望而生畏,现在生气,则如同一只噬人的野兽,更叫人瑟瑟发抖。
“周慧芳,不要拿着过去那点恩情要挟朕,你爹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卖猪肉的卑贱之人,也配做国丈?周家的爵位是朕封的,你弟弟的官职是朕施舍的,给你们周家的,一切都能收回来,只要朕愿意。”
“凭你们,也挟恩图报,妄图指挥朕,真是愚不可及!”
第18章 缘由
周慧芳不仅被禁足,无诏不得出,还从昭容被降为婕妤。
对于根深蒂固盘踞多年的世家,萧直尚且虚与委蛇,有几分忍耐之心,而对周家这个靠着自己的恩德,一手扶持起来的家族,冒犯了他他是毫不留情的。
换句话说,世家有犯错的机会,而寒门,没有。
萧直的怒火对着周慧芳发了出去,却并不意味着他知道谢期是被冤枉的,就会和颜悦色。
“如何了?”
因为萧直的低气压,太医也战战兢兢的,给谢期把了脉,跪地回到:“禀陛下,娘娘有些动了胎气,待臣熬安胎药喝着,这些日子要卧床养胎,且千万不能再动气折腾。”
“那迷药和春……药,对她身子还有腹中胎儿可有碍?”
“这个倒没事,娘娘机警,没吸入太多,且娘娘随身携带的百蛤珠也有一定解毒作用,只是接下来可千万不能在挪动。”
萧直点点头,那边的太医也给明如槐裹了伤,锦衣卫扶着他出来,他便先跪下请罪。
萧直心里有气,可明如槐是新科状元,天子门生,也是他看好要收入麾下的势力,要重用的,却被如此暗算。
他很恼火,背后主使的人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你先坐下吧,此事你是受害者,不过因这事涉及到你,还需爱卿在这里先呆一会儿。”
萧直发了话,而且这件事没有交给慎刑司和禁宫的侍卫,反而让北镇抚司这些活阎王们彻查,就在谢期喝药这么一会儿,就抓到了作怪的人。
黄存礼的徒弟黄信,还有那几个宫女,一个都没跑得了。
黄存礼吓得都要昏过去了,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跟自己徒弟也有关系。
北镇抚司锦衣卫们的手段,哪是几个内宫服侍的宫人能受得住的,不过带下去审讯,就全都招了。
黄存礼的徒弟因为在外头赌博借了放印子的钱,不敢跟身为师父的黄存礼说,就被收买。
而为首的那个宫女,叫初杏的,原先是王淑妃的贴身大宫女,她是恨毒了谢期,说那碗掺杂着毒的落胎药,本该给谢期喝的,是她们娘娘给谢期挡了灾,谢期就该偿命。
黄存礼气坏了,狠狠的上去踢了跪着的黄信几脚。
“好你个狗奴才,你欠了债,就敢勾结外人陷害贵妃娘娘,谁收买的你,给了你多少银子?”
小太监吓得哭了出来:“奴才,奴才没看清是谁,不过那两个人带着帷帽,身上没露一丝痕迹,嗓子也变了音,可看姿势,应该是女子,他们,他们给了徒儿五千两银子,说只要徒儿把贵妃娘娘骗进去就行,事成之后会再给五千两。”
“师父,徒儿错了,徒儿认罪,您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黄存礼可不是拿捏不清的,不过就是为了养老的徒弟,再收便是了,为了保这么个狗东西将自己拖下水,实在不值得。
他当即就向萧直请罪,表示自己毫不知情,任由陛下处置。
谢期在屏风后,喝着苦的让人想吐的药汁子,面无表情听着外面这一场审判。
问清他们交头的地点,锦衣卫们就开始行动,而抓获的女人,实在叫人意外,居然是明如槐的夫人柳氏。
这就叫人搞不清了。
看到锦衣卫们压着柳氏进来的时候,明如槐满脸懵,还想阻止这些锦衣卫们粗鲁的举动,为自家夫人说几句话。
“新科状元,你就别掺乱求情了,咱们伪装好去交头地点时,就是你这夫人拿着银子等在那,你若是求情,可就有合谋的嫌疑,让你夫人自己跟陛下解释吧。”
说话的这位也是一位皇亲国戚,只是血缘跟萧直就远的很,自武烈帝与温皇后成为大梁的主人,因武烈帝曾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
这个位置便只由姓萧的来担任,且是皇帝心腹。
现在这位镇抚使就是萧直一把提拔起来,皇家出了五服的堂侄子。
涉及内宫辛秘,镇抚使亲自出手,很快就侦破此案。
“霜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你指使的小信子,陷害贵妃和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明如槐不懂,完完全全想不通,她跟贵妃有什么仇怨,陷害自己的夫君和贵妃,她图什么?
难道自己的夫君跟贵妃私通这种大罪,那是要祸连家人的,她这个做妻子的,能捞到什么好吗?
看着罪魁祸首,不仅明如柏不懂,萧直也不懂。
柳氏却不慌不忙,对萧直磕了个头:“民妇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民妇认罪,不过民妇一个人可做不了这么大的一个局,袁氏玫蕊,袁太妃,还有首辅吴家都参与了此事,陛下派人一查便知。”
她这态度就更让人看不懂了。
萧直眉头深深皱起,就连他也看不透这个女人的目的。
“你为什么要陷害贵妃,还有你如槐,可是你的丈夫。”
柳氏忽然笑了笑,看向明如柏:“夫君,妾身是在帮你啊,难道你不感谢妾身?”
明如槐觉得耳边嗡嗡的,脑瓜子生疼,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几乎要晕过去,只能艰难的问出一句:“为……什么?”
“夫君不是一直在悔恨,当初没有带走贵妃,没能跟贵妃私奔成功,而贵妃入宫后,便跟夫君再无可能,妾身可是帮你再次见到你的心上人,难道夫君不该感谢我?”
这是帮忙?还要感谢?
明如槐几乎要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萧直攥紧拳头,目光阴鸷。
“夫君不是一直不能忘怀贵妃,直到而立之年,才刚娶妻,夫君醉酒后,抱着妾身喊贵妃的名字,还不停的说后悔,诉说自己的思念之情,这些难道不是夫君做的事?”
柳氏笑的叫人发憷。
而萧直满脸冰冷,袖中的拳头已然攥的紧紧,指甲几乎要将手心抠出血来。
明如槐面色惊恐极了,他长吐一口气,脑海中最先闪现过的,居然是谢期怎么办,绝不能连累谢期。
唯有屏风后的当事人,依然神色如常。
明如槐跪了下来:“陛下,微臣年轻时,确实曾与贵妃娘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少年男女相处多时,产生感情也是情理之中,但娘娘入宫后,便与微臣不再来往。”
“你夫人说的可是真的?”萧直的声音不辨怒意。
“她说的确实是真的。”明如槐坦然承认:“当初微臣因家中没落,寄居谢府几年,贵妃对微臣颇为照顾,纵然微臣与贵妃两小无猜产生了情,也是发乎情止乎礼,微臣对娘娘绝无半点唐突。”
“这么多年,微臣确实悔恨当初的决定,但时过境迁,如今娘娘已是贵妃,与微臣云泥之别,微臣对陛下对大梁,唯有忠心,绝无半分僭越,微臣所做的这些,贵妃娘娘也毫不知情。”
“求陛下明鉴,微臣愿以身恕罪,以死明志,可若牵连娘娘被陛下误解,微臣万死难辞其咎!”
萧直半眯凤眼,不知是笑是叹:“你不怕死,却怕朕误解贵妃。”
萧直胸中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就那么堵在那里,如鲠在喉。
“柳霜娘,我自认待你不薄,虽对你无男女之情,可你嫁给我后,正妻该有的待遇都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若有怨气,对着我来便是,为何要陷害贵妃?”
柳氏痴痴的望着他。
“夫君还真是,心里除了贵妃娘娘,谁都容不下呢。”
她轻轻一叹,那一声叹息,却叹尽了这一辈子所有的委屈与不甘。
“夫君可还记得,五年前在江南府,你曾误与一渔家女春风一度,事后却不想给她一个名分,只留下一些银钱的事?”
明如槐一愣,顿觉得不大自在。
“确有此事,我是遭人暗算,酒中有药,王家几个纨绔起了玩乐之心,将一良家女丢入我房中,我并不清醒,害她没了清白,此事是我之过。”
柳氏的眼泪流了下来:“夫君真是个痴情人啊,便是连个妾的名分都不愿给她。”
明如槐知道,五年前他仍旧悔恨,耿耿于怀,心里只有谢期放不下旁人:“不错,我对那姑娘言明此事,不能给她名分,给她留下五百两银子,想为她置一份家业,好歹有了嫁妆,她再寻夫婿,也不是难事。”
柳氏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对,你不知道,那姑娘是柳家家主外室女,外室死后主家不认,她独自一人打渔为生养活幼妹,你走后,柳家便派人来寻亲,得知她已不是清白之身,认为她辱没先祖,逼死了她。”
“你给她钱有什么用,她死了啊!”
“夫君看看我这张脸,当真认不出来吗?我便是白露的妹妹,被你遗弃的白露的亲妹妹。你为什么不带她走,哪怕只是让她做个丫鬟,她也是愿意的。”
“夫君的十分痴情,为何不能有半分给我可怜的姐姐?是你跟柳家,害死我的姐姐,你们都是凶手,凶手!”
明如槐已经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想到,这是妻子的报复,在她嫁给他并知道多年前他跟谢期青梅竹马的事,就在策划的复仇。
而原因,居然是来自他多年前的一桩风流案。
第19章 包庇
萧直完全明白了,这个柳氏就是不仅要报复自己的夫君,连自己的娘家也连带着想看她们倒霉。
他对明如槐的风流案不感兴趣,知道了缘由,就让人堵了她的嘴,扔到一边。
而明如槐整个人都颓废了一样,人蔫蔫的,眼神发直。
锦衣卫早就封了袁太妃的宫,将人都抓了起来,得了萧直的指令,将人带上来,袁太妃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在那里咒骂锦衣卫们以下犯上。
直到被提审来,当头一棒,才知道自己的侄女与外甥女一起做下的这些事。
袁太妃人都傻了,人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你这个不孝子。”
她去打袁玫,曾经有多么疼爱这个侄女,如今就有多么痛恨。
袁玫只能护着脸:“姑母不是也瞧不起贵妃得意的样子,想要给她吃个教训吗?她一个罪臣之女,还能比得上咱们家跟表哥的情分吗?”
“姑母跟陛下求求情,陛下会饶了我们的。”
真是愚蠢,这世界上的蠢人怎么这么多,萧直在暴躁的边缘,眉头皱成一条沟壑。
袁太妃绝望极了,她能有什么功劳,不过是当初站了个队的恩情,都算不得从龙之功,萧直为了体现宽仁,才让她这个太妃代一些太后之职。
多年苦心经营,她就是为了袁家,若能再出一位皇妃,他们家的富贵就稳了,可现在,一切都完了。
“你这个祸头子,惹事精,我真是瞎了眼把你带进宫来,陛下,陛下,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这孩子自作主张的,我和袁家对陛下忠心耿耿,我们……”
萧直一个不耐烦的眼神,锦衣卫只是一掌打在后脖颈,就将袁太妃打晕。
袁枚何曾见过这种场景,陛下不是一直对他们袁家施恩,对姑母礼遇,对她这个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太妃侄女,也温和的接受了表哥这个称呼。
为什么,不过是对谢期动了手,做了局,一切就都变了。
袁枚茫然抬头,哀怜的祈求的看着萧直,想要让他开恩,然而萧直都不看她,眼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
“拖下去吧关起来,择日处死,此事袁家都逃脱不了干系,把他们全家都抓捕吧。”
“柳家也是,至于首辅,朕有别的安排,此时到此为止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定了她的生死。
坐在上面的,哪里是对她亲切相貌英俊,性格温润的表哥,他是帝王,全天下人的主子,掌握生杀大权的神明。
后宫的女人,只有他同意处置谁,那个人便再也没有活路,而背地里搞事,冒犯皇权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袁枚意识到了,想要求情,说她错了,但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么可能像她的家人那么宽容她,宠爱她。
萧直不处置首辅,并不是要包庇他,这老货当初他与谢光争锋相对时,就作壁上观,缩头乌龟一样谁也不得罪,不是他的嫡系。
现在谢光没了,他就冒了出来,老虎不在山,猴子称起了霸王。
将柳氏、袁氏这些始作俑者下了诏狱,锦衣卫也开始拿抄家拿人,不过柳家在江南,诏令要发到江南府,让锦衣卫在那边的分卫捉拿。
明如槐自请同罪,被萧直拒绝了。
“明爱卿不必慌张,此事与你无关,回家写一封休书,再寻一门贤惠的妻子便是了,收拾好心情,你还要好好给朕办事。”
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让明如槐感激涕零,他还想说些什么,为谢期求情,被强忍黑脸的萧直请了出去。
他好不容易选出的新科状元,天子门生,是要重用的,却被一个柳氏糟蹋,他与谢期还有过这么一段过去,让萧直难受的要命。
明如槐可不能颓废,也不能死。
怎么也得物尽其用,对大梁鞠躬尽瘁后,再死吧。
他紧急召裴境入宫,君臣商定了接下来该怎么做,首辅这个老狐狸,老乌龟,这么多年终于抓住了把柄,若不不将此事利益最大化,他就不姓萧了。
谢期在休息,到了后来她根本就没在屏风后面听,回了昭阳殿,她又累又困,便睡下了。
睡梦中也不是很安稳,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做了噩梦。
昭阳殿内仍烧着地龙,虽然已是春天,但谢期却很怕冷,冬天这手脚冰凉的毛病,到了夏天依然没有好转。
往年因为周皇后的打压,昭阳殿是不能在开春另外烧炭的,只能用汤婆子放在被窝里暖着。
今年因为她有孕的缘故,周皇后也不在了,倒是允许她可以多用炭火。
萧直感觉到有些热,可躺在被子里的谢期却仍是满脸苍白。
他伸出手进被子,摸了摸她的脚踝,仍旧冰凉一片,将汤婆子往她脚下放了放,又盖好了被子。
萧直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
他有点恨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被她拒绝,不给好脸,今日又闹出这么一场,夫妻十年才知道她还有个旧日情郎。
而现在,他居然还在这里给她掖被角。
萧直心口堵的难受,却没有人能说,坐在这个位子上,逐渐成了孤家寡人,最后连一个真正交心的朋友,信得过的爱人,都没有。
谢期没睡多久,就醒了。
睁开眼就看到萧直幽幽的盯着她,让她吓了一跳,喝了一口热茶才镇定下来:“陛下来了。”
为什么她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为什么她还能这么坦然,是觉得过去那些事根本就没必要跟他坦白,还是觉得他这个人就不重要?
萧直心情不好:“你都不问问,朕如何处理这件事,如何对待明如槐?”
谢期察觉到他话语中的古怪,却只觉得他又犯病了。
“明大人是陛下的臣子,这件事妾身和明大人都是受害者,妾身相信,陛下会给明大人和妾身一个公平的判处。”
真是冠冕堂皇的话,她为什么总能装的什么都不在意,不在意皇后之位被抢走,不在意有没有宠爱,更不在意他!
她越是这样冠冕堂皇,他就越愤怒。
扯起嘴角嘲讽的笑着,萧直紧紧地盯着他:“怎么,你就不担心,你的旧情郎丢了性命。”
谢期一愣,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直视他:“陛下何出此言,明大人已有妻子,如何会是妾身的……纵然是陛下,也不能污了妾身的清白。”
没有人比他知道,她是再清白不过的。
可他就是过不去,怒火燃烧着他的理智,让他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不是听到了吗?柳氏说的,明如槐如何的爱你,这么多年都不曾忘记你,为了你,数十年都不曾娶妻,真是好大一个痴情种子。”
谢期着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阴阳怪气。
“陛下在生气吗?妾身不懂,他如何做又不关妾身的事,自妾身进宫后就与明大人再无联络,难不成妾身还有分身术,能跟明大人发生什么?”
萧直牙根咬的很紧,他生气的却是理由不足,毕竟那都是多年前的事了。
可心底有个声音,就是在叫嚣着不甘心,明如槐虽出身也并非大族,可他也算洁身自好,若没有当初他横插一杠,也许这个女人已经跟明如槐成婚。
这些年,她在后宫过得不如意。
萧直听到黄存礼说了很多,从前他不知道,或者知道也不想去理会的事,然而就算如此,他也不觉得自己错了。
她本就是他的妻妾,无论他对她好还是不好,她总得受着,也得爱他。
可现在,却知晓她曾有个这样的青梅竹马,还为她守身十年不肯娶妻。
她是不是也有后悔,有没有想过,当初,要是跟明如槐成婚就好了,当初要是没有进宫就好了。
“你骗了朕,你从未跟朕说过,你跟明如槐的事。”
骗?真是好笑。
“妾与明大人两小无猜,的确有过情愫,可就像明大人说的,我们发乎情止乎礼,不曾越雷池一步。”
“若说欺骗,难道不是陛下欺骗了我,欺骗了谢家?”
“陛下当初承诺我父亲,说会册封我为皇后,父亲轻信了你的话,将我送入宫中,那时,我和孙芍王若君皆为贵嫔,陛下却忘了对我父亲的承诺,在朝堂之上说什么南园遗爱故剑情深,让我父亲进退不得,不得不同意您封周慧荑为后。”
“陛下这难道不是欺骗?”
她梗着脖子,不服输的看着他,嘴唇抿的紧紧的。
萧直的脸色很难看,想要开口说,却不知如何解释。
这一回,她绝不是吃醋。
“陛下拿我与明大人曾有过青梅竹马的情给我定罪,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谁没有从前,我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儿,清清白白的入宫来,可陛下却身边有多少位佳人陪伴?你的皇后在陛下之前也有过差点订婚的未婚夫,陛下不曾苛责周慧荑,却来苛责我?”
“是,妾倒是忘了,陛下对周皇后最是爱重,陛下的宽容只给她一人,无论她做多少恶事,残害嫔妃的孩子,用皇后之权肆意欺压别人,陛下心里明明清楚,却放任她这么做。”
“王若君是谁害死的,元娘的皇子是怎么流掉的,孙芍是谁杀的,陛下这样包庇周氏,难道是因为,这些事都是陛下授意的吗?”
第20章 妥协
“你是不是后悔入宫,后悔陪在朕身边,你是不是后悔没有跟明如槐私奔?”
他居然没有治她的罪,没有因为她知道的太多想要灭口,甚至问了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萧直的脑子坏了吗?
这可是作为傀儡上位,周旋在她爹爹和雍王还有清流等多方势力下,还能培植自己的亲信,扳倒权臣,亲自总览大权的皇帝。
而她算是揭开了他的真面目,这人居然牛头不对马嘴,完全不追究她的不敬,反而问这个?
心中那团迷雾逐渐散开,好像有了头绪。
萧直他,是不是有点不舍得她?或者换句话说,对她有些真心?
谢期嗤之以鼻,可不管这不舍得,是出于什么目的产生,只要对她,对保住谢家是有利的,她就要抓住机会。
“我为什么不能后悔?”
她抬起头,眼眸中已经满是泪花,大粒的眼泪从眼眶中缓缓坠下。
人在痛苦极了的哭泣时,嚎啕大哭都会鼻涕眼泪混杂不请,并没有什么美态可言。
然而此刻,谢期的流泪堪称梨花带雨,如晨露坠在芙蓉之上,实在惹人怜爱,哪怕是铁一样的心肠,此刻也会被心软吧。
更何况,是心里本来就复杂非常,却想要跟她重新开始的萧直。
他也许一直对她都有欲,只是从前压制住了,而现在谢光已死,宠幸她,也成了可以被他掌控在手中的事。
“我入宫后过了什么好日子吗?要谨慎的活着,皇后即便寻我的错处,以祖宗规矩教训我,动不动就要我罚跪,要我给她梳头簪花,时时刻刻要我谨守妾妃之德。”
“陛下你又做了什么?你放纵她,不听不看不说。”
“我若是嫁给明如槐,他不仅一生不会纳妾,也一定会待我如珠如宝,我们会恩爱一辈子,还会生好几个孩儿,纵然他只是臣子又如何,比不得陛下万人之上,但只要他疼我爱我,有情人比什么都要珍贵。”
萧直的额头青筋直跳,她在故意挑衅他,让他动怒。
他的确很生气,生气的不得了。
一想到她没有入宫为妃,而是成了别人的妻子,与别的男人恩爱一声,缠绵悱恻,他就有种无法言说,也止不住的暴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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