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徒弟都是大佬—— by今遇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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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僵持了几个回合之后,叶浔舟忽地心上一喜,言朔的弱点,他找到了!
也是他太过心急了,竟会忽略掉这么明显的弱点,言朔的防守看似无懈可击,但仔细注意就会发现,言朔从始至终用的都是正手剑。
对于不善用反手的人,那他的破绽自然是在——
叶浔舟一个旋身突然改换了方向,朝言朔的左下方的空档刺去!
然而,言朔唇角微勾,一招反手剑使得行云流水,甚至比之正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浔舟微顿,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他眼前的这个人,没有弱点。
不好!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言朔的剑突然加快了速度向他刺来,叶浔舟连忙挥剑应对。
顷刻间,攻守互换。
言朔的剑锋追逼而来,叶浔舟剑招转换不及,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勉强躲过,然而,未等他喘息,言朔的剑又追击而至。
剑光残影间,叶浔舟一退再退。
这个时候,叶浔舟才清晰地意识到,言朔那所谓的温和都只是表象罢了。
这样的人,岂会没有锋芒,只不过他的锋芒掩藏在了浑厚的包容之下,就如那一望无际的平静海水,在海啸真正出现之前,没有人能够料到那会是怎样的磅礴。
此刻,虽然节节败退,虽然已经用尽了全力,可叶浔舟却仍旧不肯放弃,他隐隐有一种预感,他或许会有幸窥见一角那潜伏在海面之下的汹涌波涛。
师尊总说他一路走来太顺,总该要受些挫折才好,他从前不以为然,可现在,他却明白了师尊良苦用心。
一个强劲到怎么也翻越不了的对手,的确激人斗志且令人兴奋。
此时的他,早已颓势尽显,但他的目光却是锃亮的,不见丝毫颓丧。
言朔,你会用何种招式结束这场比试?
你蓄力的最后一击是什么?
他很期待。
剑光逼迫而来,入眼所见皆是苍茫,叶浔舟拼命地集中了精神想要看清,然而——
“停下!”
白芷嫣突然跑过来呵止了这场即将分出胜负的比试。
剑芒散去,叶浔舟这才看清言朔的剑竟是已经近在咫尺。
只是,剑势已收,他终究是无缘得见全貌了。
浓浓的遗憾浮上了他的心头,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能看见了……
叶浔舟不解地看向自己的未婚妻,芷嫣是个温婉娴柔的女子,他实是想不明白有什么原因会让她做出这般出格的事情。
这会儿,不只是他想不明白,在场的人也都是一头的雾水。
鸿辉长老更是气急败坏得毫不掩饰,他这可是好不容易才给徒弟求来的机会,这白芷嫣蹦出来打断作甚!
顶着众人的目光,白芷嫣抿了抿唇,她知道,她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芷嫣硬着头皮朝鸿辉长老欠了欠身,“长老您有所不知,浔舟的手之前为了帮我采一株稀有的药材,受了伤还未痊愈,今次比试实是勉强为之,我身为他的未婚妻,实在是不忍看他这般强撑,这才……”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
“原来是受伤了,难怪应对得这么吃力。”
“我就说嘛,以叶浔舟的实力,怎么会被这般压着打。”
“手上有伤,强撑着比上这么一场,只怕是又要加重伤势了。”
“人家有未婚妻疼,你搁这担忧个什么。”
鸿辉长老皱眉,用剑之人手受伤自是非同小可,但浔舟刚才挥剑不挺利索的吗,他可没看出哪里有半点勉强的样子,他将信将疑地看向自己的徒弟,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叶浔舟薄唇微启,几番欲言又止,他不该欺瞒师尊,但芷嫣泪盈于睫地看着他,真相他又如何说得出口。
她毕竟是他的未婚妻,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否认了,她要如何下得来台?
叶浔舟叹了口气,终是垂首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师尊很是数落了他一通,比试最后也就这么散了。
叶浔舟想要找言朔私下里再约战一场,但还没来的急追上走在前面的言朔,他便被芷嫣给急匆匆地拉走了,约战之事只好暂且作罢。
一路被芷嫣拉去了她的栖霞峰,挥退了侍女,叶浔舟终究是没能忍住问了出来。
“你明知我手上的伤早就无碍了,为何要说这样的谎话?”
不提还好,一提白芷嫣就气涌上头,自己千挑万选的未婚夫竟然连卿凝的徒弟都比不过,这样耻辱的事情,难道要让她眼睁睁地看着?
白芷嫣眼眶微红地反问道:“不这样的话,难道你想在众人面前一败涂地吗?”
叶浔舟没想到竟会是这个原因,心头浮上一阵失望。
“他很强,我不认为输给他有什么可丢脸的,就算有人会因此奚落我,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不在乎。”
这句话,仿佛戳到了白芷嫣的逆鳞,柔静的面孔骤然碎裂,她当初拒绝了那么多家世显赫的男子选了他,难道是图他不上进,图他输与旁人丢她脸面吗?
“你不在乎,我在乎!”白芷嫣气涌上头近乎失控地道。
叶浔舟被吼得一愣,看着眼前这个形容癫狂的女子,他只觉得陌生。
他默了默,千般疑问汇于心头,却摘不出一句问出口,最后只留下了句:“你许是累了,好好休息吧。”
然后,便关门离开了。
身后是白芷嫣失控的尖叫,和一阵又一阵瓷器被摔碎的声音。
师徒几个从长生宗出来,打道回客栈。
“没劲。”祁麟百无聊赖地踢了踢路上的石子。
虽说那叶浔舟不敌言朔是可以肯定的事情,但终究缺了个盖棺定论,这就好比一出戏看到高潮处突然没了,实是让人难受得紧。
那叶浔舟可真是个孬种,输不起就输不起,躲在女人后头不说话算什么?
“娘,我今天在学堂里的认字比赛拿了第一名,夫子还夸我了呢!我是不是超厉害!”
前面有个头上绑了两个小揪揪的男孩,看上去约莫只有四五岁,一蹦一跳地在其母亲面前得意道。
“是嘛,真棒!那娘可得好好奖励一下我们小虎。”
说罢,那妇人从兜里掏出一把糖豆。
小男孩看了瞬间一蹦三尺高,欢呼雀跃的:“哈哈,有糖吃喽!”
小孩子无忧无虑,就连开心都这么简单。
卿凝被小男孩开心的样子给逗笑了,完了之后,她看了看旁边的徒弟,忽然若有所思。
“我去买点东西,你们等一下。”卿凝忽然甩下一句便往回跑了。
师兄弟三人停住面面相觑。
祁麟:“师父去买什么?”
屠昭耸了耸肩:“不知道。”
没一会儿,卿凝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琉璃罐子,二话不说就塞给了言朔。
言朔看了看这满满一罐子的糖豆,五颜六色的,很是不解,这是给他的?
卿凝点了点头,斩钉截铁:“人家赢了比赛有的,你也得有。”
言朔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卿凝说的“人家”是指刚才那个还没半人高的小孩。
他这么大了,竟还有被当做小孩子对待的一天,实是让他始料未及。
言朔扶了扶额头,失笑出声,眉眼间顿时漾满了笑意。
祁麟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攀比……
“我的呢?”祁麟伸手,“我之前在初赛第一轮的时候也拿第一了。”
卿凝抬手就赏了他一顿板栗,花了大把灵石赢的,还好意思问她要糖吃。
“不过,我是真没想过你的剑术居然会这么好,你之前是跟谁学的啊?”卿凝看向言朔,好奇地问道。
之前在西南赛区的时候,大家的整体水平也就那样,言朔赢得轻松,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可今天他和鸿辉长老的亲传弟子切磋,竟也是毫不费力,这就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了。
祁麟在一旁默默竖起了耳朵,哦豁,有人露出尾巴喽~
突然被问起这个问题, 言朔顿了顿,神情有了一丝的恍惚。
他的剑术,最初是父亲和母亲教的, 小有所成的时候, 父母就相继飞升了,后来他便自己摸索,只是那些修习剑术的时光, 于他而言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久远到父母的面容也已经模糊成了一团, 再也忆不清了。
言朔抬头望了望天, 思及自己前世飞升时的境况,心头浮上了些许伤感,父亲还有母亲那所谓的飞升, 大抵……是身死魂消了吧。
卿凝眼睛睁得溜圆, 还在等待言朔的回答。
言朔嘴角勉强扯出了些笑容,如实回道:“是我父母教的。”
“噢。”卿凝垂首,突然有些懊恼, 看言朔这样子,其父母大抵是不在了,她是不是不该问这个问题?
在她印象中,言朔就像是一块温润的美玉,那双深邃的双眸也从来都是柔和的,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悲伤。
直到回了客栈, 卿凝的情绪还是很低落, 临进屋前,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又跑去了屠昭那屋。
卿凝将屠昭拉到一边, 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屠昭个子高,卿凝站直了也才将将到他胸口,是以,一般卿凝跟他说什么事,他都是弯腰侧耳低头听的,这会儿,卿凝欲言又止了半响,屠昭扶着腰,属实是有点遭不住了……
“师父——”
“那个——”
两人突然同时开口,屠昭终于看见了曙光,连忙示意让卿凝先说。
卿凝顿了顿,思及屠昭那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性子,决定和他说话还是不要拐弯抹角的好。
于是,她搭着屠昭的肩膀,开门见山地和其道:“我看你平日里都不怎么和你大师兄交流,言朔脾气其实挺好的,你们完全可以试着多增进一些了解嘛,你大师兄和你一样都是孤儿,你们两个好好相互扶持,日后也有个照应不是?”
屠昭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母亲的确是早早地就走了,但他父尊好好的,还在闭关冲击飞升呢,没死啊?
他好像从没说过自己是孤儿,卿凝是怎么产生这样的误会的?
屠昭开口就想解释:“我父唔唔唔唔——”
躲在门外偷听的祁麟突然冲了进来,将从言朔那里打劫来的糖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全塞进了屠昭嘴里。
屠昭目眦欲裂瞪向祁麟:你特么皮又痒了?!
祁麟低着头,看着自己手心沾上的那湿哒哒的口水,很是嫌弃地往屠昭的衣服上擦了擦,再抬头,却发现屠昭在瞪他。
祁麟:“……”瞪什么瞪,你自己口水,擦你身上,这叫物归其主!
不过,瞧见那屠昭那满满一嘴的糖豆,祁麟还是心痛了一会儿,这糖豆是他才从言朔那要来的,自己还没吃呢,真是的,全便宜屠昭了。
“好吃吗?”祁麟好奇地问道。
虽然他吃过的甜食不少,但他还真没吃过这种幼稚的。
屠昭:“……”丫的,他现在嘴里连个嚼的空间都没有,这厮居然还敢问他好吃吗?他想打人!
卿凝:“噗——”
救命!屠昭那眼睛瞪得像铜铃,两颊却鼓得又大又圆,活脱脱就是就是一只愤怒的大松鼠,她是个厚道的师父,一般都不会笑徒弟,但是她真的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没地方嚼,你其实可以先吐出来的。”卿凝笑够了,看屠昭还在愤怒地艰难翻嚼糖豆,好心地提醒道。
屠昭:“……”淦!他怎么没想到,果真是人气极而失智。
祁麟后知后觉地察出了危险,趁着屠昭腾嘴的功夫,开始悄悄而又迅速地往门口挪步。
快了,门口就在前方,他只要跨出去,就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屠昭气急败坏的咆哮。
祁麟心上一紧,淦!这么快就追来了,完蛋,没工夫规划路线了。
祁麟慌不择路,对直就冲进了对面言朔那屋,在屠昭即将抓住他后领的前一瞬,“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了。
“啪啪啪!”
屠昭在外头把门拍得震天响。
“有种你就给我出来!”
祁麟嗤了一声,当他傻吗,真出去了,那还不得被你拎着扔西天去?
这种低级的激将法,他才不会上当。
“大师兄说,你若是把他门拍坏了,要你好看!”祁麟靠在门后死死抵着门,扯着嗓子道。
安静打坐的言朔睁眼:“???”
人在屋中坐,锅从天上来?
他这屋子是一厅一卧的格局,祁麟堵住的是厅的那道门,在他卧房这边还有一道门。
言朔眉目微敛,起身,在祁麟震颤的目光下,将门给打开了。
“这边也可以进。”言朔微微一笑,引狼入室道。
屠昭大步迈入,“谢了。”
祁麟:“!!!”
又来了又来了,你们两个又合成一伙了是么!
祁麟夺门而出,开始在客栈上下疯狂逃窜,整个客栈被他俩整得鸡飞狗跳。
言朔立在门边,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无害。
卿凝:“……”
行吧,是她多虑了,言朔和屠昭看起来关系好像还挺好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孤立。
片刻后,这场他逃他追的境况终于告了一段落,祁麟躲在后厨的柴火堆里,很是自怜了一番。
他太难了,这年头无名英雄不好做啊……
祁麟拳头捏得死紧:姓屠的,你知道我救了你多少次吗?虽然手法是粗糙了点,但是你忍忍怎么了!
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老悲壮了,祁麟对着空气挥拳,挥到一半,却突然顿住了。
一道阴影从他的头上投了下来。
不是吧?!祁麟僵硬着抬头,只见屠昭两手抄在胸前,满脸的冷酷。
祁麟:“!!!”天要亡我!
“糖很好吃,尤其是紫色的紫薇果口味最好吃。”
已经放弃抵抗等待报复的祁麟突然听屠昭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祁麟懵了:“哈?”
然而,屠昭却是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祁麟:“???”
什么情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就这么放过他了?祁麟很是疑惑。
不过——
那紫薇果口味的糖豆得好吃成什么样,竟连屠昭这种不喜欢吃甜食的人也夸赞不已?
不行,他得尝尝。
祁麟被勾起了好奇心,从柴堆里爬出来,马不停蹄地跑去了卖糖豆的铺子。
“紫薇果现在已经过季了,最后一批制成的糖豆方才刚被一个大个子全包圆了,你想吃的话,得等明年才有喽。”店小二如是道。
“什么!”
祁麟咬牙切齿,好家伙,屠昭那厮居然长心眼了,还学会杀人诛心了现在!
他就说屠昭怎么会良心发现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了他,合着后招是在这呢!
啊啊啊啊啊,可恶!祁麟抱柱挠墙,吃不到紫薇果味的糖豆,他今晚会好奇得睡不着觉的!
此时,客栈内。
屠昭躺自己屋的床上,心情很是愉快。
之前,和师父讨教各种灵植的生长特性的时候,祁麟听得一脸痛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就这,他要是还记得师父说过的紫薇果果期在什么时候那才有鬼了。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啊。”
屠昭对自己这招兵不血刃很是满意。
说罢,他将手伸进乾坤袋,摸了几颗紫色糖豆出来,扔进了嘴里嚼了嚼。
唔,味道好像确实还不错。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此乃胜利的果实,饶是他这个历来就讨厌吃甜食的人,这会儿吃起来竟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尤其是在想到姓祁的那厮抓心挠肺还吃不到,嗯,屠昭瞬间觉得自己嘴里的糖更香了。
而那厢白芷嫣接连受刺激,突然现了原形发疯,在叶浔舟离开后,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她唤了侍女进来收拾这一地的狼藉,自己则是坐在一边,手搭在小几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侍女收拾完后,轻轻地在白芷嫣手边放了杯茶,便想退至一边,免得遭一不小心遭了池鱼之殃。
然而,未待退开,便听白芷嫣问道:“卿凝是不是有个妹妹在我们长生宗做外门弟子?”
侍女俯首,回道:“是,不过是其表妹,卿凝随母姓,那个叫卿妙的是她舅舅的女儿。”
白芷嫣点头,这个她知道,卿凝生父不详,生母在她没几岁的时候就郁郁而终了,她是被舅家抚养长大的,应该和表妹关系还可以。
“把那个叫卿妙的给我叫来。”白芷嫣吩咐道。
第38章
“敢问姐姐, 芷嫣师姐叫我去是有什么事吗?”随着白芷嫣身边的侍女去栖霞峰的路上,卿妙好奇地问道。
她只是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平日里和内门弟子说话的机会都不多, 芷嫣师姐此番突然要见她, 实是让她很是意外。
“你去了便知道了。”
紫衣侍女回头看了看卿妙,几番启唇似乎是想些说什么,可最终却只道了这么一句, 旁的便不肯再多说了。
卿妙抠了抠手指,她本来没怎么紧张的, 可这侍女姐姐这想说却又不能说的模样, 反倒是把她这心给整得不上不下了。
这些日子,她和一众外门弟子一样都在忙着决赛赛场的布置一事,虽说忙里的确出了几次纰漏, 但都及时发现更改过来了, 不至于因着这事要受罚吧?再者,芷嫣师姐从前好像也不管这些琐碎之事的……
就这么一路忐忑着,卿妙终于见到了白芷嫣。
“师姐。”卿妙朝座上的人拱了拱手, 其间还悄悄地瞄了一眼,见芷嫣师姐面带微笑,看来不是要责罚她,心便稍稍地放下了些。
不过,之前远观过几回都觉得师姐极美,如今隔近了这般细瞧, 反倒觉着师姐的五官不如二姐的精致了, 美则美矣, 不经看,听说, 当初追求师姐的人如过江之鲫,那些人还称师姐为修真界第一美人,卿妙暗自比较着,默默在心里摇了摇头,心道也就是她二姐不爱打扮,性格又大大咧咧的,不然还不知要迷死多少男人呢。
唉,家里大哥不中用,二姐又失了灵根,振兴家门的重担全落到她这老幺头上了,原本她还指望二姐钓个金龟婿回来,帮她分担一下重任,可她盼啊盼啊,这么多年二姐的红鸾星却一直都没动静,实在很是令她绝望,天呐,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惨的老幺吗。
就前几天,老爹还传音来美美地跟她畅享未来呢,说是什么带领卿家重回巅峰就靠她了,卿妙听了只觉两眼一黑,她进长生宗也有半年多了,可还是一直都在打杂,根本就没学到什么正经的东西,指望她成为丹道大家,老爹只怕是得攒劲再活个几百上千年……
卿妙的思绪不知觉地就飘远了。
“怎么这般看我?”白芷嫣见卿妙看着她发起了呆,好笑地问道。
“啊?”竟然当着人面走神了,卿妙脸上一红,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因为师姐长得太好看了,所以……”
但凡是个女人,就没有不喜欢被夸好看的,这招百试百灵,卿妙胸有成竹,果不其然,芷嫣师姐没有计较她的失礼,反倒笑意更深了。
白芷嫣:“那,我和你二姐卿凝相比,谁更好看?”
“诶?”这冷不防的一问,把卿妙给问懵了,怎么回事,师姐是有读心术吗,她这才刚在心里将她和二姐比较了一番就被问上了,也太巧了吧……
“师姐怎么知道卿凝是我二姐?”卿妙开始避重就轻转移起了话题。
白芷嫣笑了笑,“锦安卿氏,往前数几百年也是大名鼎鼎的丹修大族,你入宗门的时候我便有留意到你,本来慕名早就想和你聊聊,只是一直有事耽搁了。”
“原来如此。”卿妙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而,心里却并没有当真。
这话术她可太熟了,自从她卿家没落后,她爹求人办事,十次里头有八次人家都是先一口应下然后便没了下文,等她爹再亲自找上门去问的时候,他们大多就是这副说辞,说什么哎呀本来是想怎么怎么的,但是不凑巧被什么什么事耽搁啦,总而言之,换汤不换药。
无非就是明明没把人放眼里,还非得给自己找个道德高地站着罢了。
就从师姐说出这句话,卿妙也猜出来师姐叫她来绝对不是真想和她闲聊天的,大抵是有什么事想让她去办吧。
就是不知道师姐还要铺垫多久,不过在这待着有茶有点心,师姐想要体面地铺长点那就铺吧,听人说场面话,可比回去做那些枯燥无味的体力活轻松多了。
卿妙随遇而安,坐在那边吃边喝,然后再时不时点点头、笑一笑、应和应和,如此扫光了三盘点心外加一壶茶后,白芷嫣终于铺垫到了尾声。
只见她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紫檀木盒递给了卿妙。
卿妙不明所以:“这是?”
白芷嫣解释道:“上午的时候,我太过担心浔舟的伤势打断了他和你二姐徒弟的比试,回来后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妥,这里面是两只九转盈室香炉,外加几包我亲自配的香粉,焚之有促进灵气于经脉运转之效,还请你帮忙转交给卿凝和她的徒弟,就当作是我的赔礼。”
卿妙愣了愣,就这啊,她还以为是要托付给她什么大事呢,师姐还真是心思敏感,竟连这种人之常情的事情也能生出愧疚,她其实很想说以她二姐的性子八成是不会在意这个,但——
可以趁此机会去二姐那偷个闲,倒也不错,于是,卿妙便一口应下了。
为免扑空,她先给二姐传了个音,等她到二姐下榻的客栈时,二姐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妙妙!”卿凝朝她招了招手。
离家半年多,再次得见亲人,卿妙抱着个紫檀方盒一蹦一跳地就过去了,远香近臭不是没有道理的,离家之前她还跟二姐拌过嘴,当时二姐在她眼里完全就是可恶至极的女人,现在再见她,竟是觉得分外亲切了。
“二姐,好久不见,我老想你了。”卿妙亲昵地往卿凝身上蹭了蹭。
嚯!倒是嘴甜,卿凝失笑,揽着卿妙进了客栈。
刚上到二楼,卿凝忽然感受到了一股阻力,她被卿妙给拖住了。
“呀呀呀,快看快看,刚从门口进来的那个,那气质,那行头,一看就是金尊玉贵的世家少爷。”卿妙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完了之后又朝卿凝眨了眨眼:“我觉得,他做我姐夫不错。”
卿凝看了一眼卿妙给她指的那人,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长得跟祁麟一模一样,“……”
“怎么样怎么样?你要是不好意思去搭讪的话,我帮你呀!”卿妙很是兴奋,一脸的跃跃欲试,仿佛只要卿凝点个头,她就能代姐去冲锋陷阵了。
卿凝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卿妙对给她找道侣这事格外的热情,就连舅舅都没她催得急……
卿凝转头直视向卿妙那蠢蠢欲动想要做媒的眼睛,无情地粉碎道:“他是我徒弟。”
“哈?”卿妙愣了愣,这个关系实是让她始料未及,不过——
“诶——,不要这么保守嘛,近水楼台先得月,徒弟更方便啊!”
卿凝默了默,见卿妙撮合之心不减分毫,只好放了个大招:“他身上穿的都是我给他买的。”
卿妙当场变脸:“那就算了,靠女人养的男人要不得,啊呀,真是的,白瞎了他那一张皇天贵胄的脸。”
卿妙熄了拉媒的心思,两人得以继续往楼上走。
可没走几步,卿妙忽然又将卿凝拉退了回去,两人躲在二楼快要上楼梯一侧的墙边,卿妙很是激动地指了指从楼上下来的那人,压低了声音:“这个也不错啊,瞧这威武雄壮、气势逼人的,一看就是个干大事的阳刚汉子,你觉得怎么样?”
卿凝:“……”
“嗬——”卿妙忽地倒抽了一口气,惊喜地不停拍着卿凝的手臂道:“他朝这边看过来了诶!快上,他对你绝对有意思!”
屠昭从楼上下来,见卿凝鬼鬼祟祟地被人拖到了一边,很是疑惑地唤道:“师父?”
卿凝淡定地点了点头:“没事,你走你的。”
待人走后,卿妙:“……”
“他也是你徒弟?”卿妙很是不可置信,她二姐这徒弟难不成是看脸选的,风格还都不一样,若是……有点刺激啊。
“还是那句话,思想放宽点,徒弟也是可以的嘛。”卿妙语重心长地道。
“……”
卿凝:“你若是飞升了,千万别去月老手底下做事。”
“为什么?”卿妙很是疑惑。
卿凝颇为认真地道:“世间的怨侣少了,谢你不牵之恩的也就多了,坐收万千功德,岂不美哉?”
卿妙:“……”
算了,她算是看明白了,指望卿凝钓个金龟婿,还不如拽卿天齐那头倔牛回来修丹道成功的机会大呢。
不过,亲妹妹来了,卿天齐那厮居然人影都不见一个,卿妙两颊鼓了鼓,很是生气。
“大哥人呢?”卿妙问道。
卿凝略作回忆,不太确定地道,“那天签完到就没看见他了,他好像说他有个朋友在冀望城,应该是去他朋友那了吧。”
卿妙低头暗骂了几句,她就知道这大哥靠不住。
“你这抱的是什么?”进了屋,卿凝见卿妙还将东西紧紧的抱在怀里,好奇问道。
“啊!这个——”卿妙刚瞥见一个翩若谪仙的儒雅贵公子从斜对屋出来,一时没回过神,竟把这个给忘了。
卿妙将用绸布包着的紫檀木盒递给卿凝:“这是芷嫣师姐给你和徒弟的赔礼,说是她觉得今天上午擅自打断你徒弟和她未婚夫的比试,事后觉得不妥,很是后悔……”
卿妙心思早就不在这了,噼里啪啦说完,便又拉着卿凝打听道:“那个,斜对屋住的该不会也是你徒弟吧?”
她觉得,那个做她姐夫好像也不错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