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徒弟都是大佬—— by今遇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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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同理,真身死了,分.身自然也就活不了了,言朔慢他一步,扑了个空。
好险好险,幻妖这厮知道得太多了,若是真被言朔拿住,就瞅他刚才滑跪的样子,指定会把知道的全给倒出来,这样的话,他的身份可就捂不住了。
祁麟拍了拍心口,后怕地撤掉幻境,然后躺床上开始闭眼装睡。
但是没闭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嗬——”祁麟倒抽了一口凉气。
完蛋了……
几刻钟后,师兄弟几人整整齐齐地站在了卿凝床前,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你们说什么?!”卿凝一睁眼就听闻了噩耗,抱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满脸的震惊。
“我们做梦睡了十二天,决赛的前几场全都错过了。”祁麟声若蚊蚁地重复道。
幻境之中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不一样,所以,他们看似只在幻境中过了一天一夜,但其实,现实中已经过去整整十二天了……
卿凝无法理解:“你们都梦见什么了?”
同样都是昏睡,怎么她什么也没有梦到?
屠昭:“买包子。”
卿凝眼角抽了抽,买、买包子?
她转头看向言朔,问道:“你呢?”
言朔:“吃包子。”
卿凝:“……”
合着你们分工还挺明确,一个买一个吃?
言朔话一落,屠昭看向言朔的目光瞬间不满了起来,他排队老半天,眼瞅着就要排到了,哦豁,一觉惊醒,队白排了,同样都是梦见包子,怎么言朔就吃到了,这不公平!
卿凝最后转向祁麟,双眸微眯,语气危险道:“你该不会是梦见做包子了吧?”
祁麟嘴张了又闭,她怎么知道他要扯这个……
见卿凝那一副他敢胡扯就死定了模样,祁麟咽了咽口水,不敢顶风作案,只好挑着捡着道:“我梦见梦里的人跟我说芷嫣仙子前世是个乡野村妇。”
“那人还说前世里,妖王和魔尊斗得昏天黑地呢。”
屠昭虎目一瞪,什么,妖王竟敢与他为敌?
“妖王和魔尊谁赢了?”屠昭追问道。
祁麟眼也不眨:“那肯定是妖王赢了啊。”
他是绝对不可能认输的,就算是上辈子也不行!
屠昭满脸鄙夷:“你这梦也太离谱了,魔尊怎么可能会输给妖王?”
“你一个梦见买包子的人,竟也敢来质疑我?”祁麟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屠昭:“买包子怎么了,你歧视包子?”
“问题是你买到了吗?”祁麟拒绝接招,并使出了必杀技。
屠昭:“你——”
眼看着由一场攀比梦境而引发的恶战即将开场,一直没有发言的言朔突然拉起了偏架,将屠昭扒开,直视向祁麟,神情很是认真:“关于白芷嫣,你梦里的那人还说了什么?”
第41章
言朔对梦中那人说的一个“也”字始终耿耿于怀, 再加之祁麟刚才说的白芷嫣上辈子是个乡野村妇,结合她这一世截然不同的身份,卿凝灵根被夺一事, 会不会和白芷嫣有关?
祁麟回忆了一下, 摇了摇头,道:“没有了。”
关于白芷嫣,幻妖的确就只说了这么点儿。
只是, 言朔这等两耳不问世事的,竟会对白芷嫣的事情感兴趣?
祁麟挑眉, 这有点奇怪啊, 据幻妖所说,言朔也是重生的,难不成言朔上辈子和白芷嫣有一腿?
可这也不对啊, 白芷嫣上辈子是村妇的话, 应该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言朔吧?
再者,还有一点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如果上一世妖族和魔族真的斗得昏天黑地, 甚至逼得他动用了禁术,那么根本就不可能还有人能够独善其身,但幻妖却压根没有提到过仙族,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凭空消失了一般。
言朔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但扯到一根线头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总比之前大海捞针要强得多。
余下的, 言朔双目微敛, 他可以自己去查。
溪灵谷上下再次回到众人的视线,着实引起了一番轰动, 毕竟整个客栈凭空消失了十二天,完了里面的人还坚称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实在是闻所未闻。
一时间,好奇者众,而其中,最为激动的便当属卿天齐了。
他不过是外宿了几天,结果回来整个宗门连屋带人一锅端不见了,天知道他有多慌张。
这些天他白天比试,晚上寻找宗门下落,熬得两眼青黑,走在路上,谁看他不多几分怜悯,凄惨得就像是地里黄的小白菜似的,还是唯剩的一颗独苗苗,差点就要成为修真界为全宗门送终的第一人了。
“言老弟,你们去哪了?我想你想得好苦啊!”卿天齐一见到言朔,霎时两眼泪汪汪,大步奔过去就想来个拥抱感受一下真实。
然而言朔心里装着事,面对卿天齐的冲锋,想也没想一个侧身便进了自己屋,让其扑了个空。
卿天齐抡着双臂飞过头,懵了一下,不过他倒也没有气馁,转头就换了个目标:“祁老弟,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祁麟神色淡淡,“哦。”
说罢,也当着卿天齐的面关门进了屋。
卿天齐:“……”
搞什么,一个两个都好像心里有事的样子,就没有人安慰一下他这些天备受煎熬的内心吗?
两侧双门紧闭,走廊里顿时只剩下了屠昭和卿天齐两个人。
屠昭眉头紧拧,双目低垂着,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搁那臭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气场若是有形的话,那此刻屠昭的周身肯定是一圈张扬舞爪的黑雾。
卿天齐那颗躁动着想要叙旧的心就此冷静了下来,还是算了吧,他怕自己叙旧不成反倒捞一顿拳头。
“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在卿天齐踮着脚尖打算默默撤离的时候,屠昭突然开口问道。
“前世?”卿天齐愣了愣,随后便不假思索道:“别人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是没有。”
屠昭:“为何?”
卿天齐站直,将手背到身后,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摇了摇手指道:“有前世的前提是得轮回转世吧,我可是立志要飞升的,神明得永生,不入轮回。”
“神明不入轮回。”屠昭低声重复了一遍,忽然豁然开朗。
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以他现在的修为距离飞升也只差一个大境界而已,假以时日,没道理飞不了啊?
再说了,妖族虽然的确有个妖王,但不见首也不见尾,藏得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绣花姑娘,从未有人见过其真身,更别说有什么过人的战绩,他怎么可能连这样的人也敌不过?
由此可知,祁麟所说的前世之言皆为无稽之谈。
解了一桩心事,屠昭高兴地拍了拍卿天齐的肩膀:“谢了。”
卿天齐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前他只要一说起他想飞升,得到都是诸如“飞升,就你?”这等轻蔑之语。
而今天,是第一次有人在听说他想飞升后没有嘲笑他……
卿天齐内心的激动仿佛煮沸的茶水一样翻滚着,人不可貌相,原来看似最不善解人意的屠昭才是他真正的知音!
他朝正要进屋的屠昭追了去,大喊:“屠老弟,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最好的朋——”
“啪!”地一声,门在他面前关上了。
卿天齐没刹住,一头撞上了门,脸都压变了形:“……友。”
两行自怜的泪水从眼角默默滑下,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一腔喜悦付与东流,卿天齐忽然悲从中来,扭头就朝卿凝的房间奔了去:“妹啊——”
卿凝被迫听卿天齐倒了半天的苦水,直到月上中天,卿天齐才将将说到他流浪第八天发生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祁麟却是潜进了长生宗,在栖霞峰白芷嫣的寝殿顶上蹲着。
他是来窥梦的。
幻妖说的那些,谁知道有没有掺假,他得亲眼看看。
今夜月朗星稀,四周安静,还有轻风拂过很是凉爽,加上长生宗内树影重重参差交错,亭台楼阁下的万处灯火又和月光交相辉映,放眼望去,倒也算诗情画意,按理说,应当是十分惬意的才对,可祁麟此刻心情却很是焦躁。
白芷嫣已经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半响了,也不知是在翻腾个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睡着。
祁麟不信邪地等啊等,终于在天际泛白,月亮快要斜落不见的时候,窥见了白芷嫣的梦境。
只是,这梦吧……
篱笆围成的农家小院中,一妇人在灶前忙活着。
“秀娟,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一道雄浑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那个叫秀娟的妇人,听到声音连忙放下切了一半的菜,一边往围裙上擦手,一边迎了出去。
“你又瞎买什么了?”语气虽然是责怪的,但眸中的期待却是骗不了人。
看样子,这男人应该经常会给她买东西,祁麟想道。
男人掏出了一个布包,打开好几层才终于露出了里面裹着的东西——是一只蝶栖梅花簪。
簪子很漂亮,妇人的双眸肉眼可见地亮了亮,男人笑着催促道:“这簪子你带了肯定好看,快去试试!”
妇人小麦色的脸上浮起了两抹红晕,似有些不好意思,但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地拿了簪子一路小跑进屋,对着镜子小心地插进发间,抿着唇欣喜地左右端详着。
只是,很快她眸中的神采便湮灭了,叹了口气垂首道:“我这脸蜡黄,簪子再好看带着也不伦不类的,比不得人家仙气飘飘的小姑娘。”
“谁说的,在我眼里,夫人最好看。”男人蹲在妇人面前,毫不犹豫地反驳道。
秀娟被逗笑了,轻轻地拍打了男人几下:“就你贫嘴。”
“不过——”秀娟忽然话锋一转:“你不是去冀望城的紫阳书院交学费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男人沉默,神情似乎很是挣扎,犹豫了半响,才深吸了一口气,坚定道:“我不想去了。”
“什么!”听到这话,秀娟顿时急了。
男人解释道:“我在丹道上根本没有什么天赋,再学下去以后也进不了长生宗,不过是平白浪费灵石和时间罢了。”
秀娟却听不进去,满脸失望不停地拍打着男人:“你说过要让我和小宝过上好日子的,你答应过我你会努力成为丹师的,可你现在在做什么?说不去就不去了?田铁柱,你对得起我吗!”
“冷静点,我没有要放弃修道,秀娟你先听我说完。”男人抓住秀娟的手,急急道:“隔壁村的何狗蛋你还记得吗?他前几年进了一个叫溪灵谷的农修门派,听说现在已经当上峰主了,我田铁柱别的不行,但却有把子力气,我是觉得,说不定改修农道更适合我呢?”
“田铁柱!”秀娟挣脱开,狠狠将其推倒,像是遭遇了极大的打击一般,声泪俱下地崩溃怒斥道:“这么多年,你地还没有种够,竟还想去做农修?谁不知道农修根本没有前途,这世上你看有哪个权贵是农修出身的!”
说罢,秀娟夺门而出,就连头上的簪子也被她拔下扔落在地。
“秀娟!”田铁柱想要去追,可这时炕上的襁褓婴儿却开始哭了起来,一岁不到的孩子哪能离人。
“小宝,别哭别哭,爹在这呢。”田铁柱抱起婴儿,边拍边哄着往秀娟跑的反向走,怕颠着孩子,步子也不敢迈太大,没一会儿,就不见秀娟人影了。
祁麟看得眉头紧皱,这人刚刚提到了溪灵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会儿,他看这个田铁柱竟是越看越觉得眼熟。
白芷嫣的梦境还在继续,然而画面却突然跳转了,梦境中的人不再是灰头土脸的村妇秀娟。
她站在镜前,凤冠霞帔,一身绛红的嫁衣衬得本就白皙的面容更加红润了,修长的天鹅颈,纤瘦窈窕的身姿,令其光是站在那,就已经是仙气四溢了。
许是因为其与秀娟容貌气质都太过天差地别,若不是听幻妖提过白芷嫣曾经改头换面,祁麟根本没有办法将白芷嫣和秀娟联系在一起,更别说认出这是同一个人。
“仙子穿这一身真好看,等会儿叶宗主来了,只怕是要挪不开眼。”帮其整理裙摆的侍女打趣道。
“还叫仙子呢,今日大婚过后,仙子可就是万剑宗的宗主夫人,该改口了。”另一侍女道。
白芷嫣笑了笑,显然心情很是愉快:“行了,少在这贫嘴,没事就先下去吧。”
侍女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了白芷嫣一个人。
镜中之人形容昳丽,神采间尽是梦想得成的快意:“田铁柱,不靠你,我想要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照样可以得到。”
“夫人,吉时已到,您该去前殿了。”侍女在门外唤道。
“知道了。”
白芷嫣提起裙摆向门口走去,谁料刚开门却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看见站在门外的祁麟,白芷嫣后退了一步,警惕道:“你再喜欢我也没用,我不会跟你私奔的!”
祁麟眉梢挑了挑,忽地阴森道:“还记得田家村的田铁柱和田小宝么,我把他们带来了,他们正在和叶宗主说话呢。”
“呼嗬呼嗬——”
白芷嫣被吓得从梦中惊醒了过来,捂着胸口不断地深度喘息着,一脸的后怕。
蹲在屋顶的祁麟见状嗤了一声,拂袖而去,竟敢做梦臆想他去抢亲,吓不死你!
祁麟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田敬田峰主坐在楼下大堂,祁麟一进客栈就被其看见了:“小祁你起这么早啊,煦文去买早点了,来来来,坐,等会儿一块吃。”
自从谷里滞销的焕凝草卖出去之后,田峰主对他们落青峰的人便格外的热情。
祁麟心知躲不过,也就坐下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想要求证一件事。
白芷嫣的梦境后半段虽然明显是还没有发生过的幻想,但前半段却极有可能是真的。
“或许,你之前有个名字叫田铁柱吗?”祁麟问道。
他看白芷嫣梦境的时候,一直觉得田铁柱很是眼熟,现在仔细一看,那不就是田敬田峰主么,如果去掉他那脸上的络腮胡,简直一模一样!
“你听谁说的?”田峰主锤了下桌子突然暴起。
祁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是这般剧烈,嘴张了张,然而还没开口,田峰主就已经自问自答了:“肯定是那嘴上不把门的何绍温说的!”
可恶,当初他媳妇跑了的事就是同乡何绍温给当众抖落出来的,好家伙,现在又把他从前的诨名给抖出来了!
“何狗蛋!!!”
田峰主找人互相伤害去了。
祁麟:“……”
“我爹咋了?”田煦文提着早点进来,看着他爹蹭蹭上楼的愤怒背影奇怪道。
祁麟深藏功与名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哦。”田煦文顿了一下,很快就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左右他爹跟何伯伯也打不起来,最多斗斗嘴互揭一下老底罢了。
随后,他指了指手里提着的小笼包,邀请道:“祁师兄,这是我特地去排队买的灵蟹灌汤小笼包,据说可好吃了,一块吃点?”
祁麟看向田煦文,一想到自己曾经竟然还暗恋过他那个抛夫弃子的娘,顿时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浑身别扭又难受,连连摆手道:“不了不了,我就不吃了。”
世界太小,他知道的又太多,他得好好消化一下。
不过,白秀娟到底是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白芷嫣的?这两者之间的身份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难不成,是有什么奇遇?
第42章
美梦做到一半被惊醒的白芷嫣仍旧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看似盯着锦被的花纹,若是有人仔细一瞧,就能发现她的眼神是涣散的, 根本没有聚焦。
她在发呆。
已经多久没有梦见之前的事情了, 白芷嫣记不太清了,卑微的出身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即便现在已经成了长生宗长老的亲传弟子, 在长生宗也拥有了非比寻常的地位,但她依旧逃避着这一点。
被她刻意遗忘的丈夫和孩子, 因为一场梦境, 再次窜上了她的脑海,当年她离开的时候,小宝才不到一岁, 如果有好好长大的话, 现在应该是个少年人了,当时孩子还小,她还没来得及给他取个大名, 也不知道田铁柱那肚子里没几两墨的会给取个什么名字……
突然浮上的愧疚唤醒了白芷嫣残存的一点母爱。
“春莺。”
白芷嫣唤了侍女进来。
“仙子有何吩咐?”侍女躬身问道。
白芷嫣:“你找人去打听一下井泉镇田家村住在村口的那户人家。”
井泉镇田家村?听都没听说过,这是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
侍女很是疑惑,问道:“仙子怎会突然想要打听那里的人家,具体是要打听什么方面的呢?”
白芷嫣被问住了,是啊,她打听了能做什么呢?就算小宝跟着他爹过得不好, 难道她还能将人认回来不成?她苦心孤诣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不能功亏一篑。
溪灵谷的那几人已经错过了决赛十场比试中的九场, 只剩下最后的秘境试炼,料想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而浔舟将毫无意外地拿下魁首,开启他一路向上的腾飞人生。
梦中的大婚虽然因为祁麟的搅局她没能梦到最后,但只要有和浔舟的婚约在,她迟早会在现实中等到那一天。
想到日后那万人俯首敬仰的生活,白芷嫣的心又硬了起来,那被勾起的些微母爱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算了,不用打听了。”白芷嫣冷声道。
虽不明白主子为何又改了主意,但免了一遭麻烦,到底还是值得高兴的,春莺应了声“是”,见主子没有别的吩咐,便想退下去,免得主子问起那件事,她又要遭池鱼之殃。
熟料,怕什么来什么。
“幻妖还没有回来么?”白芷嫣忽地问道。
当初幻妖叛出妖族奄奄一息时,机缘巧合之下被她救下,因为伤得太重,妖丹几乎破碎,她可是耗费了大量的珍稀丹药才将他的命吊住,将养了这么多年妖丹也才勉强恢复了七成而已。
这般费尽精力财力地救他,自然不是白救的,像他这种能与妖王过上几招的大妖,浑身上下都是炼药炼丹的好材料,她的灵根与灵府相斥,每隔一段时间便需要取一碗幻妖之血来炼淬灵丹,以维持灵根和灵府的稳定。
想要彻底解决灵根的问题,其实还有一个更一劳永逸的方子,只是,那需要用到最为强大的妖兽心头血,最好的选择毫无疑问便是妖王。
但妖王从未在世人面前公开出现过,再加上妖族普遍繁衍很快,即便是看似不起眼的小妖,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族群,他们互通信息的速度很快,且看妖族千百年就出了幻妖这么一个叛徒,由此也可窥见妖族内部对他们的那位妖王该是何等的忠心耿耿。
他们若是敢抓个妖来严刑拷问妖王下落,且不说能不能从他们守口如瓶的嘴里撬得出来,就是光这一个抓妖的功夫,只怕就已经足够被闻讯而来的小妖祖宗十八代打上门了。
届时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影响扩大,只怕是要引发一场与妖族的大战,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鉴于以上这些原因,要想悄无声息地得知妖王的下落,叛逃而出的幻妖是她唯一的突破口。
只是这妖狡猾得很,不见兔子不撒鹰,仗着自己需要他的血炼丹,不会伤他性命,非说得等她帮其养好妖丹才肯告诉她妖王的下落。
真是纯纯救了个白眼狼,白芷嫣一想起这个就生气,偏生还没有办法只能依从他的条件,幻妖虽然叛出了妖族,但难保他没有和妖族联系的办法,若是不顺着他,他一怒将自己的意图捅了出去,只怕是要坏了宗主他们的计划。
“幻、幻妖大人……”侍女春莺颤着跪了下去,瑟缩着道:“幻妖大人被妖族的人诛杀了。”
“什么!”白芷嫣满脸的不可置信,怒声道:“你再说一遍!”
侍女埋着头,不敢违抗白芷嫣的命令,但声音却越说越小:“幻、幻妖大人被妖族诛杀了。”
“被妖族诛杀了……”白芷嫣嗫嚅着,怎么会这样,幻妖的妖丹已被她养好了七成,寻常的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然她也不会放心地放他出去干扰拖延溪灵谷的人。
难不成,冀望城竟有大妖坐镇么?
听闻噩耗,白芷嫣失魂落魄地下了床,忽地,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疯了一般的抓住春莺,双目赤红地问道:“妖丹呢?他的妖丹呢?”
幻妖的妖丹乃其妖力之源,用来炼丹的话,比他的血药力更甚,维持住她几年的灵根稳定是不成问题的,更别说直接服之还可徒长几百年的修为。
可春莺却道:“幻妖大人的妖丹被妖族的人作为补偿送给溪灵谷了。”
“什么!”白芷嫣彻底陷入了癫狂,咆哮道:“那是我耗费了数以千斤计的灵珍异草才助其修复的妖丹,他们竟敢拿去送给溪灵谷?去给我要回来!”
春莺面上很是为难:“去要的话,那不就不打自招了么……”
窝藏妖族逃犯,若是妖族的人追究起来,那可不是小事。
几刻钟前,城北溪灵谷众人下榻的客栈内。
一个穿了一身黑袍黑纱黑斗篷、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的奇怪之人,带了几只摇着尾巴的小妖走了进来。
冲天的妖气瞬间惊动了溪灵谷上下。
妖族虽与自称仙族的修道之人混居在修真界,但行事一直都比较低调,他们会收敛妖气,寻常走在路上即便与妖族的人擦肩而过,也不一定能察觉出来。
可现在,他们居然毫不掩饰地将妖气释放了出来,这可不像是个和平的征兆。
掌门阙秉德,连同一众峰主下到大堂挡在了谷中弟子身前,为首的阙秉德一脸警惕地质问道:“我溪灵谷与你们妖族无冤无仇,你们来这作甚?”
站在后头的祁麟沉着脸看向螣蛇,溪灵谷这一客栈的人消失了十多天,无论如何,肯定是要给个说法的,但与其到时候让长生宗的人来查,他还不如让妖族主动认领了,毕竟,他可不想节外生枝,万一被长生宗的人查出点不该查的东西,那可就不好了。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那颗妖丹,他当时掏出来本来是想捏碎的,但思及这妖丹对卿凝兴许有点用处便留下了,只是他不便自己出面来送,这才叫了螣蛇过来。
但,他吩咐的是让他来的时候表明一下身份,可没说让他这么大摇大摆!还有,他那穿的是啥?!
接收到大王的死亡凝视,螣蛇无辜地眨了眨眼,他正蜕皮呢,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以往蜕皮的时候他一般都是不见人的,但这不是大王唤得急么,他只好出此下策把自己给捂严实点了,免得吓着人家。
但是吧,破烂的皮肤能捂住,这妖气他就无能为力了,毕竟特殊时期,妖气有亿点点侧漏……
螣蛇顶住压力,用自己最和善的声音朝溪灵谷掌门解释道:“贵宗前段时间失联一事乃我族叛妖所为,没能及时将其拿下,给贵宗造成了不便,我们大王对此很是过意不去,故而特命吾将那叛妖的妖丹送来,作为给贵宗的赔礼。”
说罢,螣蛇便示意身后的小妖将装了妖丹的冰盒捧了过去。
“妖族的叛徒?那不就是幻妖么?天,他可是个大妖诶!”一弟子压低了声音惊呼道。
世人皆知妖丹是个好东西,但这玩意儿不好得,更别说是像幻妖这样大妖的妖丹了。
要知道举凡大妖,没个几百年那是修不成的,而妖丹又是妖兽的妖力之源,其中蕴含的力量可想而知,那可是几百年修为的精华呀!
妖族最是记仇,子子孙孙兄弟姐妹又多,谁要是杀了他们族人取妖丹,那肯定是要遭遇疯狂打击报复的,所以,妖丹虽然大补,却又向来都被视作是有命取没命享的东西。
妖族的人竟然就这么将有市无价的大妖妖丹送给他们了?这要是拿出去卖那不得遭人疯抢?
宗门大比的奖品都未必有这个令人垂涎。
在外面的人看来,他们的确是失踪了十几天,但他们自己却是没什么感觉的,充其量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这一觉睡得有点值啊,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阙秉德受宠若惊地收下了。
“啊,对了,这颗妖丹美中不足有些损伤,直接服下的话,恐怕会生出魔障,最好是炼制成淬炼灵根或是扩充灵府的丹药。”螣蛇临走之前补充道。
“是是是。”阙秉德捧着盒子,点头如捣蒜。
螣蛇走后,阙秉德就和各位峰主在大堂里当众开起了会,最后通过表决,这妖丹归属了卿凝。
祁麟唇角勾了勾,他就知道以他师父如今在谷里的地位,最后肯定是要给她的,也不枉费他特意让螣蛇最后提醒一句这妖丹的用途了。
散会众人上楼回房,卿天齐走在言朔旁边,忽地冷不丁问了一句:“今儿凌晨的时候,我看见鸿辉长老从你窗子跳了出去,他这么鬼鬼祟祟的找你干嘛?”
竟还有这事?
上楼的众人齐齐顿步看向言朔。
祁麟更是刷地一下双眼锃亮:哦豁,有人要翻船喽!
第43章
一道道好奇的目光忽地聚集在了言朔身上, 言朔愣了一下,虽然意外鸿辉的行迹被人发现,但他却没怎么慌张, 很快反应了过来, 淡定道:“鸿辉长老对幻妖作乱这事很关注,来问了我几句。”
“原来如此。”
上楼动作停顿的众人点了点头,只是刚上了两步台阶, 走在前头的一峰主却又停了下来,回过味来似的疑问道:“那他为什么不走正门?”
而且还是凌晨过来的, 这整的像是在故意避人耳目似的。
众人:对嚯?
于是, 言朔又被好奇的目光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