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她是佛系大佬—— by沉沦的椰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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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就是数据库太过庞大,还未检索到;亦或是他姑妈的数据根本就不在数据库里;再不然,就是这个人,已经逝去了。
论起查身亡的人,还得是研究所在行。
可华蔚靠在椅背上,指尖轻点着笔记本上的键盘,唇角笑意凉凉:“论规则,我付给星域的佣金里应该包含了查底。”
“当然。”索莹粲然一笑,“所以刚才的行为我论的是友情。”
星域耗不起这个等待的时间,她也耗不起。
梁彧是暗杀者,却也是墨济大学实打实的教授;如果她们这几天还不能给出一个足以说服墨济的证据,那梁彧从午域走出去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祸斗避世只是一个幌子,研究所想要拉人下水;而星域只想袖手旁观顺便捞点渔翁之利。
这三方她都得不到任何助力,思来想去唯有借用华蔚的特权,才能加快拿到证据。
第105章 梁彧的祖母
索莹没有猜错,在她的手上的确拥有着一个庞大的数据库,这个数据库比起星域建构起来的可能还要更加的完美与全面。
但她说错了一点。
她手里的这个不仅仅是记载了身亡的人,就连出生十月的婴孩,也都记录其中。
输入密钥,梁彧的生物信息被键入灰色基数库等待匹配;无数的信息在同一时间配对又断开,如同转瞬即逝的光影。
谁能想到三年前她阴差阳错接管的基数库,里面的灰色名单已经逼近蓝名单的三分之一。
手指在键盘上不停敲击,华蔚头也不抬,随口问道:“既然你笃定梁彧的姑妈已经身死,那在他读书那几年,资助他的人应该也能通过一些手段顺藤摸瓜查出来。从我这里得到的答案,似乎也没多重要。”
“你说的不错。”索莹搬了把椅子坐在离华蔚两步远处,长腿交叠抵着矮几,唇角里带着几分不羁的意味:“但是总是要一个事实堵住墨济的嘴,也要一个事实撬开梁彧的嘴。”
星域行事,向来奉行明哲保身的原则;如果这次不是因为牵扯了祸斗,梁彧就算在她门前放倒八个大汉,她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屏幕上显示进度过去大半,华蔚侧目瞥了眼,顺手从索莹的外衣口袋里摸了颗花生软糖放进嘴里抿着,“看来你们也清楚了祸斗的价值。”
口袋里还有几颗,索莹干脆一把抓了出来全放她手边,“上头怎么想的不关我们这些拾荒者的事,我只管他好好活着。”
知道越多,死的越快。这句话放在哪里都适用。
闻言,华蔚敲击键盘的手顿了下,继而又若无其事般开口:“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永无止境地探索,不畏艰难继续前行,才是做人乐趣所在。
可这些话在索莹听来只觉得头疼,“你这说好听点是求知精神,说难听了就是吃饱了撑的。”
几句闲谈的功夫,梁彧的参数很快就从信息库里匹配到了四份相符的文件,而这四份无一例外,皆是来自灰档。
父母,姑母,还有……
“他的祖母。”
“怎么可能!”这个答案让索莹猛地坐起,不可置信地一把抄过笔记本仔细确认。
“一个月前在萼瑚疗养院离世。”
资料档案上,几行字清楚明晰。右上的红章更是昭示着这份文件绝无虚假可能。
华蔚接过自己的笔记本,蹙眉询问:“那里不对?”
指骨紧握,索莹发觉自己手心泛凉:“在这之前,在发觉梁彧身份有问题之时,我们就曾遣派过鸦者去摸他的底细。鸦者带回的消息中的确说明了他背后之人身份不简单,甚至查到在梁彧读书那些年,他祖母在疗养院的花费也全由对方支付。”
说到这,索莹深吸了口气,缓声:“可那时,我们查到的消息是,这老太太还活着。就在一周前。”
这不得不让她心颤,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连星域的鸦者都能瞒天过海。
一周前老太太还活着?那这份死亡证明又是怎么回事?
华蔚眉头皱了下,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可能;而她的余光瞥到大屏上沉默的梁彧时,忽然有了成算。
“你觉得,他会知道他奶奶已经过世了吗?”
突如其来的这句话问住了索莹,她顿了下,准备拨号的手停了下来;抬眼看向那个一脸无谓的男人。
“应该知道,不然怎么会关了两天一个字不吐。他那么在乎他奶奶,也许是怕连累老人家。只有人死了,他才敢这么无所顾忌。”
真是如此吗?
可华蔚觉得未必。
如果梁彧背后的人能给他绝对的安全感,那么替他保护好一个老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他要做的就是闭紧自己的嘴,等神仙来救。
咽下口中那颗没了味的软糖,华蔚示意索莹打开连接询问员的麦,她有话要说。
“告诉梁彧,我们知道他姑妈早在二十三年前就已经客死异乡,现在早点说出一切对谁都好。”
站在边上的索莹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华蔚,抖了抖手里的纸张,没说话。
耳机里传来询问员的转述,而从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的梁彧听见这话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异样,可这微妙的情绪很快被他隐藏了下去。
紧接着,华蔚又继续说道:“你恨她,恨她明知你们祖孙生活艰难,却不肯伸出援手。后来有人告诉你她死了,而你又不得不接受冠着她名义的资助。”
“所以在之后那三年里,你拼命挣钱,迫切想要摆脱这个梦魇,重新开启自己的新生。”
“我说得对吗,梁彧。”
男人的头垂了下来,温和的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隙,用来伪装的淡然笑容敛了起来,只余眼底的寒霜。
而这边,华蔚还在继续。
“可你输了。你只能听从对方的安排,放弃你最想要去的医学院,选择来到了墨济大学。做对方的一把刀,一条狗。不知道你祖母知道你是心狠手辣的暗杀者后,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呵。
沉寂了三天的讯问室,终于在今天听到了第一道声音。
虽然只是一声嗤笑。
“你放弃了手术刀,转而拿起了屠刀。用这样得来的钱治病,你觉得你的祖母能心安吗?”
最后一句话落下,询问室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梁彧的掌骨一寸寸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这剧烈的情绪起伏想不被注意到都难。
“看来你们已经黔驴技穷了。”他再度昂首,凉薄的唇角勾起,朝着角落里的摄像头冷冷一笑,“查得到我祖母又能怎么样?想来墨济大学已经开始对你们施压,你觉得这里还能困住我多久?”
华蔚正欲开口,索莹却突然按下了她的麦,对那面的梁彧厉声反问:“那么就算她死了,你也无动于衷么?即使你忠心耿耿效命的主人害死了你最重要的人,你还是依旧要做条好狗吗?”
“她若泉下有知,怕是死都不能瞑目吧!”
陡闻祖母的死讯,梁彧的神情恍惚了下,敛起眉眼:“逼供不成?就又开始骗供?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还是免了。”
——这就是突破口。
“虽然我们这里在外的名声一直不怎么好,但这一回我还真的不是在骗你。你这么笃定,那么想来无论我们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
墙面上挂着的扩音器将索莹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入梁彧的耳里,听完后他脸上露出了几分‘果然如此’。
可还没等他出声讽刺,索莹紧接着又开口了。
“我知道你的祖母是住在海城的萼瑚疗养院,一个还算不错的养老机构——”
索莹话还未尽,可梁彧却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变得有些焦急起来。
“你想对我祖母做什么?!你们这群疯子,从我这里得不到消息就要对我祖母下手!你们的仁义礼教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滥杀无辜是要受法律制裁的!”
原本被打断说话还有些生气的索莹一下子就乐了。
她用胳膊肘怼了下好友,下颌微抬:“你说他一脸正义地在这跟我谈法治我怎么就那么想笑呢?一个杀人如麻的暗杀者说我们滥杀无辜?他脑子被驴踢了吧?”
一不留神被戳了下,键错一行代码的华蔚面无表情地抬眼,继续拱火:“他骂你疯子。”
“嘿呀我这暴脾气。”听了更生气的索莹索性撸起袖子,按下手边的电话拨了个号出去,紧接着打开了讯问室里的四个扩音器,更是将音量拉高到了70%。
嘟嘟嘟……
“喂,您好!这里是萼瑚疗养院,有什么能够帮到您的吗?”
“你好。我是病人夏兰森的孙女,我叫颜于暇,在半年前来过一次的。”
“是,那这次您打电话来是想问老人的近况吗?”
“倒也不是,我爸爸有跟我提起奶奶的的情况,我知道她一切都好。主要是半年前我去看望奶奶那次在花园里遇见了另外一位奶奶,她叫吴三银。我答应她等我回国给她带一份榛子糕让她解解馋,不知道这种东西她老人家能不能吃呢?”
“吴三银老人吗?稍等几分钟,我这边查一下。”
“颜小姐,您还在吗?”
“在,查到了吗?”
“是这样的,您说的这位吴三银老人在一个月前因为急性病发作,已经抢救无效去世了。……榛子糕她吃不上了,请您节哀。”
“这么突然么,她还和我说很怀念这个味道……冒昧问一句,你知道她葬在哪里吗?”
“很抱歉我这边不是很清楚。老人的侄子过来办完所有的手续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我知道了,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通话结束。
房间里静得可怕。
从电话响起开始到结束,梁彧脸上的表情也从焦急逐渐变化成不可置信、再然后满脸灰败,缓缓垂下头去,失去了所有心力。
“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吗,梁先生?我希望你慎重考虑清楚,如今站在哪一边才是对你有利的。”
四个扩音器彻底震碎了梁彧的希望,眼角滑落的泪水沿着脸颊,滴淌在地上。
“这群狗杂碎!明明说过会保我祖母安全!”
紧咬的牙关,通红的眼眶,声嘶力竭的梁彧脸上表情痛苦到了极致,连骂人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可饶是他再怎么骂,也已然找不回他的奶奶。
在午域沉默了三天的梁彧,在听闻祖母死讯的三个小时后,对着摄像头桀然一笑,终于做出了他的决定。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而在苍凉的表象之下,他眸中的阴鸷全然被华蔚看在眼里。
高度敏锐的华教授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但她扣下笔记本,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所有对话,没有将她的怀疑告知索莹。
梁彧提供的所有消息需要整理、交由专门的流浪者查明真假,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而在这之前,华蔚需要做的,就只有等。
她背上那个被她遗忘在角落的二胡,抽出腕表里的芯片进行识别,走进了午域地下六层的09号监狱。
这里关押着的是午域C级罪犯,宋同仁。
她的“老朋友”之一。
早前华蔚给他定下的火锅套餐此时已经端上了桌,沸腾的汤底飘出袅袅白烟,香味勾得其他监房里的人一直侧目;而当事人宋同仁则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华蔚缓慢走近,在一门之隔时,问道:“怎么不动筷?”
闻声,宋同仁睁开了眼,与她对视;但却依旧是一句话都不说。
“听闻宋先生的故乡在南城的某个小县,那里四季如春、气候温暖;养出的牛羊也别有一番风味。”
她坐在玻璃的另一面,仿佛就只是普通的闲谈:“这几道菜可是我托人特意挑了最新鲜的从南城空运过来,老板娘好客,还特意送了一道自家做的卤菜。地道南城风味,宋先生不妨尝尝,看看这味道熟不熟悉。”
但宋同仁就好像一个不会动的雕塑一样,除了眼睛会眨之外根本没什么区别。
而华蔚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二胡的弦,随口道:“忘了说,老板娘姓罗。”
这句话好似有魔力一般将生命力注入了到宋同仁的身体里,刺激得他立马动了起来,脚步踉跄着就往桌子那边走,生怕下一秒那些东西就没了似的。
他颤颤巍巍地拿起筷子,眼睛就像看珍宝一样看着那盘卤菜,动筷也不是,不动筷也不是。
在那个瞬间,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这个中年男人顷刻便红了眼眶。
拨弄着弦的华蔚对他的异样视若无睹,只在那自顾自接着说:“手下人临走前,给罗老板娘送了些京城的零食与小物件,老板娘还说要带回去给女儿玩;我瞧照片上她脸上的笑容,看来她如今过得不错。”
紧绷的弦被她划拉了一下,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她看向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的宋同仁,唇角笑意薄凉:“起码离了宋先生,她过得还不错。”
“华小姐,我们之间的合约并没有完全履行,我们如今还算是盟友;你现在拿我的妻女威胁,未免有些不道德。”
“只是友好提醒一下宋先生而已,不至于给我们冠上这么大一顶帽子。”
她展唇浅笑,漆黑如墨的眼里意有所指:“既然你主动谈起我们之间的友好协议,那我也正好问问宋先生,你答应我的事情准备什么时候履行?毕竟这里,当年也是你求着我送你进来的。”
闻言,宋同仁执筷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深深地看了一眼玻璃后面的华蔚之后,敛起了脸上所有的情绪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华小姐出身研究所,应该明白我们这一行所有的成果都需要时间来沉淀;而这个问题早在两个月前你就问过我一次,我的答案依旧是,时候未到。”
拨弦的指尖停顿了下,冷白的手掌搭在二胡之上,华蔚脸上的笑意敛了起来。
她说,“既然宋先生不配合,那我们换一种方式。”
话音刚落,一直在角落里站着的监管上前将一份文件夹递到了华蔚的手上;同样的,另一份复印件也到了宋同仁的手里。
不知道对方打什么算盘的宋同仁带着疑惑打开了那份文件,一目十行快速扫过之后,脸色迅速变得十分难看。
“你这是趁火打劫!”
“呵、呵。”面对着对方的怒斥,华蔚十分不走心的附以两声冷笑回敬。
——这是她最近从白方块监视的电视剧中看来的。
她这突兀的两道笑声不但把对面的宋同仁唬住了,还把后面的监管吓够呛,引来了频频侧目。
监管:一年多都没见这华小姐这么笑过,突然笑出声怎么这么瘆人。
“原条款涉及午域的所有附件我都没有更改,这是我们在一开始就谈好的。但涉及我这边的……既然一年多来你都没有要履约的意思,那我们也不等了。”
他攥紧合约辩解:“你应该知道!这些都需要时间……”
“我知道。”华蔚抬手打断他的话,“但我没有已经耐心了。”
华蔚蹙着眉,看向宋同仁的目光有些冷。在当初他选择午域作为盟友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而时间已然过去一载有余,所有的条款都没有要兑现的意思。
给他几分颜色,他就真以为这监房是这么好坐的吗?
“既然研发有时间困难,那你就把团队给我们,让我们接管。这样既解决了时间问题,又解决了资金困难。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他气得齿冷,后槽牙紧咬:“鼠辈!强盗行为!”
“真会说笑,宋先生。”十指交叠,华蔚倚坐在高脚椅上问他:“免费享受了午域对你一年多来的庇护,对我们的征兑视若无睹,这难道不是流氓行径?”
“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有能力掌握这个团队吗?你以为你的仇家就不会盯上这块肥肉?只有放在我们的手里这才是有价值的东西,但对你而言,就只是定时炸弹。”
无论华蔚说的多冠冕堂皇,但宋同仁知道,这就是明抢。
一年多前他得罪了人,惹上杀身之祸;在动用所有人脉将妻女送离之后,他抱着最后的希望联系了研究所,祈求对方和他做一桩交易。
原本那面是毫无兴趣的。
——直到他拿出了自己的底牌。
一个极有可能解开研究所一区机密的秘密团队。
这一举动不但引起了研究所的注意,还将他逼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里;研究所因为这个团队的成果不得不救他,但也将他和研究所逼入了对立面。
而后来研究所联合星域伪造了文件将他逮捕进午域,其中就夹杂了几分教训他的意思。
他十分明白这个团队对他的重要性,所以才会一直牢牢把控着不肯松手;只要团队在他手里一天,研究所就算对他再不满,也要忍让三分。
可没想到才堪堪过了一年,他们就已经沉不住气了。
攥着文件的指骨用力到泛白,宋同仁紧抿下唇,沉声:“如果,我不给呢?”
“那就由不得你不给了。”指尖缓缓点着文件夹的封面,节奏整齐而有序,她含笑开口:“友情提醒,既然研究所能拿出宋先生犯罪的第一份文件,也必然能拿出第二份。用这个团队买你一条命,这个砝码的价值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清楚。”
一年多的时间,已经足够研究所看透宋同仁的为人;如果就此放任自流下去,她们得到猴年马月才能等来研究成果。
况且一开始,研究所就没打算等。
他们已经给够了宋同仁机会,只是他自己没有把握住,怪得了谁?
这场谈判最终以不欢而散结束,沸腾的火锅在无声的硝烟中挥散,渐渐冷却。
望着华蔚离去的背影,残留在宋同仁心底的只有最后一丝希望;他赌研究所查不到团队的所在地,赌幸运女神再次眷顾他。
长廊幽静,跟随着华蔚的监管细心地为她拉开厚重的隔离门,瞥见她身后背着的二胡时,意有所指地问了句:“华教授这次来,应该不只是处理宋同仁这桩案子的吧。”
不然何苦背着这么重的玩意跑来跑去。
她淡淡垂眼应着:“听说宋同仁早年是拉二胡的好手,如果今天他识相签了协议,我是打算让他拉曲二胡庆祝下的。”顺便让她看一眼这玩意怎么弹。
后面那句,华蔚就没有说出口了。
听了这话监管脸上表情被噎了下,心想道:这宋同仁除非疯了才会又签文件又给你拉二胡。
不过这话他也只敢想想,没敢表现在明面上。心思在脑海里打转了几圈后,他打算给这位想法跳跃的华教授指条明路。
“华教授如果是想找人拉一曲二胡,其实不难。”他引着华蔚走到窗边,指着午域里唯一一块清净地——
百年巨型大榕树。
……之树下的老头。
“自打我进午域开始这老爷子就在这里,具体他是干什么的倒没听人提起过;但是偶尔会瞧见他坐在树下拉二胡,远远听着还算可以。就是脾气有些古怪,不介意的话,您可以找他看看。”
华蔚顺着榕树往下看去,那里的确坐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满头银发扎在脑后;十分符合影视剧里世外高人的形象。
监管的这个提议,受到了华教授的高度赞赏。
于是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大手一挥,决定——
“小伙子不错,回头联系索莹给你加奖金。”
“可别!”提起加钱对方连连摆手,哭笑不得:“领导最烦别人和她提钱,您要是说了我日后指不定要多跑几趟夜域呢。那地方可不是人能呆的地儿。”
第111章 星域高层
早就听闻星域“兽走留皮、雁过拔毛”的强盗属性,华蔚却没想到居然对待手下人也这么抠门。
或许是想起来自己研究室里那些嗷嗷待哺的弟子,华教授看向小监管的目光带了几分慈爱,语重心长道:“下次再来时教授给你带特产。就给你,不给你领导。”
“啊……好、好的。”
背着二胡去坐云梯找老头的华蔚全然没有发现愣在原地的监管已经红透了耳根。
年纪轻轻就成为大区实际负责人的华教授做惯了别人的庇护者,有时总会不过脑地习惯性安慰徒弟几句,却忘记了这会和她对话的是相差不几的同龄人。
下了云梯离百年大榕树还有一段距离,大概目测之后,她决定走过去。
兜里的手机刚到有信号的区域立马‘嘟嘟嘟’响了几声,好几天没有收到别人消息的华蔚狐疑地一摸口袋——
‘索莹撤回一条消息。’
‘索莹撤回一条消息。’
‘索莹撤回一条消息。’
‘拿个报告的时间,你又放我鸽子。’
‘[微笑]’
绝不承认不想干活的华教授立马将手机熄屏收回口袋,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待她走近,早前还躺在树下打盹的老头此时已不知从哪里变出个平板,听着里面京剧‘咿呀咿呀’唱着津津有味。
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个人。
可还没等华蔚出声打招呼,老头就先开了口。
“这是又跑去食堂找那老太婆给加餐了啊?哟,吃的还是火锅。她对你们小年轻就是好,不像我,连喝口酒都要被她数落。”
华蔚愣了下,抬手嗅了嗅袖口处。
好像是有淡淡的味道,应该是在监房里和宋同仁谈话时沾染上的。
但是他离她至少有两米远,这老爷子又是怎么发觉的,狗鼻子吗?
但她还是礼貌颔首:“下午好,老先生。”
或许是听见她出了声,老头转头抬起眼皮打量她,审视几眼,在发现没有佩戴徽章时,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你不是午域的人?怎么进来的?”
星域建代只比研究所晚几年,不同于研究所那帮老头们明面上的养老行为;星域老一代的掌权者,除去意外死掉的那几位,活着的都已经隐世不出。
她刚才虽然只是随意瞥了一眼,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徽章;但是,如果她没认错的话,对方手腕上的黑色腕表正是两年前她七区所产出的第二代防御性功能腕表。
面向受众只有研究所与星域高层。
那么对面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她敛眸,答了一句:“我来自研究所。”
“原来是那群老不死手下的人。”老头没好气地嗤笑两声,有些生气地关了京剧,又开始数落:“你们这帮人说好听点是在搞研究,实际上就是混吃等死;脏活累活都丢给我们干。我这午域不说七成吧,至少有五成都是关着你们那边的犯人。”
顿了下,他微眯了眯眼:“我没猜错的话,你今天又是找监房里的人要东西去了。”
华蔚点点头,顺势靠坐在花坛边上,“没谈拢,失败了。”
老头对这个答案似乎早有预料,下一秒就开怼:“哼,我就说你们研究所都是一群吃干饭的,连吵架都吵不赢。”
第112章 能给我拉一曲吗
“也不是我说你们,你们研究所这个‘先办事再交钱’的规矩能不能改改?我在位的时候好歹还能按时交付,现在可倒好,你们什么时候能催到款就什么时候付给我们?怎么着,是把我这当救助站了吗?不给钱免费续啊?”
说着,话锋一转,老头拧紧眉头看她:“你也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过来谈判,那些都是走投无路的疯狗了,见到你这么个弱的怎么会服你?也不知道事先找人帮忙,傻乎乎的就直接去了;不但落不到好还可能被骂一顿,多吃亏。”
“要是我啊,”他意味不明地哼哼两声,“就先申请暂时移交,让他在夜域关两天,尝过那些痛苦后自然就什么都愿意说了。”
老头边说着还颇为嫌弃了斜睨了华蔚几眼,对她的不上道似乎挺不满的。
“近年来研究所出了几项比较大的变动,总体资金比较吃紧;所以您刚刚提的要求可能我们暂时还达不到。”
君不见,纳兰旖还是凭借着舌战群儒的好本事才杀出重围拿到了足够的资金。
所以在数年前研究所就和星域达成了友好合作的协议,由他们这边提供部分研究成果的首发使用权给予到星域,而星域豁免午域的监管资金。
但这些,可能眼前的老人都一无所知。
“至于你刚才说的办法,我下次尝试的时候给您说一声,大家一起看看成效。”
她相信老人刚才说的办法是有一定成效的,不然他曾经凭什么执掌星域,叱咤风云?
可他到底是老了,变得仁慈了。
那些穷凶极恶的人知道午域为了他的底牌不会让他死掉,所以夜域区区折磨,又怎么会感到恐惧呢?
只有拿捏了弱点,才是最优解。
老头拉下了脸:“得了吧,你也不用在这说场面话让我开心。我知道现如今的星域不再是以前的面貌,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大变革。刚才的话也只是诈你辩解,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的嘴比死鸭子还硬,愣是一句有用的都不说。”
华蔚对此也只是弯了唇角,不置可否。
“说吧小姑娘,找我什么事。你能说出关于研究所的那番话说明你目前的职位不低,而我只是一个在这赋闲听曲的古怪老头;可能你想要的,我未必能帮得到你。所以你最好还是想清楚了再开口。”
他在星域见多了这种想要从他这里攀关系得到帮助的年轻人,起码每个月都要打发走几个;他不明白自己早就退出核心层多年了,这些小孩是怎么觉得自己能插手干预的呢?
刚才的那句话是他对华蔚最后的警告,一旦她开口求他违反规则,那华蔚这辈子都别再想踏进星域任何一域的大门了。
“哦,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