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她是佛系大佬—— by沉沦的椰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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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勿,你哄孩子呢。
“天有些冷了。”华蔚敛了眼底渐渐消退的戾气,唇边重新弯起浅浅弧度,对秦司礼缓声开口:“秦勿,我想吃火锅。”
——我有一个秘密,在十六年前,基地心理医院的治疗室里,温柔的女医师,叫我永远不要宣之于口的秘密。
这次华蔚第一次向他提出要求。
秦司礼沉了声,自然应了下来:“可以。”
但他又刻意低声,眼底带着几分笑:“但是家里没有食材,你需要陪我去一趟超市。”
不太喜欢热闹的华教授:“……”
“……行。”自己要吃的东西,再麻烦也需要完成。
喉间低沉笑意漫出唇间,秦司礼替华蔚撩起凌乱的额发:“那就麻烦卿卿了。”
她和秦司礼前后脚走出电梯,就在她抬眼的一刹那,陶存旭正好从拐角走出。
在见到她身后的秦司礼后,原本向上弯着的唇角缓慢撇了下来,眼中笑意也渐渐消去。
“有事?”
老人一事暂时处理完毕,即使作为南部特聘顾问,她也不该在这里待太久,毕竟孟霖一行人不知道她的身份,难免会起疑心。
而陶存旭总不可能就只是等在这里,和她说一声再见吧。
瞥了眼她身侧的秦司礼,陶存旭唇线抿直,沉声:“时老师,借一步说话。”
慢了半步的秦司礼脚步微顿。
他察觉了这位陶警官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而且,还是关于他的卿卿。
“我在外面等你。”
他替华蔚拢好外套,在准备离开之时,还抬手轻抚了抚她的发顶,浅浅一笑:“别太久,晚了超市该没菜买了。”
——宣誓主权。
同为男人,陶存旭怎么可能没有看出来秦司礼这些举动的其中含义。
但是,他看着对此没有什么反应的华顾问;又不禁觉得好笑。
多年过去,这一位对于情感的感知能力似乎依旧迟钝。
所以在当时听见从她嘴里吐出‘怜悯’二字时,他才会觉得如此讶异。
“你要跟我说什么?”
华蔚微蹙着眉,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陶存旭要特意在这堵她说话,她不觉得在老人这件事上他们还有什么需要沟通的。
李平忠的判决,除了死刑,任何其他的她都不会接受。
“老人的身份在库里查到了。”陶存旭陡然开口,短短一句。
华蔚往外的脚步停滞下来,她抬眼看向这位陶警官:“哪个库?”
“京城。”
——来自京城么?
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胥南?
紧接着,他又继续说道:“他和京城伍家有些关系。”
案子属地胥南,但被害人却是来自京城,还和世家扯上了关系。
华蔚冷了声:“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桩案子暂时是没办法继续往下推进了?”
那凶手又可以继续活着浪费空气了?
“是也不是。”陶存旭顿了片刻,“库里的比对模型是和伍家挂钩的,结果一出来的时候伍家人就收到了消息。”
“华顾问,你要相信比起你,痛失至亲的伍家人更想看到凶手死。”
言之凿凿,不似作假。
华蔚的眸底平静了下来。
陶存旭见她情绪和缓,才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娓娓道来:“这个老人是伍家三房太太的父亲,之前从单位退休之后,一直都是久居京城,闲暇时帮三太太带带孩子。”
“后来有一回老人带着三太太的小女儿到附近的公园玩,一个没注意孩子就丢了。”
“当时伍家人动了许多力量,依旧没能把孩子找回来。老人也在日复一日的自责中,患上了精神疾病。”
“三太太怨恨父亲,不愿踏上家门一步看望老人;在一个大雨瓢泼的雨夜,老人走失了。根据当时的案卷记载,家里的监控拍到老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出去找囡囡,出去找囡囡。”
“或许是天意弄人,老人走失后的第二个月三太太的女儿从一个被打击的犯罪集团里解救出来,女儿找到了,但老人从此了无音讯。”
第196章 我代兄长,向您问好
“父亲出了这样的事,三太太当年也差点内疚到自尽而死。伍家人将三太太父亲的生物模型上传了全国各个库,就是为了早日能将老人找回来。”
陶存旭放缓了声音,轻声同华蔚开口:“三太太一行人正在赶来胥南的路上,案子的所有记录已经到了伍家人的手里;但是为了日后的进程不出纰漏,案子只能暂时耽搁下来。华顾问,这是必然的趋势。你我都不能插手,毕竟三太太那边才是至亲。”
——人之常情,且有法可依。
华蔚明白这件事只有走向这个结果。
“我知道了。”她将手插进口袋里,摩挲着待机状态的白方块,眸色浅浅。
就、这样?
陶存旭显然对华蔚如此轻易放过这件事感到有些讶异,他还以为自己还要多劝几句,才能将这个铁面无情的华顾问说通。
“那事件的后续,需不需要报告给您一份?”
他有些不死心,再度开口试探。
“不用。”华蔚声音有些冷,眼底恢复了一片漠然:“你说得没错,三太太与伍家人和老人才是至亲,我不过是一个路人。日后无论这桩案子怎么判,伍家人怎么做,你都不用同我说,我也不想知道。”
以‘怜悯’为名的情感堪堪长出新芽,就被华蔚毫不留情再度涅灭;她无视了陶存旭脸上的复杂情绪,径直与他错身而过,不留一分眼神。
在脚步即将踏上往下的阶梯时,身后沉默了几许的陶存旭陡然出声,沉沉语调带着不知名的情愫,直冲华蔚而来:“华顾问。”
“我代我兄长,向您问好。”
华蔚微垂着的眼眸倏然抬起,身影陡然顿住。
——原来她印象中的相似,不是错觉。
她站在月光之下,望着阴影里的陶存旭,晦暗了眼眸,“你兄长是陶其强?”
凉风拂过垂柳,陶存旭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华顾问的记忆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锁在保险柜中9X-20一届离世名单里,陶其强是第七张。
这个死在索列亚战场的同门曾是甲号基地少有的潜伏猎手之一,她少时和他组过队,做过几次任务。
她的主要目的是样品,而他,是为了积累经验。
甲号基地跨级考核严谨复杂,方式也多种多样,而积累实战,无疑是其中最为快速的方式之一。
她不知道陶其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也没有过问过。
后来她入了研究所,就再也没有听闻过这位同门的消息。
最后一次,是所属9X-20一届的讣告通知。
而显然,陶存旭已经知道了他兄长已故的消息。
“我和他少时出自同个师门,确有几分交情在。”她敛了神色,将寒芒藏入眼底。
既然是同门至亲,顾念这份关系在,她对于陶存旭也不能太过无情。
眼见华蔚待他变得和缓的脸色,陶存旭就知道搬出兄长来这一点,他做对了。
他往前踏了一步,望着华蔚再度出声:“我兄长有话留给您,希望您能听我一言。”
闻言,华蔚微眯了眯眼,眸中闪过几分不可置信。
他们已然数年未曾谋面,连书信来往都没有过,他居然有话留给她?
“哦?他什么时候给你留的言。”
甲号基地对外身份保密,即使是家人也不能透露半分;陶其强身亡之时正处于索列亚战场,无论是按哪一份保密条款,他都不能联系任何人。
眼前这位言之凿凿的陶存旭,是从何得知陶其强的半分言语的?
“在他前赴索列亚战场的前一个月。”
——很好。
华蔚清冷的眼眸暗了几分。
她摩挲了手中的白方块几瞬,继而启动了记录程序。
孤月繁星,银色月光透过云层洒落大地,华蔚的唇角扯起了几分极淡的笑:“他留了什么言。”
陶存旭缓缓往前走了几步,在华蔚身前一米多远处停下,抬眸注视着她:“兄长说他,心悦于你。”
跨越了数年的表白,甚至其中之一的主人公已经和她阴阳两隔;饶是华蔚再铁石心肠,冷心冷肺,也该有所触动。
最好,能够变成她的心结。
可是华蔚唇边依旧挂着笑,连弧度都未曾变过半分。
唯独眼中冷意更甚。
半晌之后,她终于轻启薄唇,第一次唤了他的名字:“陶存旭。”
明明是该惊喜的,可是莫名的危机感席卷而来,他看着华蔚眼底如寒潭般的冷色,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点,
——他赌错了。
“你知道你兄长会对我说任何话,却唯独不可能向我留言,心悦于我?”
光明与黑暗割裂,清冷的月光映在黑暗的大地上显得尤其明亮;身处黑暗中的陶存旭抿紧苍白的唇,沉默着,一言不发。
“你又知道,我为什么如此笃定么?”
她噙着不及眼底的淡笑,看向了眼前这位愚蠢的——
同门弟弟。
利用人心消费自己已然故去的兄长,他真的对得起九泉之下的陶其强吗?
“我不知道你从何种渠道得知他那时去了索列亚战场,也不知道你撒了一个这样的谎是什么目的。”
“但是,陶存旭。你兄长大约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他此生挚爱就埋骨于索列亚;他之所以义无反顾奔赴战场,就是为了复仇。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他依旧无怨无悔。”
她平静抬眼,语调冷得让人心悸:“现在,你还要说你兄长,心悦于我吗?”
光明与黑暗,就一步之遥。
陶存旭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他望着华蔚毫无情绪的清眸,终于带着迟疑开了口:“……抱歉。”
——我只是,不想你和这个秦勿走得太近而已。
他没有任何立场阻拦,只能出此下策,却没想到兄长有着这样一段过往。
“你该说抱歉的对象不是我。你该抱歉的,是被你利用的陶其强,是你未曾谋面的大嫂。这些话,你去和他们说吧。”
她已经没有再和他交流下去的欲望,留下这样一句话就准备转身离开。
脚步踏上第一级往下的阶梯,在她身后的陶存旭好似突然醒了一样,追上两步,再次开了口:“兄长身故前留有消息,也的确是留给你!”
“他说:危险区其心可诛,勿要沾染!”
空气中陷入了一片静寂。
华蔚顿住脚步站定在原地,垂眸陷入沉思,却也没有回头看陶存旭一眼。
——什么时候陶其强和危险区有了纠葛?
唯恐华蔚觉得自己说假话,陶存旭又刻意强调了一遍:“我没有骗你,这些都是我兄长亲笔所写!你如果不信,我可以给你看他留给我的文件!”
片刻之后,华蔚有了动作。
凉风习习,吹散尘埃。
“我知道了。”
留下这样一句毫无感情的话,她径直离开走下了阶梯。
没有反问,没有解释,甚至连真假都不想辨认。
陶存旭胸口压抑着的烦闷之气仿佛被一根细针戳破,只剩下了满身的无力感。
——她从来都没有记得过他,哪怕只有一点点。
“谈完了?”
披在身上的外套被秦司礼细心拢好,他替她撩起额间垂落的几缕发丝,语调缓缓。
华蔚轻声:“嗯。”
秦司礼看得出来,较之前相比,华蔚的神情显然安静了许多。
而这一切,都和那位陶存旭有关。
他错过了华蔚四年的人生,一想到已经有人能够越过他的存在,去牵动她的情绪,他的眸色更是暗了几分。
“若有难处,可以和我说。”
这句话引得华蔚微微侧目,她清冷的目光落在秦司礼脸上半晌,继而轻摇了摇头。
“不是难处。”
——只是暂时想不通其中关节而已。
颐达连锁超市
晚上时分,超市依旧人来人往。
这个时候,正是老爷子老太太们吃了晚饭出来消食的时间点。
华教授握着刚被秦司礼塞到手里的小推车把手,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下。
——好热闹的人群。
好喧闹的地方。
她站在原地不禁开始怀疑:这顿火锅真的有吃的必要吗?
瞥见她的小动作,秦司礼微凉的唇角弯起几分弧度,眼中带了几分笑意。
“进去吧。”
他单手扶上把手的一侧,将华蔚强势地带入了嘈杂的人烟中去。
或许是身旁站着的人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在经过短暂的不适后,华蔚已然可以随意地观赏起超市的所有一切。
琳琅满目的商品以各种夸张的摆放方式引起人们的注意,饶是无欲无求的华教授都忍不住停下驻足。
“西瓜居然可以拼成爱心型售卖?”
“买。”
“叠成小熊样式的毛巾?”
“买。”
“长眼睛的苹果?”
“买。”
“榴莲皮拖鞋?”
“……买!”
从进入超市开始就阴差阳错跟在华蔚与秦司礼身后的一对老夫妻看着他们的举动后,相视一笑。
“你看那女娃娃像不像你年轻时候,碰上什么新奇的总要多看几眼。”
老妇人笑着瞪了自家老头子一眼:“可你就没有像那女孩的先生那般纵容我了,你总是让我三思而行再考虑要不要买。”
老先生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拆穿自家夫人的控诉:“可你考虑过后不还是一件不落地买下了?”
“哪有?”老妇人随手抓了个漱口水放进小推车里,翻起旧账,“你当年可不让我买榴莲拖鞋。”
老先生无语凝噎片刻:“……因为你想买给我穿。”
第199章 我们。
展区堪堪走完几个,小推车里堆放的东西就已然过半,后知后觉的华教授迟疑地将手里的泡面加碗放进去后,就止住了前往其他展区的脚步。
“不喜欢?”
秦司礼见她停了下来,还以为她是看到了什么令她生厌的东西。
哪知华蔚却是拧着眉,看着小推车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我们似乎是要来买火锅材料的,对不对?”
——我们。
秦司礼哑然失笑,“对,你说得没错。”
她收回看着远处螺蛳粉展区的目光,抬眸看向身侧的秦司礼,“火锅区在哪里?”
速战速决,再这么逛下去她可能明天都走不出超市。
哪知秦司礼注视着她良久,微眯了眯眼眸,凉薄的唇间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华教授:“……”
所以他之前是怎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晚了就没菜买’这种话呢?
感情自己也没来过是吗?
好在善良的老妇人从她身边路过,闻言给她指了路,“从这边一直走下去,往左走走就到了。”
“谢谢您。”等来天降救星的华教授诚恳地给老妇人道了谢,这才拉着小推车准备往所在方向走去。
或许是见华蔚投缘,老妇人抬手搭上她的小推车,缓声:“正好我也想买些材料煮火锅,可以一起走吗?”
被挤到华蔚后面的秦司礼:“……”
不大会和老人沟通的华蔚:“……可以。”
被自家老婆遗忘在后边的老先生: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说过要吃火锅啊?
老妇人身着黛色旗袍,金丝走线复叠牡丹团花,手上还抓着个小檀扇。
岁月让她生了华发,却夺不走骨子里的优雅。
“小姑娘,和男朋友来逛超市呀?约会的话很少有看见小情侣来超市的哟。那你们感情应该不错,家里他做饭还是你做饭?”
突如其来的热情将华蔚震得滞了片刻,继而她扶了扶镜框:“不是。”
而关于后面两个问题,想起那两顿糖粥与面条后,她还是诚实地答道:“他做饭。”
“那还好。”老妇人闻言笑了笑,显然无视了华蔚的前半句‘不是’。
她握着扇子轻敲了敲推车扶手,以一种过来人的经验向华蔚开口道:“家里还是要男人会做饭才行,不然用什么抓住女朋友的胃,你说对不对?”
——这两者之间居然有必要的逻辑吗?
并未论证过这一点的华教授决定尊重过来人的经验:“您说得对。”
老妇人笑得更开心了。
“我方才见你就觉得十分投缘,和你聊过天后才觉得你还真是个妙人儿。”
她回眸撇了一眼走在身后不远处的两个男人,又转脸附在华蔚耳边悄声开口道:“我和我先生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会做饭,但是呢我会一点;可是我如果做了,那他肯定就不愿意学了。所以呀……”
“嗯?”被勾起好奇心的华蔚忍不住附耳过去。
“所以我那时天天给他给他吃猪大肠炒饭和香菜糖水,吃了几天后我先生自己就学会做饭了。”
华蔚眼中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香菜、原来还能做糖水吗?
第200章 我做不到
“所以呀,男人你还是不能太惯着他;该让他做的就让他做,你不想做的,给他说两句好听话,他也自己就自觉去做了。”
老妇人噙着笑,眉眼弯弯。
推了推眼前的镜框,华教授觉得,这大概就是八点档中所说的“驭夫有术”吧。
她再一次给出了万能答案:“您说得对。”
生活环境不同,生活经验不一,老妇人与她投缘,乐于分享自己的生活给她是一件好事。
看得出来这位老太太自小便是娇宠着长大的,乃至后来的婚姻对象都未曾让她受过苦;所以即使她到了这种年岁,还能依旧抱有如此年轻的心态。
这很好。
这是世人少有的幸福模样。
“我不会挑,您可以教教我吗?”她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将目光投放到眼前的一个个展品处。
哪知老妇人只浅浅一笑,下一秒就转身使唤起了身后的两个劳力。
“去,发挥你们作用的时候到了。”
秦司礼听老先生传授了一路婚姻之术,他注视着站在展台前已然蒙圈的华蔚,漆黑如墨的星眸中染上了几分笑。
“想吃什么?”
站在冰柜前的华蔚脱口而出:“不想吃香菜和大肠。”
不远处陪着丈夫挑选食材的老妇人闻声,陡然掩唇笑了起来。
秦司礼眼中闪过片刻错愕,在刚才的几分钟里,他的卿卿到底听了什么奇怪的言论?
他无奈的牵起华蔚走向另一个展区:“牛羊肉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
时粟带她吃火锅的时候,必拿的就是这个了。
“蔬菜呢?”
“要带叶子的。”
“香菜?”
“……”
记仇的华教授狠狠捏了一把秦司礼的掌心,强势地拉着他离开了香菜的所在地。
成功将心上人惹出火气的秦司礼不但没有任何悔过之意,还不动声色的握紧了华蔚牵着他的手。
剑眉星目,眸若点星。
他很愉悦。
他的卿卿终于与这繁杂的人间有了纠葛。
不再视万物为无物。
“灭世。”
“这个结果是基地成立百年以来,头一回测出来这样的结果。”
“我知道等待我的只有死亡审判。可是她说不想让我死,她要让我活着。”
“一纸评测并不能断定我的未来,她相信我,我可以做得到,可以完美自控并且超越任何人。”
“但我今天,要告诉她,她错了。”
“我做不到。”
往事如同梦魇划过记忆之海,秦司礼牵着华蔚的手愣怔在原地好一会儿。
直到在生菜和菠菜之间无法做出选择的华蔚侧目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了不对劲。
“你的下颌,受了伤?”
她盯着那一处泛红的伤口,眼中带着浅浅疑惑。
不过是回一趟老家,还能回出这种利刃划过的伤口?
“小伤,不碍事。”他接过华蔚手中的菠菜和生菜,一起放进了小推车里。
刚想问选哪个的华蔚:……
“吃不完。”
她伸出手,想把菠菜拿出来。
果然没得选的时候就能做出选择了。
秦司礼握住她伸出去的掌心,缱绻情愫望入眸中:“吃不完就放着,下次一起吃。”
——下次一起?
华教授想了想自己冰箱里的速冻食品,觉得这个提议可以。
第201章 卿卿,人总是贪心
回到家时已经接近晚上九点,秦司礼开了门将所有东西拎进屋内;回头再看时,华蔚已经打开自家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秦司礼。
——限定温柔?
不,应该是用完就扔。
莫名感觉自己被抛弃的秦司礼已经在心里打算好待会煮好火锅,该用什么借口找华蔚求收留。
可当他堪堪挽起衣袖准备进入厨房的时候,华蔚已然拎着医药箱出现在了他的门口。
——他的卿卿不但没扔掉他,还很关心他。
于是秦司礼停了脚步,抬手摸了一把下颌的伤口;然后略带夸张得“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是秦家祖父在场,看见秦司礼因为个不起眼的伤口痛成这样,只怕要气得再给他一棍。
站在门口的华教授头一回怀疑人类的痛觉是不是有了新的数据更新。
不然仅指甲盖大的伤口能将一个大男人疼成这样?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是她的脚步还是诚实地走向了秦司礼。
“坐下,我先给你消毒。”
于是秦司礼就真的跟个乖学生似的坐下了。
棉签染上双氧水,华蔚习惯性抬手摁住他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伤口。
这一擦才发现原来不止一道伤痕,而是好几道。
顾忌秦司礼那非人的痛感,华蔚下手极轻,就如同羽毛轻划而过,绝对不会带起疼痛。
但是,秦司礼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垂在身侧的掌心反而紧握成拳,呼吸愈加沉重起来。
鸦青长睫投下浅浅阴影,华蔚专注的目光落在他的下颌间;两人离得极近,呼吸间温度交缠,眸光都变得炙热起来。
——卿卿。
人总是贪心,得了一就想要二。
我希望你余生顺遂,更希望往后你的身侧有我作陪。
他忍不住伸手抓住华蔚的一寸衣角,看向她的目光里,没有半分清白。
全是无法见光的热烈情愫。
——卿卿。
你看看我。
好不好。
“好了。”抹完碘伏,华蔚将手里的棉签折断扔进了垃圾桶里,回眸的一刹那,秦司礼眼中的所有情绪清晰地落入她的眼中。
胸膛的心跳,再次无端漏了一拍。
——第二次。
这男人是有什么奇怪的能力吗?
就在华蔚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她鼻尖微动,再次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
她目光下移,排除掉刚处理好的伤口;
再下移,
停在秦司礼的腰侧间。
深色衬衫沁出血色,夜里看不清晰;如今在这明亮的灯光之下,两重颜色的区别自然就变得明显起来。
她抬手摸了上去。
布料僵硬,血已成痂。
他就带着这么个伤口和她走了一个晚上。
那一刻,华蔚的心绪陡然变得十分复杂。
“脱了。”
目光漠然,语调冷冷。
可说出口的话却令人遐思。
秦司礼握住华蔚微凉的皓腕,企图蒙混过关:“小伤,不碍事,只是看着恐怖。”
她抽出医药箱里的小剪刀,微微眯起眼眸:“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剪,自己选。”
于是,在丢面子和丢里子之间,秦司礼选择了前者。
——自己脱。
他这衣服耐造得很,万一把卿卿的手剪痛了他多心疼。
扒了秦司礼的深色衬衫,在其后背处有一道长达20厘米左右的淤血伤痕映入华蔚眼中,伤口处依旧在沁着点点血迹,看着分外可怖。
她抬手轻触了下,就眼见着秦司礼背上的肌肉微不可见地迅速变得僵硬起来。
“疼吗?”
天知道秦司礼忍了又忍,才堪堪按耐住心底翻滚的浓烈情愫,他甚至垂下眼睑、不敢再多看华蔚一眼,生怕自己失了控。
“没事。”
——下颌一道小口子都能疼成这样,背后这么重的伤怎么会不疼?
华蔚收回指尖,没有戳破秦司礼的逞强。
她拧开手中的碘伏,抽出支棉签沾染了几许;判定完较轻的伤口范围之后才有了动作。
伤口横面约有半个拳头大小,长度覆盖后背大半区域,根据这个伤口痕迹大概能判断出来击打物应该属棍棒类。
她抿着唇,沉默片刻后开口道:“需要法律援助吗?”
——非洛集团的法务部,她应该还是能借来用一用的。
华蔚下手极轻,落在秦司礼身上的仿佛不是沾染了碘伏的药水,而是挠在他心尖上的羽毛。
他阖起眸子,压下满眼不清白的念头,在脑海中念起了金刚经。
疼傻了吗?没反应?
华教授难得地耐着性子,下手重了几分,再次问了一遍:“秦勿,你需不需要法律援助?”
闻言、陡然清醒过来的秦司礼真的还在脑子里过了几秒,考虑了一下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他的卿卿告他祖父?
那明天京城的新闻版块登的大约不是什么财经类资讯,而是他秦司礼大义灭亲,被亲祖父逐出秦家的消息了。
他微眯了眯眼眸,那这样的话,他岂不是可以顺利成章地求卿卿收留他。
反正他也无家可归。
于是,心下有了成算的秦司礼悄无声息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再次揪住华蔚的一寸衣角,微哑着声:“祖父气我不辞而别,一怒之下将我逐出家门。背后的伤,就是他老人家用拐杖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