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她是佛系大佬—— by沉沦的椰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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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
秦司礼见华蔚看着伤口走神,忍不住动了动指尖,低声唤了句她的名字。
忆起往事,连带着秦司礼腕间的伤口也看不顺眼起来。
折断手中的棉棒扔进垃圾桶中,华蔚从医药箱的最底下抽出一个纯白的喷雾罐子;上面什么都没有印制,独独贴了一个标签。
‘外伤创口雾剂’
拔了外面那层防止灰尘的盖子,在准备朝着伤口按下喷雾剂的时候,华蔚陡然抬眼看向了秦司礼,眸底尽是意味深长:“不怕我害你?”
清冷语调间难得地夹杂了几分戏谑之意,这对秦司礼而言,哪怕真是毒药他也会毫无怨言的接受。
只要他的卿卿开心。
漆如点墨的黑眸沉沉与华蔚对视,他甚至抽出另外一把匕首递到她的面前:“能死在你手上,足够了。”
白炽灯光影明晰,打在他的冷冽的侧脸,在看向她的那双眸间,所包含的情愫愈加深邃起来。
——疯子!
呼吸交错,心底再次漫起异样的感觉;那股茫然无力感在倏然之间消退,无名的生机注入心脏,抵消了那股颓然之意。
可过往养成的习惯让华蔚刻意避开了这种来自情感上的波动,不受此纠葛,她才能带着最理智的决断活下去。
于是,她避开了那深沉的目光,毫不犹豫地摁下了喷头。
下一刻,秦司礼的掌心倏然紧握,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华蔚显然对此早有预料,对秦司礼有此反应并不意外。
她晃了晃手中的纯白罐子,明确了药效并没有过期。
——这是16区早前研发出来的外伤药物,因为使用过程中药物作用太过疼痛,所以并没有面世,只在几大区中小部分流传。
“疼痛过后,伤口的痊愈时间会比常态快上两倍的时间。”伤口狰狞,似乎仍在提醒着她,这道伤来自金鸢尾,华蔚微顿了顿,“能产生这样的伤痕,想必凶器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利器吧。”
话音落,华蔚带着几分审视抬眸看向秦司礼,等着他给出一个解释。
这也是试探。
这个背景成迷的狼崽究竟来自哪一方,又做了什么事,会招惹上金鸢尾这种只看筹码的暗杀集团。
这句平静的疑问句在落地的瞬间,屋内便顷刻变得静寂。
压下疼痛感的秦司礼眼底飞快掠过几分痛意,抬起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轻握了握华蔚的指尖。
温暖的热源驱散了指尖的冰凉,耳畔传来秦司礼低沉暗哑的嗓音。
他说:“别掺和进来,卿卿。”
华蔚尝试动了动被握住的指尖,结果被反握得更紧了些。
于是不做无用功的华教授干脆放弃了挣扎。
“秦勿。”清冷眸间染上些微愠怒,出口的句子带着几分寒霜:“别让我给你收尸。”
哪知听了这句话后秦司礼先是微微一顿,继而笑开了。
他猛然将坐在他旁边收拾着医药箱的华蔚拉入怀中,小心翼翼拥着她,汲取那一点点属于她的气息。
在过去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深夜里,他一次次从梦魇中惊醒,然后在现实中再次直面失去她的痛苦。
如今她对他有所反应,是不是代表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在走?
秦司礼微微俯身,靠近华蔚的耳畔,低声:“卿卿,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都会爬回来见你。”
沉沉语调似乎携着发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时撩起轻轻痒意。
额间抵在他的胸膛上,跳动着的心脏提示着主人的欢喜与雀跃;华蔚垂下眸子,容忍了狼崽的这次僭越。
——算了,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就不追究了。
第五日(周六)
北斗国艺玉衡院考校办
“那小丫头不会来的,你们干嘛非得这么死板。好好的周末不在家休息,非得来这地儿等她?”
年轻男老师打了个哈欠,头顶的乱发胡乱搭着,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被挖过来的。
“奉老师,不管楼蔷今天来不来,我们都得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才能不落人口实。”钟老师含笑出声,但眼底之意却是冰凉,他复又看了眼身侧的女性老师,开口道:“你看我说得对吧,梅老师?”
上次出声警告了这个姓钟的之后,就一直被明里暗里针对的梅老师扯了扯嘴角,不想跟他搭话,只敷衍地应了一句:“左右不也就两个小时,奉老师再等等吧。”
若是楼蔷是个有能耐的,早在两日前就来参加玉衡院院考了,今天的补考也不过是上面为了面子过得去而给的机会而已。
反正玉衡院最终都会被废院,这楼蔷来不来都无所谓。
被梅老师无视了个彻底,钟老师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不再搭理梅老师。
“早知道着楼蔷会弃权,我就不应该跟美人约在今天;我之前还存了几分看戏的心思,想瞧瞧这摇光院首席的异卵妹妹长什么样呢,毕竟外面传闻这两姐妹关系不是很好,也不知是真是假。”
奉老师的话落入耳中,听得梅老师眉头微蹙,但她终是在心底喟叹一声,失了再去辩解的心思。
无论是年轻的奉嘉明老师,还是中年的钟老师,在楼蔷的身上都只看到了容色与交易,完全不把注意力放到别处。
如今的北斗国艺已经不是当年的北斗国艺,现在的风气完全与她入职时初衷完全违背,她甚至无法找到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由于是周末,倒是有一些学生见玉衡院难得开院跑过来凑热闹的。
而这其中,也包括了上次和另外一个女孩辩解的闵露。
“我上次在开阳院的2群里看有人讨论说玉衡院的翁老收了个学生,居然是真的啊?”
“是真的呀,而且上次那个女孩还弃考了,让考校办的老师在这干坐了一个下午;钟老师脸都黑了。”
“玉衡院闭院三年,我还以为翁老已经没有收学生的权利了呢,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姑娘估计来头挺大的,不然就是家里给塞钱了。”
“嘘——,你小声点。”
见闵露往这边走过来,女生赶紧拉着同伴离她远些;免得这姑娘听见她们说了些什么,就要跟她们吵起来。
毕竟上次她和别人吵架她可是看见了的,这张嘴分外不饶人。
对于旁人对自己的异样目光,闵露早已习以为常;她施施然的走过,不留下一个多余的眼神。
自入校以来因为自己的这身打扮引起的关注并不少,和同寝的舍友混熟后,他们也跟她提起过看自己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很不好惹。
——这样更好。
她最烦处理的就是人际关系,不敢接近她反而更合她意。
墙上悬挂的时钟缓缓转动,提示着众人补考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而真正补考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看吧。”奉嘉明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就说她不会来了,你们非得在这傻等。”
指尖触及屏幕点下,发送完最后一条消息后便熄了屏,他抄起放在桌面上的汽车钥匙站起身来,“两位老师,我不打算把我美好的周末时光浪费在这里了;你们愿意等就等,反正我不等了。”
说着,他就准备往外走;与此同时,门外突然发出了一阵小小的喧哗声,将正欲说些什么的梅老师目光吸引了过去。
没等到梅老师回答的奉嘉明也抬眼往所在方向看了过去。
“抱歉,我们来晚了。”
冷白指节抵着门把推门而入,抬眸时眼底目下无尘;精致绝然的面孔让准备离去的奉嘉明差点都忘了呼吸。
——美人算个der,这才是美人!
抱着本琴谱的小孟雨一步一挪慢慢地从华蔚身后走出,小声地朝评委席上的三位老师问好:“抱歉,我们来晚了。各位老师好,我是玉衡院门下学生,孟雨。”
梅老师盯着进门的二人,眉头微微蹙起,她怎么不知道玉衡院还有个学生叫做孟雨?
玉衡院的学籍记录里不是只有一个楼蔷吗?
“同学,你是不是跑错院了?”
今天七大院都在补考,别是哪个院的小新生跑错补考地点就尴尬了。
刚想伸手要微信的奉嘉明一听是学生,嘴角颤了颤,默不作声地把手机给收回了口袋里。
“嗯?”孟雨懵懵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贴着的‘玉衡院补考室’,继而答:“没有走错啊,老师,我是翁康适的学生。”
说着,她就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张学生卡。
“你看,这是我的证件。”
得益于现代的高速发展,翁康适才能在两日之内将这个证件和ic卡快递到她的手中。
翁康适的学生?
证件上的确是这个小女孩的头像,右下镶嵌的小芯片和北斗国艺的校徽如出一辙。
这的确像是北斗国艺的东西。
可是她在五天前登上北斗官网查询玉衡院门下学生的时候,明明只有楼蔷一人。
这小姑娘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梅老师扶了扶自己的黑色镜框,语气凝重了几分:“小姑娘,虽然玉衡院废院多年,但也不是你能来坑蒙拐骗的地方。玉衡院门下虽然是有一个学生,但绝对不是你。”
“而且……”梅老师顿了顿,又继续道:“你该不会是楼蔷喊来做枪手的吧?”
如果是这样,那这就不是简单的补考事件了;喊人代考作弊,这是可以直接开除并写入档案的。
“我不是来替考的!”事件一下上升得这么严重,吓得孟雨连连摆手,“老师,我真的是玉衡院的学生,而且还是翁老师亲自收的,不然我的证件和ic卡哪来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你……”梅老师一下没了主意,就在她准备叫保安把这么扰乱秩序的小姑娘带出去的时候,她身旁一直沉默着的女生,开口了。
华蔚轻轻搭上孟雨瘦弱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争辩。
“三位老师,我是楼蔷。”
清冷的嗓音携着浅浅寒气,让考校室内外都安静了下来。
此话一落地,眼见着评委席上的三位老师眼里都冒出了同一种情绪。
——惊讶。
早有传闻楼家新认回的女儿来自乡野,是个不折不扣的村姑,甚至还说她举止粗鲁,是个黝黑泼辣的乡下丫头。
可怎么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楼蔷,会是这样?
这幅模样和周身的气质,恐怕京中也少有千金能赢过她去吧!
如果这是村姑,他们就真的不知道那些人的眼光是否出了什么问题了。
“你、是楼蔷?”奉嘉明缓缓坐回评委席上,眸间盛满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和楼婕长得一点都不像,而且楼婕的长相偏寡淡小白花路线,难过时楚楚可怜的模样引得摇光院不少男生为之倾心。
可眼前这姑娘,模样精致得宛如女娲最为得意的作品,胜出楼婕一大截去。
这就算是异卵,也不能夸张到这种程度吧。
华蔚无视了奉嘉明的询问,直直看向评委席上的梅老师,“我今天陪我的师妹过来参加院考,怎么,什么时候北斗国艺有规定只能某个学生参加院考了?”
“这……倒是没有。”
院考的条例清楚明晰地挂在北斗的官网上,只需要每个院自己选出最为满意的几名学生参加院考就可以了,一般每个院会出八名到十名左右,以此来确保百分百过考。
但唯独今年,只有玉衡院出了院考不过就废院的规则。
“既然没有,为什么不允许我师妹参加院考?既然没有,为什么三位老师不登上官网核对我师妹的学籍,而在这里质疑?”
女生的语调清冷如烟,明明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镀金二代,他们却莫名地从中感觉到了一股威慑力。
就似乎,她从来都身居高位。
第247章 这就是你的家教吗?
梅老师还从来没有收到过学生这样的质疑,一时之间不免也有些生气:“楼蔷,就算你是翁康适的学生,也不该对老师一点尊重都没有。两天前的院考你不参加也没有和我们说一句,我们三个老师就在那里等了你整整一个下午!而且今天的补考还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这就是翁康适教出来的好学生吗?”
似乎觉得这样犹还不够,她顿了会又接着开口:“你和你姐姐同为楼家人,为什么她能优秀到成为摇光院的首席,为什么你只能靠走后门进入玉衡院?难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不尊重师长,这就是你的家教吗?”
几句这样重的话砸了下来,一直以为梅老师脾气很好的奉嘉明不免有些心悸,他心有戚戚的想着,幸亏他之前没有得罪过这个梅老师。
不然秋后算账也够他受的。
孟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她对北斗国艺的老师们一直抱有敬畏之心,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被老师这样劈头盖脸的骂,哪怕骂的对象不是她,她也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颤一颤的。
而华蔚,对此却脸色未变,眸底的情绪依旧平静无波。
“老师说通知过我?”唇角勾起几分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听闻这般质问的华蔚缓缓开口:“既然提起这个,我们就要算一算,老师在哪一步通知了我呢?”
到了这一步还想争辩?梅老师的脸色更差了。
她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早在七天前,我就把玉衡院院考的消息告诉你姐姐楼婕了,怎么,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真不巧,我和楼婕也不是很熟。更别谈她会把这种事告知于我了。”语调泠泠,她浅浅出声,眼底意味不明:“楼家此次认亲一事闹得满城风雨,关于我和楼婕的关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我不免怀疑梅老师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告知给楼婕,居心何在?”
一顶帽子就这样扣了下来,压得梅老师一口气噎在心头,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见状,一旁的钟老师倒是也忍不住,出了声:“老师没有通知你的义务,你作为北斗玉衡院的正式生,难道不知道每一年的院考都是在这个时候举行吗?你们玉衡院彼时只有你一个学生,不是你参加还有谁呢?难道这些,你的老师一点都没有教你吗?”
将作为老师的职责甩了个干净,临了到最后还不忘倒打一耙到翁康适的身上;这位钟老师,倒是个甩锅的个中好手。
对此,华蔚依旧站的平稳,毫无所惧,她就这样淡定地看着台上三位,缓缓道:“我这个正式生的身份怎么来的,为什么来的,想必几位知道得比我清楚。更甚之,你们知道得或许比我还要早。”
甚至连规则,都是临时为玉衡院量身定制的;这种行径,连手工高定的员工都要自愧不如,毕竟他们还要收钱,而北斗国艺都默默地为你安排好一切了。
他们当然一清二楚。
北斗高层要把玉衡院废院,承诺将其院下的所有面积分割给其他六院;所以作为利益共同体,其他院才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玉衡院说话,甚至连提醒都不曾提醒过翁康适。
重利之下,所有人都在这场无形的战役中,做了一次刽子手。
刀刀都砍向无辜的玉衡院,砍向她。
她不禁怀疑当年翁康适是统一掘了北斗高层的祖宗坟墓么,所以才会这么下死手。
“她真是玉衡院的学生。”一直没有参与争辩的奉嘉明陡然出声,出示自己的手机给其他两位老师看。
而那上面,正明晃晃地显示着孟雨的名字与资料。
底下一行小字这样写着:已入校五天。
还是在院考前入校的。
梅老师和钟老师的脸色变了变,一时间都有点下不来台。
他们之所以如此笃定孟雨不是玉衡院的正式生,是因为他们知道翁康适手上只有挂名生的名额;但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多了一个孟雨?
这是什么意思,上面到底想干什么?
三位评委,顿时就哑了两位。仅剩的奉嘉明掌心握拳抵着唇瓣,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继而对抱着琴谱偷偷瞧他们的孟雨开口道:“既然身份核实了,那孟雨小同学就开始你的考核吧。你表演什么曲目,你的乐器是?”
孟雨默不作声地看了眼身侧的华蔚,得到她的示意之后,勉强地扯了扯唇角朝他笑笑,轻声:“钢琴。《诺玛的回忆》。”
听见这首曲目,奉嘉明挑了挑眉,显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居然会弹这个曲子。
除去考校办的评委一职外,他还在天枢院中乙院中任职钢琴老师,乃至在那里,能流利地弹出《诺玛的回忆》的孩子们也并不多。
而这个小姑娘,居然敢在院考的时候弹奏,真的不怕出了错误,导致院考失败么?
抱着这样的怀疑,奉嘉明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得了确认的孟雨抱着琴谱在角落里的钢琴前落坐,她再次回头看了眼坐在旁听席的华蔚,瞧见她神态平静,一如当初坐在喧嚣的体育馆看着19班的学生欢呼,冷静得不似真人。
但她的存在,就是她最大的安全感。
她定了定心神,指尖轻轻地放在黑白键上,深吸了一口气。
——老师的希望、玉衡院的希望,翁老的希望都在她的身上,她绝对不能出错。
这是一首长达十七分钟的复杂曲目,除了那些疯狂的八度、琶音、音阶、大跳之外,最突出的一个技巧是左右手的配合问题。
很多地方都由左右手共同完成一个声部的演奏,有些地方右手的音甚至挤在左手中演奏,对钢琴家提出了非常严峻的挑战。
乐曲中所展示出来的强烈情绪对比带起了昂扬之志,其中交织着着情变、矛盾、紧张、狂乱等复杂的气氛,最终又以绚烂升华,在爱情与宽恕的永恒光芒中落幕。
世人记载,这是一场英雄式的爱情悲剧。是李斯特将这场女性意识的觉醒,提早了半个世纪。
指尖触及琴键的那一刻,孟雨就似乎变了个人。
她不再是南联私立中那个柔弱可欺的无力小姑娘,也不是对那个贫穷的家庭而忧心的女儿;在这一刻她只是自己,只是孟雨。
所弹奏出的每一片音符都来自她过往每一次的不懈努力,她将自己的情感注入其中,让自己和它融为一体,去理解它,并将它所表达的一切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这是她的故事,也是它的故事。
湍急的变奏如同她的过往人生,在音符中走马观花般悄然走过;疯狂的变化音级跨越八个维度的空间,她在其中看到了她的不甘、挣扎、苦痛、迷茫,最终她击碎了泡影,救赎了自己。
那些梦魇般的回忆被她碾碎在尘埃里,她带着自信而完美的笑容,悄然退场。
一曲终了。
考校室内外陷入了长久的静寂。
无论是门外的学生还是评委席上的三位老师望着那位起身谢礼的瘦弱女孩,眼中对她有了新的观感。
能将诺玛的回忆演奏地如此完美的人,她是近十年来最优秀的一个。
北斗国艺的这个年龄的学生中,已经少有能够打败她的了。
翁康适是从哪里挖了个这么天才的学生出来?
门外有凑热闹的学生交头接耳,切切私语:“这女孩是谁?她刚刚演奏的是诺玛的回忆对吧!”
“好强!幸亏我不是学钢琴的,不然今年的院考被她这么一比,之后考校办的老师进行评比的时候只会更加严格。”
“刚才听她说自己叫孟雨,也是翁老的学生。”
“啊?我还以为翁老只有一个学生,就是那个叫楼蔷的呢;对了,那个楼蔷今天还是没有来吗?”
“啥呀,你刚才去洗手间了没看到,那个坐在旁听席的就是楼蔷啊!”
女孩抬眼顺着同伴指向的方位看了过去,就径直看见一个容色精致,神色淡漠的女人坐在那里,周身气质与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仿佛是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
“这,是楼蔷?”
这是传闻中土里土气的楼蔷?!
倒吸了一口凉气,被流言蒙骗的女孩有句脏话现在就要骂!
她迅速抽出手机把自己在校园墙上的留言给删了个干净。
几天前,有个自称是人脉姐的匿名用户向校园墙发了张图,她说里面浓妆艳抹、穿着礼服的女人是楼家新认回得女儿楼蔷,而且在酒会现场举止不端,试图勾搭几个公子哥做她未婚夫未遂,这才导致了酒会提早结束,草草收场。
而当时参加了酒会的几家太太不知是受了楼家的保密请求还是其他,都对当时的情形绝口不言;这让人脉姐的话有了更高的可信度。
可是,如果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楼蔷,那她还用勾搭个锤子啊!那几个公子哥只要不是个瞎的,都会倒追她吧!
美女姐姐谁不动心!
闵露抱着手臂站在考校室外,透过窗户看着神色有些紧张的孟雨,眸中情绪变得有些复杂。
她认得这个女孩,四年前她们在同一个招考现场,这个女孩彼时脸上还挂着青涩与稚嫩,如今却感觉整个人变化了许多。
第250章 年少风流
短短四年,一个人的变化居然可以如此之大吗?而她又是通过什么途径成为翁康适的学生的呢?
眸中疑惑快速掠过,而评委席上的老师们终于回过神来;闵露迅速掩好自己的情绪,站回了人群里。
“你……”钟老师张了张嘴,想从某个角度挑剔一下其中的缺点,可是就算他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任何一个突破口。
顿了片刻之后,他冷哼一声,“诺玛的回忆其中最主要包含的情感是主人公的爱情故事和其颠沛流离的一生,你小小年纪,真的能够把里面的情感表达理解透彻吗?如果有,那我真要感叹一句年少风流了。”
明为评判,实则却在暗戳戳地贬低孟雨的人格;无论她答是或否,那么终有一道抹不去的污点黏在她的身上。
这话孟雨不敢接,她茫然无措地回过头,求助般的看向坐在观赛席上的华蔚。
“我师妹弹得怎么样,钟老师难道听不出来吗?你自己作为评委,为什么要把问题甩给学生?”她施施然地抬眼看向评委席,唇边噙着薄凉的浅笑,继续道:“还是说,钟老师觉得以你的资质,不配点评我师妹的演奏呢?”
一记带着倒钩的尖刺扎进钟老师的心头,刺得他脸色白了又白,他强撑着,硬是开口说道:“但她小小年纪就弹奏出来了诺玛的回忆,那不就是说明了她感情经历丰富?你少在这里为她辩解,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个楼蔷看着美,却是蛇蝎心肠。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孟雨的名声毁了!不然让她成长起来,成为摇光院的心腹大患!
“呵。”冷笑声中携着刺骨的寒凉之意,华蔚坐在观赛席上,淡淡出声:“所以钟老师也认为我师妹演奏得很好,对吗?”
一时间摸不准华蔚想说什么的钟老师迟疑地开口:“好是好,但是……”
没等他说完,华蔚就带着几分疑问再次回问:“那钟老师弹不好诺玛的回忆是因为自己情史不丰富?你从业十几年,却一直只能在北斗国艺做一个小小的任职教师。你是不想精进自己的技艺,还是不能?如果情史能作为技艺的评判标准,那北斗高层的所有,是不是都该被抓进局子里,查个几遍?”
句句诘问,钟老师从最开始的怒急攻心到冷汗涔涔,他抖着唇,想开口让华蔚不要再说了,可是他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兹事体大,因为他几句话扯上北斗高层,那他还想在北斗国艺混下去吗?
只怕上面人勾勾指头,都能把他弄死。
而这楼蔷仗着家世在这里目无尊长,强词夺理,简直不可理喻!
“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截住话头,不给他再辩解的机会,眸光冷冷,扬眉浅笑:“那钟老师是什么意思?是北斗高层都技艺不精,还是你情史不丰?”
“翁康适的学生,真是好得很!伶牙俐齿,你还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吗?”句句被怼,钟老师不免也火了,“楼蔷,你别太过分!”
第251章 我-不-接-受
正好考校室的窗户开着,外面围了不少的学生,华蔚倚在椅子靠背上,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顺口问了外面那些学生一句:“你们老师都会问你们情史吗?”
但凡这里有一个敢点头,她就把北斗国艺起诉到最高院。
反正非洛集团的法务部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给他们干,人才不会松懈掉。
“没有没有没有……”
外面那群小姑娘跟拨浪鼓似的摇着头,生怕下一秒这种事落到自己的头顶,坏了自己的名声。
而且他们的院内确实没有老师问起这些事情,最多在上生理课的时候教育她们注意自爱,别恋爱脑上山挖野菜;也别被渣男的几句话骗身骗心,出了意外一定告诉父母老师之类的……
而今天钟老师这番话,放在其他任何一个院,都会被学生以骚扰罪起诉的。
围观的学生们心里也纳闷,这钟老师平日里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今天脑子跟被驴踢了似呢?
好端端的,跟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扯情史?有病吧!
“那好。”见没有人需要法律援助,华蔚轻轻颔首,语调清冷:“麻烦各位给我师妹做个人证,院考结束后我会以骚扰罪与诽谤罪将钟老师起诉至最高院。”
她抬眼看向墙角上挂着的摄像头,十指懒洋洋地交叠着:“我会采集录像,并且申请最高院不公开审理。希望届时钟老师的履历上挂着一个骚扰罪的污点的时候,还能一如刚才的轻松。”
这样轻飘飘的一番话打下来,坐在评委席上的钟老师脸色急剧苍白无血色,额头上迅速沁出了冷汗,心脏开始快速泵血,企图缓解他的紧张。
他不停地在心底里埋怨楼蔷多管闲事,要给这劳什子孟雨强出头,明明他又不是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