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她是佛系大佬—— by沉沦的椰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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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再也不敢表露半分不满出来。
楼蔷的背后是整个楼家,据可靠的朋友给他透露,楼家真正的掌权人楼懿文对这个孙女比楼婕还要好;得罪她就等于得罪了楼懿文,届时若背了罪的他被楼家针对,或许这京城真的再没有哪家学校敢收他了。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的话只是玩笑,你们别认真。”想通了其中关节的钟老师紧连忙起身向孟雨致歉,希望她能原谅他的这次无心之失,也希望楼蔷好说话一点,对这件事轻轻揭过。
华蔚侧目,看向抱着琴谱的梦雨。
她想知道这种时候,她的学生会做出什么决定。
是会对他选择原谅,害怕报复而不再追究这个姓钟的责任,又亦或是——
“我不接受。”小孟雨抱着琴谱,小脸崩得紧紧的,似乎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轻,又再次重申了一遍,一字一顿:“我-不-接-受!”
她忍了余兆康三年,被无数的话中尖刺折磨了三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些话所带来的伤痛。
过去她被迷雾笼罩了前路才一再退让,现在这个素未谋面的什么老师也想用流言来中伤她?
凭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而且她有时老师撑腰,她才不要放过这个人渣。
华蔚眼中掠过几分赏识,正欲开口——
“够了,楼蔷,你们也别太过分。本来这件事就是你们有错在先,补考迟到不说,还在这里对老师咄咄逼人;而且钟老师也道歉了,你们还要纠缠不休,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吗?”
梅老师没忍住,皱着眉开了口,言语间的态度还是在指责孟雨不肯将这件事翻页。
如果被不知内情的人看见了,还真以为孟雨做了什么恶事。
就连钟老师都惊讶地转过头来,十分诧异这个一直以来和他不对头的梅老师居然会为他说话。
瞥见他投过来的目光,梅老师还点点了头,对他表示安慰。
哪知旁听席上的华蔚还没开口,站在钢琴前的孟雨倒是往前走了两步,直直看向评委席上的梅老师,质问道:“你凭什么替他说话?你是当事人吗?你是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问情史的人吗?你是和他同流合污的人吗?”
几个问题甩出去砸到梅老师的脸上,成功让她黑了脸,孟雨眸光湛湛,眼里的认真就像是在嘲笑她的可悲:“既然你不是,那你又凭什么劝别人原谅他?而且补考规则我研究过了,一共有四个小时供学生补考所用,玉衡院就我和师姐,而且我们也没超时,你一直提就没意思了。”
“我和师姐在考核时间内到的,而且我们进门的时候难道没有跟你说抱歉吗?梅老师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咄咄逼人呢?”
——咄咄逼人。是个好词。
指责他人的话被原封不动的骂回自己的身上,梅老师脸上瞬间变化了好几种颜色,她握紧手心强忍怒火,目光里跟淬了毒似的看着小孟雨。
“消消火吧,两位老师。”奉嘉明眼见着场面即将失控,立马出来劝和,他只想在这考校办做个摆烂的评委,不想卷进什么纷争。
他将手中的小牌子分别派到了梅、钟两个老师的手上,牌子的一面写着通过,另一面则是淘汰。
只要有两位老师以上选择通过,那这场院考就过了。
窗外的女孩们紧盯着里面的情况,不免替小孟雨担心起来。
评委席上拢共就三个人,如今她们就得罪了两个,难保钟、梅二人不会因为记仇而故意给出淘汰,那这样的话,玉衡院估计就保不住了。
手中牌子的根柄出被牢牢握紧,梅老师镜框下的眼眸裹挟了浓重如墨的灰霾与阴鸷,她不动声色地抿紧唇,将平放在文件上的牌子翻了个面。
她似乎十分笃定最后是这个结果,自信到连讨论都不曾和其他两个老师讨论。
审核时间结束后,奉嘉明是第一个亮牌子的,上面明晃晃地“通过”二字就是他给予这个未来天才最大的诚意。
当然了,还有坐在旁听席上的那位小美人,楼蔷。
紧随其后亮牌子的是方才被小孟雨怼了的梅老师,她略带不屑地扬起下巴,脸色冰冰冷冷。
——是淘汰!
孟雨心里一紧。
“我认为这首曲子不够完美。虽然我所教授的专业不是钢琴,但是我觉得我依旧能听得出来曲子的好坏。曲中所表达的情感完全与原意不符,诺玛的回忆,既然是回忆,那就应该呈现一个平静、悠然的自然状态;而你弹奏的是什么?肃杀、疯狂变奏、音阶跨度这么大,在我这里,你就已经失败了。”
还以为梅老师真的能挑出什么错处的孟雨:……
窗外凑热闹的学生中不免也有来自钢琴专业的,听了这样一番话后只觉得满头问号。且不说她不懂钢琴能不能对孟雨的演奏打分,就单单曲中之意这一点她就理解错了好吧!
但凡了解一下诺玛的回忆的创作背景和故事所要表达的意思,都不会说出这种话。
她们不禁怀疑,这个梅老师她真的有职业道德吗?
一人通过,一人给出淘汰,那么最关键的一票就在这钟老师的身上。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从进入考校室前钟老师对楼蔷和孟雨二人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而且她们才和钟老师吵了一架,把他得罪了个彻底。
对于一个即将要将自己告上最高院的人,钟老师又怎么可能会给出好的结果?
无论孟雨怎么优秀,看来这次玉衡院还是保不住了。
钟老师的手在牌子的手柄处遍遍摩挲,一直迟疑不定,他抬起盛满愁绪的双眼,怔怔地看向了坐在旁观席上的华蔚。
那目光里,带着求助的意味。
——求什么呢?求她放过吗?
寒凉的唇角弯起细微的弧度,华蔚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无声开口,道出几个字:“你尽管、试试。”
钟老师脸色一凛,心下颤了颤。
最终他还是狠了心,一把将手中的牌子举了起来,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看清上面的文字的那一刻,窗外的学生们一片哗然。
——居然是通过!
这个钟老师居然做了回人。
学生们的躁动引起了梅老师的注意,她有些愣怔地往钟老师的方向看过去;在看见是‘通过’的时候,她的脸都青了。
五彩斑斓,很是有趣。
——为什么钟老师会给出通过?!他把上面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了吗?他知不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北斗高层的计划一遭落空,他就不怕上面怪罪下来,他吃不了兜着走吗?
她都这么帮他说话了,他为什么不站在她这一边?
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梅老师握紧了手中的钢笔,用力到差点戳破纸张。
两票通过对一票淘汰,孟雨此次院考成功;这就代表着,玉衡院暂时保下了。
看见结果的孟雨脸上迅速扬起笑意,抱着琴谱就‘登登登’地跑向旁观席上的华蔚,喜不自胜地和她分享这个好消息:“老师,我们赢了!我们都还是玉衡院的学生!我没有辜负翁老的期望!”
华蔚自然也看见了钟老师给出的评分,她弯了弯眉眼,安慰般摸了摸孟雨的额发,缓声开口:“你做得很棒。玉衡院此次能保下,都是你的功劳。”
额间仍有薄汗,孟雨的紧张在评分落下的那一刻终于得到了缓解,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但她真的非常开心。
这是她真正独立完成的第一件事,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正被需要着;不是余兆康的挟恩图报,也不是颜瑞星羽翼之下的菟丝花。
她只作为她自己,有着独立人格的自己。
第254章 我驳回你的要求
“我不同意这个结果!”梅老师忍了又忍,心头的怒火熊熊燃烧。她用力地将钢笔狠狠拍在桌子上,厉声:“我对这个结果留有异议,我要求她重新弹一遍!如果效果还和之前的一模一样,那我就投通过票!”
考校办已有三年没有出现过带有争议的学生,即便有,也是要上报考校办对录像进行综合评估,结果出得快的,就是考校办评估后直接打分给出结果。
确实有争议的,会在三日后在考校办多位老师的见证下再次进行考核,以此彰显考试公平。
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根本就不适用重考啊!
已经有两位老师给出了通过,梅老师这一票是淘汰还是通过根本就无所谓,她现在在这喊什么重启?
“我驳回你的要求。”
华蔚自旁观席上缓缓站起,眸子微冷,“梅老师,欺负我玉衡院无人,就在这里对我和师妹如此折辱,不觉得自己做得很过分吗?”
她缓步往前,一字一顿,“是看我玉衡院废弃多年,师长无一在此,所以才敢如此放肆吗?”
铺面而来的压迫感让梅老师的心脏动如擂鼓,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身上会出现这种感觉;她不禁咽了咽口水,想开口再说些什么。
但华蔚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梅老师是以为自己能够在考校办一手遮天,所以连北斗国艺定制的规则都可以无视,对吗?”
“梅老师真以为我和师妹善良可欺,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当我背后的楼家,是死的吗?”
句句警告,携着刺入骨中的锋芒直直冲向梅老师;在听见楼家的时候,她终于恍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个模样精致的小姑娘不是出身普通的小女孩,而是楼懿文的亲孙女。
哪怕她只是一个刚认回来的小村姑,但是耐不住,楼家的实际掌权人疼惜她、器重她。
突然想明白了这一点后,梅老师的脊背上陡然冒出了阵阵冷汗。
今天她为难学生的事一旦传扬出去,那她在北斗国艺还能好好地待下去吗?她的学生们,还会信任她吗?
在这一刻她才发现,北斗高层只是把他们当做一把刀,需要的时候就将他们握在手中,狠狠地劈向任何人。
只是她自己沉醉其中,还以为受了上峰器重,什么都看不清。
“我不过是要你师妹再弹一次而已……”自知后果严重的梅老师抖了抖唇,梗着脖子强撑道:“你不想弹就不弹,反正我这一票也不重要。”
她现在已经不想和华蔚争论下去了,只想让这件事轻轻揭过,然后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楼家她得罪不起,北斗高层的怒火她还有钟、奉两个老师一起承受;而且上面说不定还会看在她投了淘汰票上放她一马,只针对另外两位老师。
而如果对孟雨进行重考要求,不但要向上面递交报告,层层审批;而且孟雨本身的弹奏就当属完美、无可挑剔,最后下来的结果只会是她自取其辱。
这样想着,梅老师恨不得重回十分钟前去扇自己两巴掌,为什么要昏了头说出那种话。
“给我师妹道歉。”
她冷了声,“不然梅老师尽可将报告递到上面去,看看考校办的其他老师看着录像的时候,是帮你说话,还是替我玉衡院一门伸冤。”
明明旁观席离评委们有着好几米的距离,但莫名的,梅老师总觉得华蔚是在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所有人。
而他们,在她的眼里,连只蝼蚁都不如。
“凭……”什么二字还没出口,梅老师身侧的奉嘉明便轻咳了两声,靠过身来小声向她说道:“梅老师,还是早点结束争吵吧,闹下去对谁都不好。你作为一个老师,难道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吗?而且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无理取闹了。”
明眼人都看出来孟雨没错,偏偏她还跟个智障似的在这为难人家小姑娘;不还是仗着玉衡院没人才敢这么随意欺凌吗?
今天的学生若是换成其他六院的任何一个,他都不相信梅老师敢为难。
毕竟每一个学生背后站着的老师都与北斗国艺有着复杂的交织关系,遇上厉害的,闹得考校办鸡犬不宁也不是没有可能。
奉嘉明的话让梅老师愤怒的内心再度起了几分波澜,在权衡利弊之后,她顿了片刻,深深看了华蔚一眼;才抬眸看向她身侧的小孟雨。
考校室外止不住的窃窃私语之声,学生们的小声讨论传入耳中,就像是在嘲笑她是一个多么可怜的人。
她缓慢站起身,垂在身侧的掌心紧握成拳,眼眸中掩藏着止不住的屈辱之意。
“对不起,我刚才的要求确实是过分了,在这里我向你道歉。”
微垂的眼睑蕴着几分暗色,这句话中到底有几分诚意就不得而知了。
“老师。”小孟雨往前走了几步,扯了扯华蔚的衣角,小声向她开口说道:“我们预定的外卖快到酒店了,不然就原谅她吧,何况小龙虾凉了就不好吃了。”
华蔚正欲就梅老师这句道歉说些什么,闻声却止了唇。
感谢她的学生,华教授在人间活了二十多年后,终于知道世上有个东西叫做外卖软件。
足不出户就可以享受美食,这对不会做饭、一直以来只能啃着18区的营养包子度日的华教授来说简直就是福音!
为了吃上一口热乎的,暂时放过梅老师似乎也算不上什么问题。
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小孟雨她明白了。
“梅老师的道歉我师妹收到了,也希望三位老师能够遵守自己给出的评分,如实将结果上报至考校办。”
她意有所指般看了眼墙角上挂着的监控器,语调凉凉:“我手中有着玉衡中控的钥匙,若是结果不是我想听到的,我一定会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公之于众,让外界知道清高孤傲的北斗国艺、内里倒是有多么肮脏。”
钟老师心下凛然,将删监控的想法彻底从脑海里剔除掉;原来翁康适对这两个学生已经如此信任了么,连最重要的钥匙都给了她们。
不过这样倒也说得过去,毕竟这她们已经是玉衡一门仅剩的独苗苗,不对她们好点对谁好。
一场无声的战役就此落幕。
北斗高层想要通过楼蔷废掉玉衡院的想法,在考校办三个大聪明评委的干预下,彻底走向失败。
而孟雨所弹奏的那曲《诺玛的回忆》注定会成为钟、梅两位老师的梦魇。
闵露看着跟随着华蔚离去的孟雨的身影,思索片刻后,还是悄然跟了上去。
梧桐树下落满了枯黄的叶片,微风拂过,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声响。
就连大树之下的长椅,被梧桐叶铺满后,都带着忧伤的风情。
孟雨边走边拿着手机戳来戳去,似乎是在看骑手具体到了哪个位置。
而她身侧的华蔚突然停了脚步,陡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冷:“见不得光吗,要一直尾随在别人身后?”
被梅、钟两位老师带起的怒意还未散去,华蔚此时的情绪不免有些不客气。
孟雨拿着手机的手微顿,一脸茫然地往身后看去——
她们后面什么时候跟了一个打扮得很机车的小姐姐?
“你,哪位呀?”从进考校室前她就看到这个小姐姐站在门口了,她还以为她是过来凑热闹的,怎么现在倒是跟着她们一起出来了?
这也不是通往其他六院的方向呀。
“你不记得我了?”见被发现,闵露干脆走上前和孟雨搭话,“四年前我们在同一个招考现场,我是弹古琴的闵露。当时我还给过你一片卫生棉的。”
“原来是你!”卫生棉三个字成功激活了孟雨的记忆,她成功地从脑海里挖出了关于这个女生的所有印象。
可她挠了挠头,眼里满是惊讶:“我记得你那时候好像不是这种打扮……”
回忆中的闵露虽然算不上古色古香,起码也算个仙气飘飘;毕竟是弹古琴的,带着几分古风的韵味才符合印象。
而眼前的闵露,怎么看都像是玩摇滚的,还是那种下一秒就要登台炸场子那种。
“那都是我爸妈要求的,要不是为了成功过考,我才不穿那种复杂的衣服。我自己一个人上厕所都费劲。”
当时她要不是在厕所里跟扣子折腾了半天,哪里会刚好遇见来例假又没带卫生棉的孟雨?
“……原来是这样吗。”她看着一身黑色皮衣的闵露,真的很难想象她坐在台上弹古琴的样子,两幅画面合在一起都很违和。
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现代音乐和古典音乐的碰撞。
简单寒暄完,闵露默不作声瞧了眼站在一旁脸色冷冷的华蔚,感觉自己就像个拐卖无知少女的怪姐姐,而且还是对方家长就站在面前的那种。
她脱口而出,当场喊了一声,“师姐好!”
华蔚:……?
——这小姑娘进北斗国艺的时间比她还早,而且并不同属一个院,她这称呼是不是不大对?
或许是华蔚在考校室与三位评委对峙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闵露打完招呼后就拉着孟雨走到了一旁,压低声音,悄声问道:“我记得四年前你意向报考的就是玉衡院,如果你的技艺这么精湛,为什么当年你会考不上?”
这很奇怪,同批学生里差不多都考上了北斗国艺,为什么这个小姑娘会在这个时候才出现在翁康适门下?
第257章 这就奇怪了
再次想起那段有些尴尬的往事,孟雨不自觉挠了挠脸,抱紧手中琴谱,轻声开口:“当时我买的礼物太便宜了,初招的老师可能没看上,所以就……”
收礼这件事闵露也知道一些,她微蹙着眉,“你家买的东西价值大概在多少?”
按着当时金价来算的话,孟雨垂眼想了想,报出一个大概的数字:“接近四万左右吧。”
后来父亲告诉她,这已经是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拿得出来的所有可使用现金;可是还是没能完成她的梦想,为此,父亲对她感到十分亏欠。
这就更奇怪了。
“我妈妈告诉我,她后来在群里问了其他家长,发现大家购置的礼物价格都是差不多的,基本都是在四五万左右;你家既然也是出了这么多,那应该没有道理不让你进初招才对。”
闵露的一番话让如同一颗炸弹落进了平静的湖面里,孟雨猛然抬起头,脸色尽是吃惊的神色。
如果闵露说得都是真的,那么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不让她进北斗国艺呢?
明明,逊色于她的学员都进去了……
旧友寒暄,却没想到扯出一桩离奇事件,闵露不免有些担忧:“你当时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或者说你家和那位初招老师有什么仇怨?”
不然何至于和一个小女孩过不去。
“没有啊。”孟雨挠了挠耳朵,想了又想,记忆中除了初招那一面外,根本就没有那个老师的半分印象。“我爸爸当时经营着一家公司,妈妈在家做家庭主妇,而我在九中上学,怎么可能会和那个老师有仇怨呢?”
在那之前,她连见都没见过他。
“那就怪了。”没有理出头绪,闵露也只能暂时放弃查清缘由的想法,她转而提起:“翁康适如今在玉衡院只是个挂名院长,你如今虽然是他的学生,但恐怕他教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更别提翁康适还欠着北斗国艺一大笔钱,为了筹集欠款,翁康适说不定自身都难保,更何谈教学生。
说起这个,孟雨抿着唇,没有办法为翁康适辩解一句;闵露说的不但是事实,而且在一开始翁康适就是收她做挂名学生而已,后来不知道她神通广大的时老师用了什么手段,她才真正成为了玉衡院的正式生。
见她沉默,闵露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顾忌着身后的华蔚,她抬手搭在孟雨瘦弱的肩头,轻声:“你要不要来天枢院,虽然天枢院的老师或许名气没有翁康适的大,但至少可以在学院里对你进行教导,而且有我在,天枢院的学生绝对不敢为难你。”
——原来她已经在天枢院混得风生水起了吗?
脑子开始走神的孟雨再度联想起四年前白裙飘飘的闵露,继而联想到了她穿着裙子和别人打架的画面,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对不起,佛祖,我现在就开始敲木鱼!
摇了摇头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她张了张嘴,正欲开口,
就听见闵露有些讶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什么拒绝,我不觉得你有拒绝的理由?”
第258章 说点别人爱听的话
——她都没开始说话,她怎么知道她要拒绝,这小姐姐是有读心术吗?!
心有戚戚的孟雨抱紧手中琴谱,不敢与闵露对视,生怕被她看穿心中所想,她垂着眸子,轻声:“我现在学业比较繁忙,所以我挺满意现在的玉衡院的。虽然翁老没办法对我进行足够的教导,但也没关系,我目前更重要的是读完三年高中,考上京大。”
“可是你当年明明说……!”
话到了嘴边,未尽之语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明明知道孟雨此时说的不是真心话,却又无法劝她离开玉衡,进入天枢。
果然是翁康适对她威逼利诱,许下了什么承诺么?
是了,孟雨家道中落,如今她一穷二白,只要给她许以小利,她就会义无反顾地站在翁康适这边。
唇瓣翕动,她犹想再说些什么,却又被孟雨给堵了回去。
“别劝我去天枢啦,当年初招没办法进入北斗,可能我的表现真的有什么问题吧。如今我已经是玉衡门下的学生,还能代表学院参加院考,我已经很满意了。你在天枢也不容易,就不让你麻烦了。”
字字句句都在为她着想,哪怕自己受了委屈也不向他人求援,闵露的心好似突然被一把大手攥紧,难受的让她透不过气来。
“小雨,走了。”
一直冷漠旁观的华蔚倏然出声,断了闵露再开口的可能。
“我走啦,小姐姐。”孟雨扬起几分笑,蹦蹦跳跳跑到华蔚的身侧,临走时回头朝她挥了挥手,笑容明媚宛若初晨。
可闵露却看出了其下的无尽心酸。
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真的值得吗?
她觉得未来孟雨一定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教学质量胜过玉衡院无数的天枢,错过了,孟雨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刚才怎么不和她解释你是因为翁康适才就留在玉衡?我瞧她还挺关心你的。”
凉风习习,拂过耳畔。
吹乱的额发被孟雨别在耳后,闻言愣怔了片刻,继而莞尔一笑,语调轻轻,仿佛下一刻就落入风中:“人生在世,说点别人爱听的话,也没什么不好的。您说对不对,老师。”
反正闵露已经先入为主代入她在玉衡一定过得不好,也笃定她留在玉衡是另有目的,那她何必要再过多解释呢。
说得再多对方也不信,那还不如遂了她的意。
她知道闵露让她进入天枢是为了她好,毕竟四年前她都能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伸出援手,她愿意相信对方有一颗善良且诚挚的心。
可她到底是想得简单了。
在答应时老师进入玉衡院成为正式生并参加院考的那个晚上,她就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未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玉衡一门是受所有院系孤立并针对的,一旦她代表玉衡参加院考,就必然会被北斗高层所厌弃,针对翁康适也人也一定会针对她。
她和师姐注定不会在北斗国艺中得到任何的帮助,而且别人还会给她们使绊子。
玉衡院虽然看起来还属北斗国艺之下,但其实早就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了。
第259章 最天真的愚蠢 最伤人的武器
闵露想得简单,可她从未想过她一旦进入天枢,作为替玉衡参加了院考的背叛者,她会在天枢院受到多少冷眼,而天枢的老师也必然不会尽心教她。
或许如果这些话即使告诉了闵露,她也只会觉得她想太多。
可人性从来都是这样难测,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最天真的愚蠢,由来也是最伤人的武器。”
华蔚听出了孟雨言下之意,并没有过多干预她的选择,这句轻飘飘的感叹如同缥缈的烟尘,微风拂过,散去空中。
“有人愿意一直保护她的天真,其实也是一件挺令人艳羡的事情。”
只可惜,她的天真早在四年前的大火里就燃烧殆尽了。
阳光拉长二人的身影,斜斜暖阳携着熙和的温度笼罩了死气沉沉的玉衡院。
容色倾城的女人轻拍了拍身侧瘦削女孩的肩头,问了句:“外卖到哪了。”
“我看看呀。”女孩忙不迭掏出手机,看了片刻后迟疑抬眼,眸中带着几分无措,“骑手说他在围观老板和好几个客人打架,他想看看最后谁赢了,问我能不能晚五分钟。而且他还说,这家店老板黑心,给的东西不够称,所以他趁乱给我们拿了好几个鸡翅。”
头一回点外卖就遇上这种事的华蔚顿了片刻,继而缓声:“让他录像,我也想知道最后谁赢了。”
“好嘞!”
孟雨握着手机快速打字,脸上笑意中带着皎洁。
——这才是十多岁的少女该有的情绪,虽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哪又怎样呢?
有些时候,活在当下,又何尝不是一种快乐。
“怎么老是抱着琴谱?”
“妈妈知道您要带我来京城玩,特意给了我一百块;而我又常常忘记带琴谱,所以我把钱贴在琴谱的夹层里,这样就不会忘记啦!”
“若是两件都忘了呢?”
“不会的……,啊!我的钢笔呢?”
前几天才和华蔚反省了自己的不告而别,今天他就吃到了闭门羹。
抽掉门上的浅黄色便利贴,‘出远门’三个字力透纸背,彰显着字如其人般的风骨。
他拎着两人份的火锅食材进了屋,在转身关门的时候,又在门缝下发现了另外一张便利贴。
‘请自行解决晚餐。’
有些沉闷的心绪恍然消散,秦司礼薄凉的唇角绽开笑意,就这样被一张便利贴给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