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她是佛系大佬—— by沉沦的椰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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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看着飘在空中的机械藤更是如同夺命的美杜莎。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早就被吓尿的小弟哪里还管什么保密协议,他跪趴在地上止不住地磕着头,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食人花给吞了。
那几朵长着大脑袋的花吃鸡的画面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不觉得比起那些鸡肉,自己这幅弱鸡身体能强到哪里去。
摇荡在空中的机械藤呆萌地歪了歪脑袋,好似有些疑惑不解。
继而,下一秒江藤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可我不想听诶。”
地上两人差点气吐血。
——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
听听这像话吗?这是她该走的流程吗?她不应该冷静地开始审问他们吗!
“反正你们的目标又不是我,但是谁让你们倒霉到了我这地界?醒醒吧两位,发现了我这里的秘密,你以为你们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对我而言,你们的价值甚至都比不上外面那堆臭烘烘的肥料。”
江藤老神在在的坐在中控里,说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残忍,仿佛在被扔在仓库里的不是两个要来暗杀她们的人,而是两只死物。
可是他们未来的结局,不也和死物没什么区别吗?
越想越是心惊,特别是第一次出任务就遇上这种炼狱模式的小弟更是跪在地上止不住得发抖。
“我什么都愿意说,求求你,别杀我……”
呜咽声,逐渐蔓延整个仓库。
“有人出高价买颜瑞星的命,最好能将脏水泼到南联私立的头上。”惊惧占领了全部心神,小弟也顾不上太多,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最近胥城那对首富夫妻在那边得罪了挺多人,听说是因为一个项目和那边一些大佬意见不合,所以人家才想搞他们。”
“至于为什么要扯上南联,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求求你,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还年轻啊,我不能死,我一家老小还靠着我养活呢,我要是死了他们可怎么活啊!”
提取了话中的有用信息,江藤对其他的废话充耳不闻;她刚才已经被李峰威胁过了,现在她的心脏比石头都硬,这些求饶话自她少年时期起就听了无数遍,她再也不会信了。
“为什么要扯上南联?”她轻嗤了一声,机械藤飘荡到李峰的面前,意有所指:“他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
尽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李峰僵硬在原地,连头都不敢回。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机械藤悄无声息飘在他头顶的画面,现在缓过来想想才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被那一击扎中他的脑袋,恐怕现在被扔在这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因为……”李峰唇瓣颤了颤,闭上眼狠了狠心,开口道:“我同时接了另外一个任务,委托人要南联高层落马,方式不限。这是个绑定任务,当时我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做一个任务也是做,两个报酬更高。况且也没什么难度,就接下来了。”
说到这李峰顿时觉得嘴里发苦,早知道这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就算上面烧了他的蛇窟他也不来!
“大哥你!”
小弟瞪大眼看着他,气的浑身发抖,“你瞒着我跟着你来送死,报酬居然只给我一份?!”
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李峰也冲他吼:“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钱!任务都失败了,活不活得下去都是个问题你还提这个!”
得,她还没开始下手这两个人倒是先自己内讧起来了。
江藤略带无语地甩了甩藤蔓,警告道:“闭嘴!”
真把她这当菜市场了吗,这俩人还是真的没意识到自己当下的处境,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吵架?
“姑奶奶!”似乎是听出来了江藤话中的不满之意,李峰心头一动,突然有了主意:“我可以把委托人的信息全部告知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薄荷味的硬糖扔进嘴里,刺激的她一激灵。江藤自喉间发出一声轻笑,浅猜:“要我留你的命?”
原本想说‘要安全地走出这里’,但话到嘴边就被江藤这句疑问给堵了回去。他只能强撑着,点了头。
“你算老几,跟我谈判?”
刚刚才被秦司礼气了一通,现在她的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这家伙之前还骂她呢,现在就想和她谈条件了?
想得美!
她倚在扶手上,盯着传回的影像,一字一顿:“可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反正到时候送去夜域一问,不就什么都问出来了。
何必浪费时间。
是笃定,不是疑问。
华蔚瞥了眼伸至唇边的巧克力,抬眸只瞧见秦司礼认真注视着监控的冷冽侧脸。
她其实有些想告诉他,现在她没有低血糖,不必吃巧克力。
但华蔚沉默了片刻,还是就着他的手叼走了巧克力。
反正像上次咬手那种事她再也不干了。
收回目光的那一刹那,华蔚错过了秦司礼眸间那一闪而逝的浅浅失望,以及他抿紧薄唇强忍下的紧张。
“嗯。”咬破口中夹杂着坚果香气的醇甜,她看着跪在地上不停忏悔的李峰,再次开口:“上面在警告你,也在警告我。”
危险区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
现在只是找不到借口将她征召而已,如果傅明佩与贺湖这两座横在他们面前的大山一旦倒下,那下一个对象,就是她的七区。
她其实也曾试图唤醒过沉睡在她记忆里的那份过往,可是结果令她大失所望。
她依旧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盖在她身上的外套泛着浅淡的松香气味,身侧之人,是她生命里出现的第一个特例。
“秦司礼,你值得我相信吗?”
白炽灯悬挂于头顶之上,室内明亮的有些过分晃人眼睛;正欲开口的秦司礼陡然顿在原地,盯着华蔚清冷的侧脸,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他在心底浅浅叹了口气,默不作声牵起她有些冰凉的手。
“我原本以为,你已经不在他们的名单上了。”
他的卿卿在那一场事故中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相关记忆,为什么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她?
这个他们,自然指的就是危险区。
显然华蔚也听出来了其中之意,她眼底的神色愈发冷了些:“只要我没死,他们就永远不可能放过我。”
基地培养了她十几年,作为其中最尖锐的几把尖刀,危险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放任她在外面成长,最后变成他们的对手。
当下的贺湖,不就是最好的参考对象?
“我不该对他们抱有侥幸。”
感受着握在手中的纤细小手温度逐渐回升,秦司礼胸膛中的心脏才有了安定的感觉。
——真好,这不是梦。
“我知道你前往南一区是想追查几十年前祸斗存在的痕迹,并且那里的确留存着他少年时期的照片。”
沉沉语调落入耳畔,华蔚脸上情绪没有半分波动,显然她早就知道这些和秦司礼有关。
“我封锁了南一区有两个原因。其一,我希望你置身事外,不再和他们扯上关系。其二,我猜测,那里大约是个陷阱。”
“卿卿。”秦司礼陡然轻声唤了她的名字。
声音中还夹杂着几分轻颤与不易察觉的后怕。
“他们已经发现你的所在,你别冒险。”敌人在暗他们在明,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华蔚步入死局而无动于衷;但现在他们手中掌握的证据太少,而力量,也还远远不够。
想要除掉一棵盘踞数年的大树,首先要做的,就是砍断它的枝桠,逐渐断绝他的生机,最后再斩草除根。
危险区牵扯着多方利益,现在还远远不是出手的时机。
“哪怕是个陷阱,扔个石头进去听个响也是好的。”
左不过是一个祸斗,就算她暴露了又如何?她的七区和他并没有直接关系,而她作为时卿的这一身份不过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老师而已,危险区想要借口将她软禁,那她偏要在他们面前蹦跶,要他们也尝尝抓心挠肝的滋味。
大不了撕破脸,她直接将祸斗抓了扔进司法部,届时身怀许多秘密的祸斗落在贺湖的手中,恐怕危险区就更如热锅上的蚂蚁。
似乎早就知道华蔚会选择这么做,秦司礼宠溺的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眼间。
“那我,舍命陪卿卿?”
一场赌命的行为被他说得云淡风轻,甚至如同玩笑一般。
可她知道,秦司礼说得到、做得出。
这似乎是一种镌刻在她脑海深处的直觉,驱使着她去相信眼前这个人。
“……随便你。”
她有些不敢抬眼去看身侧之人的目光,对方的眸底似乎承载了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或许在许多年前那里就有了她的身影,但现在她的有关记忆都是空白,只能做到无视。
江藤耍了一通猴出完气后,进入监控室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一男一女安静地坐在监控前,看着她的机械藤在废弃仓库里折磨那两个暗杀者的画面。
气氛到位,看起来莫名有些……般配。
般配个屁!那个秦勿纯纯就是个绿茶!她的小花生要是被这种人拐了,以后肯定就把她忘到九霄云外了!
这能忍?
是个人都不能忍!
于是江藤气愤的磨了磨后槽牙,叉着腰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华蔚走了过去。
继而强势地杵在了两人之间,将秦司礼挤到了一旁。
甚至她还背着华蔚的方向朝秦司礼呲了呲牙,希望以此达到恐吓的目的。
——她之前也是这么恐吓翁康适的。
试图拱白菜的秦司礼礼貌弯唇,默默退了两步。
——算你小子自觉。
江藤对秦司礼的自觉态度感到十分满意,于是愉快的暂时放下对他的成见,继续乐观地和华蔚交谈起来:“那家伙招了。”
“到他手里的是二级榜单,是有人从金鸢尾那里接了单子然后才派到他手上的。”
瞧见桌子上有巧克力,江藤也自觉伸手拿了个扔进嘴里,继续说道:“我就说买这群公子小姐们的命怎么会这么便宜,就派两个放蛇的来,原来是有人在这做中间商。”
太奸诈了,这两人要是成功了背后之人就白得一笔钱;失败了他还屁事没有。
稳赚不赔的买卖!
“背后有那边的手笔。”
——那边,危险区。
这句话话音落下的那瞬间江藤的第一反应不是去看华蔚,而是迅速扭头看向了另一侧的秦司礼。
她微微眯起眼眸,脸上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你哪里的。”
她知道华蔚这个人做事滴水不漏,不可能在无关人员的面前说漏嘴。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这个秦勿,身份并不简单。
“甲基地。”
未等秦司礼作答,华蔚就先他一步开了口;得了答案的江藤狐疑地瞧他两眼,眼中敌意少了些许。
“半个同门啊。”
甲乙基地所学在在大方向上就存在着天差地别的差异。
他们相互共生,相互依存,不分你我;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自己人。
所以才会有了江藤那句“半个同门”。
秦司礼漆黑的眼眸掠过复杂思绪,方才有一瞬间他还以为华蔚想起了丢失的记忆;但恍然记起星域的存在,将将走失的理智才复又回笼。
“我还真以为——”
江藤喃喃自语差点将后半句‘你被小花生包养了’也给说了出去,幸亏在最后一刻打住。
不然她立马就社死当场。
“还是你们甲基地好,起码不用被研究所那群老头催到头秃;想我年纪轻轻医生就提醒我开始养生,我真怕我哪天猝死在实验室里。”
随口的抱怨她也没准备听秦司礼的回答,紧接着她复又开口道:“秦先生师从哪位老师?我怎么瞧着你有些眼熟?”
这是试探。
华蔚听出了江藤的话外音,面对一切未知抱有警惕之心,这是她们在小基地时就被训练出来形成的本能。
况且江藤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保护她们,所以她并没有阻拦。
“师从封霄。”
她听见秦司礼如是说道。
江藤微微眯起眼眸,背在身后的右手倏然紧握成拳,这是她面对危险时的准备动作。
——封霄两年前就死了。如果眼前人是冒充身份的敌对者,那死无对证的封霄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秦先生如今和他还有联系吗?早前听闻他夫人做菜还挺好吃的。”
秦司礼微微一顿,灯影落在侧脸,眼眸间掠过几分锋芒,“江小姐说笑了。恩师两年前意外身故,埋骨海外;师母一生从未下过厨,哪里传出来的荒诞流言?”
“是吗?”试探并未到此而止,江藤抱着手臂,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疑惑:“是吗?J-F32届的学员就曾参加过封霄的家宴,宴席上封太太就做了一道家乡名吃,难道当时秦先生没有在场吗?”
若他真是四年前从封霄门下毕业的学生,那按时间推算,他就是J-F32届的学员。当年的家宴,他应该也参加了才是。
“自然是在场的。”面对着江藤的追问,秦司礼脸色未变,依旧笃定:“但你所说的的那道名吃我闻所未闻。”
“撒谎!”
平静交谈的画面猛然被打破,江藤冷着脸倏然从身后抽出一把迷你枪械,冰冷的枪口直指秦司礼的肩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常人面对这种威胁恐怕第一时间就反击或逃跑,可秦司礼没有,他依旧面不改色坐在那里;甚至还能反问江藤一句:“我是什么人,江小姐不是心里早就有数了?”
片刻之后,华蔚从江藤身后抬眼,语调中没什么情绪:“阿藤,试探过了火就伤了两个基地的情谊。”
到这一步结果已经很明显,再问下去不免寒了自己人的心。
“抱歉秦先生。”江藤闻声收枪,脸上重新挂起笑意,友好地朝秦司礼伸出手:“我们久居实验室不大与各基地来往,所以难免留多几个心眼,希望你多理解。”
——她绝对不是因为秦司礼和华蔚走得太近而故意为难他。
绝对不是。
“我相信江小姐是无意的。”
两人相互虚与委蛇、客套应付,全然是因为身后有着华蔚的存在;双方眼底明晃晃的敌意根本不加掩饰,若是华蔚不在场,恐怕当场就能打起来。
“对了小花生。”记仇的江藤客套完后就将秦司礼抛之脑后,乐颠颠地凑到华蔚跟前:“你从哪里买的巧克力,还怪好吃的;你把链接发我,我有空屯一些。这地界偏僻得很,不买多些几天就没有了。”
特别是她手下那帮学生,忙起来饭都不吃;草草啃几个压缩饼干就完事,看着她头都大。
不过好在苏姨带着她的高科技厨房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以后的伙食倒也不会太艰难。
“好吃?”华蔚将目光从监控上挪开,偏头看她,微弯了弯唇角,“他带的。”
整个监控室内就三个人,这个‘他’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江藤脸上开心的神情倏然顿住,微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
“嗯……”伸手想再抓一个巧克力江藤默默将手插回口袋里,无语望天:“我突然觉得也没多好吃了。”
——反正她手上还有包装纸,没有链接难道她还不会用识图吗?
她是绝对不会向秦勿这个绿茶低头的!
所有人都没发现,在拍不到的监控死角里,还遗漏了一个人。
方爻紧咬牙关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得益于围墙和树木的天然遮挡,他将李峰与小弟放蛇和逃离被抓的过程尽收眼底,哪怕时间已经过去接近一个小时,他的心情依旧无法平复。
因为受过老家那边的自保训练,早前他便发现了颜瑞星身上的气味不大对劲,所以他才会趁着夜色掩盖,偷偷躲在这里看是不是冲他而来的人。
但结果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们要杀的人是颜瑞星没错,但为什么这里的藤蔓还会在天上飞啊!为什么那些花还会吃活鸡!
虽然是为了保护他们,但是这也太科幻了!
方爻动了动自己已经发软的双腿,深吸了一口气;浑身冰冻的血液逐渐回暖,但刚才在地上爬行的那两条冷血动物似乎还盘踞在他的脑海中不肯离去。
如果今天没有她们出手,恐怕院子里的19班学生多多少少都会葬身蛇口,这里地势偏远,离最近的医院路程都要好几个小时,如果真的中了毒,等不到血清来他们就已经凉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已经全然湿透。
寂静凉夜,晚风渐冷,他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通。
谁要杀颜瑞星?又或者说,是谁要把南联私立拉入覆灭的境地?
方爻紧握住手机,强压下要打电话给外祖父的念头。
老家那边的人成分诡异,如果将他们牵扯过来这里,那这些藤蔓和花就必然会暴露出来。
她们刚刚才救了他们,他不能以怨报德,害了她们。
他靠在墙根上缓了许久,直到脚上逐渐有了回暖的血液后才扶着墙,慢慢地走回了房间。
被噩梦惊醒的颜瑞星抹着额头的冷汗,瞥见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有些讶异地问道:“你怎么了?”
方爻垂在身侧的手不停地紧握松开,试图将手心变得温暖。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颜瑞星原本只是礼貌问了句,没想到这个在班级里一直沉默寡言的‘好米’会回答他。
思及此,他干脆好人做到底,开了手机的灯光给方爻照亮他的床铺位置。
这是男生的集体宿舍,拢共住了十来人;方爻正好睡在他床头,属于是一抬手就能打招呼的距离。
“……谢谢。”
此时发现自己的床铺就在颜瑞星的隔壁,方爻内心的思绪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那几条蛇若是真的爬了进来,他睡在颜瑞星身边肯定是跑不掉的;甚至有可能先挂的还是他。
“方爻,你不会是……”见‘好米’一直盯着床,脚步却停在了那里,颜瑞星皱了皱眉,纨绔本性暴露,语气中多了几分揶揄:“你不会是想家了吧?”
这才来一个晚上,现在就想回家了可怎么得了。
“颜瑞星。”被这么一打岔,反而心里的俱意离奇般散去,扶了扶镜框,方爻开始反击:“你现在都没睡,不会是认床吧。”
颜瑞星:……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家伙嘴这么毒。
不服输的劲头一上来就很难消下去,更何况是颜瑞星这种刺头,他靠在背后的枕头上,略带疑惑:“你是靠这张嘴,追何璇姿的吗?”
别以为他没发现最近这家伙收买了何璇姿的原后桌,偷偷换了位置,现在几乎天天都跟在人家身边晃悠。
现在小雨见方爻的次数比见他的还多!
方爻闻言,有些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人身攻击打不过,就开始情感攻击吗?谁不会似的?
“你是靠‘聪明的大脑’追的孟雨?”
被子下的手心倏然紧握成拳,颜瑞星感觉自己的心被他活生生扎了一刀,正滴答滴答流着血。
他弯起唇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忍住要揍方爻一顿的冲动。
——要不是答应时老师在她任期内再也不搞事……
气到连噩梦都忘了内容的颜瑞星直接熄了手机的灯,被子一拉干脆蒙头睡觉。
看不见就看不见吧!嘴这么毒怪不得在学校不太说话,原来是没人愿意和说话!
用两句话就把颜瑞星逼急眼的方爻:……
这就是校霸?就这?就这?
空有一身武力却忘记给智力加点,怪不得到现在都没追到孟雨。
脚下一步一挪终于爬到自己床上,方爻这才放松身心,靠在被子里大口呼吸,汲取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全感。
虽然过去的19班干出不少让老师觉得头疼的事,虽然整个班大多都是学渣,但不可否认在某些时候,他们是个团体。
对于他这样一个在黑暗的夹缝中艰难求生的人而言,正是因为团体的包容性,他才能混着人群留存了下来。
——他们真的好蠢,连那么简单的题都答不出来。
真的好蠢,打架都不会挑没监控的地方。
真的好蠢,几句挑衅就上了头。
真的好蠢……还要和他这种人都要做朋友。
“最近小日子不错啊,我听说你带着学生跑到江藤的地界玩去了?”
近段时间北斗国艺内部乱成一团,无暇顾及她这个小小心理老师;索莹乐的轻松,直接请了假回她的午域呆着。
不过也不知道金鸢尾最近是失心疯了还是吃错药,这阵子她手下人处理的事多多少少都和他们有关。
苏禾是怎么了?准备给金鸢尾来个大改革不成?
“方便的话,你也一起?”
回过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黄沙,听着耳边‘哐哐哐’安装器材的声音,华蔚感觉自己的脑仁都在跟着频率跳动。
昨天放蛇那波人算是过去了,但是保不准他们任务失败,后面还会跟着来些什么妖魔鬼怪。
如果索莹能来,那免费多个打手也是不错的。
“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没门。”
现在午域可能被危险区那群王八蛋给盯上了,所以金鸢尾才会出动那么多赏金猎人给她添堵;她如果现在走了,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
说话间,索莹又想起来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她靠在椅背上,错眼看着面前的平板:“最近你有留意楼婕的动向没有?”
——楼婕?
索莹不提她都要把这个名义上的姐姐给忘到犄角旮旯里去了。
华蔚皱着眉:“她怎么了?”
工作人员搬着器材往她跟前路过,华蔚退了一步走到树下,远远盯着在挑农具的19班学生们。
“上次虽然去赴宴的世家们没有把楼婕的身份爆出去给媒体,但是我感觉她似乎有些急了。”看了眼直播里弹着钢琴的楼婕,索莹沉吟片刻:“她参加了一档小综艺,低成本制作的那种。”
按她如今的身份,怎么都不该沦落至此。
除非是她慌不择路,所以才匆匆忙忙地为自己筹谋打算。
“甄茹楼泽良都护着她,她做什么想不开去上小综艺?”上次索莹告诉她楼婕有这个打算,现在都已经实施了吗?
索莹瞥了眼平板上已经换成弹古筝的选手,懒洋洋说道:“怕楼懿文放弃她吧,现在整个楼家还是她说了算。楼懿文对你的偏心整个京城都有目共睹,她吓成惊弓之鸟也说得过去。”
更何况唐时文实际上还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唐家少奶奶说来好听,实际上掌权的不还是上一代人?
而且按着楼婕之前的身份,嫁给唐家也算是低嫁了。
如今她假千金的身份在世家面前曝光,除了牢牢抓住唐家,她已经没得选。
之前华蔚在认亲宴上的那番举动,真的是把她彻彻底底逼到无路可退。
她都要直呼——妙啊。
若是真的拖着和楼婕耗,这得耗到猴年马月去。
“最让我觉得可笑的不是因为她参加这种小综艺,而是她在节目上的举动。”
“嗯?”
华蔚蹙着眉,她知道索莹不是那种没事打电话和她闲聊天的性格,指不定是楼婕干了什么扯到她头上了。
“她在节目里和另外一个女孩子炒恩爱姐妹CP。我看了下,热度不低。”
“有心人扒出了她的身份,还查到她有个刚从乡下回来的妹妹。”
说是查,实际上不还是楼婕故意放出去的信息?
“这种种迹象,我横看竖看,都觉得她是在刻意针对你。”
先是在节目中和别人炒CP加热度,又时常带着哽咽说些‘我妹妹要是有你一半听话就好’,‘你真好,我妹妹从来都不会和我说这些’,‘不行的,你送我这个我妹妹会不开心’……等等诸如此类云云。
她搜了下这类词条,发现虽然楼蔷从头到尾虽然只出现个名字,但是现如今已经被骂了不下千句了。
这还只是搜得出来的,实时弹幕里的还没算进去呢。
楼婕这眼药上的,她都要鼓掌表示高明了。
“她这是想借助舆论趋势给楼懿文施压,让大众知道我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继而希望楼懿文会顾忌脸面,让她继续以楼家女儿的身份留在楼家。毕竟这摇光院首席的名头,也不是哪家千金都能拿到的。”
但华蔚觉得她这是多此一举。
楼婕只要老老实实不搞事,就凭楼泽良和甄茹怎么都能护住她;当然,也只有这两人会拼死护住她。
索莹轻点了点下颌,觉得言之有理:“那你觉得楼懿文的态度……”
作为亲祖母,她怎么都该站在楼蔷这边才是。
“你现在能在网上看到我的那些负面新闻,不就代表了楼懿文是什么态度?”
豪门世家,亲缘关系在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楼懿文之前若不是看到了她身上的价值,又怎么会愿意和她做交易呢?
她如今放任楼婕的这种做派,也只不过是在权衡利弊而已。
楼懿文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做到哪一步,若是最后她赢了,那楼婕就是她的磨刀石;若是最后她输了,那楼婕就顺势踩着她上位。
怎么算下来,她都不亏。
左不过最后留下来的那个孙女就是最有价值的孙女,只要对楼家有利,区区血缘算得了什么?
楼家四个孩子有三个都不是亲生的,楼懿文不还是照样将他们培养长大了。
“啧。”索莹脸上漫起嫌弃,靠回椅子里,“你们这些世家还真是冷血。”
华蔚:……
虽然午域对比其他两大域仁慈了些,但是这些年手上沾血的事也干了不少;说起冷血无情,楼懿文这些小小举动和她们少时相比,倒也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