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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她是佛系大佬—— by沉沦的椰汁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8-07

秦家卫队抬着担架疾驰而出,18区的江藤满脸悲痛冲在前面开路,大声喊着让他滚开,别挡道……
可楼清原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因为那满身鲜血躺在担架上的人,赫然和他的亲侄女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不是重名,七区华蔚真的是楼蔷!……也是时卿!
她居然是时卿!
母亲日日在老宅懊悔没能救回的孙女,如今要在他的面前再一次死去了!
而他所要找的人……
见他跟聋了一样站那不动,江藤气得直接一脚踹了出去,大声骂道:“装你爹呢在这装!今天如果因为你的阻拦让华蔚耽误治疗,我明天立马把你捅了喂狗!”
而被谭劲扶起的楼清原面对着江藤的那些骂句毫无反应,只失了神似的,看着离去的那一行人喃喃道:“我、我为什么不多查一查她的过往……”
“我刚才为什么不上去救她,如果我去了,她会不会就不会伤得这么重……”
扶着他的谭劲看着他这副鬼样子,满脸的一言难尽。
——这种迟来的傻逼亲情,想必华蔚教授拿来喂狗都嫌咯牙吧?

正值花期,但廊前的蔷薇花却一片灰败之势。
楼懿文站在廊下,杵着拐杖远远看着传出木鱼声的楼家宗祠,眸色暗暗。
莫兰落半步跟在楼懿文身侧,这么多年的跟随,只一眼她就猜出了老太太在想什么。
“三太太或许真的有悔。”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楼懿文的神色,确定她脸上没有明显的怒色之后,才又接着开口道:“若是您真的不喜她,或许就更应该留她下来。毕竟没有哪件事比得过日日对着亲生女儿的牌位更痛苦了。”
闻言,楼懿文脸色稍霁,但眼底还是漫起几分讽刺。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的这句话似乎被宗祠里的甄茹听了个真切,那道跪得笔直的身影僵了僵,手下敲着的木鱼也乱了几分。
楼懿文见状,更是重重冷嗤一声,才让莫兰搀着她慢慢往回走。
“清原那边有消息了吗?”
莫兰神色一僵,顿了下才缓声答道:“没呢,老太太。”
“我知他身份不简单,你也不用瞒我。”楼懿文缓慢走在前头,声音却很轻:“你或许是因着他对你有恩,所以才留在楼公馆做了这许多年的管家。”
苍凉的语调散去风中,楼懿文此时似乎真的就像个挂念孩子的母亲:“可我楼家,已经再经不起风雨了。”
落后半步的莫兰垂着眼眸,沉默不语。
可楼懿文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日深夜,她就接到了楼清原的一通紧急来电。
没有她预料中的危险境地,她的小儿子也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可电话中的楼清原哑着声,喉间艰涩,出口的短短两句话,顷刻就让楼懿文脸色巨变,跌坐回太师椅中。
他说:“母亲,楼蔷没死。”
楼懿文这个还没来得及欢喜的心,被楼清原下一句话给扼杀了个彻底。
他还说:“楼蔷诈死,她接受了组织的秘密任务;如今危在旦夕,躺在ICU里生死不知。”
楼懿文紧紧握着手机,指骨用力到泛白;这位支撑了楼氏帝国半辈子的老人,头一回慌了。
良久,她才睁开浑浊的眼眸,唇角轻颤着:“……转院,我要送她去最顶尖的医院治疗!”
楼家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这次,她的孙女她要自己来救!
“没用的,母亲。”
楼清原蹲在医院外的墙根下,整个人都隐在黑暗里,指骨间夹着的烟慢慢燃尽,烫伤了他的指节,他却毫无所觉。
一夜之间,这个男人似乎憔悴了许多。
“如果这里都没办法把她救活,那就是真的没办法了……”
基地的秘密医院目前唯一可信赖的地方,依着华蔚的秘密身份,她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基地里。
而且她的伤势极重,这种状态根本就不适合转院;现在送她出去,无异于送她去死。
可没想到,就是那么轻轻的一句,直接让楼懿文炸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掌心发冷,一字一顿:“那你要我怎么办!”
“楼清原,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办!难道你要让我眼睁睁看着我的亲孙女再一次死掉吗!”
“她和你没血缘关系,和我有啊!她是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孙女,是我最属意的继承人!”
——原来母亲还是以为他根本就不在乎楼蔷……
指骨间夹着的香烟终于还是落了地,楼清原布满老茧的掌心紧握成拳,脸上满是痛楚。
他不在乎楼蔷,可是、他在乎时卿啊……
五年前他在晖城执行任务的时候意外暴露,如果不是恰好和队友路过的时卿认出他使用的招式出自重鸣,顺手救了他,恐怕他早就死在那人的枪下了。
可回到重鸣之后,无论他用尽什么办法,都没能将他们二人的身份查出来。
他没见过他们的模样,甚至只听见了她同伴喊她离开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老天有眼,两年之后他在索列亚战场遇见了陶其强;那天夜里,她的队友。
在他的苦苦询问之下,这位冷峻的男人终于冷着脸,吐出两个字:时卿。
虽然这只是一个代号,但是、足够了。
好歹有希望了,不是吗。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疯狂寻找了这么多年的救命恩人就是他的亲侄女;而且他还在她被找回来的第一天就狠狠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偏偏他的侄女会是时卿……
无边的悔恨将楼清原笼罩,这位曾经坚强如钢铁一般的男人头一回蹲在黑暗的角落里,哭得像个茫然的孩子。
梦里华妈妈那一巴掌没能把她扇醒,华蔚再度睁眼时,已然是另外一番景象。
她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正被那个女人泡在冷水里狠狠辱骂,铺天盖地的抽打让她浑身颤抖,就连断掉的腿骨都冷到了麻木。
她看着自己再次被丢到了地上,像条没人要的流浪狗。
而梦里的她,和当年的她做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选择;她没有选择杀掉那个女人。
在临下手的那一刻,她的心底突然泛起了几分不忍。她犹豫了,迟疑了;于是错过了唯一的机会。
而这份多余的仁慈直接给梦里的她带来了致命的危机。
因为那女人第二天就用那根手臂粗的棍子将她打成了傻子,那一击直接击中她的后脑,下手毫不留情。
没有意外的干预,那女人顽强地挺到三年后才迟迟病死。
死前的那抹微笑,看得极其骇人。
而梦里的那个她,虽然傻,但容色不错;几经转手之下,被卖入了专门以色侍人的销金窟。
那女人发疯时骂出的句句恶语,也正在一项一项地印证着。
梦里的时间再次来到几年后,甄茹毫无意外被绑架、发现身体里的病、也发现了自己的女儿并非亲生。
而楼懿文,也再次发火将她找回了楼家。
可那时楼家找回的却已经是一个痴痴傻傻的女儿,而且还有着一段极其不堪的过往。
楼懿文再次见了她,给了她楼家二女儿的身份,喊她——
珠圆玉润、珠联璧合、
……猪脑子。

首先对她发难的便是她那没脑子的亲弟弟,楼凌宇。
恶劣的少年将她偷了出去,带到了九合街那种下三流的地界,喊上了一群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用楼珠来取笑、玩乐。
更是在白雪皑皑的冬日,将楼珠推入了泳池。如果不是楼懿文派去的人一直跟着,恐怕楼珠就真的会溺死在那里。
被救上来的楼珠发了一场高烧,病愈后,人更傻了。
楼懿文将她带在身边,指着站在楼婕身边的俊朗青年,告诉智商不足五岁的楼珠:那是你的未婚夫,是你的东西,你要抢回来,知道吗?
——不然,我就不给你吃糖了。
吃糖的信念感让楼珠成为了楼懿文手里最听话的尖刀,她用尽所有低级的手段、无时无刻黏在唐时文的身边,哪怕被他侮辱、恶意嘲笑;都从未退缩。
她拼尽所有,抓住了生命里的最后一分甜。
楼懿文的计划成功了,楼家对新找回的女儿心怀亏欠,打算将联姻对象换成楼珠;于是、毫无意外唐家拒绝了这个提议,并狠狠羞辱了楼珠一番。
在外人眼里,被怒火冲昏头脑的楼懿文一怒之下与唐家退了婚,并且对唐家进行打击;十足一个疼爱晚辈的祖母形象。
虽然唏嘘,但仍可以理解。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唐家受到这种无妄之灾感到可惜之时,意外发生了。
楼婕匿名在网上曝出了楼珠所有不堪的过往,一张张露骨不雅的照片席卷了网络;这位脑子不太好的楼家二公主彻底成了楼家的污点。
楼懿文不得不暂停对唐家的计划,抽出手来紧急公关;也就是这时,楼婕利用季学锦对她的信任盗取了楼氏集团许多重要的资料,全部送到了唐家的手里。
短短几日之内,唐氏伙同其他几家集团对楼氏进行反击,用手中资料截断了楼懿文所有的后路。
害怕东窗事发的楼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楼懿文下了毒,让这位老人彻底倒在了病床上。
临死前,楼懿文将整个楼氏集团托付给了楼阔溪与楼贺,在不甘中撒手人寰。
而被所有人遗忘在楼公馆的楼珠此时正被楼婕踩在脚底,狠狠嘲笑。
——原来几年前收到的匿名信真的来自我那不得好死的亲妈。
——幸好她让我早早调查你,让我将你弄得越不堪越好。
——你一个傻子,也配和我抢唐时文?
——我很快,就是唐夫人了。
奚落够了之后她潇洒离去,独留趴在地上的楼珠握着那颗沾满尘土的糖果,满脸傻笑。
华蔚就像一个看客,看着这段颠覆的过往,里面出现的人物她都了解一二,但唯独没有出现楼清原的身影。
她正准备继续看下去,却猛然听见了许多嘈杂的声音,那些声音不是来自她的梦,而是,
——来自她的世界。
这个梦,快要结束了。
梦里的楼珠似有所感,直直抬头往她看了过来。
华蔚飘了下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拥抱了这个痛苦的女孩。
她在她耳边轻声,
“受苦了,平行世界的我。”
良久,楼珠手中的糖果悄然落下,呆滞的眼神渐渐清明,她紧紧回抱着另一个自己,一字一顿。
“看到心软的后果了吗,华蔚。你当心硬如铁,才无任何东西能阻你脚步。”
下一秒,楼珠的身影逐渐消散,这个梦境也开始片片碎裂。
华蔚怔怔地看着从手心里散去的虚影,一言不发。
等她再度悠悠睁眼醒来,看到的便是围在她病床边的一堆医生。
“华教授,恭喜你熬过危险期了。”
离她最近的女医生抱着手中病历本弯唇浅笑,细心为她掖了掖被角。
“想不到几年未见,你居然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子;你当时与我协定好的承诺,难道不作数了吗?”
——承诺?
华蔚定睛看去,终于明白了那股熟悉感来自哪里。
她苍白着脸,轻声:“……我以为您还在基地任职心理医生呢。”
数年前是她替她遮掩了测试报告,没能让那些人在明面上抓到她的小辫子;她对这位女医生,永远都是心存感恩的。
“哪能呢,我就去了那么一次,就撞上你们入基地。”
那女医生笑得肆意,与幼时在基地看见的温婉不同,如今的她,眼底已然一片锋芒。
“那些王八蛋妄图用一堆毫无道理的测试题来判定谁该死、谁该活;但我偏偏就不如他们的意!”
略微冰冷的指尖轻轻戳上华蔚的额头,她听见那女医生对她轻声,“如今看来,你不就是成功了吗?好好活下去吧,小姑娘;别白费了我当年一番苦心。”
她听出了话语之下的意有所指,也明白了女医生那些动作里的恨铁不成钢是因为什么。
这次因为危险区的事她差点重伤不治丢掉性命,背后牵扯的利益集团广之又广;其中最关键的自然是司法与财政两部,他们的立场天然就站在七区这边;如果她死了,那他们就少了一大助力。
“您这不是把我救回来了吗。”她弯起眉眼,脸色间带着几分释然,“当时进入一区我就没想着能够活着回来,这次能够留下一条命,或许还真是老天有好生之德。”
秘密实验室里她拼死与华蓝相搏,靠的也不过是一腔孤勇;如今想想,倒是觉得有些盲目了。
“是啊,我都觉得你运气好。再晚点送来我就只能给你上坟了!”
冷着脸揶揄华蔚两句,女医生叮嘱了她注意休息便拎着病历本带着那群医生洒脱离开;人群散去,华蔚便只能呆呆躺在那里望着天花板休养生息。
如今她身受重伤,又是对上部极为重要的证人之一;此时正是她最关键的恢复期,为了稳妥起见,任何人都不能对她进行探视。
连至亲都不行。
在熬过漫长的半月之后,她终于等来了第一个对她探视的人。
可无论如何华蔚都没有想到,这个人不是她的老师,也不是华妈妈。

如今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叔叔。
不过想来他能自由出现在基地医院,那不是重鸣的人就是研究所的人了。
想起在一开始见到他时那手上厚厚的老茧,华蔚毫不犹豫猜向了前者。
不过他来这干嘛呢?不会是看她和楼蔷长得一模一样,所以过来骂她一通找找存在感?
他不会真这么癫吧?
淡定将手中书册翻过一页,华蔚收回目光,平静地问了句:“哪位?”
唇角含笑缓步走向她的楼清原身形一僵,笑容差点当场开裂。
——现在是连明面上的叔侄关系,她都不想保持了吗?
还是说,她重伤至脑,导致失忆了?
抱着重重猜想,楼清原将带来的礼物搁置在一旁,站在原地看了华蔚良久,才带着几分无奈开口道:“楼蔷,你哪怕对楼家心里有怨,我依旧是你小叔叔。”
“这是不争的事实。”
亲缘关系无法割舍,这不是她短短一句‘哪位’就能翻页的小事。
“认亲认错地方了吧,先生。”华蔚从书页中移开目光,抬眸瞧他,“我虽然刚从ICU出来,但也没听说这附近住着一位叫楼蔷的人。”
“而且……”她扶了扶眸前的金丝眼镜,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觉得这个名字有点难听。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叫楼墙?你们家做房地产的吗?还是她命中缺土?”
楼清原:……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侄女嘴巴这么毒。
两句话就能将人堵死。
偏生华蔚还噙着浅淡疏离的轻笑,让他连半分反驳的意思都生不起来。
“既然不肯承认你就是楼蔷,那我且问问华教授,”楼清原随手拉过一把凳子,端坐在床边与她对峙,眸底染上几分笑意:“你休眠期的那段时间,是去了哪里呢?”
未等华蔚开口,他便又不缓不慢的补上一句:“希望华教授考虑清楚再开口,毕竟有些事若是想细查,还是查得出来的。”
“我出身重鸣、服役于重鸣;或许科研手段不及你半分,但是论起追踪查询,我才是行家。”
——这是危险?还是警告?
楼家人都是脑子有泡吗?
手中书册被她缓缓合起,葱白指节悠闲地搭在封面上,只见那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乌合之众》。
“我休眠期去了哪里难道还要告诉你吗?楼清原,我觉得你需要左转下楼看看脑科。”
“你说你出身重鸣,就更是可笑。”如墨的眸底染上暗色,华蔚脸色渐冷,漫起寒意:“不知道你方才自信满满地威胁我的时候,是不是还记得重鸣队第二章第一条的条例是什么!”
楼清原唇边的笑意瞬间僵硬了起来。
——第二章第一条:不可滥用职权。违令者视情节严重程度进行惩处。
她一个研究员竟然连重鸣队的条例都知道!
楼清原坐在那里沉默看着华蔚良久,半晌后才哑声:“秦家那小子倒是对你用情至深,连重鸣队的条例内容都一清二楚地告诉你。”
这语气中,还隐隐约约夹杂着几分愤懑。
——这关秦司礼什么事?
她就去了一趟危险区,怎么醒来感觉这楼清原脑子被僵尸吃了?
不,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脑子。不然好端端的来找她干嘛?他不应该回楼公馆去关心楼婕吗?
对此实在无话可说的华蔚耐心告罄,她敛了神色,重新靠回自己的枕头上,冷冷瞧着楼清原。
“我很讨厌别人窥探我的隐私,趁我现在还有些少得可怜的耐心,你最好自觉滚蛋!”
——算来算去居然将这个人算漏了,谁能想到楼家最没存在感的小儿子居然是重鸣队的队员之一。
当初用她还觉得用死遁这个方法还能一石二鸟摆脱楼家,如今看来怕是要泡汤了。
室内顿时一片静寂。
而下一刻,只见楼清原缓缓站起,直直看着她:“我知道你是楼蔷,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是楼清原?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会怀有这么大的恶意。”
“我承认过去我们唯一的一次见面并不算友好,但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对你心怀偏见、所以口不择言;在这里,我跟你道歉。”
“可是楼蔷,我们都是你的至亲;多些亲人对你没有坏处,更有可能会是你的助力。你为什么总是要将我们推开呢?”
楼清原不明白、也不懂华蔚不愿和他相认的理由。
他觉得这更可能是小女儿家家对当时那些事的一种盲目怨恨,可这种做法在他看来极其愚蠢。
因为这种毫无价值可言的骨气,一文不值。
而这番教育意味满满的话,终于让华蔚的脑仁开始跳了。
她将手中的书册扔在床头柜边,砸出了不小的响声,继而弯了弯唇,勾起一抹冷笑。
“好啊!那我们今天就来算一算当时楼家到底做了什么!”
“而楼家又为楼蔷这个亲女儿给出了什么助力!”
——华蔚终于在他的步步紧逼之下,承认了自己是楼蔷。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眼里的冷意却让楼清原高兴不起来半分。
“你既然提起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在此之前,我究竟和楼懿文说了什么。”
手中蓦然出现的白方块展开了投影,虽然影像中一片漆黑,但其中的声音却清晰可闻。
于是,楼清原听见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对话。
——我需要一个愚昧无知的孙女。
——在这跟我装什么大方,最无辜的那个人从来都是你!
——你要去争、去抢;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都抢回来!
——只有你闹得满城风雨,我才有正确的名义对唐家挥刀。
——届时舆论都会倒向我这边。
最终,录音戛然而止,停在了楼懿文的最后一句话。
“扳倒唐家,便不再是问题。”
现下楼清原的心底可以称得上是惊涛骇浪。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以为自作孽而以破产收场的唐氏集团居然在楼蔷被认回家之前、就已经是母亲要挥刀斩除的对象。
而且在这其中毫不起眼的土包子楼蔷,居然还是这场隐形商战中最为关键的人物。

他的心情现在可以算得上是五味杂陈。
方才扬言说只要华蔚能接纳楼家成员其中一员,就能得到助力的那些话,在如今看来也分外的可笑。
几月前如果没有楼蔷这一角色的出现,恐怕如今倒下的就是他们楼家了吧。
“现在,我再问问楼先生;到底谁是谁的助力?到底谁才是那个需要帮助的人?”
豪门之间这种以利益架构起来的虚假亲情、她看了几个月早就看够了;现在还跑来她面前扯这扯那,是摆明了恶心她吗?
这句句质问问得楼清原无言以对,过去无往不利的谈判方法,在华蔚面前彻底败下阵来。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试图再为楼家争取一丝机会。
“你身上好歹也流着楼家的血,难道真的要这么残忍;要你的亲人永远都沉寂在你死去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吗?”
“你的生母如今因为你的死亡一夜白头,天天在宗祠里为你吃斋念佛,积累福祉。”
“而你的祖母陡闻噩耗,差点一病不起。这桩桩件件,你难道就忍心吗?”
——这是谈判不成,就开始道德绑架了吗?
华蔚蓦然觉得很可笑。
“你这话如果在我没回楼家之前告诉我,我可能还会信你几分。”她微顿了顿,抬起受伤较轻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眸。
她说:“楼清原,我没瞎。过去几个月我在楼家过得是什么日子,我心里没数吗?”
这楼清原难道真是入戏太深,把她当成了那个愚昧无知的乡野村姑、姚岚了吗?
“我的生母、甄茹女士,你居然说她因为我的死,一夜白头?她曾经因为祖母要替我办一场认亲宴而大发雷霆,甚至让全京城的人看我笑话都无所谓。这难道也是她爱我的方式?”
说到这,华蔚嘲讽道:“如今想来可笑,这场后来震惊了整个上流社会的认亲宴,也是我那亲爱的祖母为引诱唐家上当而设的局。”
“外人看来楼懿文宠我至极,连最重要的手镯都能送给我。但你从来不知道吧,楼清原,这只是我与她这场交易中的其中一个砝码而已。”
这字字句句,让楼清原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垂在身侧的掌心紧握成拳,像是在深深压抑着情绪。
华蔚缓缓展开手中白方块,投影了其中一张图片。
那是一张新闻版面的截图,上面清晰明了写着这样一行标题。
《楼氏二公主因刺杀身亡》
“瞧见了吗?小叔叔。”
楼清原心下一震,不可置信刚才自己听见了什么。
可惜,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只见华蔚笑着轻声,却说出了最冰冷的话:“楼蔷已经死了。你们楼家视为污点的乡野女儿,永远死在了那家医院里。恭喜你们,达成所愿了。”
这句缥缈似烟的话,却像一把尖刀直直捅进了他的身体里。
“不……不是这样的……”
可那是哪样的呢?他曾经的确不希望楼蔷被认回楼家,也的确不喜欢这个来自乡野的侄女。
但那一切都建立在她是姚岚的基础上。
可她是时卿啊!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重要之人,是他宁愿付出生命也要守护的人!
他连保护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和她形同陌路呢。
更何况,她还是他的侄女……
半晌,楼清原喉间艰涩,缓缓开口:“如果你恨我们,那是不是更应该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弥补过错……”
话音未落,便被华蔚打断。
“我不恨你们啊。”她冷眼坐在病床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从踏入楼公馆的那一刻,我就告诉过楼懿文,我的目的很简单,见她的这一面就是为了了断这最后的亲情。”
“如今我的目的达到了,也请楼先生,不要在这里打扰一个病人。”
同一张脸,同样的疏离。
楼清原却早已是不同的心境。
漫天后悔就像蚂蚁在啃噬他的心脏,他迟疑了很久,但终是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转身,缓慢走了出去。
行至门口,他忽然背对着华蔚,轻声问了句。
“五年前,你是不是和陶其强在西黎城的无名巷道中,救下过一个人。”
“而你那时,是不是代号时卿。”
华蔚抓着书册的手微顿,那双寒凉的眸子瞬间眯起,注视着楼清原微弯的背脊良久。
——原来如此。
怪不得。
真可笑。
她轻启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忘了。”
楼清原的身形僵了僵,掌心不自觉松开紧握,如同他复杂纠结的内心。
如今答案已然明了,可惜那人也不需要他的报恩了。
“……我明白了。”
留下这样一句话,他几乎是疾步离开了这里,那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狼狈。
病房内再次陷入了安静。
华蔚怔怔地抬起手,突然想起了那个梦。
原来在属于楼珠的那个世界里,楼清原是被蝴蝶效应而蝴蝶掉的那一方,没有她的出现,这个小叔叔早在五年前就死在了西黎城的那场枪战里。
而同样的,在梦境里遗留下的所有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散了个尽。
她到底是怨恨的。
不然也不会做一个这样的梦。
她怨恨幼年时期的无力反抗,怨恨保姆调换她的人生,怨恨楼家人无视亲女,更看重养女……
于是在那个梦里,她将人性的恶放大到了极致,让自己彻底看清了所有,继而归于清醒,不再耽于这虚假的亲情。
也彻底让她,心硬如铁。
而从楼清原离开的那日起,她这间病房除了例行给她检查的医生之外,便只有上部派来问询的监察员。
她们问的所有问题都是关于一区和当年命区所做的那些违禁实验,特别是在听见颜黛被制成残缺体封存在罐体中时,那二人握着录音笔的手用力到泛白,脸色冷到了极致。
华蔚知道,很快,这上部的天,就要变了。
何潇妄图利用一区的违禁实验掌控夺权的梦,也终是碎成了渣。
临走时其中一位监察员悄然掌心翻覆,露出之下的司法二字,示意华蔚不要担心。
“灰域承蒙教授上报及时,所有的研究员都已被安全撤出。”
“我师妹拜托我替她和您说一句:若她还有来日,定当结草衔环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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