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燎月—— by姜温夏

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断了。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会不时想起她。
这次突然遇到的时候他还很惊喜，想着是不是两个人还是有缘的，直到她叫错他的名字。
不甘是有的，晦涩也是有的。
林杨用手臂碰了一下曲盈，小声问：“那个高魏是不是被你渣过，我看他想烧了你呢。”
曲盈手上剥虾的动作不停，头也没抬，毫不心虚，“没有吧，还没到渣的程度，我们现在只是叫得对名字的关系。”
“……”好一个叫得对名字，他开始好奇到哪个程度了呢。
曲盈显然已经过了这一part，转过身和顾澍之聊起来。
顾澍之并没有留下过夜的意思，晚饭后便匆匆走了。
曲盈送走了人，快步回到房间，把手机卡插入新手机。漫长的开机设置后，终于联网到现代文明。
她疏了一口气，等待手机震动结束，先去打开了霍予闻的消息。
hyw：泡芙味道不错，等你回来我再去买一次
hyw：我知道另一家评论还不错的，你回来后要尝尝吗？
hyw：到了吗？
hyw：到了告诉我一下好吗？
hyw：曲盈？
曲盈翘起嘴角，很快回过去一行。
曲盈：手机和水都收到了，谢谢。
霍予闻回复的很快。
hyw：好
之后就是长达半分钟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曲盈放下手机，去洗了一个苹果，拿出水果刀慢慢削皮。屏幕上已经多出一行字。
hyw：顾澍之是顾浅语的小叔叔，我也叫他一声小叔。我看到他和你的合照，知道你们一起去了A国，托他带给你。
曲盈怎么想也想不起她和顾澍之那天有合照。她眼睛不时扫向对话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一个苹果削完，她切成小块，用牙签扎着吃掉一半，对方终于又发过来一句话。
hyw：不用和我说谢谢。
曲盈扑哧一声乐出声。她直觉霍予闻是在别扭那张合照或者是些什么其他的事，想问她最后又决定不问，最后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曲盈：顾老师和我提了，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对方正在输入中”再度出现，曲盈将苹果全部吃完，决定救救他。
曲盈：合照是怎么回事？
霍予闻这次回复得很快。
hyw：有人拍到你们一起出现在机场，恰好发给了顾鹤旻。
曲盈拧开一瓶纯净水，慢慢喝着，决定不再管怎么有人拍到了她和顾澍之，又恰好发给了顾鹤旻，后面应该就是顾鹤旻恰好又发给了他。
不愿意说明白，那憋死你好了。
曲盈回复了一个“哦”，之后转开话题。
霍予闻看到那一个“哦”字，痛苦地揉了揉额头。
文字聊天对他来说太难了。打电话更问不出口。他心里梗得要死，跟着她说起她今天的工作，然而曲盈并没有说太多就说了晚安。
是不是他太不会找话题了？
他回复过去一个“晚安”。
看对方真的不再回复，他到窗前站了一会儿，拿起手机打开网页，搜索“怎么和老婆聊天才能让她开心”。
网页给出的首个答案是多说一些幽默的话，算了，他没有。
他滑动网页，看到第二个答案，懂得她的喜好。他现在知道她爱吃泡芙，但是完全送不过去。
第三个答案，在行动上表达爱意，牵她的手吻她的唇在床上……
霍予闻关掉网页，这是什么鬼答案，文不对题，他搜的明明是“聊天”。
他起身接了一杯水，喉结滚动，喝掉半杯后再次拿起手机，这次他换了一个搜索条目——怎么跟老婆聊天找话题。

hyw：今天的早餐很简单。
下面配了一张图片，一盘玲珑剔透的小笼包，看旁边还有馄饨和小菜。非常简单的中式早餐。
6:45。
hyw：跑步的时候遇到一只小狗, 很可爱, 下次拍给你看。
曲盈边刷牙边笑, 她想回复“有你可爱吗”, 又怕大早上就把人逗过了头。
早餐时间, 她想到霍予闻的分享，拿出手机对着早餐喀嚓一声。林杨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她, 啧了一声。
曲盈头也没抬, 将照片加了一层滤镜后发过去, 片刻后得到霍予闻的回复。
hyw：早餐看起来很美味。
曲盈笑一笑, 回复过去几个字，又引来林杨一声啧。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女朋友？”
林杨狂摇头, “我还要拼事业。”
曲盈撇嘴，一副不可取的表情, “青山为伴，绿水为依吗？”
林杨转过头看她，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不是你说爱青山爱绿水，怎么也看不厌的吗？”
曲盈眨眨眼, 她确实在视频里说过。
但是, “那也不耽误谈恋爱啊。”
林杨瞬间抓到了重点，“所以, 你是刚开始谈？”看曲盈愣着没回答, 他又低声嘟囔了一句, “看你这热乎劲儿就是。”
热乎吗？
噫，之前她才说过不能招之即来……
可是，弟弟不香吗？
曲盈这几天的心情都很好，脸上天天挂着笑，在高魏来找她时也好脾气地聊上几句。这种好心情一直维持到某天晚上黎语要和她连线联络闺蜜情。
曲盈戴着眼镜，低头检查电脑上的方案，手机就立着靠在电脑旁的一盆小盆栽上。黎语在那边敷着面膜，举着手机和她说今天的事。
“我今天和顾鹤旻一起吃饭嘛，你猜遇到谁了？”
“你们不是合约情侣吗？还会约会啊？”
“……那不得，不得应付一下家长啊！”
曲盈笑了一声，没戳穿她平日护肤都嫌麻烦现在天天敷面膜的行径，接起刚才的话题，“遇到谁了，和我有关系？”
“那当然了。算了，我直接说吧，我们今天遇到许娉婷了。”
许娉婷？
曲盈抬起头，“霍予闻那个青梅？”
“是啊，”黎语叉了一小块水果慢慢嚼着，“她不知道怎么没演出了，从外国跑回来，还让顾鹤旻帮她约你老公。”
曲盈放下鼠标，伸手去拨弄桌上的小盆栽，手机啪地一声倒在桌上，她又将手机立好放回去，“为什么不自己约？”
“约不到呗。顾鹤旻说你老公不见她。”
曲盈“哦”了一声，嘴角慢慢上扬。
黎语看她这样子贼笑着压低声音，“你不会这么快就被攻陷了吧？之前说起青梅时你可是完全不当回事……唉，这小少爷找人又给你送手机又给你送水的，你是不是就？”
曲盈刚好检查完方案，她将电脑关上，“没有，怎么不得拿捏着点架子？我现在是选择性回复他信息。”
主要是霍予闻这几天分享欲爆棚，像是个行走的记录仪，每天的吃喝住行开会都要说一声，每条都回也不现实。而且他还学会了三餐问暖。曲盈越想越想笑。
黎语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她那边面膜到了时间，揭掉后扔到垃圾桶，一边按摩脸部帮助吸收一般问她，“你能按时回来吧？老刘让我提醒你别忘记周六的公开讲座。”
曲盈翻翻时间，“没问题。我周三的飞机。”
明天开始和A国这边的人方案沟通，结束后她先回去，林杨会多留几天。
“你会不会下飞机后直奔小少爷？你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吗？”黎语问。
曲盈拿着手机靠在座位上，“有啊，周四想找你陪我去剪头发。”
“又剪啊？”黎语问。曲盈真是她见过换发型最勤快的，也就是仗着人长得好看，怎么换都不踩雷。
曲盈拨弄了一下头发，“太长了，”她顿了顿又说：“周五要和霍予闻一起开会。”
黎语哈哈笑了一会儿，“懂了懂了。”
曲盈也笑。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断视频。
曲盈看了一眼手机，霍予闻晚上要加班，还没有发来新的消息。
她翻着两人这几天的聊天记录，看他拍了照片分享上次说的那只可爱的狗狗，问她喜不喜欢，分享他的一日三餐，说江城的天气，又问她南托利县的天气。林林总总几十页，比她旧手机上两人发过的信息要多得多。
她又想到许娉婷。在嘴里过了一遍这个绕口的名字后打开网页搜索。
许娉婷自幼学习芭蕾，网页上详细记载了她从小到达获得的奖项以及主演的芭蕾舞剧。高清照片只有一张，五位手下的回眸，她的身材纤细窈窕，眉目清冷，看起来高贵美丽。确实是一只白天鹅。
曲盈跟随网络的指引点进她的社交账号。
许娉婷虽然不在娱乐圈，却拥有几百万粉丝。她的上一条消息发布日期是在十天前，发了一张照片，是在为演出排练。下面的评论不是在为她骄傲就是在祝她演出顺利。
曲盈滑动屏幕翻到最新的一条评论，ip地址是国外，那人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专程买了票去看演出却发现主演不是她。
曲盈愣了会儿神，将手机关闭放在一旁，洗了个热水澡再出来后收到了霍予闻的信息。
hyw：今天会加班到很晚，你早点休息，晚安。
曲盈简单回复了一句晚安后便没再打扰他。
方案沟通进行得并不算顺利。A方的人只会说当地语言，曲盈和林杨又只会汉语和英语，翻译虽然一直在，但还是被专业词汇绊倒。曲盈只得一边画图一边尽量解释，两方人各说各的母语，边猜边说，又在翻译的帮助下终于完成了沟通。中间曲盈还抽空录制了央视的一个采访。
这次的工作是考察和治理同步进行，采访时也两边各找了一个人，曲盈不知道经过怎样的安排，最后接受采访的是她和高魏。
采访的时间并不算长，每个人只说了不到5分钟。
采访结束、方案交接完毕，曲盈的工作算是正式完成。旅店老板听说她明天就要回国，极力推荐她去逛一逛当地集市，带一些当地特色回去。
曲盈问明了方向，又和好说话的老板兑了些A国货币，自己一个人蹓跶着出去。
到南托利县后工作一直很忙，不是在跑现场勘察，就是窝在房间里做方案，她还是第一次到街上逛一逛。
穿过几条街道，就来到了老板口中的集市。
这个集市应该是南托利县最繁华的地方，日常用品及衣物都有销售。曲盈在一个摊位上买了一杯实惠的鲜榨果汁，拍了张照片分享给霍予闻。
曲盈：你看这一扎果汁，是的，一扎！装啤酒用的杯子！老板说喝完把杯子还回去就好，我特别想问他，有没有人因为喝不完而不还的？
霍予闻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没有回复。
曲盈也没在意，慢慢蹓跶着继续往前走。她挑了些有当地特色的小物件，最后停留在一个摊位前。
这个摊位上摆着火木仓、加热板、锤子、锉刀等工具，旁边还有银条、银锭、几枚戒指。曲盈问了问才知道，这个手机都修不了的地方，居然有银戒的DIY制作。
反正下午闲来无事，曲盈干脆坐了下来。
摊位老板是个耐心的中年大叔，用当地话边讲解边示范，曲盈听不大懂，慢慢跟着他的动作去学。
她先测量了一下自己的指圈，套在戒指棒上确定了号码。又跟着老板的动作将银条放在加热板上，用小火木仓去喷，到银条发红时拿起小镊子夹着放到水里降温，呲啦一声后取出，小心地擦干净后放到桌子上。又挑了几个字母，拿起小锤子轻轻捶打，将几个字母刻在银条上。
老板教得很耐心，曲盈再次加热、弯圈、裁剪、焊接后，戒指终于成型。
她笑了笑，拿过一旁的锉刀小心地打磨，等到抛光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
累，可是很有成就感。
曲盈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腿脚，看着离天黑还有段时间，拿过一根银条后再次坐下，估摸着指围选了一个大一些的指圈。
等到她再次抬起头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老板在摊头支起一盏灯，将这一片罩在暖光里。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动动酸麻的手腕，两枚戒指安静地躺在桌上，闪着淡淡光泽。老板笑着送给她一个古朴的小盒子，曲盈笑着接了，将两枚戒指收好后起身告别。
这次出来最大的收获，恐怕就是这两枚戒指了。
等她赶在果汁摊位收摊前还了杯子，摸出手机，霍予闻还是没有回信息。
一直到她回到小旅店后吃过晚饭，霍予闻的信息才终于到达。
曲盈和他聊了几句后开始收拾行李，看到戒指盒时她又忍不住拿出戒指，左看右看都喜欢，索性把今天淘到的物件全部拿出来一样一样拍照。拍到戒指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变换角度变换背景调整灯光，等到拍完时已经上百张。删删减减之后，留下了二十张。
她将戒指收好，回头看看散在床上的衣物，继续收拾。
刚刚收拾好，房门便被敲响。高魏拿着手机站在外面，等她开门后笑着说，“你看到了吗？我们两个今天上了电视新闻，采访片段被截取出来，现在挂在WB热搜上。”
这么快的吗？
住在她对门的林杨这时候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高魏一愣，接着喊她，“姐，你看到你热搜了吗？现在大家都在挖你资料。”
曲盈回房间拿出手机，林杨站在她门外又说：“闻远霍总的新婚妻子曝光了，也在热搜上，还挺漂亮的。”
曲盈拿着手机的动作一顿。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这个作者写的是甜文（点烟）

第25章 你介意公开我们两个的关系吗？
闻远的管理层这几天都觉得霍总不一样了, 脸上虽然还是表情不多，但是周身的气场明显没有以前的那样冷硬。
特别是某次会议上，一个部门经理汇报工作时明显报错了一个数据，霍总也只是抬起眼皮淡淡瞥了一眼, 让他回去重新统计。
开会时也从原本的不带手机进会议室, 到现在的手机不离手, 每次震动都会打开, 有时会回复, 甚至能看到霍总常年平直的嘴角有了弧度。
有人去问特助程昱公司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程昱点了一下左手无名指，那人明白过来, 原来是新婚燕尔。只是遗憾的是不知道霍太太到底是哪位, 从霍总结婚到现在, 一直没出现过。
不过没过几天, 答案就挂到了WB热搜上。
#天鹅公主许娉婷婚事曝光#、#闻远 霍予闻#、#许娉婷霍予闻#。
与它紧邻的两条热搜，一条是#地质人风采#, 一条是#曲盈高魏#。
霍予闻知道消息时是晚上10点，离曲盈告诉他她要先把行李收拾好晚些再聊后没多久。
他去洗了个澡, 出来后给家里的狗狗喂吃的，程昱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
程昱告诉他两条消息，他和许娉婷今天在一起时被拍了现在正在热搜，曲盈的采访今晚在央视播出，此刻也在热搜上。
霍予闻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空跳了几拍, 他马上吩咐程昱去做几件事：保留证据、查、马上撤热搜、公关部准备声明。
挂断电话后他先看了一眼微信, 曲盈那边没有发来新消息。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霍予闻暂时顾不上问, 先下载WB, 注册了一个账号。
#许娉婷霍予闻#的词条已经被顶到最前, 紧随其后的是#曲盈高魏#。
他拧紧了眉，犹豫片刻，手指点开曲盈这条的内容，里面挂着她和高魏的采访视频。镜头里的她眼神明亮款款而立，上着淡妆的脸明艳动人，逻辑清晰地回答着记者的提问，等到高魏的部分他直接略过，翻到下面的评论区。
评论区点赞最多的一条：骄傲脸，这是我们T大的神仙学姐曲盈，不要来抢啊！
评论区点赞第二条：高看曲的眼神爱慕满满，莫名觉得这两位很配是怎么回事？
看着这行字，霍予闻心里堵得难受，喉结急促地滚动几下，他用力捏了一下手指，点开这层里的回复。
第一条：麻烦不要拉配郎，学姐够顶可以独美，另一位不清楚所以不评价哦
第二条：本颜狗觉得qy和hyw才配！美艳X矜贵，简直男女颜值天花板，我可以嗑一整天！
霍予闻舒了一口气，嘴角微扬，手指点在评论后的小手，看着小手变成红色，后面的数字向上加1。
他这才想起自己的绯闻，皱着眉点出去，热搜已经被撤掉，搜索条目也没有内容。程昱已经处理好了。
没过两分钟，程昱将被拍的照片发到他手机上。
许娉婷回国后约了他几次，被他以没必要见面拒绝后，今天找到他妈妈齐燃那里。齐燃以前是芭蕾舞演员，出意外后因为不能再跳舞颓废过很久。那时她常叫许娉婷到家里来玩，也因此许娉婷和一般人相比，同他走得更近一些。
齐燃待许娉婷像后辈，像女儿，像希望。
也因此他对许娉婷格外地容忍一些，迁就一些。许娉婷也因此产生了错觉。
时间久了，许娉婷应该察觉出她在他这里得到的特殊对待全部是源自齐燃，她一面更加体贴照顾齐燃，一面和他保持一种模糊的关系，似乎不打破，梦就不会醒。
后来他大哥霍予珩宣布终身不婚，他父亲要求他尽快完婚，他答应下来。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许娉婷耳朵里，她问他会不会娶她。
这是她第一次点破这段关系，也得到了意料中的拒绝。之后她出国参加巡演，他和曲盈结婚领证。
在齐燃住所时，许娉婷的眼圈就是红的，霍予闻没问原因。一直到两人同时出来，许娉婷叫住他，要和他谈一谈，之后两人开车一前一后去了茶楼。
照片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拍的。
有他和许娉婷一前一后开出齐燃住所，有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进入茶楼，有他前一步走出茶楼被许娉婷拉扯住衣袖，有他们两人面对面站着，他低头拧眉看着许娉婷，许娉婷抹着眼泪。
中间没有他将袖子抽出那一段的任何照片。
角度关系，最后一张照片只拍到了他的侧脸，并没有拍到表情，倒是许娉婷抹着眼睛被拍得很清楚。看起来倒像是他在安慰她。
霍予闻心里闷着一口气，给程昱拨过去电话。程昱目前只查到这几张照片中途被倒过手，卖给媒体的人并不是照片的拍摄者，再往下查还需要时间。电话最后他犹豫着问：“霍总，要不要联系许小姐那边问一下？”
许娉婷算半个娱乐圈人，或许是得罪了哪个对家也不一定。
霍予闻看了一眼手机上许娉婷拨来的电话，沉着声音吩咐：“让公关部的人联系她的工作室，闻远公关时不必顾忌她。”
这是不打算再和许娉婷有什么私人联系。
程昱那边应下来，停顿片刻，“网上有一些太太和高先生……的言论，要找人删掉吗？”
霍予闻站在桌边，手指不停叩着桌面，安静的室内传出规律的哒哒声，“找人把言论压下去。”
他低头看到在他脚边趴着的狗狗，“给悦府这边找一位家政阿姨，要年纪大一些嘴巴牢靠的，每天早晚我不在的时候来照顾一下，小狗。不要从老宅那边直接调人。”
尽管热搜处理得够快，但还是引起了热议。某一张照片里霍予闻的脸被拍得格外清晰。
年轻、英俊、身家不菲。不少人摸到了闻远集团的WB账号下一探究竟，更有人疑惑为什么词条被突然删除全网搜索不到。
公关部拟好的声明发过来时已经晚上10:30。霍予闻看着声明上曲盈的名字暂时没有批复。
曲盈那边没有任何消息过来。
他知道，她肯定是知道这件事了。
霍予闻拨打电话时并没有把握曲盈一定会接，所以在通话被迅速接起时一时没能说出话。
还是曲盈那边先开口，“霍先生，有什么事吗？”
他想起结婚之初她在电话里叫他“霍先生”，那时的她是客气，现在的她是明显的疏远。
他知道她生气了。
霍予闻的喉咙像是被堵住，心底的涩意不停上涌。
他张了张口，还是逼着自己说出来，“今天的事对不起，我和她——”
“有什么事吗？”曲盈打断他。
霍予闻喉结不停滚动，压住喉咙里的涩意，“新闻我已经删除，事情也在调查——”
“找我有什么事吗？”曲盈再次打断他。
“我……”霍予闻迟疑着开口，“你介意公开我们两个的关系吗？”
“介意。”
随即而来的是电话挂断后的沉寂。
霍予闻知道，他和曲盈之间来之不易的缓和，被他搞砸了。
曲盈挂断电话后没管微信里黎语的气愤和咒骂，直接关闭了手机。
她关了灯躺到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口压抑得像是放着一块石头。
眼前还是许娉婷微博下的粉丝留言。有人说他们郎才女貌，有人说他们天生一对，有人说她有眼光，有人祝她爱情美满婚姻幸福。
她坐起来，再次打开手机，WB热搜上她和高魏的词条降了几位，挂在首位的是#闻远集团声明#。
闻远集团就集团董事长霍予闻先生被偷拍热议一事特发此声明：
霍予闻先生与许娉婷女士并不存在任何婚姻、情侣关系。未经当事人霍予闻先生允许情况下的拍摄、散布及造谣，已构成侵犯隐私，对霍予闻先生声誉造成极大影响。
本集团坚决围护霍予闻先生的合法权益，将在取证结束后对相关拍摄者及媒体散播者提起诉讼。
曲盈拧开一瓶水，将窗户推开一角，吹着腥咸的海风，站在窗边慢慢喝了几口。
手机里跳进来一条信息。
hyw：对不起。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曲盈低眉看了一眼，没回。
她将手机调好闹钟后关闭，叹了口气再次躺到床上。
她知道自己的介意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一早，曲盈拎着行李箱踏上了回程的路。她这一晚睡得并不好，天快亮时，霍予闻照旧发来了分享。她看到之后没有回。
和来时相反，回去先要坐上几个小时的车，到C省机场，之后再经历一次转机才能回到江城。
她今天的兴致不高，扣着帽子靠在座位上不想说话。
高魏还在为昨天上热搜的事高兴，坐在她后排不时叫她一声，找着这次工作中可以聊的话题。几次之后，曲盈说了声抱歉，塞了一只蓝牙耳机后闭上眼睛。
耳机里并没有任何声音。她只是靠着，随着巴士起伏一晃一晃，慢慢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曲盈迷糊着睁开眼，视线慢慢聚焦到手机屏幕上霍予闻的名字，凝神片刻之后点了接通。
“到C城了吗？”霍予闻的声音低沉沙哑，像久未滴水的干涸沙漠。
曲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C城机场标志，“嗯”了一声。
霍予闻那边沉默几秒，“到江城后我去接你。”
曲盈垂下眼睛，看着指间的银圈戒指，“谢谢，不用了。我们周五见吧。”
作者有话说：
好了，今日BE。
明天见啊宝儿们！
（蹦蹦跳跳地走了）

第26章 她明明是复仇派的！
曲盈回到江城时是早上八点, 曲凡听她的吩咐早早等在机场，打着哈欠帮她把行李箱放好，又开着车将人送到楼下，“车给你停哪里？”
曲盈一身疲惫, 靠在车边看他把行李箱搬下, “你开走吧, 明天去接毕女士和曲先生。我人不去, 车还不去吗？”
明天中午曲家爸妈游玩归国, 她下午要开会，没有时间去接。
她拖着行李箱走到台阶处又回头, “明天下午你记得去闻远接我。”
曲凡认命地把车开走, 出门时旁边车道开进一辆库里南, 这次他看了一眼车牌号, 羡慕地咂咂嘴。
黎语这天下午没课，中午课程结束后就跑回来拉上曲盈一起去吃饭。两人去了一家火锅店, 边吃边聊，话题自然离不开前几天的热搜。
黎语瞟了一眼曲盈听到热搜时明显下压的嘴角, 开口时有些小心翼翼，“你们两个吵架了？”
曲盈数着秒数捞出食物，这才回她：“没有，是我单纯不想理他。”
自她看到照片那一刻起就不想探究原因。
那家茶楼虽然只去过两次，她还是一看照片就认出来。
霍予闻是不是约女人都约在那？
想到这里曲盈心里就发堵, 筷子撂在一旁。气也气饱了。
黎语看到她这个样子直接笑出声, “我看你就是吃醋了。”
曲盈也没掩饰，“我是吃醋了。”她倒了一杯果汁喝两口, 被酸得蹙了下眉, “我见不得他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 拽他袖子，还一起上热搜。不舒服了，我就要发泄。”
黎语顺顺她的后背，“你都不问原因吗？听顾鹤旻说，是许——”
“不要提，我现在不想知道。”
黎语还是第一次看到曲盈谈恋爱，没想到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是个自虐型选手。
也不对，她是自虐也虐小少爷，两个人在爱情的苦水里一起泡着。
她耸耸肩膀，“那好吧，等小少爷来跟你解释吧。”她涮了两口肉吃掉，“盈啊，来说说你现在的感受。”
曲盈瞥了她一眼，长眉微扬，“感受？一块沙佛莱石泡在醋缸里算不算？”
沙佛莱石？这么绿的吗？
黎语要被她笑死，“小少爷也没有绿你……我看他还挺可怜的，顾鹤旻说他这两天茶不思饭不想，人都瘦了一圈。”
曲盈轻哼一声，“你和顾鹤旻联系还挺勤快，一顿饭说他几次了？”
黎语无语地瞪她，“也不知道我在为谁操心。”她叹了口气，涮着菜瞄她一眼，曲盈低着眉眼，并没有多难过，反而……
“我怎么看你还有点享受呢？”
曲盈喝了口果汁，“我是爱情里的体验派。”说完她勾起嘴角笑一笑，明亮的眼神里像是藏着什么坏点子。